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此完完整整的回憶,讓我的心情開始變得晴朗起來。好像小梅的音容笑貌都真切的浮現在我的眼前,那天晚上的嬌柔嫵媚又出現在我的眼前。那動人的肉體,明亮的眼睛,嬌艷的雙唇,都一一打動著我的心弦。從記憶中的初識裡面,根本無法找出任何漏洞,我得出一個結論——小梅沒有問題,最起碼我跟她的初識沒有任何陰謀可言。這個結論讓我稍微覺得有點安慰瞭,最起碼可以稍稍平息一下我內心卷起的巨浪。

  如此推斷,接下來認識白玲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我所有的疑問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指向白玲前後天淵之別的行為表現,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既然小梅跟我的初識不存在預謀的成分,那麼白玲應該也不會預謀我什麼。如果說真的有什麼陰謀詭計,也應該是在認識我之後才開始的。也就是說,在白玲見過我以後,才開始打我某一處的主意的。那麼白玲認識我以後,經過瞭什麼呢?仔細地想一下,她跟我之間發生的事情屈指可數。就算一一拿來推斷一下,也不會費多少功夫。

  第一次:我幫著白玲和格格把煤氣開關關掉。白玲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雖然也說瞭“謝謝”,但總是感覺拒人千裡之外,還是冷冰冰的。她的變現也挺正常,對一個陌生的臭男人也應該是她那樣的表現。但總的來說,總算是我對她的好。就算她不認為我是好人,最起碼的我對她的所作所為總不能說是壞事吧?總還算是幫瞭她的忙吧?那好,給我自己加1分。

  第二次:就是當天的晚上,我請她們三個人吃飯。當得知白玲貧血的時候,我下意識的點瞭一個阿膠棗的甜品。在長久沒有人關心的情況下,一個初次相識的人給予的關心,讓她的內心受到瞭強烈的沖擊,再加上對自己身世的自憐,所以她哭瞭,感動瞭!這一次,比白天的行為更加好,給我自己加2分。

  第三次:在一個所謂的專業IT工作者欺負她的時候,我的出現讓她感覺到瞭一個可以依靠(至少在某一件事情上面可以依靠)的男人是一件好事。幫著她把電腦修好,意味著她賴以謀生的工具被我修好瞭,同時又為她抵擋瞭一個騙子的欺騙。說不上如何出色,給自己加1分。

  第四次:在她胃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我給她買瞭藥,還給她做瞭一頓病號飯。雖然說不上大恩大德,但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得到的些許幫助應該會在她心裡產生很大的積極作用,也可以說是感動。媽的,我怎麼總是在讓女人感動?加1.5分。

  可就是在吃完瞭這頓飯,本來還挺融洽的氣氛,本來已經開始放晴的關系,就這樣被她看似順理成章的給徹底破壞掉瞭。雖然說不上是恩將仇報,但總不是對一個剛剛給過你幫助的人應有的態度吧?這也從側面反映出白玲的自我保護意識是多麼的強烈。給她減1分!

  但是導致她胃疼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她徹夜沒睡,一下子吃多瞭棗。如果真的是因為想著我而徹夜未眠,那麼……想一想,被一個初次相識的男人給予自己如此細膩的關懷,跟其他所接觸的隻是要玩弄自己肉體的臭男人形成的鮮明對比,徹夜未眠也不算稀奇呀!也許真的像小梅所說的“她吃那麼多棗,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我來看看她,你也會一起來。”,也許……給她加2分!

  第五次:因為“蝴蝶”。白玲幾乎把所有潑婦所能表現出來的特征統統搬出來瞭,大吵大嚷、惡語相加、憤怒、激動……她在我心目中剛剛才建立起來的形象,一下子像是被飛機撞毀的世貿大廈一樣崩塌。怒!給她減2分!!

