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炫睡到太陽升上峽谷高壁上才醒來。和往常一樣,他立刻清醒,沒有絲毫的混亂與惺忪。他翻轉身子,越過營火的灰燼望向側睡在另一端的姑娘。
青青的黑發披散在毛毯上,腦袋枕著胳膊,嘴巴微微張開,發出輕微的呼吸聲,綿長而均勻。看著她這幅安靜恬淡的睡容,唐炫的身體不由自主繃緊起來,迅速而突兀。他低咒一聲轉身站起來,聲音驚醒青青,她猛地掙開眼睛,立刻坐起身子,把毛毯扯得亂七八糟。
“放松,是我。”
青青眨眨惺忪的眼睛環顧四周。“一切還好?”
在唐炫尚未開口前,青青已經感覺到他潛藏的興奮。唐炫一向善於控制自己的感情,難得猜到他的心思。可朝夕相處這麼多天,青青已經越來越瞭解他,也越來越容易察覺他的內心世界。
“你發現瞭什麼?”青青在唐炫還沒開口前搶先問道。
“你憑什麼以為我發現什麼?”他問道,在她身邊停住。
“別逗我瞭,到底是什麼?”她急切地說。
唐炫綻開笑容點點頭,示意她起身收拾東西。青青以為他們要繼續趕路,沒想到唐炫帶著她走進一條狹窄的山溝。經過一番轉折行走,峽谷的空氣驟然變得涼爽而潮濕,地面竟然開始出現小水塘,有一些隻有幾寸深,其它的則有一米或者更深,裡面的水清涼而幹凈,四周長滿翠綠的苔蘚,跟著他們的馬立刻低下頭大口大口喝起水來。
青青不可思議地看著唐炫,而他隻是笑笑。“昨天晚上發現這裡,回去時你已經睡著瞭。我沒叫醒你。馬兒需要休息,我們也是。”
他由著馬兒在這裡喝水,一手拿著行囊一手牽住青青繼續向前。她的身材苗條,不必像唐炫那般側著身行走,但是過瞭幾步之後,她也必須擠著身體前進。
再過一陣子,石壁逐漸展開,終於兩人可以並肩而行,流動的水聲從前方某處傳來,青青凍結住腳步屏息聆聽,仿佛從來不曾聽過如此美妙的聲音。
片刻後,唐炫帶領青青走進一片山谷,一道水流從高處的石壁流下,匯入清澈見底的溪河、曲曲折折蜿蜒向遠方,魚群的影子倒映在水中的石頭上,擺著尾巴來來往往。四周林木茂密,鬱蔥迭翠層巒,像極瞭世外桃源。
一陣微風將溪河上籠罩的霧氣吹亂瞭方向,在朝陽的映照下,像飄浮的白色細紗,完全籠罩住兩人。青青佇立許久,凝視著四周翠綠的樹林和千萬道細小彩虹,迷失在這個美麗而隱秘的天地裡。
“小心你的腳下。”唐炫輕聲說道,終於走向前。
石地上長滿青苔,除瞭他們的腳印,沒有其他任何生物走過的痕跡,顯示這裡已經封閉許久。但是在很遠很遠的過去,還是有人來過。青青註意到兩邊的石壁都有字,她舉起顫巍巍的手指一一拂過,想著那些留下記號的人。他們是否和她的心情一樣,在看到這片美景時也深深受到震撼。
唐炫彎下身子,找到一顆手掌大小的石塊,開始謹慎地在石壁上塗抹,除去一層厚厚的黑色表面,露出下方光滑的石面。他一筆一劃刻上日期,然後加上他和青青的名字。青青瞧在眼裡滿心歡喜,對他輕聲說道:“謝謝。”
唐炫也同樣非常激動,用瞭好大力氣才讓他的口氣聽起來跟平常一樣漫不經心,“不客氣。”
他從行囊裡拿出毛巾和皂角遞給她,“別往溪水深處去。”說完指瞭指茂密的樹林,“繞過這個林子,瀑佈旁邊的巖石山壁有個巖洞,我在那裡。”
這個巖石洞也是唐炫昨天發現的,剛發現時他吃瞭一驚,隻因裡面還燃燒著火把,直到走進去方才明白那是一些紅色的晶石。這個僅僅能夠容得下兩人的巖壁口,內部卻寬敞無比,而在石壁頂部有個圓形洞口,一股氣流打著漩渦噴向他的頭頂,不疾不徐灌入身體中,遊走在他四肢百骸,瞬間手腳溫暖,舒服得像是吃瞭靈丹妙藥一般。洞
穴裡很久以前有人住過,因為裡面還堆放著一些粗糙的陶器臉盆和水罐,還有碟子、杯子、茶壺和一口鐵鍋。唐炫微微抬起下巴,感受著氣流吹拂在臉上,真想在這裡多呆幾天。或者幾個月。
唐炫苦笑一下,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缺乏急匆匆完成一個任務的興致。他太熱衷其他方面的探索,不想太快結束這份難得的喜悅,不要青青太早離開。唐炫凝神聚力,告訴自己不可能聆聽到輕微的濺水,不可能聽得到青青褪下衣服時的細微簌簌聲,不可能聽到她在冷水愛撫肌膚時發出的喜悅嘆息,但是,他可以想象。而且,他正在想象。
