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婷覺得好像做瞭一個夢,夢到自己飛瞭起來,又好像坐在一條河中心的小船上,飄飄搖搖。
而胯下的充實感,和腹內接連的沖擊,則讓她清醒瞬間,然後意識就又被夢境覆蓋,往復不停。
蘇曼婷不是未經人事的處子,雖然沒到千錘百煉的地步,但也被男人開發過身體,她又先天敏感。所以,她早就體驗過高潮的感覺。不過她覺得,這個事和文學作品中的描寫是有出入的,起碼,她沒覺得高潮會有眩暈感。
然而這次全然與往日不同的性愛,卻徹底顛覆瞭她既往的認知。
她一直認為,高潮隻有在男人沖刺的時候能達到。即便是沖刺,也不見得每次都能到高潮。她從沒想過,這種慢斯條理的抽插,就能活生生給自己幹出高潮來,而且這高潮還不是一次,而是一波連著一波,就像海浪拍打著沙灘一樣,先湧上來的海水還沒退下去,後面的就又湧瞭上來。
這種區別於沖刺時帶來的高潮快感,頻繁讓她產生短暫的失憶,也就是腦子斷片兒。斷片兒時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絕對比科普讀物中的性眩暈更誇張也更真實。
在偶爾的清醒時分,蘇曼婷努力地感受著耿潤峰在自己身體裡的存在。
如此的滿漲,連每一次抽插都如此清晰,尤其是緩緩抽出去的時候,膨大的龜頭邊緣,刮得花徑壁上的嫩肉都一陣陣疼痛,而那疼痛中又帶著異樣的快感;轉到插進來的時候,那迅捷而帶有爆發力的刺入,那直搗中宮的沖擊,讓她忍不住呼出聲音。
蘇曼婷甚至以為,自己的花徑深處安瞭一個電路,而耿潤峰那桿巨炮的終端,便是這電路的開關,隻要一觸及深處,身子就像通瞭電一般,全都麻瞭。強烈的快感從小腹深處發起,然後擴散到全身,連指尖、頭皮都感覺得到。
幾次反復,這快感就像爆炸瞭一樣,再次讓蘇曼婷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瞭無助地搖頭。
「哥,哥,停……停一停,歇會兒,歇會兒,不行瞭……」
蘇曼婷隻感覺體內像爆瞭一顆原子彈,蘑菇雲順著嗓子眼都要飛出去似的。抽瞭神智清醒的光景,她連忙兩腿緊緊夾住耿潤峰的腰,忙不迭地說道。
耿潤峰抓過床頭的手機一看,這也沒多一會兒啊,才十五分鐘,連沖刺都沒有呢。
過瞭片刻,蘇曼婷把緊箍著耿潤峰腰臀的腿放瞭開,耿潤峰以為她又準備好瞭,於是又開始肏幹。結果就兩下,多一下都沒有,蘇曼婷就又把腿抬到瞭他的腰上。
「哥,別肏瞭。我太累瞭,坐瞭四個點的火車……我也有一陣沒做過瞭,你容我緩緩……明天,明天我讓你好好肏。」蘇曼婷連聲求饒。
看著蘇曼婷滿臉的汗水,和語無倫次的模樣,耿潤峰吧嗒一下嘴,把胯下大龍抽瞭出來。
耿潤峰哭笑不得,這不上不下的,也太難受瞭。自己擼吧,感覺有點太二逼瞭。看蘇曼婷那樣,自己還舍不得往死裡肏。這不是隨便約的那種炮友,倆人認識七八年瞭,扣出去她去帝都廝混的四年,耿潤峰當初投入精力和情感也差不多三四年。
再沒感情,也這麼長時間瞭……
耿潤峰向來是個戀舊的人,對時間沉淀下來的內容總是那麼珍惜。
看著蘇曼婷還在抽搐的小腹,耿潤峰舔瞭舔嘴唇,一狠心,進瞭浴室,把胯下沾的體液都沖瞭個幹凈。
回瞭床上,耿潤峰習慣性地點瞭一支煙。煙抽完,蘇曼婷也緩過來大半。她直撲到耿潤峰身上,對著耿潤峰的臉就是一陣高密度的狂吻。
耿潤峰心想,我這剛把火壓下去,你還勾火。這時,聽蘇曼婷柔聲道:「哥,對不起,我太沒用瞭。明天,我明天豁出去,一定讓你肏個夠。」
這話讓耿潤峰心頭一陣柔軟,直接攬住蘇曼婷的肩頭,將她摟在瞭懷裡道:「沒事,我是伺候你,可你舒服為主。」
