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王師傅所料,油箱裡面一點油也沒有瞭。在汽車沿懸崖翻滾的過程中,讓鋒利的石頭將油箱底部磕破瞭一個小窟窿,而吉普車被兩棵樹擋住後,又正好四個輪子朝下,那汽油哪還有剩下的道理?
多虧老王經驗多,辦法足,他從車上的一個小小的工具箱子裡拿出瞭一個小瓶子,和一個金屬小塞子,鉆到瞭車底。鼓搗瞭一陣子之後,出來拍瞭拍雙手,道:“沒問題瞭。把車裡那個皮桶裡的汽油倒上,保證可以走瞭。”
老王師傅從大衛手裡接過錢給瞭那些救命恩人,千恩萬謝地送人傢走瞭後,才開車帶上這幫人回到營地去。
當時在車上的時候他就說過:“瑩瑩呀,你要是出瞭事,那我就決定從懸崖上跳下去瞭。”
“王叔,你別說瞭。”
不知道瑩瑩是太感激他,還是對剛才的事情還後怕,眼淚禁不住在眼眶裡打轉,鼻子也酸酸的,兩個姑娘都爭著要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可她卻擦瞭擦眼睛,笑瞭笑說道:“沒事瞭,都是我不好。”
大衛算是與她這次患難與共的人瞭,自然地把手伸過去,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好像要今生今世不再分離的樣子,看得兩個姑娘好感動。連瑩瑩也順從地將頭偏瞭過來,無限溫柔地依偎在瞭大衛的肩頭。
在以後的一段日子,也就是整個在青海的旅程裡,還算是非常順利的,他們平安的從青新邊境的阿爾金山穿山而過。
這裡是一望無際的戈壁,好在公路還不錯,放眼望去,戈壁灘上的石頭如西部歌王歌裡唱的那樣,如“西瓜大又圓”看來這大自然的力量不能不讓人佩服。那圓潤的鵝卵形狀的大石頭足以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無數次兇猛的洪水。
當汽車靠近塔克拉瑪幹邊緣的時候,中午那讓人難以忍受的灼熱,逼得人恨不得將全身的衣服扒個精光。
連王蓓蓓那樣清純的女孩都不再矜持,直拽瞭本來就很薄的紗衣,用力地呼扇著,其實那根本就是徒勞,因為連呼扇出來的風都是熱的。
受瞭傳染似的,三個姑娘都用力地呼扇起來,衣服底下不時露出些春光來。
大衛擰瞭擰反光鏡,恰好能從裡面看到一些姑娘們的景致。
好像是受瞭鼓舞,幾個姑娘都快要表演脫衣舞瞭。
這麼熱的天,不知那裡發黴瞭沒有,大衛想著竟忍不住偷偷地笑瞭起來。
“你又在想什麼好事瞭?是不是在打我們的主意?”
王蓓蓓那話要是在臨江這麼對他說,他一定會立即讓它變成現實。
一路上大衛沒少占姑娘們的便宜,不知道王師傅寂寞不。
看著反光鏡裡姑娘們風騷的樣子,大衛心裡為老王憤憤不平起來。
天真的很熱,人像在一個無邊無際的大蒸籠裡,無處可逃。
“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要是十月份肯定要好一些。”
“那我們不走瞭,呆到十月不就成瞭!”
“那恐怕你要被烤成木乃尹瞭。”
王師傅總是比別人有先見之明,但在大衛看來現在才說未見其先,應該算是馬後炮。
“到瞭這裡,我看咱們是不是去趟羅佈泊?否則會終生遺憾的。”
瑩瑩是個敢於冒險的傢夥,她一定不是心血來潮,她在那天晚上連可可西裡都劃進瞭這次行程的一個站點。
在一個姑娘面前,大衛不想掉架子,你一個女孩都敢去的地方,憑什麼我要退卻?所以不論瑩瑩要去哪裡,他都會爽快地說“奉陪”兩個字,每次瑩瑩都會向他投來贊賞的目光。
一個被興譽為“冷美人”的女人,在大衛想來,本不會有那樣讓人心旌搖蕩的眼神。
毫無疑問,大衛被她誘惑瞭。
“那可是個‘死亡之海’啊。”
王師傅的話總給青年人潑冷水。
“聽說還有好幾個去那裡考察的科學傢在那裡失蹤瞭呢。我們要是去瞭,要是迷瞭路怎麼辦?”
“笨!我們不是有GPS嗎?再說瞭,怎麼進去的就怎麼出來,我們這麼多人哪容易就迷瞭路?”
薑月見大衛願意去,嘴上也便支持他,實際上,她對那種地方還是蠻恐怖的。
王師傅隻是提些參考性的建議,最終還是瑩瑩說瞭算。
去羅佈泊!
