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同微微笑道:“自然是真的,認識她們又不上什麼丟人的事,我何必要撒謊?”
那警察似乎是相信瞭於同的話,原本帶著三分溫和的笑容立馬變得有些發冷,用陰沉的聲音問道:“那你知道被你打瞭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於同饒有興趣得打量著那個警察:“我說,你變臉的速度可是夠快的啊,是不是學過川劇?”
那警察的笑容變得越來越猙獰,喝道:“小子,你不用在這裡呈口舌之快,從你打瞭張公子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已經註定瞭,知道這蘇市現在是誰的地盤嗎?”
“當然知道瞭,楚天舒的嘛。”於同滿不在乎得笑道:“難道你們那個張公子跟他有關系?”
聽到楚天舒的名字,那警察的臉色變瞭一下,對於這個蘇市的地下王者,做他這一行的又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不過在想到自己是幫誰出氣後,底氣又足瞭起來,冷笑道:“他和楚天舒沒有任何關系,但就是楚天舒,如果打瞭張公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因為張公子是張書記的兒子。”
“原本是張書記啊。”於同也冷笑起來:“聽你剛才的話,我還以為蘇市又出瞭一個比楚天舒還狠的黑道老大呢,敢情這張書記倒是比楚老大更加嚇人啊。”
那警察見自己用語言根本嚇不到他,幹脆也不再多說什麼,臉上帶著冷笑,也不問於同問題,隻是自顧自得在檔案上寫著什麼。
於同自然明白,他是在給自己編造罪名,不過也懶的理會他,坐在椅子上伸瞭個懶腰,說道:“你慢慢寫,我是不是可以走瞭?”
“你不能走!”那警察急忙阻攔道:“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我們還要看具體情況指控你呢。”
於同笑道:“你也說瞭,我隻是嫌疑人嘛,現在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瞭,而且這幾天我也不會離開蘇市,請問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呆下去?”
那警察沒想到於同竟然這麼難纏,現在罪名還沒有定,自然不能將他拘留,隻好揚瞭揚手裡的紙,說道:“口供還沒有錄完,等你回答完瞭我的問題再說。”
“我還以為你都編完瞭呢。”於同打瞭個哈欠,坐瞭下來:“有什麼話快點問吧。”
那警察並沒有什麼口才,平時審問時被問的人開始就被他們嚇住瞭,自然是他們占盡上風,但現在於同卻是一點也不怕他們,說起話來句句有理卻又十分氣人,讓他感覺特別憋屈,當場就想對於同動手,不過想到他畢竟是和丁堅的女兒一起來的,一時倒還真不敢動他,隻好強壓住心頭的怒氣,問道:“你為什麼要打張濤。”
“因為一種東西。”於同冷笑道:“這種東西,除瞭你們當警察的以外,大多數人都會有,這種東西就叫做‘正義感’!”
看著於同那灼灼的眼神,那個警察有結慚愧得低下瞭頭,張傢父子雖然來蘇市的時間並不長,但張濤的惡名現在卻是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做為管這一灘的人,自然更加清楚那傢夥到底有多壞,這個警察也是個幹瞭近十年的老警察瞭,早已變得油滑無比,但就是這樣,他有時也會看不慣張濤的做法,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想想一年多前,於市長和胡局長在的時候,蘇市的風氣真是從未有過的好,自己這些幹警察的,更是可以憑著良心做事,根本不必昧著良心包庇那些犯瞭事的壞蛋,可是在她們走瞭之後不久,原來那個老好人書記也跟著調離,換上瞭現在這位張書記,大傢的日子就開始不好過瞭,也許是為瞭撈平政績,竟然開始給警務系統下指標,每月必須抓到多少犯罪分子,而現在的局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為瞭完成任務,弄瞭不知道多少冤案,而整個警局在他的帶領下,竟然成瞭有錢有勢的人的打手。
想到這些,這個老警察不禁輕輕嘆瞭口氣,再看於同,倒也不覺得他有多可惡瞭,說道:“小兄弟,其實我們警察也是有良心的,隻是為瞭吃這碗飯,有些時候不得不昧著良心做事罷瞭。”
於同沒想到這警察竟然在自己的一句話下良心發現瞭,看來他的本質倒是不壞,隻是處於這樣一個環境,不得不如此而已,也不由改變瞭自己的態度,問道:“那你們就沒想過改變這些嗎?”
