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柳鳳姿與王如嬌已然是放下瞭窗簾不敢再看,而西門舞月除瞭一臉緊張之外,更是下意識的移步到南宮修齊身後一處合適位置,做出隨時上前營救的準備。
黑爺右掌倏然外翻,隻見掌心處是一片慘白,被溫暖的陽光一照,散發出裊裊霧氣,其勢甚是駭人,尤其是那股徹人心骨的寒意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打瞭一個冷顫。不過近在咫尺的南宮修齊由於結界在身倒沒有感到任何異狀,但想到第二掌已經讓他感到異常難受瞭,這第三掌的威力必然強於之前,心裡也不由得忐忑不安。
“看掌!”
黑爺一聲悶喝,奇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向南宮修齊的胸口。
山崖上黑爺的人每一個都將眼睛睜得溜圓,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崖下那些騎士女兵亦是呼吸一滯,凝神屏氣,西門舞月更是將功力運至全身,做出手準備。
隨著黑爺的右掌印到南宮修齊的胸口,一團紅光驀然而現,隨即如水銀乍泄一般向四周放射而出,猶如突然出現的紅日,其極艷極亮的光芒映射得每個人都不由得瞇起眼睛,手搭在其上方,以阻擋大部分的光芒。
“啊--”黑爺一聲慘哼,魁梧的身子倒飛而出!
這一變化出乎每個人的意料之外,大傢都發出訝異之聲,但緊接著山崖上黑爺的人便發出瞭陣陣驚呼,原來黑爺那龐大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其落下的方位正是山路一邊的萬丈深淵。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拇指粗的紅光劃過空中,飛速的追上黑爺,然後如靈蛇一般繞過他的腰,而這時他已經身垂深淵之下,不過下墜之勢頓時止住,隨即紅光開始向後收縮,於是黑爺的身子也隨著紅光的收縮而被拽上,最終平穩的返回到地面上。
黑爺面如金紙,全身軟軟的癱在地上,顯然不僅是受瞭傷,而且還驚魂未定。
他呆呆的看著纏繞在自己腰上的紅光像是一隻活物一般自行松開,倏然後退,最後消失在南宮修齊的掌心。
這個時候黑爺才明白過來是南宮修齊救瞭自己,愣瞭半晌後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步履蹣跚的走到南宮修齊的面前,驀然拜倒:“公子不計前嫌,以德報怨,救我黑某人一命,請受黑某人一拜!”
“啊!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南宮修齊一怔之後連忙雙手扶住黑爺的手臂,將他拉起。
“我……”
黑爺一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周圍不管是黑爺的人還是西門舞月及她的手下,都被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給弄得目瞪口呆,事實上連南宮修齊都沒有想到黑爺會對自己行跪拜大禮,一時為之愕然。
其實南宮修齊會在最後危急時刻出手救下黑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動機,隻是本能覺得此人還算是條漢子,這從當初他堅決不同意手下那兩人調戲王如嬌就可以看得出來。而且剛才他使出自己浸淫瞭三十餘年的陰風掌時並沒有出其不意,而是事先提醒自己小心,這也說明瞭他行事光明磊落,不是宵小之輩。
黑爺前面兩掌雖然沒有給南宮修齊造成重創,但他自己也沒有受反噬之傷,而最後使出最厲害的陰風掌反而被南宮修齊震得倒飛而出,這並不是說陰風掌不如前面兩掌厲害,而是南宮修齊將一身武學魔功都使瞭出來,尤其是血靈召喚屬極陽之性,恰恰是屬陰寒之性的陰風掌的克星,而且他體內真氣也是由屬陽性的巨蛇內丹所化,運氣法門更是屬剛猛至陽一脈的虛暝神功,黑爺的陰風掌自是難以匹敵。
“從現在開始,我黑某人的命就是公子你的瞭。”
黑爺一臉堅定誠懇道:“隻要公子一句話,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呵呵,黑爺你言重瞭!”
南宮修齊笑道:“在下也是敬重你位個英雄,是條真漢子!”
