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丁搖頭道:“你若是跟著那些長明燈前進,也隻有打轉的份兒。”

  阿彬這時才留意到。那些長明燈觸目皆是,根本就雜亂無章。

  他好奇的追問道:“哇操!那是憑什麼?”

  老丁笑笑道:“你若是有知道的必要,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阿彬撇瞭撇嘴角:“算我沒問好啦!”

  老丁道:“這也難怪,換做我是你,初來這種地方,也難免會好奇問問。”

  “哇操!有一件事我是非問不可!”

  “是不是想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不錯!哇操!你可是獨眼龍看戲,一目瞭然哦!”

  老丁笑笑道:“萬柳谷就在這上面,你說這是什麼地方?”

  阿彬訝異道:“什麼?哇操!這上面竟是萬柳谷所在地?”

  說話間,突然傳來一陣“將將琮琮”的琴聲,由低而高,清脆悅耳。

  阿彬人耳更覺詭異,不由又問道:“哇操!這是誰在彈琴?”

  老丁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瞭。”

  話剛說完,小舟已穿過鐘乳,進入瞭一個小池,那小池約莫有十來丈方圓,其上也有洞壁,吊滿石鐘乳,一滴滴的水珠正從那些石鐘乳滴下,滴在池中,“將將琮琮”作響,這也就是剛才阿彬聽到的琴聲。

  那些水珠滴個不停,仿佛就在水池之上垂下一層層珠廉。

  造物之奇,這是令人費思。

  阿彬看在眼裡,不禁嘆為觀止,失聲道:“哇操!怎會有這詳子的地方。”

  小舟穿廉而過,泊在他的彼岸。

  旁邊一道石級在石鐘乳中穿過,老丁籲瞭口氣,道:“總算到傢瞭。”

  “哇操!辛苦你老人傢瞭。”

  “我現在可以拿下面上的那塊人皮面具瞭。”

  阿彬反手將面具揭下來,也同時取下頭上那發笠,到現在,才真的松瞭一口氣。

  老丁道:“我給你拿著,至於衣服,你就換回原來那一身吧!”

  這句話,聽來並沒有什麼,但在阿彬耳中,不知怎的,總覺得滾水湯娃兒,熟人感覺。

  因為,與他一直所聽到的老丁聲音,好像有些不同。但是,他卻又不知道不同在哪裡,這念頭一動,他不禁怔怔的望著老丁。

  這一看,總算瞧出不同在什麼地方,那是此刻老丁的語氣,隱約透著一股難以言諭的威嚴,已下像先前那種隨便,簡直就像命令。他奇怪的望瞭老丁一眼,仍然很聽話的將發笠和人皮面具擲在一起,懸褂在腰際。

  老丁說道:“到石級上面等我。”阿彬點瞭點頭,拔起身子,掠上瞭石級,哇操!他忽然變得這樣聽話,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老丁的身上,眼廉中充滿瞭疑惑,老丁將竹篙穿過舟頭方洞,插進水裡,那艘小舟也就停留在那兒。

  隻見他飛身掠過石級,輕輕的落在阿彬身旁。阿彬緊盯著老丁,忽然道:“哇操!老人傢,很奇怪……”

  老丁截口說道:“你是否忽然覺得與我是曾相識?”

  “哇操!一點不錯。”

  “我們原本就認識的!不止一次瞭。”

  阿彬猛打著自己腦袋,道:“哇操!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老丁道:“因為我也是易過容,你現在見到的並非我本來面目。”

  “哇操!有這個必要?”

  “小心能使萬年船,否則,又何必多此一舉。”

  “哇操!你這個易容真的天衣無縫,我一點也看不出。”

  “若是連你外行人也看得出來,就是第八流的易容術瞭。”

  “哇操!你這是不是第一流易容術?”

  “不是,隻能算第二流。”

  “哇操!玄玄觀替謝朗易容,屬於第幾流?”

  “隻能算第三、四流之間。”

  阿彬對這門學問是門外漢,隻好癟笑不己。

  老丁道:“因為我的本來面目並沒有更改,而現在我這一張臉並不能保持多久。”

  阿彬道:“哇操!那麼第一流的易容術又該是怎麼樣呢。”

  老丁道:“整個人都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甚至連肌膚都可以改變。”

  “哇操!我不明白。”

  “我會讓你明白的。”

  阿彬忍不住再問道:“哇操!老人傢到底是當今那一位?”

  老丁微微一笑,道:“你看!”

  語聲甫畢,他整張臉龐突然像蜘蛛網似的裂開,阿彬看在眼裡,大吃一驚。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燈光明宙,鐘乳蒼翠,池水碧綠。

  老丁的臉上蒙瞭一層淡淡的碧綠色,蜘蛛網裂開、看起來就更詭異瞭。

  那張蜘蛛網裂開的臉頰旋即倏倏的落下來,阿彬看得心驚肉跳,卻又感到奇怪不已1

  一雙眼睛再也無法移開,一直盯著這張變化的臉。

  哇操!這到底是誰?

  他心中這個:念頭不斷的浮起,老丁忽然又笑瞭。

  這笑容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他笑著抬起手臂,往頭上一抹,那一頭白發完全被他抹落。

  白發之下,是一頭黑發,立時瀑佈般瀉下,烏黑的長發,就像是緞子一樣,是那麼的光滑,那麼的柔軟。

  他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又多瞭一柄梳子,輕梳在那黑發上,這完全是女性化的動作。

  阿彬像是洋人看平劇,莫名其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這完全,像變魔術一樣。

  他再看,老丁雙手的皮膚也開始蜘蛛網般的裂開。

  “吱”一聲,他忽然將梳子拋人水中。

  那柄梳子在水中蕩起的漣漪尚未消失,老丁的雙手已互揉,將那蛛網狀裂開散落的皮膚完全揉落。

  一雙白玉晶瑩的素手出現在阿彬眼廉。

  老丁跟著曼妙的轉過身子,雙手輕撫在臉上。

  阿彬沒有轉過去,他整個人已經呆住瞭,也不過片刻工夫,老瞭已將身子轉過來。

  這片刻之間,變化之大,實在太驚人瞭!

