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的府邸位於皇城西郊,這是一個由方百石砌成的古老庭院結構,不大的花園裡種滿瞭玫瑰,樣式古樸的石柱纏繞著碧綠的爬山虎,偶爾一對對蝴蝶過去,香飄四溢。
在大陸志所載的帝都十景之中,這裡素有“鳳棲麗園“之稱,而所謂的麗園,便是指鳳居住的玫瑰花園。
花院四周有重兵把守,想來鳳不僅艷絕人寰,而且美名在外。因此四處而來的色魔與登徒子自是數不勝數,其實安全問題倒不必擔憂,因為就算世間最淫邪的淫賊,隻要見到鳳天仙下凡的容貌和高貴傲絕的氣質,隻怕早被壓迫得陽痿虛脫,自是絲毫不敢有所褻瀆的。隻不過,那些登徒子們一個個不遠千裡的跑來,候在鳳姐姐門前,夜以繼日,隻為一睹鳳的絕世姿容,這對於喜愛清凈、事務繁雜的鳳來說,也會是一個莫大的困擾吧。
因此,在中原城有一條特殊法律,那就是:“所有無爵在身的平民,不得進入麗園附近十裡范圍,如有擅自進入並且鬥膽逗留者,等同重罪。”
盡管有如此一條苛刻的法律制約,每月裡,因擅闖麗園禁區而獲罪的年輕男子,仍是數以百計。
麗園門前所經一條小河,乃阿爾維斯大運河支流之一,此小河素來默默無名,直至前幾年的一日,河中突然飄下一支白色的手絹。一漁夫撈到手絹,見其上有繡鳳羽花紋,並帶有玫瑰清香,漁夫如獲至寶,對外言道:自己拾到瞭天下無雙的鳳殿下的禦用手絹。
一時之間,整個中原城產生瞭巨大的轟動,年輕男子們爭相聚集在小河下遊,他們日期夜盼,隻望能拾到自己無比崇拜的鳳殿下的一點點貼身物事,結果,有不少人溺水淹死,更有人為那手絹廝殺鬥毆,以至那最初拾得手絹的漁夫無辜慘死,而手絹也下落不明,於是,小河也因此得名“流香河“。
傳說裡,美麗的鳳殿下每天早上會將自己沐浴的蘭湯,傾倒此河之中。那些鳳殿下的崇拜者們,更是每日裡聚集在流香河下遊,他們沐浴,飲用,嬉戲,如癲如狂,這些人當中不僅有年輕男性,更有嫵媚少女。因為很多少女們深信,隻要自己能沐浴在鳳殿下用過的河水中,時間久瞭,便會象鳳一樣,變得更美。……
來到中原城才知道,鳳姐姐在這裡,已經成為一種傳說,一種信仰,更成為瞭整個阿爾維斯的一種象征。
可是,如此一個完美的女人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我的心緒又怎能平靜?那是一種怎樣的心緒啊!自卑?自怨?頹喪?抑或是都有一點。
也許我作為一個男人,與鳳姐姐的差距,竟是天壤相隔。
她聰慧絕頂,十四歲就當上阿爾維斯的外交大臣、軍機秘書,十五歲當上王國左宰,素有少女宰相之稱;她美貌傾城,每次出現在公共場合,密密麻麻的崇拜者們,便會塞滿瞭街頭巷尾;她天資過人,十二歲獲得瞭神殿最高的“聖殿法師“稱號,十三歲隨魯菲斯出征,屢立軍功……
與她相比,我是什麼,我有什麼,我,又能幹什麼?也許正如盧克所說,我隻是一個“天生的淫賊“!
可是,神啊!你讓如此一個女人出現在自己身邊,卻讓我如何自處,如何去承受。
鳳姐姐開始答應嫁我的時候,我感到幸福,無比的幸福!
可是,當這一幸福感漸漸熟悉,當自己興奮的情緒漸漸平靜,那麼,我所面臨的,還有什麼……
我所面臨的,隻是壓力!
壓力,令人無法喘息的壓力。
此刻我真恨自己,為什麼當初自己不多練練劍術,多學學魔法,多看看古章,多少讓自己長點本領,也好拉近一點與鳳姐姐的距離。
可是,此刻的自己,渾身上下無一所長,從那到外直如廢物。
如此的自己,即便某日鳳姐姐真的下嫁,可是,別人會怎麼說,世人又會怎麼看?