  但是,出於對自己和小梅的保護意識而表現出來的對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的警覺,有錯嗎?如果是我的話,估計我也會這樣的。嗯~,給她加1分,為瞭她的自我保護意識。

  第六次:就在當天的晚上,我真的救瞭白玲的命,如果我來的不及時,恐怕她真的會有生命危險。但如果換成是別人,我估計我也能施以援手。So,加1分。

  但是,她的表現,她對一個救命恩人的表現就不敢恭維瞭。她對我的所作所為,真的傷到我瞭。所以,給她減2分。

  第七次:她追著我沒完沒瞭的,確實挺煩人。但是我也憤怒的發泄瞭一通,臨走還戲弄瞭她一小下。這一次,就算是扯平瞭。雙方平手,不加不減。

  接下來就是她急劇的轉變。綜合前面的七次,我總共得6.5分,白玲- 2分。

  最終我以高於白玲8.5分,取得壓倒性勝利!

  等等!怎麼回事兒?我怎麼抱著這種態度在思考白玲的不對勁兒?這不是胡鬧嗎?為什麼我會把跟白玲的關系看成一場競賽?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我真的把白玲看成一個競爭對手?還戲虐般的加分減分,為什麼我不能嚴肅的對待白玲的問題呢?

  僅僅從剛才對跟白玲幾次交手的分析,並不能看出白玲的問題所在。相反地,她還一直都在排斥我。如果她真的對我有所算計,那麼這些都是欲擒故縱?就不怕真的讓我徹底心寒瞭?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女孩竟然能把在社會上混瞭多年的我的心理拿捏得如此恰到好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無話可說,就算是敗瞭,我也敗得心服口服!可是,我長瞭這麼大,還沒見過這樣的人,更別說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孩子。

  對瞭,問題就出在她一直都在排斥我,但從第七次交手以後的突然轉變開始才出現的問題焦點。對瞭,毛病找到瞭。我要找的就是這個,她為什麼能轉變得這麼快!!!我記得那天晚上在美麗城的VIP包房裡面,白玲說過“你走瞭,白鷺跟我說瞭很多,我也想瞭很多,所以很想見你。”。對瞭,就是這句話,“白鷺跟她說瞭很多,她也想瞭很多。”。媽的,這麼明顯的癥結所在我竟然疏忽瞭。小梅究竟跟她說瞭什麼?怎麼說的?她想瞭什麼?這三個問題就是癥結所在,如果能弄明白這三個問題,我相信就能搞清楚白玲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至少能找出些許的端倪。好瞭第一個問題焦點找到瞭,就是那天晚上我走瞭以後究竟在小梅和白玲中間發生瞭什麼,以及發生的事情在白玲心裡產生瞭怎樣的變化。

  接下來,她第一次提到瞭“愛”。她說是初次見面的時候,我為她們選瞭白瓷碗讓她愛上我的。當時我沒有仔細的想,過後也沒有翻過來細細琢磨。一個白瓷碗就能讓一個冰凍瞭千年的冰峰瞬間融化嗎?包括昨天在水邊的想法,和今天所做的回憶和探討都確定瞭一個很大的疑問,那就是她真的“愛上我”瞭嗎?對!

  這是第二個問題。

  再接下來就是白玲主動提出要引誘張晶和我來一場3P,並且付諸瞭行動。

  從她當時跟張晶的對話裡面,說實話,我找不出任何破綻。從她威逼利誘張晶的手段可以看出她的厲害之處,從她跟張晶所說的話可以看出一個瘋狂愛上男人的女人的真實表現。完全無懈可擊,完美至極!但問題也就在這兒瞭,一個瘋狂的愛上一個男人的女人竟然會主動跟其他女人分享她所愛的男人,並且極力的慫恿該男人。就在她所說的“我比她瘋的早”的狀態下,她竟然能保持著如此清晰的思維,使用如此簡單有效的手段來讓一個涉世不深的少女同意跟她所愛的男人來場3P.太矛盾瞭,就算我想破瞭腦袋也不能解釋。此其問題三也!

