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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初生之犢

  暮色四合,太陽已經下山瞭,晁雲飛愉快地挑著水,踏足崎嶇陡峭的山路,朝著山上走去,他臉如冠玉,豐神俊朗,乍看似是養尊處優的富傢公子,但是精赤的上身,肌肉賁結,肩頭挑著兩桶水,還是落足堅凝,步履輕快,倒像豪雄之士。

  挑完這兩桶水,便可以回傢瞭,晁雲飛天天挑水,沒有麼大不瞭,但是今天有點不同,今天是他的十八歲生辰,老爹曾經說過,那個神秘的縷花箱子,是他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他知道老爹沒有忘記,因為昨晚老爹又在樹下徘徊,長噓短嘆,還悄悄掉淚。

  那個箱子大概尺許見方,用上等木材制成,通體縷花,精致貴重,怎樣看也不該是當鐵匠的老爹該有的,事實他也珍如拱璧,從來沒有示人。

  從晁雲飛懂事開始,便常常看見老爹晁貴,在沒有人時,捧著箱子發楞,小時候,他也不知查問瞭多少次木箱的來歷,總是不得要領,然後有一次,晁雲飛終於受不住誘惑,偷偷打開瞭箱子,發現裡邊藏著不少奇怪的東西,可是還來不及細看,便讓晁貴發現瞭。

  晁貴沒有罵他,隻是嘆瞭一口氣,從此箱子便不知所縱,但是更多時間悶悶不樂,也常常在樹下流連,使晁雲飛直覺箱子是埋在樹下,也使他暗暗內疚,恨不得能讓老父責打一趟。

  從小到今,晁雲飛總覺自己的老爹和人傢的不同,晁貴對他不打不罵,縱然做錯瞭,也不會疾言厲色,隻是好言相勸,諄諄善誘,說到激動時,甚至老淚縱橫,這時雲飛唯有俯首答應,有時會使雲飛懷疑,也許眼淚才是最有效的武器,然而晁貴也沒有縱容晁雲飛,相反來說,對他的要求之高,使人受不瞭。

  好像挑水,看是木桶,事實是鐵桶,單是桶已經比盛滿瞭水的木桶重得多,而且挑水上山,不是有用,而是鍛練氣力,每天挑十八桶水上山,可不是說笑,而練力卻是最輕松的功課。

  在晁貴的督促下,晁雲飛單日習文,雙日習武,這些年來,可忙得他透不過氣來,饒是天資過人,有時也筋疲力倦。

  來到山巔瞭,晁雲飛把水註入在石池裡,石池是他建築的,水也是他挑上來的,這時石池已經註滿瞭水,好像完成瞭一件任務,使他滿意地舒瞭一口氣,便如常的靠在石後歇息,趁機整理紊亂的思潮。

  這幾天,老爹很奇怪,沒有幹活,整天坐在傢裡沉思,忽而拈須微笑,忽而臉色森沉,最後才走到樹下徘徊,讓晁雲飛相信他想的是自己。

  晁雲飛嘆瞭一口氣,其實老爹奇怪的事可真數不勝數,這隻是其中的一件而已,老爹文武雙全,卻自甘食貧,躲在黃石城這個小地方裡當鐵匠,花瞭許多功夫,要自己讀書習武,辛苦練成一身藝業,卻要隱藏實力,不許自己出人頭地。

  還有,老爹從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娘親,他們不是本地人,卻不知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全都使人不明所以。

  想到今天是成人的大日子,或許老爹會解答其中的一些疑問,晁雲飛少年心性,想到便去做,正要下山回去,卻發現有人上山,心裡奇怪,暗念除瞭自己,該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上山,於是往路上望去。

  夤夜登山的是個女子,她一身黑色長裙,頭上竟然戴著遮陽帽,身手矯捷,黑暗中衣袂飄飄,像鬼魅似的,倒讓晁雲飛吃瞭一驚,再看她盛臀蜂腰,婀娜多姿,夜風中,醉人的幽香暗送,雖然瞧不到臉貌,卻感覺她魅力逼人,不禁生出好奇之心,遂躲在暗處窺伺。

  “上座,秋怡來瞭。”

  抵達峰巔後,那女子揭下遮陽帽,低聲叫道。

  這時月亮已經露出瞭半邊臉兒,山上不太黑暗,晁雲飛看見秋怡的臉孔,不禁雙眼發直,暗念這裡來瞭這樣的美人兒,卻也沒有人談論,更忘瞭山上的地方不多,要是秋怡周圍搜索,他便無所遁形瞭,幸好秋怡隻是叫瞭兩聲,發覺沒有人答應,便坐在石上等候。