  老丁轉過身來的時候,已不再是老丁瞭,也竟然不再是男人,他竟然變成一個女人。

  一個天姿國色的女人。

  美中不足的是,她實在太冷,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簡直就像冰雪凝成的一樣。

  一直到她笑,那冰雪才稍為溶解瞭一些。

  阿彬目不轉睛,他那雙眼睛,簡直就像已經凝結。

  那剎那之間,他心中的驚訝,已不是任何字句可能形容,幸好他的心臟一向很正常,否則,恐怕會跳出來!

  因為,他的心在跳,跳得很厲害,“撲撲”的作響。

  那個女人也聽到瞭,倏的“噗吱”笑瞭出來。

  這一笑,就像是春風解凍,那冰冷的眼瞳已變得春風一樣輕柔,春光一樣明媚。

  阿彬望著她,面上的肌肉忽然顫抖起來,整個身子也在顫抖,一聲呻吟,倒退瞭好幾步,挨在石級的石壁上,一雙眼睛凝視著那女人的面頰,居然到現在仍未一眨!

  他當然認識這個女人,這女人身上有無疤痕他都說得出來。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傢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那是一個清明節的前夕,阿彬被這情明雨困在河南上蔡縣一傢客棧裡,夜裡便急如則,恰見一道人影越過客棧圍墻,忽高忽低。

  這夜行人半夜三更出動,難道出瞭什麼事?

  在好奇心驅使下,於是跟在那人屁股後面,來到一幢盡棟雕粱,氣象萬千的兩層大廈。

  他暗叫瞭一聲:“哇操!好大的氣派!”

  驀地一一一

  閣樓上面響起一聲沉喝:“小娘子,你要是想活命,那就嘴巴閉緊些!”

  低而尖吭的喝罵聲,是女子的:“你好大的狗膽,還不快滾!”

  又聽得男的道:“老子叫你罵不出口來!”

  話聲中,女的“啊”瞭一聲!

  於是,一切似是歸於沉寂,除瞭衣衫的抖索聲。

  阿彬略一躊躇,輕身登上閣樓門邊,他伸頭往裡面一礁!

  灰暗中,隻見得閣樓拾得精致而明潔,小圓桌加上四隻鼓形椅子,全是雕花擅木制,從窗子外面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中,看得出這兒正是一個女子的寢室。

  那種溫馨氣氛,就在那張寬大的紅木床榻的襯托下,宛似廣寒仙宮。

  辰是良辰,而景卻不美,因為正有一個大男人在替那床上難動分毫的女子扒下一身衣衫。

  室中的光線是幽暗瞭點,但隱約仍可辨出那床上女子的面龐來,哇操!這女子長得可真美!

  雖然她在發怒,怒得幾乎雙目欲裂,但在她頻頻甩動一頭秀發中,仍然看得出她那美色絕倫的面容。

  新月彎眉,傲岸而挺直的鼻子,巧而紅潤的櫻唇,這些全都憑般巧妙的鑲在那瑩潔白嫩的臉蛋上。

  迷人的又何止那張臉蛋,兩個宛如高尖的白面饅頭的奶子,兩粒翡翠似的紅葡萄,顫抖中發出滿月的光華,誘人極瞭,撕裂聲中,大男人的雙手己褪下那美艷女子的薄緞睡褲!

  那神秘的地帶有點高突,濃密的陰毛分貼兩邊,那是青青草原,一片柔軟的草原,男的已在喘息著,開始除去自己衣衫瞭。

  望著全身赤裸的女子,那豐盈的,美好而玲瓏劇透的胴體,那麼誘人的全展露瞭出來。

  喘息的聲音宛如在拉動一具破風箱,男的掩不住那激動與顫抖,幾次險險撕破自己衣衫1

  便在男的正欲脫下自己褲子的時候,阿彬突然輕輕咳瞭一聲,又輕輕笑道:“哇操!好依夥,我看那副猴急像。活像他娘的大馬猴呀!”

  男的猛轉身,面向墻梯吆喝道:“什麼人?”

  阿彬挺身而起,緩緩走向圓桌前,道:“哇操!你又是什麼人?”

  他話才剛說完,立即又嘻嘻笑道:“哇操!原來是你這隻毛毛蟲蛻變的……”

  男的一怔,大拇指朝自己鼻尖一指,道:“你小子認得大爺我?”

  阿彬點點頭,道:“哇操!你不就是……”

  他話未說完,男的赤裸著上身,立即揮拳打來,還道:“你小子找死!”

  阿彬閃身躲過道:“哇操!你可是想殺我滅口!”

  驀地一一一

  黠的一笑,又道:“哇操!你老啊不但下淫,而且上毒吶,合著挾著老鳥走天下,要你的熊大夫啦!”

  “咻!”的一聲,一柄尺半長的刀尖已迎著阿彬飛來,那男的沉聲道:“小王八蛋,你去死吧!”

  滿腔欲火加怒火,全化為力量而凝聚在那把冷焰暴伸的尖刀上面。

  現在,阿彬未等尖刀遞到,平地騰身而起,空中擰身一個筋鬥,人已落在床沿上。

  低頭一看,還真砰然心動的道:“哇操!有夠‘水’的,活脫玉石雕刻的美人兒哩!”