  然後,就是離開美麗城以後到白玲的住處。我那一番“神和人的關系”,讓她大吃一驚。這裡不存在任何陰謀的可能性,我不相信這些話她能早早的就預謀過,然後等著我上鉤。這一點,是唯一我沒有任何疑問的地方。唯一有點兒疑惑的是,就這麼一句我不經意的戲虐之言,真的能引起她這樣一位玲瓏剔透的女孩這麼大的反映嗎?這勉強算是第四個問題吧~

  再再接下來,就發生瞭飯團找我那件事。白玲的表現,讓我刮目相看的同時,也深深的對她肅然起瞭敬。但是這麼冷靜的表現不正是她應該有的嗎?沒什麼好說的瞭。

  想瞭這麼多,林林總總的歸納瞭四個問題焦點。要是能弄明白這四個問題的原委,整個疑慮就可以迎刃而解。至於將來如何相處,那是未來的事情,還有時間通過已知的元素來設計、規劃、籌謀,不是我現在該想的問題。

  想通瞭這些,找到瞭問題所在,讓我的心情晴朗瞭不少,至少不像昨天那麼“冷”瞭。長久以來,我養成瞭一個習慣。每當我找到這些問題的時候,都會想辦法讓自己盡可能的放松下來,等到自己的思維完全的放松瞭,才把這些已經總結出來的問題拿出來,逐個的擊破、摧毀。所以,現在我隻想美美的睡一覺,然後飽飽的吃一頓,然後找兩個混蛋去跑跑,在卡丁車的世界裡虐待一下別人~

  一覺醒來,吃過瞭簡單的晚飯,我開始給那兩個混蛋打電話約他們出來跑跑。

  可誰知道,他倆居然都沒空。媽的,我就這麼點背?點瞭根煙,下樓,在園區裡面轉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我所在的園區非常適合居住,雖然離市區不是很近,但環境很好。旁邊就是渾河,還挨著派出所,園區裡面的景觀綠化也非常出色,聽說是出自一個奧運場館設計者之手。走在鬱鬱蔥蔥的綠色中,看著稀稀落落的燈光,不由得感慨——都快7點鐘瞭,這麼多傢都沒亮燈,可見現在的人都是多麼的繁忙啊!大傢都為瞭生活在努力,為瞭改善目前的經濟狀況而拼命。

  像我這樣的人,恐怕不多。不是說我不想掙更多的錢,而是我覺得如果單純為瞭掙更多的錢而喪失瞭生活的樂趣,那麼掙更多的錢有多大意義?或者說跟你所失去的成比例嗎?也許是我的命太好瞭,從小到大都沒為錢愁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小富即安思想,在我的腦海中深深的紮根,我老是覺得滿足。記得大學時代,我的同學問我“你覺得你將來掙多少錢,覺得夠用?”,這小子沒事兒就愛探討財經方面的東西,經常《松下幸之助》、《李嘉誠傳》的不離手。我算瞭算,回答他“550萬”。他當時還挺奇怪,“你是我所尋問過的人裡面要求的最少的,怎麼還有零有整的?”。我記得當時我是這麼計算的:買一棟房子,加上裝修需要100萬,買一輛車需要30萬,開一個相對穩定的買賣需要15 0萬,還要保留50萬的流動資金。然後給我媽存100萬的養老錢,以防萬一我有什麼不測。我還要給自己存100萬,作為“過河錢”(方言,意即:在遭遇毀滅性打擊的時候,可以重新再來的後備力量)。最後,留20萬當作零花錢。

  總共加起來,一共550萬。當時他聽完我的解釋,沒話瞭。不知道是我的算法讓他若有所思,還是覺得我有毛病,反正從那以後我再沒看見他問別人這類的問題。我要得不多,夠花就行。自己覺得好的東西,而且確實需要就能買。有個舒適的傢,有一輛安全有保障的代步工具,給自己和老媽還有老婆孩子留好後路。

  其餘的就是好好的享受人生瞭。雖然,我也知道老媽比我有錢,但那是她的。她有,和我給她,這是兩回事。所以,我一直都堅持不要老媽的錢。同時,我也從來沒有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發財夢,時刻提醒自己別忘瞭學會“知足”!