青青仰躺在水面上,望著上方藍色天空和石壁的陰影,知道她應該起來瞭,但是她還不想離開這片安詳與和平,也沒有足夠的心裡準備去面對唐炫那對深邃的眼眸。一部分的青青明白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命運,必須接受不可改變,除瞭努力應付難關、求取生存外,別無他法。另一部分的她卻仍然相信人生不僅僅是聽天由命,奇跡仍然存在,她仍然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歡笑和快樂。她喜歡唐炫,她已經對他說過瞭,之後該做些什麼?從哪裡開始呢?幾條紅色小魚在自己的兩腿間穿梭遊曳,癢癢的。青青咯咯笑出瞭聲,坐起身體,彎下腰伸手撈瞭過去。
她順著唐炫的指示找到巖洞,看著他又是一副高深莫測、心思沉重的樣子。
青青咳嗽一聲,打斷他的思緒,“嗨,我把皂角和毛巾留在那裡瞭。”
唐炫轉過頭,隻見青青發絲未乾,疏疏落落的披在肩頭。洗去塵土的她清爽幹凈,粉嫩的小臉浮出淡淡紅暈,媚的點到即止,又美的仿若出水清芙蓉。滑稽的是,她手裡攥著一尾十來斤的鯉魚,鱗片被刮得整整齊齊,肚子裡也被清理得幹幹凈凈。
青青順著唐炫的目光舉起鯉魚,大聲宣佈:“今天的午餐。”
唐炫疑惑地看著她,“你會?”
青青翹著嘴角笑瞭出來,學著他的口氣說道:“我們走著瞧。”
唐炫回來時,青青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目光。她已經升起火支起架子,上面掛著的烤魚散發出陣陣香氣。她一邊小心翻轉著烤魚,一邊還在反復哼著那首唱到一半就沒詞兒的歌曲。一張小臉白裡透紅,嘴角翹翹的,眼睛也隨之瞇瞭起來,滿臉的笑意由裡向外的發散,整個人好像在自己傢似的,舒服愜意的不得瞭。唐軒好久沒有見過如此純粹的笑容,青青那樣子令人隻想大快朵頤,而他早已饑腸轆轆。
唐炫清清嗓子,青青扭頭看見他站在洞口,身材欣長、英俊一如往昔。她微笑著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旁邊,暗地裡卻覺得自己這麼高興看見他回來是不是有點兒傻氣。她趕緊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羞赧,從架子上刮下一塊魚肉,又擠出些從外面采下來的果子汁水滴在上面,這才遞到唐炫跟前。
唐炫小心嘗瞭嘗,然後道:“這是我這輩子吃得最好吃的魚瞭。”
青青聽他答得古怪,“你不吃魚?”
唐炫也不隱瞞,訕訕說道:“那時才四歲,魚刺卡瞭喉嚨,就再也不吃瞭。”
青青笑彎瞭腰,“放心吧,我在珍珠潭時,經常抓魚烤魚,改明兒打隻小鳥兒給你嘗嘗,才好吃呢!”
仿佛受到感染似的,唐炫眉眼間也盡是笑容,“那敢情好。”
簡簡單單幾句話,卻好像兩人之間的一個承諾、一個將來。青青心裡顫顫的,明明隻是匆匆過客,卻為何如此甜蜜?如此開心?為何偏要這個時候遇到他?有那麼一瞬,她真希望自己能夠不管不顧任性一次,跟在唐炫旁邊這輩子都不離開。
她偷偷瞥瞭一眼旁邊的他,他們能麼?卻沒想直愣愣撞上唐炫心知肚明的目光,哈哈大笑。青青頓時窘迫得臉上能滴血。
兩人吃飽後,唐炫點著一個火折子,帶著青青在巖洞深處轉瞭轉。裡面曲曲折折、高高低低,走得越深景色越是奇特,細細的水痕流淌在巖壁,有些會滴滴答答落下來,敲打在堅硬的石頭上,匯集成水流緩緩流入洞穴深處。兩個人開始還有說有笑,但唐炫很快就變得煩躁起來。他把火折子遞給青青,閉上嘴不再說話,玩弄著手裡的匕首,越轉越快,還不斷揉搓下巴。
青青不止一次看他這個樣子,詫異問道:“你怎麼瞭?”
唐炫就像一個好鬥獅子,好不容易盼到有人向他挑釁似的,“什麼怎麼瞭?”
“你幹嘛老搓下巴?”
“因為癢,胡子。”
“怎麼不刮掉?”
