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值班員工也已經離開瞭X-Girl,大廳裡的照明都已經熄滅;卻在健身訓練區中乳膠拳擊臺的位置,留瞭孤獨的一盞頂燈。
石川躍當然不會有什麼專業的拳擊服。他換上瞭一件灰色的T恤,一條七分沙灘褲,一雙羽毛球鞋聊以充數,這是他留在辦公室裡,偶爾鍛煉一下時候用的運動服。隻有當他在手腕上,紮上瞭特大號簡易松緊搭扣的黑色拳擊套後,才能清晰的顯示出此刻的主題:拳擊。
他碰瞭碰拳套,心裡打著不可告人的主意,有點勉強的微笑著,看著拳擊臺對面,也同樣去換過瞭衣服,微笑著,卻是認真的,站在他對面,輕輕做著小碎步跳躍的熱身動作的安娜。
其實算起來,雖然安娜是拳擊運動員出身,還開著一個健身俱樂部,但是因為她已經退役瞭,也不太負責教練工作;石川躍每次見到她,都是談工作、談場地、談投資。他印象中的安娜,永遠隻是一身休閑裝,為瞭表示尊重和禮貌,還要穿個帶領子的衣服以示鄭重……當然,他也不覺得安娜的時尚品味有多麼出眾,值得他去關註或者贊賞。但是今天,站在拳擊臺上的安娜,卻似乎完全變成瞭另外一個人。
此刻的安娜,紮起瞭她的頭發,用一根皮筋束出瞭一個小巧的馬尾。她的上身,是一件灰色高領的半截小背心。修身的面料,溫潤的色澤,雖然這種設計下,高領將整個脖領和胸口的春光都嚴嚴實實的遮瞭起來;但其實,這是一種“裸露”和“遮擋”的刻意對比;和領口的羞澀、遮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徹底的暴露在背心之外,女性圓潤的肩膀,和胸乳下腰肢上清晰的馬甲線,反而會起到一種收攏視線、聚焦性感的效果。何況,你又怎麼能拒絕那種修身材料包裹下的兩座美艷高聳的乳球,那種圓潤、挺拔、飽滿,充滿瞭活力。這種小背心其實就是文胸設計,內裡也有罩杯襯墊,但是襯墊隻是為瞭塑形,很纖薄,你隱隱約約能夠在灰色的吸汗面料下,看到兩顆若隱若現的凸起……可以充分的體現這個女孩身材有料和性感逼人。而她的下身,是一條亞光黑色的修身彈力七分褲,這種塑身褲面料非常纖薄透氣,將兩條美美的大長腿包裹得秀挺細緊;因為配合上身的半截背心,黑色的佈料細致的包裹下,最醒目的,就是那一方美艷的香臀瞭;圓圓的,鼓鼓的,挺挺的,因為是臨時換穿,估計安娜都來不及準備無痕的內衣,都可以看見她內褲的紋繡邊緣,在那纖薄的塑身褲下,在大腿和臀胯的交界處,勒出的小凸痕來,讓人忍不住去遐想她私密處的旖旎風光。安娜的肌膚並不白,是一種帶著一點點金黃的顏色;如果在平時穿著休閑裝,也許會略顯得有些土氣,但是此刻,她的肩膀、她的肚腹、她的胳膊、她的腳踝,她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非但沒有因為這幾分黝黑而顯得失色,反而更加撩人。她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健康,透射著活力,彌漫著香甜的氣味,閃耀著濃鬱的誘惑。
而她的手腕上,也已經套上瞭,是和石川躍手腕上的同款的碩大的拳擊套,不過顏色卻是火紅色。
顯然,安娜也沒有帶什麼專業的拳擊服到俱樂部裡來,一切都是隻是一時興起的一次友誼賽。但是此刻,石川躍卻有些慶幸。因為安娜的這一身行頭,這一身說拳擊不像拳擊,說健身不像健身,說休閑不像休閑,稍微有點不搭配的穿著下,居然煥發瞭一種讓人瞠目結舌的誘惑力……也許,是運動帶來的風尚;也許,是是那種緊身塑身的效果帶來的視覺沖擊力;也許,是少有的瞬間,讓這個女孩有機會顯示自己身體上最驕傲的那些部位……總之,對面的女孩可能並沒有意識到,或者隻是意識到瞭一部分。
此刻的她……美得驚人!