  晁雲飛此際才明白什麼叫秀色可餐,這個秋怡看來是廿歲左右,冶艷迷人,醉人的風韻,真是一個絕代尤物,眉目間帶著淡淡的哀愁,更使人怦然心動。再看她的衣服,在月下閃閃生光,當是名貴的綾羅綢緞,她卻隨便坐在石上,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秋怡雖然坐在石上,目光卻望著登山小徑,有點焦急的樣子,待她發現在人登山後,立即站瞭起來,恭身而立。

  來人身穿藍佈衣服,長發披肩,額上箍著金環,足登草耳麻鞋,手上握著長杖,彰頭鼠目,卻是一個高挑的瘦子。

  “上座,婢子秋怡叩見。”

  秋怡跪在瘦子身前見禮道。

  “不見瞭一陣子,好像更標致瞭。”

  瘦子冷冷地說:“事情辦好瞭沒有?”

  “還沒有,請上座寬限幾天吧……”

  秋怡垂著頭說,瘦子沒有招呼,她也不敢起來。

  “混帳,一點小事也辦不成,究竟是什麼原因?”

  瘦子悻然道。

  “是……是因為……”

  秋怡囁囁不知如何回答。

  “因為你犯賤,是不是!”

  瘦子罵道:“怪不得王圖說你不聽指揮瞭。”

  “不是的,他……他調戲婢子不成,才公報私仇吧!”

  秋怡粉臉煞白道。

  “胡說!”

  瘦子叱道:“你是什麼東西,碰碰有什麼瞭不起?告訴你,王爺已經同意讓王圖負責這裡的大小事務,你看著辦吧。”

  “是……”

  秋怡忍氣吞聲答道,卻也忍不住珠淚盈眸瞭。

  “本座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要是那時辦不成,便讓你走一趟十八層地獄!”

  瘦子憤然道。

  “上座……”

  秋怡臉露懼色地叫。

  “毋用多言瞭,黑石城已經得手,要是讓你給壞瞭事,恐怕王爺要你永不超生!”

  瘦子森然道。

  “婢子知道瞭,求你賜下解藥吧。”

  秋怡知道再說亦是徒然,唯有答應道。

  “解藥?沒有解藥便辦不瞭事麼?”

  瘦子冷笑道。

  “不是的,婢子隻是害怕蠱毒發作,誤瞭上座的事吧。”

  秋怡分辯道。

  “牙尖嘴利的浪蹄子。”

  瘦子笑罵道:“也罷,便宜你一趟瞭,讓本座親自為你上藥吧。”

  “就在這裡?”

  秋怡吃驚道。

  “這裡不好嗎?晚上沒有人會來,幕天席地,別有一番風味呀!”

  瘦子怪笑著從懷裡取出一個瓶子,脫掉褲子說:“給我把藥擦上去。”

  這時秋怡還是跪在瘦子身前,伸手接過藥瓶,爬前一步,竟然把瓶裡的藥擦在瘦子的雞巴上面。

  “那老鬼還成嗎?”

  瘦子輕撫著秋怡的秀發問道。

  “他……他哪裡比得上你老人傢。”

  秋怡強忍辛酸,咬著牙在開始勃起的雞巴撫弄著說。

  “你的嘴巴真甜。”

  瘦子“哈哈”大笑,握著昂首吐舌的肉棒,送到秋怡唇旁說:“吃下去,讓他好好地疼你吧。”

  “……上座,已經擦上藥瞭,婢子恐怕……”

  秋怡移開粉臉道。

  “噢,我忘瞭。”

  瘦子遺憾地說:“下一趟記得吃一下才上藥。”

  “是,婢子知道瞭。”

  秋怡舒瞭一口氣,把裙子翻到腰間,解下包裹下體的汗巾,彎身向後,拱橋似的仰臥地上。

  瘦子淫笑一聲,跨在秋怡身上,用雞巴抵著裂開的肉縫磨弄瞭幾下,腰下使勁,沉身便把雞巴送瞭進去。

  晁雲飛瞧的目定口呆,想不到這對奇怪的男女如此無恥,雖然說秋怡好像為勢所逼,但是看她熟練地在猥瑣的瘦子身下,婉轉承歡,逢迎獻媚,比黑石城藏玉院的婊子還要淫蕩無恥,更生出莫名其妙地的恨意。