“我自己沒幹過這事兒,而且胡茬太密,我怕割到自己。”
青青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幫你啊。”
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沖動,可就這樣冒瞭出來。有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兩人之間充滿無形的火花。
“好吧。”唐炫同意瞭,聲音有些刺耳。
他竟然答應瞭她的提議,她倒有些緊張。
青青道:“到陽光下吧,那裡亮些,我去準備。”
實際上青青並不知道究竟該準備些什麼,還是唐炫教她往一個鐵皮小鍋裡盛滿熱水,將一條毛巾浸入其中,然後拿出來折好繞著臉頰和嘴巴小心敷好。
青青在熱水碗裡打濕雙手,然後拿起一塊皂角往手上揉搓。唐炫的眼睛眨都不眨得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直到她手上沾滿泡沫,誘惑至極。
“準備好瞭麼?”她舉著手站到他面前,意識到這麼長時間,這是第一次有機會低著頭看唐炫。陽光在他臉上留下陰影,把他的臉型和面部線條勾勒得更加硬朗,眼睫毛長得幾乎不合適安在男人臉上。毛巾中的小水珠流向肩膀,滴落在寬闊的胸膛。青青很想伸手去碰觸,一時間懷疑她的問題究竟在問誰。
“你以前做過?”
“沒有。”
“我怕的就是這個。”
“我可以用這匕首把生豆腐切成拳頭大的小球。你覺得呢?”
唐炫沒有說話,到底慢慢揭下毛巾。
青青鼓起勇氣把雙手放到他滿是胡茬的臉頰上,頓時刺得手指發癢,帶來一種奇怪的連鎖反應,讓她覺得嗓子也在發癢,胃裡一陣翻騰。她也察覺到唐炫在她的碰觸下緊張起來,於是不再動作,隻是把手輕輕地、靜靜地放在他的腮幫上。
她想等一下,弄明白他們中間誰打算叫停,誰會改變主意阻止下面的動作。
唐炫沒有叫停,她也不想停手,所以她俯向他,在他臉上移動雙手,開始塗抹起來。
紮手的面頰貼在她的手心感覺非常奇特,原來唐炫的臉龐摸起來和看上去一樣輪廓清晰。她找到下巴中央那個淺淺的小坑,雖然想好好感覺但卻沒膽子停留,隻是用指尖往裡伸瞭伸就滑向唐炫的脖子。兩手一邊下滑一邊撫弄泡沫,直到拂過喉結來到脖根,指尖劃過唐炫脖頸處跳動的脈搏,很快,就像她的心跳一樣。
唐炫發出一聲低吟,青青快速縮回手目光向他瞟去。
“繼續。”唐炫的聲音沙啞。他無法改變,也無法轉移視線。
青青洗凈雙手上的泡沫,然後斜過身子打量自己的傑作。唐炫臉上蓋著白白泡沫,眼睛亮得出奇。在陽光的映照下,她甚至能看見深處跳動的火苗,感覺到懾人心魄的微妙力量。
她繞到他身後,拿起鋒利的匕首。“我要開始瞭,別動、別說話。”
青青的一隻手搭在唐炫頭發上,一陣雞皮疙瘩竄過唐炫身軀。當刀鋒劃過他的臉頰,唐炫幾乎有種不知春夏秋冬的眩暈感覺。
“到目前為止都還不錯。”她在碗裡涮瞭涮刀,柔聲說道。臉頰和下巴已經刮完,她舒心地松瞭一口氣,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
唐炫爆發出一陣發自內心的大笑,青青以前還從沒聽他這樣笑過。
“先別誇口,你還沒刮完呢。”
青青把匕首又在水裡沾瞭沾,讓它更加濕潤,接著伸出一隻手托住他的下巴,“來,把頭向後仰一些。”
這個動作讓唐炫的腦袋正好靠在她胸前,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動瞭一下,青青的心臟也跳漏瞭半拍。她趕緊把註意力移到手邊的活兒,舉起刀小心翼翼放在他的脖子上。這個動作很管用,唐炫也完全靜止,動都不再動一下。
青青踮起腳跟身體前傾,以便看得更清楚些。一下、兩下……青青不斷稍稍變換身體位置,避免鋒利匕首劃傷他。好不容易把脖子刮完,唐炫一把扯下圍在領子上的毛巾,把臉埋瞭進去,久久都沒有移動或放下毛巾。青青要麼是真的不知道她對他的影響,要麼就是有意利用美色來慢慢折磨他,總之效果都一樣。
“感覺怎麼樣?”
“不錯。”
他站起身,向溪水走去。
青青趕緊問道:“你幹嘛去?”