  那男的一刀揮至,破口一聲咒罵:“幹你娘,明敞著是來破壞大爺的好事,你看你是活膩瞭。”

  “咻!”的又是回身一刀平削。

  阿彬雙腳力彈,一個筋鬥落在圓桌的另一角。

  他笑瞇瞇的道:“哇操!姓花的,你這兩下子還是趁早收起來,須知隻要小老頭我高聲一喊,你想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再次劈出的尖刀一頓,那男子怒哼道:“你小王八蛋,怎的知道大爺姓花?”

  阿彬伸手向懷中一摸,取出一張畫像,抖手一揚道:“哇操!我是不認識你,當然你更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在經由這張畫像以後,哇操!你便不用通名報姓,也就知道你是誰瞭!”

  一頓,指著床上女子又道:“你‘花蝴蝶’不就是喜歡這調調兒嗎?哇操!你身上背著案,還有誰不知道。”

  不錯。這男人正是江南探花大盜,“花蝴蝶”花逢春,被官府捉拿在案,才向這邊避風頭。

  這天,他直到天黑才起來吃飯,無意間在一傢門前見到一位女子,那女於容貌之美,花逢春驚為天人,剎時把危險化為欲火。

  先踩盤,後策劃,三更天他才來作案,偏就碰巧與阿彬同註一間客棧,便急如廁,撞破瞭他的好事。

  現在,花逢春那上寬下窄的三角臉上在痙攀,因為,他實在恨透瞭阿彬,卻又見圓桌那面的阿彬那微翹的雙唇還抿著,口角一副嘲弄的訕笑。

  花逢春咬咬牙,道:“小王八蛋,別盡派花大爺的不是,貶低別人來表示自己的高尚人格,他娘的,三更半夜摸子心之裡來,絕非扮演英雄救美,不定準是他娘的偷雞摸狗之徒,說吧!你小子究竟想幹什麼?”

  阿彬也不辯解,撫掌一笑,道:“花老兄,搞瞭半天,你算是上道瞭,哇操!俗話說得好:‘強梁不如商量’你說是吧。”

  花逢春死死盯視著阿彬,冷然道:“說吧!你他娘的想怎樣。”

  阿彬道:“哇操!我並沒有什麼過分奢望,我一非公門鷹爪系,也不想要這筆賞銀,隻是想……”

  遙遙望向大床上人字形平躺的女子,道:“哇操!見面分一半,如此而已。”

  花逢春沉聲罵道:“放你娘二十四個連環屁,這是活生生的大美人,如何個平分?憑般美好的胭體,你小子難道要活生生一分為二,你這狗操的小雜種,忍心嗎?”

  阿彬嘻嘻一笑,道:“哇操!你完全誤會瞭,那麼美好的大美人,誰也舍不得動她身上一根毛發,你姓花的完全誤會瞭。”

  花逢春牙齒挫得“咯吱咯吱”的響,道:“你小子要如何個分法?”

  阿彬道:“哇操!簡單之至,你吃肉,我啃啃骨頭如何?”

  語音一頓,又道:“哇操!你吃稠我喝湯,就這樣的分。”

  花逢春聳聳肩,嘿嘿一陣淫笑,道:“小王八蛋,你今年才多大啦?”

  “哇操!鐵路局管到公路段,管得太多瞭吧?”

  花逢春用尖刀點著阿彬,冷冷道:“論年紀,不過二十郎當歲,你他娘的就喜歡上這一套瞭,以後呀,不知要害死多少女人。”

  阿彬搖搖手,道:“哇操!小爺隻動眼不動手,在一旁看上幾眼,頂多伸手摸幾下,當然不會真刀真槍攻擊。”

  花逢春突又哈哈一笑,緩緩收起尖刀,道:“說來爭去,你小狗操的竟還是個小色狼呀。”

  “哇操!彼此彼此!”

  花逢春伸手一指閣外,輕松的道:“猴崽子,若論我們這一行,你該是‘孫’字輩瞭,現在,你先去樓下候著,等花大爺一完事,準叫你上來看個夠,摸個夠隱!”

  阿彬又搖著手,道:“哇操!你他娘的把我當作什麼啦!小老頭要欣賞的是完壁元暇的美女,若是殘花敗柳,哇操!我還不稍一顧哩。”

  花逢春勃然大怒,罵道:“我操你大舅子的,你小子是什麼東西?竟然要花大爺喝你的涮鍋水,若非今晚花大爺興致好,才和你費如許唇舌,其實你小子如何能抗過花大爺的三刀劈。”

  阿彬弄笑道:“哇操!誰說要你喝我的涮鍋水,我又不像你一樣動真格的,有的也隻是摸她幾下子,對你又有什麼損失。”

  語聲一頓,又道:“哇操!認真說起來,你吃肉我連骨頭都未啃到,隻不過伸著鼻子聞那麼兩三下………”

  花逢春厲叱一聲,道:“閉上你媽的臭嘴,小王八蛋,你可真是混帳到傢瞭,你真的以為你活蹦亂跳,活脫猴崽子,花大爺就拿你沒輒,呸!你隻一旦被花大爺兜上圈牢,花大爺要不活剝瞭你,就算你八字生得巧。”

  阿彬笑笑,道:“哇操!小老頭剛才說過,你姓花的是個狼角色,隻不過你可弄清楚,你想在這樓上泄七情,縱六欲,來他娘的欲仙欲死……”

  “哇操!你最好答應小爺的要求,橫豎我隻是稍加欣賞美體而已,時間上也不過盞茶工夫,完事我拍屁股走人,你願意折騰個天昏地黑,哇操!那是你傢的事,誰也不會管你!”

