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生命是最重要的,哪位大師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要是把小命給丟瞭,那可什麼都沒有瞭。
這點道理大衛還能懂,賬也算得很清。
就那剛才突然的咔嚓一聲,也早已把瑩瑩嚇得花容失色。
汽車沿著向下倒去的樹幹滑瞭一小段兒之後竟然慢慢地停瞭下來。
大衛緊緊抓著方向盤生怕身體跟著傾瞭過去,他可是擔負著兩個人的力量,因為瑩瑩正緊緊地貼在瞭他的身上,兩手環著他的脖子,大有不能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一定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的決心。
大衛不敢相信那棵樹都已經這樣瞭,這車居然沒有掉下去!
必須立即離開這裡,因為偷歡,差點兒把小命搭上。雖說值,但不必,他們完全可以活下來,那樣他們可以多有幾次這樣的歡樂。
“我得想法上去,我們不能在這裡傻等,那些傢夥不一定能找到這地方來。”
大衛說得很有道理,老王師傅與兩個姑娘正吃得起勁,薑月突然問道:“王師傅,我們是不是去找找看看?可是出去好長時間瞭。”
王師傅一臉的詭秘,自以為是地道:“找啥?說不定在那個旮旯裡樂著呢,我還不瞭解你們年輕人?”
薑月與大衛有瞭一夜之情,竟覺得那大衛成瞭她一個人的瞭,即使是她最好的朋友申瑩瑩單獨與他在一起也讓她吃醋。她隻所以要去找,正是怕大衛也被申小姐吃上一口。
由於時差的關系,雖然上午十點瞭,那太陽也沒有在臨江的高。薑月不再提去找的話。免得賺些嫌疑。
但王師傅卻坐不住瞭,因為兩人出去瞭快三個小時,到現在還不回來,一定是出瞭事。
他倒不擔心這裡的野獸,但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老王師傅帶頭沿著車轍順路找來。
大衛將那根繩子掖在腰裡,小心翼翼地從那個破窗口裡好不容易爬瞭出來,正當他準備去踩住那棵還算結實的樹幹的時候,腳下一滑,突然掉瞭下去,身體在懸崖半空中做自由落體。眼看就要葬身深谷,大衛迅速伸手,一把抓住瞭橫著的樹幹。
可大衛這一猛力的下落,讓那本來岌岌可危的樹幹承受不住,咔嚓一聲,本來粗壯的樹幹上面露出瞭幾縷黃白的纖維。
樹冠在一點一點地降落,眼看汽車也跟著滑落下來,要是那樣的話,就連車子裡的瑩瑩也保不住瞭。
大衛朝下看瞭看,差點兒暈過去,崖壁與地面幾乎是垂直的!
根據他的目測,到谷底至少還有四十米深。
樹冠繼續在降落,到瞭一定的程度,汽車會突然傾下去,後果不不堪設想。
大衛向上面的崖壁上迅速掃瞭一眼,他看到瞭一根救命稻草——在離他三米多遠的地方有一團荊棘。
他不容分說,立即掏出腰裡的那根繩子向那團荊棘甩去。
繩子的一端在那團荊棘的根部打瞭幾個旋兒,竟然牢牢地纏在瞭上面。
大衛松開抓著樹幹的手,向崖壁蕩去。
那荊棘果然根深蒂固,大衛的重量居然沒有動搖它。
大衛拽著那根繩索,腳踩著懸崖上探出來的巖石,一步一步向上攀爬,他的心始終提著,因為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深淵。終於他的手幾乎就能夠到那一簇荊棘瞭,至少到那裡他可以歇一歇。
當他剛剛將一隻手抓住一棵荊棘的時候,卻發現瞭一團奇怪的東西。
一條搟面杖粗細的花蛇盤踞在那團荊棘的根部!
那蛇受瞭大衛的驚嚇之後,立即從荊棘之下伸出瞭一米多長的半截身子來,昂著頭來,吐著長長的舌信,發出“呲呲”的聲響,向大衛慢慢爬過來。
大衛的身上頓時出瞭冷汗,要是讓那蛇咬上一口或是被它纏住瞭身子,那還有救?
大衛手裡沒有任何可以防禦的器械,那怕是有一根小小的木棍也好。
那條花蛇還在向前行進,待到它離大衛隻有一尺的時候,它突然出擊,直奔大衛的胳膊!說時遲那時快,大衛果斷地扔瞭手裡的那根繩子,施出瞭夾中取物的本領來,叉開右手的弧口,準確無誤地掐住瞭花蛇的脖子。
打蛇打七寸,可這抓蛇就不一樣瞭,是小蛇,你可以提住它的尾部,對這條迎面撲來的花蛇,你隻能卡住它的脖子才算安全。
此時花蛇的嘴被掐得大張開來,那情形絕對能吞得下成人一條胳膊去。蛇身也在崖壁上甩得啪啪作響。
大衛將全身力量聚集到瞭右臂上,奮力地向外一拽,那條花蛇就被甩瞭出去,在空中劃出瞭一條美麗的弧線,如一條彩虹。
大衛估計那條花蛇落下去也絕對沒有好結果,說不定正好摔在一塊石頭上,早已成瞭花蛇標本。
大衛再次抓住瞭被他情急之下扔掉瞭的那根繩子,拽著手中的棘條,一個翻身飛瞭上去。
還好,這裡是一個小小的平臺,完全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大衛在休息的時候抬頭向上望瞭一下,那上面還有二、三十米,無處可攀,隻有數簇荊棘,但大衛不敢確定那些荊棘能夠承得住他一百七十斤的身重。
他忽然想起車上有一把小羊角錘子,正好可以用它鑿出踩窩來爬上去,雖然慢一點,但總算是有瞭希望。他將那根繩子的一端扔下去給申瑩瑩,讓她將那把錘子系結實瞭,劃上來。
小羊角錘頭挺好用,很快就鑿出瞭兩個小踩窩。但現在還不能向上爬,他一口氣鑿出瞭七八個,求生的欲望讓他不能停下來。瑩瑩還在那輛隨時都會掉下去的吉普車裡焦急地等待著。為瞭保證便於攀登,每隔三四十公分就鑿一個,對他來說,隻要有幾個就能行,可後面還有瑩瑩,一個女孩本來就膽小,體力又不行,所以還要保證她的安全。
大衛很聰明,他總是在自己的頭部以下鑿洞,那樣可以避免被鑿出來的石灰傷瞭眼睛,而且省力。
終於,他的頭部離崖頂隻有一米多遠,他總算看到瞭勝利的曙光。
剛開始的時候,坐在車裡的瑩瑩時常詢問著他的進度,但又怕影響大衛的工作,便低瞭頭從後邊的玻璃向外望,弄得脖子生疼。
現在他終於感覺到累瞭,那手都幾乎握不住錘子瞭。他抬起頭來準備擦一把額上的汗。朦朧中他感覺到頭頂上有三個黑乎乎的影子。定睛一看,剛剛擦掉的汗又從額頭上冒瞭出來——崖頂上蹲著三隻成年的狼!
