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蟒蛇到瞭峽谷,發現蟒蛇沒有騙自己,聶北稍微放松瞭些,卻對怎麼過這峽谷懊惱,因為這峽谷怎麼看都超過一百米,往谷底一望,漆黑黑的什麼都看不到,可想有多深,聶北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即使他在飛機上跳過唯一一次傘。
斷峽谷對面能看到一條寬大的道路,在青綠綠的映襯下十分明顯,隻是聶北也知道望山跑死馬這一俗語,那條道路雖然站在現在的位置上能看得清楚,可離這峽谷好歹也有三兩公裡那麼遠,過瞭峽谷還得跑個兩三公裡才能站到道路上,而且那道路很明顯的是泥路,車輛想來不會多,到時候還得等,想起來就鬱悶。
“喂,這峽谷怎麼過呀?”
聶北本來想到滑翔機的,或許有那東西他就能過,可是聶北回頭望瞭一眼身後,除瞭樹枝樹葉之外,拿什麼來弄滑翔機?至於攀爬嘛……想想就好,別行動。
“我從來沒到過那邊去,我也不知道怎麼過。”
蟒蛇回答著。
“頂你個肺!”
聶北低聲罵瞭一句,“那你帶我到這裡是看風景的?”
“屬下不敢!隻是這森林本身就被這峽谷圍斷開來,哪個方向都存在這斷峽谷,所以……”
“難道我就真的隻能呆在這裡做你那什麼鬼蛇主不成?日!”
蟒蛇吐著蛇信子瞪著蛇眼望著聶北,仿佛在說:這有什麼不好嗎?
聶北覺得那鬼森林就夠可惡瞭,一身野外知識在它面前根本行不通,卻不想這斷峽谷也是這般,人在神秘莫測的大自然力量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難道真的要在這裡變野人不成?聶北望瞭一眼那盤著圓油油滑溜溜的身子吐著蛇信子望著自己的蟒蛇,聶北在心裡暗暗發誓:滾都要滾出這鬼地方,再也不跟著惡心的傢夥呆下去。
“蛇主,要不然屬下帶你到一個洞穴呆一會,就在附近不遠,在那裡想辦法總比在這裡幹著急好,怎麼樣?”
蟒蛇傳達著自己的意思。
“帶路!”
聶北稍微平服一下自己浮躁的心,既然都在這鬼森林裡做‘野人’做瞭好幾天瞭,也不在乎這一天半點的時間。
洞穴,在聶北的思維裡,無非就是一個入口而裡面漆黑的空間而已,但蟒蛇帶他到的這個洞穴卻讓他楞住瞭,入口是一個,這沒錯,而且入口到洞內有很長的一段距離,直深而下,一般人根本不敢進來,但聶北敢,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他也放開瞭。洞裡面卻不是漆黑的,而是亮堂堂,而且這些光是五顏六色的,斑斕璀璨,讓人有如入夢境仙界之感。
聶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四下一掃,詫異非常,以為自己進入到瞭玻璃廠,周圍竟然都是些晶瑩的固態物體,而散落在周圍的石頭卻不是一般的石頭,竟然是些會發光的石頭,都很大塊,大塊到沒用推土機誰都別想撼動到它,這些石頭發出來的光照射四周,然後四周的玻璃狀固體又反射、折射這些光,於是五顏六色斑斕璀璨的空間就這麼詭異的產生瞭,實在不可思議。
讓聶北覺得更加奇怪的是,這洞內竟然會有一條小河慢流而過,水清澈見底。而這洞內的空間又十分的大,足足超過一個標準足球場。
聶北好奇的左摸摸右敲敲,特別對那些五顏六色的石頭感興趣,聶北想能不能把一小塊給敲下來,卻發現自己是白想瞭。見寶石而不能動的感覺讓聶北很憋勁。
“這洞怎麼形成的?”
聶北好奇的問蟒蛇。
“屬下也不知道,我出生它就存在瞭。”
“那你出生多少年瞭?”
聶北很好奇,這蟒蛇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妖怪。
“這些……屬下不懂。”
“……”
聶北忽然覺得自己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呃,是對蛇彈琴。
聶北經過新鮮再經過好奇然後沒瞭新鮮感失去瞭好奇,便也沒瞭興致,頹廢的坐在光潔的地上,在想怎麼出這鬼地方。
“快給我想想辦法,要不然砍瞭你腦袋。”
聶北一籌莫展,忍不住拿蟒蛇出氣。
“屬下正在想,正在想。”
“你在這裡這麼久瞭,難道沒看到過別的動物呀又或許人呀怎麼過這峽谷麼?”
聶北想瞭想還是問道,蛇腦袋不見得開竅,靠它還不如靠自己。
蟒蛇晃瞭晃它那怎麼看就怎麼怪的蛇頭,忽然它張開它那腥盤大口,咻咻的怪叫著。
聶北心不由得一緊,蟒蛇有敵意?聶北飛快的拔出匕首握在手上,怒吼:“你怪叫什麼,是不是想叫同類來吃吞我?”
聶北說著就要拿匕首刺去。
蟒蛇忙閉上腥盤大口,給聶北傳達自己的意思:“蛇主誤會屬下瞭,是屬下一時想到瞭辦法,歡喜之下才……”
“辦法?”
聶北聽到辦法比聽到什麼都好,去勢也收住瞭,匕首也訕訕的插回去瞭,“什麼辦法,快說。”
“屬下剛才已經把信號發出去瞭,森林裡的蛇類會集體集合到這邊,然後眾多蛇盤纏住這邊上的撐天大樹,一直搭接過去,就好象橋一樣,這樣蛇主就能過去瞭。”
“這樣也行!”
