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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滿城盡掛卷簾門

  十來天後,在復印室裡,耿潤峰等回瞭風塵仆仆的葉秋華。無論怎樣憔悴,那份嫻靜從容,始終都掛在她的臉上。若無深交,很難發現,這是個性格堅毅的女人,或者說,外柔內剛。

  關於葉秋華過去的事,耿潤峰多少知道那麼一點。當初葉秋華嫁的不錯,夫傢也算富足人傢。婚後二年,葉秋華發現瞭丈夫的出軌,於是果斷選擇瞭離婚。

  彼一時,她剛剛懷孕。無論她的前夫以及公婆如何苦苦挽留,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墮掉瞭孩子,離開瞭那個傢。

  見葉秋華進瞭店,耿潤峰很自然地問瞭句:「回來瞭?老太太怎樣瞭,好瞭沒?」

  「暫時沒事瞭。老年病。這幾天麻煩你瞭。」葉秋華摘下肩頭的包,塞進瞭櫃臺。

  按照以往的習慣,耿潤峰會說,咱倆客氣啥。不過處得久瞭,他感覺這話也多餘,有些話心知肚明,也無須說出口。他站起身,把座位讓給葉秋華,雙手輕搭到她的肩上。

  「外面怎麼那麼多店都關門瞭?」葉秋華側過臉問耿潤峰。

  耿潤峰疑惑的「啊」瞭一聲,道:「不知道啊。我都沒出門,這幾天都住你店裡。你等我出去看看。」說完,耿潤峰出瞭復印室的門。左右一走,他才發覺瞭街上與往日的不同。不管是經營什麼行當的,絕大多數店鋪都閉門謝客,平日高掛的卷簾門全都放瞭下來,隻有少數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才把卷簾門放下一半。

  這真特麼有點怪哎,莫名其妙麼。耿潤峰撓起瞭頭。

  沿街繞瞭一圈,耿潤峰又回到瞭葉秋華的復印室門前,看到復印室的卷簾門也拉瞭上。葉秋華舉著陽傘,在門口應該是在等自己。

  「你這怎也把店關瞭?」耿潤峰詫異。

  「說上面有檢查的,要罰款。我剛給旁邊那傢漢堡店老板打完電話,他告訴我趕緊關門。」葉秋華道。

  這什麼情況?耿潤峰百思不得其解。

  葉秋華跟著簡單解釋瞭兩句,說是要開全運會,市裡頭沒錢瞭,準備派執法隊伍,挨傢罰點錢。耿潤峰聽得啼笑皆非,感覺這就是謠言。不過這謠言又有鼻子有眼的,據說前些天有個小飯店的老板受罰瞭,理由是用木頭的一次性筷子,因為他沒有樹木砍伐證。最後被罰瞭好幾萬塊錢才瞭事。

  這特麼不是純扯淡麼?一個開飯店的你讓他有樹木砍伐證?耿潤峰覺得這事荒唐得根本就不像是真的。

  而這類傳說中的怪事無獨有偶,說有個賣戶外用品的老板不信邪,沒關門,被摟進局子拘留瞭,傢裡撈人花瞭十幾萬。

  聽完這些,耿潤峰吧嗒吧嗒嘴,覺得很不是味道。他有心勸葉秋華不信這個邪,卻又怕這謠傳是真的。萬一真出瞭點紕漏,算誰的呢?再說,有些事也是無風不起浪,不然怎麼那麼多店都關門?算瞭,關瞭就關瞭吧。也不差這一兩天生意。誰沒事想給自己找麻煩呢。

