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垂釣俱樂部。
這一場四月末的雨,勢頭不小,夾雜著有些微涼的東風,把西嶺垂釣俱樂部裡的人工養殖湖水打得“噼裡啪啦”的,本來是平靜的湖面,都被濃重的雨點敲出瞭陣陣讓觀者有點煩躁的波瀾。
河西省體育局局長、局黨委書記劉鐵銘同志,坐在大廳的外廳窗前,看著湖面,聽著一片擾人心煩的雨聲,端著個白瓷茶杯,仿佛很認真、很悠閑的在聆聽這裡的雨聲。
“劉局……不好意思,讓您等這麼久。”河溪市委辦公廳的小嚴秘書走過來,禮貌、殷勤的對著劉鐵銘連連致歉。
“哪裡哪裡”劉鐵銘卻不敢在這個年輕秘書面前有絲毫的倨傲,客氣的站起來:“華書記……忙完瞭?”
“是……剛剛送走外賓,在聽雨軒裡吃個工作餐,咱們華書記的安排啊……就一直這麼緊密。就這麼點時間,有點抱歉瞭……您請跟我來。”小嚴依舊是笑容可掬。
劉鐵銘笑瞭笑,連聲表示理解,跟著嚴秘書從外廳跨過二門,走過一個花紋地磚的小走道,才來到西嶺垂釣俱樂部瞭,這個裝潢很精致,名字卻有點俗氣,叫做“聽雨軒”的會議廳裡。
西嶺垂釣俱樂部,原本是溪月湖南岸的一方小巧的園林古建築群。歷史考證,這裡應該是某一代達官貴人隱居河溪的私傢園林,毗鄰西文河匯入溪月湖的湖口之處,可能是當初這處主人愛好養魚,所以引湖水進來,另外勾連瞭六座大大小小的圓形“園內魚塘”,號稱“六月蜿蜒”,在西嶺區也屬於環境怡人、氣宇典雅的休閑場所。名義上,這裡是一個“垂釣俱樂部”,六片一再修葺的人工魚塘裡,大大小小,放養瞭許多魚兒,可供來這裡的客人垂釣一樂。實際上,因為環境和歷史的關系,這個地方,已經多次被河溪市委征來作為會見外賓、訪客的,一個比較休閑的非正式外事活動場所;普通市民是根本沒機會進來釣魚休閑的,即使是有些身傢有些財力的私人老板要來這裡玩,也要提前預約,湊著市政府的時間表間歇。今天,河溪市委的幾個重要領導,在這裡接見來自國際奧委會的幾個官員,談的是關於河溪市在舉辦作為下屆亞運會主辦城市的事……當然,也有謠言說,國際奧運會的這批官員這次來訪問C國,主要日程安排在首都,事關下一屆奧運會。今年的奧運在巴黎,四年後是東南亞三城聯辦……也不知道和C國有什麼關系,至於河溪……更是和上次考察C國全運會一樣,屬於順便一訪的事情吧?也不知道華書記為什麼那麼上心。(見文後特別標註)
而河西省委分管體育的副省長李零,特地讓秘書電話通知劉鐵銘局長,讓他“如果有時間的話,來一趟”,說是,乘著華衡城書記那麼一點間歇的時間,匯報一下關於省局、關於屏行的工作。否則……即使以劉鐵銘局長的身份,也不可能沒事來這種地方消遣。
這個所謂的“聽雨軒”,是一間長條形的會議室,大概最適合容納二十來人。為瞭體現莊重,已經被改建成C國官僚們最愛的那種“雁翅會賓沙發”的會客廳樣式。但是因為是古建築改造,整個北墻都保留瞭一遛的木質框架排窗。這會兒,可能是根據領導的要求“透透氣”,服務人員已經將它們一扇扇的打開瞭,用搭鉤支著。窗外,越來越密的雨點,打在湖面上,打在芭蕉上,打在荷葉上,“淅瀝淅瀝”、“滴瀝噠啦”、“噼裡啪啦”,各色連綿,也算很有韻律,倒也對得起“聽雨”之名。
劉鐵銘才進門,裡面的幾個領導倒也客氣,都起身招呼。正中兩個座位上,是河西省委常委、副省長、河溪市委書記華衡城同志;還有河西省委常委、副省長李零同志。兩側還有兩位,一位是河溪市委常委、屏行區區黨委書記倪枰同志;以及一位劉鐵銘也不認識的,估計是市委宣傳部的什麼幹部……
“老劉來瞭……坐坐坐,趕緊坐……吃飯瞭麼?”