  別看雲飛隻是個大孩子,男歡女愛的經驗,不知多麼豐富,原來他比常人早熟,而且天賦異稟,性欲特別旺盛,很早便開始手淫,這也是晁貴奇怪的地方,發現雲飛靠五指兒消乏後,便向他灌輸男女之道,還與他一起往黑石城的藏玉院尋歡,加上少年的荒唐,晁雲飛年紀輕輕,已是花叢老手瞭。

  瘦子一鼓作氣,抽插瞭數十下,正想換過姿勢,孰料秋怡卻把粉腿纏在他的腰間,纖腰美妙地扭動幾下,他的欲火頓時一發不可收拾,怪叫幾聲,便得到瞭發泄。

  晁雲飛差點便罵瞭出來,這瘦子如此沒用,真是浪費瞭這個迷人的尤物,一念及此,腹下更是漲的難受。

  瘦子伏在秋怡身上歇息瞭一會,然後爬起來走到池邊洗濯,秋怡可沒有動,待他離開後,才取過汗巾,背著瘦子清理牝戶的穢漬。

  “你莫道用瞭解藥,一個月內不會發作,三天的期限還在的,要是那時還辦不成,便莫怪我翻臉無情。”

  瘦子穿上褲子,揚長而去。

  秋怡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流著淚,使晁雲飛憐意陡生,差點想現身,查問她是什麼人,中瞭什麼毒和瘦子逼她作什麼事,但暗念這兩人詭異莫名,可不能魯莽,無奈眼巴巴的看著她離開,才沒精打采地撿起水桶,預備回傢。

  “雲飛,你在哪裡?”

  忽然山下有人呼叫道。

  “我在這裡,什麼事?”

  晁雲飛認得是鄰傢屠戶的兒子侯榮,是他的幾個好朋友中的一個,於是答應道。

  “晁大叔中風瞭,你快點回傢吧。”

  侯榮高聲叫道。

  晁雲飛大驚失色,飛奔下山,返抵傢裡時,發覺老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已是處於彌留之際瞭。

  “爹爹,你……你怎麼瞭?孩兒回來瞭!”

  晁雲飛撲在床沿急叫道。

  “……軍兒……我……我不……成瞭……你……好……自為之……箱子……在樹下……忍……忍耐……作!”

  晁貴勉力指著屋後說。

  “大夫……找瞭大夫沒有?”

  晁雲飛扭頭望著屋裡的鄰人叫道,發現附近人傢都找他看病的文夫子,看他神色黯然,心裡一寒,眼淚忍不住汨汨而下。

  “忍……忍耐……箱子……你……”

  晁貴喘著氣叫瞭幾聲,頭臚一側,便一瞑不視瞭。

  “爹爹……”

  晁雲飛驟遭大變,六神無主,念到老父撫育深恩,禁不住伏在屍身上痛哭。

  已經是深夜瞭,晁雲飛默默的坐在樹下,想不到十八歲的生辰竟是這樣渡過的,箱子該在身下,但是此時哪有心情發掘。晁雲飛忽然聽到屋外有些細碎的聲音,知道有人接近,要不是坐在這兒,也未必聽得到。

  “進去,給他說清楚吧。”

  有人細聲說話道,聲音有點熟悉,晁雲飛不記得什麼時候聽過。

  “他才死瞭爹爹,好像不大好吧。”

  一把清脆的聲音說。

  晁雲飛認得瞭,說話的是玉翠和寡母艷娘,艷娘給人縫補衣裳為生,兩母女相依為命,艷娘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從黑石城遷來的,據說年青時,是那裡的第一美女,晁雲飛卻感覺她煙視媚行,倒像藏玉院的鴇母。

  玉翠長得很像母親,但是青春煥發,嬌艷迷人,在晁雲飛眼中,才是黃石城的大美人。

  想起玉翠,晁雲飛便生出一陣暖意,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從去年一個月圓的晚上,玉翠獻上瞭寶貴的童貞,兩人更是山盟海誓,矢志不渝,一個非妾不娶,一個非君不嫁,羨煞旁人。

  玉翠也不是沒有缺點的,偶爾使使小性子,還可以添一些樂趣,但是整天做夢要當少奶奶,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卻使晁雲飛有點厭煩,唯一的解釋,是艷娘視財如命,她自幼受母親薰陶,也變得好逸惡勞,希望不勞而獲。

  “有什麼不好,醜婦終須要見傢翁的。”