  葉秋華看瞭眼時間,臨近中午,問耿潤峰:「你吃飯瞭沒?」得瞭耿潤峰否定的答案後,說道,「我也沒吃呢。走吧,去我傢,我做點吃的,一起吃。」

  耿潤峰和葉秋華沒少一起睡覺,但是從來沒去過她傢,哪怕老早就知道她傢住在哪裡。葉秋華沒邀請過他去,耿潤峰也從沒主動要求過。這好像是個心照不宣的秘密。

  心思粗礪如耿潤峰,也覺得有點非同尋常,心裡不免有些打起鼓來,或者說心猿意馬更為妥當。

  倆人到九路市場買瞭點菜,之後就直接奔葉秋華傢去瞭。

  窄仄的樓梯裡,兩人一前一後向上爬著。

  走廊裡無人,耿潤峰盡情地看著葉秋華挺翹的臀部。他不禁有些遺憾,如果不是手裡拎著菜,完全可以咸豬手一番。

  葉秋華胯窄,顯得屁股尤為渾圓。耿潤峰對這樣的體型有著執著的偏愛。

  進瞭屋,葉秋華沒有急著去做飯,交待耿潤峰把菜放到陽臺,便坐在沙發上休息。耿潤峰繞到葉秋華背後,直接把手從她領口伸進去,一把捉住藏在文胸中的乳房。

  葉秋華偏瘦,乳房也不大,A杯多一點的樣子,耿潤峰正好能一把握瞭個結實。

  對於耿潤峰這色中餓鬼的做派,葉秋華早就習以為常,也不去管他,任他把自己小巧的乳頭撥弄的挺拔,像站崗的士兵一般。

  葉秋華若有所思地想瞭一會,忽然笑瞭。

  耿潤峰低頭問她:「笑什麼呢?」

  葉秋華莞爾道:「我想起那個EF還是FF的笑話。」

  這笑話是過去耿潤峰給她講的,說的是一個囚犯,剛出獄,妻子接他回傢。

  回傢後,倆人討論的話題,是EF,還是FF。EF是eatingfirst的縮寫,FF是fuckingfirst的縮寫,也就是先吃飯還是先打炮。

  耿潤峰把臉湊到葉秋華臉的旁邊,笑瞇瞇地說:「那你是想EF還是FF呢?」

  葉秋華像抻個懶腰一樣舒開雙臂,而後一手輕攬住耿潤峰的脖子,在他嘴上啄瞭一口:「還是EF吧。不吃飽沒體力啊。」

  說完,葉秋華笑著起身向廚房走去。

  「不想弄米飯瞭,下點面吃吧。」葉秋華說得像詢問,又像決定。

  耿潤峰倒是不介意吃啥,一語雙關的挑逗道:「你下面給我吃?」

  葉秋華當下就懂瞭耿潤峰的意思,臉上一紅,嬌嗔樣在耿潤峰胸口推瞭一巴掌,隨後去瞭廚房。

  葉秋華手腳麻利,很快就把面條煮好,又打瞭個鹵。就著客廳裡的小桌,倆人端起瞭飯碗。

  葉秋華很喜歡看耿潤峰吃飯的模樣,不管吃什麼,都是吃得有滋有味的模樣,盡管不那麼雅觀,可和他一起吃飯,受他影響,總能吃得很香。

  耿潤峰放下碗筷,摸摸肚子說:「吃飽瞭。」

  葉秋華會心一笑,簡單收拾起瞭碗筷,泡到瞭廚房的水池中。尾隨過來的耿潤峰直接在她身後攔腰摟住瞭她,下巴搭上瞭她的肩頭。

  葉秋華閉上眼,和耿潤峰耳鬢廝磨溫存片刻,輕聲道:「洗澡去吧。」

  耿潤峰當然不會認為,葉秋華是讓他自己去洗。過去在外面,也沒有這個先例。客隨主便的耿潤峰,摟著葉秋華的腰向著衛生間蹭過去。到瞭衛生間門前,耿潤峰已經把葉秋華褲腰的扣子解開瞭。

  葉秋華的上衣,被耿潤峰隨手丟在瞭沙發上。看她的酥乳脫離瞭胸罩的照顧,耿潤峰屈身一口銜住乳頭。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葉秋華倒吸瞭口涼氣。

  「噝……沒洗呢。」

  耿潤峰含糊著說,沒事,然後繼續津津有味的吮著葉秋華的乳頭,絲絲咸味入口。手也不老實,直接伸進瞭葉秋華的內褲。

  看著這冤傢投入的模樣,葉秋華心口軟得面捏的一樣,趕忙動手把內外褲褪到大腿上。她不想胯下的氤氳濕瞭內褲。

  由著耿潤峰把玩好一會,倆人才脫得光溜溜進瞭衛生間。

  還是像過去一樣,葉秋華給耿潤峰身上塗滿浴液,尤其照顧瞭他的胯下長處,將其微軟揉搓到巨硬。

  清洗完,兩人簡單擦拭瞭身子。葉秋華突發奇想,讓耿潤峰背她進瞭臥室,笑得咯咯做響,還連聲說著「駕駕」。

  耿潤峰要把葉秋華放到床上,葉秋華不依,讓耿潤峰把自己放到瞭床腳的電腦桌上。她坐端正,就勾過耿潤峰的脖子,把並不豐滿的乳房挺得老高。耿潤峰明白,這是又把乳頭送瞭上來。

  啃、咬、嚙、吮、吸、含、舔……耿潤峰的口唇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葉秋華的乳頭,讓那兩顆豆大的乳頭膨脹挺立。葉秋華的乳頭直徑不大,但是有點長度。

  她曾和耿潤峰玩笑說,都是耿潤峰弄長的。

  抱著耿潤峰的頭,葉秋華恣意地嬌吟著,直任那快意沖頭,也不肯甘休。好半晌,葉秋華才驚覺,窗簾都沒拉。

  葉秋華搖瞭搖耿潤峰的肩頭,赧顏道:「窗簾……」

  葉秋華的臥室窗臨街,對面樓相隔百米,其實即便有人,也看不到對面來。

  耿潤峰不以為然。葉秋華卻扭捏,非讓他去拉瞭窗簾。

  待耿潤峰拉好窗簾,葉秋華才咬著嘴唇笑意嫣然,雙手在身後撐住桌面,收腹將兩腿抬成M型。

  「來,我下面給你吃……」說完,葉秋華有些不好意思,臉色紅潤得像熟蝦一般,自嘲道,「我是徹底和你學壞瞭,也沒羞沒臊瞭。」

  剛認識耿潤峰的時候,別說主動要求口交,就是耿潤峰哄著騙著,葉秋華都不肯讓他俯身到自己胯下。她認為那很變態。耿潤峰百般解釋,也沒能讓她扭過這個彎來。為瞭讓她接受這件事,耿潤峰煞費苦心,又是給找資料,又是給下視頻,費瞭小半年勁,才得以把嘴貼到葉秋華的兩腿中間。