蘇曼婷固執地說道:「不!明天我一定讓哥爽著。」
「行,那明天再說。」
倆人又溫存瞭片刻,逐漸有瞭困倦之意。
臨睡前,耿潤峰問蘇曼婷:「剛才哥伺候你,伺候的爽不?」
趴在他肩頭的蘇曼婷裝做思考的模樣道:「還行吧。」
耿潤峰聽完覺得很不滿意,又問:「就是個還行啊?那什麼樣叫不是還行,叫爽呢?」
蘇曼婷聽出耿潤峰話裡淡淡的酸味,照著他脖子就狠狠親瞭一口,松口後,草莓斑宛然:「蓋個章,說明是我的瞭。」
「肏!還能正經點不。」耿潤峰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脖子上起瞭紅印,「你不怕你有嫂子瞭,叫她看著瞭吃醋?」
蘇曼婷甜甜一笑道:「那我不管!我哥這麼聰明,肯定能解決得瞭這個事。」耿潤峰無言以對。
蘇曼婷一副得逞的小狐貍模樣,趴在耿潤峰耳邊道:「剛才我覺著我哥吃醋瞭……其實,剛才逗你玩呢,全好評,五分。」
聽瞭蘇曼婷這話,耿潤峰的虛榮心得到瞭大大的滿足:「這還差不多,叫句良心話。」
兩個人記不得幾點睡實的,但至少五點開外。這一覺,倆人就悶到瞭中午。
醒來的時候,耿潤峰覺得身上麻酥酥的,低頭一看,蘇曼婷正在用指尖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自己的乳頭。
耿潤峰哭笑不得:「你這壞孩子……」
看耿潤峰醒來,蘇曼婷立刻翻身壓到他的身上,一記狼吻,直接封瞭他的嘴。
激吻過後,耿潤峰心臟狂跳,下意識地和壓在身上的蘇曼婷上下易位,用文學點的說法就是,他正準備顛鸞倒鳳,結果手機響瞭。
手機一響,耿潤峰立刻斷瞭打炮的心思,胯下一物迅速表達瞭謙遜的美德,低下瞭高傲的頭來。
這個問題絕對不能怪老耿,換任何人,聽到他這手機鈴聲都不會有打炮的興致。因為……這鈴聲太暴躁瞭,足以讓人聽過之後打人毀物。
說起這個手機鈴聲,絕對是個漫長的話題,這個得從耿潤峰為人處世的習慣說起。
耿潤峰一直是個喜歡裝屄的人。對於裝屄這件事,他向來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用他的話講,裝屄是種生活狀態。
讓他不裝屄,這比殺瞭他還難受。
耿潤峰還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裝屄,是要裝給懂的人看的,給不懂的人看,那就是對著瞎子拋媚眼,白費勁。
在耿潤峰的認知裡,裝屄這個事,很講究層次,也很講究格調。通俗地講,這個事叫屄格。
耿潤峰一直很強調這個問題。
對於耿潤峰,和他類似的人來說,屄格的高低,將直接決定在社交場合中,心理優越感的強度。
若幹年後,網上出現一紅人,名曰花總。他筆下的「裝屄指南」與老耿的理論不謀而合。老耿看完拍案叫絕,恨不得立刻將其引為知己。此為一則閑話。
當裝屄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所有細節都將成為屄格的構成。
衣著用度,自是不用提,那都是必須關註的要素。娛樂愛好,也要能值得一提。就聯手機鈴聲,耿潤峰也不放過。他一直認為,這是個彰顯高屄格的好手段,所以,自己必須得有區別於旁人。
對於滿街的鳳凰傳奇,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於是,他弄出瞭一個隻要響起來,就會引來一片回頭率的手機鈴聲:朝鮮衛星上天時播報的電視新聞。
隨著朝鮮電視臺主持人鏗鏘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蘇曼婷頓時渾身一激靈,驚出一身冷汗來。