做瞭大量的思想準備和物質準備之後,修好瞭的吉普車載著幾個野心傢朝羅佈泊進發瞭。
既然是探險,就不能走人傢走過的路。
汽車在一望無際的沙礫上行進,除瞭司機老王,其他四人都在車上搖來晃去,身不由己,五臟六腑幾乎要在裡面相互失去瞭聯系,直晃得姑娘們在車上嗷嗷地叫,大衛全當她們是在享受高潮。
大衛隻是看過所謂雅丹地貌的圖片,今日一見卻讓他苦不堪言,隻聽那豎立起來被風化得如鶚魚牙齒一樣的石片在車輪下咔咔作響,有一種輪胎隨時都會被刺破的預感,所以一路行來,大衛總是提心吊膽。
但願王師傅無所不會,哪怕是輪子掉瞭他也能用這裡的石頭刻一個出來換上。
這裡的石塊是黑色的,與大衛想像中的戈壁有著很大的差距,但夕陽映照之下,那高高突起的沙丘卻是黃褐色。
汽車跑瞭很遠的路卻不見一滴水,還叫羅佈泊?
“泊”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大湖,而“羅佈”毫無疑問應當是多的意思吧。
大傢終於有瞭幾乎同樣的感受:要是在這地方能找到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水池,肯定也是個奇跡瞭。
真正進入瞭羅佈泊,你才會感受到什麼叫恐怖。
因為在裡面幾乎沒有方向感,人無法找到任何一個參照物!
周圍可能會有突然聳起的嶺,但你叫不上名字,要不是有定位儀,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其實分清楚也是白搭,你根本就不知道走哪個方向離它的邊緣更近一些。你的視力無法到達更遠的地方,那一座座城堡似的石山,讓你有一種進入瞭迷宮的感覺。
車子停下來稍事休息。
腳下那一望無際的沙礫很難讓人與1500年前的文明聯系起來。
這裡是典型的溫帶大陸性氣候,晝夜溫差極大,地上偶爾能看到一簇簇長著菊花瓣似的草,老王說那是麻黃。
第一次見到用來提煉冰毒的草本植物,大傢很興奮。
“回去的時候咱帶上一車,興許能換些銀子!”
蓓蓓是個樂天派,見瞭一點景致就又蹦又跳的。
“出發!”
老王吆喝一聲,大傢紛紛上瞭車,生怕被扔在這個以死亡著稱的羅佈泊。
事實上,在這樣的地方,就不應該停下來,多在這裡呆一個小時,就多一個小時的危險。
人太脆弱,離開瞭群體的人還不如一隻螞蟻!
更何況,所有的給養隻夠半個月!
在這裡說不出地勢的高低來,全憑瞭無所不曉的老王師傅,他把車開到哪,大傢自然跟到哪。
“王師傅,你當兵來過這裡吧?”
不知蓓蓓是打趣還是當真。
“我是在內蒙當兵,哪來過這地方?”
“那你為什麼不要向導?”
“那還叫探險嗎?”
看來不大說話的男人更有風格。
“那是什麼?”
薑月突然驚叫瞭一聲。她一直是趴在車窗向外望著的。
車子停下來,大傢紛紛跑下去看。
天上一隻盤旋的鷹!
“這裡居然有鷹?”
老王沉思著,自言自語似的。
大衛曾記得有書記載,東晉高僧去印度取經路經此處留下過“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唯以死人枯月為標識”的說法。看來這裡並不是真的絕對沒有生命。
天漸漸黑下來,吉普車亮著瞭燈,車前一片明亮,隻是不見瞭車後的塵土飛揚。
半個小時後,車燈光裡出現瞭明亮的一片。
“水!”
大傢一真盯著車前的燈光,那明亮的一片分明是水!
“也許是寶石呢!”
“可惜咱隻開瞭一輛車耶。”
那光亮越來越近,真的是水,一個不小的湖!
老王很小心,老遠就把車停瞭下來,生怕出什麼意外。
“這裡肯定風沙小,咱們今晚就宿在這裡瞭。”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支起瞭帳篷,依然是男女各一棚。
“一起生活瞭這麼多日子,都成瞭共患難的人瞭,還分居過日子,真生分!”
大衛一邊支著帳篷,一邊發著牢騷,他還懷念那個偷情的夜晚。薑月向他投來瞭多情的一瞥,大衛想她肯定有著同樣的感受,心裡頓時蕩起瞭層層漣漪。
“是不是還想讓薑月姐給你按摩一下?薑姐有一套啊,按摩瞭一次就讓人上癮瞭,我看回去也別再上那什麼破大學瞭,開個按摩院得瞭,保準餓不死你!”