  那一次,葉秋華叫得像被射中脖子的天鵝。

  葉秋華的陰唇小,顏色尚粉,耿潤峰初見時,驚為天人,歡喜的不得瞭,稱之為七分粉木耳。那時候葉秋華還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當耿潤峰給她解釋清楚後,她隻剩下羞紅瞭臉連聲罵下流。

  斯時不復,那個單純得如清水一樣的葉秋華不在瞭,換做瞭今天的風情婦人。

  說起這,耿潤峰功不可沒。

  當耿潤峰的雙唇碰觸到葉秋華胯下的雙唇時,那個坐在電腦桌邊的女人便忍不住叫出聲來,纖修的腳背繃直,十趾向著腳心緊緊扣去。

  對於把玩葉秋華的陰戶,耿潤峰既有經驗又有心得。他知道,葉秋華的花蒂很小,藏得也深,得剝到陰唇深處才見得到。如果是葉秋華躺下,他會讓她自己剝開,然後再舔舐。此時此刻,葉秋華雙手撐著身體,自是不能配合他。

  於是耿潤峰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耿潤峰的舌尖幾次掃過葉秋華的花蒂後,葉秋華的雙腿開始瞭顫抖,像打擺子一樣。再多掃幾下,連帶著身子也開始發抖,支著身子的手臂像狂風中的細枝,仿佛頃刻間就要折下。

  葉秋華的小腹也跟著身子的抖動而劇烈抽縮,隻不過三兩分鐘,她便高叫著不行瞭不行瞭。

  耿潤峰抬起臉,站起身,葉秋華立刻撲到耿潤峰身上,把他掀翻到床上,而後瘋狂地把嘴唇印上瞭耿潤峰的嘴,用力地把耿潤峰的舌頭吸出來,含進自己的嘴裡。

  激吻過後,葉秋華還是雙股戰戰,俯在耿潤峰身上。她臉色緋紅,嬌喘不止,低垂瞭嘴唇到耿潤峰耳邊,輕聲道:「我現在是沒得救藥瞭,一點節操都沒有。都怨你,誨淫誨盜的,把我變成個蕩婦。」

  耿潤峰一本正經道:「又不是人盡可夫,隻是我一個人的蕩婦,有毛的關系?難不成,床上你還要當淑女?」

  「起碼也得矜持點不是……」

  「矜持有個屁用,能當錢花嗎?能換來高潮麼?」

  葉秋華臉色更紅,帶得上半身都泛瞭粉色。她挺起身,嬌嗔著打瞭耿潤峰一拳。如今欲火熾烈的她,已經顧不上像以往那樣,先吃耿潤峰的雞和蛋,然後再行引其入體。她急著用那傢夥事填補身上的空虛。

  微一抬胯,讓出瞭擺直陽物的空當,葉秋華伸手扶著耿潤峰的陰莖,向著自己身體中導瞭進去。

  按以往,她總要幾次反復,才能全將這巨物吞沒。而今,高度興奮的她,直接就將這巨物坐進身體當中。隨著腹內的滿脹充實,葉秋華長呼出口氣。她騰出手來,滿意地按在小腹上,少過片刻,開始慢慢蠕動起來。待身體更為適應,才進一步套弄起來。