“應該行,我們蛇類身體的韌性都很好,隻要撐天大樹能承受得起不翻根而倒就行。我們纏一片大樹應該沒問題。隻是……”
“呃?別吊我胃口,開說。”
“隻是我想跟隨蛇主你一起出去。”
“這個……”
說實在的,聶北雖然心裡已經默默的接受瞭蛇主這個現實,但他無法接受這麼一條惡心的蟒蛇跟著,看著它那圓滑滑幽幽斑斑的身體,聶北總是不寒而栗。
“屬下其實是想跟隨蛇主身邊效力而已。”
聶北蹙著眉頭,問道,“那以前那死紅蛇有沒有要你跟著?”
蟒蛇搖瞭搖頭。
“那你喜歡這裡的環境還是喜歡陌生的環境?”
“喜歡這裡。”
蟒蛇想都不用想就回答。
“不就得瞭,那你跟著我幹什麼?我可沒錢養你。”
這樣的蟒蛇,不吃齋的,吃肉的話那得多少錢買肉呀?聶北在心裡堅決的搖頭瞭。
蟒蛇沒悲沒喜,隻是一直吐著它那長長開叉的蛇信子,靜靜的看著聶北,聶北忽然覺得它有點可愛,不過,也就是忽然一下而已。
一人一蛇在這洞裡呆瞭很長一段時間。
洞外忽然一陣一陣的咻咻聲,時間越長聲音越大,慢慢的開始變得嘈雜起來,在跟著就嗡嗡聲,蟒蛇似乎沒有提示性的動作,隻是盤在那裡仿佛死蛇一般,聶北微微轉醒。聶北知道自己已經睡瞭好幾個鐘瞭。
聶北不管蟒蛇,自己一個人出洞,站在洞口處的時候倒吸瞭一口涼氣,隻見望眼所及處,或爬或動或掛在樹上或盤在地上,全部都是蛇,仿佛鋪疊在地上一般,什麼蛇都有,特別是那五步蛇最多,這些蛇似乎能感應到聶北的出現一般,齊唰唰的向聶北望來,蛇口處蛇信子幽幽的吐著,那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聶北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好在這些蛇似乎很安分,隻是望著聶北吐著信子像蟒蛇剛才那樣咻咻怪叫幾聲而已。聶北能讀懂它們的信息,竟然是對自己問好,聶北微微愕然,但更多是是難以置信,因為蟒蛇說的竟然是真的,隻要是蛇類,聶北都能讀懂它們的信息,而他們似乎也能理解聶北的話。
(第二天的早上,周圍的蛇仿佛減少瞭很多,甚至有些地方的根本沒再看到蛇的蹤影,聶北大感奇怪,待蟒蛇和他再一次到峽谷的時候他驚呆瞭,隻見經過昨晚的搭接,成千上萬條的蛇糾纏著峽谷邊上的大樹,蛇纏蛇再纏樹,然後蛇再纏蛇,硬是纏向對面的峽谷。
已經纏瞭一大半距離,依然有源源不斷的蛇爬過‘蛇半橋’然後糾纏在一起,點點滴滴的向對面縮短距離。聶北看著既感動又震撼,整個人呆呆的,昨晚就幻想著這景象會是怎麼樣的,現在親眼看到,無比的震撼。
這些蛇一直累積糾纏延伸,這頭快承受不這整體重量的時候就會有蛇糾纏加粗‘蛇橋’粗度,然後堅定不移的延伸到對面去,再纏繞著對面的樹木,大概一直到中午的時候這‘蛇橋’才順利搭成,於是,聶北看到瞭從自己這邊寬粗都超過十米的‘橋體’向對面慢慢延伸慢慢縮小,對面那邊的大小應該也就僅是聶北身體那粗而已,可那也需要用多少的蛇糾纏才能完成呀?
走在這‘蛇橋’上,聶北心反而十分的平靜,他知道,纏繞在‘橋心’裡的蛇絕對沒活的,憋死,可是……聶北竟然被這些蛇給感動瞭,有種無言欲泣的感覺。
正走過峽谷中的時候,狂風起,呼嘯欲切人,站在蛇堆上,聶北有種站不穩的感覺,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腳給纏住瞭,跟著聶北呼叫一聲倒下,正以為自己會掉進無低深淵時,才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而是自己的身體被這些蛇纏繞上來瞭,再大的風也無法把他吹掉,接著聶北經歷瞭今生最難忘的一次經歷:這些蛇蠕動著身體,在呼嘯的狂風中把聶北在蛇堆上翻滾著,一直向對面翻滾挪移過去……
聶北直感覺到陣陣的蛇腥惡臭,再感觸到蛇身那種滑溜冰冷的感覺,聶北雖然感激這些蛇,但是現在這種感覺還是讓聶北起瞭一身雞皮疙瘩,迷迷糊糊的被它們翻滾到對面才回過神來。
隻見‘蛇橋’開始拆‘橋’,小的這邊活著的蛇慢慢的脫開纏繞的樹木,一批一批的撤退,那些包纏繞在中心憋死的蛇在失去外層活蛇的包囊後紛紛掉落到無底的深淵裡,無聲無息,猶如秋天的落葉。糾纏得慢,撤退得快,‘蛇橋’裡的蛇死掉大部分,徹底撤回森林那一邊的時候眾蛇對著聶北咻咻怪叫。
“保重!”
聶北千言萬語隻化成這兩個字。
終於過來瞭,出瞭那鬼地方,可是有這種鬼地方的世界又會是什麼世界呢?聶北不知道,但他知道不管這是什麼世界,隻要找到有人的地方便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