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黃規全終於抵不住劉楊施加的層層壓力,他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
“那天,本座,不不不,奴才正在內務府盤點完瞭物品,正值下班關口,小樂子來找我,說有要事相商,把我拉到瞭門外,我倆有些交情,我自是要隨他去的,我們到瞭內務府左側的一株垂柳跟前,他啥也沒說,卻撲通跪瞭下來……”
眼看黃規全就要說出他與小樂子的事情來,這時候小樂子有些發抖瞭,劉崇卻偷偷的附在廉親王耳側耳語瞭幾句不知道什麼。
“他為何要給你下跪?”
“大人,將軍,我當時隻是情之所致,悲傷過度啊……”
小樂子急忙辯解,他害怕黃規全繼續地說下去。
“放肆,誰允許你說話的,”
劉楊驚堂木一拍,憤怒地指著小樂子公公,“來人,給我掌嘴二十!”
一邊五大三粗的衙役馬上上前,兩名衙役把小樂子兩邊的肩膀按住,另一名衙役噼裡啪啦就抽瞭起來,二十下掌嘴,直打得小樂子嘴角都流出瞭鮮血,這才罷瞭。
“今天我倒要看看,誰能保你,小樂子!其實事情的真相我早就知道瞭,李公公留給我的那張羊皮紙,你以為真的是一片空白,一無所有嗎?你錯瞭。”
劉楊一句一句,咬牙切齒,“你,繼續說。”
劉楊雙眼已經微微通紅。
黃規全直聽得冷汗直冒,暗暗慶幸自己早一步招來,果然那是自己最後的機會瞭。
他正瞭正聲音,繼續說道,“是,將軍,那次小樂子找到奴才之後,他撲通跪下,小聲的哭泣,告訴咱傢說壽藥房李公公已然仙去。
本來這很正常的事情,李公公這幾年身體是每況愈下。
聽小樂子公公這番說法,我就準備帶人前去檢查,因為宮中規定,但凡在宮中辭世的太監領事以上職務,必須由賬務府、宗人府同時簽署證明才能報備。
咱傢初初時候以為小樂子隻是來通知咱傢,誰料到他竟然從懷裡掏出來一塊前朝的和田玉,咱傢從來都愛玉如命,禁不住那塊上好的和田玉石,咱傢便問小樂子公公說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黃規全噼啪噼啪像倒豆子一樣,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瞭出來。
“結果果不其然,小樂子把和田玉推到瞭咱傢的手中,半隱半露地暗示咱傢說,“李公公生產患頭痛病,關於他吸那件件東西的事情,還望不要報上去瞭,以免分瞭影響瞭他的形象。””“啪。”
劉楊大怒,“黃規全,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什麼叫那件東西?不要遮遮掩掩,本將軍不喜歡猜謎語!”
“是,是,將軍,那東西就是大麻。是小樂子叫我在證明報告上不要寫上這些相關的東西,於是乎,奴才便鬼使神差的把李公公吸大麻的事情一應忽略掉瞭。”
“李公公大麻吸瞭多久,你又隱瞞瞭多少東西,從實招來。”
“是,李公公的大麻吸半年瞭,因為吸大麻要用到的無煙煤,是量極少的珍貴煤炭,所以難免咱傢要留心,不能被人領去濫用,可是因為咱傢與小樂子公公關系匪淺,在他求情說李公公患頭痛病多時,吸少量大麻隻是為瞭止痛,我便私下分發瞭一些無煙煤給他稍與李公公,但沒想到,李公公似乎煙癮很大,他需求的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後,我不得不私自加大瞭無煙煤的訂貨,催促加大瞭生產。
到最後盤查李公公住處的時候,我又命人把李公公吸大麻的煙槍、煙缺和炭盒,統統撤離瞭,還用薰衣草改變瞭他房子的氣味,簽訂瞭證明。““黃規全,現在本將軍問你,在你改變李公公住處現場的時候,劉崇有沒有在現場?”
“哎,有。”
劉楊盯著劉崇,隻見他故作鎮定的茶杯還是抖瞭一下。
“他為何不制止你?”
“小樂子說瞭,大傢都是一條船的人,不用見外。”
“劉崇,你可還有話說?”
劉楊步步緊逼,終於把劉崇給逼瞭出來。
“王爺。”
劉崇卻不回答,隻是看著廉親王。
廉親王果然幫他把話接瞭過來,“上將軍,我看這黃規全也隻不過是信口雌黃,並無實際證物證明他所說的就是事實,你實在不應該妾下定論。”
“好,那便依王爺所說,不下定論,但,犯案嫌疑劉崇,你還不給本將軍跪下?”