  葉秋華體力不支時,耿潤峰來瞭個顛鸞倒鳳,把她翻到身下,一陣小沖刺。

  葉秋華立刻驚呼連連。

  耿潤峰翻過葉秋華一條大腿,躺到她的身後摟住她。隨之放緩瞭身下的動作。

  繞過葉秋華脖子的手,輕捻著她的乳頭。

  這個姿勢,是葉秋華最喜歡的,舒適,安逸,而且不那麼累。

  在舒緩的抽插中,耿潤峰的肚皮被葉秋華的愛液濕潤大半。

  這舒緩的節奏維持瞭不久,暴風驟雨就來瞭,一陣撼天動地之後,隻餘下瞭兩人的喘息。

  激情稍平,葉秋華起身到床頭邊掏瞭瓶礦泉水,遞給耿潤峰。耿潤峰擰開,又遞回瞭過去。葉秋華連喝幾大口,把餘水又給瞭耿潤峰。

  耿潤峰起身仰脖,把瓶中水都啁進嘴裡,喝得太急,些許水順著嘴角流過胸膛。葉秋華要用手給他擦,卻被耿潤峰抓住瞭手。

  兩人對視少頃,葉秋華道:「認識你那年,你還沒有肚子。」說完,葉秋華把手從耿潤峰手中抽出,輕輕撫摸著他略略凸起的小腹。

  耿潤峰把手枕到頭後,自嘲道:「當初我總喜歡拍那幾個先胖起來的哥們的肚子,其中一個就說過,早晚他們要報仇。看來,離報仇不遠瞭。」

  「時間好快……」葉秋華輕嘆,隨即輕輕躺到瞭耿潤峰的肚子上,拿手撥過耿潤峰軟下來的下體,三根手指捏住搖瞭搖,隨後很坦然地含入口中。

  對品簫一事,葉秋華沒什麼偏愛,隻是個習慣。以往,她隻是把這當作負距離接觸的前奏。像這一次單純為瞭品簫而品簫的情況,還真不多見。

  軟塌塌的陽物稍加撩撥,又生龍活虎起來。

  剛剛縱情過的葉秋華根本不急再赴雲雨,細細地上下舔舐著耿潤峰的那活計,倒像個吃棒棒糖的孩子。

  也許是剛剛的性事足夠激烈,也許是遠歸的疲憊,舔著舔著,葉秋華就那麼睡著瞭。沒瞭胯下的刺激,耿潤峰也跟著睡瞭過去。

  耿潤峰醒來時,天已傍晚,窗外夕陽已經頹勢難挽。葉秋華早醒一會,把臉穿過窗簾,看著街景。

  看到葉秋華一絲不掛地站在窗臺前,耿潤峰色心大熾,靠上去摟住葉秋華,特意把翹首以盼的陽物貼上葉秋華的嬌臀上。

  葉秋華的臀部精巧得很,不像個熟婦,倒像個青澀少女,這源於她窄小的腰胯,顯得不小,其實不大。

  耿潤峰這一靠過來,葉秋華心裡便蕩漾起來,臀上忍不住緊瞭緊,可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看著窗外。其實眼裡早沒瞭外物,渙散得一塌糊塗。

  耿潤峰對付葉秋華這種偽矜持可以說輕車熟路。一口咬住她的耳垂,手上開始瞭小動作。上面搓捏乳頭,下面直取胯下。

  隨著耿潤峰的舉動,葉秋華微閉雙眼,嬌吟從喉管中漸漸溢出。待耿潤峰把葉秋華的胯下撥弄得水連天水連地的時候,他把愛撫乳房的手撤下來,兜住葉秋華的臀部向上一提。葉秋華會意,微微踮起腳,沉下腰,把那精巧的臀部就向後送瞭。調整好姿勢,耿潤峰屈腿扶瞭下體即長驅直入。

  幾番抽插,葉秋華雙股戰戰,膝蓋緊夾瞭往下蹲,耿潤峰拔瞭她腰,幾次都拔不起來,索性摟瞭她腰坐回到床上。

  葉秋華扭頭側臉,媚眼如絲道:「你個壞人……」

  「是麼?」耿潤峰涎兮兮賊笑,故意挑動胯下漲起,惹得葉秋華一聲嬌呼。

  劈啪一陣肉響過後,兩人高漲的情欲釋放瞭出去,嵌合緊密的身體也就隨之分開。這時,饑餓感提醒瞭他們,該晚飯瞭。葉秋華犯瞭慵懶,不想做飯,兩人便攜手下樓去吃瞭。

  飯後,葉秋華想走走,散散步。耿潤峰樂得其所,倆人便沿著興華街漫無目的走瞭下去。

  興華街是主街,直通舊日的鐵西廣場,沿街小門市不多,商場大樓倒是鱗次櫛比。

  奇怪的景致是,小門市個個大門緊鎖,商場大樓依舊燈火通明。料想是傢大業大,輕易不敢關門。

  葉秋華挽住耿潤峰的手臂,兩人仿佛多年夫妻一樣。卻不知,女人心中正在想另一件事。

  幾經猶豫,葉秋華開口道:「潤峰,想和你說個事。」

  耿潤峰嗯瞭一聲表示在聽。

  「你到我傢來住一段好嗎?」

  葉秋華這突兀的提議,讓耿潤峰好生奇怪,這唱的是哪一出呢?過去葉秋華對同居一事不說深惡痛絕也差不多,回避的很,現下裡冷不丁提出這麼個茬口,容不得耿潤峰不多合計。

  看耿潤峰不答應不拒絕,葉秋華有些忐忑,解釋道:「我媽一直擔心我自己一個人。她病著,我隻能撒謊,說,我有男人瞭,住一起呢。她對這個事念念不忘的,要來沈陽看看真假。我隻能拖延,說等她好一點再來。你也知道,我傢沒住過男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我想你幫我應付一下這個事,行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想讓我媽再著急上火。」葉秋華又道。

  這句話說得就意味深長瞭。潛臺詞是,沒讓耿潤峰娶她,隻是臨時同居。

  耿潤峰皺眉:「這樣……好麼?騙老太太?」

  葉秋華笑得比哭還難受:「沒法子,善意的謊言。一個謊言,隻能用另一個謊言彌補。能不撒謊,最好不撒謊。撒謊瞭,就停不下來。」

  葉秋華輕嘆一聲道:「你不幫忙,我就隻能找別人想法子瞭……」

  「找誰?」耿潤峰忍不住問,話裡免不瞭酸氣沖天。

  「不知道。網上找吧。貼吧瞭什麼的找唄,社交網站這麼多,都行。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忍得瞭,忍到我媽過來。」

  「行瞭,你別找瞭。我去你那住。」耿潤峰說完,覺得意猶未盡,又借瞭句《武林外傳》裡的臺詞:放著我來!