天使嫁給魔鬼,鮮花插上牛糞?不,鳳姐姐若是鮮花,我卻連牛糞也不如,牛糞起碼能滋潤鮮花,而我,我卻隻能玷污鳳姐姐的清譽。
說來真是可笑,似我這等卑鄙、齷齪、淫賤的邪物,也會替他人著想?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愁善感,是從遇上鳳姐姐開始,還是從遇上琳姐姐開始……
也許我不必煩惱、不必憂慮,不必去顧忌別人怎麼想、別人怎麼說。
可是,可是一想到鳳姐姐那雙品紅色的美麗眼睛,我的全身,便似陷入瞭無底深淵,好黑,好冷……
昨夜徹夜未眠,翻來覆去,眼前浮現的,便隻是鳳姐姐美麗的容顏。
清早起來的時候,我感到自己,幾乎崩潰瞭。
管他呢,也許我根本不必有太多煩勞,也許,我隻要靜靜坐在鳳姐姐身邊,靜靜看著她那張天下無雙的臉,然後,再沉浸在她那驚世絕俗的美當中……
這對我而言,是否已經足夠?
我如此想著,心裡突然覺得很空,於是猶豫再三之後,我策馬來到麗園。
我真的很想見鳳姐姐,然後談談自己的心事,可是我來的時機並不適宜,這是午後,是她小憩的時間。
盡管我衣著華麗,氣質不凡,可如果沒有尤茜的關系,守門的騎士幾乎不會讓我進去。
“對不起,拉姆紮殿下,小姐她昨夜批閱奏章,很晚才睡的,這個時候,我實在不忍心叫醒她……”
尤茜有點歉疚的看著我。
“啊,沒關系,我可以等她的……”
我無奈點頭。
“拉姆紮殿下,你的臉色不大好,是身體不舒服麼?”
尤茜體貼的看著我,倒來一杯熱茶。
“不,沒事。”
我感激的看著尤茜,伸出手去,捏瞭捏她的手掌,逗得她小臉微紅。
鳳姐姐睡香四溢,懂事的尤茜怕我無聊,便端來一盒象旗,兩人對下起來。
本來我棋技不差,可偏偏心煩氣躁下方寸大亂,於是連連輸給尤茜,到得末局,尤茜似乎故意相讓,我這才勝券在握。
準確的說,尤茜這種“相讓“讓我益發難過,於是止住不下。
“尤茜,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答我。”
我搓瞭搓手,緊張的瞥著尤茜。
“嗯……”
尤茜微微一愣,她睜大瞭眼睛,那樣子可愛極瞭。
“嗯,你告訴我,我和鳳姐姐……我們……我們兩個在一起……會般配嗎?”
尤茜一驚,隨機臉色有點尷尬,她瞥瞭我一眼,隨即別開眼光,細聲細氣的道:“拉姆紮殿下,你……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尤茜,回答我的問題!”
我認真的盯著眼前的金發美女。
尤茜支支吾吾,好容易才道:“拉姆紮殿下,你……你是斯佈雷的王子,人又很好,其實,你跟……跟我們傢小姐,還是……還是很相配的。”
其實看尤茜表情,我已知她心中所想,此刻她言不由衷,卻更讓我煩亂。
等到鳳姐姐醒來時候,我躺在花園的靠椅上,幾乎睡著瞭。
於是在一間精致的小閣裡,我終於見到略略梳洗的鳳姐姐。
她穿著一條暗黃色長裙,紅色的秀發攏起來垂在頸側,額上戴有紅寶石的額飾,此刻的她,雖有點惺忪睡眼,可那種恬靜而又慵懶的美態,卻是美得可以殺人的。
看見我的到來,她平靜的臉上露出淡淡喜色。
“對不起,你……等很久瞭吧。”
鳳姐姐有點歉疚的樣子。
“不,我剛剛才到。”
我搖頭笑道,面對著如此的絕色佳人,我突然覺得之前的諸般煩惱,都是絕對值得的。
“你突然過來,有事麼?”
她的語氣依然平靜。
鳳姐姐雖然問得自然,我卻覺得有點好笑。難道非要有事,才能找你?
“不,沒事,隻是來看看你。”
我又搖瞭搖頭,同時雙眼熱熱的瞅著她。
“……看我?……”
鳳姐姐一臉的愕然,那表情,似個無知的少女。
“是啊,心裡想念別人的時候,不是應該去看看她嗎?”
“嗯……”
鳳緩緩點頭,隨即溫柔笑瞭:“謝謝你。你來看我,我非常歡喜。”“鳳姐姐,今天天氣不錯,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好麼?”
