首页>书库>纹面>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聽到黃自強這樣說,我低頭思考瞭一下,跟著本能的說道:“不行,我們現在立刻下山,去鎮上派出所報案!”

  “別啊?”黃自強連忙出言阻止瞭我。

  我驚訝的望著他,不明白他此刻的用意所在。黃自強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平哥,憑我的經驗,這些人可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我估計你去派出所報案,派出所那邊恐怕也奈何不瞭他們的。他們的帳篷裡面,除瞭雷管和炸藥之外,我還看見瞭有子彈箱……他們很可能是帶瞭槍的!”

  聽到黃自強如此說,我睜大瞭眼睛,覺得不可思議!從黃自強觀察到的情況來看,這個所謂的考古隊顯然是假冒的。但要是對方還攜帶有槍支的話,那真的就像黃自強所說的一樣,恐怕不是我們兩個人或者一個小小的鄉鎮派出所所能對付的瞭瞭的!從營地的規模看,對方整個團夥少說也有三、四十號人。

  而且攜帶有武器,如此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的在這邊安營紮寨。要麼他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亡命悍匪,要麼就一定有來歷和後臺背景。而且這後一種的可能性極大,要知道山下有好幾個村莊,上千的村民,人多嘴雜,他們駐紮在這裡的情況肯定是無法保密的。而且從他們直接從村民手中購買蔬菜這點來看,他們的行為幾乎就是公開的瞭。亡命悍匪恐怕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大張旗鼓的行事瞭。

  我思考的時候,黃自強又開口說話瞭。“平哥啊……我們來這裡是拍照、采集、采集那個什麼專欄素材的。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瞭。沒必要去管那些閑事。這後山裡頭礦道入口好幾個呢。咱們再找一個進去就行瞭,抓緊時間,拍完瞭照咱們就撤退!管他們在這裡搞什麼飛機啊!何況剛才那個人雖然明顯是在說謊,但我看他們的目的也是不想生事瞭。隻要我們不妨礙他們,想必他們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瞭。”我轉念想瞭想覺得黃自強說的在理,便點瞭點頭。如此,我和黃自強便沿著現在選擇的這條山路繼續前行。我們兩個都清楚,沿著這條路上山,還有另外幾個坑道入口瞭。

  路上,黃自強邊走邊跟我聊起瞭他早年的一些經歷。

  “平哥,不瞞你說瞭。我認識二爺前,在河南跟過另一個大哥瞭。那個大哥其實就是搗騰文物、古董這些的。所以我和盜墓的那些,多少也接觸過瞭。那幫人在我看來,他媽的才是這世上最狠的一幫傢夥。要沒什麼事,最好別招惹這些人瞭!”

  “最狠的?難道你覺得他們比毒販的那些還瘋?”我回答著,覺得黃自強說的有些誇張瞭。

  “平哥,你是不知道!道上混的靠什麼?靠的就是膽子大!而要說膽子,盜墓的這些膽子哪才是最大的。平常人見著瞭死人、骷髏這些,估計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這些人成天接觸那些玩意,跟玩似得。而且這些傢夥,估計因為死人見的多瞭,壓根就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我跟河南那個大哥跑過兩次生意,結果兩次都碰上他們自己人黑吃黑!我記得在安陽那次,我和大哥跑到現場收貨。他們四個人,三個人在上頭接,一個人在地下掏。

  你猜我見著瞭什麼?東西掏完瞭,上面那三個覺得多一個人分錢不劃算,直接把繩子給切斷,洞給堵瞭。讓下面那個傢夥在裡面自生自滅!我見到瞭,嚇得尿褲子。結果你猜我那個河南大哥怎麼說的?他居然誇那三個傢夥聰明,連埋人的坑都省的挖瞭!說實在的,就是因為那個事,我算看清瞭他是個什麼東西瞭!我要一直跟著他,什麼時候被他賣瞭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跑回瞭老傢,過來跟瞭二爺!“黃自強一邊走,一邊說著。

  我聽的是毛骨悚然、冷汗直冒!不過嘴上卻依舊裝著輕松的說道:“真有你說的那麼恐怖麼?現在網上盜墓的小說很流行,從書上看好像挺有趣的啊?什麼摸金校尉、土夫子啥的……”