唐炫忿忿看她一眼,“相信我,你不會願意明白的。”
沒想到青青“撲哧”輕笑出聲,眼角一挑,眼眸深邃地看他。“我明白。”
清純的聲音中竟然帶著幾分嬌俏與淡淡媚羞,似是認真,似是玩笑。
唐炫心中一蕩,黑眸微微瞇瞭瞇,目光變得銳利危險。“你本來不該知道這種事情。”
青青聞言微帶嗔怪,“我要是那麼無知,將來怎麼在蠻薩混啊。”
這麼一說倒提醒瞭唐炫。他蹙起眉頭伸出手指捉住她的下頷,迫使她仰起臉龐看向自己。“你怎麼會蠻薩的語言?”
青青說完就後悔瞭,可又不得不抬起頭,碰到一雙神色異樣的黑眸。她想掙脫唐炫的手,但他卻紋絲不動。
唐炫放開她的下巴,抓住她的手迫她垂下,然後推往身後,再把她摟過來,緊貼到臀腿之間。青青“啊”的一聲輕喚,身體幾乎貼到唐炫身上。
唐炫專註地盯著她,“回答我。”
青青的眼神並沒有太畏縮。“我何止會蠻薩的語言,亥硤、風其、由敞,北邊那些隻要是叫的出名字的部落,我幾乎都會。”
行走江湖那麼多年,唐炫那副“照我說的做”的表情經常把對手嚇得冷汗直流,但是青青卻連眼都沒眨一下。當然,沒有任何對手像她那樣,剛剛把胸貼在自己的腦後,更別說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所以這表情可能不是目前最管用的一招。
唐炫強忍著再著力擠壓她的沖動,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青青的回答很簡單,既沒大驚小怪,也非故意輕描淡寫。“我將來是要嫁到蠻薩的,或其他任何部落,就看誰實力最強瞭。”
唐炫其實問的時候已經猜出八九不離十,“內應?”
“差不多吧,轟瞭他們也是一種可能。”
唐炫眼裡暗瞭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青青卻搖搖頭垂下眼瞼,制止他顯示任何同情。
“沒什麼好同情的,我們誰不是這樣?自出生那一刻,命運便有瞭安排,一根支撐傢族的梁柱而已,沒有理由、沒有選擇,隻有聽命。”青青咬瞭咬下唇,“其實我也想逃的,我娘跟著莊主進瞭趟王府,回來就尋瞭短見。我心裡恨死瞭,一心一意想出瞭傢門換個名字自己過日子,就像你一樣,可就算是你都做不到,對吧?想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青青掙脫唐炫的懷抱,退後兩步凝視洞口。這會兒的日頭已經漸漸向西,翠綠的地平線與火紅的彩霞連成一片。她努力不帶感情地繼續說道:“我和莊主大吵一架,當著全傢人發誓不為他做任何事。莊主隻說我在千竹莊呆一輩子都可以,可出瞭莊子就非嫁不可。他知道我遲早會低頭,柳傢那麼多人,幹嘛偏偏挑著我跟你走,因為我原本就是要放在蠻薩的一顆棋,什麼時候用不是用。至於為什麼是你,我猜哥哥一定很欣賞你,畢竟是親的,小事兒和細節上他們從不會委屈我。”
沉默降臨,氣氛凝重起來,而且出乎意料的久。唐炫想起當初和柳朝的會面,心跳如擂、喉頭發緊。承認也好,拒絕也罷,即使面前選擇再多,在看見她的第一眼時,內心其實已經做出決定,現如今好容易看進眼裡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罷手。
青青扭頭迎視他的目光,四目相交,彼此呼吸也糾纏在一起。唐炫的眼睛低垂,黑得仿佛要燃燒起來。她神經抽動,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引誘某種超出她掌握的事物,但這並沒有阻止她伸出手埋入他的黑發中,輕輕梳理,享受指尖的濃密與光滑,之後手指摩挲著劃過他的面龐,緩緩描摹輪廓分明的眉眼,直到覆蓋住他的嘴唇,停留下來。
唐炫移動身軀弓向她,無聲告訴她他喜歡她做的事兒。他先是用鼻尖蹭蹭,然後張開嘴舔舐她的掌心,漸漸向上,叼住一根手指,輕輕咬瞭一下,柔軟的舌頭卷過手指,從指尖慢慢含入口中。大膽和渴望是一記強烈的催化劑,引爆瞭兩人呼之欲出的欲念。
青青向唐炫懷中紮去,溫柔地仰起俏臉,摟住他的脖子,嘟起嘴唇靜待那一刻降臨,坦白直接、沒有半點畏怯與做作,隻有小巧高聳的酥胸急劇起伏著。她知道她在做什麼,她正在邀請他。對她來說,此時此刻此地,唐炫是世間唯一的那個人。他們正在相互吸引對方,如果再不走出那一步,兩人都會神志不正常。
這種被情欲支配的渴求,雖然沒有理性,但再也不能壓抑瞭。
唐炫心中滿是柔情,腦中除瞭占有奪取面前這個姑娘外,無法思考任何事。
他的胳膊滑到她腰上,另外一隻繞過她的脖子,低下頭深長地痛吻在她香唇上,這次的吻完全不像上次那樣橫沖直撞,沒有強迫、也非掠奪,隻是一心一意吻住她的唇,悠長緩慢,熱烈而充滿饑渴,讓她透不過氣來。兩人一個緊緊摟著,一個緊緊貼著,好似要融化在一起。
青青的血液奔騰著在耳朵裡轟隆作響,腦袋奇怪的昏沉,使她再也聽不到傍晚的蟲鳴。唐炫光滑的面頰愛撫著她敏感的唇緣,使她敏銳註意到那股激蕩的暗流。暖意竄上她的心窩,使她不由自主顫動。她不止一次回想唐炫曾經給她的那個吻,是不是真的就那麼讓人神魂顛倒?他的懷抱是不是真的溫暖而充滿力量?