  花逢春稍作思付,一狠心,又跺腳,邊又指著床上的美人,道:“好,今晚花大爺認栽,便宜由你小王八蛋占,不過,話可得說在前面,你小子準看不準摸,花大爺這就給你一袋煙工夫,完事你就滾得遠遠的。”

  阿彬一拍胸脯,道:“哇操!天底下的人,不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隻要肯聽話,他就不會吃虧。”

  話音一頓,又道:“哇操!就這麼說定瞭,姓花的。現在是兩個“山’字疊在一起,你該請吧。”

  花逢春忿怒的沉哼一聲,道:“狗東西,你可真不是玩意兒。”

  緩緩的,花逢春走到閣樓下面去瞭。

  阿彬緩步走向床前,早見那女子雙目連閃,嘴己顫抖不已,似是憤已極,隻是開不瞭口。

  他以手比唇,示意禁聲,始道:“哇操!你能遇上我阿彬,算是你走運哩!”

  望著美目轉動水已的大床上裸體姑娘,又低聲道:“哇操!冤有頭,債有主,姓花的折騰你,我心裡很清楚,你是恨他入骨十分,所以我沒有替你代勞。”

  自懷中取出一柄尖刀,往姑娘手中一塞,又道:“哇操!拿著它,我這就解開你的穴道,怎麼個做法,那可是你自己的事瞭。

  阿彬伸手托起那姑娘的香肩,疾伸右掌拍在姑娘“風門”“百芳”二穴上,隨又把姑娘放回床上。

  那時,姑娘正欲開口,阿彬己穿窗而過,半空中他悄聲道:“哇操!我尊敬的‘色’字輩前輩,讓你久等瞭。”

  在樓下守候的花逢春聞聲一怔,心中暗罵:“便宜你這小猴崽子”收起尖刀緩壘往閣樓走去。

  原來花逢春在閣樓下心裡亂癟一把的,自己今夜怎會栽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裡,他娘的,王八好當,氣難受,再說,那小子已經知道瞭自己名號,身份已暴瞭光,如今要想再呆下,就勢必除去這小子。

  於是,他在灰暗的閣樓下等著,準備等阿彬一下樓梯,就給他來個出其不意。

  卻不料阿彬自天閣上穿窗而出,不由氣得罵瞭聲:“這狗娘養的。”

  花逢春人一到閣樓上,光就望向大床上面,不錯,一切全是原來樣子。

  姑娘仍然裸裎在那兒,她依然未動絲毫。

  花逢春哈哈笑瞭。

  笑意掛在臉上,花逢春那尚未扣上的上衣勿匆的又褪下來,他側著身子低頭翹嘴的往那姑娘的臉湊去。

  粗濁的呼吸使得花逢春兩隻鼻孔在動,一翕一翕的在抖動著,就在他那急促的呼吸中,熱氣直逼姑娘胸前的兩朵蓓蕾。

  花逢春似乎已欲火焚遍全身,他迅速褪下長褲,雙腿中間那“話兒”,好像有用武之地、雄糾糾的亂跳。

  他走到姑娘的身邊,審視一會,道:“小娘子,你暫時忍耐點,等一會兒,我會給你更多的光和熱。”

  兩手將姑娘原本已是八字形的粉腿,再張開一點,小腹微凸,那迷人洞更加清晰瞭,花逢春抬腿上床,一隻粗手按在床上,一隻手抓住自己“話兒”,就要舉槍上馬,直叩玉門。

  就在這時,那姑娘尖聲厲叱道:“淫賊,死來!”

  雙刃尖刀冷芒一現,“噗”的一聲插入花逢春的小腹。

  也是花逢春被欲望給沖昏瞭頭,若在平時,縱使這位姑娘身手再厲害,也決不可能一下得手。

  但這時,已是機智盡失,再加上姑娘勢在必得,故甘受忍辱,任其擺佈,在這緊要關頭,才來上那麼一手。

  任憑花逢春如何狡黠,也絕未防到阿彬設下這個圈套,讓他往地獄裡鉆。

  姑娘也是恨透瞭,雙刃不等全部送入,未等花逢春發出一聲哼哈,順勢往下猛的一劃,立刻肚破腸流,再也狠不起來瞭。

  姑娘餘恨未消,尖刀在花逢春身上連戮數十下,才松手停止。

  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那位被救的姑娘竟在這裡重逢,而且那險遭受辱的,竟是南宮世傢的女皇……南宮玉。

  口口口口口口口

  “鬼婆”突地面色沉重道:“觀主,又有人來找碴瞭,好像人數不少呢。”

  車內仙姑的聲音很輕的應道:“大概有三十六騎。”

  “鬼婆”先是一怔,繼而笑道:“觀主‘天德神功’真是己達爐火純青之境瞭,老身這一輩子隻怕也難以達到觀主一半的地步瞭。”

  仙姑在車中笑道:“大娘,告訴雲五姑一聲,如果人不犯我時,我們就不必跟他們過不去。”

  “鬼婆”目光一寒道:“老身知道瞭。”一勒馬頭,奔向那位“金刀婆婆”身旁,耳語瞭幾句。

  “金刀婆婆”卻大聲一笑道:“觀主再出江湖,怎麼怕起事來瞭,老身認為凡事該怎麼做便怎麼做,隻要他們能夠繞道而去,老身當然不會惹事。”

  “鬼婆”嘿嘿一笑道:“五姑,觀主並非怕事,而是未到銀川這面,不想在路上軀擱……”

  “刀婆”兩眼一翻道:“那又幹嘛要這麼慢吞吞的走?”

  “鬼婆”大笑道:“觀主行事,豈是你我所能預測?”笑聲一頓,又道:“五姑,觀主要我們不必多事,必有道理的。”

  “刀婆”也笑道:“老身當然知道觀主必有深意,不過,假如那些不長眼睛的東西膽敢冒失,老身可就沒有那從耐性去等到銀川再和他們‘車拼’(廝殺)啦!”

