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榻榻米小包間裡安安靜靜的,障子木推拉門上系著一個小鈴鐺,隻要包間裡的客人不搖動這個鈴鐺,就不會有服務員進來打擾;升降地桌上已經佈瞭幾碟精致的菜品,新鮮空運的魚獲刺身、天婦羅、和牛壽喜鍋、兩碟壽司、炭烤鵝肝、杏仁露、清酒……
李瞳半站起來,彎下腰肢,親自捧起那灰白瓷的清酒壺,淅淅瀝瀝的給坐在她對面的石川躍,斟滿瞭漸空的酒杯。
她一頭烏黑的長發為瞭方便,常常是紮成花苞球的,可能是因為發量太密,也可能是一種故意的裝飾,這麼一彎腰,到底還是有一縷青絲垂落瞭下來,就像是涓細清澈的山泉垂落林間;她自然的伸出另一隻手,將這縷垂落的秀發撩到耳後,然後,忍不住抬頭看瞭一眼。
果然,對面的石川躍也在看著自己,但是石川躍的眼神,卻不是在她的秀發或者酒壺上,而是很明顯的,被吸引到瞭自己彎腰時,胸口偶然露出的春色,那一片白皙雪膩,兩座酥彈脂峰,若隱若現,當然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她的臉蛋立刻羞紅瞭,腦子裡甚至「嗡」的轟鳴瞭一下,回憶瞭一下自己今天穿的是什麼樣內衣?是那套黑色的蕾絲半罩杯款?如果是半罩杯款,這麼一彎腰,不僅可以看到半片乳峰,應該還能看到那些精致的蕾絲襯邊吧?到底是二十幾歲的女孩,本能的反應,幾乎是立刻用手掌去遮擋,或者是嬌笑著斥責兩句掩飾過去。但是……就隻是一瞬間的羞澀、惶恐,心中仿佛小鹿亂撞,肢體上,她卻立刻給瞭一個一般人肯定想不到也做不出的反應。
她沒有躲閃,沒有裝作沒看見結束瞭這個斟酒的動作,也沒有太過嫵媚嬌笑或者和對面的男人撒撒嬌,而是像一尊繡像一樣,安安靜靜的就這麼保持著這個姿態。
她今天是穿著大風衣的,但是這會兒在居酒屋裡,大風衣已經脫下掛在墻上,高跟鞋也在外面的鞋櫃裡。此刻,自己一身米色的緊身包臀連衣裙,配上黑色的絲襪,把自己的肩,自己的胸,自己的腰,自己的臀,自己的腿,那種纖細,那種優美,那種挺拔,都襯得完美無瑕。
酒杯已滿,她依舊這樣彎腰站著。
乍一看,這樣子甚至有點尷尬,但再看,卻是風情萬種。她相信,她的意思,作為她老板的石川躍,會很清楚:
如果老板想看,就請盡情的看。
不做作,不掩飾,不躲閃……自己的身體,隨時隨地準備著,以一種最美的姿態,給眼前這個男人欣賞。
或者……使用。
她一直到確認瞭石川躍滿意的笑容,甚至都好像有瞭一個點頭的動作,才又坐下來。然後,忍瞭忍心胸中的羞澀和悵然,勇敢的笑著抬起頭,用一種溫柔而坦然的目光,迎上瞭石川躍的眼神。
……
本來今天晚上,兩個人也就是來這居酒屋裡吃吃飯、聊聊天。雖然兩個人的關系非同尋常,李瞳也早就給石川躍奸玩過身體,但是畢竟石川躍不是色情狂,身邊也從來不缺漂亮女孩;李瞳和石川躍之間的交集,也更多的是工作,氛圍也隻是普通的上級和下屬的聊天。
但這會兒,可能就是這小小的片刻旖旎,可能自己這片刻表現出來的溫存、馴服和美艷,讓對面的男人產生瞭難以克制的心動。
石川躍的眼神也熱烈瞭起來,嗓子都一些些不夠清潤,笑著拍瞭拍他身邊的榻榻米坐墊,說:「坐過來……」
這本來就是可以四到六人對坐的包間,兩人對面而坐著,身邊也有足夠的空間,但是李瞳當然明白,石川躍這會兒叫自己「坐過去」,不可能是為瞭排排坐、過傢傢。
她微微猶豫瞭一下,隻是一瞬間,因為這傢叫「沂山屋」的居酒屋雖然幽靜私密,但是畢竟也算個公共場所,似乎有點不便。但是,她依舊是溫柔安靜的笑笑,輕輕的「嗯」瞭以聲,紅著臉蛋,端著小酒盅,站起來,跨過榻榻米的桌沿,就坐到瞭石川躍的身邊。
她沒有再遲疑或者做什麼中間過渡,她知道石川躍什麼意思,她很乖巧的,讓自己的絲襪大腿,和石川躍的大腿緊緊的貼在瞭一起,自己的上身,更是微微的靠在石川躍的臂彎裡。