  葉秋華被逗樂瞭,愁眉舒展開,眼睛笑得彎成月牙。

  倆人下午折騰得太久,真到瞭晚上躺床,反倒沒瞭再來一發的激情,或者說心有餘而力不足。若說直接睡下,這倆人又心有不甘,相互摩挲著,時不時還在敏感點上刺激幾下。耿潤峰胯下之物就沒徹底軟過,也沒挺個結實,葉秋華則是半濕半幹,隔上幾分鐘便被耿潤峰摸得一哆嗦。

  電腦裡的肥皂劇看得膩味,葉秋華主動提議找些生活片來看。耿潤峰找完片子,葉秋華立刻就說他教人學壞。耿潤峰哭笑不得,暗嘆女人真是不講道理的動物。

  葉秋華說:「我以前真不這樣,沒這麼淫。」

  耿潤峰挑挑眉毛道:「到歲數瞭。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這馬上三十瞭……」

  葉秋華剜瞭耿潤峰一眼,哼瞭一聲,沒言語。

  看到毛片裡男女主角站著嘿咻個不停,葉秋華問耿潤峰:「我怎麼就站不住呢。」

  耿潤峰說:「你站的不對,應該腿繃直,往後撅屁股。」

  「瞎掰。你一動,我腿就軟得不行,怎麼繃直?」葉秋華反駁。

  這事也爭不出個頭緒來,研究瞭幾句,倆人換瞭話頭。

  耿潤峰說:「咱倆這算什麼呢,搭夥?」

  「不然呢?你娶我?我一個離過婚的……你這雖然歲數大點,好歹也是未婚青年不是。」葉秋華無不嘲弄地說道。她抬眼想瞭想,道:「也就是搭夥。還是臨時的。」

  聽葉秋華這麼說,耿潤峰心裡有點不舒坦,嬉笑的神情不再,臉色淡瞭下來。

  葉秋華似乎察覺瞭耿潤峰的不快,淡然道:「婚姻這東西,雖然說是個形式,日子還得倆人過。不過總歸是個契約。你要是不挑我離過婚,我也不挑你。問題是,你能隻和我一個女人睡覺麼?不能吧?我的底線就是,結婚瞭,隻能跟我一個女人睡覺。這個矛盾不可調和。所以,現在這樣挺好,你沒負擔,我也沒負擔。哪天彼此厭倦瞭,散也方便,沒那麼多羅嗦,還得去離。再說瞭,你不是念叨過麼,結婚是錯誤,離婚是醒悟。我醒悟瞭,還不想執迷不悟呢。」

  耿潤峰一點也不覺得葉秋華的笑話好笑,強擠出個笑容,說:「睡吧。」

  躺在床上挺屍,耿潤峰半點睡意皆無。要說他想和葉秋華結婚,那是鬼扯。

  他自己都不信。但是讓葉秋華把事情剖析得去肉見骨樣的明白,他倒覺得不痛快瞭。

  煩!

  這人吶,就是賤。

  胡思亂想著,耿潤峰進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裡,也可以叫做淺睡眠。

  自打安佳容走後,耿潤峰再沒和女人同居過。這突然決定的同居,讓他睡得很不踏實。他甚至覺得,在賓館裡,都能比在這睡得實。不過這話他不能和葉秋華說,半點口風都不能漏。

  慢慢適應吧。既然答應人傢瞭,就得幫人把事辦瞭,戲得演足。耿潤峰自我叮囑著。

  葉傢母親什麼時候來,還是個未知數,反正葉秋華不急,耿潤峰也不急,慢慢等。讓葉秋華急的是,什麼時候店可以開業。快一個星期過去,街面上還是卷簾門高掛,沒幾傢店鋪營業。

  這情況,任誰也不敢做出頭鳥。

  葉秋華很焦慮,上火得嘴裡直起潰瘍。

  耿潤峰勸道:「你上火也沒用。心放寬。店關門的又不是你一傢。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

  「說是這麼說,可哪天是個頭?還有個問題是,這幾年一直都在店裡。這店不能開,我幹什麼去啊?總不能天天窩在傢裡滾床單吧?」葉秋華沒好氣道。

  耿潤峰繼續給葉秋華解心寬:「就當給自己放個假瞭。趁這幾天還不是特別熱,咱倆去外面溜達溜達?冰峪溝漂流去,怎麼樣?」

  「不去。哪有那心思。」葉秋華一口否決。

  橫勸豎勸都不是,葉秋華上來那股執拗勁,耿潤峰也沒轍。無奈之下,耿潤峰隻得不再多話,自己窩到一邊去看戴平原的筆記。

  葉秋華本是憋瞭幾分找茬吵架的心思,不然心裡的窒悶和焦躁怎麼排解?哪曾想耿潤峰就這麼偃旗息鼓瞭,葉秋華頓時覺得一身力氣沒地方施放。

  吵架這事,勁可鼓不可泄,泄瞭勁也就提不起精神再吵。葉秋華看耿潤峰捧個本子看得出神,忍不住好奇,也湊瞭過去。

  「看的什麼?色情小說?還是手抄本!你口味挺獨特。」不等看到內容,葉秋華先給耿潤峰手裡的本子定瞭調。

  若真如葉秋華所說,是色情小說,以耿潤峰的性格,定然大肆解釋一番,聲稱這是人性的終極藝術。正因為不是,所以他才不屑解釋。

  看耿潤峰不搭茬,葉秋華才把目光集中到本子的內容上。看瞭那字跡,葉秋華忍不住先嘲笑瞭一番。但是看到內容,她有點糊塗瞭。說的全是她看不懂的話,像什麼官定利息、實際利息、流動性沉淀、溢出效應……