看到耿潤峰接起電話,蘇曼婷才明白,那古怪的聲音,是老耿的手機鈴聲。這讓她覺得好像吃瞭蘸醬油的雪糕,味道怪得很。
給耿潤峰打來電話的,是老鬼。
老鬼大名喬新明,不過他們那圈兒朋友裡,沒人叫他本名。
這外號到底取自誰口,早已無從考證,不過所有人都認為,叫在他身上,異常貼切。
這「鬼」,首先就是贊喬某人的高智商和高情商。用文詞兒形容,叫多智近乎妖;用民俗老話說,叫粘上毛就是活猴。另外,就是說他那天馬行空的思維,和常人不大一樣。確切的說,他遇到事情,總能以獨特的視角切中要害,直指本質。
相傳,喬新明被叫成老鬼還有個原因,就是他曾經住過離文官屯殯儀館不遠的地方。
耿潤峰素來牛屄閃閃,輕易看不上誰。喬新明,在老耿心目中絕對是個例外。能讓耿潤峰高看一眼的人中,首推這傢夥。別的不為,就為老鬼那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知識眼界。
耿潤峰本身就是個曾經滄海,身經百戰的傢夥。而老鬼,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耿潤峰嘴上不承認,但是心裡卻否認不起來。
番茄曾有一任做過公安局長的副市長。這廝名氣極大。在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候,曾對下屬說出過一句極為霸氣威武的話。
茶餘飯後,耿潤峰和他的朋友們討論過這句話。大傢一致認為,這話換成老鬼來說,才別樣的貼切。
那句話是:我看過的書足夠把你們火化瞭。
老鬼打來電話是要找耿潤峰釣魚。
耿潤峰心合計,我這也不能放著妞跟你釣魚去啊,正猶豫著怎麼跟老鬼說,冷不丁覺得後脖子一陣濕潤,激得他打瞭個哆嗦。
蘇曼婷惡作劇式地在他脖子上舔瞭一下,讓他剛剛降溫的欲望,重新升騰起來。
「我這邊還有點事,釣魚……哪天再說吧。」敷衍瞭兩句,耿潤峰趕忙掛斷瞭電話。
「你這孩子,居然敢撩閑……」放下電話,耿潤峰便把蘇曼婷按翻到瞭床上,接連的嬌笑聲,很快便變成瞭喘息聲和呻吟聲。
正當耿潤峰雄姿英發,昂首挺胸,再一次準備揚槍躍馬的時候,他那敗傢的電話又響瞭。
「我肏!這日子不能過瞭!」耿潤峰邊爆著粗口,邊接起瞭電話。
拿起電話,小耿潤峰自然而然的低下瞭頭,隨著電話的持續,耿潤峰暴躁的表情越發沉靜。
電話結束後,耿潤峰深呼一口氣,怔怔地坐到瞭床邊,雙眼茫然的往著窗外,渙散而無神。
「哥,你有事?」蘇曼婷怯怯的問瞭一句,「有事你就先忙吧。」
耿潤峰沒有答話,轉問蘇曼婷:「你這次回來還走不走?」
「走。我這次是出差。」
「能呆幾天?」
「四五天?最少四五天,多的話可能一星期左右。」蘇曼婷答覆道。
耿潤峰嗯瞭一聲,又道:「我有點事,得出去一趟。晚點回來陪你。」
蘇曼婷乖巧的應瞭聲,便攤開手索取擁抱,挺拔的胸脯上兩顆乳頭傲然,仿佛寄托瞭欲望的向往。
耿潤峰無心繾綣,草草擁抱,淺吻一記便離開瞭皇冠假日酒店。
出瞭酒店的門,耿潤峰叫瞭臺計程車,便絕塵而去。
催耿潤峰放下妞離開的電話,是他一個朋友的妻子——準確的說,是遺孀打來的。
他的這位朋友最近才去世。
雖然耿潤峰面如平湖,心中卻波瀾滔天。他怎麼都無法想像,人會走得如此突然。他甚至能記起最後一次碰面,過午的陽光,和好兄弟那憨厚的笑容。
那次碰面……好像是去年入冬。一晃半年瞭啊……時間好快。
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瞭呢?
