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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倉庫迷情(上)

  車子快速的行駛在路上,東都的道路還算寬闊,車流有序的在鋼筋水泥的森林中流淌。精致的音箱裡傳出ENYA天籟般的聲音,這首MAY IT BE是我最喜歡的歌曲,那種帶著淡淡憂傷的空明靈音通常能讓我煩躁的心很快平靜下來。

  但是這次好像沒有起什麼作用,我的心潮難以控制的澎湃,無數的想法如流星雨般劃過腦海。我不斷的問著自己,慕容春雪,慕容春雪,你這一年來都幹瞭些什麼啊?你忘記瞭自己想要編織的夢想瞭嗎?

  我本來就渴望無拘無束的生活,我希望做我想做的事情,我願意讓讀者在我的筆下找到生活的快樂,並且樂在其中。但是,今天幾個女孩子的話語讓我意識到,這樣的生活已經離我遠去,我現在隻不過是一隻華麗籠中的金絲雀,許久沒有唱出我心中的樂曲。

  我曾經在《綠水伊人》後記中,信誓旦旦的和讀者約定要很快的寫完《緋紅色的背影》,結果呢,都是那個混蛋的錯!我什麼都沒幹成,隻是在給他暖床,生孩子。

  氣憤的我,用力的在方向盤上錘瞭一下,就像砸在他的頭上,細尖的鞋跟抬起,鞋底狠狠的踏下油門,發動機的轉速表迅速的向上狂跳著數字。在東都最寬闊的金華大街上,我的桃紅色跑車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雌豹一樣,快速的,用並不靈動的身手,扭動著身體,生硬的超過瞭眾多車輛。

  狠狠的踩在油門上,想象著踩在那個混蛋的臉上,我猛的左打輪,擦著一輛銀色寶馬車就超瞭過去,引得它在後面狠狠的“嘟嘟”按我的喇叭。

  看著一輛輛的車子被我拋在身後,兩邊的高大樓宇都被甩到瞭身後,我開始能感覺到那種傳說中飆車的快感,果然這樣心情就好瞭很多,記得那個混蛋就很喜歡這麼做,去年夏天戲弄我的時候,就有次帶著我在山區的公路上狂飆,當時面對著迎面而來的重卡,嚇得我失聲尖叫。

  然後他把車子停到山裡小河的林地邊,把驚魂未定的我按倒在他那輛藍色的跑車前蓋肆意的欺負,還大言不慚的說這樣會比較刺激,我更緊小瞭,本姑娘很松嗎?

  該死,我在聯想什麼,兩頰不住的燒瞭起來,映在後視鏡裡面色緋紅,羞的我想用手掌捂住臉蛋,但是手剛離開方向盤,車子就開始搖擺起來,急速的貼向右邊的綠色公交車。我馬上死命的捏住方向盤,穩住車身,嚇死我瞭,都是鬱藍庭的錯,害我差點被撞死。

  就在我還驚魂未定時,突然發現後視鏡裡出現瞭一輛高速跟上來的藍白色警用摩托車,我瞄瞭一眼自己的儀表盤才發現,速度表的指針已經指向瞭100公裡的刻度。天啊!我居然在市區裡開到瞭這麼快的速度,腳下一軟,油門也松開瞭。

  在警察叔叔的指示下,把車子的慢慢的開到路邊,我躲在座位上,雙手握著方向盤,懊惱的想著怎麼會這樣,我一向是時速不過40公裡守法寶寶,除瞭去年被姐姐騙去醫院那次闖過幾個紅燈,我可以說一直是守法的駕駛員。

  可把頭埋在沙子裡面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外面的警察已經很有禮貌的敲瞭我的車窗二次瞭,估計要是再不出去,難保他不把我的車門撬開。

  看著我要打開車門,他配合的閃到一側,我低頭慢慢跨出車門,忐忑不安的看著眼前這位身材高大,戴著副墨鏡的警官先生。“那個……”還沒有等我說出完,他先很禮貌的給我敬瞭個禮,說道:“對不起,小姐,你超速行駛,請讓我看看你的駕駛執照。”

  “哦,好的!”我抿起嘴唇,在手袋裡翻找,怎麼也找不到,我記得明明就帶在身邊啊。要不是手袋還有些私人用品,我真的想把它裡面的東西都倒出來。

  偷瞄瞭那位交警一眼,他已經摘下瞭墨鏡,眼裡帶著笑意上下打量著我。天啊,他不會以為我是無證駕駛的飛車黨吧。我一點都不想車子被人扣下,然後再麻煩的去領它。

  可是包包裡怎麼也找不到,我對他尷尬的笑瞭笑,轉身打開車門,背對著那位警察,把包包倒扣過來,“嘩啦啦”包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被我倒在瞭座椅上。

  手機,錢包,鑰匙包,化妝盒,小梳子,唇膏,濕巾,衛生護墊,創可貼。該死,就是找不到駕照。

  這可怎麼辦啊,我的額頭開始滲出汗水來,要是真的找不到的話,車被扣下瞭,我要找誰幫我要回來呢?可是我真的很冤啊,這個可惡的駕照就是找不到。

  “小姐!”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背後的警察先生說話瞭。

  “啊!”我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不會是要扣我的車子吧。

  他好像看出我緊張的神情,溫和的笑瞭笑,指著我的副駕駛位置說道:“你可以找找抽屜裡有沒有,很多司機習慣放在那裡面。”