  “切,書上說的你也信?都扯雞巴蛋的玩意兒!平哥,不瞞你說,我在道上也混瞭十來年瞭,幹啥的人沒接觸過!要說最狠、最幹的出來的,恐怕就是盜墓的那幫傢夥瞭!二爺夠狠瞭吧?可在我看來,他要和我最早跟的那個河南大哥比,他壓根就是一大善人!自傢兄弟出瞭什麼事,他準出頭罩著,講義氣!那河南大哥,我估計別說兄弟瞭,為瞭錢,他自己老婆兒子他都能賣……他媽的沒人性的傢夥!而我見過的那些幹盜墓的,和他都是一個德行!這點上,連走貨的那些恐怕都比不瞭。就是一群要錢不要命的瘋子!”說著說著,我和黃自強繞過瞭一個山脊,在山脊的凹入位置,一個相對隱蔽和低矮的礦洞入口出現在瞭眼前。見到這個入口周圍沒有任何人員把守。我和黃自強相視一笑。

  我們是本地土著,對於後山這邊的坑道入口分佈可謂瞭如指掌。而那邊的外來者顯然對於後山的情況不甚瞭解。發現瞭山腰下方的那最大的第一個入口便沒有再考慮去尋找其他的入口瞭。

  為瞭防止夜長夢多,黃自強和我迅速鉆進瞭這個坑道入口。實際上,在我們來這邊的半路上還有一個坑道入口的。不過那個入口相對比較明顯,且入口處沒有植被遮掩。所以在經過那裡時,我和黃自強幾乎不約而同的忽略瞭其的存在。

  進入坑道十幾米後,光線明顯的黯淡瞭起來。我隨即從背包裡拿出瞭手提礦燈。又走瞭十幾米後,便看見瞭坑道的盡頭。過去塌方下來的土方從這裡將裡面的坑道同外面的這一節入口徹底的阻斷瞭。實際上過去鳳凰後山遺留下來的坑道入口都是這個樣子。誰都知道在土方後面還有延伸進去的坑道,但因為不清楚土方究竟有多厚,多長的距離,加之原本就是廢棄瞭的礦區,所以多年來也沒人試圖挖通已經被土方隔斷瞭內部通道。

  見到這個坑道裡面似乎並沒有變化,黃自強有些遺憾的搖瞭搖頭。“平哥,看來這個入口不行瞭。我們再換個入口看看吧。”我點瞭點頭,便打算和他出去再找其他入口看看,不過轉身前,我無意識的用礦燈的光柱沿著盡頭的坑道邊緣繞著照瞭一圈,沒想到,這一照之下,卻發現瞭在塌方處的左上角落居然出現瞭一個黑漆漆的小洞口!

  看見這個洞口,我連忙喊住瞭黃自強。“等等,強子,這上面好像有個洞,你幫我拿下燈,我爬上去看看!我記得小時候來這裡的時候,這土方都壓的死死的。從來沒見過有洞啊?”聽到我這樣說,原本已經轉身瞭的強子連忙轉瞭回來,也沒接我的燈,而是直接順著我光線照亮的位置,主動攀爬上去查看起瞭那個小洞。

  “能感覺到風……這洞是通的!洞口周圍的土很松……應該不是人為挖掘出來的。絕對是因為上次地震的原因,土方崩落自然暴露出來的瞭!”黃自強查看過後,頗有些驚喜的說道。

  聽到他如此說,我也略微興奮瞭起來。要知道從這個入口到下一個入口還有接近一公裡多的距離,而且路不好走。人都是懶惰的,要是能從這裡便進入這個古代坑道的內部,我和黃自強自然是不想多走路的瞭。“這洞有多長,能從這裡過去麼?”我連忙開口問道。

  強子把一隻手探瞭進去摸索著,很快便開心的笑瞭起來。“裡面是空的,土層就半米左右吧!把這洞挖大點,絕對能鉆進去……”說完,強子把探出的身子縮瞭回來。手腳麻利的從背包裡拿出瞭單手鎬,沿著小洞四周刨挖起來。

