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修齊雖然膽於不小,而且也經歷丫不少驚心動魄的場面,但如此大規模的戰爭還是第一次遇到。滿地的鮮血淋漓讓他頗感眼暈,到處的殘肢斷臂更是讓他感覺心驚肉跳,而空氣中漂浮的血腥惡臭使他肚子裡的食物是一陣翻騰,幾欲作嘔。
「小少爺,你沒事吧?」何四方看出瞭南宮修齊的不適,不由得出言桐詢。
「沒、沒事,一會兒就好!」南宮修齊一邊蹙眉捂鼻一邊又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想他一個堂堂大男人,更是將門之子,居然看不得這些血腥場面,著實令他有點汗顏。
「呵呵,也是,習慣瞭就好!」何四方笑笑道。不過笑過之後他又眉頭緊鎖,因為眼前這戰況實在不容他樂觀。
由於關口是呈喇叭形,所以進攻的海王廈軍完全被擠在一條狹窄的山谷裡,下過越往後隊伍就越擴散,密密麻麻,所舉的火把宛如天上的繁星,可見來敵之多!一旁的南宮修齊也是眉頭大皺,眼下這情勢他想要出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瞭,而更讓他擔心的是一旦被西門舞月率軍攻破鬼愁關哪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於是心裡下由得大呼:「老天保佑,千萬別讓這個惡女攻破寵愁關。」
與此同時,他心裡還有另外一層擔憂,那就是他老頭子南宮凌空。本來他是和海王廈人聯手攻打魔剎的,現在海王廈人掉過頭來攻打華唐,南宮修齊不知道他老頭子有沒有察覺海王廈人這個陰謀?按照目前的情況來推測,他覺得老頭子很大可能還沒有發現,因為如果要發現瞭海王廈人已經倒戈一擊,那他絕不會坐視不管,必定率軍來回援,可現在卻無動靜,那必然就是還不知道海王廈人的陰謀瞭。
南宮修齊不禁有些擔心老頭子因不知道海王廈人的陰謀而繼續被他們利用,甚至可能遭到暗算。想到這,他不由得感到一陣憂慮,不過就在這時他忽聽城下傳來一陣尖銳的鳴金之聲,將他的思緒拉瞭回來。
舉目望去,海王廈軍的進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瞭,大量士兵如潮水般退到山谷口位置,那裡距城樓有百尺之遠,是弓箭無法射到的安全距離。
「哈哈,終於把他們打退啦。」南宮修齊喜道。
而何四方卻苦笑一聲,說:「小少爺,敵人雖然久攻未下,但恐怕也不會就此退兵的。」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狠狠挫瞭一下他們的銳氣。」
聞言,何四方面露一絲笑容,說:「小少爺說的是!」這時,百步之外的敵軍突然傳來一陣高聲歡呼,城樓上的南宮修齊等均感愕然,凝目眺去,隻見密密麻麻的敵軍從中間緩緩分開,讓出一條道路,而每一個士兵部高舉著自己手裡的兵器,高暍吶喊,雄壯的聲勢在高山峽谷中回蕩,驚得無數夜梟從兩邊密林裡振翅而出。
沒一會兒,數十匹駿馬組成的三角形陣形從中間讓出的道路中緩緩而出,南宮修齊眼利,一下就看出瞭騎在最前端的那個人正是讓他險些喪命的西門舞月。
與上一次在京安城看到的她相比,這一次西門舞月幾乎是判若兩人,一身用上好精鐵打造的銀色盔甲薄軟貼身的包裹在她那健美的嬌軀上,將她的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於英姿颯爽中透著一股妖嬈的嫵媚。而於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其右手握著的那抦弧月長刀,刀鋒寒光四射,森冶之意沁人心骨,讓人先前因她容貌而生出的遐念頓時消失無蹤。