那警察苦笑道:“我們要什麼沒什麼,拿什麼來改變啊?有時候真的很懷念以前,於市長和胡局長在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
於同現在才知道,自己帶著於素真和胡小鈴離開後,竟然讓蘇市的風氣變瞭一個樣子,心中也不禁有些歉然,說道:“放心吧,用不瞭多久,蘇市就會變得和以前一樣的。”
“希望如此吧。”那警察顯然沒把於同的話當真,嘆瞭口氣道:“好瞭,筆錄做完瞭,你現在就可以離開,最好能離開蘇市。”
這警察的提醒讓於同徹改變瞭對他的看法,點瞭點頭,正想起身離開這裡,審訓室的門卻已經被人從外面打開瞭,剛才於同他們來的時候站在眾警察最前面的那傢夥點頭哈腰得跟在一個氣質頗為儒雅的中年人身邊,和中年人一起走瞭進來。
這個中年人於同雖然並沒有見過,但從正一邊一個拉著他的胳膊的鐘玉雙和丁冬身上就能看出,這正是那位天一的合作夥伴丁堅,心想這傢夥長得倒是不錯,怪不得能生出丁冬這麼美麗可愛的女兒。
丁堅和兩個小美女看到於同正安安穩穩得坐在那裡,並沒有受到什麼不降妖除魔的待遇,都微微松瞭口氣,不過和兩個女孩為於同感到慶幸不同的是,丁堅心裡卻是在為這些警察感到慶幸,於同的事他知道得不少,自然明白惹怒瞭他這些警察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先是向於同點瞭點頭,丁堅轉身看向那個局長,問道:“劉局長,請問我可以帶著他離開瞭嗎?”
“這……”那劉局長遲疑瞭一下,雖然丁堅他惹不起,但張書記更是他的頂頭上司,他更是不敢惹,隻好苦笑道:“丁總,您的女兒和外甥女自然可以離開,但這人卻是直接行兇的人,而且打的還是張書記的兒子,如果您把他帶走瞭,我不好交待啊。”
丁堅道:“那就讓張書記去找我好瞭。”
劉局長面露難色,正想繼續解釋,卻聽到外面傳來瞭一聲憤怒的咆哮:“打我兒子的人呢?”
聽到這個聲音,劉局長不由大喜,因為這個聲音正是張濤的父親張書記的,既然兩邊都得罪不起,正好讓丁堅和張書記對上。
也許是有人指瞭路,那個大聲咆哮的人很快便闖進瞭審訓室,進來後也不看別人,指著於同問道:“就是他嗎?”
於同好整以暇得坐在那裡,看著這個面目和張濤有幾分相似的人,看來這傢夥真的把自己當成蘇市的土皇帝瞭,竟然就這麼氣勢洶洶得闖瞭進來,也不怕會有人非議。
“張書記,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啊?”丁堅面帶鄙夷得看著張書記,笑問道。
張書記這才註意到房間裡除瞭於同以外的人,看清是丁堅時,心裡不由一愣,對於丁堅,他還是有三分忌憚的,雖然丁堅在政界並沒有什麼靠山,但永恒集團的合夥人這個身份卻足以讓他傲視一方瞭,於是急忙壓下自己的怒火,很是客氣的道:“本總,你怎麼也在這裡?”
丁堅微笑道:“聽說我女兒和外甥女的朋友出瞭事,我來看看。”
張書記雖然不知道丁堅所說的那個朋友是誰,但既然他出現在這裡,不用想也能明白,這人就是打瞭自己兒子的於同,於是沉著臉指瞭指於同問道:“丁總說的是他嗎?”
