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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春色催眠

  林陽也不推辭,侃侃而論:“趙孟堅的畫一般清而不俗,秀而淡雅,總的來說一個字:簡。

  林椿的筆法剛柔並濟,綿裡藏針,單卻配得上是一個字:幽。”

  對書畫本來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是用一個字言簡意賅的概括,老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不禁來瞭興趣,又隨口問道:“那你對二趙的畫怎麼看?”“名氣大於才氣。”

  林陽自然知道二趙所指何人,當即答道。

  “好一個名氣大於才氣。”

  老人撫和撫掌說道,言語之間頗為興奮:“阿陽果真是我的知己,我上次給幾個老傢夥爭論瞭半天,都沒有人同意我的觀點。”

  蘇賢淑和陳清然看著一老一少相談甚歡,當即也不加理會,到一旁聊天去瞭。

  “走走,咱們到我書房看看我的珍藏。”

  聽著林陽精辟的言論,老爺子再也忍不住瞭,拉著林陽就往樓上走。

  林陽看他興奮的樣子,隻得緊緊跟隨。

  林陽看瞭簡直合不住嘴,寬大的書房裡林林總總的墻壁上掛滿瞭書畫,不少是名傢所畫,林陽一眼就瞧出其中大多是真跡。

  此時桌子上尚有一副未完成的摩畫,臨摹的是宋代樸庵的《煙江欲雨圖》此圖寫空江煙霧,風雨欲來,波濤急起,漁人奔走相避的情景,全圖用簡潔奔放,既有水墨多彩,淋漓盡致的效果,樹幹樹枝皆信手拈來,任務、小舟更是隨手而就,方法生動活潑。

  是南宋馬夏一派的佳作。

  一看摹本,林陽就知道老爺子在臨摹這幅畫,就問道:“陳爺爺可是正在臨摹此畫。”“哎”老人長嘆一聲:“這幅畫輕逸奔放,尤其是整個畫面似無為而就,實在難以臨摹出其中的意境。”“陳爺爺此言差矣,繪畫‘追求意境者為上,畫技者為中,直觀者為下’意境本就實急難描繪,正所謂‘我筆寫我心’,心境如此才可畫如此,爺爺又何必強求呢?”“哈哈”老爺子聽瞭林陽的話大笑起來,一時聲震不絕。

  蘇賢淑和陳清然正在下邊聊得起勁,忽聽見老爺子的笑聲,一時不知發生什麼事,都紛紛跑上樓來。

  “爺爺,發生瞭什麼事?”

  陳清然見老人狂笑不止,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太高興瞭。”

  老爺子笑得差點連眼淚都流下來瞭,接著朝林陽說道:“阿陽一番話讓我如醍醐灌頂,頓時大悟,既然畫不出來又何必強求,庸人自擾呢。我筆寫我心,我懷著爭勝的心理怎能畫出其中的意境呢。”

  看眾人都雲裡霧裡的聽著,接著又給他們幾個人講瞭講自己和幾個老人打賭的事,末瞭隻是略加遺憾的說道:“隻是可惜瞭打賭不能贏瞭。”

  林陽看到老人一副小孩心態,就當即說道:“爺爺如果想贏也不算很難,我以前恰巧對這幅畫也研究瞭一番,不如就讓我給你老畫畫看?”“你?”

  陳清然和蘇賢淑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好好。”

  老人趕忙鋪開宣紙。

  林陽用手觸及宣紙,光滑滋潤,猶如美人的皮膚一樣細膩,手感很好,就隻是上等的宣紙。

  林陽一看筆墨紙硯齊全,就輕輕的研起墨,墨色純正,一看就是正宗的徽州墨。

  這時蘇賢淑怔怔的望著林陽的動作,好像很熟悉,自然得走到跟前,止住林陽的手說:“我來吧”林陽也不以為意,讓開讓蘇賢淑研墨。

  陳清然呆呆的看著,覺得不可思議,剛才在下邊蘇賢淑還把林陽說的一文不值,那知現在竟然親自為他研墨。

  一切準備停當,林陽深吸一口氣,揮手抓起狼毫在宣紙前站定。

  聚神凝視,思索著《煙江欲雨圖》的種種奇妙之處。

  身上自然散發出一股清俊飄逸的氣勢,讓陳老爺子愣住瞭,這份夢是繪畫高手自然流露出的融情入畫的境界,和武林人士的入定一樣,繪畫高手自然也會出現信手不一的情況,所以當畫傢達到,身手如一的境界後,作畫前身上自然流露出畫中的意境。