  我見狀,把礦燈位置對好,朝地下一放,拿著鐵鍬過來幫忙。正如強子所判斷的一樣。因為三個月前的那次地震,這裡阻塞瞭坑道的土方被徹底震松瞭。原本隻有五、六寸見方的小洞,我和強子隻花瞭十幾分鐘,便把這個洞口擴大瞭數倍。強子拿著鐵鎬,側過身子嘗試瞭一下,結果順利的鉆瞭進去。進去後的強子在裡面說道:“平哥,收拾下東西,先把背包這些塞過來瞭。”我按照他的指示,把東西遞瞭進去,然後提著礦燈和強子一樣,側著身子順利的擠瞭進來。

  “平哥,幫我照一下。”得到瞭我手中礦燈照明的強子打開瞭隨身的旅行包,從裡面拿出瞭兩頂礦工帽,麻利的給礦工帽上加裝瞭礦燈後,遞給瞭我一頂。我們兩人帶上瞭帽子,打開瞭帽子上的礦燈,彼此看瞭看對方。

  “這個入口我小時候經常和朋友進來玩呢!從來都不知道這裡的土層那麼薄!早知道的話,我或許早就帶著工具挖進來瞅瞅瞭!”強子笑嘻嘻的說道。

  “我不是一樣,雖然沒你來的多,但至少來過兩次。至於挖洞……那時候要誰來挖,肯定被人笑話是傻瓜吧?”見到強子開心,我也笑呵呵的迎合著他。

  想著如此順利便進入到瞭長久以來無人踏足的這個古代坑道的內部。我和強子都有些興奮。想著事不宜遲,便立刻整理瞭一下裝備,朝著坑道的深處進發,因為嫌扛著麻煩,我把三腳架分拆瞭也塞進瞭背包之內。

  剛開始的一小段,坑道內的空氣同外面的沒有太大差異,不過越深入,空氣中便能聞到一股潮濕的黴臭味,氧氣含量也明顯稀薄起來。我停下來從背包裡取出瞭兩個小氧氣瓶,遞給瞭強子一個。強子對於礦洞、坑道這些瞭解的比我多。接過氧氣瓶後建議道:“不用一直吸,拿在手上,隔一會吸一口就可以瞭。”我點頭示意知道瞭,同時隨意的扭頭觀察瞭一下四周的環境,結果意外的看見瞭坑道邊壁下方的一塊石頭隱約發出黯淡的光輝。

  “強子,這邊,你看……”我連忙指著那塊石頭說道。強子拿著鐵鎬,彎下腰,小心的將這塊半個雞蛋大小的半透明石塊從墻壁中挖瞭出來,觀察瞭片刻後點瞭點頭。“是螢石!看來我爸說的沒錯瞭。”

  我湊到強子身邊,借著頭頂的燈光欣賞著這塊極為漂亮的石快,同時問道:“你爸說什麼瞭?”

  “他曾經告訴過我,說鳳凰山這座錫礦除瞭錫之外,還有其他的伴生礦瞭!這其中就有螢石……現在能挖到這一塊,說明我爸沒說錯瞭!而且我爸還告訴我,除瞭螢石之外,這礦裡還有其他寶貝!”強子此刻血液中流淌的礦工之血似乎覺醒瞭,他愛不釋手的摩挲著手中的這塊意外發現的螢石原礦,一邊向我解釋著。

  “寶貝?據我所知,螢石的價格並不貴吧。”我雖然不是礦工,但強在知識面比較廣,螢石並非一般意義上的寶石。除瞭外觀好看外,起主要的用途多在工業方面。而且因為儲量並不小,價格同一般礦石沒有太大區別。

  “嘿嘿,我說的寶貝當然不是指螢石瞭。而是銀礦!這裡的錫礦石除瞭能提煉出錫之外,全部都含有少量的銀。不過古代那時候,因為提煉工藝的限制,礦石裡的銀幾乎無法利用,在提煉錫錠的時候都浪費掉瞭。但是一直以來,在本地礦工這個行當裡都有人懷疑鳳凰後山這塊除瞭錫礦之外,很可能還存在著一個尚未被人發現的銀礦脈。據說古時候這裡的礦工經常能在開掘錫礦的過程中挖出含量極高的天然銀塊。加之挖掘出來錫礦石本身也都多多少少含有一點銀礦在內,所以這種說法到現在都還在我們這些礦工傢庭當中流傳著呢!”說著話的時候,強子神情專註,此刻的他那裡還像一個混社會的小混混!倒像極瞭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礦工。