帶著這個疑問,耿潤峰邁進瞭戴平原的傢門。
戴平原的妻子孫虹,依然是那副拘謹、怯懦的模樣,不因熟識而有任何改變。臉上黯淡的表情,昭示著她未亡人的身份。
耿潤峰知道,孫虹那拘謹的模樣,絕對不是真實的她。不過她最真實的一面,耿潤峰也沒有見過,隻是一個偶然,從側面知道。
屋子裡的冷清,隔離瞭初夏的燥熱。寫字臺上的黑白照片,記錄著戴平原曾經的模樣。他的人生已經定格,塵埃落定。
看著老友的遺照,耿潤峰久久無言。
上過香,耿潤峰問孫虹:「平原什麼時候走的。」
「快一個月瞭。」孫虹低頭囁嚅道。
「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耿潤峰有些不高興,雖然語氣中沒有表達。
「他不讓。臨走的時候,特意叮囑我,要我晚一些告訴你。」
聽瞭孫虹這話,耿潤峰剛剛平復的心情,又起瞭波瀾。他記不得,白事錢能不能補,腦子一熱,直接從兜裡掏出錢來,就要遞給孫虹。錢臨出手,他想瞭下,把零頭剃瞭出去,隻留瞭八張紅色老頭票。
見耿潤峰拿瞭錢出來,孫虹像個恐慌的孩子樣,忙背起手,小步後退著。
耿潤峰一把抓住孫虹的胳膊,掰開孫虹的手,把錢硬塞到瞭她的手裡:「平原走時候沒告訴我,這事我就應該挑你們理瞭。這個錢你再不接,就是打我臉瞭。」
孫虹拗不過,隻得接過那皺巴巴的八百元,低著頭悶不作聲。
到底還是耿潤峰打破瞭沉默,他問:「平原到底是怎麼走的,怎麼這麼突然?去年冬天我還和他一起吃飯,那時候還挺好的呢……」
耿潤峰問瞭好一會,才從孫虹嘴裡問出戴平原的死因:尿毒癥。
「檢查出來,就來不及瞭,三個月,人就去瞭……」說完,孫虹的眼圈紅瞭。
見瞭這場景,耿潤峰隻能好言勸慰。
待孫虹平定瞭情緒,她找出一本老式的日記本,和一個U盤,遞給瞭耿潤峰。
「這是平原臨走前讓我給你的。他說讓你替他做個見證,證明他沒有錯……」
這兩樣東西本不重,可是耿潤峰拿到手裡卻覺得沉甸甸。他仿佛又看到瞭那個書卷氣極重的男子,堅定而自信的訴說……
耿潤峰知道,如果他不那麼執拗,也許他的人生會通往一條輝煌大路。可是人生沒有如果,所以他過得異常窘迫,並不如意。如今他已化作一剖黃土,卻仍舊念念不忘自己的信仰,這是怎樣的一份執念?
耿潤峰一聲嘆息。
憑吊完老友,耿潤峰準備離開,這時,一貫拘謹的孫虹卻熱切起來,非要挽留耿潤峰在傢裡吃飯。
認識戴平原好些年,在他傢吃飯,就從沒見過孫虹下灶。廚房裡的活計,向來是老戴親自捉刀。用老戴生前的評價來說,孫虹做出來的東西,僅僅是吃不死人而已。
耿潤峰自是不想吃那吃不死人的東西,於是婉拒。然而,孫虹拉扯的力度,和眼裡的期盼,讓他察覺瞭一絲異樣。
這時,他才發覺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與此同時,他又想起瞭很多往事。比如說,他曾看到孫虹偷情的往事。
想到這,他更覺尷尬,立刻逃也似的離開瞭戴平原的傢。
離開老戴傢,已經傍晚臨近,斜陽灑瞭耿潤峰滿身。背負著這金紅的色彩,他選瞭班公車,向中山廣場駛去。他要到皇冠假日,去和蘇曼婷匯合。
搖搖晃晃的公車上,耿潤峰想到瞭一個笑話,是關於黑色避孕套的。營業員說顯瘦,顧客說,朋友去世瞭,要安慰嫂子,黑色的顯得嚴肅。
想到這,耿潤峰啞然失笑,他搖瞭搖頭,把這荒唐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瞭個幹凈。
看著戴平原的遺物,耿潤峰心中百感交集。
如今這個時代,幾乎都在用電子產品記錄資訊,他耿潤峰也不例外。長期使用電腦,或是其他電子產品記錄資訊,導致瞭提筆忘字。想寫幾個字,總得過一過腦子,甚至需要打開手機,查一查才能知道怎麼寫。
而老戴從來不存在這個問題。盡管他也會用電腦記錄資訊,但是始終保留著用筆寫字的習慣。
正是這略顯守舊的,不夠與時俱進的方式,才留下瞭這本看起來像穿越瞭一樣的本子。是不是應該可以昭示老戴的先見之明?