西門舞月俏臉含霜,將手裡的長刀朝天一舉,原本高聲吶喊的士兵頓時停住瞭口。這時,她用她那結實有力的小腿一夾馬腹,隻聽一聲嘶鳴,跨下那匹白馬向前縱「鬼愁城總兵何四方可在?」西門舞月寒聲道。那清脆的聲音似乎並不大,但站在百步之外的城樓上的南宮修齊等都聽得清清楚楚。
何四方心頭一凜,不過自然也不能示弱,他氣沉丹田,一字一句的吐聲道:「在下就是!來者想必就是此次犯我華唐之統帥西門舞月瞭。」
西門舞月傲然一笑道:「既已知曉,還不速速棄城投降。」
「哈哈……」
何四方朗聲發出一陣大笑,二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也敢左言不慚?真是可笑王極!」西門舞月聞言冶聲一笑,卻並沒有回言反擊,而是將手中弧月長刀掛在得勝鉤上,接著從掛囊中取出一長弓,另一隻手從箭壺中抽出一枝利箭,張弓搭箭,整個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轉眼間,那支利箭劃破長空,帶著撕裂空氣的嗚咽聲直奔城樓最高處掛著的那面寫著「華唐」兩字的大旗,電光石火問,掛著旗幟,粗如成人手臂一般的桅桿應聲而斷。
看著那面大旗從高高的城樓上倒墜而下,海王廈軍頓時發出瞭雷鳴般的歡呼,而華唐軍則是你看我、我看你,神情頗為沮喪,因為誰都知道旗幟乃是一種象徵,如今被敵人射落,對士氣是一種很大的打擊。
何四方又驚又怒,由於剛才西門舞月的動作實在太快,他是想攔截也來不及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這方大旗被她射落,這口惡氣叫他如何咽下?於是立刻想還以顏色,同時也為恢復自己這方低落的上氣。
「拿弓來!」頃刻,一把鐵胎強弓遞到瞭何四方手中,他運力於臂,將一枝鐵制利箭扣在弦上,用力一拉,一張月牙形的強弓頓時變得如同滿月,箭頭直指西門舞月。
當然,何四方做為一軍之將,自然不層於暗箭傷人,在射出箭矢的一剎那,他一聲厲喝:「小女娃,看箭!」說罷,手指一松,利箭呼嘯著射向西門舞月。
「真是個褕木腦袋,你射箭就射嘛,還喊什麼?」南宮修齊心下對何四方這做法很不以為然。
利箭疾若閃電,可西門舞月卻不慌不忙,隻見她動作依舊快捷瀟灑,那柄弧月長刀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瞭她的手裡,緊接著持刀虛空一劈,一道淡淡的藍芒在空中劃過,射向她的那枝鐵制利箭去勢急降,準頭更是大失,最後歪歪扭扭地落在離西門舞月近五尺的地方。
對於這一結果,南宮修齊是並不感到太意外,畢竟他是見識過西門舞月的厲害,而且她所依仗的「藍魔大法」的確不可小覷,雖然他現在修習瞭「血靈召喚」,而且離最高一重也隻有一步之遙瞭,但他還是沒有把握能勝西門舞月。
這時,海王廈軍又是一陣歡呼,而何四方則臉色鐵青,他知道在這一回合的較量中自已是完全處在瞭下風,同時心裡更是震驚於對方的功力,雖然他已知曉對方乃西門無悔的女兒,必修得「藍魔大法」,但她年紀輕輕,功力亦不會深到哪去?然卻萬沒料到她會在輕而易舉間將自己全力射出的箭揮落。
「本帥勸你別做困獸之鬥,徒做無謂犧牲。」
西門舞月冷笑一聲道:「給你二僅時間予以考慮,明日一早若還執迷不悟,不肯出城投降,哼,就別怪我率虎狼之師血洗鬼愁城。」
說罷,她右手一揚,鳴金之聲再一次響起,密密麻麻的軍隊有條不紊地後撤,轉眼走得乾乾凈凈。
何四方終究是老將,在一時的氣憤難堪之後很快便恢復瞭常態,見敵人撤瞭雖然暗松瞭一口氣,但也不敢松懈大意,他一邊指揮人救治傷員一邊命人加固城池,補充物資,忙的是不可開交。