六隻仇恨的眼睛瞪著貼在崖壁上的大衛。
昨晚還擔心著這事兒呢,怎麼這狼還真的如此記仇?多虧現在還沒上去,這三隻狼可是沒受過他任何一點槍傷。大衛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先前並沒有發現。說明也是剛剛過來,肯定是剛剛發現大衛遇到瞭危險,蹲在那裡幸災樂禍呢。
大衛看瞭看與三隻狼之間的距離,一米多,不算遠,但這裡懸崖,那狼絕對不敢竄下來,那等於自尋死路。狼也不是傻子,能找到這裡來,說明它們還不算笨,甚至還有點兒頭腦。
“黃大衛——”
“申瑩瑩——”
大衛忽然聽到瞭老王幾個人焦急的呼喊。
他想答應卻又害怕他們過來後受到狼的傷害,畢竟他們是三個太普通的人,手裡也不一定拿槍。
但轉念一想,必須叫他們知道,一旦找到瞭自己的下落,他們就不會分開,危險就會小一點。
“我在這裡——”
“我在這裡——”
大衛的聲音在山谷裡回蕩著。可惜他們聽不見。
大衛可急壞瞭。
“黃大衛——”
“申瑩瑩——”
薑月她們的呼喊聲好像越來越近,連坐在車裡的瑩瑩也聽到瞭。她不顧危險從車裡伸出頭來,大聲地呼叫:“我們在這兒——”
山谷再次回蕩著瑩瑩焦急得近乎嘶啞的聲音。
“他們在這兒,快來。”
“別過來,這兒有狼。”
大衛本來不想說出這話,因為三隻狼就在他的頭頂,萬一這狼聽懂瞭他的話,那豈不是等於告訴瞭它們自己害怕它們?
又一想,雖然這狼比較聰明,肯定聽不懂人話。還是提醒他們一下為好。
出乎大衛意料的是,那三隻狼竟突然轉身朝東西邊去瞭。
莫非是它們看到瞭什麼?
大衛很納悶,老王他們的聲音也越來越近,終於聽到瞭他們的腳步聲。
當他們三個人出現在懸崖頂上的時候,大衛差點激動地掉下淚來。
老王手裡果然拿著那桿獵槍!
怪不得那三隻狼乖乖地放棄瞭他這頓近在咫尺的美餐呢。
看來狼這東西挺有記性!
“瑩瑩呢?”
“還在車裡呢。快,快先把我弄上去!”
崖頂上的三個人一個摟著一個,老王在最前面,與大衛一隻手緊握著,好容易將他拉瞭上去。
“快救我上去呀!”
車裡的瑩瑩著急地喊著,真怕他們扔下她不管。
“放心吧,這就救你上來!不過你得給錢!給多少吧?開個價!”
蓓蓓這時候還顧得開玩笑,把車裡的瑩瑩氣得直罵:“你等著,上去之後,看我不撕瞭你!”
“別鬧瞭,抓緊想辦法。”
老王真的著瞭急。雖說是大衛做保鏢,可他卻是直接的監護人,市長大人有吩咐,如果瑩瑩有個三長兩短,他是絕對交待不瞭的。
“你們在這裡陪著她,我去營地找繩子!你們抓緊聯系輛吊車,把車子弄上來。”
說完大衛就跑。
“快去快回呀。”
蓓蓓好像比他還急。
大衛飛快地朝向營地,而王師傅卻用電話忙乎著聯系吊車,頗費瞭些周折之後,終於有一傢建築公司答應願意前來。
大衛算得上飛毛腿,不到半個小時就折瞭回來。
為瞭確保瑩瑩的安全,大衛腰裡拴瞭繩索,再次下到那長著一團荊棘的小平臺上,指揮著瑩瑩將繩子在身上拴好,如何從車裡爬出來。
當瑩瑩被拉上去之後,她竟然癱瞭似的撲倒在瞭王師傅的懷裡。
那輛救援車也終於趕來,還是大衛下去,將鋼絲繩子結結實實地系在四個角上,連磕帶碰地將吉普車弄上去。
他們現在最擔心的是,花錢把這車弄上來瞭,卻不能開。
老王迫不急待地鉆進瞭車裡。
最讓他擔心的事情終於沒有避免,連續發動瞭幾次,都沒有打著火!
老王的額頭上立即竄出瞭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