芳香滿溢,清泉醉人……
但其實,今天的李瞳心裡,除瞭羞澀,卻也多少有點失落和悵然。
她今天來陪石川躍吃飯,本來就是一個特殊情況……
……
這兩天,河西體壇,又出事瞭。
……
「著名體育媒體人,現任《百訊體壇》特邀美女體育節目主持屈冰,在國傢水上運動中心對C 國男子跳水國傢隊運動員江子晏進行例行訪談時,爆出驚人的突發新聞。
據屈冰在社交媒體中透露,江子晏主動承認:因為常年訓練積累下來的傷病,他一直在隱瞞著隊醫和教練組的前提下,服用含有違禁化學成分甲基安非他明的藥物鎮疼,並且已經產生嚴重的藥物依賴癥狀。就在剛剛結束的巴黎奧運前夕,國傢隊歐洲集訓期間,他還在法國裡昂夜間擅自離隊購買止疼藥物,而不瞭解這類止疼藥物在當地是管制藥物,又因為語言不通產生沖突,被當地警方傳訊;雖然根據當地相關法律,最終證明他並無違法行為,但是他依舊受到瞭道德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日前,部分媒體爆料,暗指他在裡昂曾有擅自脫隊的行為,這也讓他承受瞭巨大的心理壓力。在反復權衡之後,他決定,向國傢隊以及相關領導坦白這一情況;鑒於必然到來的禁賽處分,他也宣佈退出國傢隊、河西省隊並考慮退役;他想通過屈冰和媒體,向全國人民和各級關心他愛護他的領導、教練、觀眾致以沉痛的歉意;他已經做好準備,接受國傢水上運動管理中心給予的任何處分,以及承擔來自公眾的輿論譴責。」
「關聯閱讀:擁有三千五百萬粉絲的超級娛樂公眾號『喬老師』出示房卡刷卡記錄:一名護照縮寫名是Jzy 的住客,在巴黎奧運前夕國傢隊集訓期間,在裡昂當地的入住以及在某月某日夜晚電梯刷卡下樓的記錄。」
「屈冰在接受多傢媒體追訪時指出:江子晏是在情緒極其低落的情況下,向自己坦承這些情況的。對她來說,這也是一條意外的新聞,就她目前掌握的情況,也沒有進一步的證據或者資料可以提供。但是屈冰特地指出:其實並沒有絕對的證據,可以指證江子晏服用違禁藥物,國際泳聯和國際反興奮劑協會都還沒有官方態度。所以,可以認為,這是一種江子晏發自內心的主動懺悔。至少屈冰本人,很明顯的表達瞭對江子晏的理解和同情。」
「由於事發突然,到此刻為止,國傢水上運動管理中心、河西省水上運動管理中心都沒有對著一事件進行官方回應。但是有知情人士透露:江子晏已經全面停訓,國傢水上運動管理中心將在全面調查之後給予回應。」
「多位知名體育評論員和公眾號都參與瞭本次討論,許多媒體人都已經開始深挖事件背後的體制反思,但是一般認為,無論如何,江子晏的運動員生命都將宣告結束。」
……
李瞳現在的職務,是河西省體育局群眾體育處公共關系辦公室的行政助理。像「江子晏承認涉毒、承認和法國警方有沖突」這樣的爆炸性新聞,毫無疑問是河西體壇的大地震,重大的公關危機。從事發到現在才70多個小時,省局上上下下已經被一片陰雲籠罩。且不論國傢隊對江子晏的處理意見是什麼,河西水上中心、河西省局相關的領導肯定也要挨批,至於媒體的深挖,群眾的質疑,甚至來自境外的嘲諷都是免不瞭的。
但是到現實層面上,幾個緊急會議之後,省局通過公關辦公室,除瞭嚴令各分局、各中心不得接受采訪和發表任何言論之外,其實什麼具體的止損措施都做不瞭。江子晏自爆這件事,完全是個意外,江子晏此時此刻人在首都,河西省局這裡根本不掌握他的實際情況,甚至他說的是真是假都不清楚,也無從談起如何處理或者應對。
局裡,郭忑副局長是拉著幾個幹部,開瞭好幾個會,制訂瞭一些有的沒的「輿情應對措施」,李瞳在羅建國處長和辦公室張主任的領導下,表面上忙的手腳不停,但是其實這次連她也是個局外人,做不瞭什麼真正有價值的應對動作。
當然,事發時,李瞳震驚之餘,也第一時間立刻聯絡瞭自己真正的老板石川躍。可問題是,這是突發事件,連石川躍都是和她一樣,從媒體上知道消息的,也是非常驚訝,隻能讓她靜觀其變而已。