而且此刻的她……已經讓石川躍有一些欲火中燒瞭!
是欲火中燒?還是怒火中燒?石川躍也覺得有點分不太清楚。
他並沒有想到,安娜會委婉的再次拒絕自己。他本來是非常輕視這個女孩的。
在他原本的認知中,“X-Girl”這個女子健身俱樂部,根本就是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通過吳振帆來通知安娜,要擴充男子班,主要還是基於後灣的利益考慮,但是對“X-Girl”也談不上壞事;誰知安娜竟然那麼有個性,當場就拒絕瞭。即使如此,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瞭的。今天晚上,自己過來,隻是隨便做個鋪墊,找個臺階下,給安娜另外安排一份體面的“私教工作”去見見裘嵩。在他的想象中,已經拒絕瞭自己一次的安娜,作為自己一手扶植的小創業團隊的新人,是不可能再會有Say No的勇氣。安娜雖然也有幾分姿色,但是畢竟不是名聲在外的言文韻,或者許紗紗……在石川躍眼裡,過去的安娜,隻是一個不得志的三流運動員,今天的安娜,不過是仰人鼻息、無足輕重的一線創業者……以他的世界觀來說,這樣的女孩子,無論性格多麼倔強,多麼有主見,都隻能接受社會的現實,隨波逐流,屈服於權力世界的法則。安娜已經是幸運的不可思議瞭,能夠憑借著“室友的男朋友的妹妹”這種拐彎關系搭上言文韻的便車,又充分利用瞭高中同學李瞳的關系,像她這樣的“三級跳”式的創業,能夠和自己,或者和其他擁有更多權力、更多資源的利益方,進行一些利益交換,她應該誠惶誠恐的慶幸自己有這份幸運才對。
但是利益交換,這個無足輕重的女拳手,又有什麼籌碼可以來交換?當然隻有身體!
甚至在石川躍的某種側面的狂野世界觀看來……安娜受到瞭自己這麼多的“照顧”,早就應該主動匍匐到自己的膝下來,獻身給自己操玩才對。這個世界的法則本來就是這樣的,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出來玩“創業”,難道沒有陪人睡覺給人奸玩的內心覺悟?這個世界上又哪裡有什麼免費的午餐?
但是,安娜居然會Say No?!
要她去接近一下裘嵩,找個什麼“私人拳擊訓練”的借口,也算比較冠冕堂皇;順便討好一下這位河溪國資委的年輕幹部……又不是強奸她,拿瞭一堆裸照和欠條,逼迫她去陪裘嵩睡覺!這種看上去還挺浪漫的“好事”,換瞭河溪城任何一個女性健身私教,都會覺得是祖上積德,簡直如同彩票中獎一樣的幸運。要不是石川躍牽線搭橋,真以為什麼女人都有資格接近裘嵩麼?!即使不考慮後灣的立場,對於任何一個普通的創業者來說,這都是不可想象的接觸河溪市委下實權人物的大好機會。
人在江湖走,還能跑得開官路?何況自己都暗示瞭不會有強迫性交易,又會給錢……她隻是個三流運動員,即使有幾分姿色,又不是什麼電影明星,又不是什麼冠軍運動員,哪成想有這份好事?
安娜居然會Say No?!