  “鬼婆”雖是長得一副兒惡之相,但心地上卻似要比那位慈眉善目的“金刀婆婆”要軟得多。

  “刀婆”話音一頓,“鬼婆”隻好笑道:“五姑,你別那麼硬啦……”

  “金刀婆婆”淡淡一笑道:“大娘,我曉得,你少操心瞭……”話音未已,從那賀蘭山方向的路頭,己揚起瞭一片灰塵。

  一陣打雷似的蹄聲傳瞭過來。

  “鬼婆”低聲道:“五姑,他們過來瞭……”

  “刀婆”仙笑道:“不錯,這可要看看他們長不長眼瞭。”

  “鬼婆”搖頭癟笑一聲,拉轉馬頭,退到第二輛大車之後。

  她知道“刀婆”的脾氣。

  如果這三十多騎可能是由附近應邀而來銀川赴會的人物,隻怕今天在這夕陽古路之中,就有一場“大車拼”(撕殺)啦!

  這時,那一批快馬已逼近仙姑一行。

  蹄聲得得,顯然仍未松開馬緩,放緩急馳之勢。

  “鬼婆”眉頭一皺,暗道:“這些人有夠不知死活的……”她轉念之間,那馬蹄之聲已然近在颶尺。

  驀地,至少有三個人同時大喝道:“誰的車輛敢膽攔住瞭大爺們的去路?”

  喝聲之中,已有五騎快馬,搶至“鬼婆”身前。

  “鬼婆”倒鎮定得很,五根“啪!啪!”的馬鞭,幾乎掃到他的身上,她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那五匹馬上的人,全是彪形大漢,一個個橫眉怒目,神態威狂,仿佛這條路,就是他們買下來的一般,跟在五馬之後,又有十匹駿騎沖瞭過來。

  這些馬上的漢子,大概由於那一陣喝叫,並未得到順答,而大為震怒,竟然勒住瞭馬緩,把兩輛大車給團團圍住。

  “誰駕的車?還不給我滾出來說話?”十五騎之中的一個五十左右的灰衣老人,陡然指著大車怒喝。

  大車依舊在緩緩前行,駕車的老人和中年婦人連眼皮子也沒抬一下。

  “刀婆”,“鬼婆”更絕,她們兩人抬頭向天,根本連眼都閉上--當他們是死人似的。

  那名灰衣老人的身後,迅然越出一個,這是個身材十分魁梧,穿著一身紫色勁裝大塊頭。

  隻見他一揚手中長鞭,竟是朝著那駕著第二輛大車的中年村婦掃去,口中還發出瞭一聲暴雷觸大喝:“問你們的話,聽到瞭嗎?”

  “啪……”長鞭的鞭梢,已擊中村婦的肩頭。

  那藍衫村婦陡然低聲一笑道:“這位大哥怎麼一出手就想傷人“

  話音未落,右手已輕描淡寫的向那鞭梢一拂。

  “哎喲……”殺豬也似的一聲吼叫,突然自那大塊頭口中傳出,而且,那隻執鞭的右手,仿佛被蛇咬瞭一般,抖手摔開瞭長鞭,縮瞭回來。

  那位灰衣老人此刻可是神色大變,冷笑道:“敢情你們也是武林中人物嗎?借物傳力的工夫,能夠練到像你大娘這等火候,想必也是大有名望的人瞭。”

  那藍衫村婦以“隔物傳力”武功,懲戒瞭那莽撞的大塊頭以後,竟然神態從容的趕著大車,對身外之事恍如未見。

  是以,灰衣老所說的話,她不予置理,亦屬必然。

  灰衣老人濃眉一皺道:“姑娘,老夫跟你說話,你聽到瞭沒有。”

  大概是沒有聽到吧!否則,那藍衫村婦怎會那麼鎮定?

  灰衣人陡感怒火上撞,暴喝一聲道:“老夫‘勾魂閻王’古之月,大娘可曾聽人說過?”

  他自言自語,倒是十分起勁:“大娘如果再不吭聲,別怪老夫對你不客氣瞭。”

  駕車的藍衫村婦雖未說話,而那位退在丈許外的“刀婆”卻開腔:“什麼人在這羅嗦?”喝叱聲中,帶轉馬頭退到灰衣老人身前,雙目一瞪,卻是慈祥的一笑,指著古之月道:“剛才是你在這裡大聲吼叫嗎?”

  “勾魂閻王”古之月出道不久,但“刀婆”退隱已有四十年,他當然隻聽過名,而未見過面。

  古之月冷冷一笑道:“是又怎樣?你們擋住老夫一行的去路,想幹什麼?爾等誤瞭老夫的行程,依老夫慣例,每人至少應挨上五十皮鞭……”

  “金刀婆婆”陡然大笑一聲,截斷瞭他的話時道:“誰擋瞭你們的路瞭?這路不是很寬嗎?…

  笑聲一頓,“刀婆”忽然抓抓白發道:“老身忽地想起一個人來瞭,這個規矩聽說是他創的,你這個半老的小子,居然也有這一套規矩,莫非你是那人的徒子徒孫嗎?”

  古之月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呆瞭一道:“老太太,你說的是誰?這個規矩以前在武林中可沒聽說過呢?”

  “刀婆”大聲道:“是嗎?我剛才不是說這規矩是你訂的嗎?”

  古之月大笑道:“那是老夫剛剛訂上的規矩,專為對付你們而已。”

  “刀婆”淡淡一笑道:“是嗎?可是老身卻在半年前也見到一位武林奇俠訂過這等規矩,而且,武林之中,可是無人不知的呢。”

  古之月大感興趣的問道:“那位武林前輩是誰?老太太能不能告訴我?”