人的記憶是不是總是讓事情看起來比實際發生的要好?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她會那麼想念?現在他在吻著她,究竟和上次一樣不一樣?
唐炫陡然放開她的香唇和火熱嬌軀,把她的頭推開一點,凝視她的臉。
青青萬分羞澀地迎接他的目光,言語中有那麼一絲不確定。“嗯?”
“我不是在猶豫,而是在要求你專心,你似乎……心不在焉。”
“沒有,我隻是在想上次……”
唐炫低笑,在她耳邊啞著嗓子問道:“你還惦記呢啊!”
他用牙齒銜住她的下唇輕柔咬著,同時手臂收緊把青青引向他更加饑渴的雙唇。她的身體彎成優美的曲線,兩人緊緊貼著,唐炫的手遊移到她的臀部,堅定地抵住她,隔著衣衫廝磨腿腹。
“是……不是……我……別問瞭。”青青嬌喘籲籲,“你正做著這個我沒法兒想。”
“那就別想瞭。”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唐炫已經打開她的嘴巴,舌頭滑進口中,舌尖在她嘴裡探索。就像他一直堅信的,青青的身體充盈著生命力和彈性,在他唇舌的挑逗下,她的反應逐漸熾烈起來,喉嚨深處發出一個細微的聲音。
青青學著他的樣兒,試探似的伸出舌頭碰觸、探索唐炫的唇角然後進入,仔細品味著他的光滑、柔軟與炙熱。一股熱流在體內湧出,從她的胸脯一路流向膝蓋。她忘記所有一切,隻是貪婪地品嘗那個吻,喜悅的浪潮沖刷體內每一個角角落落,教導她更加瞭解自己。片刻後唐炫推她出去,再次探入她口中,更加深入的探索。他的舌頭充滿節奏的移動,青青的頭開始暈眩旋轉,呼吸鯁在喉嚨裡更是沒法兒進出。
“不要,唐炫。我喘不過氣來瞭。”
“我就是要讓你喘不過氣。”
唐炫的吻移向耳垂,手指悄悄爬到兩人身體之間,來到她的胸脯隔著單薄的衣服碰觸,接著掌心覆蓋上去開始不輕不重揉捏,很快嘴巴取代手掌,隔著衣服品嘗她的敏感肌膚。她的乳頭迅速硬挺緊繃起來,咿唔呻吟變成斷斷續續的吶喊逸出口中,但這種反應還是沒能讓他滿足。
“說你要我。”唐炫的聲音低沉、顫抖。
“我要,是的,我要。”青青聲音裡帶著哭腔,“天啊,我從來沒有向男人提出這種要求。”
“你以後也不會向別的男人提出這種要求。”
唐炫的身體把她壓向地上厚厚的皮氈,拽著青青衣服的前襟,腕兒上稍微使勁兒便扯開一個大口子,青青前胸凝脂般的柔滑肌膚大片顯露出來。唐炫的手掌在她纖細的腰部張開,緩緩往上滑到肩膀。他眼裡帶著欣賞的微笑,拇指在她鎖骨處懶洋洋地畫圈,青青期待的同時不禁顫抖。終於,他低下頭張嘴,熱烈吻住她肚兜領口處光滑隆起的部位,又用牙齒輕輕咬,舌尖隔著她貼身肚兜撥弄挺起的乳頭加速愛撫。
青青隻覺體內一陣熱熱的酥癢,仿佛被雷電擊中,內心有波她所不熟悉的情緒在翻騰,激起兩股之間一陣陣的刺痛。她無法瞭解、也更讓她手足無措,不由自主抱住唐炫的腦袋試圖拉開他。唐炫聽話地離開,可也隻是將她拉瞭起來,雙手並用拉扯她的肚兜兒,沒一會兒兩隻飽滿白嫩的玉兔便暴露出來,唐炫將青青所有上衣剝離身體,甩手扔到旁邊。
