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驕陽似火,西曬特別的悠長。木蘭坐在門邊的椅子上等曾亮聲吃完晚餐,抿嘴微笑著,兒子的吃相跟他老子的一模一樣,總是這樣的狼吞虎咽。

  出門時,落日猶然搖曳著滿地的霞光,逡巡在平陽街的邊緣。好不容易考完瞭試,終於可以放松一下長久以來的緊張和疲憊瞭,曾亮聲提議去看一場電影,木蘭當即高興地答應瞭。

  在她心底,越來越離不開兒子的依戀瞭。而他呢,總是似有意似無意的找借口膩在一起,就算是有同學來找他去外面玩,也是推托著沒去。盡管,他們的臉上都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他們倆現在誰都無法遏制他們內心當中那已被喚醒的某種東西,它使他們的感受更為強烈,使他們的生命更為生機盎然。

  這是一種稍縱即逝的感覺,於他們雙方都是一種極其美妙極其隱晦的自我表現。他在她面前表現瞭他的日益不可抗拒的陽剛之氣,而她則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嫵媚可愛,越發的不像是他的母親瞭,倒像是他的小妹妹瞭。

  鎮上唯一的電影院位於西郊。平時看場電影或者錄像,算是小鎮居民唯一的文化享受瞭。與盛夏的室外相比,電影院裡顯得陰涼許多,天花板上懸掛著的吊扇吱吱嘎嘎地甩出許多涼風來,幾扇窗戶都被黑佈遮得嚴嚴實實,讓人儼然置身於地下室中。

  影院裡面人並不多,他們進來時剛好放映完正片前的紀錄片,迎面的大屏幕上閃現出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芙蓉鎮其實這部影片他們已經看過瞭,但不知為什麼,他們還是走進電影院。

  或許是因為影片裡面那種忘我偷情的一種曖昧吧,在這其中蘊含著某種有限和感傷的東西,似乎在人的靈魂極限裡總是企盼著一種無限的感覺。現在這種渴望瞭解自己最大極限的自我的激情隨著影片的層層推進,不斷高漲。

  木蘭此刻就像一朵顫動在暗室的鮮花,綻放著誘人的香味。慢慢地,她把頭靠在瞭他的肩膀上,而他也不失其時的抓著她的手。沁涼,微濕,像天鵝絨的手掌。

  高低音喇叭裡傳出的喘息的騷聲,撼動著心天,為這無邊的春意註加瞭幾分荒情和野趣。木蘭忐忑不安。在內心深處,她始終知道自己在玩弄著一場虛假的遊戲,為瞭自己肉體上的滿足而接受荒唐的熱情,而這道熱情竟是來自於自己的親生兒子!然而,她已陷入瞭如此一種迷茫和混亂,她又怎樣才能解脫呢?

  她恨自己,想把自己踩在腳下毀滅自己。每日裡,她的全部生活都是想象兒子寬厚的胸膛裡那心跳的聲音,向往著在那兒躺下。她羞恥於自己可怕的靈魂,這是以一種幻象來褻瀆神聖的母親形象。

  昨夜他又來瞭。窗戶開著,夜色四合,四圍的樹影,遮天幕地的朦朧氤氳。一道魁偉的身影巍然地逼近她的床前,重甸甸陰森森,如一尊暗中伺人的怪獸,隱然,有一種潛伏的不安。

  一種介於幻覺和平日世界裡充滿瞭激情的混亂又再次襲來,蕩滌瞭木蘭的全身。火熱的性欲像熟透的果實,迫不及待的想要突破核的包裹,在這火熱的季節裡,裂瞭。

  她不由自主的把腿張開瞭。股間的陰毛潮濕地,撒亂在隆起的陰阜上。

  這是一副可以讓所有男人都沉醉的淫縻景象!何況是正在成長的少壯呢,而這個少壯前不久剛剛初嘗禁果的甜蜜?他已經不再僅僅滿足於那種停留於幻想的遊戲裡,他渴望真真正正地觸摸和撫慰,令他魂牽夢縈的牝門,這個地方,就是誕生瞭承載他魂靈的肉體的神秘谷地。

  他知道,他是越來越離不開它瞭,要是一天得不到它,他就得苦受一天靈欲的交戰。

  他告訴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要親手撫摸它。再也受不瞭這份衷心的煎熬。尤其是在今天下午的王則傢裡,他跟馮佩佩做愛時,她在銷魂後跟他所說的:“我恨不得天天能跟你這樣,這樣的日子真好。”

  “天下哪有不想做愛的女人,除非她有病。”

  “呸,我早上做完有洗的,不然更臊呢……”

  “……好弟弟,你真行。你不知道呢,其實女人就是一張紙,隻要輕輕一個指頭,就可以捅破它。”