當然,石川躍是不自覺的忽略瞭自己在這件事情中的曖昧態度,也忽略瞭自己最近的煩躁心情。
他早在當年沒出國時,在首都就認得裘嵩。那時候的裘嵩,還是一個不知道什麼部門的小秘書,不過和自己的首都紈絝子弟圈,有一些拐彎的關系罷瞭;和石川躍談不上朋友,但是裘嵩性格活躍好動,也算有幾分小交情。時移勢遷,今天的自己,和裘嵩這種人,居然又有瞭業務上的往來,雖然談不上什麼深交,大傢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提當年的事,但是互相稍微“照應”一下是有必要的。比如,他發現那天裘嵩和自己的下屬,那個叫莫彬彬的海歸研究生女孩開玩笑說是“師兄師妹”,就立刻暗示莫彬彬,可以“和裘處多探討一下項目”,還立馬升瞭莫彬彬擔任競賽部的部門經理……至於安娜,那天裘嵩來後灣視察,就隱約表達過,對安娜“印象很好,很熱情的女孩子”。
在石川躍的世界觀裡,這根本就是安娜的機會……他從中撮合一下,安娜和裘嵩之間,最終隻是保持瞭純潔的教練和學員的關系也好,有瞭曖昧的往來也好,甚至就是被裘嵩強行奸污瞭也好……裘嵩又不是黑社會,他都會“買單的”。有這份買單,安娜的所得,應該遠遠大於所失。而他石川躍,作為知道一些來往所以的中間方,至少也會賣瞭對方一個人情。甚至安慰一下自己的道德良心,往浪漫的公主夢話裡想,以裘嵩的條件,萬一真的促成瞭一對可以長期處處的婚外情人……完全是一個三贏的局面麼。
安娜居然會Say No?!
當然……在石川躍看來,這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如果裘嵩真的有需要,他有的是辦法可以脅迫安娜一定要就范,他甚至可以為裘處長準備一出“大戲”。但是他不願意那麼做,他不希望裘嵩誤會自己在晚晴集團全面收購後灣事件中立場。
這件事情,他其實是有些尷尬,甚至有些無奈和窘迫的。
後灣的投資,已經到瞭刻不容緩的地步,賬面告罄不說,連石川躍能夠動用的資金關系,都已經捉襟見肘瞭。夏婉晴卻遲遲不肯按照最初的兩人約定,動手支援。石川躍也知道,自己被夏婉晴耍瞭。但是他沒有怨恨夏婉晴,他也沒有後悔……在他看來,這就是他籌碼不足,所必須承受的風險和壓力。技不如人,資源也不如人,那麼被人當成棋子來下是很正常的,怨天尤人隻是小孩子脾氣而已。
夏婉晴的意思其實已經昭然若揭:註資,她一點沒興趣,她夏婉晴憑什麼要來為一堆爛到骨頭裡的國有資產買單。她從一開始,就是佈下瞭陷阱,好讓石川躍接盤後灣;而接盤的目的,不是為瞭石川躍的利益,而是為瞭由晚晴集團全面收購控股後灣。
石川躍知道自己被夏婉晴擺瞭一道。但是事到如今,他也隻能順著夏婉晴的意思走下去。現在這個時候,退步已經遲瞭,裝糊塗也隻能走下去……難道要告訴整個河西體育圈,他無力收拾後灣的場面,一切都隻是自己被資本利用瞭?就算有人會同情他,從此以後,“無能”、“幼稚”這樣的考語會伴隨他很久。
收購就收購,擺爛就擺爛……後灣又不是我石川躍的,後灣甚至都不是體育局的。本來國有資產麼,誰想啃就看誰的本事瞭……他隻能這麼安慰自己,在夏婉晴的局中,繼續無奈的落子……
前兩天,晚晴集團已經正式向河溪市委、河溪市國資委提交瞭“註資後灣體育文化管理有限公司”的計劃書,雖然風傳被擱置瞭,市委同意瞭註資,但是要求競標。但是,在石川躍看來,那隻是施副市長替河溪市委出面做的一個姿態而已。競標而已麼……隨便找一個陪跑的象征一下不就完瞭。當然,更可能的,這隻是市委或者國資委在“要點好處”的意思。
他也替晚晴想到過,裘嵩就是一個很好的橋梁和資源方。裘嵩是國資委的資產審計處處長,而且又是年輕新貴。對於河西省體育局來說,後灣固然是天大的資產瞭,但是對於重權在握的河溪市國資委來說,畢竟隻是河溪那麼多國有資產中的一部分而已……隻有名義得當,各方利益都照顧好,有裘嵩做主,或者通過裘嵩在河溪市國資委錢書記這裡疏通,後灣的“低價轉讓”就不是問題,甚至能被包裝成一次民營資本拯救體育項目的公益事業。
但是,他又不甘心!具體怎麼收購,怎麼作殼,怎麼玩資本遊戲,收買誰,用什麼來收買,那是夏婉晴的事,是她的舞臺,是她的搏擊場。他已經被夏婉晴擺瞭一道瞭,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連新東傢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要替夏婉晴買這份單!?