黑爺面現慚愧之色,連連擺手道:“黑某人不分青紅皂白,為兩個淫賤之徒向公子尋仇,還不敢公平一鬥,隻想取巧,如此這般哪裡敢稱英雄?”
“哈哈……”
南宮修齊豪邁大笑道:“好瞭,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
“對、對……”
黑爺連連點頭,隨即仰首對山崖上的人道:“從今天開始,這位公子就是我的恩人,你們見他如見我,誰要是不服,就別怪我黑爺不講兄弟情誼。”
山崖上黑爺的手下眾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七嘴八舌道:“服……我等皆服!全聽黑爺你的!”
“好,好!哈哈……”
黑爺高興的大笑。
南宮修齊也跟著大笑起來,隨後周圍的那些騎士,還有山崖上的那些漢子個個都放聲大笑,粗莽的笑聲直穿雲霞,驚得深淵絕壁上的猿猴攀爬、山鳥疾飛。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之下,橫亙在山道上的巨石很快被清運幹凈,不過黑爺仍執意不讓南宮修齊一行人就此離去,死活要拉著他們去自己在雲山的大寨裡作客,以盡地主之誼。
拗不過黑爺的熱情,南宮修齊隻得答應,而西門舞月自然也無異議。經歷瞭剛才急轉直下的一幕,她的心情也由緊張變成吃驚,最後是欣喜,從這一連串的心境變化中,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瞭南宮修齊是一位強者,不光是在武力上,其心胸和為人處事都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幾乎堪稱俠者瞭。如果說之前她隻是在肉體上臣服瞭南宮修齊,那麼現在她在精神上也漸漸被其攻陷,對其產生瞭一絲迷戀、一絲崇拜,更有一絲莫名的情愫。
隨著黑爺一行人,南宮修齊他們來到位於雲山之巔的營寨,當然,這山高林密之路令馬及馬車都無法通行,隻能存放於山腳下一處黑爺他們特意修建的地方,然後步行抵達。一路上不但道路蜿蜒崎嶇,而且各種暗坑機關無數,若不是有人帶領,一般人要想強攻確實難度不小。
經過黑爺這幾年的苦心經營,如今營寨已經具有相當的規模,整座營寨依山而建,氣勢甚是宏偉,正前方的營寨大門高約三丈,全是由碗口粗的木頭紮制而成;在大門兩邊各建有一座七八丈高的箭樓,上面箭垛、瞭望孔等城防設施一應俱全。
“黑爺回寨嘍--”箭樓上放哨的嘍囉早就發現瞭向營寨而來的黑爺眾人,卯足氣力發出喊聲,隨即兩邊箭樓上的士卒都吹起瞭牛角號,營寨裡頓時響起一陣陣喧嘩及腳步聲,緊閉的堅木寨門緩緩的從裡面慢慢向兩邊打開。
當黑爺領著南宮修齊一行人到瞭營寨大門前時,整座營寨又是另一番景象瞭,三丈高的大門已完全敞開,裡面是一片面積很大、鋪著石板的廣場,此刻整齊的站著一排排手執兵刃的士卒,中間留有一條寬道,一名身著青色佈袍,白面黑須,文弱書生模樣的人疾步走來。
“呵呵,黑爺,你回來啦。”
文弱書生迎上前道:“咦,這幾位是?”
“哈哈,諸葛先生,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黑爺的恩人,而這些都是我恩人的朋友。”
說罷,黑爺又指著文弱書生對南宮修齊一行人道:“這是諸葛雲逸先生,是我們雲山寨的軍師、智囊,哈哈……”
諸葛雲逸擺擺手,正欲謙遜兩句,卻忽然聽出黑爺的笑聲有些異樣,隨即略微端詳瞭黑爺的面孔,驚道:“啊!黑爺,你受傷啦?”
“哈哈,一點小傷,沒事!”
