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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新歡舊愛兩茫然

  孟令會已經陶醉在回憶裡,一股醋意酸得我胸口直痛。

  孟令會說:“我的世界全是靜菡,我知道我對不起她,可是為瞭她,我願意付出一切。”

  說著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是一份股份轉讓協議,一份隻要豆豆一簽字,孟令會的所有財產都是豆豆的協議。

  看著這份協議,我不得不佩服起這個男人,為瞭愛,真是付出所有,我汗顏地低下頭。

  孟令會說:“我沒想到靜菡是那麼的善良,我吃魚卡瞭喉嚨,她竟急得直哭,陪我上醫院,那一刻,我就徹底地愛上她瞭,我對她那樣,她卻對我這樣,以德報怨,我是個男人,我還有心,從那一刻起我暗自發誓,有我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在傷害靜菡瞭。”

  我的腦海裡閃現著豆豆帶著細淚花看著孟令會的樣子,如果是我,她能那樣嗎?在我和靜菡的世界裡,靜菡就像一隻小綿羊,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我撫摸著她的臉龐,有的隻是她的傷心的淚花,我沒有讓她急過,隻有讓她傷過心,我逗她笑,也惹她哭,可是一個女人愛著我,卻沒有為我急過。

  孟令會說:“我卡瞭喉嚨,隻能吃些流食,靜菡就喂我米粥,吹得剛剛好,我的心裡甜極瞭,我知道,她已經原諒瞭我,可是我知道她還沒愛上我。”

  聽著孟令會的談話,我還能說什麼,一個把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喂他飯的時候,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做瞭讓她感動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而這種感動應該是從內心發出的,我不知道孟令會是如何做的,可是我有過讓豆豆感動的事嗎?我為豆豆做過什麼?我們一起,一起嬉笑,也曾經一起憧憬,可是每次都是一閃而過,沒有刻骨銘心的慘痛,也沒有藏在心間不敢外泄的羞色,隻是有過傳奇的相遇,有過年輕的沖動,還有就是對愛的一次次傷害。

  我沒有任何權利來決定豆豆的幸福,隻有她自己。

  豆豆進來看見孟令會竟羞紅瞭臉。

  我說:“你們談吧,我出去。”

  孟令會卻說:“你不用出去。”

  然後一下子跪在豆豆跟前,說:“靜菡,我愛你,我的一切全是你的,沒有你,我就隻能等著死。”

  說著就把那份協議拿過來說:“甭管你是否同意,我都希望把你的名字寫在這張紙上,讓我有個紀念。”

  豆豆有些發懵,也不知道那文件是什麼,就茫然地寫瞭自己的名字。

  我苦笑著說:“靜菡,你仔細看看這幾張紙,這幾張紙可能價值上億。”

  豆豆仔細看後,就和孟令會跪在一起,哭著說:“你怎麼這麼傻。”

  我走出辦公室,心裡時痛時酸,不知道什麼滋味。

  一個男人用全部去換豆豆的愛,豆豆會答應嗎?豆豆還愛我嗎?我眼前就看見豆豆在遠處向我晃動著手,不隻是招手還是再見。

  孟令會走瞭,豆豆紅著眼睛回到瞭座位,我的心茫然不知在何處。

  我拿起瞭電話打給劉方。

  劉方說:“怎麼瞭,我正在忙,要不我中午陪你吃飯?”我說:“算瞭,我沒事。”

  我又給王丹撥打電話,對方占線,忙音“嘟嘟”響個不停。

  我又給撥箏曄的電話,電話就傳來柔柔的聲音:想我瞭嗎?我說:“想瞭。”

  箏曄說:“我聽出你很難受,怎麼瞭,是不是生意上的事情,不要太急功近利。”

  我說:“不是。”

  箏曄說:“那就是感情,不說瞭,感情的事情就是說不清楚,你是不是很難受,我給你唱歌吧,你想聽什麼?我說:“我想聽“十八裡相送”,要唱越劇。”

  箏曄嬌笑瞭一聲就開始唱瞭起來:“清清荷葉清水塘,鴛鴦成對又成雙,梁兄啊,英臺若是女紅妝,梁兄願不願配鴛鴦。”

  我願不願配鴛鴦,豆豆曾經是如此的愛我,我也曾經不止一次提出結婚,可是都沒有成為現實,豆豆本身就不願意嗎?我真是不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嗎?箏曄還在唱著,委婉至極,像是用手撫摸著我的胸膛,好想知道我的胸膛悶的發脹,就要裂開,就用手緩緩地上下捋著。

  “就是我傢小九妹,未知你梁兄可喜愛,……梁兄你花轎早來抬。”

  我的花轎抬誰呢?