華衡城書記四十多歲,在河西省委裡屬於比較年輕的瞭,但是他天生老相,黑黝黝的臉龐比較削瘦,頭上也是斑斑白發,雖然很精幹,但是年齡上,看著跟個五十多歲人似的……
他還捧著一個保溫飯盒,正在淅瀝呼嚕的拔拉米飯:“不好意思啊……老劉。我們吃點工作餐,下午還要趕時間去機場……你吃飯瞭麼?要不要來來點?邊吃邊聊,邊吃邊聊。”。
“華書記、李省長、倪枰同志……”劉鐵銘可不敢虧瞭禮數,向幾位領導一一點頭致意,在會議室隨便尋瞭個位置坐下……
……
前天,剛接到李省長秘書的電話的時候,劉鐵銘本來是愣神的……但是,他旋即明白瞭李省長這次“順便來匯報一下工作”的指示的話外之音。所以,他今天連秘書小齊都沒帶,就自己一個人抱著一公文包,趕來這裡,本來,約瞭是中午12點匯報工作的,他從中午11點,已經等到瞭這會兒……都下午1點半。
他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按照規矩,他是省局局長,廳級幹部;省局的工作,他負責向省委匯報,也同時,接受國傢體育總局的雙重領導。當然瞭,體育這種“無關緊要”的冷衙門,河西省委幾個常委,一般來說,也懶得聽他匯報什麼。大部分情況下,他都是向分管體育的副省長李零匯報工作。而華衡城書記是河溪市委書記,按理說,並沒有省局向市委領導匯報工作的道理。但同時,華衡城也是省委常委,河西副省長之一,河西的體育工作,也必然會和河溪市委有很多交集,要是從這個角度來說,自己來“順便匯報一下工作、通通氣”也是有理有據的。
但是劉鐵銘在官場多年,有什麼不明白的?
河西省委書記王鼎在河西已經進入第二個任期,位高權重,令行禁止;河溪作為副省級省會城市,前市委洪書記調任河東省後,按理說,由河溪市委副書記鮑國清接任是自然的……可是,中央卻偏偏特地空降瞭這位在保監會因為一系列改革措施而威名赫赫的華衡城同志,過來接任。河西由於歷史政治原因,歷來有“省市之爭”的政治謠言,裡面又牽涉到C國太子黨、茶黨、酒黨之爭,像華衡城這樣有著深刻“太子黨”烙印的強勢人物空降,其實對於河西的政治版圖劃分,是非常微妙的。
何況,這裡還有許多錯綜復雜的問題。屏行區是河溪市轄行政區,但是自從省委成立瞭“溪山旅遊綜合開發管理局”,就幾乎一體掌控瞭屏行的各類主要預算和工程。而如今的局長魏曉月,又是王鼎書記的親信學生,說河溪市委、屏行區委完全沒想法……恐怕很難讓人相信。
本來這些事,都和劉鐵銘、和河溪體育系統八竿子打不著。說白瞭,雖然劉鐵銘也是省局局長,但是體育是弱勢系統,沒錢沒權,這種真正意義上的高層權力分配或者說政治過招,體育系統壓根插不上嘴,也根本是被無視的。但是,河西最近幾年的體育相關工作,也算是搞的風生水起,如今西體集團成立,一下子吞掉瞭河溪城裡一半的體育地產,晚晴集團出資,省局控制的屏行中心,又要改建……
這些枝蔓縱橫、瓜葛勾連……是個懂得明哲保身的人,都要掂量著說話、做事。聽到李省長,客客氣氣的讓自己“來一趟,和華書記匯報一下,通通氣……也和市裡的領導有個協作……”,劉鐵銘就立刻掂出瞭分量。一定是這位李副省長,聞到瞭什麼味,要讓自己來露露面、說說話、頂頂缸、背背鍋。
天經地義麼……這種事情,官場上每天都在發生。
“華書記、李省長、知道你們工作忙,就這麼點時間,還沒吃午飯,還要趕時間,你們可也要註意身體啊,……你們吃,你們吃……我吃過瞭。”
“哈哈……老劉就是太客氣。那,我們就節約時間,直來直去。啊……”華書記一邊喝口湯,一邊揮揮手做一個“請說”的姿勢,但是卻沒有說出來“直來直去,具體‘說什麼’……”
劉鐵銘心裡也在盤算著……省局的工作千頭萬緒,自己究竟應該向這位市委書記匯報點什麼呢?