而且,從這件事情中,折射出來的一個現實更讓他憤怒和窘迫,那就是:原來在夏婉晴心目中,從來都沒把自己當回事!在夏婉晴的心目中,自己依舊是那個京城紈絝,愣事不懂,可以隨意的玩弄在股掌之上,根本沒有資格登上權力的搏擊臺!她壓根沒想到過自己的感受,或者自己可能的反彈。
所以,盡管裘嵩是言文韻的“粉絲”,也好幾次表達瞭想一親芳澤的意願,但是他卻對程繡蘭的暗示“可以讓小言見見市面”視若無睹。他不是舍不得言文韻,但是他也需要告訴程繡蘭和晚晴:自己不是別人可以肆意撥弄的傀儡,自己的一切,也需要用籌碼來“購買”。他甚至故意暗示許紗紗,拒絕瞭夏婉晴替許紗紗安排的“陪Baldwin先生聊聊”的安排。這本來是符合三方利益的一次安排,即使對於許紗紗自己來說,明年的奧運,也需要認識一些國際泳聯的高官做一些鋪墊。但是他依舊要把夏婉晴的安排攪黃瞭。反正今天的許紗紗,是已經被他征服會按照他的意願去辦事,他即使是出於惡作劇一樣的報復心理,也要警告一下夏婉晴:
我是石川躍,我在這裡!這個權力的搏擊場上,也有我的一份!
但是安排安娜和裘嵩“娛樂”一下,那是不同的。那畢竟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安娜隻是一個沒名氣的小女生,退役運動員,三線拳擊手。既然裘嵩表達瞭“印象很好”……那麼,為裘嵩安排一個他有一些好感的姑娘,過去給他做點“私人培訓”。既不違反原則,各方也根本沒損失,就連安娜,石川躍都覺得而是受益方。他本來隻是一招閑棋,隨便下下罷瞭,也可以順便,用這種操縱女孩子身體和命運的遊戲中的成就感,安慰一下自己最近有點受傷的心靈。
安娜居然會Say No?!
當然,安娜是否同意,對於已經圖窮見匕的後灣“私有化”大戲來說,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但是依舊,石川躍卻覺得有點憤怒……因為安娜的Say No不僅僅是拒絕,而是將他準備好的一系列說服臺詞整的七零八落。自從來到後灣,不比在省局,他已經習慣瞭一方諸侯說一不二的風格,這樣的拒絕,讓他多少有點窘迫和尷尬。他已經習慣瞭,自己一番看似很真誠的言論,總能將各種說服對象說的啞口無言,被自己牽著鼻子走;居然會在這個小姑娘身上吃瞭憋?
他也覺得有點欣賞……他甚至覺得自己要重新評價對面的這個女孩……但是窘迫和惱羞,依舊是他的情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也許從某種意義上,安娜的拒絕,是在嘲笑他那一套“一切都是交易,一切都可以交易”的社會法則。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安娜根本就沒意識到這種法則……這種清高自我的感覺,讓石川躍有點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不想跟裘嵩睡?難道是想跟我睡?!他隻能惡狠狠的在內心深處咆哮。盡管表面上,他依舊是在紳士的微笑。
“來吧!!!Round One!”安娜依舊笑得那麼灑脫。也許在她的眼裡,真的將自己當成瞭年輕富有活力,可以交朋友,可以平等相對,可以玩玩遊戲和個性的基層小幹部吧。
難道,她覺得自己也有資格下這個搏擊場來玩玩?