黑爺大手一揮,隨即對手下人道:“趕緊去大備宴席,接待恩人及一眾貴客。”
對於黑爺,南宮修齊本來以為他隻是一個山匪頭子而已,上不瞭什麼臺面,可現在一見,不由得刮目相看,隻見其手下不但個個強壯有加,而且兵器精良,更重要的是,從這些排列整齊的隊伍來看,這群人非常有紀律,完全不像烏合之眾的普通山匪。
西門舞月及她手下的那些騎士感受尤甚,因為他們都是帶兵打仗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一支隊伍的好壞,他們見這些排列有序的士卒在散去時都沒有顯出混亂之態,而是按照一定的陣法依次散開。來來偌大的廣場站滿瞭人,可眨眼工夫便散得幹幹凈凈,由此可見,這支隊伍是受過嚴格而又正規的訓練,其戰鬥力不下於朝廷的正規軍。
順著依這山勢而建的臺階,南宮修齊和西門舞月及一眾女眷來到前廳,這裡已經擺好瞭一桌酒菜,黑爺熱情而又恭敬的將南宮修齊迎到上首位置,他推辭瞭幾次未果,隻好坐下,其餘人依次而坐。
酒過三巡,談興漸濃,南宮修齊愈加覺得黑爺是個真性情的漢子,更重要的是,他從言談中得知黑爺本是京安城的禁軍教頭,因受同僚的排擠以及看不慣官場的黑暗於是憤而落草為寇。對朝廷,他是滿腹怨言、心懷怨恨,所以南宮修齊對他也就不瞞瞭,坦言相告自己的名字及傢世。
“啊……原來是鎮南侯的公子,失敬,失敬!”
黑爺著實吃驚不小,連忙起身致禮。
南宮修齊苦笑一聲,端起一杯酒,仰起脖子一口咽下,然後將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恨聲道:“鎮南侯?呵呵,好一個響亮的封號!可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
說到這,他再也說不下去瞭,隻得仰首再進一杯烈酒,以泄心中悲憤。
黑爺自然也是知道南宮傢族所發生的一些事情的,他義憤填膺的站起身道:“朝廷腐朽,皇上昏庸,忠臣被殺,奸佞當道,真是逼著我們造反啊!”
“我遲早會為我爹報仇的。”
南宮修齊一字一句道。
“好!”
黑爺興奮道:“黑爺我他媽早就想揭竿而起,出去大幹一番瞭,隻是能力有限外加實力不足,隻能憋屈在這深山老林之中。現在有你南宮公子領頭,我黑爺願意追隨,甘憑調譴。”
“啊……”
南宮修齊愕然半晌,而這時他忽然感覺有隻腳在桌子下踢瞭他一下,抬頭一看,卻見西門舞月朝他使瞭一個眼色,然後微微搖瞭搖頭,顯然是叫他不要答應。
“南宮公子,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黑某人?”
黑爺見南宮修齊這般模樣,興奮之情倏減,老臉脹紅道。
南宮修齊忙道:“怎麼會?隻是……”
“沒什麼隻是。”
黑爺接口道:“南宮公子若看得起我黑爺,就請坐上我們雲山寨的第一把交椅,帶領我們做出一番大事。”
“這……”
南宮修齊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他之所以如此猶豫倒不是因為西門舞月對他使瞭眼色,而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其實能被黑爺請做雲山寨第一把交椅,他心裡還是暗暗欣喜的,畢竟這雲山寨的規模他也看到瞭,下面的眾士卒也不是烏合之眾,戰鬥力還是相當不錯,有瞭這麼一支勁旅在手,肯定對自己報仇是有幫助的。但細細一想,這幫助還是很有限的,想憑這支力量對抗寶月公主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這裡離京安城太近,要是讓寶月得知自己在這裡做瞭山大王,肯定會帶兵來滅剿,到時自己非但報不瞭仇,反而還白白損失瞭這麼一支反對朝廷的力量。
見南宮修齊這般猶豫的模樣,黑爺有些不高興瞭,臉紅脖子粗的說:“南宮公子,是不是看不上黑爺我打拚下來的這點傢底,不屑做這第一把交椅?”
“黑爺,你這是哪裡話啊!”
南宮修齊擺手道,隨即將心中的擔憂如實說瞭出來。
“好!果然是虎門無犬子,南宮公子思維縝密,顧事周全,不為一時之榮耀,令人欽佩!”