“好……這個……其實李省長一直都對我們省、市的體育系統工作非常關心。今年以前,我們省局的工作主要是從四個方面在抓。首要的,肯定是配合奧運,畢竟,這是我們國傢體育工作的重中之重麼……啊,這個……”
“唉……”華書記一便咀嚼著米飯,一邊擺瞭擺手,吞咽下嘴裡的飯菜,才用開玩笑似的語氣說:“老劉啊……你也跟我擺迷魂陣是不是?”
“不不不……我哪兒敢啊……”劉鐵銘也看得出華書記心情不錯,卻也隻好尷尬的笑笑。
“哈哈哈……奧運那是國傢戰略,咱們這裡就不展開瞭吧,你們省局的工作,也是李省長負責。我是市委書記……我這裡,就是要瞭解一下關於西體的事情。”
劉鐵銘倒也釋然的一笑,這位華書記如此雷厲風行、直言要點,果然傳言不虛,和一般的官僚是很不同的。他如此直率,劉鐵銘倒也不敢再繞圈子做報告瞭,點瞭點頭,說:
“是……哈哈……華書記您是直擊要害啊。西體集團麼……原本是我們省局分出去的集體所有制公司;嗯,主要是負責一些賽事運營、體育場館運營方面的工作。現在呢,在省、市兩級領導的關心下,在國資委、地方政府的配合下,已經完成瞭民營化和融資擴股,這一輪改制已經完成瞭。說到底,是一個市場化的行為,目前也已經不在我們省局的管轄范圍之內瞭。嗯……我明白,華書記您這裡關心的註資部分。其實國資委應該已經向您這裡匯報過,我們局裡瞭解的不是很全面……”
“嗯,這個你不用展開……核價、融資,那是國資委的事,土地使用,那是國土局的事。老劉啊,我們最感興趣的呢,是從你們的專業角度來看,這個西體集團,對於我們省的群眾體育事業,是一場正面的改革呢?還是……僅僅是企業的地產投資行為多一些?”
劉鐵銘喉頭咕嚕瞭一下,這個問題並不容易回答,他的腦海裡,幾乎和窗外一樣,是一片雨打芭蕉,均衡瞭利弊,他已經有瞭決定:寧可讓華衡城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是個草包,也不適合在這種問題上表態的。
“啊……這個……其實這個,是要全方面來看的。這個……群眾體育事業,還有我們的奧運戰略,情況都很復雜;在新的時代條件下呢,其實也會有新的含義……啊呀,我今天來的匆忙。這個……其實關於這個西體前一陣的計劃,還有下一步的安排,和我們的具體的群體事業的交集……很多細節我也瞭解的不夠,不能瞎說呀。大體上,改革,總是有利有弊的,但是改革,總是潮流麼。中央三令五申,一定要改革,要將改革進入深水區,要將改革進行到底……啊……但是到瞭專業體育這方面,這種民營資本大面積的註入,啊……究竟能夠對我們國傢的體育事業起到多少正面的改革作用,我也需要在體育專業上,多向各方面瞭解……這個……啊……那個……啊……其實專業的體育問題,還要請專業的體育人來回答。我們做行政事務的,也不能一言堂啊……”
他這幅東拉西扯、不知所雲,又自認“不是專業體育人”的草包樣子,李省長是見怪不怪瞭,倒是屏行區黨委書記倪枰同志,忍不住露出幾分鄙夷。華衡城同志卻放下瞭飯盒,和藹的笑笑:
“我明白瞭……你覺得還缺判斷依據,不好說,這也是一種科學的管理態度麼。我們政府機關部門,對於企業麼,既要有服務的精神,也要有管理的原則,兩個角色不能偏廢,也不能混淆。有些同志啊,認為體育工作就是跑跑跳跳,僅僅是市民文化生活的一小部分,我不這麼看。我認為,體育工作絕對不僅是一項文娛工作,應該說,除瞭體育之外,能夠串聯起我們的市民工作、文娛工作、健康工程、以及培養民族精神、愛國主義、集體主義、自強精神,沒有更好的結合點瞭。如果啊,我們的體育工作,還能和教育工作、市場經濟結合起來,那就是重中之重……”
劉鐵銘連連稱是:“華書記這話,真是暖人心啊……和李省長一樣,你們都是關心著我們體育事業的領導。有領導的支持,我們的體育工作才不會變成沒娘的孩子……哈哈哈……”
華衡城同志笑笑,擺擺手說:“還有……聽說……咱們後灣的體育培訓基地搞的不錯。現在民營企業接管瞭,但是大的指導方針不能變。你們體育系統可不能嫁出女兒潑出水啊……”
劉鐵銘的眼睛略眨瞭一下,好像窗外的雨勢也比剛才略大瞭一些,他也就幹脆放緩瞭語調,讓雨聲把自己含含糊糊的聲音遮擋得更加細微瞭:“不會不會。怎麼會呢?”