耿潤峰其實早就知道,電子產品記錄資訊不靠譜也不安全,很容易遺失。可是時代大潮的力量太大瞭,個人太過渺小,根本無法抗爭。慣性像洪水一樣裹挾著人向前走著,不容許你退後。有時候,明知是錯的,可總還是給自己找到藉口偷懶,結果導致重要的資訊遺失。他賭咒發誓多少次,要改,結果依然如故。
或許,隻有老戴那樣執拗的人,才能堅守住一些東西吧。
耿潤峰暗自慨嘆。
路上,耿潤峰又一次想起孫虹,那個看起來極為保守拘謹的女人。若不是親眼所見,耿潤峰絕對不信,她那樣的女人也會在外面偷情。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人不可貌相。
眾所周知,耿潤峰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領女人在外面茍且,自是稀松平常之事。他萬沒想到,一次偶然,竟讓他看到孫虹和別的男人開房。更為巧合的是,他居然與孫虹比鄰……隻隔一道隔音很差的石膏板墻壁。
就在隔壁,耿潤峰用耳朵見識瞭孫虹那攝人心魄的呻吟。
遐想中,車到站瞭,耿潤峰險些坐過站,抓住車開前最後一刻,向司機提出瞭下車要求。
夕陽僅有的餘輝漸漸消去,耿潤峰瞇眼看瞭看這落日前的盛景,轉身進瞭假日酒店。
敲開蘇曼婷的門很快,可是耿潤峰卻沒在第一時間看到人。等到門關上,才看到,一絲不掛的蘇曼婷正躲在門後。
蘇曼婷本想俏皮的跳起來,撲到耿潤峰的身上,可看到耿潤峰非同尋常的臉色,生生止住瞭自己的念頭。
「哥……出什麼事瞭?」
看著蘇曼婷關切的表情,看著那纖弱的身體,耿潤峰心中的抑鬱稍稍舒緩,伸出手來握住蘇曼婷的臉,輕輕搖瞭搖:「沒什麼。」
「騙我!你臉色那麼難看!」
「真的沒什麼。」說完,耿潤峰覺得這說法太敷衍瞭,又解釋道:「一個朋友去世瞭,我才知道。有點不舒服罷瞭。」
隨後,他攬住蘇曼婷的纖腰坐到瞭床邊,長長的嘆瞭口氣。
蘇曼婷雙手環住耿潤峰的腰,用那並不豐碩的胸脯緊貼在耿潤峰胸肋之間,頭枕向耿潤峰的肩膀,輕聲問道:「很重要的朋友?」
耿潤峰想瞭想,點點頭,隻嗯瞭一聲。
沉默少頃,耿潤峰道:「人生太過無常,雖然都知道未來不免一死,但是沒有人能準確預知死期的到來。事到臨頭,就和燭火滅掉一樣突然。」
「所以,我們活著的人更要珍惜,是不是……」話沒說完,蘇曼婷火熱的嘴唇就湊瞭上來,封住瞭耿潤峰的嘴。
蘇曼婷的主動,點燃瞭耿潤峰身體裡的欲望之火,這火暫時性的燒去瞭他心中的陰霾。
他舒展開身體,三把兩把將身上的衣物除去,便把蘇曼婷壓在瞭身下。
雖然經歷瞭昨夜的施工,蘇曼婷的泥濘小路依然生澀不堪。
幾經輾轉,耿潤峰終於像個蹩腳的女司機倒車入庫一樣,把他的巨物送進瞭蘇曼婷的身體中。隻是一輪推拉,蘇曼婷便像被射中瞭脖子的天鵝樣,發出瞭犀利的哀鳴。
耿潤峰在床上,從來不急於一蹴而就,最擅長的就是精耕細作。即便不用吹拉彈唱這些盤外招,哪怕一路男上女下,都能讓他玩得出花來。無它,就是節奏、力度、深淺的高精度結合。
幾分鐘過後,泥濘小路遭遇瞭山洪暴發,搞得水連天水連地的,那桃源蜜穴,仿佛底下開瞭眼泉水。再繼續下去,那啪唧啪唧的涉水聲便傳瞭出來,紮得人心尖都癢癢。
蘇曼婷大呼小叫自是不用多提,老耿也頗有幾分揮汗如雨的覺悟,隻是這一著狀態,顯然不如頭天夜裡,十幾分鐘就一泄如註瞭。
耿潤峰覺得很歉意,喘息略定,向蘇曼婷道歉,說:「妹,不好意思,感覺不在狀態。」
蘇曼婷眨瞭眨迷離的雙眼,一絲清明回復,嘆道:「已經很好瞭。哥,你不是非得把我弄得走不動才叫好狀態吧?」
