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孫娜一連串發問反問,弄的柳月手足無措無言以對,繞孫娜轉說:好瞭好瞭,你有理,求你瞭,孫娜,小姑奶…快…

  孫娜一聽嘿嘿笑瞭,說,說到底,小姑奶後是什麼?我估計還是個啥稱呼哩,稱謂說全唄,說全我考慮考慮,能不能聽你的。

  呀呀!孫娜,我實話給你說,這地方,危險,晚上,有狼,神出鬼沒,萬一,咬你一口嚇你瞭病瞭,我能擔起這責?不你害我瞭…

  噢!有狼,有狼來瞭,充其量無非吃瞭我,於你啥關系?人固有一死嘛,況且你那麼反感我,狼吃瞭我也出瞭你的煩氣瞭…

  我的天!你真要住這?

  咦咦!我沒說是假的呀,我說過?你走你的,去你院裡,有墻,狼吃不著。

  唉唉!你,就是我姐,認定,死倔,那好吧,我,也…柳月苦笑一聲。

  孫娜一笑:你同意瞭?同意我住這瞭?同意瞭就堅持到底,不許夜半趕我哦,那我可慘瞭…

  不同意,我什麼辦法你?這地方,確實,不適宜…委屈你…

  那好,你同意瞭,現在聽我說,不同意,我的安全你沒責任,同意,你就要擔責,你去,再掂張爛席,睡我左邊,靠山坡那邊,狼來瞭會先吃你,我有逃跑機會…

  柳月想想,也真得這樣,必須這樣,急急忙忙跑去又拿一張爛席來,鋪在孫娜上方,靠山坡方向,然後坐下說:睏瞭你就睡吧,反正,十來個小時…

  此時天已大黑,山風噝噝似絲弦輕響,鳴蟲聲一高一低,天藍的很,偏南掛一彎鐮月,柳月的小草屋黝黑一團,聽的見風吹樹葉的輕微劈啪聲,大松樹下兩個人默默無語,山麓之夜越顯的靜寂孤寂…

  柳月看靜躺在一旁的孫娜說:孫娜呀,我孫叔叔,你爸,要知你今晚受這罪,要心疼死你恨死我。

  孫娜已設計好對付柳月的對話第一章,柳月一有話說,他就裝出一哭腔,看柳月怎麼應對。

  孫娜用食指按住一個鼻孔說:我爸疼我,我爸不疼我誰疼我?在這深山裡住一晚,人傢還趕我走。

  柳月一聽孫娜聲音,竟是在哽咽,一下子慌瞭,又慌又悔。急說:娜娜娜娜,我哪是趕你,我,我,我心都疼碎瞭,我,你說我這傢,屋裡不是院裡不是,我有啥法哩?

  孫娜說:屁,疼我,疼我野山上黑更半夜,就把我扔你三丈外?狼來瞭啃吃完瞭,你還想是風吹樹葉哩,你啥法,你不是個人,不是個大男生,你人不是法?你坐我近些,我聽旁邊還有個活人在出氣,我也壯個膽,也知道還有個人護著我,沒把我撂一邊,當囚犯看哩…

  柳月想,也真是,離的太遠瞭,這樣子倒真象看囚犯,哪象對恩人。急說:不是,近瞭怕影響你睡,好好,我這就過去,離你近些。柳月掂起席挨孫娜席鋪下說:娜,千萬別難心,橫豎就這一晚,我會一夜不眨眼看著你。

  孫娜聽瞭抓一松枝擲過去說:你混蛋,就是,這樣子離我近些?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我愛你?

  柳月說:看你說的,這點我能不知道,不知道不真混蛋瞭。

  孫娜說:屁,既知道,還趕我去孟麗傢住?這麼靜的無人夜,離我隔—個朝鮮八千裡遠?你是和尚是唐僧?怕離我近瞭修不成正道,取不回經,壞瞭你的神胎?

  柳月說:哎哎,這不離你很近瞭麼?算瞭,剛才,我真不對,我有錯,道歉瞭。

  孫娜說:不行,還遠,哪有相愛的人明月夜就這麼距離,人傢相愛的人,是花前月下緊抱著,你可好,去朝鮮瞭,過來,挨我坐,我吃不瞭你。你過來不過來?

  柳月也實在無詞可推,不過去也真嫌的太冷淡,不正常瞭,孫娜必會有猜疑。於是挪過去挨著孫娜坐。

  孫娜看他過來,捶一拳說:這吧,人心裡還有個暖,聽著,我開始審問瞭,我問你,你怎麼總有躲我意思?我就那麼不入你法眼?身上有毒氣?