丁堅點瞭點頭,表示他說的就是於同。
這要是一般的糾紛,說不定因為對丁堅的忌憚,張書記會放於同一馬,但他剛才已經到醫院看過自己的兒子瞭,他不但被打得像豬頭一樣,而且醫生說,由於下面被人猛擊,很有可能就這麼廢瞭,這讓隻有這麼一個兒子的他早已決定要瞭於同的命,哪裡可能會放過他?
“丁總,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這小子把我兒子打得隻剩下半條命,我必須要讓他付出代價!”張書記沉著臉說道。
丁堅冷笑道:“你的兒子就打不得瞭?那他糾纏我外甥女這件事又怎麼說?這位小兄弟正是為瞭我傢的兩個孩子才對你兒子動手的,所以我不可能不管他。”
張書記皺瞭下眉頭,問道:“丁總,這麼說來,你肯定是要和我張波做對瞭?”
於同聽到這位張書記的名字,差點笑瞭出來,這傢夥起名還真有一套,他叫張波,他兒子就叫張濤,一波一濤,怎麼聽都不像父子,倒像哥兒倆似的。
丁堅也收起瞭臉上的笑容,堅定的道:“我從沒想過要和誰做對,但這位小兄弟幫瞭我傢的兩個孩子,那就是對我丁堅有恩,如果我不報答,以後又有什麼面目去見人?”
這時那幾個警察看到氣氛有些不對,已經躲瞭出去,張波眼見沒有瞭別人,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猙獰的面容,獰笑道:“丁堅,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張波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不過是永恒的合夥人,說白瞭就是鄭鋒的一條狗而已,不要以為我會真的怕你!”
“你……”丁堅沒想到這個道貌岸然的傢夥竟然會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不由氣得滿臉通紅,兩個小美女也是氣得不行。
於同這時卻站瞭起來,伸出小指挖瞭挖耳朵,對丁堅說道:“丁伯父,這就是你的不對瞭,你來看我,為什麼還要帶一條狗來啊?吵得人心煩,我說這位叫張波的狗狗,你就別亂吠瞭好不好?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狗並不是什麼保護動物,打瞭也是白打的嗎?”
“小子,你敢罵我?”這次氣得不行的人變成瞭張波,沉著臉威脅道:“我讓你走不出蘇市!”
於同又挖瞭一下耳朵,笑道:“果然不愧是白癡的老爹,你和你兒子一樣白癡,有能耐你從這裡走出蘇市試試!”說到這裡,臉色也冷瞭下來:“而且,對我說這句話的傢夥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你準備好去陪你的兒子吧!”
“小子,你想打人?”看到於同的表情,張波嚇得向後退瞭一步,他由於擔心兒子的傷勢,卻醫院時並沒有帶什麼人,而看到兒子後卻又憤怒之極,匆匆就趕到瞭警局,而且在他想來,到瞭警局就是自己的地盤瞭,誰也翻不起什麼浪來,又怎麼會想到於同連他都敢打?
“我從不打人。”於同搖瞭搖頭,笑道:“但是打狗卻是很在行的。”說著抬腿照著張波的胸口便踹瞭過去。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張波被於同踹得倒飛出去,撞到門上後又彈瞭回來,直挺挺得趴在瞭地上,然後就一動也不動瞭,顯然隻是這一下就被於同踹得昏死過去。
“打的好!”丁冬從來都是個不怕事大的女孩,剛才張波罵她爸爸已經讓她恨不得自己動手瞭,現在於同幫她出瞭這口氣,讓她高興得大叫起來。
丁堅對於同的事知道得很清楚,別說張波區區一個市委書記瞭,就是再大是幾級的,於同也可以說打就打,一點事也不會有。
隻有鐘玉雙有些擔心,走到於同身邊拉住他的手,小聲說道:“你怎麼連他也打瞭?”
於同握住她有些出汗的小手,笑道:“這樣的傢夥難道不應該打嗎?”
“當然該打。”鐘玉雙先是贊同瞭一下,又擔心道:“可是現在怎麼收場呀?”
於同笑道:“沒關系的,你沒見丁伯父都沒有著急嗎?”
鐘玉雙向丁堅看去,果然見他正面帶微笑得看著自己和於同拉在一起的手,臉上不由一紅,但還是問道:“舅舅,這真的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