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那藏獒已經斷瞭氣,但大衛的心還在砰砰跳得厲害。他沒有理會站在那裡發著呆的申瑩瑩和癱倒在地一直發抖的司機,回到座裡,從那盒熊貓裡抽出一棵點上,那支煙在他嘴上還不住地抖動著,手也在顫抖。
好大一陣子,申瑩瑩才回過神來。
“你踢死瞭我的花兒?”
大衛深深地吸瞭一口,那煙讓他鎮定瞭不少。
“你想殺人?”
大衛憤怒地瞪著申瑩瑩。
“我不是故意的,它從來不傷人!”
“你不是知道它咬人嗎?”
“我那是嚇唬你的!”
“我差點都讓它吃瞭,還說不傷人?”
“誰也不怨,都怨這該死的藏獒,沒傷著人就好。”
司機終於從地上爬起來,說著公平話。
“可我怨你!把我拉到這兒來,差點要瞭我的命。是想謀害我是不?”
“黃老師開玩笑瞭,是瑩瑩真心請你陪她去阿裡,才讓我去請你的。”
“那你得答應陪我去阿裡。”
“老子沒興趣。你這樣的女人太歹毒。”
說完,將那煙頭重重地摔在煙缸裡,摔門而去。
回去的路上,那頭藏獒一次次向他撲來的情景依然在眼前晃來晃去。
他繼而想到瞭申瑩瑩,真想不到看上去挺漂亮也算善良的一個女孩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腸。她要是不把那該死的藏獒放出來,我怎麼會受這樣的驚嚇?
申瑩瑩剛把它牽出來的時候,雖然當時緊張,不過心裡也以為她斷不會真的用那嚇人的野獸與他較量。她竟真的撒瞭手!
當他回到傢裡躺在床上的時候,腦海裡卻忽然閃現出那頭藏獒眼睛裡的鬼影來。
莫不是它是沖那鬼影來的?花兒朝他那幾次獅子吼就不太尋常。老人都說狗有靈性,叫起來的聲音能讓你聽出來是對著什麼動靜,俗話說“緊咬人,慢咬賊,不緊不慢咬鬼神。”
聽它那不緊不慢的嗚嗚聲,大概是看見瞭嚇人的鬼影。況且連自己也在那藏獒的眼裡看到瞭模糊的影子,想來不會有假。
看來很可能是錯怪瑩瑩瞭,她一個女孩子是絕對牽不住一頭發怒的普通狗,更何況是藏獒瞭!
不過在感情上,大衛還是無法接受這個善於心計的瑩瑩,明明她是那花兒的主人,將它摟在懷裡,當然她不會有什麼危險,而陌生人能一樣嗎?換過來試試?不嚇得她尿褲子才怪呢!所以到現在他也不覺得踢死瞭那頭藏獒而內疚,踢死瞭活該!
他躺在那裡,忽然聞到瞭一種女人的味道,不是香水,卻很誘人。他想起來昨晚將床讓給瞭新來的那兩個女生。
對瞭,說是讓江雪買床,她也沒有時間啊,當時也是氣話,並不想真的讓她買,不如現在出去辦瞭。既來之,則安之,總不能讓人傢天天在自己的床上睡覺。
在傢具城裡,大衛挑瞭一張一米八寬的雙人床,又配瞭一張墊子,花去瞭接近五千塊大洋!啥事還沒辦呢,就花我這麼多錢,這床就便宜那兩個小妮子瞭,誰讓人傢願意給咱當兵呢!
不過當傢具城的人幫他弄回去,又安好之後,他才發現還少瞭幾樣東西,至少那一鋪一蓋還沒有呢?當傢真不容易,光操心費力還不算,這錢也要沒完沒瞭地花。剩下的東西就讓江雪包瞭,讓她出點血也是應該的。
中午徹底放假,四個女孩子一起回到瞭大衛的住處。另外兩個女孩不回傢的理由也是在學校裡打工鍛煉,咨詢電話正是大衛的手機。兩個女孩也是怕父母調查,才想瞭這個辦法。江雪跟劉欣一看到那床比自己的還好,心裡就生出妒忌來。
“都是床,一樣能睡覺就行。”
大衛看出瞭劉欣的小心眼兒。
女孩心細,一下子就發現還沒有鋪蓋。
“沒關系,讓你們江姐買吧。”
“這錢也我出?”
江雪以為那床錢她也得掏。
“你這可是為我出血呀,什麼血沒出過?就在乎這幾個小錢啦?出這點小錢也是可以滴——”
大衛一語雙關,並拉長瞭聲調,大衛也不想讓她太吃虧,接著又說:“那床錢我出瞭,還有意見嗎?”
江雪被大衛一句話弄得臉通紅,劉欣見大衛有意刺江雪,便出來打圓場:“那我也出一份吧,也不白當瞭一回姐姐!”
大衛沒作聲,算是沒意見。
下午,劉欣、江雪帶著張好、王婧兩個小妹去采購床上用品及她們必需的生活品。大衛閑著沒事,便找瞭幫裡的幾個小兄弟在臨江城裡四處轉悠,學校放假瞭,估計張濤那小子不會不出來尋腥。他並沒有問江雪,不過肯定是他無疑,因為他跟江雪那一段也有所耳聞。有一次當著大衛的面江雪拒絕瞭一個電話,估計就是張濤那小子打的,看來他還想纏著她。
終於在人群裡大衛發現瞭張濤。他叫過那幾個兄弟:“你們看見瞭吧,那個穿紅色T恤的男孩,叫張濤,把他給我弄到城外,告訴他,江雪是我的人,往後不準他再打她的主意。不要見血,我暈血。”
幾個青年走過去,拍瞭張濤的肩膀一下,“哎呀,不是張濤嗎?”
“我怎麼不認識你們?““我們可認識你啊,大名鼎鼎的,哥幾個都佩服你要瞭命瞭,都想找你做大哥呢,今天正有場好戲,兄弟領你去看看?”
“在哪?”
“上瞭車再說。”
幾個青年點頭哈腰的樣子並沒有引起張濤的懷疑,倒真以為要拜他為大哥瞭,很快就跟著他們上瞭一輛出租車。
大衛騎車跟進瞭城外一個廢棄的廠子裡,三個青年圍著,光頭正在踢張濤的肚子,張濤打哪捂哪,不敢還手。
大衛從車上下來,走到近前才說:“誰讓你們打人瞭?嗯?”
光頭停下,退到一邊。
“他們為啥打你啊?”
“三哥我不敢瞭。”
張濤頭也不敢抬,眼睛偷偷的覷著大衛,擔心大衛會不會突然給他一擊。而大衛卻不緊不慢地道,“別求我呀,又不是我讓他們打你。”
轉身問道:“是我讓你們打他的嗎?”
“不是,是他自己找死。”
“算瞭,人傢還小,還是我們學校裡的學生呢,再說瞭,人傢的老爸可是臨江城裡的納稅大戶,怎麼敢惹他?”
大衛說的一點也不假,張濤正是張明義的獨生子,他跟張輝一起去他傢的時候,看見墻上有一張張濤的自畫素描,雖然蹩拙一點,但能看出來是張濤。當時大衛隻記在心裡,嘴上並沒有說。
“行瞭,都走吧,小濤用不用老師陪你做個檢查?”
“不用,不用。”
“那回去一瘸一拐的,讓你老爸看見瞭還不心疼壞瞭?”
“我不敢讓他知道。”
“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往後誰也不準欺負他,我跟他爸可是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