  記得,我小的時候,有一次跟我媽坐火車去廣州。媽指著車窗外的黃土地,跟我說“兒子,你看看,好好看看”。當時,我看見一大片黃土地裡,寥寥無幾的幾個農民彎著腰在看起來貧瘠的土地上面勞作著。“這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你記住瞭:如果你生長在這樣的傢庭裡,你的命也就是這樣的。所以,不要跟人傢比,不要怨這怨那的。你現在的生活,比他們要強太多瞭。人,要知足!我媽這樣跟我說。媽的話,我到死都會記得,不敢稍有怠慢。

  有人大聲的說話,好象是兩個人在爭吵。我趕緊向前走兩步,看看……果不其然,就是這倆活寶。這兩個人都姓李,一個今年六十多歲,我跟他叫李哥。

  另一個今年四十多歲,我跟他叫李李哥。這兩個人在園區裡面是出瞭名的好哥們,同時又是死對頭。隻要他倆在一塊,爭吵總是避免不瞭的。他倆都是有錢人,至少都比我有錢,但是都是很好的人,對我都挺好的,雖然相識時間不長,但都把我看成一個小弟弟一樣,有幾個有點賺頭的生意也都是他倆介紹給我的。

  兩個人的交情有十幾年瞭,可就是互相不服,非要跟對方對著幹,什麼事情都是。

  李哥買瞭一輛奔馳S600,黑的。李李哥就也買一輛奔馳S600,白的。然後兩個人就互相指責對方的顏色難看,並一一列舉認為該顏色難看的種種理由。

  爭論到最後,就會找來各自的好朋友,幫著自己證明自己的論點。不知道今天爭吵的內容是什麼?正好沒事,調侃一下他倆也是不錯的事嘛~

  “二位爺,又打嘴仗呢?”我笑著問。

  “你來瞭,正好……趕緊來,要不他還死犟……”

  “什麼問題?”

  “我說F117在南聯盟是被中國藏在大使館裡面的被動雷達發現,才被南聯盟擊落的。他非得說……”李李哥搶著說,卻被李哥打斷。

  “那還用被動雷達啊?你有沒有點兒常識?F117一旦打開彈艙門就不隱形瞭,不用說是相控陣或者什麼被動雷達,就算普通的厘米波雷達也能發現。F 117去幹什麼的?不就是投彈嗎?不打開彈艙門怎麼投?一點兒常識也沒有~”

  李哥一副“薑,還是老的辣”的表情。

  “還相控陣?就南聯盟那破地方兒,還趁相控陣?你就知道F117被擊落的時候是打開彈艙門的?你看見啦?說話一點兒邏輯都沒有。”李李哥反唇相譏。

  “就算沒開,那你就看見大使館的被動雷達瞭?中國現在有沒有被動雷達都是個問號,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老東西,跟你說不明白。自個兒老糊塗瞭,還嘴硬!張毅,你說!”李李哥把山芋放在我的手上。

  “對!你也是軍事迷,你說!”李哥把他的山芋也放在我的手上。

  “我?我又沒看見,我哪知道啊?”

  “你看~,人傢這才是客觀的答案:沒~看~見!聽見沒?別老被動雷達,被動雷達的。好像你真看見似的。”李哥馬上把我的雞毛當成進攻李李哥的利劍。

  “那,你就看見彈艙門打開瞭?沒辦法~,還是老糊塗瞭。”

  “別吵!大傢都是猜測,誰能說服誰呢?”