  “刀婆”笑道:“老身知道的那位奇人,好像名叫雲五姑。”

  雲五姑?那灰衣老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之色。

  微微地一笑一楞之下,搖頭道:“老太大,這雲五姑老夫並未聽說過……”

  “刀婆”大笑道:“也不是你信老小子的祖先嗎?否則.你怎會跟她老人傢學來這套規矩呢?”

  灰衣老人搖頭道:“老夫與這位雲前輩扯不上關系。”

  此刻,在車內的人可都聽得差點笑抽瞭腸。

  這“刀婆”雲五姑真夠捉狹。

  這時,“金刀婆婆”己大笑道:“古之月,你此時不是與那位你的祖先扯上關系瞭嗎?你們都是遇到阻路之人就要打五十鞭哩。”

  古之月搖頭道:“扯不上,扯不上,我姓古的有我的一套。”

  “刀婆”惹笑道:“是嗎?老小子,你這一套不知道比不比得上人傢那一套?那雲五姑當年訂下這條規矩之後,可從來沒有人敢膽不遵從,至於你這位古之月,老身倒看不出你有多大能耐,可以叫別人不敢不遵。”

  古之月陡然目光一寒道:“你可是不信老夫有此能耐?”

  “刀婆”點頭道:“老身是有點不信。”

  她忽然朗朗一笑,又道:“但若今日是換瞭那位雲五姑,她一定能夠令阻路之人聽話,自願乖乖的挨上她五十鞭。”

  古之月神色微變,冷笑道:“老夫若不施展手段,你一定是不肯相信的瞭。”

  話音一頓,手中長鞭已然揚起,不過,他又故作姿態的一笑道:“老夫下手責打你這等老邁龍鐘的婦人,實是有些不忍……”他口中可說得十分仁慈,手上卻沒閑著。

  長鞭“啪”的一聲,已向“刀婆”擊去,口中又道。“老大太,老夫不得已,隻好拿你先開鞭瞭。”

  “刀婆”卻搖頭一笑道:“尊駕想的倒是如意啊……”一抬手,己抓住瞭對方的鞭梢,又道:“姓古的,你今天可是遇上專門罰人的姑奶奶瞭。”

  古之月那麼兇狠的一擊,竟然被“刀婆”隨手就已抓住,他既不是傻瓜,那有不明白自己碰上瞭絕代高手之理?

  是以,濃眉一皺,高聲叫道:“你是什麼人?”

  “刀婆”大笑道:“你的祖先,雲五姑!”

  古之月連那短胡子都氣直瞭,自己剛才可挨瞭半天罵居然都不知道,真是有夠癟的!

  急怒之下,瞪眼大叫道:“管你是什麼姑什麼婆,老夫今要你的命……”一用力,沒拉得回長鞭,但他可真是不知道厲害,竟然舍去長鞭,而拔出瞭背後的雙斧失掄就砍。

  雲五姑嘿嘿一笑,一拉馬,就斜退瞭五尺。

  兩斧落空,古之月才發覺自己對這騎馬作戰的技術。實在不大精練。

  念頭一轉,翻身跳下馬背。

  “金馬婆婆”雲五姑大笑道:“老小子,你怎麼想逃?老身可對不起,得教訓教訓我這個後輩,免得再替你的老祖先丟人……”長鞭一閃,連人帶馬向古之月沖去。

  “啪!”

  古之月閃得已經夠快瞭,可是,背上依然挨瞭一鞭。

  接著,“啪!啪”之聲,不斷的響。

  “勾魂閻王”可是成瞭“挨鞭閻王”瞭。

  古之月雙手持斧,在左閃右避,跳來跳去,簡直像隻猴子。

  雲五姑長鞭的鞭影,已經罩滿瞭古之月的身外丈許范圍。

  除瞭“啪啪!”的鞭聲以外,就是那位“勾魂閻王”的鬼叫之聲。

  這鬼叫之聲,終於引來瞭另外的什多騎疾馳而來。

  “什麼人在此撤野?”

  一匹黑馬,越眾而前。

  馬上的一名又瘦又幹細漢老人,電射馬下,展開手中的一支鐵骨黑扇,直點“金刀婆婆”的坐騎,這位老人想得倒是蠻好,點倒瞭坐騎,自然就可以使馬上的人措手不及瞭。

  瘦老人的鐵扇剛剛遞到雲五姑那匹欺霜踏雪的白馬腹下,陡感一陣絕大無比的震力,自扇上反彈而未。

  瘦老人失色心凜,駭然大驚之下,飄身就往後退。

  驀地,另一股潛力向他那腰際撞來。

  瘦老人連念頭沒來得及轉,人已騰空而起,被摔向三丈以外的草叢之中。

  “啪!啪!”誰也料想不到的是這位瘦老人竟是摔得十分淒慘。

  看來,摔他的人在那一撞之下,連他的穴道也已制住。

  否則,以瘦老人的武功,應是可以凌空打挺,安然落地的。

  此際,“刀婆”手中長鞭,依然在古之月的身上如同雨點。一般打擊。

  那群馬上的騎士然似乎都被“刀婆”的武功所震,一個個都呆瞭。

  這時“刀婆”已長笑一聲道:“夠瞭,姓古的,你姑奶奶這五十鞭你挨得不冤枉吧……”

  鞭影乍斂,古之月已混身無有完整的衣衫瞭。

  他那狼狽的情景與先前不可一世的神態,簡直是一個不成比例的對照。

  “金刀婆婆”那白眉忽地揚瞭一揚,喝道:“你們這一行人有沒有一個頭子?還不給我出來說話?”