  我趁這強子不註意,快速的從背包裡拿出瞭相機。鏡頭對準瞭強子後,忽然喊道:“看這裡……來、笑一個!”強子此刻正沉浸在某種喜悅當中,幾乎下意識的就完全的配合起瞭我的要求。

  “啪”,閃光燈閃過後,強子蹲在地上,手拿螢石,扭頭微笑的畫面定格在瞭我的相機之內。反應過來的強子張大瞭嘴,驚訝的看著我。我嘿嘿的笑瞭起來,同時解釋瞭我的行為。

  “不好意思瞭!正好你在,就拿你當拍攝目標瞭!我們進來的目的是探險同時采集戶外運動專欄的影像素材的!我一個人來的話,估計隻能拍坑道,現在你在這,正好給我當模特瞭。剛才這照片絕對棒!戶外運動的愛好者,在古代的廢棄坑道內探險時的意外發現!你小子的形象就等著上我們雜志專欄吧,到時候沒準那個姑娘因為這就看上你瞭也說不定哦!”強子一聽,先是一楞,片刻之後臉居然紅瞭!

  “平哥,你別拿我開心好不?”我伸手拍瞭拍強子的肩膀道:“沒拿你開心瞭!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本來就是這個啊!接下來你還得繼續給我當模特。就算幫你平哥我一個忙瞭!”意識到此刻除瞭他之外,再無旁人,強子也就隻能半推半就的在我的要求下,配合著我,做出瞭諸如挖掘、探索、尋覓之類的種種姿勢和動作以滿足我的拍照需求瞭。

  拍瞭十幾張照片之後,我和強子繼續前進,一路上,我又接連拍攝到瞭古代坑道內依舊殘存的坑道支架,以及估計是古代曠工遺留下的生活器皿殘留的陶瓷碎片等等……不一會,一個坑道內的岔道口出現在瞭我們的面前。

  站在十字路口前,強子在我們過來的坑道墻壁上做著標記的記號。我則站在三叉路口處左右觀望,嘴裡嘀咕著:“向左?還是向右?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做好標記的強子聽到瞭,呵呵的笑瞭起來。或者因為之前的行程相當的順利,此時他也多少產生瞭一些探險、獵奇的愉快心境。

  “向左怎麼樣?我感覺右邊那條路有些上坡,估計是通往另一個入口的出路瞭。左邊這條是下坡路,應該是通往更深處的礦洞瞭。”我看瞭看兩條路,覺得強子的判斷是正確。便和強子沿著左邊的通道向下前進。走著走著,沿途的岔路也越來越多起來。不過其中相當多的岔路並不深,往往都是通往某個礦點的通路。強子一路標記。而我也拿出瞭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一路繪制起瞭我們行進的路線。畫著畫著,我發現我和強子似乎正沿著一條螺旋形路線向下方的礦坑深處延伸。而且坑道內巖石裸露部分的周圍還分佈這許多橢圓形的石坑。

  強子對於鳳凰山礦洞螺旋形向下的分佈方式頗為詫異。他解釋說,這種形制的古代礦道在我國似乎頗為少見。而那些橢圓形的石坑他倒認為十分常見瞭。

  “這些石坑是燒爆采掘法留下的痕跡瞭!”強子進一步解釋道:“古代和現在不一樣瞭,沒有合金類的金屬工具更不要說鉆頭這些瞭,光靠鐵質甚至是青銅工具很難把礦石從從這些巖石上剝下來的。所以很多時候會采用熱脹冷縮的原理來采集礦石。先用火燒這些巖石,然後把冷水潑上去,讓巖石快速冷卻。造成巖石龜裂之後,再用工具剝離礦石。你看上面的那個方形的洞口,應該就是為瞭排放燃燒後的濃煙而特別開鑿的煙道瞭。”

  “原來如此,當初李冰父子開鑿都江堰的寶瓶口還有漢尼拔通過阿爾卑斯山的時候也都使用過這個方法瞭!古代人真是聰明啊……”聽瞭強子的講解,我一邊望瞭望位於坑道上方的那個兩尺左右見方的長方形煙道進口贊嘆著。同時也不禁對古代勞動者的智慧產生瞭由衷的敬佩。