  “嗯?你有看法?……說說……”

  “我沒什麼看法。要想知道真相,最少等3、50年以後,解密瞭才能知道。

  現在,大傢都是猜測。不過我最近在網上看到一個論點,我覺得挺有意思,應該算是個最接近的答案。“我不能說這是我自己的觀點,那樣的話會把我自己也卷入這種”雞是被人吃瞭,還是被刀殺死的“的”看似挺對,其實是個偽命題“戰爭中。

  “什麼論點?……說說。”

  “F117當時被擊落,有沒有打開彈艙門不知道,但確實是被發現瞭,這個不可否認。……”

  “你看,我沒說錯吧?還……”李李哥有點得意。

  “但是,現在已經證明瞭,就連美國人自己也承認,F117的隱形特性不完善,有很大的缺陷而且機動性太差。所以,最近哄哄著要退役。F117不用說是相控陣或者毫米波雷達,一旦打開彈艙門,它就連一臺微波爐改裝的雷達也騙不瞭。現在已經證明瞭,F117在最老式的米波雷達,就是朝鮮戰場上用過的那種面前,根本無法隱形。米波雷達對F117的探測和發現距離,跟對普通戰機的一樣,隻是無法準確的測定其三維坐標。但是南聯盟薄弱的防空力量彌補瞭這一點,南聯盟窮,沒有多少防空導彈,更別說是先進的防空導彈。它隻能用數量換質量,用大量密集的防空火炮來代替先進的防空導彈。一旦南聯盟的老式米波雷達發現F117的大致位置,就用密集的防空炮火覆蓋F117所在空域,並用導彈的彈載雷達在F117所在空域開機展開彈炮飽和攻擊,那麼就憑F1 17那比豬還笨的機動性就肯定難逃此劫!”

  “所以,F117被擊落,並非技術性問題,而是老美”殺雞用牛刀“這種裝逼鬧事的戰術決策上面的失誤。當然瞭,這也是推測,沒有證據。”說完最後的一句,我等著看他倆的反應。

  “哎~,這才是客觀的推測,看見沒?別以為自己多活幾年,就見識多~”

  李李哥掏出一盒中華,點上一根,然後拿出來一根遞給我。

  “米波~,米波~,你自己都承認這是客觀的推測,我怎麼沒聽見張毅說被動雷達啊?小孩子,就是沒有邏輯!”說著,拿出一根精裝中華,開始剝開白色煙桿外面的塑料薄膜。然後,遞給我一支。

  “你看見沒?抽個煙,也自找麻煩,還得一根一根拆,不嫌鬧心?”話題又轉移瞭。

  “啥也不懂,拿棍兒亂捅。這才是真正的精裝中華,作假不會也用不起這技術。你那盒還說不定是幾塊錢進的貨呢~”

  “我從煙草直接買的,你那單根兒包裝的煙草壓根兒沒有,還舔著臉說我?

  “我從香港買的,純粹外銷的。說你小,還老不服兒~”

  “香港就沒有假的?”

  “怎麼……”

  看著這對活寶,我的心情簡直跟看瞭一場喜劇電影一樣的好。人生,就該如此,不是嗎?抽著李李哥的軟包中華,把李哥的精裝中華別在耳朵上面,一步三晃的接著溜達,轉一大圈,然後回傢洗澡,睡覺去嘍~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瞭我的甜睡,努力的睜開惺忪的睡眼。墻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午夜2:33.誰呀,這是?吵瞭大爺的美夢!

  “小妹妹來電?”誰呀?

  哦,我想起來瞭。是張晶,從第一次見到她,小妹妹的稱呼就一直深深的留在自己的腦海中,所以電話簿裡面的名稱就這麼寫瞭。

  “喂~”

  “哥……”

  “張晶吧?什麼事兒?”

  “哥……嗯……”我聽到嗚咽的聲音,好像有什麼事。

  “別哭,什麼事兒?慢慢說,別急。”我一骨碌,坐起來,打開床頭燈。

  “我……,哥……,大力來瞭……”她好像上氣不接下氣,根本就沒辦法聽懂她要說什麼。

  “別急,你聽哥話不?”