王蓓蓓的話讓大衛與薑月兩個人的臉都紅瞭起來。幸虧是晚上,別人看不見,但薑月自己卻感到臉上熱熱的,心裡也像小兔似地蹦個不停。不過她心想,在這樣的環境下,大衛就算是公眾作品,誰不可以欣賞一下?那天晚上在帳篷裡的那點風流事算得子什麼?誰也不是吃素的。
但大衛現在最想的卻是瑩瑩,隻可惜現在沒有瞭借口,無法進入女人的帳篷,他想,有時候災難並不是壞事,白天那種有驚無險的遭遇怕是再也沒有瞭。大衛心裡升起瞭一種遺憾。
簡單地吃過晚飯後,大傢在帳篷周圍散步,瑩瑩竟主動約瞭大衛,讓兩個小姑娘沒瞭主意,又不敢單獨行動,也不好意思跟著摻乎,便隻好兩個人與王師傅一起。
兩個帳篷離湖邊大約有五百米的樣子。兩幫人都是奔著湖邊去的。
這裡已不再是沙礫,而是龜裂瞭的沙土,踩上去有松軟的感覺。
為瞭不迷失方向,各組帶瞭一隻手電,雖然這裡不會有東西把人絆倒,但在晚上,至少可以作為相互聯系的信號。為瞭省電,一般不用,況且,大衛與瑩瑩也沒想將自己放在光亮處,走不多遠,兩幫人就誰也看不到誰瞭,回頭望時,隻有高立出地面的帳篷和汽車隱約可見,瑩瑩才大膽地牽瞭大衛的手,如同一對戀人。
握著瑩瑩那溫熱的小手,大衛感覺到似乎有電流傳到他身上,那電流擊得他心砰砰亂跳。
老遠就能看見那片湖水在淡淡的天光下泛著鱗鱗的波光,煞是美麗。
瑩瑩的頭漸漸地靠瞭過來,大衛自然地將手從她的小手裡掙出來,伸過去摟瞭她的纖腰,那是真正的“蜂腰”不似張輝那般壯實,卻別有一番讓人憐愛的滋味。白天那瘋狂的野味現在全無,倒有一種寧靜的可愛。
大衛並不覺得白天在懸崖上有什麼特別美好的感覺,倒有一種乘人之危的嫌疑,他想盡快把它忘掉,他甚至都想把瑩瑩腦中的那段記憶抹去。
現在兩個人的身體貼在瞭一起,大衛能夠感覺到少女肌膚的柔軟,每當兩個人的肌膚摩擦在一起,都會有一種更加親密的渴望。他們走得很慢,也希望時間不要走得太快,黑夜對兩個年輕人來說,是最美的時光。
大衛的手不經意的向上移動瞭一下,他隱隱約約覺得似乎觸到瞭她腋下那個敏感的部位,他特意將手指伸開,在那已經向上隆起的地方輕輕地摁瞭摁,彈性與柔軟不同尋常,這讓他的敏感部位騰地脹瞭起來。
更讓大衛膨脹的是,瑩瑩的一隻手也伸瞭過來,摟住瞭大衛的腰,這比牽著他的手更讓人心猿意馬,圈在他腰上的那細細的軟乎乎的胳膊都在點撥著他那根淫邪的神經。
“咱坐會兒?”
大衛提議。
“怎麼樣都行。”
簡直是靡靡之音,那意思是一切都聽你的。
大衛想,是不是在這條古代的絲綢之路上,連人的脾氣也會變得柔若細絲?因為他從來就沒見過申瑩瑩如此的溫柔過。
要不,就是在這古樓蘭的城堡之上,樓蘭姑娘那溫柔大方的靈氣穿越瞭兩千年的時空附著到瞭瑩瑩的身體裡?還是這裡存在著什麼神奇的魔咒?
他正摟瞭她將那一頭秀發埋進自己的脖子裡準備給她些溫存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有些吃驚:他分明看到瞭地上幾個大大的動物爪印!黑暗對大衛來說不是障礙。
“你看這是什麼爪子?”
不知真情的瑩瑩以為他看到瞭一個活著的動物,嚇得立時撲在瞭他的懷裡,同時“啊”地大叫一聲。
大衛打開手電向前一路照去,他至少看到瞭八九個爪印。
瑩瑩為剛才的失態而羞澀地笑瞭,那樣子挺可愛。大衛覺得這才更像女人。這也是一開始他並不喜歡她的原因。
兩個蹲下身來,細細地去看地上的爪印,比人的巴掌要大得多,前四後一五個指印深深地印在沙土之中。
顯然不是耗牛的腳印,大衛猜想耗牛的中蹄印應該跟黃牛有些相似,更不是羊,而狼爪子絕對沒有這麼大。
那會是什麼呢?這種除瞭蚊子幾乎沒有什麼生命的地方也不會有老虎吧?
那巨大的爪印讓大衛肯定,這傢夥絕對要比老虎還大!
這是兩排並行的爪印,中間明顯有著拉擦的痕跡,行寬近一米,每一行前後兩個爪印之間至少有兩米的間隔。
這是一個巨大的爬行動物!
從那爪印的深度可以判斷,這傢夥很重,而又根本不是奔跑留下的足跡,似乎非常從容。
難怪,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它是不會受到其他動物驚嚇的。
不過大衛想不通的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如此龐大的動物會以什麼為食物呢?它總不會吃這被風化瞭的石頭吧?
這裡常有風沙,而這爪印卻如此新鮮,毫無疑問,它今天還在這裡活動過!
說不定……
大衛不敢往下猜測,隻感覺到頭皮發麻,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同時,後背有一種刺骨的寒意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