說穿瞭,雖然是個巨大的輿論炸雷,但是河西體育系統,至少在過去的兩三天裡,跟局外人似的。
李瞳也是後來,平心一想就明白瞭,這件事情規格其實很高,已經到瞭國傢隊和遊泳中心的層級,因為江子晏說自己曾經在法國和警察有過交集,那就更是到瞭C 國形象的層級,輿論的風暴眼根本就不在地方上。這種時候,誰的「動作」多,就是往槍口上撞,無論是省局還是省水上中心,最好的選擇就是當縮頭烏龜,裝聾作啞,好像自己這個省從來沒有出過江子晏這麼個「河西健兒」。
至於石川躍……
李瞳細細一品,甚至覺得這個事情對於石川躍來說,居然是一件不可思議的「好事」。
因為那個狗仔媒體喬老師所掌握的房卡信息,許紗紗已經在被人疑心和裡昂當夜的淫亂派對有關聯,雖然許紗紗是無辜的,但問題是她還確實和這件事情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她那天晚上,本來是打算去參加那個派對,至於實際上因為什麼原因終究沒有成行,又有誰會相信?而許紗紗這條C 國跳臺上的小美人魚,和遠在歐洲的污濁派對之間的聯系,裡面多多少少都有著石川躍的影子。如果再一路牽連出來,石川躍脅迫拘禁利誘捆綁許紗紗和其他體育女運動員,簡直是要拉出一片驚天黑幕來。
李瞳現在也懂行多瞭,她內心深處也反復推演過這個事情。這件事實在是可大可小,往小裡說,媒體捕風捉影而已,如果沒有進一步的證據,隻有一張模模糊糊的房卡刷卡記錄,完全可以斥之為花邊謠言不去理睬,可能連許紗紗的一根毫毛都動不瞭;但是媒體和輿論是個怪物,有時候很難駕馭,一個處理不當,牽一發而動全身,一路把許紗紗一整到底,污名成一個通過潛規則上位的「體育童妓」,甚至牽出石川躍,牽出C 國體壇背後種種黑灰色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老實說,幾個敏感一點的網評人士,已經在往這方面試探瞭。別人看不出來,但是李瞳看的明白,石川躍最近躲著許紗紗的意圖很明顯,這是他已經在做著「切割」的準備。
李瞳相信,如果許紗紗真的不可避免的因為這次的謠言而污染瞭,石川躍應該有逼迫許紗紗承擔下一切而自己脫身的足夠籌碼,但是如果真的到瞭那個地步……石川躍也可以說是狼狽不堪,甚至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如果被迫丟車保帥後,許紗紗失去瞭如今光輝耀眼的國傢隊小花,又是河西大學少年奧林匹克班班長的光環,這些……都是石川躍來河西後一手造就的;許紗紗的下場,無非是徹底淪為石川躍的性奴玩物,供石川躍淫樂,充其量,就是作為石川躍的道具,利用那點殘餘的光環效應,給其他石川躍的資源方淫樂。
如果真的落到這種地步,就連李瞳都難免有些腹誹。這樣的結局,無論是圈內還是圈外,都可以看成石川躍的無能,至少也是一種挫敗。對於石川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得到一個女孩,玩弄一個女孩,奸污一個女孩,甚至控制一個女孩……如果作為一件事的最終目的,都是大寫的無能紈絝子弟的表現。
但是……石川躍本來的選擇已經不多。
結果,江子晏莫名其妙來這麼一出,裡昂事件迎刃而解,那個喬老師就坡下驢開始攻擊江子晏,可見至少這個喬老師並沒有什麼政治目標,或者說,即使有政治目標,也不是隻針對許紗紗或者石川躍。
這麼算起來,江子晏更多的,應該算是晚晴那邊的人,許紗紗更多的,算是石川躍的人,晚晴和石川躍的「合作」,明眼人都看的出全是算計和陷阱,能讓晚晴莫名其妙吃個悶虧,又解瞭石川躍的圍,簡直上天下掉瞭個大餡餅。
保全瞭許紗紗,犧牲瞭江子晏,對石川躍來說,簡直是完美,不是麼?