  “嗯……”她還是哽咽著。

  “聽我說,現在靜下來,然後深呼吸,盡最大能力的深呼吸三次,然後告訴我到底出瞭什麼事兒。”

  我聽到她一邊哽咽著,一邊努力的深呼吸的聲音。

  “呃……,哥,大力來瞭。”

  “誰是大力?”

  “我……,以前的男朋友,他來瞭,他跟我要錢,他……”她說的很急,有點沒頭沒腦的。

  “先別著急,你慢慢說。告訴我,他什麼時間來的,盡對你說什麼瞭,你又是怎麼回答他的。”我一步步的引導她。

  “他昨天下午來的,從一個老鄉那裡打聽到我租的地方的,來瞭就說想見見我,我就答應瞭。結果一見面,就不是他瞭。他跟我要錢,說是要這幾年的青春損失費。開始我不答應,他就打我……,後來沒辦法,我就把兜裡的六百多塊錢給他瞭。可是他說不夠,還跟我要。我騙他要跟他去銀行取,他就先出門去瞭,等他一出門,我就把門鎖上瞭。他就一直等在門外,說是不給錢就不走。我一直等到晚上,他還沒走……他現在就在門外,還吵吵,老大聲兒瞭。我實在是沒辦法瞭,才給你打電話的。哥,我……咋辦吶?”

  “這不是訛詐嗎?為什麼不報警?”

  “我不敢……”

  “是他訛詐你,你有什麼不敢的?”

  “他……,他說他有錄像……”

  “什麼錄像?”我有不好的預感。

  “他……,他說他把我跟他……那些都拿手機錄瞭,要是我報警,他就把那些放到網上公開……嗚……還要讓大人們都看看……”她又開始哭。

  “別哭,他真的錄瞭嗎?你確定?”

  “我不知道……,嗯……,有一次他說要錄下來,我不幹,但我不知道他後來又錄過沒……,哥,我真的沒辦法瞭,才給你打電話的……”

  “你現在在自己的屋子裡?還有別人沒?他在哪兒?”

  “我在自己傢,他在門外,門我鎖死瞭。沒別人瞭,不過左鄰右舍都知道瞭。

  “那也就是說,你現在暫時是安全的,對不?”

  “嗯”

  “好,你先把電話掛瞭,等著我。我得想一想怎麼辦,然後給你電話。記住,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能開門,一定等著我的電話。”

  “嗯,我聽你的。哥,我等你電話,你可得快點兒,我害怕~”她的聲音仍然在顫抖。

  “放心,我盡可能的快。”

  “嗯,那我等你。”

  掛瞭電話,我沒想怎麼解決張晶的問題。一個要命的問題出現在我的大腦中:我是怎麼瞭?怎麼老是碰到這樣的問題?難道我今年的運程出瞭問題?小梅、白玲、雨,現在又是張晶。老天,我幹什麼缺德事瞭?可是不管怎樣,也得先處理張晶面前的問題啊~。真頭疼。

  “喂,老魏嗎?”我撥通瞭老魏的電話。

  “值班呢?有個事兒得麻煩你一下。……有車沒?……帶司法字樣的……好,借我兩輛……天亮之前給你送回去……行,那我讓六子過去取。……不用,我自己就行!再說瞭,車都借瞭,再借你的人就說不過去瞭……也行,那就謝謝瞭,沒問題,完瞭我請客。”

  “六子,這麼晚瞭打擾你瞭。……你現在去老魏的拘留所,把兩輛警車開出來,還有兩個人跟你來,最後來接我。啊,對瞭,帶著筆記本……有急事兒,快點兒,我等你。”掛瞭老魏的電話,我又給六子打瞭電話。

  像這樣的人,其實並不是真的有膽量進行真正的敲詐。隻是因為張晶是他前女友,人又單純,憑借著對張晶的瞭解,他才敢來威脅。找兩個穿警服的嚇唬他一下,應該可以讓他知難而退,萬一不行的話,那就來真格的。

  “喂,張晶~”我撥通瞭張晶的電話。

  “哥,你到瞭?”她馬上就接瞭電話,語氣中充滿瞭急切。

  “沒有,不過我正在準備。你那裡現在怎麼樣?”