他托住豐滿小巧的嬌乳,綿綿大手從根處向乳蒂推雲般的輕揉,然後再次低下頭將緊繃的乳頭納入口中,舌頭尋著珠圓的乳頭外圍輕彈,緩慢刻意地品味玲瓏的曲線。唐炫的鼻子裡充盈著她嬌軀散發的芳香氣息,嘗起來仿佛夜晚的空氣,帶著梔子花的香味和溪水的沁涼,而青青喉嚨深處發出一串串有節奏的嗚咽,好像勾魂攝魄的歌聲,催促他繼續下去。
“你的味道真好。”
唐炫手嘴手並用,同時挑逗她的胸部,青青感覺一股近乎疼痛的喜悅。這股喜悅如此強烈,使得渴求一波接一波湧出。她的世界突然瘋狂地消失瞭,除瞭面前這個男人,她忘掉所有事情,隻剩下他熾熱的親吻和強壯的身軀。青青不由自主繞住他的脖子緊緊摟住他,背部向上弓起一點點向他靠去,讓自己貼住他強健的肌肉。
就是這個,這便是他所要的——歡愉的呻吟、無助的屈服、以及情不自禁的獻出。唐炫的指尖緩緩如羽觸般擦掠她的身體,愛撫絲般光滑的肌膚,直到纏繞在服貼的褲腰處,連同皮靴緩緩拉下,眼前出現棲於兩股間柔細的叢叢芳草,唐炫的手掌覆蓋上去。
欲望以驚人的速度傾倒,青青興奮得快要發狂。“你的手。”
唐炫微微一笑,再次移動他的手指。
“我的手,”他同意,然後俯身向前,看著青青的雙眼低語,“你還喜歡我的手去哪裡?”
青青臉色緋紅,紅果果地躺在氈子上,一頭黑發亂蓬蓬披散著,嘴唇因親吻而濕潤潮紅,眼神因渴望而迷蒙。唐炫愛憐地看著她,膝蓋頂開緊閉的雙腿,滑下一隻手,輕巧地剔出芳草下掩蓋的花蕊,輕輕用指尖拈住揉捏起來。
貼覆著柔軟肌膚的手指如火燒一般,青青腿間的熱氣近乎難以忍受。她驚叫出聲,隨著他的動作不停顫抖,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慌張起來,喘息中帶著聲聲哽咽,求饒著想要用力推開唐炫的手。不管青青的哀求和抗拒,唐炫彎下腰銜住她嬌嫩的胸部,親得越溫柔,手下也越粗暴。
一陣幾乎痛楚的感覺沖擊青青的心臟,她想自己會因此而死掉,可也模模糊糊意識到雙腿甚至為他的手指更加開啟,身體渴求著再次拱曲攀向他。從未領略過的熱流湧瞭上來,奔騰著向唐炫揉捏的地方擠去,躍躍欲出。青青一把抓著他的手腕,因需求而嗚咽叫喊,直到毛孔炸開,那股折磨人的熱流從她的身體迸出,滴淌在唐炫的手上。
青青釋放出的激情讓唐炫頭暈目眩。她仰躺在皮氈上,胸部激烈的起伏,長發在他臂膀上飄拂,眼睛發亮卻渙散不定,臉上的紅潮如滴血般晶瑩剔透,額前青絲凌亂,早被汗水打濕,黏在白嫩的肌膚上,有一縷還調皮地擋在她的眼前,將一張雪白端正的小臉襯的是浪態十足,誘惑著他靠前再靠前。
唐炫哪裡還能忍得住,在一陣痛苦的呻吟中,他把臉埋到她的脖窩兒裡,一邊咬住青青的耳珠吮吸,一邊喃喃地哄著:“還沒結束,我還沒完。”
青青喉嚨緊縮,虛弱地問道:“炫,你想要什麼?”