  “哦?”也對哦,我單膝跪在座位上,探著身子,一手用力的拉開抽屜。除瞭一本《旅行天下》外,裡面堆滿瞭零食,果凍,巧克力,瓜子,最多的是梅子幹,我懷孕害喜的時候媽媽從西京寄來的,多到現在都吃不完,排除它們的層層阻隔,我終於找到瞭那個小本本。從來沒想到我看到它還能這麼開心。

  正在我滿心歡喜的時候,後面又傳來瞭那位警官先生的話,“小姐,找到的話,是不是能讓我看一下。”

  “呃,好的。”我連忙從車上下來,把本本遞給他。他翻開看瞭一眼,又瞥瞭我一下,然後拿出罰單,給我開瞭一張,說道:“鬱小姐,這是你的罰單,請你在規定時間內去有關部門繳納。”說完,就把罰單和駕照又遞回給瞭我。

  在我接過後,這位警官就轉身帥氣的跨上摩托車離去。幾百塊的罰款我倒是不在乎,不過看著罰單上鬱春雪的名字,我不禁又糾結起來,那個混蛋騙我註冊的時候說什麼要做的逼真一點,連姓氏都改掉,結果結婚後,他手快的很,把我所有的證照都改成瞭這個姓氏,唉……我用瞭二十六年的慕容就此隻能在聊天的時候說說瞭。

  重新回到車上,發動引擎,正在思量著走那條路回傢的我,突然發現電子地圖上出現瞭一個叫文景路的地方。對啊,創新出版社就在那裡,看瞭眼時間,現在才下午三點鐘,幹嗎要那麼早回去做他的賢妻良母,反正某人又不會在乎,不如去找編輯姐妹們聊天磨牙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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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沒來這裡瞭,記得上次來過還是在快一年以前吧。文景路51號,一座7層高,外表有些斑駁的白色建築,多年的雨淋雪下在它表面留下大片黃褐色的斑痕,有些老舊的各個窗框裡掛著各樣的窗簾。也難的它能在樓宇摩天的東都存活到今天,還沒有無良地產商看上它的位置。

  把車停到路邊的車位裡,我往包包裡塞進零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反正吃不完,拿給大傢共產算瞭。

  我拾階而上,不由的想起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那時候剛從法國留學回來,為瞭不讓老媽天天綁著去相親,我沒回西京,躲在東都避難,靠在語言學校教學打工混日子。

  課餘無聊的時候隨手敲瞭本小說,用電郵發到各個出版社碰運氣。沒想到兩周後居然有創新的編輯約我來談稿子,那天的情景想起來還真蠻好笑的,一向路癡的我在和十幾條公交線路激烈搏鬥後,終於在黃昏前趕到這裡。當我到達後,好幾個編輯都不相信我就是那篇稿子的作者,害我背出瞭大段的草稿他們才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相信瞭我。

  過後大傢熟識瞭,他們才告訴我原因,就是他們根本不相信以本姑娘的皮相會去認真的寫稿碼字,一般所謂的女作者都應該是長相安全的女人,而天生麗質的本小姐怎麼看也不在其列。自然就被他們劃入瞭找槍手代筆,想要混出名氣,走演藝圈的女人。

  步入門廊,大樓內的裝飾還算說得過去,最傳統的上白下藍色的墻體,上面的板報欄裡貼滿最新圖書的海報,花花綠綠的讓有些陰暗的樓內多瞭幾分亮色。

  上樓的樓梯扶手也還沒有全壞,不過是有些欄桿有點變形罷瞭。老樓裡沒有電梯這種現代文明的產物,不過也可以讓我們這些天天在書桌邊,電腦前的人多些運動健身的機會。

  一進到這裡,熟悉的環境使我仿佛回到瞭婚前的日子,獨立的工作,生活和心情,不用再隨著別人的一顰一笑而心意起舞。

  上到4樓,這裡是編輯部的位置,這七層樓很多都出租給瞭其他單位,獨獨四樓都是出版社自用的空間。靜靜的走廊裡最多的聲音是鍵盤的敲打聲和紙張的翻響,那幾個丫頭是在哪間辦公室呢,一年不來,讓我對重新分配使用的房間完全沒有概念。

  該死,在哪裡呢?就在我考慮是不是要像個推銷員一樣每間屋子找一遍的時候,前面走廊裡出現瞭30多歲的女人。

  她從一間辦公室走出,穿著一身灰白的格紋套裝,領口中露出黑色的高領羊毛衫,還算漂亮的臉孔因為打著過濃的粉底顯得有些蒼白,一副沉重黑色鏡框架在不算高的鼻梁上,頭發盤綰在腦後,不用看我都知道,一定是一個拳頭大的發結,說不定上面依然還包著不知道哪個年代留下的黑色網紗。

  足下踏著的是黑色的圓頭皮鞋,讓走廊裡回響著有節奏的響聲。她也是創新的作者簽約作者之一——李世紅,一個一年四季都把自己包的像是個粽子似的女人,我想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穿阿拉伯的長袍出門,每當夏天看到穿著清涼吊帶衫和短裙的我,滿臉都寫著鄙夷的神情。

  老實說,文如其人,這句話放在她身上是最合適的,在她所堅持的主旋律節奏下,幾乎每部都能入圍政府的評獎,前年還光榮的進入瞭作協的行列咧。

  其實這些都無所謂,每個人都有權利寫自己想寫的東西,但是她沒事幹就在編輯部發表她那些偉大的創作心得就讓我反胃瞭,還有就是經常指桑罵槐的說我寫的都是風花雪月,靡靡之音,根本不利於讀者建立正確的社會觀念。拜托,如果她大人要是在出版審查局的話,估計我一部書都出不瞭。