  「這都是什麼啊?」葉秋華抱住耿潤峰一隻手臂,把乳房貼瞭上去。

  「一個朋友的筆記。」

  「那上面的你都能看懂?」葉秋華問。

  耿潤峰難得地嚴肅道:「上面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真心看不懂。」

  「那你豬鼻子插大蔥,在那裝什麼相!」葉秋華狠狠白瞭一眼耿潤峰。

  耿潤峰合上戴平原的筆記,仰頭靠到沙發背上,望著天花板,慢慢說道:「正是不懂,所以才要看。爭取懂。」

  「有用?」

  「你又把我問住瞭。有沒有用,其實我也不知道。就當長點經濟知識。我這麼跟你說吧,寫這個東西的人,他說過的很多事都應驗瞭,比如說,奧運會那年股市大跌,這兩年房價翻倍,黃金漲價,他都說準瞭。」

  「啊?還有這麼神的人?你快帶我認識他一下,也讓他給我說一說這些,我好跟著發筆財。」葉秋華難得地像小女孩樣撒嬌。

  「晚瞭,沒的可認識瞭。」耿潤峰嘆氣道,「人沒瞭,過世瞭。」

  葉秋華遺憾的「呀」瞭一聲。沉默少頃,葉秋華道:「那這個是他留下的?」

  耿潤峰點頭承認。

  經這麼一打岔,耿潤峰又沒心思看戴平原的筆記瞭,和葉秋華一起坐到電腦前去閑看。

  滿城盡是卷簾門的事情,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微博上不少過格的言論剛刷出來一會,就被和諧掉,看得耿潤峰抓耳撓腮,很不爽。看到半截消息,和看瞭篇太監小說沒啥大區別,甚至焦燥感更甚。

  到瞭晚上,葉秋華在傢裡實在待不住瞭,讓耿潤峰陪她一起去店裡拾掇拾掇,說是趁著不能開業,先把店裡整飭一下,省得開業時候手忙腳亂。

  其實復印室裡根本沒什麼可收拾的,至多就是打掃下浮灰。清理完這,兩人又無事可做瞭。正當倆人百無聊賴,準備離開時,店裡來瞭兩個不速之客。

  「耿叔,你膽子真大,人傢都不敢開業,你還開業,真不怕被罰?」林悅那活潑的聲音沒進門就傳瞭過來。進瞭門,林悅才看見,葉秋華也在店裡。

  「葉姨回來瞭?什麼時候回來的?」林悅反應很快,轉眼就用熱情洋溢的笑臉掩飾過去自己的意外。

  「小悅來瞭啊,可有一陣沒看到你瞭。高考考的怎麼樣?一直也沒看你過來……」葉秋華同樣熱情,拉住林悅的手寒暄起來。

  作為這傢復印社的老客戶,林悅和葉秋華關系一直不錯。按說倆人這熱情本屬平常,可是耿潤峰心裡有鬼,感覺非常心虛。趁著林悅和葉秋華拉傢常的功夫,他到瞭門外抽煙。

  和林悅一起來的是個瘦高女孩,差不多有一米七五的個子,短褲下面兩條修長筆直的腿。林悅進瞭店,她沒進,站在門外。看耿潤峰出來,打量瞭幾眼,上前招呼道:「你就是林悅說的耿叔吧?」

  耿潤峰眨瞭眨眼:「要是她沒有別的耿叔,那應該就是我。」

  女孩忍瞭忍笑,說:「真油滑。你們這些老男人都這樣嗎?我還以為你很帥呢。」

  耿潤峰倒是忍不住笑瞭:「有人說過我很帥?那眼睛夠瞎的。」

  「沒有。隻是林悅總提起你,我就想當然瞭唄。她那麼喜歡帥哥。」

  「是麼?我還真不知道。我看她以前那對象也不怎麼帥啊。」

  「誰知道她哪根神經搭錯瞭……」

  門外這倆人有一搭無一搭地攀談起來,越談越來勁,頗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瘦高女孩大大方方地問瞭耿潤峰的QQ號,掏出手機加瞭上。

  約莫半個小時,林悅從店裡走出來,喊瘦高女孩:「小惟!」

  聽這一聲招呼,耿潤峰和那個被喊做小惟的女孩同時回頭看林悅。林悅警覺地看著小惟和耿潤峰,問:「你倆背著我說什麼呢?」

  耿潤峰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立刻編瞭個謊:「說世界末日呢。今年就是咱地球人活著的最後一年瞭,還不趕緊趁著還剩這幾個月趕緊樂呵一下?」