  陳清然此時也是一動不動,看著自己學生的背影就那一瞬間,已經迷失其中,沉醉著不願醒來。

  隨著林陽的洋洋揮灑,信手勾勒出遠山近樹,艙舟漁夫,微波起伏,煙霧繚繞,樹隨風動,影隨人行,雖然沒有壓城的黑雲,但似乎頃刻大雨即將來臨,讓人有身歷其境的感覺。

  煙江欲雨圖縱24。

  9厘米,橫26。

  3厘米。

  尺幅也不算太大,林陽雙手翻飛,如同神助,不一會兒就畫完,翰墨,放筆。

  一氣哈成。

  “好,真好。”

  似乎老爺子除瞭好字就不會說別的一口氣用瞭幾個好字。

  這才把陳清然驚醒,忙和蘇賢淑湊過頭看,二人雖然看不出高明在那裡,但也覺得此畫非凡,極為高明。

  老爺子興致勃勃地說道:“遠山用濃墨破淡墨,破的奇,破的巧,若隱若現,山含煙中。對松樹的勾勒渾然天成,不拘一格。

  有別於原圖的幹濕之法。浩瀚水波,纏山繞雲,驚濤擊岸,整個畫面如有神韻,實在是好。”

  老爺子已經完全被林陽的繪畫所折服,口中的贊嘆之語毫不吝嗇的說出來。

  “陳爺爺過獎瞭,我隻是對書畫略有好奇而已……”

  林陽話還沒有說完,蘇賢淑已經打斷說:“陳爺爺你就別誇他瞭,像他這種人,你要是再誇幾句他尾巴還不翹上天瞭。”“你……”

  林陽剛想反抗,看到蘇賢淑瞪著眼睛,馬上剎住車。

  “不知阿陽師承何人?”

  老爺子想瞭半天,這才問道。

  “我師承……”

  不知如何是好,本想說自學成才,可是害怕眾人說他拖大,隻得說道:“幼年時鄰居是一個無名老漢,閑來無事就叫我畫畫,所以晚輩才略懂心得。隻是後來我傢搬遷再也沒有聯系瞭。”

  林陽為瞭使老爺子不再追問下去,把自己的師承說的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民間多奇人呀。”

  老爺子感嘆瞭一句不再言。

  中午自然是在陳清然傢吃飯,看著桌子上滿滿的擺瞭一桌子,林陽頓時食欲大增。

  實在沒有想到陳清然居然燒瞭一手好菜。

  蘇賢淑指著一盤焦黃的東西說:“陳姐姐,這盤菜叫什麼名字呀。”

  三個女人一臺戲,可是蘇賢淑和陳清然兩個人就構成一臺大戲,不到半天兩個人就以姐妹相承。

  林陽仔細看瞭看,發現是幾塊兒微黃的不知東西,也不知是什麼做成,依次排瞭呈扇形,上邊扶著一層面粉,油煎後一股股的清香,又點綴著些青蔥,色澤明亮,看起來剎是好看。

  林陽輕輕用竹筷加瞭一塊放在嘴裡,覺得鮮嫩無比,一股酸甜的味道直入口中,酸和甜得搭配恰到好處,真是滑而不膩,即為爽口。

  “這個叫遠山初春,用豆腐拌上面,然後加上蘋果醬渾勻,然後在油鍋中煎炸。”

  看到林陽筷子翻飛的往嘴中送菜,不顧形象的樣子,陳清然非常高興的介紹到。

  真沒想到豆腐也能有這種的香甜,林陽忍不住叫好,感覺嚼都沒嚼就進瞭肚裡,又大吃幾口。

  “真是太有詩意瞭,”蘇賢淑也大加贊嘆,繼而話鋒一轉:“就是有些人不顧形象,暴殄天物,這麼好的東西需要仔細品嘗。”

  林陽這才註意到一桌人都在看著自己,隻得把口縮小。

  看到陳清然吃飯的樣子,林陽又是一陣心神俱蕩,想起這樣的贊嘆:

  美不美,看小嘴。

  陳清然用光潔竹筷細挑,再手腕微微的一用力,已經把菜夾入口中,而手也恰到好處的掩住小口,讓人看不出一絲的不妥。

  林陽看著陳清然如此吃法,真覺得心曠神怡,恨不得化身為菜,融入美女的口中。

  品嘗那焉焉的紅唇,看到吃飯可以做大如此極致,林陽自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如同下裡巴人,而陳清然的動作自然是陽春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