這時唯一的閑人就是南宮修齊瞭,他看瞭看城下的滿地死屍,又看瞭看四周忙祿的人群,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出不瞭城瞭,不由得微微嘆瞭口氣,轉身沿著臺階一步步懶懶地往下走。
「小少爺,因何嘆氣?」何四方從背後叫住瞭他。
南宮修齊搖搖頭嘆道:「這次離開京安城是來找我爹的,可現在居然出現瞭這種情況,根本出不瞭城,唉!還有,也不知道我爹現在怎麼樣瞭?這海王廈人臨時倒戈相向,也不知道他有無察覺?」何四方沉吟瞭一會兒,然後拍瞭拍他的肩膀道:「小少爺,你也不用太擔心,侯爺他武功蓋世,相信已經沒有人能傷的瞭他。至於海王廈人的卑鄙倒戈,就算侯爺現在不知道,相信要不瞭兩天也就會知曉,到時定會率人回援華唐,到那時你們父子倆就會見面啦,呵呵!」南宮修齊想想也是,遂安心不少,這時何四方又道:「我已經令人快馬加鞭趕往京安城求援瞭,不過朝廷是否增兵就實無把握瞭,唉……」
這一邊何四方憂心忡仲,而另一邊的西門舞月卻正躊躇滿志,此刻她威風凜凜地坐在中軍大帳的帥位上,認真聽取著左右兩邊眾將向她的匯報。
「諸位將軍,對於這一次攻城你們有什麼想要說的沒有?」西門舞月語氣似是平和,但卻透著一股森嚴。
事實上,西門舞月對這一次的攻城是很為不滿的,盡管在攻城戰中他們占瞭上風,但卻尚未達到目的,而且還死傷不少,從這個角度說,這一次的攻城他們是失敗的。
兩邊將士是你看我,我看你,均沒有言語。實際上這些將士大部分心裡都對西門舞月這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小女子做統帥感到不服,隻是都懾於西門無悔的權勢威嚴才不敢明目張瞻地出言反對,所以眾將士對這個少女統帥的命令雖然還不至於陰奉陽違,但在執行力上不可避免的是大打折扣。也正是這個原因,這一次的攻打鬼愁城雖然做到瞭重兵壓境,出其下意,但還是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漂。
西門舞月的清眸從眾將士的臉上一一掃過:心中是怒火翻滾,她心裡很清楚這一次進攻失利主要就是眾將士出工不出力,而他們之所以下賣力就是心有不服。這時,她想到當初她爹對說過的話:率兵打仗不是女兒傢繡花花, 永遠沒有重來的機會,殺伐果斷是一個領兵者必備的素質。
想到這裡,西門舞月覺得是該到瞭用血來立威的時候瞭,於是清暍一聲道:「好,既然眾位都沒話說那本帥就來說一說,負責正面進攻的中軍校尉何在?一「末將在!」 一個皮膚黝黑的戎裝漢子從列對中走瞭出來。
西門舞月冶冶地看瞭他一眼,不帶一絲感情色彩道:「你可知罪?一中軍校尉一驚,忙道:「末將不知,還請大帥明示。」
「戰前本帥就曾命你將你的中軍全路壓上,你可照辦?」
「這……」中軍校尉額頭開始冒出汗珠,「末……末將依……依照大帥之令……」
「啪!」西門舞月猛拍瞭一下桌案,「還敢狡辯?本帥看得清清楚楚,你隻讓三分之一的中軍攻城,以至於今晚功虧一簣,如果你依本帥之令將全部中軍壓上,現在我們就是坐在鬼愁城裡瞭。」
「我……」中軍校尉一時無言以答,過瞭一會兒才結結巴巴道:「末……末將見傷亡太……太大,所以……」
「夠瞭!」西門舞月一聲清暍打斷瞭他,「不聽號令,依律當斬,來人,拖下去,斬立決!」
「啊!」中軍校尉大驚,「撲通」一聲跪下求饒,「大帥饒命……」
西門舞月絲毫不為所動,一雙明眸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再一次掠過立在兩邊的將士,而這時立在兩邊的將士再也不能像剛才那樣坦然自若瞭,聽著那個被拉出去的中軍校尉所發出的哀號聲越來越遠,每個人的額頭上開始滲出冶汗,尤其是那些對西門舞月的命令沒有徹底執行的人,有的甚至腿已經開始發抖瞭。