  據說她的前任老公就是受不瞭她的古板才和她離婚的,我從來都不和她發生沖突,一來人傢是前輩高人,二來我一向覺得,書店的銷售榜可以說明一切,不過這也不妨礙我和編輯姐妹一起戲謔她是老姑婆。

  擦肩而過的瞬間,聽到在她的鼻子裡輕輕的發出瞭“哼”的一聲,我也懶得理會她,繼續做我的搜索工作。

  幾分鐘後,還是沒有找到,突然有人在我背後說道:“小姐,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好熟悉的聲音啊,轉身一看,一個穿著黑色圓領毛衣,同色半舊西褲的中年男人站在我的背後。我露出瞭明媚的笑容:“這不是陳大哥嘛,怎麼。不認識我啦?”我故意嘟嘴嗔怪。

  “啊?這不是格格嘛!”他臉孔上也露出瞭開心的笑容。因為當初寫東西的時候,實在想不出自己該用什麼筆名,就隨手寫瞭一個老傢花壇裡的植物名稱。

  沒想到我出道不久,一部名叫珠珠格格的電視劇風靡瞭大江南北,所以出版社的很多同仁和一些書迷都喜歡叫我格格。

  “什麼嘛,說的好像不記得我似的,陳大哥不會是把小妹忘瞭吧。”

  “哪有。”他一手拿著稿子,一手搔著頭發,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一臉憨厚,甚至有些畏縮的男人叫陳珯郎,是創新出名的老實好男人,一向是對老婆言聽計從,就算是同事聚會都要電話請示。

  陳珯郎在單位也為人低調,在出版社這麼多年瞭,還是個普通的編輯。很多人都說他是在傢沒溫暖,在外沒地位。不過我倒是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記得有次他當我的責任編輯,一次冬日的審稿中,他老婆二次來電話讓生病的他按時吃藥,並殷勤囑咐要多喝熱水,他臉上的幸福感讓我都感到有些羨慕。

  當他有些害羞著向我說不好意思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個看上去有些唯唯諾諾的男人,其實也是個男子漢,是個在誘惑橫生的世界裡能謹守著自己幸福的男人。

  我並不善於和男性做朋友,但是那次後我們成為瞭朋友。我還在一個飄著瑞雪的日子裡,幫他去給老婆挑生日禮物,後來在一次出版社聚會上,我見到瞭他的愛人,一個有些兇巴巴,穿著簡單的女公務員,看到她偷偷在角落裡認真的為他擦去衣角的油脂。那一刻,我的心裡不由得浮現出“持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句子。

  因為那種老實的性格,單位的同事都喜歡有事沒事的逗弄他開心,我雖然覺得這樣的他有點可憐,但是有時也忍不住去開他的玩笑。和他簡單的聊瞭幾句,我問道:“對瞭,陳大哥,嫂子最近怎麼樣?”

  “她啊……”提到自己的愛妻,他的眼中浮現瞭一絲亮光,“她最近在局裡升處長瞭。”

  “哦,那就恭喜你瞭,‘處,長,先,生’!”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格格,你又開涮我。”他笑瞭笑,臉上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嘿嘿!”我吐瞭吐粉紅舌尖,“好瞭,陳大哥,回頭聊,我去別處轉轉。你知道美君,穎人姐她們換到哪個屋子瞭不?”

  在他的指引下,終於讓我找到瞭幾個好友的辦公室,我推門進去,辦公室裡陳設簡單,隻有三套辦公桌椅和一部飲水機,桌間狹小的隻能通過一個人。我看到幾個坐在這狹小辦公室裡的女人,笑道:“原來你們在這裡,讓我好找啊。”

  “格格?你還記得我們啊,”天性活潑的李美君露出她招牌式的誇張笑容:“我們還以為你躲在小金屋裡相夫教子去瞭呢!”

  “去你的吧!”我把手袋裡的零食拿出來抓給她們,“本姑娘才不會做煮婦呢。”

  “梅子幹哦!”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孩子開心的接瞭過去,她的名字叫隋娟,是出版社的美編,我小說的封面和插圖大都出自她那雙圓潤的手指上。“恩,格格最好瞭,還是給我們煮東西比較好。”

  美君一邊打開袋子,一邊戲謔我道:“算瞭,她煮的東西你敢吃嗎?”

  “喝水,雪兒。”就在我要反唇相譏的時候,一個紙杯遞到瞭我的面前,握杯的是一隻細長白皙玉手。

  “謝謝,穎人姐。”我雙手接過杯子,給我水的是編輯部有名的氣質美人袁穎人姐姐,我幾乎所有的書都是由她來做我的責編。從我一進創新出版社就受到她的照顧,她也一直親切的叫我雪兒,把我當妹妹一樣看。

  “雪兒,最近過的怎麼樣啊?”穎人姐回到她的座位,托起她那個大大的瓷杯,喝著透出濃香的熱茶。

  “是啊,是啊!”美君咬著果凍看著我,眼睛裡閃著好奇的光芒。“鬱傢少奶奶的日子過的怎麼樣?”