  我因此連忙又拿出相機,將這些古代勞動者遺留下的工作痕跡也都拍攝瞭下來。拍完瞭,我拿出礦泉水和強子坐下休息,商量著是否還要繼續前進的問題。

  “我們走瞭有快一公裡瞭吧?”我拿著筆記本,估算著我們在坑道內前進的距離。

  “差不多,不過從深度來看,這裡到我們進入的入口的垂直高度可能隻有十多米瞭。”強子一邊喝水,一邊隨意的四處觀察著周圍的坑道。

  “照片也拍瞭幾十張瞭,選個幾張有代表性的做專欄照片應該差不多瞭。怎麼樣,咱們還要不要繼續向下?”我詢問著強子。在這裡,他比我懂行。所以我決定以他的意見作為接下來行動的主要參考瞭。

  強子攤瞭攤手。“我們下來無非是給你的雜志專欄拍照片的,如果你覺得現在照片夠瞭的話,我覺得我們也差不多可以原路返回瞭。聽我爸和那些老曠工說,古代傳說這個礦洞最深處和最上方入口處的垂直距離超過瞭百米,裡面是很深的。真要走下去,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底啊。現在出去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到附近鎮上吃午飯……走瞭這麼遠,我真有些餓瞭呢。”

  “那成,現在我們就向後轉,打道回府,出去瞭給阿光電話,叫他派人開車過來接我們去鎮上吃飯瞭!你不說還沒什麼,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餓瞭呢!呵呵……”我的笑聲未落。一陣急促而沉悶的聲響在我和強子的耳邊驟然響起……

  “嗒、嗒、嗒……”我和強子瞬間都從對方的眼睛看見瞭震驚和恐懼的神情。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瞭。分明是中等口徑的自動步槍連續發射時才會產生的聲響。強子雖然沒有當過兵,但嚴光的團夥也是暗中擁有槍支的。嚴光曾經將團夥中的骨幹成員帶到雲霄山的山區內練習過射擊。所以強子也是摸過搶,而且能辨認出槍聲的人。

  就在我倆驚疑不定的時候,又一陣雜亂和連續的槍聲傳入瞭我們的耳中。而這第二次傳來的聲響中,竟然還夾雜著人的慘叫聲……

  強子猛的站瞭起來。壓低瞭聲音說道:“聽聲音是從下面傳來的!應該是剛才阻止我們進入坑道的那些人瞭……”我立刻示意強子把東西物品裝進旅行包後背到瞭身上。“不能讓他們撞上我們,趕緊走!”說完,我和強子立刻起身,沿著之前過來的路線往回跑。跑瞭方才十幾米,猛的聽到一聲沉悶而且巨大的聲響,跟著,整個坑道內劇烈的晃動瞭起來。受到震蕩的坑道頂部,大塊大塊的泥土、石塊砸落瞭下來……

  強子和我顧不的落下的石塊和泥土,隻好不顧一切的朝著入口的原路狂奔。一邊跑,強子一邊叫罵著!“我操,那幫傢夥真的在下面炸東西!他們是雛兒麼?這裡頭可是礦坑……之前的地震已經讓這裡的地層不穩定瞭,這再一炸,鐵定有地方要塌方啊!他們不怕把自己給埋瞭麼?”

  “你都說瞭他們是瘋子瞭,瘋子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啊!”我也忍不住叫瞭起來,這種時候我感覺嗓子裡吼兩聲,能讓自己恐懼和緊張的心情稍稍發泄出來一點瞭。

  總算我和強子準備的比較充分,腦袋上戴瞭礦工帽。跌落下來的東西不斷的砸落在我們的身上,砸的我們生疼,但關鍵部位的腦袋卻得到瞭充分的保護。

  強子總算是礦工傢族出身,對於在坑道之內辨認道路和他自己之前在各個路口做的標記顯得輕車熟路。在他的帶領下,每個岔路他都能快速的找到我們進入的準確路線。就這樣,我倆一口氣極速奔跑瞭好幾百米的距離,順利的經過瞭七、八個岔路口後,終於跑到瞭之前經過的一處較為寬闊的坑道之內。這裡似乎受爆炸的影響較小,坑頂沒有泥土和石塊砸落下來瞭。

  短時間的極速奔跑讓我和強子累的氣喘籲籲。見到此處相對安全瞭一些,而且應該距離那些開槍和爆破的傢夥們有著足夠遠的距離後,我和強子一起停瞭下來,靠在坑道的墻壁邊喘氣。