後灣?華書記怎麼忽然提起後灣來瞭?當然瞭……西體集團這次收購計劃中,後灣的事,確實是一個導火索。但是到瞭華衡城這種級別,這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何況,現在的後灣,已經馬上要由西體那邊來全面接受管理,成瞭西體下轄的眾多體育地產項目中的一個子項而已。省體育局又能起到什麼作用?華書記提後灣……難道是……?
他的腦海裡幾經周轉,還是決定“推功於下”,也算是試探一下華書記的深意:“其實後灣體育場有幾個項目,都是我們省局的一些年輕同志,在做比較市場化的‘體育培訓’方面的試點。是很商業化、市場化的……”
華衡城同志不置可否的點瞭點頭,似乎無意的問瞭一句:“那以你看來,這樣的‘比較市場化的體育培訓’試點,是很成功?還是比較成功?還是有些瑕疵?還是……比較激進,需要反思?啊?”
窗外,雨點被風卷動,“噼裡啪啦”的已經敲擊在那木質古典排窗的玻璃格上,還是倪枰書記看著有點不耐煩,揮揮手,示意幾個服務員把窗戶關上。
劉鐵銘的內心深處,已經翻江倒海……
這太突然瞭。
他久在機關,擔任省局一把手也已經好幾年瞭,官場上上下下的這點辦公室政治算計,他自問早就看得透透的。但是,“機關”也好,“官場”也好,“辦公室政治”也好,和真正意義上的“政治鬥爭”,那還是有著一江之隔的。此時此刻,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華衡城同志,真正在問的,不是“後灣”,甚至都不是“西體集團”,而是……石川躍。
這種事情實在有點出乎意料。這非常犯忌諱,甚至可以說非常壞規矩。沒錯,石川躍是史沅涑的孫子、石束安的侄子,背景深厚顯赫,因為石束安的被捕,又顯得非常微妙……但是,官場上小道消息、咬咬耳朵、心照不宣這是一回事;在正兒八經的工作場合,特別是有一定羽毛身份的領導,是根本不可能,也不應該,特地去過問這個僅僅是基層科級幹部的官二代子弟是非的。連提,都不適合提。你是石傢的朋友,也要裝作不知道;你是石傢的對頭,也要裝作不知道。這種子弟裙帶關系……內心深處有數就是瞭,拿出來說……就太掉身價瞭。就好比李零省長,就決定不會過問,甚至都假裝壓根不知道省局裡有石川躍這麼一號人。
但是,這個華衡城書記,果然非同凡響,不僅過問,雖然還是隱晦的,而且居然要他“做出評價”。這個評價……可不好做啊。
表揚?中立?反對?還是按照自己的老習慣……一片模糊賬過去,表示事不關己就對瞭?華書記想聽到什麼答案?如果僅僅是對自己下屬的某項工作的點評,當然自己應該揣摩一下華書記的想法,按照華書記的意圖去評價。拍拍領導馬屁,讓領導舒服一點麼……這幾乎是基本的官場道德。可萬一……華書記的內心,別有千秋呢?萬一……真的牽涉到石束安那種級別的案子?甚至牽涉到史沅涑史老、柯書記、宋公那種級別的人物?那種事情……那麼好玩?自己隻是一個地方體育系統的廳級幹部,不管給出什麼答案……介入那個級別的政治?
不!絕對不可以!
陳禮是怎麼死的?就是不懂事……大佬們的隊伍那麼好站?遠的不說,就不說什麼茶黨太子黨之類的江湖傳聞。就說這河西省委……如果真的存在傳說中的省、市之爭……連李副省長都懂得裝糊塗拿自己頂缸,自己就敢亂站隊瞭?恐怕這次,華書記的馬屁……都不是那麼好拍的。
但是……這個傳說中的政治強人華衡城同志,剛才的問話裡,其實已經綿裡藏針瞭……說是贊賞自己,其實已經在暗地裡批評自己裝糊塗瞭。他連問四個選項……是不容自己打馬虎眼啊……也真的不能不佩服這個傳說中的政治強人,就這麼雷厲風行劈頭蓋臉的問下來,倒反而顯得襟懷坦蕩,真不好應對啊……
其實真的隻有幾秒的時間……劉鐵銘的內心已經拐瞭無數個彎。
會議室裡已經有點靜默下來,有點尷尬氛圍瞭,他已經沒有時間再想更多瞭……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開口,他必須有一個態度……即使是賭,也要賭一賭。
“咳咳……”他咳嗽兩下,還故意裝作有點冷縮瞭縮身體,才笑著,開口說:“是……華書記說到這裡,我也應該向省委、匯報一下我們的想法。”
“你大膽講麼……”
“我認為……我們省局的年輕同志……啊……主要是一位小石同志,在後灣體育中心搞的這個體育培訓基地。是成功的!是值得肯定和大力推廣的!”