……
李瞳分析來分析去,都認準瞭這對石川躍來說是個「喜訊」。當然,她也不至於輕浮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去面對這個事情。依舊要思考各種可能的情況和應對措施。
但是今天上午,孔瑤給自己打電話匯報,說石川躍心情很差……
老板心情很差?
孔瑤這個女生,老實說論樣貌論身材都還算出挑,乖巧可愛,雖然並沒有太多替石川躍「做事」的能力,但是在石川躍身邊照顧照顧石川躍生活,甚至給石川躍奸玩淫樂,還是頗為得意的。而且經過幾次敲打,孔瑤也很有眼色,但凡有些什麼事情,都會很主動的跟李瞳「匯報」。
孔瑤一是隱晦的表達,老板的情緒不高,甚至有點沉悶。並且,孔瑤還帶著一些尷尬的跟自己暗示:石川躍今天一天之內,居然吃瞭兩次女孩憋。
石川躍一是叫許紗紗來天霖。結果,因為「C 非交流」的事,許紗紗和河西大學少年班的一眾同學都被外事局叫去演習瞭。石川躍當然隻能作罷。
然後,石川躍似乎不甘心,又想叫言文韻來陪他吃晚飯。結果,言文韻卻說自己已經飛瞭首都,要在首都機場接待這次「C 非交流」的運動員,然後再陪同非洲運動員一起來河溪,這是國傢體育總局和宣傳部的安排。石川躍當然也是無可奈何。
一開始,李瞳覺得多少有點好笑,石川躍,這個在河西混的風生水起的花花大少,居然連約兩個女孩子約會,都被放瞭鴿子,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女孩子,外人不談,她心知肚明,都是被石川躍控制的死死的性奴禁臠。結果,就好像女朋友放男朋友鴿子似的,一個個放飛瞭……想想石川躍的表情,這場景,多少有點滑稽。
但是她本來表示這是小事,說的難聽點,石川躍如果隻是找個女孩來奸玩過夜,這不現成還有孔瑤麼,就算今天想玩點新鮮的,「安排一下」就好瞭……,比起以前來,她現在管著那個「鈴蘭志願者俱樂部」,手上這方面的「資源」現在很多,哪怕石川躍今天晚上耍小孩子脾氣,非要奸處女,她都有辦法可以安排。至於說石川躍的其他選擇,還多的是,就算周衿現在也是一號人物瞭,工作繁忙,不能保證100%隨叫隨到,河西大學裡還放著一個驕橫高挑的陳櫻呢。何況,石川躍還有一些女伴,連她都不太清楚……
她本來是不以為意,叫孔瑤不要過於擔憂。
但是,孔瑤依舊支支吾吾的說:「瞳瞳姐,我覺得今天老板心情真的看上去很不好,你可要留意啊……」。
李瞳掛瞭電話,愣瞭一會兒,才慢慢品出別一層滋味來。
……
大傢可能都忘記瞭一個關鍵問題:
江子晏,為什麼要這麼做?!