  艷娘又再催促瞭。

  晁雲飛心頭狂震,難道艷娠發覺瞭兩小口子的私情,要和玉翠提親,他不是不想,但是爹爹新喪,此時怎能迎娶。

  玉翠打門瞭,晁雲飛渾渾噩噩的打開瞭門,果然是玉翠,她一身簇新的花佈衣褲,俏臉酡紅,使人怦然心動。

  “翠翠……”

  晁雲飛激動地拉著玉翠的玉手,不知如何說話。

  “不要。”

  玉翠含羞掙脫瞭晁零飛的手,臻首低垂道。

  晁雲飛有點奇怪,往日要是這樣,她多半會順勢投懷送抱,再看艷娘並沒有出現,看來是躲在外邊,讓小倆口說些體己話,所以玉翠害羞瞭,不禁有點緊張道:“進來再說吧。”

  “就在這裡說幾句便是。”

  玉翠玩弄著衣帶說。

  “有什麼和我說?”

  晁雲飛吸瞭一口氣道。

  “我要嫁人瞭。”

  玉翠紅著臉說。

  “我……我很高興……我會好好對你的……”

  晁雲飛語無倫次道。

  “你誤會瞭。”

  玉翠有點著急道。

  “但是爹爹……我們可要耽擱一下……”

  晁雲飛沒有留意玉翠說什麼,自顧自的說。

  “你還在做夢,我傢的玉翠,過幾天便要下嫁黃虎軍的隊長丁同,當隊長夫人瞭,此行是要告訴你別再纏著她的。”

  艷娘突然出現,氣憤地說。

  “什麼?”

  晁雲飛難以置信道。

  “對不起……我……”

  玉翠囁嚅道。

  “你……你是騙我的!是不是她逼你!”

  晁雲飛顫聲叫道。

  “騙你幹麼?”

  艷娘拉著玉翠的手,說:“這金鐲子便是聘禮,你有嗎?”

  “我……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晁雲飛鐵青著臉說。

  “出人頭地?人傢每個月的俸銀便有五個銀幣,你有多少呀?”

  艷娘冷嘲熱諷道。

  “翠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晁雲飛強忍怒火,問道,五個銀幣可真不少,爹爹當鐵匠,每月才賺取幾十個銅板吧。

  “除瞭金鐲子,還有許多漂亮的衣服,我……”

  玉翠怯怯地說。

  “貪慕虛榮的賤人!”

  晁雲飛彷如睛天霹靂,怒吼道。

  “小飛,你……你一個人也不易過活,我們如何能夠在一起。”

  玉翠鼓起勇氣道。

  “滾!”

  晁雲飛斷喝一聲,背轉身子,再也不望玉翠一眼。

  “走吧,以後也別見這窮小子瞭。”

  艷娘鄙夷地拉著女兒,轉身便走,玉翠偷偷舒瞭一口氣,便隨著母親離開瞭。

  晁雲飛氣得虎目噴火,暗暗立誓,無論吃多少苦,也要出人頭地,洗雪今日之辱。

  牛車盛著晁老爹的靈柩,慢慢離開黃石城,駕車的是李廣,他是一個年青大個子,行獵為生,氣力很大,侯榮伴著晁雲飛隨在車後行走,兩人都是晁雲飛的好友,一起護送晁老爹去埋骨的地方,本來還有文夫子的兒子文白的,但是他機靈有馀,卻幹不得粗活,晁雲飛便不讓他同行瞭。

  晁貴生前,每一年都會歇業幾天,和雲飛前往北方的伏牛山,登高遠望,所以晁雲飛決定把老父葬在那裡,希望老父能夠安息。

  一夜之間,晁雲飛從一個開朗活潑的小夥子,變成沉默寡言,整天也不說半句話,深遽的俊目,除瞭哀傷,偶爾還閃爍著憤恨,李廣侯榮隻道他傷心老父亡故,也不敢多話。

  走瞭兩天,他們抵達狂風峽,往西行是黑石城,繞城而過,便是伏牛山的山腳,要是穿過狂風峽,路程可短得多,然而狂風峽地勢險要,龍蛇混雜,道路不大平靜,行旅甚少。

  晁雲飛等初生之犢不畏虎,更沒有什麼財物,想也不想,便走進峽裡,走瞭半天,正要找個地方用膳歇息,忽地聽得遠處傳來女子呼救的聲音,三人少年心性,當然不會置諸不理,李廣把牛車停在路旁,齊齊提著兵器趕去。