  “唉……”我嘆瞭口氣,把一顆甜話梅丟到杯子裡,輕輕的搖著水杯。“日子無聊死瞭,早知道就不嫁給他。”

  “不嫁?那你的球怎麼處理,帶著跑?”美君大大咧咧的說道。

  “你個死丫頭,笑我,別吃瞭,還我零食。”我被她說的惱羞成怒,紅著臉伸手去搶她手邊的零食。

  她抱著袋子輕盈的一跳,做瞭個鬼臉,道:“貨既以收,概不退還。”還示威似的,捏出一顆梅幹放在嘴裡,用力的咬瞭一下。

  “格格!”隋娟一邊用胖乎乎的手指抓著梅幹吃,一邊說道:“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繼續寫東西啊,我還等著看呢。”兩隻大眼睛閃著期待的目光。

  “我哪有時間去碼字啊?”咬著紙杯的邊緣,我慢慢的啜吸著溫水,“一天到晚都要應付那個小祖宗,我現在是專職的主婦。”

  “那也好啊,你的下一本書可以寫懷孕和產後的故事瞭,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己沒有這方面的生活經驗嗎?”娟娟天真的說著。

  “……”我很不淑女的翻瞭翻白眼,天啊,這個小丫頭以為我是在體驗生活嗎?

  “對瞭,雪兒,你的小說合集要印出來瞭。”穎人姐端著光亮的茶壺再次款款走到我身邊,幫我續著水說道:“要不要看下?”

  “合集?”我用不解的眼神看著穎人姐,腦中浮現出無數的問號。

  “穎人姐,我怎麼不知道要出合集?”她們也太亂來瞭吧,什麼都不和我這個作者講,雖然是多年的好姐妹,但是也太……

  “怎麼?你不知道?”一身粉色淑女裝的穎人姐,眨瞭眨明媚的眼睛,“我們打不通你的電話,就給你傢打去,你老公說你都知道瞭,一切都委托給我們來辦。”

  說完,她用白皙的手指,輕輕地點著不銹鋼的壺蓋。

  “……什麼?”我大腦瞬間死機瞭,然後快速的被怒火所重啟,那個混蛋居然敢替我做這樣的主張,他不知道作品對我有多重要嗎?

  “噥,我這裡有樣刊,你要不要看?”直到穎人姐清澈的嗓音把我的魂從怒火地獄招回來,我才發現這個窈窕佳人已經走回到她的辦公桌後,拿著本厚厚的書在手上搖晃。

  “當然要!”我把水杯丟在桌子上,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她面前,把書奪瞭過來。

  這個,這個是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本厚厚的合集收錄瞭我出道以來的6本小說是沒有錯,但是這個題記是什麼?什麼叫我要暫時告別讀者,什麼叫我要專心做個好妻子,好媽媽?本姑娘什麼時候寫的這個題記!

  就在我雙眼圓睜,抬起頭來準備問個明白的時候,穎人姐仿佛是知道我要說什麼一樣,蔥白的時候指瞭指天花板,“這個題記是羅姐給我的,說是從你傢拿來的哦。”

  “……”我用力的合上樣刊,頭的不回的沖出瞭房間,直奔五樓。

  一定是羅佩瑤那個女人,一定是她和那個混蛋合夥來弄我。她也不想想,她的發行部主任的頭銜還不是靠本姑娘書熱銷給她賺來的,這個該死的合集要是出版瞭,不就等於告訴讀者我要封筆瞭嗎!

  跑到五樓,我一眼就看到那個黑門的房間,就應該是這裡瞭。咚,我一把推開屋門,“羅。佩。瑤,你……嗯?”我發現不大的屋子裡空空蕩蕩的,淡綠色的墻上還貼著那個大號銷售表,隻是上面沒有瞭我的名字。

  不在,沒關系,我拿出電話,找到她的號碼按瞭下去,裡面傳來瞭移動公司熟悉的客服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居然關機瞭,好吧,我推門進屋,幾步走到她的桌邊,繞過黑色的辦公桌,一屁股坐在旋轉的圈椅上,決定就在這裡等她回來。我要好好的問問她,那個該死的題記是什麼意思?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手中的樣刊都被我翻瞭好幾遍瞭,她還是沒有回來。

  我無聊的打量著這個看過無數遍的老房子——左手邊是面對北邊的窗戶,一年四季都不用擔心被陽光曬到。右手邊的墻上,除瞭那張大大的銷售表就是幾個鎖著的白鐵皮櫃子,透過玻璃門能看見裡面滿是牛皮紙的信封。

  辦公桌的對面墻角是一座老舊的座鐘,黃銅的表盤已經有些斑駁掉色,但那個沉甸甸的鐘擺還在一下下的履行著自己工作。

  “啊……”我懶洋洋的打瞭個哈欠,心中的怒火也快被磨的精光瞭。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個我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好啊,我知道瞭,你不要再說瞭,好,我掛瞭。”

  隨著尾音的結束,屋門也被打開,一個幹練的女人走進瞭屋子,四十多歲的臉上已經被歲月留下瞭一些痕跡和褶皺,但是眸子裡依然放射著精明的光芒。

  “格,格格?”她先是一愣,然後又露出瞭招牌式的笑容:“哎呀,你怎麼來瞭?想死我瞭。”

  見慣瞭她這一套開場白,我早已經見怪不怪瞭,開始的一年還真被她感動的一蹋糊度呢。“沒想到羅姐還記得小妹啊。”我的語調裡帶著濃濃的嘲諷。

  “啊?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啊!”她走到邊上,坐在我的對面:“我可是你的大媒人哦,什麼叫忘瞭你,你這個小妮子今天吃錯是怎麼啦?”