敏銳的西門舞月將這些人的形態都看在瞭眼裡,心裡是大為暢快,抱著趁熱打鐵態度的她是繼續立威,她依舊默不作聲地四十巡視著兩邊的將士,她知道這時候的沉默是最有壓力的。
過瞭一會兒,一名士兵端著一個托盤走進帳內,而那托盤裡裝的赫然是中軍校尉的人頭,上面鮮血淋漓,一雙眼睛睜的溜圓,仿佛死不瞑目。
「報告大帥,人頭已落,請查驗!」
西門舞月揮揮手,示意已驗,然後不疾不徐道:「趙副將、錢副將。」
兩位副將聽到點到瞭自己的名,心頭劇震,兩腿打顫,可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走瞭出來,拱手施禮,微微顫聲道:「末……末將在!」
西門舞月冶聲道:「趙副將,本帥想聽聽你對你的魔炮團在今晚中的表現是做如何評價的?」
「這……」趙副將冶汗涔涔而下。
魔炮乃海王廈軍最重型,也是威力最大武器,這一次海王廈人之所以敢臨陣倒戈,很大程度也是依仗自己這方發明的魔炮,就指望它來摧毀這號稱天下第一關的鬼愁關,然而這魔炮的準頭奇差,隻有很少幾發炮彈落在城頭上,大部分都是越過城頭飛到瞭城裡,雖然給城裡的建築造成瞭巨大破壞,但做為屏障的鬼愁關城墻卻沒有受到大的損壞。
當然,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與趙副將的漫不經心,怠忽職守也是有一定的關系,所以他才心虛害怕,西門舞月冶哼一聲又道:「錢副將,你的騎兵部隊可有部署到位?」
和趙副將一樣,錢副將也是張口結舌說不話來。這一次雖然騎兵部隊沒有直接上陣,但按照原本的計畫騎兵是要在後面集結待命的,等攻城部隊一攻開城門,騎兵就要立即席卷而入,然而負責騎兵部隊的錢副將出於對這個少女統帥的輕視不層,他並沒有全力執行這個命令,隻有不到一半的騎兵懶懶散散地在那裡。
「怎麼?都不說話瞭?」西門舞月的清眸裡射出寒芒,「那好!本帥替你們說,你們目無統帥,違抗軍令……」
沒等西門舞月說完,兩副將齊齊跪下道:「大帥饒命、大帥饒命……」
「求大帥開恩!」這時,兩邊將士都跪瞭下來齊齊道。
西門舞月俏臉嚴峻,但心裡卻是得意洋洋,她覺得自己這一著是使對瞭,對這些傢夥們就必須用鐵腕手段,隻有這樣才能震住他們。然而她忘瞭,震懾別人,威的確是少不瞭,是必要手段,但恩也不能下要,隻有恩威並施才能讓別人心悅誠服,達到最好的震懾目的。
「不行,違抗軍令定斬!」西門舞月斷喝道。
「大帥,還請手下留情,現在可正是用人之際,殺戮太多恐會引起軍心不穩。」
站在西門舞月身旁的一個女將俯首在她耳邊低聲道。
此女正是西門舞月的丫鬟翠兒,她們雖然名為主仆,但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實際上已是情同姐妹瞭,所以西門舞月對她的話頗能入耳。
西門舞月覺得翠兒的話是有道理的,而這時下面兩邊的將士又是求情聲一片,於是她就借坡下驢道:「也罷,念在眾將替你們求情,就饒你們二叩,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將他們拖下去,每人八十軍棍,明天戴罪立功,若無立功,另再重罰。」
兩副將聽到死罪可免時那顆緊張的心才松瞭下來,可還等他們來得及呼吸瞭一口氣時就聽到瞭要挨八十軍棍的決定,一顆心不禁又提瞭上來,要知道,挨瞭這八十軍棍就算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幾名士兵上來將兩副將拖瞭下去,很快便傳來瞭兩副將的慘嚎聲,眾將士聽在耳裡,心裡均在膽寒之餘感嘆此女的心狠手辣,是大大超出瞭他們之前的猜想,均對她是刮目相看。從這一點來說,西門舞月這威是立得相當成功。