  李廣的兵器是行獵用的虎叉和彈弓,侯榮手執屠刀,晁雲飛沒有兵器,出門時取瞭打鐵用的鐵錘防身。

  接近發出聲音的地方時,叫喚的聲音更是淒厲,晁雲飛比較穩重,示意李廣等不要魯莽,才悄悄的掩瞭過去。

  就在這時,聽得有人大叫“住手”三人知道有人先行一步,遂躲在暗處窺伺,隻見一個鐵塔似的中年壯漢,手執銅棍,指著兩個獐頭鼠目的漢子在破口大罵,他們按著一個泣不成聲的女子,她的衣襟敞開,胸前的大紅色肚兜已經歪在一旁,肉騰騰的奶子裸露在空氣裡,看來那壯漢及時制止一宗使人發指的惡行。

  兩個暴徒知道事敗,好像懼怕那個壯漢,丟下手中獵物,慌忙發足狂奔,壯漢本欲追捕,但是女郎求救的聲音,卻使他不得不留下來予以照顧。

  “姑娘,你沒事吧?”

  壯漢問道。

  “救我……嗚嗚……壯士……嗚嗚……求你救救難女吧!”

  女郎杜鵑泣血般哀叫道。

  “你可有受傷?傷瞭哪裡?”

  壯漢蹲在女郎身畔,白皙皙的胸脯,使他眼花瞭亂。

  “你……你讓奴傢坐起來吧。”

  女郎呻吟著說。

  壯漢固所願也,不敢請矣,趕忙小心奕奕地扶著女郎的香肩,她嚶嚀一聲,靠瞭過去,還主動的抱著壯漢的脖子。

  這時晁雲飛等人也看見女郎的臉孔瞭,她大約是花信年華,柳眉鳳目,鼻如懸膽,唇若塗脂,魅力逼人,三人禁不住相顧搖頭,暗念要是早到一步,便可以一親香澤瞭。

  壯漢也是意情迷,女郎嫣然一笑,檀口忽地噴出一股粉紅色的濃霧。

  “賤人!”

  壯漢怒吼一聲,長身而起,但是已經站不穩瞭,踉蹌急退,最後還坐倒地上。

  “任你奸似鬼,也要吃老娘的洗腳水!”

  女郎格格嬌笑,一個燕子翻身,俐落地從地上彈起,全無顧忌地當著壯漢身前,整理著身上的衣服。

  “你……你是什麼人?”

  壯漢大叫道,聲音雖然嘹亮,可是中氣不足,好像有氣無力似的。

  “本姑娘便是粉蝶朱蓉,你連我也不認識,如何還敢和本盟作對!”

  女郎冷笑道。

  “又是你們!”

  壯漢憤恨道:“你究竟想怎樣?”

  “還不是那一句,加入本盟,交出四方堡。”

  朱蓉道。

  “我們全是安份守己的良民,不會和你們一起作惡的。”

  壯漢惱道:“四方堡也不是我一人所有,答應也是沒用。”

  “童剛,你是童傢的傢長,可以代表童傢,其他幾個老頭子,我們自有法子的。”

  朱蓉笑道。

  “不行的,就算殺瞭我也不能答應!”

  童剛堅決道。

  “既然如此,那可不要怪妾身得罪瞭。”

  朱蓉蕩笑一聲,從懷裡取出一顆丹丸,說:“這是“銷魂極樂丹”男人吃瞭,欲火焚心,春風一度後,卻會脫陽而死,那時我把你的屍身掛在四方堡,讓他們永遠記得你!”

  “你……為什麼不痛痛快快的給我一刀!”

  童剛驚怒交雜道。

  “這還不痛快麼?像我這樣的美人兒,不知多少男人,想看看也不成!”

  朱蓉媚笑道。

  “不要臉的賤人!”

  童剛氣得渾身發抖,他不是怕死,但是如此死法,便喪盡英明瞭。

  “難道妾身不漂亮麼?”

  朱蓉無恥地轉瞭一個身說,倒也風姿綽約,體態摭人。

  “姑娘當然漂亮瞭。”

  清朗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當然不是童剛,說話的原來是晁雲飛。

  “小兄弟,你是誰呀?”