劉楊順著廉親王的話,反將瞭劉崇一軍,“來人,將劉崇的座椅去掉,劉崇,給本將軍跪下回話。”
劉崇自然不願意依,他再次看向瞭廉親王,卻不料這次廉親王並不理會,隻是繼續喝著茶,劉崇隻好無奈又屈辱的來到那黃規全的旁邊,跪瞭下來。
“黃規全,本將軍繼續問你,李公公的物品,現在存於何處?”
“被……被埋在他原先住處門前的那棵槐樹下。”
“來人,去給本將軍將罪物取來。”
劉楊大手一揮,一隊衙役便呼嘯而去。
“黃規全,你身為內務府總管,身擔重任,為皇上分擔,卻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罪行,本該將你斬首以清宮規,但念你及時悔改,擬,暫削你內務府總管之職,改為勤務雜役太監,領一閑職在宮中養老吧。”
“謝將軍不殺之恩。”
黃規全伏地而哭。
“來人,將黃規全帶下去,待到事情真相查明,一同上報太後,等候定奪。”
又上來兩名衙役把黃規全給帶下瞭監獄繼續囚禁著。
堂上隻剩下瞭跪著的劉崇和小樂子,還有一旁坐立不安的廉親王爺。
“啪!”
劉楊高坐在高堂上,驚堂木拍得啪啪響,“劉崇,小樂子,今日,本將軍既然已經回來瞭,你們便是難逃一死,你知道我為什麼把黃規全帶下去瞭嗎?為什麼不留他下來繼續指證你們兩位呢?實話告訴你們,你們所有的事情,李公公都已經在他留給本將軍的羊破紙寫得清清楚楚。”
“啊!”
小樂子大驚失色,他確實早已經安排瞭眼線全程監視李公公,他唯一怕的就是李公公把什麼證據把柄留給在外作戰,有可能會挾功而歸朝的劉楊,但沒想到自己在李公公的住處安插的眼線,竟然防不住一個體弱病虛的李公公,恰恰正如自己擔心的那樣,真的給劉楊帶去瞭證物。
“來人,上酸梅水。”
一盆酸梅水呈上來以後,劉楊輕輕從懷裡取出來一張殘舊的頭皮紙,丟到瞭酸梅水中。
“這隻是一張普通的羊皮紙,一般人也想不到李公公會以這樣的方法給我留信,但他確實留瞭,你們沒忘記的話,他說丹藥房裡的山勺草溶液是我的。
這在你們看來,或許那真是我的物品,也無什麼大礙,但事實是,那並不是我的,我從來沒有留下,或者需要過山勺藥溶液,於是我開始覺得奇怪。
山勺草,與酸梅、甘草,並稱為中和藥物三姐妹,而酸梅可以顯現用路丁草液寫在頭皮紙的上的字跡。
經此思路,於是本將軍找到瞭李公公的遺書,便是這張羊皮紙上的事情。
王爺請辨別一下真偽。“劉楊把羊皮紙遞給瞭一邊的小在子,小在子把那羊皮帶到瞭廉親王的手中。
廉親王捧在手裡,仔細地看瞭起來。
“字跡虛弱無力,但字正筆剛,是李公公的筆風,再有這個壽藥房總管的大印,其中更是缺瞭一點邊角,確實是那枚唯一的壽藥房大印,自從李公公去世以後,那枚大印早已經被重新封印到瞭庫府之中,因此除瞭李公公以外,確實無人能造出此份羊皮紙來。”
廉親王淡淡地聲音在宮堂中傳播,這樣的聲音在小樂子的耳朵裡無疑就像一條催命索將他脖子纏繞,勒緊再勒緊,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羊皮紙上寫得很清楚,小樂子公公如何在做弟子的時候給李公公下藥,致使他老人傢患上瞭慢性的不可治頭風病,等到他發現並疏遠瞭小樂子的時候,頭風病已經嚴重到瞭一定的程度,這時候小樂子又送來瞭大麻,李公公瞭減緩頭風病帶來的痛苦。
隻好不停地吸著大麻,並且隨著身體疼痛增大,需要吸住大麻的量越來越大。
最後李公公還囑咐瞭我,一定要親手將小樂子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給趕出宮去。
“那邊廉親王一邊察看著羊皮紙,這邊劉楊已經把紙上的內容一五一十念瞭出來。
小樂子登時傻眼瞭,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安排竟然早已經被李公公識破,但李公公沒有正面斥責自己,否則以小樂子在宮的佈置,隻怕李公公也討不瞭好,因此李公公才假手於劉楊,要借劉楊的手清除小樂子。
“廉親王,救我,救我,我馬上就要煉制出長生不老之藥瞭,我已經摸到瞭竅門,廉親王,救我。”
事到如今,小樂子知道自己已經走投無路,自己又不懂武功,唯有把希望寄托在廉親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