  小惟連忙應和說是。

  林悅冷森森一笑,沒搭腔,拉著小惟走瞭。

  目送瞭林悅,葉秋華和耿潤峰說:「你別看小悅這孩子人小鬼大的,其實是個苦孩子。她爸媽離婚瞭,誰都不管她,就知道給點生活費。」

  耿潤峰靜靜地聽著,不置一詞。

  夜裡,耿潤峰上網翻看QQ,看到林悅的簽名改成瞭「防火防盜防閨蜜」,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怪味來。

  大概是滿城停業的事情鬧得太大,最後政府出面辟謠瞭,說是沒有政府找茬罰款這件事,如果誰以公安、工商、稅務的名義上門檢查罰款,可以立刻報警。

  可能是怕資訊傳達不到位,破天荒地,基層政府也玩起瞭小招貼。電線桿、商戶的門上,都貼瞭牛皮癬樣的政府公告。

  這則公告剛一發佈,就被人以邏輯混亂而詬病吐槽。

  等等,我先縷縷……哦,員警來我這瞭找我茬,我再找來一撥員警……兩夥人一起收拾我麼?這個事是不是有點忒別扭瞭。

  詬病歸詬病,吐槽歸吐槽,這滿城停業的風波總算漸漸有瞭平息的趨勢。

  一轉眼,進瞭七月中,天氣越發炎熱。加上葉秋華店裡生意不忙,耿潤峰也就待不住瞭,就近找瞭個臺球房,在那裡消磨起瞭時間。

  耿潤峰過去算是正經玩過臺球的,後來扔下一段。再撿起來的時候,已經是09年以後的事瞭。

  臺球這玩意,當年正經紅過一陣。上世紀90年代末,沈陽知名的臺球房不少,什麼英之傑,什麼金豹,還有惠盛隆等等。那時候保齡球也算火熱,不過耿潤峰當時歲數還小,對那個不太有興趣。

  不知什麼原因,火遍沈陽的臺球突然就冷瞭下來,往日火爆的臺球房一下就冷清下來。再後來,就是大批的球房倒閉瞭,留下來的,都是茍延殘喘。

  耿潤峰不玩球是在球房普遍倒閉之前,那時候他忙著上學,後來忙著工作,也沒心思玩。再把球撿起來,純屬偶然。主要是那時候有點噱頭,讓臺球在沈陽又紅火起來。這噱頭就是一個叫丁俊暉的中國人,在英國的職業比賽上拿瞭冠軍。

  耿潤峰其實是後知後覺,他把球撿起來時候,臺球已經又熱鬧起來好一陣瞭。

  至於流行的玩法,也變瞭。

  有種帶點響的玩法,叫追分,三個人以上,按花九球規則打。贏瞭,是贏上傢錢,犯規瞭,需要給上傢錢。規則簡單易懂。耿潤峰上手,就玩得入瞭迷。

  畢竟太多年不玩球,手生是個回避不瞭的硬傷。玩球頭一個月,耿潤峰就輸瞭快一萬塊錢。按說他那個球局裡玩的不大,輸贏也沒多少。但是架不住他天天輸。一天不多輸,就三頭二百,累加起來,一攏帳,讓耿潤峰吃瞭不大不小的一驚。

  等耿潤峰手熟瞭,玩法也琢磨透瞭,總一起玩的球局卻散瞭。一起打球的幾個球友,不是去瞭外地,就是工作忙。這個事氣得耿潤峰鼻子差點冒煙。

  球這東西,撿起來瞭,也就撿起來瞭。耿潤峰談不上多大的癮,不過也算愛玩。逮瞭空,帶帶拉拉的一直沒停過。

  平常玩球,他都是和熟人一起。不為瞭別的,隻為輸贏都在圈裡。

  他們所謂的「玩」球,都和賭有關。十賭九詐。在外面玩,有很多時候,輸贏和技術手法無關。被人牽驢,做扣坑瞭,輸錢固然憋氣。最麻煩的是,贏瞭不好走,尤其是玩得大一點。

  按常理說,你這贏錢瞭,輸錢的不說散局,你好意思走?你敢走?萬一人傢火瞭,來點盤外招,揍你一頓,犯上犯不上?

  所以,耿潤峰基本不和生人玩球。例外的幾回,都可以查得回來。

  最值得一說的一回是在鞍山。也是追分。耿潤峰贏瞭人傢倆人四千多。眼看那二位眼紅脖子粗,耿潤峰生瞭退意,不過沒找好藉口。正當那邊一個說,他還有個朋友要來一起玩。耿潤峰就借坡下驢瞭。

  來的是不是高手,能不能打過,姑且不論。主要是照這麼打下去,就是破褲子纏腿,沒完沒瞭瞭。

  耿潤峰說,哥們,正好你朋友來,我這也打不動瞭。你們玩吧。

  沒等對方開口挽留,或者說翻臉,耿潤峰直接把贏的錢全拿出來,拍到桌上。

  他又說,哥倆輸多少,我也沒給你們算,反正我就贏這麼多,一分不少。你們哥倆自己收著吧。今天你們點兒不好,我點子正,勝之不武瞭。錢,我就不拿瞭。

  這樣,臺費算你們哥倆的,哥倆看中不?