蘇曼婷這一問,讓耿潤峰忍不住笑瞭出來。
更讓耿潤峰笑的是,蘇曼婷要去衛生間清理身體時的舉動:兩手緊緊捂住胯下,分腿而行。
看耿潤峰不懷好意的笑容,蘇曼婷狠狠瞪瞭他一眼,道:「我怕把你兒子淌一地!你都把我灌滿瞭!」
浴室淅瀝瀝的水聲響起時,耿潤峰的肚子也跟著響瞭起來。他這才意識到,該吃飯瞭。想到蘇曼婷跟著也沒吃飯,他有幾分內疚。
隻是簡單沖一下,所以蘇曼婷從浴室出來得很快。看著拭去發梢水珠的美人,耿潤峰道:「穿衣服吧,出去吃飯。你下面的小嘴喂完瞭,該喂上面的瞭。」
蘇曼婷慵懶的回應:「我不下去瞭,好累……腿都是軟的。讓人送上來吧。」
於是,他們兩個人選瞭足不出戶的晚餐。
自始至終,蘇曼婷都沒穿上衣服。
耿潤峰吃飯時,盯瞭蘇曼婷光潔的身子道:「過去還真沒發現,你有這癖好。」
蘇曼婷臉一紅:「才不是。就是今天想放松一下。」
吃過飯,兩個人沒有急於繼續盤腸大戰,一起慵懶的躺在瞭松軟的床上。柔和的床頭燈給兩人身上披瞭一層玉色。
擁著蘇曼婷,耿潤峰拿起瞭戴平原的筆記。沒等翻開,他又想起老戴那憨厚的笑容。平日裡,老戴總是那副模樣,隻有在爭論起時政和經濟的時候,他才會露出難得一見的犀利。
關於孫虹的出軌,耿潤峰不止一次對老戴旁敲側擊,提醒他頭上有瞭頂帽子,帽子的顏色很養眼。老戴總是笑笑,不做回應。隻有一次,半開玩笑似的說,看破別說破。
尿毒癥……
想來老戴的話裡別有深意。
「哥,你想什麼呢?」蘇曼婷的輕語將耿潤峰拉回到瞭現實。
以耿潤峰的脾氣,若是平素裡這麼問,他一定會說,在想你啊之類的雲雲。
這一次,他本也想這麼回答,可是又生生止住瞭習慣,轉而老實的回答道:「在想那個過世的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女的!」蘇曼婷的話裡有瞭幾許酸味。
「不是女的,不過的確很重要。」耿潤峰苦笑,順手捏瞭捏蘇曼婷的乳房,惹得她一陣嬌顫。
耿潤峰打開戴平原的筆記,翻到瞭最後一頁。他很想知道,戴平原最後的歲月裡,到底寫瞭些什麼。
看著戴平原那笨拙得如小學生一樣的字跡,耿潤峰忍不住吐槽:這也是名校裡出來的學生?看這兩筆字,可真看不出他的睿智。這字,快和寫「一師是個好學校」的將軍一個水準瞭。
正吐槽著,耿潤峰看到瞭紙面上提到瞭自己的名字。細一看,才知道,這段文字是戴平原留給自己的信,亦或可以稱作遺書,隻是沒寫到獨立的信紙上。
潤峰我友:見到這個冊子,料想你我已天人兩隔。我叮囑過虹,要我走以後,再把這個交給你。這裡面,是我近幾年的觀察和體悟,還有一些假想和推測,其中有對有錯。過去的,我已總結,未來的,我肯定是看不到瞭。經歷前些年的錯誤,以及反思,我更堅定自己的判斷。隻可惜,我無法親自驗證。
其實明知人死萬事皆空,卻依然放不下這點執念。虹是個女人,不想讓她再為這勞心神瞭。跟我這些年,她很苦。所以,剩下的事就拜托你瞭。
你我都明白,有些事看似離我們很遠,卻又和我們密切相關。這個社會就像一張大網,將我們牢牢的裹挾在其中,若有變化,我們都無法逃離。不敢妄言這些思考有什麼大用,但是對於明理的人來說,趨利避害,還是有那麼幾分作用的。
假使它能幫你一些,那就當成我留給你的禮物,如果我的判斷沒有應驗,麻煩你替我向厲老師道歉。不過,料想你應無需如此。
人心叵測,最好不要讓這個冊子落到一些人手裡,比如喬新明。那樣會讓事情變得復雜。我們這個時代已經夠復雜瞭,不需要更復雜。
很慶幸有你這麼樣一個朋友,在這個人情如紙的時代。不然你不會看到這些文字。不想矯情說什麼來生,那本也虛無。算瞭,有點累瞭,就說到這吧。永別瞭,兄弟。