  朱蓉看見說話的是一個精壯結實,英氣勃勃的小夥子,不禁生出好感說。

  “在下晁雲飛,這位大叔既然不願加盟,姑娘還是放他走路吧。”

  晁雲飛不亢不卑地說。

  “這是我們大人的事,小兄弟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吧。”

  朱蓉和顏悅色道,她生性風流,喜歡和俊俏的後生廝混,要不是正在辦事,一定不會放過晁雲飛的。

  “此言差矣,天下人管天下事,那分尊卑老少,而且姑娘青春年少,怎麼說話老氣橫秋呀。”

  晁雲飛朗聲說道。

  “你真會說話。”

  朱蓉吃吃笑道,突然發覺童剛身畔,站著一個手執屠刀的胖小子,知道給晁雲飛分散瞭註意力,失掉煮熟的鴨子。

  “妖女,快點滾吧,我們兄弟不是好惹的。”

  小胖子不耐煩地說,他正是侯榮,天性害羞,最怕和漂亮的女孩子說話,朱蓉淫毒狡詐,使他特別討厭。

  “你們幾個大男人一起欺負人傢麼?”

  朱蓉楚楚可憐地從腋下取出大紅色的繡帕,輕抹著粉臉的香汗說。

  “我們哪裡欺負你……”

  晁雲飛笑道,可是語音未住,紅雲撲臉而來,耳畔傳來童剛高呼小心的聲音,幸好他早有防備,急扭熊腰,避開瞭朱蓉那香噴噴的繡帕,同時舞動手中鐵錘,護住頭臉,隻聽得“叮叮”幾聲,及時擊落幾根細如牛毛的金針。

  “小兄弟,好機靈呀!”

  朱蓉格格嬌笑,再度揮動繡帕。

  晁雲飛初次和人交手,沒有實戰的經驗,也不知自己的武功深淺,更擔心朱蓉的繡帕淬毒,於是閉住呼吸,謹守門戶,穩紮穩打,朱蓉卻道他的武功不外如是,生出輕敵之心,故意使出一套花俏的武功,賣弄風情。

  侯榮看見朱蓉彷如穿花蝴蝶般圍在晁雲飛身畔打轉,繡帕好像一朵紅雲,凈是往他的頭臉招呼,晁雲飛卻是隻守不攻,形勢不妙,想上前幫忙,卻又牢記雲飛的吩咐,不能置中瞭暗算的童剛不顧,更是急得頓足怪叫。

  童剛雖然受制,眼力猶在,暗道這個少年招式沉穩,然而應變不足,幾次錯過制住朱蓉的良機,也擔心他的功力尚淺,無法持久閉氣,那時更易受制那迷魂香帕瞭。

  “妖女,看暗器!”

  突然有人揚聲大叫,接著便是幾股勁風連珠而至。

  朱蓉嗤笑一聲,柳腰款擺,輕易地便避開瞭襲來的暗器,縱身轉到晁雲飛身後,還沒有發招,不知如何,玉腕卻給他一把捏在手裡。

  “姑娘,不要動手瞭。”

  晁雲飛氣定神閑地說,朱蓉的玉腕纖巧柔滑,握在手裡可真舒服。

  “放手呀!抓著人傢的手幹嗎?”

  朱蓉嗔道,看見一個手提虎叉的漢子疾步而至,知道是他發出暗器的。

  “不能放手!”

  侯榮童剛不約而同地大叫,可是來不及瞭,晁雲飛已經松開瞭手,還退後兩步。

  “小兄弟,後會有期瞭。”

  朱蓉見他們人多勢眾,不知還有沒有其他高手,最可慮的是晁雲飛深不可測,不知自己如何受制,那敢再留,急忙逃走,晁雲飛料不到她說走就走,卻也無心追趕。

  “小飛,怎麼放走瞭她?”

  後來的漢子說,他就是李廣,本來負責用彈弓發出暗器相助,卻道晁雲飛勢危,所以現身合擊。

  “好男不與女鬥,算瞭吧。”

  晁雲飛點頭道,他已經摸清楚朱蓉的深淺,知道她不是自己的敵手。

  “但是這位大叔的解藥……”

  李廣著急道。

  “呀……對不起,我忘記瞭。”

  晁雲飛慚愧道:“那怎麼辦?”