  母親雕花白瓷般潔凈的胴體裸裎在清爽的空氣裡,陰阜上原本修剪得井然的陰毛在月光的灑潑下像是青藤的影,終於在這午夜的夢魘裡解脫瞭白日的禁錮,開懷地嫣笑,輕輕地晃動婀娜的身姿。

  她好高貴。高雅得像是皇宮裡珠圍翠繞的妃子,舒展著她柔美的腰肢,微微上翹的嘴角矜持地叩醒瞭曾亮聲懵懂的心靈。他一下子呆住瞭,如果說,他還殘存著一些虛偽的道德錮禁的話,此刻,母親的嬌弱與嫵媚竟是如此直白地摧毀瞭他的堡壘。

  他佇立良久,嘴角顫抖著,雙手卑怯地伸瞭出去,卻又不敢前進,停留在半空中,似乎此時的空氣竟凝固瞭一般,生命的鐘擺也隨著他的呼吸頓止而頓止。

  就在此時,母親呻吟瞭一聲,白白的大腿張開瞭,呈一個大字形,中間的那道細縫瑟縮著,像一朵細小的粉紅花,光影落在上面像是蝴蝶亂飛,兩片陰唇像是天空裡眨眼的星星。

  曾亮聲的腦子裡轟然一聲,像是夜遊的惡魔瞬間飛過。他抑制不住瞭,堅強的雙腿支撐不住心口無比的疼痛,跪瞭下來。眼前,一朵猩紅的梔子花,花瓣折出波浪紋的迭痕,遍體的顏色蒼翠得可愛,可憐……

  他的喉嚨有些哽住瞭,嗬嗬的低沉像是一隻困獸無奈的悲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又一陣紫,羞愧驚喜在他這淺嘗性事的靈魂內宣戰。胯下的神杵膨脹如鐵棒,在體內奇異的感覺導引下,這種感覺化成一道奇異的鬼氣迅速侵進瞭他的靈魂深處。

  他雙手輕輕地撥開瞭母親那朵非凡美麗的花瓣,在這黑夜裡,沒有白日的拘束,隻有黑夜的放縱和恣肆。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自然,盡管空氣是詭異的,房間裡也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潮濕,這是盛夏的天氣所沒有的,很明顯,這一切都是因瞭母親體內茵蘊的水氣使然。

  他慢慢地,用舌頭細細舔著,先是輕點數下,接著用它擠開瞭兩片花瓣,抵在瞭花尖上那粒璀璨奪目的蒂兒上,滑膩濕潤,入口糯軟甜香,別有一番風味,不是馮佩佩那種辣辣腥腥的味道。

  母親輕顫一下,然而鼾息依舊,似乎並沒感覺到兒子的侵犯。於是,他再次的放肆瞭,在吸咂陰牝花心時,雙手細捻著她漸漸變硬的乳頭,涉事性欲不久的他畢竟欠缺經驗,這乳尖的堅硬,其實是性欲勃漲的體現。他不知道,母親木蘭此時的臉早已緋紅一片,原本明澈如波的眼,也成瞭晨間原野裡茫茫迭迭的霧。

  木蘭的體內早已翻江倒海瞭,隻是心靈深處的歡暢,是無法言宣出口的。此時此刻,任天堂沉淪,地獄開放,也毀卻不瞭蘊含在她心內澎湃的激情。這隻是一場夢,夢裡依稀神的光臨,有冉冉漸翳的金光,像滿開著艷紅的罌粟。

  原本淑女一般的她對於性事並不是特別喜歡,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常常作著同樣的一場春夢,醒來時,總是下身淋漓,粘液就像醬汁一樣的濃稠涅白。

  直到丈夫死後,她越來越感到一種莫名的煩躁,總是悶在心裡,排遣不開,就跟後屋邊的那臭水溝一樣,陰鬱鬱的,膩在她的眉間心上,無計相回避。而兒子適時的出現,適時的長大,無疑是一種性欲添加劑,灑在她日漸萌發的寡婦心田裡,經過夏夜微風的吹漾,裊娜著她的情絲。

  這薄薄的夜呀,清雋的月光,透過雕鏤精細的窗格,潑灑在瞭木蘭柔膩的肌膚上,疏疏的,彩蘇的艷晦,刺激著親生兒子的眼。她知道,此時的後生藉著清夜的輕狂,正肆意侵略著她的領空。可是,自己不能吱聲,這場遊戲像披著一層薄薄的綠紗面冪一樣,永遠不能揭開,裸露的母子遊戲是不能相玩褻於光天化日之下的。