瞥見美人兒的傾城一笑,我一時竟然癡瞭,於是提出約會的要求。
“好啊,“美人兒高興的應承著,可是很快,桌上那層層堆起的奏折,卻讓她輕輕皺瞭皺細眉。
“對不起,還有這麼多奏折沒披,我……我可能……暫時分不開身。”
她又有點惋惜的說道。
“沒……沒關系。”
我心情為之一黯,瞥見女人桌上的奏折,情緒突然十分低落。
鳳姐姐無奈的垂下臻首,兩人間陷入沉默。
“那……那我先走瞭,你忙吧。”
我轉過身子,便要行出廳門。
“等……等等……”
鳳姐姐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心臟咯噔一下劇震,我回轉過頭。
“你……你可以等我麼,這些奏折,應該不會花太多時間的。”
鳳瞥瞭瞥桌上的折子,一雙柔潤的雙目,期盼的瞥著我。
“好……好的……”
我瘋狂點頭。鳳姐姐如此的表現,一時間讓我滿心歡喜,直似喝瞭一罐蜜糖。
“那麼,就煩你等一下下瞭。”
女人溫柔的笑瞭。
於是,她在廳內披閱奏折,我卻在廳外,開始瞭無聊的等待。
飲瞭杯茶,無聊、自卑、頹廢的情緒,又開始在自己身體裡蔓延。
此刻,鳳姐姐在裡間披閱奏折,整理何等的國傢大事啊,而我呢,我在幹什麼,我又能幹什麼……
時間過得很慢,天氣也十分炎熱,雖然乖巧的尤茜此刻就坐在自己身邊,給自己打扇子,可那悶熱的空氣,卻能將我蒸熟。
若是換作往日的我,早就摟住身邊的尤茜,開始胡天胡地起來,可是此刻,呆在鳳姐姐的庭院裡,我卻早已失去瞭尋花問柳興致。
天哪!我這是怎麼瞭?……
紅日西薄的時候,鳳姐姐終於忙完瞭,她出得廳門,十分歉疚的看著我,道:“對不起,讓你等瞭這麼久。”
我大搖其頭,道:“不久!不久!倒是姐姐忙瞭一下午,很辛苦吧。”
鳳姐姐微笑搖頭。
這時尤茜端來晚餐,二人同用起來。
“晚上……姐姐想去哪裡?是去逛街,還是……”
我興奮的問道。
女人搖頭笑道:“我無所謂的,一切由你作主……”
“那好,逛街的話,會引起太多人註意的。我們還是……去郊外散步吧……”
我征詢式的望著鳳姐姐,後者點頭。
於是用完晚餐,鳳換上瞭一條漂亮的裙子,戴上精致的首飾,那樣子,簡直是美艷不可方物。
我神魂顛倒,一想到與思想清純得如同水晶的鳳姐姐並肩散步,而與她的這種貨真價實的約會,自己還是第一次,霎時間,我幸福的幾乎暈去。
然則,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二人正要出門的時候,國王的禦使來瞭,原來有巧不巧,今天阿爾維斯有位領國的使者來訪,因此,皇宮裡夜間要舉辦一個重要宴會,而那領國使者指名道姓,言道有重要事務需與阿爾維斯的鳳公主面談……
於是,那宴會鳳姐姐不得不出席,而我和她的約會,卻隻得作罷。
“對不起,沒想到突然遇上這種事……”
鳳姐姐瞥瞭我一眼,無奈嘆瞭口氣。
我也嘆瞭口氣,道:“沒有關系,姐姐這就去吧,我……我也該回去瞭……”
於是,我精神恍惚的行出庭院大門,哪知鳳姐姐跟在身後相送,竟一直看著我騎上馬背,這一點,倒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之感。
“姐姐,那……我走瞭。”
我騎在馬上,看著鳳姐姐靜靜投來的雙目,心中沒來由的,有點感傷。
鳳姐姐點瞭點頭,我策動馬韁,正要馳出,突然聽馬下的女人,低低喚道:“拉姆紮……等等……”
“嗯?”
我勒韁住馬。
“你……你明天還會來麼?”
“姐姐說呢,姐姐希不希望我來?”