石川躍的麻煩,或者換個角度來說,許紗紗的麻煩……居然被江子晏解決瞭?而且,是用他整個職業生涯為代價去解決瞭?整件事情,都在石川躍的盤算之外。
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機關算盡、風流瀟灑,一向都遊刃有餘的石川躍,尤其是在女孩子的問題上,幾乎是無所不能,甚至都有點「殘酷的浪漫主義」的石川躍,在許紗紗的這次危機前,表現的……怎麼說呢?
李瞳是不太敢去想那個詞語形容自己的老板,但是她依舊想到瞭那個詞:「無能」。
甚至不是「冷酷」,而是「無能」。
如果沒有江子晏這一出,你還可以形容石川躍對許紗紗的「切割」是一種單純的冷酷,但是有瞭江子晏這驚天一暴雷,石川躍的冷漠切割,多多少少就有瞭無能的意思。
其實,隻要換位思考,想象一下許紗紗此時此刻內心的感受就知道瞭……
雖然不能確認江子晏的真實想法,但是從浪漫主義的角度來看,江子晏,簡直是扮演瞭一個悲劇的浪漫英雄,用身體擋下瞭所有射向自己媒體眼中CP的子彈。
你可以甚至隱隱的,在這件事情上看到他閃耀的光芒。
石川躍輸給瞭江子晏?至少,在「保護許紗紗」這件事上,石川躍,……居然輸給瞭江子晏。
再想想,石川躍今天連連召喚許紗紗和言文韻都吃癟。就連李瞳,都開始明白孔瑤支支吾吾的「老板心情不太好」是個什麼滋味瞭。
不管如何,石川躍都是個男人,難免,就有男人本能的虛榮。而今天,這份虛榮,實實在在的受到瞭打擊。
她掛瞭孔瑤的電話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個合適一點的女孩,去給石川躍「安排」。
但是,讓她說不清楚滋味的是,十分鐘後,她居然直接接到瞭石川躍的電話,約她去天霖公寓附近「陪我吃晚餐」。
老實說,她都說不清瞭,自己的心情……應該是什麼。
……
她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羞惱?
如果今天晚上的晚餐,是她常有的和石川躍之間的工作匯報,她當然會高興。如果石川躍是很久不見她瞭,想約她出來要奸玩她,無論這個男人要對自己的身體做什麼,哪怕是最羞恥的最凌辱的,她也會甘之若飴,甚至陶醉其中。
但是,今天的是石川躍,想來想去,根本就是約許紗紗失敗,約言文韻失敗……然後拿自己的解解寂寞?所以,自己是老板的性愛備胎選擇?還是排名靠後的?
許紗紗登上瞭領獎臺,言文韻本來就是河西體壇的公主,就連周衿……現在都已經是屏行的總經理,自己都要排在這些女人身後。而且,還是真正意義上的「身後」。自己替石川躍做瞭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卻反而隻能排在身後?今天,就連陪石川躍上床,也排在那麼靠後麼?老板今天約自己出來,隻是因為約許紗紗失敗,約言文韻失敗,又被江子晏的事情搞的心緒不寧,需要一個「絕對服從」的女人,來凌辱一下,來體味一下作為強勢男性的成就感麼?
不管如何,李瞳都畢竟是個女人,難免,就有女人的本能的虛榮。而今天,這份虛榮,實實在在的受到瞭打擊。
今晚的邀請,她實在有些悵然。
當然瞭,她也明白,自己的這份悵然,隻能自己消化,是不能給老板察覺的。
她隻是緊緊的靠上瞭石川躍的身體,這個姿勢,幾乎是將自己的柔軟的軀體,送到瞭石川躍觸手可及的部位。果然……石川躍也忍不住,手撫摸瞭上來。
這簡直是一種侍奉男人到瞭極致的表現,讓石川躍一邊喝著清酒,一邊隻是隨手娛性的輕薄自己的身體。自己那依舊年輕、敏感、其實並沒有幾個男人品嘗過的身體。就這樣,乖巧的呈送給身邊這個充滿瞭男人味的老板淫玩,卻也隻是備胎的選擇麼?