  “小文說過大多迷藥可以用冷水化解,我們試一下吧。”

  侯榮取過水囊,讓童剛喝瞭幾口,隔瞭一會,童剛便慢慢回復瞭氣力。

  “多謝三位少俠相救。”

  童剛抱拳稱謝道。

  三人雖然遜謝,卻不禁生出飄飄然的感覺,特別是侯榮李廣,聽得童剛以少俠相稱,彷佛感覺已經變成大英雄,興致勃勃地追問童剛和這妖女結仇的經過。

  原來北方遍地烽煙,戰亂連年,民不聊生,很多人外逃,有平民百姓,也有殘兵敗將,初來的大多定居五石城和附近的地方,但是難民眾多,五石城實在容不下這許多人,也有很多定居狂風峽,其中良莠不齊,有些淪為盜賊,不甘為盜的,便聚居一起,自食其力。

  四方堡大多是童,方,董,鄧四姓,聚居回春谷,耕種為業,自給自足,彷如世外桃源,但是好景不常,這兩年裡,一個渾號紅胡子,名叫羅其的盜首突然冒起,領袖群雄,成立狂風盟,還脅逼定居狂風峽的難民加盟,由於四方堡地處要塞,羅其有意在那裡下寨,遂成為逼害的目標。

  四方堡不願歸順,也無力消滅羅其,看見羅其氣焰日張,恐怕養虎為患,不得已遣派童剛往黑石城,希望能夠說服城主出兵剿賊,豈料為朱蓉暗算,差點喪命。

  晁雲飛等明白茲事體大,縱然有心幫忙,也是力有不逮,不禁有點失望。

  童剛當然沒有指望他們能夠幫忙,知道他們要往伏牛山,主動送上信符,讓他們可以從四方堡上山,省時省力,他也繼續赴黑石城求援。

  四方堡依山而建,形勢險要,易守難攻,相信是羅其垂涎的原因。晁雲飛等人有童剛的信符,順利入堡,並獲招待渡宿,堡中地方不小,估計可以容納許多人。

  一宿無話,次天,三人扶靈上山,找到一處望北的地方,把晁貴下葬,殮葬完畢後,便啟程回傢,三人也不循原路返回黃石城,卻從另外一邊下山,取道黑石城回去。

  黑石城雖然比黃石城小,但卻繁榮得多,茶樓酒館、妓院賭坊,應有盡有,隻是三人沒有,隻能愣頭愣腦的四處閑逛,晁雲飛跟隨晁貴來過幾次,老馬識途,領著李廣侯榮,在路旁找瞭個廉價面檔用膳。

  吃飯時,三人難免大放厥辭,從淫蕩無恥的朱蓉說起,談到藏玉院的旖旎溫香,風流艷事,李廣侯榮自是艷羨不已,晁雲飛卻黯然神傷,沒有瞭爹爹,往後可要靠自己瞭。

  興高采烈時,晁雲飛突然看見一隊黑鴉軍押著一個披枷帶鎖的大漢經過,那人竟然是童剛。

  三人相顧失色,可不明白童剛前來求援,如何會淪為階下囚,而且他正氣凜然的樣子,不類壞人,該不會在這裡犯事的。

  看見童剛後,三人更不願離開瞭,決定要找出真相,他們阮囊羞澀,哪裡有投店,於是找到一所廢棄瞭的破廟,安頓牛車,也用來作居所,然後分頭打探消息。

  雖然晁雲飛從來沒有踏足江湖,但是得到晁貴的指點,除瞭欠缺經驗,門道卻像老江湖,他立定多聽少說的宗旨,預備往人多的地方探聽,可是才剛走進市場,卻碰上瞭熟人。

  “飛哥兒,怎麼入城也不來看我?”

  說話的是一個風情萬種,煙視媚行的半老徐娘,看來不是良傢婦女。

  “是你……爹爹死瞭,我又沒有。”

  晁雲飛靦腆地說,認得那是春花,是藏玉院的姑娘,曾經教曉瞭他許多床上的功夫。

  “對不起,我不知道老爹去世瞭。”

  春花歉然道:“但是沒有也可以看我呀,我又不是要你的。”

  “你不要,院子裡也要花呀。”

  晁雲飛知道她不是胡說,春花雖然閱人無數,經驗豐富,卻不是他的敵手,隻有和他在一起時,才能得到肉欲的滿足。

  “為什麼不上我傢,一定是忘瞭我住在哪裡嗎?”

  春花在晁雲飛的手臂捏瞭一把說,她積瞭點,早已自行贖身,但是贖身卻花光瞭積蓄,便繼續操賤業為生。

  “我現在便去。”

  晁雲飛笑嘻嘻道,暗念春花以迎送為業,該有些別人沒有的消息的。

  春花住的地方雖然不大,卻也窗明?凈,收拾得乾乾凈凈,春花招呼晁雲飛坐下,便去張羅茶水。

  “近日好麼?”