  我也懶得和她繞彎子,我知道繞不過她,幹脆直接瞭當把手中的書“嗵”的一聲丟在她面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她看瞭一眼封面,笑著拿瞭起來,“當然是給你出的合集啊,我們早就說過的嘛,你寫兩年就給你出合集,姐姐我可不是食言的人哦。”

  “那我怎麼從來都沒看過這本樣刊呢?”我雙手扶著桌邊,身體前傾問道。

  “這個啊……”她頓瞭一下,翻著書頁,接著說道:“還不是你忙著照顧孩子嘛,我和藍庭都說過瞭,他沒告訴你?放心,版稅一分錢都不會少瞭你的,雖然現在你也不會在乎這點小錢……”

  “我說的是這個題記!”我打斷瞭她絮絮叨叨的嘮叨:“這個東西我怎麼從來沒寫過?裡面的內容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嘛!”她倒是處亂不驚,絲毫沒把我的怒火放在眼裡,“這本來也是為瞭你好,你剛剛有瞭孩子,又忙又累,怎麼寫東西啊?再說強行寫出來的,能好看嗎?不是有損你紫薇格格的名氣嗎?”

  “這個……”我突然發現我沒什麼東西可以反駁她的話,羅姐的話從道理上可以講的通,但我就是覺得一股怒氣淤積在胸口。“不行,我要自己寫題記,這個樣刊我不同意。”

  “這怎麼可能?”羅姐做出誇張的表情:“我的大小姐,鬱夫人,現在書都堆在倉庫裡瞭,馬上要運到書店去。”

  “什麼?你都把它們印出來瞭?”

  “是啊。”她認真的點著頭。

  “那就好吧,”我深吸瞭一口氣,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那就換頁,重印題記。”

  “啊!”羅姐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安啦!”我揮揮手,“重印的費用從我的版稅裡出,不夠的我補齊你。”

  大不瞭讓那個混蛋來出錢,誰讓他害我的,我百分百的肯定這題記裡面一定有他的手腳。

  “這,這可不行!”羅姐一臉要暈倒的樣子,“就算是你肯出錢,那我們和書店的合約肯定泡湯瞭,”她偷看我一眼,我不以為然的看著她,接著說:“再說宣傳計劃都已經展開瞭,你希望你的讀者們興沖沖的跑到書店,然後傷心的失望而歸嗎,嗯?”

  “這……”聽著她義正嚴詞的說法,我發現自己再次理屈辭窮瞭。該死,我承認自己沒辦法瞭,我就是在意我的讀者。

  “好瞭,別胡思亂想啦,”她用繞過桌子,親切的拍拍我的肩,拉開抽屜,拿出一大打信封,說道:“開心一下吧,格格,這些都是最近收到的你的讀者來信,編輯部都轉給我瞭。”

  我一把接過信件,說道:“編輯部為什麼給你,不直接給我?”

  “她們找不到你啊,你的手機關機。所以隻好給我,讓我找你談合集的時候順便帶給你。”她理所應當的說道。

  我清點著信的數量,掂量著它們的分量,突然想到她的話裡問題,“談合集的時候?”

  “是啊,你很忙,都是藍庭和我商量的,他真是個好老公啊,自己那麼忙都要抽時間來幫你料理事情。”

  我感到自己的嘴角在抽動,不知道要哭還是要笑,開什麼玩笑,他不過是想我老實的給他養孩子罷瞭。“就是說你還給過他很多信是不是?”

  她擺瞭擺手,含糊的說道:“那你去問他好瞭。”

  該死,一定是那個混蛋藏瞭我的信,這裡大概隻有20多封,本姑娘一年怎麼可能隻有這麼點讀者來信呢?

  “好瞭,”我看瞭一眼那個老舊座鐘,時針已經過刻度五,說道:“我就不打擾羅大主任下班瞭。拜拜。”

  “看你說的,我巴不得你經常來看我呢,怎麼,你急不可耐的回傢去做賢妻良母瞭吧。”她用手指刮瞭刮我白凈的面皮兒。

  “去去去,你還是想想下次怎麼算計我吧。”我杏眼一瞪,企圖以凌厲的目光讓羅大主任嚇到抱頭鼠竄。

  很可惜,自己艷麗又帶點傻氣的外表是不太容易讓人害怕的,頂多看來像在發嬌嗔。

  “別對我拋媚眼哦!我可惹不起你傢的大總裁,我上有老公,下有子女,不能與你雙宿雙飛,你的電波掃錯對象瞭。”她嘻嘻一笑,很輕松化解瞭我的“怒火”。

  “哼,算我說不過你。”我被逗的忍不住笑瞭出來,抱著信走出瞭她的辦公室。

  一邊走一邊開心的看著手中的信件,給多少稿費是出版社給予的肯定;得多少信件是讀者給予的支持。一個寫作的人大都是靠掌聲來支撐寫作的欲望,來渡過一個個枯燥的碼字夜晚;知道有那麼多人喜歡你,或持反方向的批評,代表他們全都用心看過自己所寫的書,不論是褒是貶,作者都該偷笑瞭。

  陽光透過瞭走廊的窗戶照進來,讓這陰暗瞭一天的地方多瞭少有的明亮和溫暖。

  快倒到山下的夕陽用今天剩下不多的時間,把慢悠悠的雲朵洗的緋紅,各個房間裡都傳來收拾用品的響動和人們相互道別的聲音。我突然有瞭一種時光錯亂的感覺,仿佛是兩年前的日子,來這裡和編輯聊天,談稿子,做著成為張愛玲,冰心的夢。

  就在我踏著斜斜的光影,邊走邊沉浸在回憶時,前方的樓梯口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老陳,走吧,去喝幾杯嘛。”

  “哎,哎,算瞭。”陳珯郎扭著臉苦笑,“我還要回傢吃飯呢。”

  “什麼嘛,男人怎麼能一下班就賴在傢裡呢,哈哈,走吧。”發行部的幾個傢夥一臉戲謔的嘲弄著他。

  混蛋!看著老實的老陳被這幾個傢夥欺負,我就不由的生氣,難道戀傢的好男人就這樣被歧視嗎?