李瞳甚至感覺鼻腔裡有些酸楚的汁液在滾動……
當然,她要掩飾自己的這種情緒,她幾乎是為瞭羞恥而羞恥,幹脆讓自己羞恥到極點,輕輕的在石川躍的耳邊呢喃:「老板……」她本來就喜歡這麼稱呼石川躍。
「……?」
「要在這兒麼?」
這裡雖然是個私密的小包間,但是依舊怎麼都算是公共場所,送菜的服務生隨時可能進來,當然按照這裡的規矩,送包間菜是要拉一下門口的鈴鐺的,但是畢竟……在這裡親熱也好,做什麼也好,脫掉衣服,給主人看身體,玩身體。這是都是一種恥辱。盡管她也知道,就今天石川躍的情緒,也許這種恥辱,就是他在尋找的。
自己的這個「要在這兒麼?」,算是撒嬌?還是幽怨?
但是,老板似乎還是發現瞭。石川躍居然松開瞭正在愛撫逗弄自己的臂膀的手掌……瞇著眼睛,似乎是看瞭自己一眼。
李瞳居然打瞭個哆嗦。
其實一向以來,石川躍對自己都很和藹、很禮貌、很紳士,雖然奸玩自己的身體,雖然偶爾的也會讓自己表演一些淫魅的動作,甚至會讓自己和其他女孩一樣「留作業」,但是很少會給自己臉色看。更多的,像是一種閨房的樂趣。盡管自己口口聲聲叫石川躍老板,叫是石川躍主任,甚至內心深處完全認同自己是石川躍最忠誠的女奴,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石川躍從來不會刻意的折磨或者糟蹋自己的人格。
但是今天,有點不同……當然瞭,那一瞬間,石川躍也隻不過是瞇著眼睛看瞭自己一眼,但是李瞳卻感覺到瞭,她甚至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真的像孔瑤說的,老板今天很不高興。
是啊,剛剛被江子晏「比瞭下去」,被許紗紗拒絕,被言文韻拒絕的石川躍,是怎麼都不能容忍也會被自己拒絕的吧?甚至可以說,老板都是故意的吧?故意要自己在這裡裸體,在這個公眾場合被他凌辱一下,用這種事情,來撫慰一下他的虛榮吧?
她的俏臉立刻飛紅起來,她的警惕心也升高瞭,但是她也立刻知道該怎麼做瞭;她不能刻意的立刻去表達自己的淫蕩,老板並不喜歡,她也不能表達自己的歉意,這太矯情,也不是主人的口味。這就是她自從認識石川躍後莫名其妙就生成的一種本領,別的男人,她不肯定。但是石川躍,此時此刻,需要什麼樣的慰藉,她就是本能的知道。
她隻能努力的壓抑心頭的惶恐和尷尬,完全完全的放松瞭自己,幹脆伏下身體,真的像一隻小貓咪一樣,把腦袋就這麼靠在石川躍的大腿上,一頭秀發灑在石川躍的大腿上,而且臉蛋是向內側轉過去……這個動作,讓她的鼻尖,幾乎是可以聞到石川躍襠部的氣息,那濃鬱的男人的滋味。
「老板……」她低聲呢喃,溫柔如水,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靈魂獨白。「不……主人。」
「……嗯?」
「瞳瞳是你的。」她一時找不到別的說的,隻能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麼一句來。
「……」石川躍的表情她看不到。
「你想怎麼樣我都好,我都願意的……」
「……」她側著臉蛋,其實隻是對著石川躍的襠部,石川躍的表情她看不到。
但是她已經知道自己不能再等瞭,侮辱自己,犧牲自己的虛榮,換取這個男人的虛榮。她幾乎是恭順的溫柔的,移過自己的蔥蔥十指,到自己的胸脯前,輕輕的解開自己的紐扣。
她就這樣,蜷在石川躍的大腿上,脫自己的襯衫。
「撲……」一顆,酥胸雪膩。
「撲……」一顆,玉峰嬌軟。
「撲……」一顆,黑色的半罩杯文胸已經暴露得徹徹底底,屬於自己的女孩的美艷,在這沂山屋裡綻放,屬於自己的女人的尊嚴,在這小包廂裡墮落。
鼻腔裡依舊有些酸澀,但是她的忍耐,滿腹的委屈和不甘都要掩飾起來。
男人有虛榮,女人也有虛榮,但是此時此刻,她的虛榮,隻能為這個男人的虛榮而凋零。
她李瞳的身體,可能真的隻能用來撫慰這男人片刻的鬱悶。
她甚至偷偷咬瞭咬牙,決定為主人表演一個,就這樣把奶兒從文胸罩杯裡「掏」出來的嬌媚動作,好讓自己其實依舊珍貴的雪峰徹底的暴露。
……
一隻骨骼分明、堅毅修長,卻略略有些冰涼的手,抓住瞭李瞳的手腕,阻止瞭她所有進一步的動作。
「?」李瞳詫異的抬起頭。
她也不是小女生,她知道自己雖然談不上國色天香,但是地道的是個美女,一個美女,在一個男人的胯部,脫自己的衣裳,脫到這種地步,乳房馬上要暴露出來,再怎麼「不妥當」,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會有那種定力,在這個時候來阻止自己的動作?