  她這句話是向著那一行人間的,在“刀婆”的想法中,這瞭行人必然有一個施號發令之人。

  但是她問完之後,那三十多騎人馬,卻是無人出來說話。

  “刀婆”霍然變色道:“你們都是聾子嗎?老身面前你們如果敢再鬧鬼,裝聾作啞,休怪老身大開殺戒的瞭。”

  霎時,那一大批人之中,縱馬走出瞭一位神情冷酷的中年書生,抱拳道:“你老可是‘金刀婆婆’雲五姑雲前輩?”

  這書生倒是有點眼力。

  “刀婆”冷笑道:“你是什麼人?可是這一群人的頭兒?”

  中年書生一笑道:“在下魏青雲,江湖上稱呼一聲‘沖天鶴’。”

  “刀婆”皺眉道:“‘做卡小’(小角色),沒聽說過,看來你帶的這一群人想必都是強盜吧?”

  魏青雲在武林中也是頗有名氣,聞言心中實在夠癟的。

  但他此刻已猜定眼前的這位老婆婆必是傳言中的“金刀婆婆”雲五姑,所以才能一出手就制住自己一行人中武功最高的“鐵扇怪叟”侯揚,而且,打得那位“勾魂閻王”跳得像隻小……老猴子!

  因此,他心中雖是不爽,口中可不敢放肆,依然抱拳道:“這夥朋友不是在下屬下。”

  “刀婆”大笑道:“不是你的屬下?他們是誰的屬下?你呢?為什麼跟他們走在一道。”

  魏青雲很恭敬的應道:“他們都是塞外草原上的武林朋友,昨日接到銀川‘六合鏢局’總鏢頭沈元沈老前輩的請柬,應邀前去赴宴的……”

  “刀婆”笑逍:“那沈元辦事倒是蠻快的嘛。”

  魏青雲怔得一怔道:“雲老前輩也是就邀前輩赴宴的?”

  “刀婆”兩眼一瞪道:“他……”口中“他”字尚未出口,第一輛車中已傳來一聲低笑道:“五姑,你在跟什麼人說話?”

  “刀婆”大笑道:“老身與一位武林後輩聊上幾句,你老不必耽心。”

  第一輛車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道:“五姑,說完瞭就趕路吧,太晚瞭路上可不好走呢。”

  “刀婆”笑道:“老身知道……”

  這番對答,使得那三十多名塞外英雄,聽得十分迷糊。

  雖然他們都十分懷疑那車中人的身份,但至少他們決不會想到會是“玄玄仙姑”重出江湖。

  “刀婆”此時白眉一揚笑道:“老身的主人身體有些違和,你們胡沖亂撞,若是驚嚇瞭她,包準讓你們死得很難看。”

  魏青雲料不到她會忽然轉瞭話題,不禁吃瞭一驚,憋想,這位殺星的主人,必是大有來歷的人,當然有這本事。

  他連忙抱拳道:“晚輩等不敢……”

  “刀婆”冷笑道:“你說不敢,量他們可是已經‘敢’過瞭……”說著一指那古之月和摔在草叢之中尚未爬起來的“鐵扇怪叟”又道:“依你說,該怎麼辦呢?”

  魏青雲呆瞭一呆道:“這……晚輩無法作主。”

  “刀婆”冷笑道:“誰可以作主?”

  魏青雲看瞭“鐵扇怪叟”候揚那個方向一眼道:“這兒除瞭晚輩和古兄以外,其餘的三十四位都是侯老的手下。”

  “刀婆”嘿嘿笑道:“誰是老?在老身面前誰敢稱老?”

  魏青雲臉菜色道:“是!是!晚輩一時失言瞭,這些朋友都是侯揚的屬下。”

  “刀婆”此時已經有些明白,笑道:“侯揚可是被老身摔傷的瘦子?”

  魏青雲道:“正是他……”

  “刀婆”陡地敞聲一笑道:“那更好,倒不用老身多費手腳瞭……”目光一寒,又道:“姓侯的已然被我廢去一身武功,你們也不能沒事,姓魏的,你先給我自行斷去一臂吧!”

  有夠簡單幹脆的!

  這等叫人變成一生殘廢的話,在她眼中,可是像玩笑般說瞭出來。

  魏青雲的臉上連連變瞭七八種顏色。

  他首先駭然的是候揚被她一摔之下,居然被廢去瞭一身武功,其次才震驚於自己要變成殘廢瞭。

  他實在是不甘心自斷一臂,所以歪頭想瞭半天,還是不能決定。

  “刀婆”淡淡一笑道:“怎麼,你可是要老身來動手?”

  魏青雲聞言猛然抬頭,大叫道:“不一一一”

  隻見他忽地鋼牙暗咬,抖手拔出肩頭長劍,看瞭“刀婆”一眼,厲聲道:“魏某自己來……”寒光一閃,竟朝自己左臂砍去。

  “刀婆”哈哈笑道:“這才像個漢子……”驀地,“刀婆”笑聲變成瞭暴叫:“狂徒找死……”暴喝聲中,揚鞭猛向魏青雲卷去。

  敢情那魏青雲拔劍一砍,假作砍向自己左臂,而是一閃之下,快逾飄風一般的刺向“刀婆”右腿。

  他這等出人意外的突襲,若是換瞭旁人,可真不容易避讓的瞭。

  但“刀婆”究竟功力驚人。

  劍尖向差半尺,就被“刀婆”一鞭將魏青雲卷得摔出足足十丈。

  眼見得那魏青雲這一摔必然摔成瞭肉泥一般。

  陡然,自那賀蘭山方向飛來一匹快馬,馬上之人遠在十多丈外,就一蹬而起,恰好一把接住瞭那將要摔死的魏青雲。

  那人接住魏青雲,立即低頭瞧他一眼,騰出右手,在他身上一陣按摩。

  剛剛好,這人的坐騎馬趕到瞭他身邊。

  這人一回手,將魏青雲放在自己的馬背之上,拉著馬,緩緩地走瞭過來。

  “金刀婆婆”早就白眉擰在一起。

  她要傷的人,可決不容許他人能救的,否則,就是死敵。

  這人犯瞭她的大忌,她自是特別註意瞭,一雙細眼,狠毒的盯著這人。

  忽地,“刀婆”有些不信瞭,這人年輕得離譜!