  “再過兩個岔路吧!我記得的,就應該到第一個三岔道口瞭。不過我擔心剛才的爆炸可能會造成我們之前進來的那個洞口塌陷呢!”強子此刻憑借著記憶力規劃著返程的路線。

  我彎腰單手撐著膝蓋,一邊將塞在衣服口袋裡的氧氣瓶拿出來吸瞭一口道:“哪裡土都被震松瞭,就算再堵上,我們大不瞭再多費點力氣挖出去就行瞭。”

  就在此時,距離我們數米遠的一條坑道內穿出瞭一個沙啞的聲音。“說的沒錯瞭!不過要是我們不打算讓你們出去呢?”

  我和強子大吃一驚,抬頭一看,坑道內一下擁出瞭十幾個人影。為首的人大踏步的走到瞭我和強子的面前,軍用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指向瞭我倆……

  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手上有槍。我和強子都不是傻瓜。幾乎同時攤開瞭雙手示意我們手中沒有武器,對他們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來人對於我倆此刻的舉動頗為滿意,手臂彎曲,槍口朝上。帶著得意的語調說道:“不錯,你們兩個很識相!”通過頭頂礦燈的照射,我和強子也看清瞭對方的模樣。

  來人一臉絡腮胡子,兩隻眼睛頗大,而且圓。讓人一看就會聯想起匪徒或者強盜的形象。體格健壯,上身穿著一件花裡胡哨的襯衣,上面的扣子沒扣,露出瞭黑黝黝的胸毛,同時也能見到他脖子上掛著的那串小拇指粗細的金色項鏈。

  跟在他身後的人群迅速的將我和強子圍在瞭中間。這些人手中幾乎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槍支。隻要我和強子稍稍流露出一點反抗或者逃走的意思,估計瞬間就會被他們亂槍打成篩子。

  絡腮胡覺得現場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後,悠閑的走到瞭我的身邊,示意我和強子放下手,把背包取下來放到地上。然後查看起瞭我們背包內的物品。一邊查看,一邊開口問道:“你們是本地人?進來做什麼呢?”

  “我們是本地人,隻是因為好奇進來看看瞭。我們聽說因為之前地震,這裡頭露出瞭新的坑道,所以想著進來探險瞭。”我此刻出言解釋,而且為瞭不造成對方的誤會,我基本是實話實說瞭。

  絡腮胡從背包裡找到瞭我們一路上搜集的各種礦石、數碼相機和筆記本。打開相機查看瞭我之前拍攝的照片後點瞭點頭,將東西塞回瞭背包內後遞回到瞭我的手中。同時揮瞭揮手,周圍的人見到瞭,方才將對準我們的槍口放瞭下來。

  “你們怎麼進來的?我們應該安排瞭人員在入口哪裡看守啊!”絡腮胡從我們攜帶的物品當中判斷我們確實沒有攜帶武器並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後,望著我詢問起來。

  “這坑道入口很多的。我們是從另一個入口進來的!怎麼,你們連這都不知道麼?”聽瞭我的話,絡腮胡居然咧開嘴露出瞭笑容。“你說對瞭,我們確實不知道。”說完看瞭我和強子片刻後,忽然伸手拍瞭拍我的肩膀,然後開口說道:“朋友,想不想賺點錢花花呢?”

  我和強子聽瞭這話,彼此對視瞭一眼。強子忽然主動開口瞭。“你想讓我們幫你滾盤子?”

  聽到強子說話,絡腮胡眼睛一亮。“合吾,我眼拙,這位兄弟沒看出來啊!那條線上的?”

  “跟過開封的吳彬。”強子回答道。

  “吳彬?哥沒省過!”絡腮胡露出瞭疑惑的表情,不過聽到強子說出的名字,圍住我們的人中有一個快步走到瞭絡腮胡的身邊,湊到絡腮胡的耳邊小聲嘀咕瞭兩聲,絡腮胡隨即露出瞭恍然大悟般的樣子。

  “切,原來是河南那幫轉道的。”絡腮胡語氣當中固然是不屑一顧。但看強子的表情卻顯得略微親切瞭一些。

  此刻我意識到,強子應該正在用某種黑話同絡腮胡等人交流,而對方意識到強子和他們算“同道中人”後,終於對我們兩人釋放出瞭某種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