  晁雲飛喝瞭一口茶問道。

  “城裡又多瞭幾間窯子,要不是多瞭些外來人,討生活也不容易呀。”

  春花熱情地靠在晁雲飛身畔答道。

  也不用晁雲飛發問,春花便口若懸河的說個不停,從貪財好色的城主,終於成傢立室,說到最近多瞭許多外來的武人,本來身處亂世,習武的人多,不足掛齒,但是這些人全帶著怪怪的北方口音,又像是一夥的,還出入城主的府第,卻是大不尋常。

  說到狂風峽時,春花的話更多瞭,原來狂風盟擴張的事,黑石城早有所聞,前些時城主還打算派兵圍剿,後來卻不瞭瞭之,前些時狂風盟入城開設妓院、賭館,城主竟然不聞不問,知道的人都是大惑不解。

  晁雲飛暗叫不妙,看來問題正是出在城主身上,他要不是和羅其同流合污,便是別有內情,突然記起生辰那天,秋怡和那神秘瘦子的對話,更替童剛著急。

  追問下去,知道狂風盟在城裡的妓院賭坊生意很好,城裡的混混也沒有人去攪事,處處顯示羅其在城裡有人撐腰。

  “要是你下個月才來,可見不到我瞭。”

  春花幽幽地說。

  “為什麼?”

  晁雲飛訝然道。

  “狂風盟的人來瞭以後,生意愈來愈難做,藏玉院的老板要搬到紅石城,還打算讓我當母呢。”

  春花答。

  “我可以去紅石城探你的。”

  晁雲飛笑道,除瞭黑石城,他還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倒有意往五石城逛逛。

  “你要是來,我一定給你找一個漂亮的姑娘的。”

  春花道。

  “你呢?你不理我嗎?”

  晁雲飛笑嘻嘻地在春花的胸脯上搓揉著說。

  “我人老珠黃,你還要嗎?”

  春花嘆氣道。

  “怎麼不要,我還沒有滿師呀!”

  晁雲飛笑道。

  “你已經青出於藍,我還能教你什麼?”

  春花白瞭晁雲飛一眼說:“要是你不嫌棄,我可以讓你暖暖手的。”

  “那便暖手吧!”

  晁雲飛涎著臉把手探進春花的胸脯裡說,盡管她保養得尚好,還不至年老色衰,但是奶子已有松弛的感覺,和玉翠的結實嬌嫩相差很遠,想到玉翠,晁雲飛便心裡漓血。

  “你真頑皮!”

  春花媚笑一聲,沒有氣力似的軟在晁雲飛身上,玉手卻在隆起的褲襠揉弄著。

  晁雲飛血氣方剛,如何受得瞭這樣的逗弄,動手去扯春花的衣服,春花也沒有做作,處處遷就,不用多少功夫,兩人便肉帛相見,袒裼裸裎瞭。

  “飛哥兒,你又長大瞭!”

  春花套弄著那雄風勃勃的肉棒說:“這些日子,可有練習我的風流十八式嗎?”

  “有的,分開許多次吧。”

  晁雲飛愛撫著春花的大奶說,玉翠的影子又出現在腦海中。

  “這還用說麼?”

  春花吃吃笑道:“要是一次使完,那有女孩子受得瞭!”

  “你也不行麼?”

  晁雲飛笑道。

  “試一下吧,別弄死你的大姐姐便是!”

  春花放蕩地說。

  晁雲飛得到發泄時,春花雖然沒有死,已是累得動也不能動,但是晁雲飛知道她是喜歡的,因為他要走時,春花還是死活拉著不放。

  童剛處境不妙,晁雲飛不走不行,回到瞭破廟,李廣侯榮已經回來瞭,侯榮跟縱那些黑鴉軍,知道童剛囚禁的地方,李廣卻發現朱蓉也來到黑石城,還走進瞭一叫做“花月樓”的房子。

  “花月樓?那裡是狂風盟經營的妓院呀!”

  晁雲飛嚷道。

  “你如何知道?”

  “那怎麼辦?”

  李廣侯榮齊聲問道。

  “我查出來的。”

  晁雲飛思索著說:“待天黑時,我們潛進去,且看有沒有發現。”

  “那裡的圍墻很高,我可爬不進去。”

  李廣搔著頭說。

  “那便讓我進去好瞭,你們給我在外邊把風,不要讓人發覺。”

  晁雲飛充滿信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