石川躍的手掌確實有些不舍,它甚至輕輕的在李瞳的文胸上婆娑瞭一下,感受瞭一下她乳房的溫度和罩杯的蕾絲觸感。但是,卻還是輕輕的撩過瞭她的酥胸,開始整理她的襯衫衣襟。
石川躍居然在……替自己扣上扣子?
李瞳有點不知所措……
溫柔緩疊,細致入微。
一顆。
一顆……
自己當然依舊會有些衣衫不整,春意盎然,此刻自己秀發凌亂,領口銷魂,但是到底還是被扣上瞭最怡人的春光。
石川躍甚至輕輕把自己扶瞭起來。
她依舊靠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依舊摟瞭摟她的膀子……
但是感覺,溫暖多瞭。
不太像一個隻是供主人淫玩的女奴,而更像是一對溫馨的情人依偎在一起。
「瞳瞳。」
「老板?」
「不好意思,我隻是有些失神而已……是不是嚇著你瞭?」石川躍的聲音溫柔如水。
「……」
「這裡是公眾場合,你不用這樣。」
「……」
「我也很想你,等一下陪我去天霖吧。今天晚上,陪我過夜?明天可以起晚一些,我送你一起去市局上班,你就說是去市局公幹就好。」
「嗯……」
李瞳一時都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滋味是什麼,就是覺得眼淚都有點忍不住。寥寥幾句,卻都是溫柔入魂,本來就是是滿腹心事的她,到底是個小女孩,此刻感覺都要醉瞭。她甚至有一種無措感,都不知道該對這個男人表達些什麼,來表示自己的愛意、馴服、感恩和依賴。
但是身邊的石川躍,卻依舊在喃喃自語,到好像真的是在傾訴。
「瞳瞳……」
「嗯?」
「有些事,我一直都想和你說,但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又怕誤會瞭你,或者讓你誤會瞭我。」
「?」
「你是不是有時候覺得,我對你不夠好?或者,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幫助你?」
「沒有,沒有啊,你怎麼這麼說?」李瞳對於這個話題,不僅覺得意外,簡直覺得有點惶恐。
石川躍卻不理會她,款款道來:「你是不是偶爾的也會想,比如說,比如說……嗯……周衿為什麼就能去屏行做那麼風光的總經理;而你,明明為我做瞭那麼多,卻隻能留在省局,編制上,畢竟還隻是一個基層科員。」
「不,不……沒有,沒有……」
李瞳完全沒想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深處,那些最敏感的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小念頭,居然被石川躍當面就點瞭出來。她連否認,都不知道該怎麼否認的徹底一些瞭。
但是石川躍竟然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很歉意的在對她解釋著:
「我有時候也覺得,一個人要想理解其他人的想法,都很困難。人心,就像是一座迷宮,這座迷宮的路線圖,有時候,就連本人都不完全瞭解,外人自以為能懂,其實都是似是而非。要理解每一個人的最細微的感受,每一個人的最本能的愛憎,其實都是很困難的。單純的用做金錢或者權力上的利弊得失,是不能徹底去理解人心的。」
「……」李瞳實在有點似懂非懂,但是她能肯定石川躍所指的並不完全是自己。
「就比如說,那誰……江子晏吧……他這麼鬧騰,是不是有可能是他自己也厭煩瞭這種生活。又究竟有多少,僅僅就是為瞭許紗紗?他為瞭紗紗,把職業生涯就這麼砸瞭,是因為那天紗紗陪他睡瞭?這一夜的浪漫,讓他覺得,值得用全部的生命來還?還是因為說,這就所謂的愛情?單方面的眷戀算是愛情麼?還是說,那個對象並不重要,他隻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人,究竟能為瞭自己的這些細微到不可思議的感受,做到什麼程度呢?」