  “喂,你們幾個在這裡吵什麼呢,你們去鬼混不要帶壞陳大哥啊。”

  “格格?”他們看著我,壞笑著,“看來珯郎大哥還是很有人緣的嘛。”

  “是哦,不知道你們最近又吃掉瞭多少錢哦?”我也若有所指的笑著回應,幾個男人看著我尷尬的笑瞭笑。他們幾個傢夥經常用發行部的交際費去私用,而恰恰被我知道,所以他們幾個都很怕我向羅姐去告狀,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小秘密就是羅姐告訴我的。

  我對著珯郎眨瞭下眼睛,他感謝的笑瞭笑,轉身下樓。

  前面幾個男人摸摸鼻子,灰溜溜的逃掉。

  看著他們有些鬱悶的背影,我開心的翹起瞭嘴角,擺出瞭一個巧笑倩兮的端莊樣子,為自己做瞭件好事而小小的開心一下。

  走在下樓的樓梯上,身邊一個個忙碌瞭一天的人們都急匆匆的趕上回傢的道路,打算回傢的我想到羅姐剛才說我的合集已經印好瞭,心裡不由的癢癢的,想去看下,畢竟我很懷念那種可以看到成堆作品的成就感。

  於是我決定去看一下,在這個之前呢,在樓梯的一個拐角處,我拿出手機找到老公的號碼,雖然知道應該不會晚回去多久,還是要告訴他一聲,我真是賢妻啊。

  “對不起,您所拔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拔。sorry,the num-ber you dailed is out of service,please try later.”聽著電話裡傳來語音提示,我有些莫名,怎麼搞的,他的電話最近好難撥哦。

  不管瞭,反正我想到瞭給他打電話,信號不好又不是我的錯。想到這裡,我轉向樓道的右側,和下樓的人流分道揚鑣。

  老舊的鐵皮燈罩下發散出昏黃的燈光,不時被過堂風吹的左右搖曳,再配合上斑駁的綠色墻皮,聽著自己小皮靴的點地聲,還真有些陰森怕人。倉庫的正門應該已經在下班時就鎖好瞭,但是我知道這條從二樓拐角處的到倉庫辦公室的通路,這還是大樓裝修的時候,留下的一條工程通路,後來為瞭去查看倉庫方便就是留瞭下來。

  雖然以前也走過瞭很多次,不過走廊裡忽而吹過的絲絲寒風還是讓我不寒而栗,不由的夾緊自己挎在肩上的手袋,很快前面就是出現瞭那道我熟悉的黑色雙開鐵門,我很多次的通過這裡來看自己成堆的新書,熟的很。

  推開大門,倉庫裡一片漆黑,隻有我眼前有幾個懸吊著電線的燈泡讓黑暗中留瞭處亮光。周圍堆滿瞭超過一人高的大號箱子和破舊的辦公椅櫃,遠處的黑暗裡,突兀著呈現出一個個更深色的陰影。所謂的倉庫辦公室就是這個角落,從後門半高的小樓梯處下來,就到瞭這裡。來搬運的工人經常用這裡來休息和吃飯,慢慢的大傢給瞭這個地方起瞭個辦公室的雅號。

  走過四處散落的各色包裝紙,我小心尋找著倉庫電源的位置,我記得就在這附近,如果不點亮整個倉庫,我根本不可能靠小手電在一千多平米的倉庫裡找到我那一箱書。

  在哪裡呢?我記得就在墻邊嵌著電閘。就在我低頭搜索的時候,發現前面的一張老舊的,黑色長條桌子上放著一臺開著機的筆記本電腦。這就奇怪瞭,難道有人忘記帶走瞭?

  我看著它發亮的屏幕,上面都是最基本的WIN圖標,沒什麼希奇的。隻是有一個玫瑰花型的圖標,它下面的名稱“天堂”兩個字,吸引瞭我的註意力。於是抓起小鼠標,我好奇的點瞭上去。

  天啊!打開後是滿眼的小文件包,上面都標著諸如“夜店MM”、“KTV美女”、“路邊的野花”等等名稱。隨手我點開一個,幾張連拍的照片上是在昏暗的KTV包房裡,一個體態豐滿,身穿紫色緊身吊帶裝的女人拉下自己的上身衣物,露出兩個肥大有些下墜的乳房,用雙手擠著,中間倒上瞭酒液,讓一個男人慢慢的在肉球夾縫中吸吮。

  從照片上看還是用數碼相機拍下來的,這個男人還真夠變態的,照這樣的照片就很刺激嗎?我又點開瞭幾個,都是諸如此類的照片,看來這個傢夥喜歡在尋歡的時候拍照留念哦。就當我要關上文件的時候,突然發現最下面有一個命名為珍藏的文檔。咦?我的好奇心又開始上湧,我倒想看看什麼能被命名為珍藏啊。