“來吧!!!”健身俱樂部裡的拳套,是比比賽用拳套還要巨大的一種,戴在手上其實有點可愛的卡通味。而且因為巨大,所以擊打的力度會大大下降,主要還是為瞭安全,但是對於手臂的肌肉訓練和上肢力量訓練來說也是一種幫助。基本上,健身房裡的“拳擊”,其實大部分都是單練或者沙包,其實是給一種借助白領階層壓力大、需要發泄的沖動,來進行有氧訓練罷瞭。不過因為安娜畢竟是專業拳手出身,所以X-Girl對於步伐、拳法、擺動、尤其是上肢力量和協調性,確實比外面的充數的健身拳擊教練要專業多瞭。這也是石川躍想找安娜幫忙的原因之一。
當然,在石川躍看來,拳擊專業運動員,和“打拳”又是另一回事。石川躍自負一直都很註意鍛煉,他自小在田徑隊集訓,一百米、三級跳、鉛球的成績也不錯,後來雖然沒有走上專業運動員的道路,但是接觸訓練過很多體育項目,又自信男女有別,無論是速度、力量、爆發力,他都認為自己還是有一些優勢的。他甚至都在想,出於男女對戰的基本風度,自己是否應該緩一緩再發力。難道真的認認真真的和一個小姑娘“打拳”?
但是當兩個人碰瞭碰拳擊套,開始身形交錯,幾乎隻用瞭一分鐘的時間,石川躍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瞭。專業和業餘的差距,足以彌補男女的性別差距。戴上拳套的安娜,已經完全變成瞭另一個人。她不再是那個咬牙堅持、懵懵懂懂、被資本方推來擠去、對於身邊發生的一切有點應接不暇的創業新人。她雖然比不上國內的一線運動員,但是依舊,十年訓練的痕跡,在她嬌美的軀幹上,通過拳擊,閃耀出瞭炫目的光芒。她的身形閃動,如同一條靈活的小閃電,帶著火紅色的殘影,在石川躍的左側、右側、側向變換著身形。她的上肢自然而靈活的擺動,石川躍的幾次試探刺拳,都仿佛完全打歪瞭……而實際上石川躍卻看的清楚,是自己的出拳那一刻,她就能用上肢的擺動,來將整個身體側過去……石川躍到底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一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預判這種躲閃的技巧。而另一方面,安娜的兩個火紅色的拳套,卻跟兩團魔法火球一樣,明明是左臂收攏,右拳進行著刺探,卻會忽然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猛的變換攻守的節奏,從左拳發起突然的襲擊……
當然,正如安娜說的,其實這些拳套都是經過處理的加大號拳套,而且做瞭蓬松處理,與其說是拳套,倒不如說是一種負重訓練的器械,即使打在身上,也跟枕頭拍在身上一樣並不會覺得疼痛。但是十幾個身形交錯下來,石川躍的臉上、胸上、手臂、甚至背心,都被安娜照瞭好幾下,而自己隻不過在間歇的過程中,在安娜的耳邊擦瞭兩下罷瞭。就算安娜讓讓自己,這種“擦過”也算得分,自己的有效擊打點數,也差的太遠瞭。
“啪”又是一次交錯的試探,好不容易自己開始找到一些節奏,安娜的左側擺拳被自己的右臂稍稍阻擋瞭一下。自己的身體稍稍向前傾,幾乎是憑借著運動神經反應的本能,自己的左拳迅速的點刺,安娜也可能失去瞭一些重心,來不及反應回拳防守……自己的拳頭還是稍稍擊中瞭安娜的胸膛。
是胸膛,雖然隔著厚厚的拳套,雖然其實並沒有觸感上的感覺,但是這就是男女肢體接觸深處的本能,石川躍能感覺到自己的拳頭是擊打到瞭安娜的乳房上。如果拳套也有感覺,一定會被那種綿綿的酥軟所震撼。
石川躍玩過很多女人,撫摸淫弄女孩子的乳房更不算什麼……但是此刻,他絕對沒有吃安娜豆腐的意思,他真的隻是在努力的嘗試著擊中安娜,卻是一次“意外”碰到瞭她的酥胸。他居然像個純情的大男生一樣,有一種很青澀的不好意思的羞澀感,居然如同避開什麼似的,猛的將手腕慌亂的劃開。而安娜的臉……也明顯緋紅瞭。