  有時候,真相就是死亡的導火索。

  終於,他越發的放肆瞭。輕巧的手指忽而揉搓著她早已飽脹的陰蒂兒,忽而用牙齒啃嚙著它的充實,讓她一直試圖隱瞞的身體竟不隨她願,緊張的肌體充分地裸露瞭她的渴求,快點進來!她在心底無聲地呼喚著。她隻感到,自己就快要焚毀於內腔裡的那一篷鬱怒的靈焰瞭,然後,永墜於這夜的監牢。

  慢慢地,他吮吸完她碧玉似的牝沁後,又像鬼魅似的消失瞭。留下幾乎虛脫的母親,四肢無力地調整她自己亢奮的心緒。而床前,一灘濁流流瀉在薄薄的地板上,晃得驚人,這是她兒子留給她的。

  銀幕上,秦書田和胡玉音正激情纏綿,混濁的喘息,交纏的肌體,曾亮聲不由自主的屏住瞭呼吸,心臟呯呯亂跳,似乎要跳出胸腔似的。黑暗中,藉著銀幕上襯托出的光影潦亂,母親木蘭身體僵直,似看未看,美目迷離,鼻翼翕張,呼吸間香氣濃馥,任電影院裡雜亂粗重的汗臭也掩蓋不瞭母親的體香。他不禁又想起瞭昨晚,母親的沁肌透骨的溫柔,還有肌間那一片魅人的奼紫嫣紅。

  他再次伸出瞭手,從扶手的間隙裡伸瞭過去,直接觸到瞭母親的大腿。今日的木蘭穿著一件自己設計自己制作的連衣裙,料子是以前結婚時剩下的呢子,淺灰色,質地不壞。

  她要穿著出門時,兒子那欣賞愛慕的目光裡,滿透著她的驕傲。有什麼比自己兒子的肯定更重要的呢?

  裙角被撩起來瞭,兒子那隻燙人的手慢慢騰騰地伸過來瞭,直接觸到瞭她的大腿,瞬時灼傷瞭她的流水一般的肌膚。哦!不,不能在這兒,木蘭感到羞愧,本能地後縮瞭身體,對兒子不看場合的悖舉有些惱火,又有些兒佩服這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大膽。

  她斜著眼睛看瞭他一眼,微微顫抖,欲火燃燒在她全身的血管裡,她莫名地煩燥,心底漾起波瀾,牝心再次收縮起來,沁出瞭一灘柔媚。

  伸進來瞭!寬松的內褲裡伸進瞭兒子侵犯的手,執著而強硬,目的很明確,竟是直抵她的牝心!“媽,都濕瞭……”

  兒子湊在耳邊喃喃著他的得意,使她生氣,想發火,可又不敢。她全身因為這種無禮的冒犯而顫動,而難受。牝房裡,有一股往外溢的沖動。

  她猛地站瞭起來,不能再順著他胡來瞭,而無助的她隻能選擇回避。

  曾亮聲懵瞭,不知所措地看著生氣的母親往電影院外走,急忙也站起來跟在後面。難道,是自己誤會瞭母親的心思嗎?他心底不停地自責著,惱怒自己的急躁。

  順著一條平整的胡同,木蘭大約走瞭半裡路吧,她停下來,急步趕來的兒子拉住瞭她的衣服,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媽,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你也太大膽瞭,也不看看地方。”

  木蘭轉過身去,看也不看滿頭大汗的兒子,面前一列白粉墻,高約六七尺,墻上是青瓦蓋著脊梁,由那上面伸到半空裡去的是幾棵棗樹兒。

  她驀然想起,不知不覺地,這是走到電影院的後頭荒坡來瞭。

  見母親隻是責怪他不看場合的無禮,而不是惱怒自己的侵犯,曾亮聲頓時欣喜若狂,心花怒放,這是多麼燦爛的季節呀!

  他急步向前,從後面抱住瞭木蘭的身體,溫暖而顫動,如墻角的野花兒。

  “呸!”

  木蘭掙脫開兒子的擁抱,緩步走向前面一間粗陋的農舍,其實也隻是用幾根木頭搭起的棚子,雜亂無章的延伸開去。最外頭的那堵墻外是養鴨塘,土岸上散亂著白色羽毛,風把沾滿泥土、無處棲身的羽毛吹往堤岸下頭的草地和荊豆叢。

  堤岸像一座近在眼前的高墻,這兒擋住瞭許多視線,隻有天空飄浮的雲朵,羞羞地看著地面上兩個飄然的身影。

  曾亮聲甫一進門,就把那扇搖搖欲墜的木板門急匆匆地掩上瞭,轉過身時,母親窈窕的身姿招展在他火辣辣的眼睛裡,這個世界就濃縮在瞭這間小小的木舍裡。

  幾叢枯草雜亂地堆在地板上,地上篩著淡黃色的殘暉,外面老樹上知瞭在拉著斷續的嘶拉之聲,象征著這天空竟是如此熱烈。而此時此刻,農舍裡越發的寂靜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