看到眾將臉上的表情,西門舞月心中著實得意,覺得今晚殺一罰二這招是使對瞭,達到瞭立威的目的,於是便將話題轉到瞭明天的戰鬥部署上來,這一次眾將再也不敢再心不在焉,吊兒郎當瞭,個個凝神細聽,偶爾插兩句自己的個人意見。
半個時辰之後,戰鬥部署完畢,這時,西門舞月又一次掃視瞭兩邊眾將,沉聲道:「諸位都明白瞭沒有?」
「明白!」眾將轟聲允諾。
「那就到這裡吧,都退下吧。」
待眾將全部走出大帳,西門舞月那繃得筆直的身體終於是放松下來,向後二異,兩隻腳架在桌案上,兩隻手臂伸直,伸瞭一個大大的懶腰,疲倦道:「唉,累死我瞭!」
「小姐,時候不早瞭,還是早點歇息吧,明天恐怕還有一場惡仗。」
翠兒一邊給西門舞月按摩著肩膀一邊道。
「嗯!」西門舞月閉著眼睛哼道,「熱水準備好瞭嗎?我要沐浴。」
「我這就去準備。」
說罷,翠兒轉身進入後帳。
又過瞭一會兒,翠兒的聲音從裡面傳瞭出來:「小姐,熱水已備奸瞭。」
西門舞月聞言,輕哼一聲,張開眼睛,搖瞭搖螓首,懶懶地從椅子上起身,邁步走入後帳。
這後帳就是行軍帳篷的後半部分,由於西門舞月乃一軍之帥,所以她這帳篷很大,裡面被隔成兩部分依舊不顯局促,不過前帳面積相較後帳大不少,佈置風格也回然不同。前帳是會見眾將領,討論佈置作戰計畫的地方,裡面文案書桌,行軍地圖乃至刀劍等兵器都有擺放:而一道佈簾之隔的後帳就大不相同瞭,小巧繡床,淡紫紗帳,光可鑒人的銅鏡,粉紅梳妝臺,一切無不顯示這裡的主人乃是一位千金小姐。
見西門舞月進來,翠兒忙迎丫上去,替她摘去沉重的頭盔,頓時一頭秀發如瀑佈般的流瀉下來,接著又為她脫去銀色鎧甲戰袍,一具包裹在冶冰冰,堅硬外殼的健美軀體漸漸展露出來。
褪下最後一件褻褲,西門舞月身上再無片縷,在全副武裝時她給人的感覺是嬌小,可赤身裸體的她卻給人的感覺是身材修長,其主要原因就是她的那雙腿,在其整個身材中占據的比例較之一般人都大,而且渾圓結實,讓人毫不懷疑裡面蘊涵著可怕的力量。
與一般千金大小姐相比,西門舞月的肌膚算不上白皙,而是呈小麥色,精巧的鎖骨掩蓋在緊繃有力的皮肉之下,看不見絲毫的下陷,隻有淡淡的凹痕;胸前的雙乳不大亦不顯小且呈微微上翹之勢,紅紅的乳尖如一顆新鮮草莓;腹部平滑結實,小小的肚臍眼可愛而又精致:而臍眼下三寸之地是一片光潔,宛如初生嬰兒一般,隻有一節小指來長的細縫覆蓋其上,赫然是個白虎。
西門舞月跨進浴桶,舒舒服服地泡在裡面,而翠兒則拾起她脫下來的衣物說:「小姐,我去洗衣服瞭。」
「嗯,去吧。」
翠兒將衣物放進一圓木盆,拎著步出帳外,這一片地帶雖以荒原沙地為主,但大罩安營紮寨一般都是選在有水源的地方,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在離帥帳不足百步之處就有一小小的水塘。
此時雖是兩軍交戰之際,但帥帳位於大軍中心,四周帳篷無數,並且不時有一隊隊士兵巡邏警戒,同時每隔幾步就有一隻大火盆,裡面烈焰熊熊,昭亮瞭半邊夜空,所以盡管翠兒是無半點功力的嬌弱女子,但在這種環境中亦不感害怕。
翠兒來到塘邊,蹲下卷起衣袖,蔥白胳膊在月光及火光的映射下發出似玉的光芒,倒是別有一般別致韻味。接著,就見她手臂一揚,抖衣擰水,槌打、搓洗,動作有條不紊,同時不失律動的美感。
洗著洗著,翠兒忽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以為是野獸或者蛇之類的東西向她爬來,嚇得她發出一聲尖叫:「啊……」
人也差點掉進水塘裡。
「別怕別怕,翠兒姑娘,是我!」一個低沉的男音慌道。