一直在旁邊作陪卻沒怎麼說話的諸葛雲逸擊掌贊道。
“呵呵,諸葛先生過獎瞭。”
黑爺神情有些沮喪的道:“看來還是我莽撞瞭。”
“黑爺莫要泄氣,說真的,黑爺你現在的力量雖然要與朝廷直接硬拚是不行的,但勝在離京安城極近,就相當是朝廷枕邊的一把尖刀,隨時捅得它頭破血流,元氣大傷。”
南宮修齊一番話說得黑爺又高興起來,笑道:“果然還是南宮公子你有見識,不像我粗人一個,拉起一支隊伍就隻知圖財。”
說罷,他頓瞭一頓,接著道,“所以為瞭咱們這支隊伍能夠壯大發展,還是得請公子你坐上這第一把交椅,諸葛先生,你說是不是?”
“黑爺言之有理!”
諸葛雲逸微微一笑道:“說實在的,我們皆是草莽出身,也隻能窩在這深山老林裡,就算有實力出去爭雄天下那也是師出無名,很難有所作為;而如果公子帶領我們那就不一樣瞭,公子你出身名門,而且身負血仇,如果領我們出去作為一番那定是一呼百應,事半功倍。”
“哈哈,公子你看,連諸葛先生都這麼說瞭,你若再推辭可真就是嫌棄我們這裡廟小水淺嘍。”
黑爺笑道。
“那……好吧!”
南宮修齊知道對方的確是真心實意的,若再推辭就會讓大傢都有些難堪瞭,於是點頭答應。
“好,太好瞭!”
黑爺哈哈大笑。
既然答應下來,南宮修齊也豪氣頓生,他舉起酒杯道:“既然應承下來這第一把交椅,我南宮修齊就在這裡發誓,定帶大傢做出一番大事!”
“好,幹!”
大傢全都舉起酒杯,其實這時候桌上隻有四個人瞭,分別是南宮修齊,黑爺,諸葛雲逸及西門舞月,柳鳳姿和王如嬌因為不太適應酒桌上的氣氛,隻吃瞭幾口便退下,到客房裡歇息去瞭。
席間西門舞月也沒怎麼說話,一雙明眸不時瞟向南宮修齊,眼神中盡顯愛意,顯然在這個沒有手下在場的地方,她已經沒有任何顧慮瞭,完全一副小女兒傢的嬌憨神態。
不過當西門舞月聽到黑爺要南宮修齊做這雲山寨第一把交椅時,心裡就不由得小震一下,因為她怕南宮修齊答應瞭就會留在這裡而不跟她回海王廈,現在她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離不開南宮修齊瞭,於是在桌子底下暗踢瞭他一腳,希望他不要答應,原本南宮修齊遂順她意,堅辭不受,可沒等她來得及高興,南宮修齊最後還是答應瞭,西門舞月自然臉色變差,大小姐脾氣上來,也顧不得和他們舉杯慶賀,“騰”的一下站起身,黑著臉道:“我吃飽瞭,黑爺,給我安排一間房,我要休息一下。”
“呃……好,來人,帶這位姑娘下去休息。”
黑爺吩咐道。
待西門舞月走遠,黑爺不解道:“公子,這位姑娘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啊,怎麼瞭?是不是嫌我照顧不周啊?”
“沒事,不用管她,我們繼續喝!”
盡管南宮修齊心裡有些牽掛,但在黑爺他們面前又怎能流露出來?故作毫不在意、無所謂狀。
三個人又繼續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間黑爺與諸葛雲逸決定明日舉辦一個大典,讓南宮修齊在雲山寨所有弟兄面前登上這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言談正歡間,門外忽然飄進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喲,我們雲山寨來瞭什麼貴客啊,讓我們黑爺陪到現在?”