  箏曄唱完瞭,還繼續哼著曲調,像是怕我還沒有緩過勁來。

  我說:“我想你,我想見你。”

  箏曄說:“今晚九點鐘,在上海衛視有我的舞蹈,你看電視就看見我瞭。”

  我說:“今晚我一定看電視,我好久沒有看電視瞭。”

  箏曄說:“看電視也能消磨時間,也能消磨意志,也可能消去很多愁。”

  中午劉方沒有過來吃飯,她很忙,豆豆好像躲著我,王峰也好像消失瞭,看見大塊的紅燒肉,我不知哪來的食欲,就拼命地往嘴裡添。

  王峰的秘書張珊就走過來,笑著說:“沒有人跟你搶,急什麼?我看瞭看張珊,說:“王峰呢?”張珊說:“好像去信產部開會,走得很早。”

  我說:“你最近越來越漂亮瞭。”

  張珊說:“有嗎?就扭捏著隻顧吃飯,不再說什麼瞭。”

  我說:“說你漂亮就害羞瞭?”張珊說:“你就是羞我呢,人傢都不好意思瞭。”

  我說:“女孩子不都喜歡漂亮嗎?”張珊說:“那也不能太直白,王總就不像你。”

  我說:“王峰是溫柔,我可是學不來。”

  張珊不知道為什麼長嘆一聲,忽然又像意識到什麼,說:“你是壞,好多女孩子都說你壞,現在我相信瞭。”

  我有些詫異,說:“都怎麼說瞭,我聽聽。”

  張珊說:“都說你大多時候很可愛,可是就是有些滑頭。”

  我說:“我在公司很少接觸女孩子,滑頭何來?張珊說:“你說話總是話裡有話,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我說:“我很直白,沒有你說的那樣。”

  張珊說:“女人的直覺很敏感,有些時候,就一句話就已經夠瞭。”

  我搖搖頭說:“女人呀……”

  過瞭好一會兒,張珊說:“李總您都三十多瞭,怎麼不結婚?我說:“沒有人看上我。”

  張珊說:“不是吧,光我看見你和女孩子在一起就有幾位,任何人都看得出靜菡很喜歡你,你也很喜歡她。”

  我苦笑瞭一下,紅燒肉就吃不下瞭。

  連張珊的對不起也沒有聽,就走出瞭餐廳。

  我想找個人訴說,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還是想有個人在面前,不說話,就看著。

  我在大街上像個幽魂,眼睛隻看著路面,生怕跌倒。

  我像個閑漢似的坐在街心公園的石椅上,幾片受不瞭灼熱的樹葉慢慢地飄落下來,落在腳上,我就拾起來看著。

  樹葉還是綠綠的,清晰的脈絡還很,葉邊卻卷著,像是抽幹瞭水分的老太太的臉。

  幾個老人在下棋,一個老頭卻在逗著鳥。

  我就上前說:“都在清晨都鳥,您可是新鮮。”

  老頭說:“我就是中午逗,陽光下越熱,我就越喜歡,你看,鳥也喜歡。”

  我不解地問為什麼,老頭笑呵呵地說:“誰不喜歡陽光,有陽光才有生命。”

  我說:“不僅僅是陽光,還有水。”

  老頭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人喜歡早晨散佈,有人喜歡晚上遛彎,我就喜歡中午逗鳥。”

  旁邊有個老爺子也過來說:“人都說中午鳥就不叫瞭,可是這老爺子卻真把鳥練得叫瞭起來。”

  老頭說:“何必叫呢,不說話也能解悶,我沒訓練它,自己就叫瞭。”

  老頭又逗瞭一會兒鳥,笑呵呵地說:“下棋是為瞭消磨時間,逗鳥也是,越是時間少瞭,越要它快點走,真是矛盾。”

  我說:“下棋不是為瞭贏,倒是為瞭消磨時間。”

  老頭說:“你上班不是為瞭消磨時間嗎?”我說:“上班是為瞭糊口。”

  老頭說:“你說是在街心公園時間過得快還是上班?”我說:“上班。”

  老頭說:“那還不是更快的消磨時間嗎?我點點頭說:“那倒是,不上班瞭,街心公園的消磨倒是比在傢裡消磨的快瞭。”

  老頭說:“消磨時間快就是快樂,在街心公園比在傢裡快樂,在工作崗位上比在街心公園快樂。”

  我說:“是的,您說得話真是對的,人都說工作著是最美的。”

  旁邊的老頭說:“他很有一套歪理。”

  老頭笑呵呵地說:“小夥子,是不是失戀瞭?”我說:“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可是,您怎麼看出來的。”

  老頭說:“穿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白領,可是卻坐在全是土的石椅上,心要不亂,躲還來不及呢。”

  我長嘆瞭一聲,就看著鳥。

  老頭說:“年輕人,要放下,放下舊的就有瞭新的。”

  我說:“我不是喜新厭舊的人。”

  老頭說:“不是喜新厭舊,是要放下,感情就是這樣,你越放不下,就越亂。”

  旁邊的老頭說:“前幾天王老頭剛死瞭老伴兒,就又娶瞭年輕的姑娘,真是不知是福是禍。”

  老頭說:“當然是福瞭,要不你也娶個看看。”

  旁邊的老頭說:“我看不敢,我還有老伴兒呢。”

  老頭說:“那你就是放不下,所以也就沒有瞭艷福。”

  我幽幽地說:“有瞭艷福還能放下嗎?”

  老頭沒有回答,搖搖頭就去逗鳥瞭,我走出街心公園,踟躕街頭,卻不知道如何放下,也不知道要放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