翠兒驚魂未定的抬眼看去,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向她走來,藉著火光一看,原來是被西門舞月罰八十軍棍的趙副將,心下不由得稍定,不過卻更加疑惑。要知道她平時在人前雖然也是一副女將打扮,但實際上她隻是負責西門舞月的衣食起居,從不參與行軍打仗之事,所以幾乎不跟其他人打交道,因而見趙副將來這裡找她且舉止鬼鬼祟祟心裡甚感疑惑,於是開口且帶有微微怨氣道:「趙副將,你這是幹嘛?想嚇死人啊!」
「對不起、對不起。」趙副將一臉陪笑道。
「哼,找我有什麼事嗎?」一邊說著翠兒一邊蹲下繼續洗衣物。
趙副將步履蹣跚地走到她身邊,陪笑道:二瞭日之事多虧翠兒姑娘在大帥面前求情,我等才能保住這條小命,我是特意感謝翠兒姑娘你的。」
翠兒氣呼呼的白瞭他一眼,說:「謝我?沒嚇死我就算不錯瞭。」
趙副將尷尬道:「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行瞭行瞭。」翠兒莞爾一笑道,「你的謝意我領瞭,別妨礙我洗衣服瞭。」
趙副將從衣兜裡掏出兩個精致的小錦盒遞到翠兒面前說:「如今在這邊境苦塞之地,不比在京城,沒有什麼好東西可送給姑娘的,隻有從魔剎那裡繳獲而來的兩盒紫煙沉香,送給你和大帥吧。」
「紫煙沉香?」翠兒眼前二兄,忙將濕淋淋的手放在裙子上擦瞭擦,然後接過錦盒仔細看瞭一番。
要說其他什麼金銀珠寶之類的,翠兒可能都沒什麼興趣,但紫煙沉香對她這樣的女子來說就不一樣瞭。這紫煙沉香乃是一種非常名貴的香料,所發出的香味似蘭似麝,飄而不散、鬱而不膩,一向是上層貴婦小姐的最愛。而更重要的是,這紫煙沉香是由名貴樹種紫煙樹提煉而來,這紫煙樹稀少不說,而且就生長在魔剎境內,所以一般別的國傢就算是有錢也難買到。
仔細看瞭看,嗅瞭嗅,最後翠兒還是戀戀不舍地還給他道:「我不能要……」
趙副將自然看出她的猶豫,將兩個錦盒塞到她手裡道:「請一定要收下,這點小東西不過是借花獻佛,以後回京再有重謝。」
說罷,他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瞭。
「哎……」
翠兒對他的背影伸手喊瞭喊,見他沒有回頭,隻好垂下又將兩錦盒把玩瞭一會兒,自言自語道:「不過是兩盒香料而已,又不是貪污受賄,小姐應該不會責怪的。」
這麼想著,她高興地將兩個錦盒收進懷裡,歡快地洗起衣服來,沒一會兒就將衣服洗好,拎起木盆返回帥帳瞭。
待翠兒的背影完全消失,水塘旁邊的草叢裡鉆出瞭兩個人影,他們步伐都是一瘸一拐、行走艱難,他們赫然正是受瞭八十軍棍的趙副將和錢副將。
「趙兄,這……這個主意成嗎?」火光下,錢副將的表情忐忑憂慮。
趙副將看著百步之外的帥帳,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容,說:「放心吧錢兄,這個事情我雖然不敢說百分之百成功,但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況且如今這時候你我不搏一把又怎麼能活命?你沒聽那個臭娘們說明天我們要戴罪立功,如不立功再受重罰,可現在你看看,你我走路都困難瞭,明天又怎麼能上陣殺敵,上不瞭陣又談何立功?這臭娘們明顯就是想整死我們嘛。」
錢副將默然,承認趙副將這話有道理。
「哼,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趙副將看著帥帳裡映射出的朦朧人影,不禁陰狠道。
請續看《魔尊曲》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