隨著話音的飄進,一陣香風也隨之而來,南宮修齊抬頭一看,卻見門前盈盈站立著一名身姿妖嬈、顧盼風情的婦人,一雙桃花杏眼波光流轉、含情脈脈,烏黑秀發綰成一個梅花朝陽髻,顯出光潔沒有一絲皺紋的額頭,兩邊的嫩腮透著上等胭脂的水紅,微厚的嘴唇發出閃亮的光彩。
婦人的姿色不俗,透著成熟的風韻,不過倒也沒到讓南宮修齊為之驚艷的程度,隻是他沒想到這深山老林裡還有這樣的風情美人,眼睛不由得在此婦的臉蛋身姿上多逗留瞭一下。
“去、去!一個婦道人傢知道什麼?今天黑爺我正說大事呢,沒事別來煩人。”
黑爺嚷道。
婦人將水袖一擺,薄嗔輕怒道:“哼,什麼大事?老娘才沒有興趣呢!”
說罷,蛇腰一扭,婦人便裊裊婷婷的步出門外,當快要消失在門口時她輕輕回首一笑,對南宮修齊拋瞭一個媚眼,隨即娉婷而去。
南宮修齊隻覺心頭一熱,身子骨都感到有些麻麻酥酥,暗道:“真是一個騷婦,這麼會勾引人!想必床榻之功也是非常瞭得,真想嘗她一嘗。”
“來,公子,咱們繼續喝!”
黑爺粗葬的聲音打斷瞭南宮修齊的遐想,也讓他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有點尷尬,要是在以前,他定是想方設法勾引甚至強暴這名美婦,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昔日的花花公子瞭,盡管有些垂涎那婦人的美色,但他知道那是黑爺的女人,自己絕不能為一個女人和黑爺鬧出仇恨。
“呵呵,黑爺,剛才那位是你的壓寨夫人吧?真是不錯啊!”
“哈哈,什麼壓寨夫人啊,就是一個女人而已,而且夠騷夠味,當年黑爺我就是看中瞭她的風騷妖媚才花大錢把她從妓院裡贖出來。”
說到這,他神秘笑道:“公子想不想嘗嘗這名風流婦人的滋味?”
聞言,南宮修齊差點被一口酒嗆到,遂擺手笑道:“黑爺說笑瞭。”
黑爺哈哈一笑,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三個人繼續把酒言歡,這一頓宴席足足吃瞭兩個時辰才結束,而這個時候也到瞭夕陽西垂時分,已有瞭七分醉意的南宮修齊回到早已安排好的客房倒頭便睡。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瞭多久,南宮修齊忽覺一陣口渴,想起身倒杯水,無奈醉意尚未完全退去,頭腦暈沉沉的,於是下意識的哼出聲來:“水……我要喝水……”
其實南宮修齊心底也清楚,這間房間裡隻睡瞭他一個人,再喊也沒人理他,嘟嚷瞭半晌的他正欲強撐起身,忽然感覺嘴唇一片冰涼,不用睜眼他也知道那是瓷盞的邊沿挨在他的嘴邊,他想也沒想就大口大口的喝瞭起來,隨著涼茶不斷流進肚子裡,灼渴感漸漸消退,這時他才呢喃一聲:“嬌姐,是你嗎?”
南宮修齊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摸去,一下就摸到那隻正在端盞的手,觸手是一片潤滑,但明顯感覺出不是王如嬌的手,因為不夠纖細;亦不是嫂嫂的,因為嫂嫂的手比較豐腴。
南宮修齊心頭頓時一驚,醉意消失大半,忙睜眼一看,卻見一張杏眼含春的俏臉正脈脈的看著自己,正是之前在酒桌前見到的那名風流婦人。
“啊……夫人,這怎麼好意思?怎敢有勞夫人?”
南宮修齊一邊說著一邊就慌不迭的要起身。
可就在這時,那隻白膩、塗著鮮紅蔻丹的手輕輕按在瞭南宮修齊的胸膛上,阻止瞭他的起身,隨即婦人更是俯身下去,將自己的上半身壓在他的身上,嘴裡吃吃笑道:“奴傢可不是什麼夫人,公子莫慌!”