唐炫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這不是很明顯嗎?”他要感覺她緊密環繞,聽見沙啞嬌柔的嘶叫以及其他伴隨的一切。
“我知道,但是,你想要我做什麼?”她忍住笑,拂開落在眼前的頭發。
唐炫哈哈大笑,熱情而充滿力量。他又貪婪地吻住她,舌頭舔著她的下唇又含住上唇,彎下臂膀將她攬得更貼近自己,一手重重覆蓋乳房,隨後往下撫摸,探索她豐盈秀色的凹凸曲線,細細領略絲緞般的肌膚,直至滑向柔軟的臀部才加大力量擠壓。
“你正在做。”
滿含情欲的話語使青青全身酥軟,“求你。”雖然對自己露骨的祈求感到一絲不好意思,卻擋不住她再說一次。以後再為自己的急迫羞赧吧,現在,所有的感覺都是那麼銷魂而美好。“求你瞭,快點。”
唐炫沒辦法反對這種嬌喘的要求。他跨在她身上起身,扯下衣服並解開長褲脫下,露出寬闊的胸膛和一身幾近麥色的肌膚。還沒等青青發出贊嘆,赤裸的胸膛已經壓下磨蹭她的胸部。他的肌膚刺激著她敏感的乳頭,並在她正要呻吟抗議時俘虜雙唇封緘,探進靈活的舌頭急促撩撥的推刺,令她的腹部興起噬人的痛苦火熱,而股間濕潤、痛苦的悸動愈行愈烈。又一陣令人眩暈的激情吞噬她,青青覺得她的身體已超乎自己所能掌握。
唐炫的身軀結實強壯,勁瘦的長腿分開她並再次覆蓋,結實平坦的小腹貼著她挑逗似的上移。青青感覺到腿間炙熱的撞擊和滑膩的摩擦,她緊張地抓住他的肩膀,隻覺心臟都要從嘴巴裡蹦出來。他松開她的手腕,輕托起她的臀部,引導著自己找到入口,一邊試探著向前推進,一邊低聲呢喃哄慰。
這種幾近痛苦的感覺太過陌生、太過強烈,青青難以招架。本能的,她身體拱曲試圖擺脫他,肩膀摩擦著身下的皮毛氈子,發出嘶嘶拉扯聲。
唐炫再次一手抓住她的手腕舉到她頭上,並且用身體的重量更加用力地固定住她。剛才用手指時就感覺她裡面很緊,提槍上陣挺身而入依舊是緊,緊得艱難又銷魂。
“放松。”他在她耳邊低語,同時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胯部,熟練地碾開未經人事的桃源,猛然戳刺,迅速深入到緊繃的甬道。
青青隻來得及深吸一口氣,還沒呼出來就被他劈成兩半。這叫什麼預警?她顫悸飄搖,立刻尖叫出聲。唐軒氣喘籲籲抬起頭,額頭微蹙俯視。懷裡的青青剛剛還在綻放迷人的微笑,可被自己這麼猛紮一下後,定是疼極瞭,渾身肌肉緊緊繃著,瑟瑟發抖。高聳的胸部因喘息上下起伏,晶亮黑眸閃爍著惶惑無措。他手肘撐起身體減輕對她的重壓,又再次吻住她的雙唇,直到青青安靜下來,適應他的存在和占有。
唐炫好不容易擠出話,喃喃說道:“我有些過火,但你太緊瞭,慢慢來反而會更痛。”
被唐炫的身體籠罩著,青青試著平穩呼吸卻辦不到。隻要稍稍移動,便會感覺到他滿滿充斥在身體裡,還有那撕裂般疼痛和無法言語的親昵。她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感覺,而幾天前她甚至還不知道唐炫的存在,但現在他卻在這裡,身體覆蓋包圍著她,細膩的親吻、粗暴的動作、狂浪的氣勢,所有能感覺、看到、聞到的隻有這個人,讓她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青青使勁兒吞咽瞭一下,抬起眼眸註視他的臉,“就這樣嗎?”
唐炫不可置信看著她,然後一抹微笑在他唇邊浮起,“不,不止如此。”
唐炫開始不疾不徐的搖擺,細細體會她的肌肉緊緊環繞,不禁發出純然愉悅的低吼。青青臉上的疼痛漸漸消融,然後被一種驚訝的醒覺所替代。她眼裡閃過歡喜,繼而閉上眼睛屈服順從。唐炫慢慢加快速度,青青不得不抓住他的寬肩,指甲緊緊掐入他的皮膚中,拱起身體、抬起雙腿環繞住他,結實纖瘦的腰身開始難耐的扭動。唐炫欣然承受,更加深入徹底地入侵,她嗚咽著埋入他的頸窩,像溺水般地緊攀著他,呻吟破唇而出。
“就這樣,”他埋在她濕漉漉的發間輕聲低語。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無助地搖著頭,有些絕望地嘴唇微顫,抽噎喘息。
唐炫的手滑到她身子底下托起圓潤的臀部,指尖嵌入她的肌膚裡,把她抬得更高更貼近,穩住自己後再次長驅直入,直到一股感覺開始膨脹,熾烈的欲望從他們的結合處蔓延到全身。青青不禁拱起身體迎接他,因灼燒的沖刺高聲喊叫,臀部近乎慌亂的搖擺。待唐炫覺出無常的緊縮開始,他加快速度,更加用力戳刺,同時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確保自己沒有弄傷她,當青青因紓解的力道全身顫抖時,他露出微笑。
“這就是我的意思。”他半是低吼,半是呻吟。