“哦?”
“我們國傢,實際上,一切圍繞著奧運金牌的體育工作目標管理思路。是一定要改革的!”劉鐵銘已經理順瞭想法,幹脆咬咬牙,一改平日裡的迷糊,拿出石川躍曾經和自己梳理過的“演講稿”的內容,向幾位領導侃侃而談起來:“甚至,就連體育工作,走向群眾,走向全民健身,都是不夠的。體育工作,要走向體育產業,要走向體育市場。要在自然而然的融入社會主義現代化精神文明建設和物質文明建設的過程中,潤物細無聲的,完成國傢的體育戰略。”
“……”
“後灣的培訓基地,是一個融資的項目。確實投入比較大,風險也不小。但是沒有這種承擔風險的魄力,改革也很難進行下去。這一點……我甚至要說啊,我這個做部門領導的,到底年紀大瞭一些,還不如那些年輕同志有沖勁啊。所以……我是充分授權,也表示充分支持……小石同志受過國際化的體育產業管理教育,又有經驗,又肯真抓實幹,埋頭到基層……我對他的工作,是肯定的。”
華衡城書記滿意的點瞭點頭,說出話來,卻更加驚人:“嗯……老劉你說的對!改革,哪裡有不冒點風險的呢?你這個態度……很有擔當啊。我代表市裡……也對你們表示支持!你說的這個小石同志……是不是叫石川躍啊?他……是不是史沅涑,史老的傢人啊?”
劉鐵銘真是想掩飾都掩飾不瞭自己的驚訝……這華書記,果然是大傢,打聽石川躍本來是下身份的事,但是他幹脆就這麼直來直去的直問,反而有一份從容器宇。
“是……是……這個……是他自己向我匯報過的。不過史老是首長,德高望重,我……無緣拜會,並不認識。”劉鐵銘也被華衡城的氣勢感染,幹脆直話直說瞭,想瞭想,又補充瞭一句:“不過……小石的表現是值得肯定的。是他個人的努力和學識,這一點,我們省局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不是因為他是誰的兒女,誰的傢人。”
“好!”華衡城哈哈大笑,連連首肯:“所謂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河溪的體育工作,就應該由這些心裡裝著一顆體育事業心的年輕人,多發揮,多實幹,多表現!老劉啊……你代我,回去,向小石同志,還有你們省局裡各位有心體育改革的幹將先鋒們。表達我,代表省委給到的鼓勵。加油幹!不要前怕狼、後怕虎。也不要心存疑慮。隻要心中有體育事業,心中有群眾,心中有人民,那麼,他們的背後,就是市委,是省委,是政府,是黨。”
“我代表我們省局和小石同志,感謝華書記的支持和鼓勵。”
華衡城同志目光如炬,似乎也在看著玻璃窗外的溪月湖……似乎語重心長,又有一點像在自言自語:
“一切以人民群眾的體育事業為核心,無私利、無私心、無私念。一時容易,長期堅持則不易……不管是在後灣,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
窗外……雨漸漸小瞭。
【特別標註】:
體香中的世界,是完全虛構的,胡說八道的世界。(這一點參見《體香》全文的前言)
體香中,會出現一些“20XX年”“19XX年”發生瞭什麼什麼事,其實也完全是胡說八道,請不要深究。而一般情況下,《體香》也不會說明目前的文章進度發生在具體哪一年。不僅C國的歷史是完全信口開河的,國際社會也是一樣胡編亂造。
隻能說:到瞭《體香》第三部,是奧運會,“今年”的奧運主辦城市是歐洲法國的巴黎(是,現實世界中巴黎當代沒有承辦過奧運會,未來幾屆也不會)。而距離《體香》第三部之後四年的奧運會,設定為“三城聯辦”,吉隆坡、新加坡、曼谷……(是,這當然不符合現實世界的真實情況,兩城聯辦是奧運的極限。事實上,在現實世界的2008年,吉隆坡和新加坡曾經提出來過一個聯辦奧運的計劃,後來也沒有能夠推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