兩個人碰瞭碰拳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各自退瞭半步,又開始瞭攻防。
不過這樣的貼身的競技性運動,不一會兒,石川躍的汗水就已經從毛孔中滲透出來,抬眼看看安娜也是一樣。她的發際線上全是晶瑩的汗珠,不過氣息卻是很平和,跳動的小碎步也沒有任何凌亂的征兆。倒是那件灰色的高領背心上,汗水映出一個淺淺的“Y”字來,即使不是如此,經過剛才無意的觸碰,石川躍也忍不住將視線,投向瞭安娜的胸乳和赤裸的小腹。
安娜的胸並不大,至少比起言文韻那樣的美乳來說,算是不顯山露水的,目測也許隻有B罩杯,但是配合她小腹上帶著金黃色的肌膚,卻顯得非常性感,連石川躍都產生瞭一種濃重莫名的好奇:她的胸,會不會和她身上其他的膚色一樣的,帶有一些小麥色呢?那麼她的乳頭呢?那麼她的更加禁忌更加私密的部位呢?此刻,在小碎步墊步跳躍的她,如同一個精靈,即使那件小背心再怎麼緊貼,兩座有點小巧的美峰也會自然的在那裡跳動。人體的跳動頻率,和脂肪的跳動頻率因為密度的不同而有一些起伏……這仿佛是一幕美景,你可以看到一種神秘而健康、熱情而妖嬈的舞蹈。
石川躍覺得腦子有點嗡嗡的……適才的壓抑和不快還在,甚至因為拳臺上的“失利”變得更加強烈起來。但是另一方面,他卻承認,自己有一種原始的沖動,哪怕是為瞭安慰自己的自尊心,或者僅僅是被這美艷的女拳手的姿態所吸引,或者僅僅是一種摧毀美好的東西的惡趣味,一種濃烈的欲望在心頭越來越盛。
“啪”“啪”,逐漸熟悉瞭拳擊節奏的川躍,在安娜也有一些刻意相讓的意思下,兩個人的拳套越來越多的接觸,這種拳套碰拳套的基礎動作,其實才是健身房拳擊中最常見的鍛煉方式。石川躍畢竟是男性,每一次出拳的力度其實是遠遠高於安娜的,這方面也給安娜造成瞭一定的困擾,而另一方面,其實他也看到,安娜也逐漸刻意的收回瞭右拳,轉向瞭防守……這點小動作,石川躍還是能看出來的。
是要讓讓我麼?是要討好我麼?
其實以石川躍的體能和運動素養,這會兒的運動量還不足以讓他感覺到疲憊,但是拳擊的特點,和其他比較勻速的運動相比,節奏變化特別快。在呼吸的調整上,川躍確實缺乏這方面的經驗和鍛煉,再幾個回合交錯,有點氣喘籲籲的意思瞭,加上汗液出瞭不少,看上去真有點筋疲力盡的樣子。
“休息一會……”安娜笑瞭,主動退瞭半步。用圈套擦瞭擦額頭的汗水。
川躍點點頭,看她也退瞭半步,兩臂分開,靠在泡沫材質的護欄上,這個動作讓她的整個前胸都顯露瞭出來,那種勻稱的畫面感更加的誘人。如果不是周圍的燈光昏暗,如果不是剛才兩個人交錯臂拳來往瞭十來分鐘,真讓人懷疑這是一個拍攝拳擊寫真的現場,面前的姑娘,隻是在擺一個POSE等待著快門和閃光燈而已。
“你很漂亮”川躍點點頭,表示同意休息一會兒,但是又忍不住開口稱贊一句。這句稱贊是由衷的,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隻是他的常用臺詞而已。夜色闌珊,汗如雨下,運動衣衫,貼體塑型,適才的拒絕,嬌俏的應戰,甚至在拳擊臺上也是落在下風的不舒服的感受,讓他稍微有些失態……
他不是那種不懂得閱讀女孩子心理的人。在理性上,他非常清楚安娜對自己雖然也有感激、尊重甚至有點仰望的小心態,也不能說沒有好感,但是根本談不上男女之情。但是今天的挫折感,讓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決定要試一試。
你不是不想陪裘嵩麼?難道你想陪我?
