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內務府總管黃規全參見上將軍。”
黃規全怕歸怕,還是按照宮中的規矩循規蹈矩,行禮下拜,對劉楊行起瞭大禮。
“黃規全,你知道為什麼請你來這裡嗎?”
“奴才,奴才聽禦林軍說過,上將軍要重查李公公仙逝一案。”
“嗯,既然你知道,那你給我聽好瞭,李公公之事,實際上我已經瞭然,其中本案的主犯已經跪於堂下,而最後的從犯,本來隻要認錯態度誠懇,本將軍倒是可以網開一面,但,拒不認錯,罪加一等,黃規全,你聽明白瞭嗎?”
“奴才,奴才明白!”
當劉楊說起對李公公一案實際上已經瞭然,小樂子臉色有些煞白,即使是寒冬臘月,臉上也有汗水微微滲出。
劉楊的一句話,使三人臉上和心裡都有瞭不同的精彩。
小樂子心裡開始忐忑不安地想著:“不,他一定是唬人的,都是嚇唬人的,他不可能找得到任何證據,是的,隻要我一口咬定,他也不能拿我怎麼辦,隻要不被他嚇到。”
劉崇臉上不再作任何的表露,心理卻異常地輕蔑,他心裡想道,“哼,這種下三濫的招術,我五年前便不再用瞭,現在還想拿來嚇人,果真是太嫩瞭,而且,小樂子既然拍胸3脯說是滴水不漏,就算你能找到一些證據,但證據也不會很充足,想我劉崇在宮中經營瞭十幾年,你又能奈我何?”
而黃規全的心裡就更精彩瞭,他想到瞭他的後臺,他最大的後臺就是華妃,可是華妃永定門救劉楊的事情他早就聽說過瞭,而且她還隨劉楊出征吐蕃,看來她與劉楊的關系,有可能早已經超越瞭她與自己的關系,而且,就算出事以後華妃會保他,但此刻華妃在哪呢?她遠在吐番並不曾回來,遠水又如何救得瞭近火,假如真的有事情發生,救自己的還得是自己。
他可不像宗人府宗令,雖然得罪的人多,但都知道他的後臺靠山厲害,他黃規全可沒有那樣的底氣敢硬撐。
想到這些,他頭埋得更低瞭,既不敢看劉楊,也不敢看劉崇和小樂子,生怕一看,就被看出來破綻。
劉楊輕輕點瞭點頭,眾人的反應都已經盡收眼底,雖然不能完全猜透,但各人的想法也大概抓住瞭七八分。
小片刻,劉楊驚堂木一拍,大喊一聲,“來人,給我帶第一位證人。”
小樂子不敢抬頭,第一位證人,居然找到瞭證人,而且看樣子不止一位。
黃規全同樣心裡埋怨,小樂子又說絕對滴水不漏,可這會連證人都冒出來瞭。
“丹藥房煉丹童子小方子見過上將軍。”
在衙役們陣陣威武的吶喊之後,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是丹藥房的的一個小太監被帶瞭過來,他一路就聽說瞭劉楊竟然當上瞭大將軍,所以來到宗人府的朝堂的時候,他也感到緊張,方才嚴肅地行禮。
“來,你告訴劉楊哥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這是李公公臨走前一天,留在丹藥房裡的。”
“李公公是怎麼交待你哥倆的,你如實告訴哥哥。”
“是。”
小方子並不知道李公公已經逝世,劉楊也不忍心告訴他,但小方子也感覺到瞭一些異樣,他正瞭正嗓子,趕緊說道,“李公公那天走的時候,特別交待我們,讓我們要看好那瓶子,不要打碎咯。”
“還有其他的嗎?”
“回稟劉楊哥哥,沒有瞭。”
“好,小章子,去把瓶子給我接到案上來。”
“是!”
“小方子,你先回去吧,哥哥回頭再來看你,好吧?”
“好的。”
小傢夥有些緊張,他懂事的點點頭,起身走瞭。
劉崇看著小樂子,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小樂子絲毫不變的臉色,讓他稍微心安。
黃規全則開始心亂如麻,他根本就不知道那瓶溶液能證明什麼,但既然劉楊請來瞭這瓶溶液,至少會證明些什麼吧。
“小樂子,這是李公公特別交待留給我的,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溶液?”
“是!”
小樂子開始變得溫順起來,不再像在壽藥房一般,企圖頑抗,現在朝堂之上劉楊最大,劉楊說什麼他隻能照著做。
小樂子來到公案前,看瞭一眼那瓶通體翠綠的藥液,接著打開瓶蓋聞瞭一下,又用手在瓶口的地方扇瞭幾下,點瞭點頭,他大概已經確定是什麼東西,這才用手指粘瞭一點瓶子裡的溶液放到瞭嘴裡,輕輕嘗瞭一下,“回稟上將軍,這是山芍草溶液。”
“本將軍當然知道這是山芍草,本將軍問你,山勺草有什麼作用?”
“煉制四季調和丸。”
小樂子張口就來,回答得十分幹脆,而且鏗鏘有力,看得出來對於壽藥,功底很紮實。
“本將軍當然知道它是煉制四季調和丸的一種輔助材料,本將軍問你,它與什麼東西並稱為止痛兩兄弟?”
“山勺與……山勺與罌粟果並稱為,並稱為止痛兩兄弟。一個是內服,一個是外擦。”
小樂子一提到罌粟果,心裡開始害怕起來。
李公公逝世以後,小樂子他也曾經幾次檢查瞭壽藥房,丹藥房和李公公的住所,確定瞭不會留下什麼證據。
關於那瓶山勺,他也當然看到瞭,可是他沒有問過煉丹童子,所以他並不知道那是李公公特意留下的一個引子,又或許,根本就是劉楊憑空捏造的一個證物,但他小樂子知道,這個證物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很容易證實能成為證物,所以當劉楊一問他,他一提到那種藥物罌粟果的時候,他的心裡再也保持不瞭平靜瞭,就像是一波湖面被投入瞭一顆炸彈,轟隆一聲,層層漣漪彌漫開來,再也不能平靜。
“很好,專業知道很紮實,你下去候著,來人,給我帶證人!”
“威武!”
“威武!”
堂下的衙役依舊習慣性的大聲吶喊。
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人大聲地喊話,一個不速之客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