  那二位看耿潤峰如此上道,臉色好瞭不少,也沒好繼續糾纏。直說老耿是講究人,客氣瞭幾句,才把錢拿瞭回去。其中一個,還說要拉老耿喝兩口去。

  耿潤峰連忙推辭,敬謝不敏。口頭上客氣著說,大夥交個朋友,以後有機會再玩。

  其實雙方都知道,基本上這就沒有以後瞭。

  在葉秋華傢這邊的球局,是耿潤峰臨時湊合的。之所以敢於上手,主要也是他去那球房廝混過一陣,基本臉熟,常玩球的幾個也都大概瞭解過品性,不是輸不起那種人。

  正打著球時,耿潤峰手機上掛著的QQ響瞭,他忙著打球,也就沒理。等打完這桿球,他才掏出手機看瞭眼。

  消息是小惟發來的:「老耿,你幹什麼呢?」小惟不像林悅,叫他耿叔,直接就老耿老耿的開叫。自打那天在葉秋華復印室門前加完QQ,小惟一直沒和耿潤峰斷瞭聯系,時常不咸不淡地聊著天。至於話題,則是葷素不忌。

  耿潤峰回瞭一句:「打臺球呢。」就又把電話裝進褲兜裡。

  「臺球?你還會打臺球呢?能一桿亮嗎?我哥臺球打的就很好,經常能把人殺個六星七星的。」不大一會兒,小惟把資訊回瞭過來。

  聽這個嘮法,耿潤峰沒當回事。

  小惟說的是打黑八的玩法,過去這玩法改過不少名,什麼十六彩,國標……

  近幾年又改叫中式八球。無非就是個賣臺球桌的炒作噱頭,玩法上基本是換湯不換藥。

  打黑八,能說出什麼「六星」「七星」說法的,基本上沒啥好手。按耿潤峰的標準,那基本就叫不會打臺球的。會玩的,根本不考慮對方剩下幾個球,找個合適的機會就直接清臺瞭。一般來說,對方球剩的越少,球形相對就越簡單,起碼擋住球行走路線的障礙少瞭,所以清臺反而更容易些。

  玩黑八,最大的忌諱就是,把自己的目標球打光外,隻剩一個黑八。遇到對手會玩一點的,會被活活玩死。

  不過,自從老耿會打追分以後,基本很少玩黑八。無它,技術含量不一樣,覺得玩著沒意思。

  耿潤峰隨手回給小惟資訊:「清臺得看球形,球形簡單能清,太復雜瞭不行。」

  小惟又回過信息道:「聽這話的意思,我感覺你好像球打得很厲害呢?斯諾克會打嗎?」

  耿潤峰繼續不厭其煩地回答:「會點,不厲害。」

  好半天,小惟才再回信息過來:「說起斯諾克,我想起我男朋友做愛來瞭。」

  耿潤峰沒太深尋思這話裡的味道,直覺就是,小丫頭在炫耀自己男朋友的性能力強。他順桿爬地問瞭句:「時間長?」

  結果小惟回過來的是:「不,時間短。他就像那些打球的人一樣,在手上擼兩下,就發射瞭。」

  看完這話,耿潤峰噗哧一聲就笑瞭出來,心說,這孩子可真挺會糟蹋人的。

  這時候,正趕上輪到他打球,他也沒來得及回資訊,就直接拎桿上桌瞭。瞄球時,他心裡總是合計著那句「在手上擼兩下就發射瞭」,結果洞口的九號球沒打進不說,母球還洗袋犯規瞭。

  這就合著他得輸兩份錢,一份犯規錢,給上傢。犯規以後,要給下傢自由球。

  給瞭自由球,基本就等於足球判瞭點球一樣,必進無疑。所以,他還得輸給下傢錢。

  這一個懊惱勁就別提瞭。

  追分這玩意,除瞭打球的技術以外,多少也有點運氣成分。自打耿潤峰打飛瞭必贏的一盤球後,運氣急轉直下,當天贏的錢全吐回去不說,還倒搭一百五。

  他一賭氣,就不玩瞭。

  從球局上撤下來,他才想著搭理一下那個害他輸錢的小妮子。

  「那他時間那麼短,你能滿足麼。」耿潤峰承著前面的聊天記錄發資訊道。

  小惟回資訊很快:「無所謂啊,我需求又不大,可有可無。我還怕他時間太長呢,我又不耐操。」

  拎著電話往葉秋華傢走的耿潤峰,看瞭小惟這話,不由得玩味話裡龐大的信息量來。除此之外,又感慨萬千:現在這幫孩子真狠,比我們年輕那時候生猛多瞭。

  臨到葉秋華傢樓下,耿潤峰連著接瞭兩個電話,一個是葉秋華的,讓他帶兩瓶喝的水上來。另一個電話,則來自一個很久沒聯系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