帶著一些惡毒的賭氣,也是帶一種對自己權力邊界的探索欲望。他用牙齒咬開左手的拳套搭扣,將拳套摘瞭下來,又將右手的拳套也一起摘瞭下來,在安娜錯愕的眼神中,靠近瞭她。
靠近瞭。
又靠近瞭……
幾乎是就這麼壓迫著她的身軀到瞭擂臺的一側。
這次,連安娜也註意到瞭川躍的異常,臉通紅著,有點尷尬的躲閃著眼神,是在忍不住瞭,才憋出一句帶著緊張的“幹嘛啊?”
“在拳擊臺上,你才是真的漂亮,和你平時不能比……”稱贊,雖然和剛才的稱贊也是類似的,雖然這句話的內容也是“真心”的。但是川躍清楚,這已經是技巧,這已經是套路……稱贊,永遠是必要的開場白。
然後,他就肆無忌憚的用眼神,死死的盯著安娜的眼睛,然後開始下移,到鼻梁,到嘴唇,到半包著灰色高領T恤的細長脖子,再到胸口……然後常常的停留在胸口。
眼神就是告白,就是“我要你”的信號……很認真的,很貪婪的,帶著占有和侵犯的色彩去看一個女孩子,會進一步的技巧,是進一步的套路。女孩是能夠感受到你的眼神中帶有贊賞的意思,但是也同樣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你的眼神中帶有“我要你”的意思。
停留在胸部這裡,也是技巧。像安娜這樣的女孩,十有八九,會因為自己的胸部不是“巨乳”而有過一些小計較和小自卑。其實她的罩杯並不小,形狀也很漂亮,畢竟,塑身背心下,已經沒有太多的罩杯襯墊的運作空間,以川躍的經驗,已經足以用眼光就去度量她的胸型。但是這種小自卑和小計較,你多幾眼,表示贊賞,表示很美,在她並沒有足夠自信的地方停留的時間久一些,就足以融化她們的心。
果然,安娜的喘息開始粗重起來,胸脯隨著這種喘息而起伏,顯得更加嬌媚誘人。她的臉蛋上泛起一陣陣的紅暈,是意識到瞭自己的“意思”麼?
你不是不想陪裘嵩麼?那你一定是想陪我!
川躍伸手過來,仿佛是親密朋友甚至情侶之間的小動作一樣,將安娜因為臨時綁馬尾不能徹底的綁定,又是激烈的運動之後,總有幾縷青絲飄灑到前額,又被汗水沾染浸潤貼在額頭,輕輕的撩開……
這是非常親密的動作,帶著親昵也帶著曖昧,帶著挑逗也帶著邀請……
安娜躲開瞭,臉上露出羞澀也似乎有一些厭惡……嘴裡已經開始慌亂的找借口瞭:“我也累瞭……差不多瞭,我們也要關門瞭……”
躲閃?回避?在川躍看來,這是女孩子表示矜持的一種姿態而已。當然要躲閃,當然要回避,女孩永遠是要“不肯”的,但是最終,女孩子永遠都是要屈服的……不是麼?
拒絕我公務上的邀請?難道你還能拒絕我的柔性的表示?你能出來創業是靠的誰?真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免費的午餐麼?不!這個女孩應該懂事的……自己已經表達瞭柔情的一面,既然沒有“利益交換”的包裝,傻呵呵的女孩子們應該會找到臺階給自己下。
你不是不想陪裘嵩麼?那你一定是想陪我!