隨著婦人的傾身,南宮修齊隻覺兩團豐軟碩大的肉球頂壓在胸口上,嬌軟彈綿的感覺甚是舒服,斜眼瞥去,她淡紅色的薄紗下隻有一件乳白色的貼身抹胸短裙,隻遮住瞭三分之二的酥胸,從抹胸上緣溢出的白花花乳肉晃得南宮修齊隻覺有些眼暈,尤其是中間那道深邃的乳溝,讓人有一股想一頭紮進去的沖動。
不過南宮修齊還是強忍住瞭,因為他知道這名婦人就算不是黑爺的正式夫人,起碼也是小妾姨奶之類,就算沒有任何名分那也是他黑爺的女人,自己萬萬不能一時貪圖此婦的美色而和黑爺產生矛盾,至於這名婦人怎麼會半夜跑到自己的房間來,南宮修齊猜想定是她不甘寂寞,想來勾引自己。
“夫人自重,黑爺乃在下的朋友,在下萬萬不能做對不起朋友的事。”
南宮修齊一臉正色道。
婦人對自己的姿色是極有信心,更兼有從青樓那裡歷練出來的狐媚風情,料得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自己,故而不由得微怔,但隨即嘴角微綻,身子仿若抽去骨頭一般癱趴在南宮修齊身上,膩聲道:“哎喲,奴傢早就跟你說瞭,奴傢可不是什麼夫人,奴傢名叫香芝,人傢都叫我芝娘。”
嬌嗲的聲音加上綿軟的嬌軀,芝娘在纏動中身上的那件粉紅薄紗不知什麼時候已然不見,裡面貼身的乳白色抹胸短裙也被拉扯下半邊,一隻飽滿的酥乳顫巍巍的暴露出來,嫣紅的乳珠如同一隻妖媚的眼睛向南宮修齊拋出陣陣電波,引得他是欲念陡熾,倏然伸出手臂圍住芝娘的蛇腰,惡狠狠道:“你可是黑爺的女人,卻半夜跑到另一個男人房間,就不怕黑爺將你劈瞭?”
芝娘理瞭理散亂的雲鬢,咯咯嬌笑道:“誰叫奴傢一眼就看上瞭你這位俊俏的小哥呢?”
“不,不行,我可不能做這樣的事。”
想想可能會出現的後果,南宮修齊還是咬牙將芝娘推開,翻身下床。
“哈哈,南宮公子果然夠義氣!”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粗莽的聲音,隨即房門被推開,黑爺那魁梧的身子出現在門前。
“啊!黑爺你……”
南宮修齊一時驚愕。
黑爺笑呵呵的走瞭進來,隨手將門掩上,見南宮修齊一臉復雜的表情,略一思量後便意識到什麼,忙解釋道:“南宮公子,你別誤會,我絕沒有要故意試探你的意思。”
“那你這是……”
黑爺哈哈一笑道:“不錯,芝娘是我黑爺的女人,以前她在青樓時碰過多少男人我不管,也管不著,但自從我把她贖身過來後那就隻有我黑爺一個男人,雲山寨沒有誰敢碰我的女人。”
“呵呵,那是自然!”
“不過南宮公子你就不一樣,你是我的恩人,我命都是你的,一個女人算什麼?哈哈,芝娘別的沒有,就是一身皮肉還不錯,相信公子會有幾分興趣,所以我就打發她來陪你瞭。”
南宮修齊恍然大悟,原來芝娘不是偷偷跑來和自己偷情的,而是黑爺派來的,這讓他心定瞭許多,強壓下的欲火也迅速燒遍全身,但還是故作樣子的擺手道:“那怎麼成?怎麼說芝娘也是黑爺你的女人,我怎麼好……”
正說著,南宮修齊忽然感覺一具柔軟的肉體依偎過來,隨即芝娘那嗲軟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哎呀,奴傢就這麼讓公子看不上眼嗎?奴傢真是傷心死瞭!”
芝娘的語氣似嗔似怨,仿佛有千般委屈,令人心生憐意,恨不能立即將其摟在懷裡安撫慰藉。可定睛看去,卻見她雙頰生暈,眼角含春,嘴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逗笑容,一根青蔥般的手指在她雙乳之間的那道深溝裡上下輕劃著,好像要掏出點什麼東西似的。這般模樣的她哪裡還像一個含怨忍屈的女子,分明就是一個冶艷放蕩、魅惑人心的女妖。
請續看《魔尊曲》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