  打開之後,裡面的一組照片是在一個粉刷成白色的屋子裡,一個身材高挑,體態婀娜的女子。背對著鏡頭,嬌軀一絲不掛,沐浴在窗外灑入的明媚陽光下。

  白嫩的肌膚,在溫暖的陽光下,浮現出淡淡的光暈。夜色的柔順長發披在一邊的肩頭,圓潤的香肩在幾張照片裡不斷的顫動,好像在幹著什麼事情。曼妙的脊背瘦不露骨,纖細的蠻腰,芊芊細細的不盈一握。腰後還有一對凹進的誘人腰窩,這樣身材的女孩少有這樣的妙處。

  渾圓的桃臀高高的後翹,即使主人筆直的站著,也讓人能感到上挺的力度,再下面就是修長的雙腿,隻是因為鏡頭的緣故,隻有纖合有度的大腿在照片中能看到。

  看來這個拍攝者就還有點眼力,能拍到象樣的美人兒,不過……等等……

  我仔細看著照片,對這個身體越發覺得熟悉,突然我看到瞭照片的邊緣,就是女子的身前放著件夏天的裙裝。我的天啊!這……這個女子是我!

  那件紅黑豎條的超短裙是我在法國和同學麗莎一起去買的,不可能認錯的,我感到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傳說中的偷拍事件居然發生在瞭我的身上?雖然夏天裡也有些登徒子喜歡半遮半掩的用手機拍我,但是天生麗質的本小姐也不願意去和他們計較,反正也不會少什麼肉,但是這些雖然隻有背後的照片,卻是我不折不扣的裸照。

  誰拍的?他怎麼拍的?我該怎麼辦?我的腦中閃出一連串的問號,沒道理我會被拍到的,我從來不記得我去過這個房間啊,我的腦子裡充滿瞭疑問。

  這時我的背後響起瞭“嗒,嗒,嗒”的腳步聲,聽上去像是不止一雙皮鞋的踏地聲,正在胡思亂想的我一下子慌瞭手腳,怎麼辦?來人很可能是這電腦的主人,我要當面質問他?我的腦中馬上浮現出一連串的否定詞,要是他惱羞成怒的話,明天早上的晨報可能就會多出“美麗女作傢裸死出版社”的驚人標題瞭。

  我隨手關上電腦裡所有的窗口,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向四周張望,看到瞭旁邊雜亂的箱櫃,急中生智擠進旁邊的兩個大箱子中,鉆進一個倒在地上的箱子裡,邊上的倒著的大硬紙蓋子正好擋住外面人的視線。

  我躲在漆黑的箱子裡面,發現它的側壁好像是被什麼人踢過,露出瞭一個不大的小洞,剛好可以讓我看到外面的情況。我十分緊張又帶著一絲好奇的看著從黑暗裡走來的人。

  看到走來的兩人,我不由的呆住瞭,怎麼會是他們?我眨瞭眨眼睛,怎麼也沒想到走過來的是這摟抱在一起的男女,男的是出版社有名的好男人陳珯郎,女人則是那個被我們叫做老姑婆李世紅。珯郎還是那身半舊的黑色西裝,而李世紅下午穿的黑色高領羊毛衫已經不見瞭,套裝的領口露出大片的雪白。

  他們怎麼在這裡?他不是說回傢瞭嗎?難道……

  他們一點點的走瞭過來,在近前的光線下,我才發現李世紅不但上身的裝束變瞭,下身更加驚人,灰色的女式西褲完全不見瞭,換之的是肉色的連褲絲襪包裹在兩條大腿上,在衣擺的搖動下,兩腿之間的三角區中的黑色毛發隔著肉色的褲襪都可以清晰可見。

  她踏著平日裡被她自己罵做最多的淫蕩的步伐,搖擺著身子走到瞭長條桌子邊。然後離桌子一步就彎下腰,身子伏在桌邊上點擊著電腦。腰腿間幾乎折成瞭90°角,兩條絲襪長腿筆直的撐在地上,滾圓的臀部向後翹起,還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有這麼圓大的屁股,象一顆碩大的蜜桃一樣,但是我看不到底褲在褲襪裡的折痕啊,莫非她沒有穿?

  就在李世紅在桌邊擺出這麼性感撩人的姿勢,後面的珯郎也抱住瞭她。男人的胯部正好頂在那肥美的蜜股上,用力的在上面摩擦。同時也俯下身子,貼在李世紅的背後,雙手探進她的衣領,把套裝的領口拉開,露出玫瑰紅色,帶著暗金絲紋的艷麗內衣,我雖然看不清楚圖案,但是半杯式的胸罩上擠出瞭大團的雪白乳肉,在珯郎的大掌下揉捏成各種形狀。

  這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版社裡有名的老實男人和最刻板的女人居然在偷情,而且我下午看到的古板裝束下居然是這麼風騷的打扮,我開始覺得這是一場詭異又淫艷的夢瞭。

  珯郎不但在享受著手足之快,還用牙齒咬開瞭她的發髻,黑色的長發散漫的飄灑在瞭李世紅的肩上,讓這女人多瞭幾分媚態。

  男人在大嘴在她的頸項間舔舐著,發出“嗞嗞”的聲響,李世紅平時古板又低沉的嗓音,今天顯得有些特別,格外的沙啞而魅惑,一邊發出難耐的悶哼,像是被什麼磨到瞭心肝上,一邊說道:“嗯……在哪裡嗎?你不是……嗯嗯……不是說有那個小妖精的裸照嗎?”