看過戴平原的遺書,耿潤峰鼻尖微酸,忍不住一聲長嘆。
「他……文才真好。」俯在耿潤峰胸口的蘇曼婷贊道。
「不好就怪瞭。北大的高材生。」耿潤峰合上戴平原的筆記,放到瞭床頭。
「哥,我發現你的朋友都那麼厲害。」蘇曼婷看著耿潤峰的眼光裡多瞭許多崇拜。
耿潤峰苦笑:「厲害麼?他經常失業。」
「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和那個北大出來賣豬肉的有的比瞭。其實,他根本不需要混這麼慘,誰讓他和他導師鬧掰瞭。在這個時代,談什麼良心、理想、信仰,太奢侈瞭。一點不扒瞎,他要想進政府機關,就是他老師一句話的事。」
「他的老師那麼厲害?我怎麼感覺我大學老師弱爆瞭,當初給我們安排實習單位都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
「願意給你們求人,那還算不錯的,起碼還幫忙瞭。撒手不管,你找誰說理去?」
耿潤峰說完,倆人同時沉默下來,保持瞭高度的默契。
少頃,又是蘇曼婷打破沉寂,問:「哥,你睡過多少女人瞭?」
耿潤峰翻瞭翻眼睛,想瞭半天,說道:「忘瞭。」
蘇曼婷嬌嗔:「你說說你多色,這得多到啥程度才能到記不住的地步。」
「記數字是最沒品的,有什麼意義?品質大於數量。」耿潤峰認真道。
「哦?那我在你睡過的女人算高品質的麼?」
「當然!國優品質!」耿潤峰側目盯著蘇曼婷道。
蘇曼婷吃吃地笑瞭起來:「騙人。我還算高品質?我胸那麼小。」
聽蘇曼婷這麼一說,耿潤峰坐起身子,一本正經道:「妹子,你這麼說就不對瞭。看問題,不能孤立的看,看女人也是如此。我們都說胸大是美,這要有度。審美不是簡單的符號或者標志,沒有額定的標準。有不少女人,說是一米七大個,苗條,胸大。這聽起來,夠女神瞭吧?其實當你真正看到她的時候,你會發現她的比例並不適稱,很難談到美感。還可能因為羅圈腿,或者腿型不正,或者其它方面的瑕疵,而破壞整體的美感。拿你來說,你骨架小,還瘦,很難想像,你長瞭一對大胸能是什麼模樣。我敢保證,絕對不美觀。」
看耿潤峰侃侃而談的認真表情,蘇曼婷笑靨如花。
「哥,你就知道哄我開心。叫你說得我像天上下來的仙女一樣。」
耿潤峰玩笑道:「行。不是天上人間下來的就行。」
蘇曼婷一愣,旋即小拳頭捶上瞭耿潤峰的胸口,兩個人鬧做一團。
鬧罷,耿潤峰說:「你給瞭我一個意外的驚喜。」
蘇曼婷看著耿潤峰的眼睛道:「你是想說,我變瞭,是麼?」
耿潤峰嗯瞭一聲:「過去你守身如玉的……」
耿潤峰的話沒說完,留瞭白。蘇曼婷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她笑:「哥,你今天用詞好文明啊。過去你可是說我護屄如命。」
耿潤峰沒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蘇曼婷。
蘇曼婷收起瞭笑容,緩緩道:「你想知道我這幾年在北京都發生什麼瞭嗎?」
耿潤峰點點頭,又搖瞭搖頭:「如果需要揭開舊瘡疤,就別說瞭,說瞭你難受,我也難受。」
「不,我要說。」蘇曼婷固執地抬起頭,表情變得很難捉摸,「疼也說。壓在心裡更難受。其實我就是傻。明明是人性,是最基本的需求,卻非要認為是可恥的錯。到頭來,我才是最大的笑話……」
耿潤峰一言不發,默默地聽著蘇曼婷的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