青青抵著他的肩膀嬌喘連連,還沒來及回應,唐炫已經果斷有力地攫住她的唇。雖然吻起來溫存纏綿,身下卻毫不留情。他俯身壓住她的肩膀,抓住她的臀部,彷彿他們可以更加貼近,然後又開始急速深入地抽動,推進越來越猛烈,氣息也逐漸急促。唐軒大汗淋漓的起伏旋轉,潮水般的快感讓他忘乎所以,一時好像陷入龍卷風得漩渦裡,所有的感覺被抽進腦門然後飛離出去,一時又以為自己沉浸在溫泉中,從頭到腳被熱水緊緊包裹。
在一陣控制不住的原始本能驅使下,青青也變得積極而主動,一起滑入有節奏的瘋狂中。唐炫隻覺得被緊箍進一處滾熱的小窩,小窩裡一寸一寸都是活的,無數觸角有的拉扯,有的擠壓,有的吸吮,進進出出間時刻感覺青青在吞咽自己,力道越大,裡面就纏勒得越緊,讓他喜歡的不得瞭。唐炫越發肆無忌憚起來,急一陣緩一陣玩著花樣,兩人相連處傳出一陣陣粘膩、淫靡的拍打聲。他凝神聚力不斷對自己說著再一下再一下,直到那股麻癢的感覺竄過全身來到喉嚨,唐軒忍無可忍才終於低吼著繳械投降。
唐炫抹瞭一把臉上的汗,細細親吻青青的鬢角和耳珠,然後攤落在她身上,帶著她翻滾到一側。他移開自己的重量,但雙臂仍然環住她,胸膛和大腿也緊緊貼靠在一起。唐炫用額頭碰瞭碰她,聽著她的呼吸跟著他鼓動的心臟一起慢下來。
“嗨,”他貼著她的頸項低喃:“還不算糟,不是嗎?”。
緊接著一陣沉默,青青道:“不,我想不吧。當然啦,我又無從比較。”
唐炫的喉間響起一陣低沉笑聲,看著她一副無辜又無奈的賴皮妖精樣兒,更是又愛又恨,心頭撓得直癢癢。“柳青青姑娘,你真懂得如何傷害男人。”
他順手把她抱得更緊,嘴上又啃又咬,有心狠狠再來一次讓她知道怎麼比,可也明白青青剛經人事,還是慢慢適應才好,但這麼輕易放過她又著實不甘心,於是大手在她身上一陣揉捏遊走,直到她咯咯笑著求饒才罷休。
終於,寂靜包圍住他們,兩人偎依著不再說話和動作。外面潺潺的溪水聲像一段音樂的主旋律,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呱呱蛙叫。仔細傾聽,還有蟋蟀的叫聲,貓頭鷹的啼聲,甚至連蚊子嗚嗚聲都清晰可聞。一大片薄薄的紫雲移開,露出皎潔的明月,將漆黑的夜晚籠罩上一層誘人的銀色光芒,兩人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和諧迷人。
青青在唐炫身上蹭瞭蹭,找著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和位置,然後在毯子下伸長一隻腳,腳趾拂過唐炫的小腿,柔柔的撫觸卻刺激得唐炫牽動神經。他彎起嘴角,問道:“怎麼瞭?”
青青的手貼住他的胸膛,親瞭親他的臉頰。這個吻很輕,就像撲在他唇際的氣息一般。“真想在這兒一直呆下去,再也不走瞭。”青青半夢半醒地耷拉著眼皮,困乏地說道。
“這有何難,打今兒起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瞭。”唐炫語氣竟有幾分霸道。
“這對我倆都沒好處。”
“正好相反,事實上好處有很多。”
唐炫看見青青面色平靜如常,這才明白她或許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搞清楚他的意思。他沉思片刻,想著該如何把心意表得明白。“你不是說過麼,我們不過是撐屋子的柱子。要我說隻要屋子還在,梁柱怎麼撐都好。倒瞭一根就換一根,誰撐不是撐。”
青青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但還是扯著嘴角笑瞭下。“你和莊主語氣一模一樣,你倆一定說的來。”
“回頭我從唐門挑兩個有本事的姑娘送給你爹,不就是北邊幾個外族部落麼,想燴瞭哪個,爺來幫著柳傢就是瞭。”
青青大大打瞭個哈欠,喃喃道:“你還有什麼不會的事情麼?”
“有啊,不然我也不會需要你瞭。”唐炫盯著夜空明亮的星星好一會兒,悠悠然說道:“我在外面遊蕩這麼多年,看進眼裡、放到心上的也就隻有你一個人。天地之大,隻有你才能配得上我唐炫。總之呢,柳傢人多瞭去,不缺你一個往北面嫁。回頭我會跟爹娘說瞭咱們這事兒,你爹剛好認識清心老道,唐門和他也有交情。好歹是峨眉掌門呢,讓他保媒應該足夠配我們兩傢的身份。當然,這中間的事兒又多又繁瑣,咱們可得趕緊,你肚子裡說不定已經有個小青小炫生根發芽瞭呢。”唐炫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
青青沒有說話,唐炫等瞭一會兒才發現她已經沉沉睡瞭過去。他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好不容易來瞭次滿腔情意的表白,卻不知懷裡的姑娘究竟聽進去瞭幾個字兒。看著青青疲倦熟睡的樣子,唐炫到底還是笑著把她往懷裡抱瞭抱,橫豎日子還長,跑不瞭。
一顆流星倏地劃過夜空,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