安娜的手臂上還包著拳擊拳套,很不方便,乘著這個機會,川躍的兩隻手掌,按住瞭安娜的肩頭,汗水在肩膀上滋潤著肌膚的手感,顯得更加真實和富有活力,但是這已經不重要……對著她飽滿的唇,他吻上瞭上去。
安娜似乎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會這麼直接,這麼突然……來不及反應,兩片溫潤可愛的嘴唇,已經落入瞭川躍的唇齒攻擊之中。
不急著撬開唇齒,隻要先攻陷她的嘴唇……女人的上面嘴唇一旦被攻陷,下面的也隻能洞開瞭。自己的吻技是很高明的,自己的樣貌也不醜陋,氣質也很討女人歡喜,自己又是領導,又是安娜這個小小的俱樂部掌握著生死資源的人,自己又是那麼禮貌、那麼溫柔、那麼體貼,今天晚上也沒有任何利益包裝,剛才的拒絕應該也敲響瞭她不安的警鐘……
你不是不想陪裘嵩麼?那你一定是想陪我!
屈服吧,和我接吻吧,被我撫摸吧,脫掉衣服吧,給我看奶子,給我看下體,給我摸屁股,給我奸身體吧……這是你們必然的選擇,也是你們早就心知肚明的選擇……
“咚……”
石川躍完全沒有料到,或者是料到瞭也不想去考慮這種可能性:安娜一把推開瞭自己,並且毫不猶豫的用戴著拳套的左拳,一記非常兇猛的後甩直拳擊打在自己的腭骨上……這和剛才的力度完全不同,即使是石川躍這樣的體格,也整個人被擊得一個踉蹌,眼前都有一些金星,退瞭好幾步……原來,即使在這樣的拳套的保護下,這個女孩,也可以揮舞出如此有力的勾拳!
“石主任!……你……你……請你自重!!!我,我,我……我不是……那種你隨隨便便……可以……怎麼樣的女人!!!”
這隻小野貓,狠狠的瞪瞭自己一眼,委屈的淚水已經忍不住在眼眶邊沿漫延出來,但是更主要的,依舊是憤怒的火焰在燃燒。她脫開瞭拳套,狠狠的在一邊拎起衣服……就這麼揚長而去,連X-Girl的大門都不管瞭。
……
川躍像個傻瓜一樣呆在這裡,完全愣住瞭。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想撲過去按到安娜強行施暴。無論安娜是否是練拳擊的,真正的比賽格鬥和身體對抗,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但是今天的挫折感,和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的鬱悶,都包圍瞭他……安娜似乎是給瞭他補足點數、最終摔倒的一拳……
他,隻是呆呆的站在這裡。
究竟在哪一個搏擊場上,他才能必勝呢?!他忽然覺得茫然,又疲憊!
“嘀嘀……”手機訊息聲在他脫下外衣堆放的角落裡響起。像是現實世界的振動,將他從一片茫然中喚醒。
他努力掙紮著回復自己的理性,從拳擊臺的角落裡抄起手機來看……
“跟丟瞭”簡短的三個字的訊息。
又是一個打擊!
這條訊息是來自張琛,雖然隻是三個字,說的卻是一件“要緊事”。陳禮自從逃離瞭紀委羅傢店看守所後音訊全無,再加上那個叫陸咪的女孩也是繼續失蹤中,民間自然不清楚這種小事,但是在首都,在更加灰暗的官場角落裡,卻隱隱傳來駭人的謠言。很多人都在說,是陳禮舉報石束安,石傢人“殺人滅口”弄死瞭陳禮。這些謠言,當然做不得準,無論是石傢還是柳傢,至少表面上都不放在心上。問題是,陳禮又不是什麼特工,隻是一個體育局處長,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有一個犯瞭錯誤的基層官員,能莫名其妙消失在C國的土地上?
各方都在尋找陳禮,隻不過,有的找的心急火燎,有的找的不緊不慢,有的找的明目張膽,有的找的避諱鬼祟,川躍的選擇,是讓表面上出去“反省避風頭”的,張琛的小弟那個叫小強的,去大羅山追蹤陳禮……他知道陳禮在羅山縣,隻是不太清楚具體的位置。
這都能“跟丟”?!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恨不得將手機砸碎,在搏擊臺上那個火紅色的大沙包上痛擊上一萬拳,來宣泄內心的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