女人愣瞭愣,良久,終於點瞭點頭。
我笑道:“姐姐希望我來,那我就來。”
女人認真的道:“那好,我今晚會批完所有折子,這樣你明天來的話,我們就去散步。”
聽她的語氣,似乎將“散步“之事看得很重,竟似有點形式化“姐姐不可為我熬夜,其實,我隻要能呆在你身邊,即便是多看你一眼,我……我就已心滿意足瞭。”
我緊張的道。
鳳姐姐點瞭點頭。
我又瞥瞭她一眼,見她白玉般的肌膚在夕陽的紅光下染上一層淡淡的光彩,那品紅色的秀發配上蛋白色的裙衫,將眼前一個本就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包裝得如同一位炎之女神……
她那紅色的眸子,那撩人的身子,那華麗的氣質,所激發的那種耀眼的光線,那種噬人的火焰,幾乎便要在一瞬間,將眼前的世界徹底燃為灰燼。
因此,離別的時候,我的腦海裡空白一片,滿心眼裡深深印著的,便是女人那刻骨銘心的美。
我承認自己是愛美的生物,如果說琳姐姐、娜依姐姐她們的美貌,足以讓我迷醉,足以讓我沉淪,足以讓我欲仙欲死,可是此刻的鳳呢,她那不可匹敵的美,卻已徹底的征服瞭我,徹底的征服瞭……
也許,直到遇上瞭她,妄自尊大的我,才第一次瞭解到自己的渺小,自己的懦弱,自己的微不足道……
也許,一切已是命運的安排。
騎馬過街的時候,路經一酒館,說來也倒黴得緊,那酒館門口有一半老乞丐,他胡子花白,硬是醉醺醺得抱住我的大腿,言道我是他多年好友,要我請他喝酒。
他奶奶的,我受不瞭他的渾身惡臭,本待一腳把他踢開,哪知這乞丐如同狗皮膏藥一般,貼住我的大腿就是不放。
於是我大感無助,隻得請他喝酒,酒館裡本就嘈雜,我心緒更是紊亂,眼見那乞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我突然感到嘴饞,滿腹的心事,滿腹的煩惱,便欲寄之於物,便要瞭罐酒,咕嚕骨碌狂灌。
說來中土的釀酒工藝,確是高出撒發尼不少,此刻所處雖是一小小酒館,可那酒質卻是大大不凡,而且中土釀酒,度數上低出撒發尼不少,於是我放膽大喝。
一時間,貴族少年與乞丐老頭對坐飲酒,如此的奇怪場面,也吸引瞭不少人的註意力。
幾罐酒下肚,神志開始恍惚,朦朦濃濃間,似乎發現自己變得更帥瞭,劍法變得無敵,魔法變得無敵,然後繼承瞭王位,然後文治武功無一不精,然後風風光光的大娶鳳姐姐過門,然後琳姐姐、娜依姐姐、薇薇安都回到自己身邊,然後,自己大享齊人之福……
(年輕人的YY情結,嘿嘿,不過,天上不會掉餡餅的。
後來,也不知自己是怎樣回到別館的,於是暈暈沉沉中,感覺自己吐瞭,大吐特吐,接著,眼前便似有兩個身形曼妙的女人晃來晃去,一個身材稍微豐腴一點,一個氣味稍微清甜一點,又有兩雙靈巧的手幫我寬衣解帶,又是蘭湯沐浴,又是擦洗身體,按按捏捏的,直弄得我舒爽無比。……
第二日醒來,發覺自己一身酒氣,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大感頹廢,暗忖午後還要去鳳姐姐那裡,若是自己一身酒氣,到時候熏壞瞭鳳姐姐這朵沉魚落雁的羞花,那就大大的不妙瞭。
於是又沐浴一次,出得房門,發現大廳無人,問侍應才知道,原來自己昨夜大醉而歸,蜜阿姨與薇薇安料理瞭我半宿,十分疲憊,是以此刻還在房中休息。
我大感不妙,暗忖蜜阿姨醒來,少不瞭要數落我一番,此刻何不趁她香睡,及早開溜。
先甩掉老騎士山德魯,然後出得別館,暗想自己此次來到中土,好死不死,總要學點兒經驗,弄點人才啊什麼的回去,否則,老子豈非白來一趟。
其時早聽說,“中原“的“皇傢學院“乃是大陸知名,學術顛峰,而撒發尼雖然也有“學院“,但大多是富貴子弟插科打諢、打發時間的所在,卻遠遠不如中土的學院辦得實在。
其時中土的教育制度十分完善,國內設立大大小小數百個學院,一般人傢隻要稍微有點積蓄,便能送孩子上學,從而學習各種技能。而在中土所有一百個學院之中,級別最高的便是阿爾維斯皇傢學院。作為皇傢學院,這裡匯集瞭大陸各地的優秀人才,是文明交流、傳播、升華的發源地,而學院內部,基本可分為武技、魔法、戰術、文藝、理學、技工六部。
於是我一身華服,騎在精神抖擻的盧克背上,來到瞭阿爾維斯皇傢學院。
校長不過是個禿頭的老漢,爵位伯爵,聽說我這王子親臨拜訪,自然是大張旗鼓的歡迎,請我入貴賓室,美酒佳肴伺候,還要老子演講,又要老子題字。
媽的!演講就免瞭,題字嗎,好吧,就題八個字“自強不息,堅挺不拔“,嘿嘿。
說來老子的書法實在潦草,幾個字寫出來,實在難看,可那校長能夠做到伯爵,吹牛拍馬的本領隻是不差,隻見他禿頂的腦袋閃閃發光,滿口黃牙的大嘴一開一合,道:“拉姆紮殿下,您的書法,真是龍飛鳳舞,神龍見首不見尾啊!高!高!實在是高啊!”