  珯郎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在她的耳後廝磨,雙手一下就拉開瞭艷紅色的胸罩,兩顆碩大的乳球從中跳瞭出來,在倒懸下還是那樣渾圓,感覺比,比我的還要大,我的心中不免有些酸水冒瞭上來。

  “喂……”她的話語綿長勾人,好像是為瞭提起珯郎的註意,還象水蛇似的搖動的腰肢,貼著男人下體鼓起的屁股配合著珯郎的動作,左右磨蹭,胸前的乳球也跟著彈動瞭起來,滑膩的滾動險些從珯郎手掌中脫瞭出來。

  “什麼?”他一邊輕咬著李世紅的耳垂,一邊說道。

  “我說,嗯……你輕點……”李世紅發出似痛似吟的綿長叫聲,她搖動的乳房被珯郎狠狠的抓住,手指深深的捏進瞭膩滑的雪肉裡,雪白的乳肉都擠到瞭十指間的縫隙裡。

  “我怕你再滑走嘛。”珯郎一邊把頭擺到瞭另一邊,咬住李世紅另一邊的耳墜,一邊說著,臉上露出淫笑。我從來沒想到,出版社裡有名的那張忠厚臉上,也能露出這麼下賤的笑容。

  李世紅一邊繼續搖曳著腰肢,扭著貼在瞭珯郎身前的臀股,一邊問道:“嗯嗯……那個小妖精的照片在那裡啊。”難道他們在說我被偷拍的那個照片?

  珯郎空出一隻手來,按在李世紅握鼠標的小手上,幾下就點到瞭剛才我看的那個文件裡面,我依稀能看見屏幕上自己赤裸的背影。混蛋!陳珯郎,居然是你拍的。我心中暗罵,平時你道貌岸然,一副好男人的樣子,原來不但是出墻的奸夫還是個偷窺的變態!

  “呵呵!”李世紅發出邪媚的笑聲,完全不像她平時刻板的聲音,那低粘甜膩的話語從朱唇邊吐出,“你果然是想著那個小婊子啊,嗯……”她一邊說著,轉身用一隻手伸到男人的胯下,白皙的手掌按壓在上面輕輕的打轉,五個手指還在不時的彈動按捏,我發現珯郎鼓起的地方上還沾著明顯水痕。

  “嘿嘿!”珯郎幹笑瞭兩聲,看著對方的樣子,喉嚨裡做瞭個吞咽的動作。

  現在的李世紅和平時的她完全是判若兩人,老土的發髻變成瞭如雲的長發;保守的套裝放浪的大敞,露出雪白豐腴的乳峰;古板的眼鏡早已不知去向,眼神中滿是發情的春色。

  “世紅,你真美。”男人眼中放出貪婪的目光,兩隻大手伸前握住兩個倒扣的玉碗,用力的揉捏,“那個小丫頭怎麼能跟你比啊?”

  女人按揉珯郎下體的手掌揪著他的褲帶,幾下就熟練的解開瞭男人的褲頭,從中掏出粗大的肉棒來。一個手緊握著上下套弄,一隻手平攤,白皙的手掌在怒漲的紫紅龜頭上輕輕的撫摩,然後提起手掌,用慵懶神情看著珯郎,紅艷的厚唇微張,伸出小舌一點點,一點點的舔舐著剛才撫摩過龜頭的掌心。

  我的腦中象是什麼東西突然炸開瞭一樣,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這麼,我完全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來瞭,從珯郎繃紅的臉龐和不時在振動的肉杵看來,這個男人已經被弄的欲火焚身,要爆炸瞭。看來從前看的那句話還是有道理的,要抓住男人,一要長得美,二要會服侍,如果我是男人,恐怕也受不瞭這種誘惑吧,看這熟識的樣子,他們兩個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偷情瞭。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珯郎腰間的響起瞭音樂的聲音,嚇瞭我一跳,看來偷窺對心臟的考驗還是很嚴格的。他看瞭一眼面前酥胸全露的淫美女人,無奈的笑瞭笑,從褲兜裡拿出電話,接起說道:“喂,淑珍啊,我在單位。”那個語氣和語調完全和平日裡一摸一樣,我還真的很佩服他的表演天賦哦。

  “是啊,我加班,呵呵,有個新,嗯……”他的口中突然發出瞭不一樣的聲音,原來李世紅已經半蹲下身子,握在肉莖上的手繼續的揉弄,另一隻手托起男人的陰囊,用舌頭自下而上的舔舐起來,整個舌面都壓在黑色的囊子上,不但舔還在上面研磨。

  “沒事,就是窗戶開的大瞭點,有風進來瞭。”男人一手拿著手機,說著不找邊際的話,另一隻手已經按在女人的頭上,抓著滿手的黑發,也不知道是要拉開她,還是鼓勵她繼續下去。

  “你早點吃飯吧,不用等我瞭,要不就都涼……”珯郎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下面的李世紅一下子把他脹圓的龜頭含進嘴裡,臉頰都鼓的高高的,不但努力的上下套動,還左右的旋轉。難怪珯郎的表情突然變化呢,這女人好厲害。

  “沒,沒事,可能是下午,下午受瞭涼,我完工就回傢,好,拜拜。”他迫不及待的合上手機蓋,然後把手機丟到桌子上,滑動瞭很遠。

  珯郎的臉色漲紅,一把把李世紅拉瞭起來,喘息著說道:“你這個淫蕩的騷貨,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世紅一臉得意而妖媚的笑著,眼神中充滿瞭挑逗的意味,還用舌尖輕舔張開的上唇。

  就在這時,不解風情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我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傳來的鈴聲是,“主人,有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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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感謝老狼筒子的友情客串。

  PS:我知道這樣分開肉戲很不人道,但是後面實在是太長瞭,隻好學習下某個把浴室肉戲分開的人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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