「……」李瞳更不知道怎麼應答瞭。
「我其實是因為這些,想到瞭你的感受。是啊,周衿……是我的人;你也是我的人。可是周衿去瞭屏行,是風光八面,而且這不僅僅是表面風光,的確也算是登堂入室瞭。她今後的發展前景,確實也很廣闊。相比之下,你在省局,明面上的工作,是已經不能和她比較的……我應該不能假設,你會完全不在意吧?我至少也應該體諒你的某種情緒吧。」
「不是……我不是……」李瞳想要解釋,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的淚水已經控制不住瞭,兩行斷線珍珠似的的滴落下來。
「我其實是想說的是,很抱歉。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當然我知道,你很懂事,你應該都能知道這些因為所以。周衿是以前水上中心的教練,畢竟有底子,在河西大學進修後,就是第一批河溪的體育管理學碩士瞭,她英文又好,形象也不錯。所以……在屏行這類的項目上,她可能更適合一些,當然,對於她,這也已經是惦著腳尖做事瞭,我也有一些其他的安排。即使如此,她畢竟也稚嫩,需要人幫,我已經調瞭吳振帆、莫彬彬兩個原來是後灣的經理,都去屏行幫她,算是把後灣的班子移到瞭屏行。還有那個丁穹,看他個人意願,願意留在西體也可以,願意去屏行追周衿,我也可能調他到屏行去……而你……有一些方面,不具備她那麼好的先天條件,比如學歷啊基礎啊,你更適合留在省局,做一些更加適合你的事。我知道,你肯定也都明白這些。但是我不應該假設,我沒有義務給你一個解釋。這一點,我可能做的不夠好,我很抱歉……真的。」
「不,不,……」李瞳一邊搖頭,一邊已經哭的梨花帶雨,她隻是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所以,我欠你一個解釋,我希望你能夠理解,在某種意義上,我更加信任你。你和周衿不一樣。是你主動來敲我的門,是你主動把握你自己想要的命運……我非常欣賞這一點。所以,實際上你和我也確實走得更近。我不能承諾你什麼,但是,我也不會覺得我已經給你的,就是你應得的全部瞭。你值得得到更多的,我也會給你更多的……呵,不好意思,今天可能有點酒瞭,我也不知道,我表達的,是不是清楚?」
李瞳的淚已經停瞭,隻是水汪汪的掛在自己的瞳孔裡,她癡癡的看著這個男人,癡癡的聽他說……
她已經不是昔日的李瞳瞭。
她的情緒無論如何此刻波瀾澎湃,她的理性都在告訴她,石川躍這番話,一半固然是體貼溫柔、內心表白,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套路,是一種話術,是一種對自己的籠絡手腕。
但是對於她來說……套路,話術,已經足夠。
至少此時此刻,她的老板,把她的虛榮,放在瞭第一位。她最近所有的迷惘和酸澀,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感覺一股說不清的力量充滿瞭自己的身體,至少,老板在顧慮著自己的虛榮和感受。
這已經很足夠瞭。
她扶著石川躍的手掌,甚至用力拉扯瞭一下,抵消瞭石川躍的反制力,將那隻手掌堅定撫到自己的左側乳房上。似乎隻有這樣的動作,才能讓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心跳,一起呈現給這個男人。
「老板……」
「……」
「瞳瞳,是你的。」
「……」
「一切……都是你的。」
她說的很認真。
石川躍看著她,瞇著眼,過瞭一會兒,才換上一個燦爛的笑容:
「晚上,陪我去天霖過夜?」
「嗯……」
這一次,她是真的帶著懷春少女的羞澀,滿意、欣喜、陶醉的低下瞭頭。
河溪城的上空,月色如洗,灑在這座中原國際大都市的每一個角落裡,灑在男男女女的懷抱裡……誰知此刻真和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