  柳月說:娜娜,你,你一傢對我的恩,你對我的愛,我柳月如對你有一絲不尊重,讓人覺得不尊重,我死無葬身之地,我時時想,就我的身份,我不配,我隻能把你刻在我心裡,直到,直到…唉唉…

  孫娜聽柳月說的動情,也動瞭情,拉柳月手說:月,我知道,可你不知道,人傢愛你,你毫無溫情,仆人似地,愛你的人心裡是啥味?你說尊重,你知道戀人間啥叫尊重?用愛回報愛你的人,這才叫尊重,愛是熱熾的感情,感情不隻是心想,感情要表現出來,否則怎麼知道你愛不愛?

  柳月嗯嗯說:不過,有心,何必急迫表現出來,心愛,是愛中最貴的…

  孫娜說:混,一棵小樹,澆水施肥,你能說是急迫他長大?是培養,愛感情不是心想,是培養出來。

  孫娜說著,把頭慢慢地靠在柳月肩胛,兩人,初次的身體相接。柳月夢幻般大膽的緩緩抬起右手,把孫娜攬在右懷。孫娜撫著柳月的手說:月,實話說,今晚我根本沒打算去孟麗傢,我就要你給我愛。看你給不給我,不給,我就瘋瞭。

  柳月唉唉兩聲說:你,讓我太奢侈瞭,我不敢正眼看你,因我欠你太多,還不起你,我怕,我唯恐有褻瀆你…

  孫娜說:鬼話,我問你,你今偷去琴溪幹啥去瞭?明知兩個女生在洗澡,你就一頭沖瞭過去?還不意在偷窺我…

  柳月說:嗐,冤枉,那地方離村遠,來住人稀,你想想,隻你們倆女生去,我能放心,我在外圍隨時聽著溪裡聲音,有危險肯定有呼叫,有呼叫我當然要趕去,開始無事,後就聽馮瑛叫一聲:救命,柳月快來,我就飛跑過去,誰知趕到你們已脫險出來…

  孫娜打下柳月手說:我再問你,你可看見瞭,看見瞭,我,我身體,說實話。

  柳月說:說沒看見是假,看見瞭兩個白猿,一忽兒的事,就被滾滾滾的快滾瞭,也就瞄見兩個白猿樣子,不知是男是女…

  孫娜說:胡說,人傢的胸,身子都全裸著哩,衣服都在岸上,大中午陽光亮的針都看見,還不啥都暴給你瞭,憑這一條,你就得好好還我愛…

  柳月賭咒說:真沒看見啥具體,就那麼一瞬,作偽我遭天譴…

  孫娜笑說:好瞭好瞭,看見也好,沒看見也好,反正,早晚你都要看見,你知道馮瑛說咱啥?說咱倆是兩個零點五,早晚加起來是個一的…

  兩人喃喃說著,時間偷笑著匆匆而走,山麓的夜冷起來瞭,聽的見孫娜低低的,甜蜜的嬌喃聲:月,我冷,抱緊我…抱緊我…再抱緊些…

  周一送走孫娜後,直到周五,不見馮瑛過來,柳月想,難道,馮瑛忘瞭,我走前還有許多事要托他一句?或是,馮瑛媽嫌馮瑛那天回去的晚?又生瞭嫌疑?不讓馮瑛來見有阻礙?而自已,鑒於避嫌,也不好不能去馮瑛門口轉,當然更不能去問馮瑛媽,又想,真斷瞭也好,少瞭一層念想…

  但,即使馮瑛斷瞭不來,柳月覺得,他這一生都會把馮瑛放在心裡。情願當馮瑛親妹妹,從情義上講放不下馮瑛,馮瑛不嫌他窮,打小到大待他都如親姐妹,自高型情鐘於他以身相許,就此,他願為馮瑛死,且去高中至讀音專走後這期間,多病老爹在傢,馮瑛是他唯—可依靠…

  更可慮的是,什麼事都有不確定,即讀音專也前景未定,萬一萬一又回歸為零,那時天下之大,也隻有馮瑛不會嘲笑不嫌棄他。

  周五這一天柳月左想右想放不下馮瑛,不知馮瑛去向,站在大松樹下又等又盼,徘徊著急,真想高喊一聲:馮瑛妹,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