  看年紀,大概不過十三四,身上穿一身天青團花錦繡衣衫,腳下。是一雙烏金軟靴,頭上的長發,用一條紫緞軟帶,束在泥丸官後。

  眉目很情秀,神情很灑脫,尤其是他拉著馬,大步行來,臉上的神色,有夠大牌的!

  仿佛天塌下來,他也能頂得住。

  “刀婆”越看越有些不順眼,她覺得這個年輕人的樣子有些邪氣。

  那一張下掠的嘴角,不但叫人看瞭覺得他既狂且做,也叫人感覺到觸是個遇上瞭一個任何事情都不會動心的人。

  這樣的極難對付。

  這種人也決難使他屈服。

  更壞的是,這種人是永遠不容易在內心中興起激動之情。

  這個灑脫的年輕人,已經拉馬來到瞭這群人中,他看看那兩輛停下的大車,又看看所有的人,這才咳嗽瞭一聲道:“哇操!我好像打擾瞭各位瞭!”

  沒有人開腔答活。

  他似是有些無聊的笑瞭一笑道:“哇操!這位兄臺險險斷送瞭一身武功,幸而我還認得這是種‘制空散功’的手法,因此把這位兄臺救瞭下來,調養個三五天,就可以痊愈瞭……”

  他話聲一落,又笑瞭一笑,緩緩的將那位“沖天鶴”魏青雲自馬上抱瞭下來,放在地上坐好,這才拍拍那匹十分神駿的棗紅戰馬,大笑道:“哇操!看來我好像不大受歡迎哦,馬兒,咱們還是走吧。”

  話聲一落,竟是松瞭馬疆,躍上馬背,盤膝打坐在馬鞍之上,任由那馬兒灑開四蹄,向前走去。

  他這種騎馬的姿勢,隻看得那四十多名壯漢,眉頭直皺。

  天下那有騎馬的人是盤膝的?

  而且,連韁繩都不捏在手中呢

  棗紅戰馬馱著他的主人,大概還沒有走五步,那位一直拿兩眼盯著這少年人的“金刀婆婆”陡然大喝道:“站住!”

  青衣少年似是很聽話,“刀婆”喝聲方出,他就伸手拍瞭拍那匹駿馬的肚子,駿馬立即原地站牢。

  少年在馬上回頭一笑道:“哇操!老人傢可是叫我站住?”

  “刀婆”冷笑道:“這裡的人都靜靜的沒動,老身還會指的別人嗎?”

  少年點頭道:“哇操!我是應該想得出來才對。”

  他眨眨眼惹笑,又道:“哇操!老人傢叫住我幹啥啊?”

  “金刀婆婆”兩眼一鼓道:“小子,你可認得老身是誰?”

  少年搖頭道:“哇操!我天生有健忘癥,甚至連天天見面的朋友,也常常記不得他們的姓名,哇操!不知你老人傢幾時與我見過面?我實在想不起來瞭!”

  “刀婆”隻聽得白發都要豎起來瞭。

  她怒哼一聲道:“小子,你少在老身面前裝傻……你那‘解穴凝功’的手法,是跟什麼人學的?還不快說。”

  少年搖頭一笑道:“哇操!記不得,傳我這份功力之人,曾經告誡我,若是我敢說出他的姓名,就會死得很難看,老人傢忍心要我沒命嗎?”

  “金刀婆婆”怎會相信他這幾句鬼扯蛋的騙人之言。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這小子真的不肯說,再問也是白搭。

  是以,她忽然一笑道:“小子,老身當然不想叫你死。”

  少年濾潮道:“哇操!我該多謝老人傢大德瞭。”

  “刀婆”笑道:“不必瞭,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笑道:”哇操!我姓狄名彬,認識我的人都叫我阿彬。”

  他話聲一頓,似是想起來而不往非禮也,連忙道:“哇操!老人傢,你的大名又是什麼?

  “金刀婆婆”雲五姑對這“狄彬”的名字可耳生得很。

  她不禁暗暗地看瞭那位藍衣婦一眼。

  藍衣村婦先是一怔,然後對她搖頭苦笑……

  顯然,狄彬若非在武林之中根本沒有名望,那就是剛剛離師出道,再不然,就是這狄彬兩字,是隨便說說的。

  “刀婆”皺瞭皺眉道:“小子,你可是初入江湖嗎?”

  她想,這可能是最正確的判斷,所以才脫口相詢。

  誰知阿彬卻搖頭道:“哇操!我行走江猢,已有兩年呢!”

  “刀婆”微感一旺,心想,以這小子剛剛所露的那手武功,如是真的已闖過瞭兩年江湖,必然早已揚名四方瞭。

  而江湖上並未有人知道狄彬之名,那麼,這小子的姓名必是假的。

  “刀婆”由於對方既露瞭一手絕頂的輕功於前,又露瞭一手令她震悸的“回天手”解穴凝功力於後,遂使她再也不相信這阿彬說的是真話。

  轉念至此,陡地冷笑道:“小子,你信口胡說八道,真是不要臉。”

  阿彬一呆道:“哇操!我奇怪你老為何不信在下之話?”

  他倒似是忘瞭要問那“金刀婆婆”姓名的事瞭。

  “刀婆”道:“老身自有不信你小子的道理。”

  是什麼道理?

  這年輕人的口語,為什麼總是哇操!哇操呢?

  在江湖上,似乎從未聽說過有用這種口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