我哈哈大笑,於是由禿頭校長領路,在古老的學校裡粗粗逛瞭一圈。其後來到最感興趣的武技部。
校長領來經驗最豐富的劍術老師,那是一須發盡白的老者,他精神內斂,站立間如同鐵柱,呼吸聲氣息平緩,一望而知便是高手。
老者細細拿捏瞭我的筋骨後,沉思半晌後,道:“殿下筋骨奇偉,脈絡忿旺,本是一個天生練劍的上好資材,隻可惜……”
我說道:“隻可惜什麼?”
“隻可惜殿下從小疏於練習,身體缺乏鍛煉,下盤不穩,而且……而且殿下似乎頻於房事,底氣不足,唉,這都是用劍者的大忌啊!”
老者深深看瞭我一眼,直言不諱。
“博格雷斯,你胡說什麼?”
校長生怕將我得罪,大怒斥責那老者道:“拉姆紮殿下潔身自好,身強體壯,絕對是武學奇才,哼哼,老博格啊,你是不是年紀大瞭,所以老眼昏花,在這裡胡說八道。”
老博格搖瞭搖頭,道:“不,我年紀雖然大瞭,眼睛卻清楚得很。”
校長更怒,道:“老博格啊,你知道你在這個學院裡呆瞭三十年,為什麼一直無法高升嗎?哼哼,原因……就是因為你這人,太過古板!”
說完,他又拉著我的手道:“走吧,拉姆紮殿下,我們沒必要聽老糊塗說三道四。”
“不!”
我搖瞭搖頭,道:“我倒覺得……博格先生說的非常有理。”
校長一愣,隨即又聽我問老博格:“請問博格先生,目前,如果我想精修劍術,是否……還來得及。”
老博格道:“殿下筋骨奇佳,隻要肯努力,劍術顛峰之門,永遠為殿下敞開著……”
校長變臉如同翻書,他突然臉色溫柔,拍著老博格的肩膀,道:“哇!老博格,我發現你雖然年紀越來越大,可是頭腦卻一點都不糊塗,而且越來越聰明瞭。嘿嘿,剛剛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至理名言啊!哈哈哈哈。”
老博格無奈一笑,道:“校長大人,您變得可真快啊!”
校長哈哈大笑,而我,也不得不為這位校長臉上面皮的驚人厚度而感到驚嘆瞭。
於是,老博格著我拿一木劍舞瞭一陣,略略思索之後,道:“殿下,你的劍法走的是剛劍技的路子,可是這種劍技,似乎並不適合你。”
“不適合我?那依你所見,我適合練哪種劍法?”
“這個……目前我還無法確定,不過,拉姆紮殿下,我覺得您應該找一個人對練,這樣我才能更方便的研究你的劍性。”
於是,老博格找來幾名年輕劍手,可對方一聽我是撒發尼王子,便拒絕對練。
正無奈間,突然劍術道場門口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哇!拉姆紮兄,是你嗎?哈哈,真是好久不見啊!你還好吧,沒有受什麼缺胳膊斷腿的重傷吧,嘿嘿嘿嘿……”
媽的,這麼難聽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哈哈哈哈,博達克兄,幸會幸會,小弟聽說你身患梅毒,特不遠千裡前來探望,嘿嘿,嘿嘿,兄臺的病情,沒有加重吧?”
我奸笑不斷,回過頭時,已瞥見瞭博達克二世那張醜陋的肥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