  “他還在外面,不過一直都嚷嚷著。鄰居都敲瞭好幾遍暖氣管子瞭,咋辦啊?

  “不理他,告訴我你現在的地址,我一會兒就能到。”

  “我也不知道這兒的地址,我剛來沒幾天。”

  “哪個區?旁邊有什麼標志性建築物沒有?”

  “鐵西區,生日城後面,xx小區進來第2棟,2單元5樓中門。”她費瞭好大勁才說明白。

  “好啦,你等著我就行瞭。我沒到之前,千萬別開門,也別接電話。”

  “那你快點兒,哥,我害怕~”

  “知道瞭,我一會兒就到。”我掛斷瞭電話。

  掛斷瞭電話,我穿好衣服,洗瞭把臉。站在陽臺上面打開窗戶,深深的呼吸瞭一口深夜涼爽的空氣,點著瞭一根煙。看著淡藍色的煙,歪歪扭扭的上升,慢慢的擴散在夜空的黑幕中。外面的環境漆黑一片,隻有兩三個窗戶還亮著燈,估計是通宵打麻將的。其餘的都是漆黑一片,非常的寧靜。突然感覺自己的聽覺好像敏感瞭起來。仔細的聽聽,好像能聽見風中的一縷縷細微的聲音,好像憑著這一縷縷的聲音能感覺到風的流向和脈絡。細細的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我突然發現對白玲,對小梅,對張晶,甚至對格格,都好像無所謂瞭。無論她們怎樣對我,好像都無所謂。如此無端的猜測,如此閑極無聊,如此的多疑,這不應該是一個心胸寬廣的男人所應該具備的特征。我能這樣無聊的揣測身邊的女人,無非也就是因為我現在有空瞭,有大塊的空餘時間。對!我太閑著瞭。我應該找點事做,讓自己活得更忙碌些,更充實些。換個角度,即便白玲或者小梅真的對我有所企圖,隻要我把握住自己,不讓那些能傷害我自身利益的結果出現,那麼她們再怎麼算計,我又有什麼損失呢?正所謂“以不變應萬變”,我隻要順其自然的享受著她們給予我的溫柔,這不是很好嗎?換個下流齷齪的說法,這樣的溫柔總比拿錢去找小姐來的便宜吧?媽的,想到哪去瞭。

  我看見樓下兩輛車子開到瞭樓門口,六子下來朝上面看瞭一眼,我盡量的控制音量告訴他我馬上下去。

  兩輛印著“司法”字樣的獵豹,跟在我的後面向鐵西區開去,六子就坐在我的身邊。

  “什麼事兒呀,老大?”

  “去嚇唬嚇唬人,順便安慰一下我的一個小美眉。”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面的路。晚上的沈陽,路上沒幾輛車,但是我仍然小心的駕駛著,避免哪個路口突然竄出哪個愣爹給我一下。

  “怎麼回事?能說不?”

  “是這麼回事……”我簡單的介紹瞭一下張晶的狀況。

  “啊,這麼回事兒啊~。那還用你呀?我一個人就行瞭,還加上魏哥派來的兩個人,用得著嗎?”六子顯得有點不屑。

  “我想一下讓他記住,讓他記得清清楚楚的,讓他再想起張晶來就做噩夢。

  另外,小心一點兒沒什麼壞處。“

  ”那我明白瞭。待會兒,你就看我的就行。“

  “不能動手,記住。”

  “放心吧,我知道。”六子的能力我從來都沒懷疑過,他總是能把你交代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甚至超過你的預期。

  一路上很順利,不到半個小時就到瞭目的地,路上居然隻碰到2個紅燈。這是一棟大概20年前的樓,樓下的道路雖然不算新,但還算平整,樓宇間的綠化帶規規矩矩的。小馬路的一側停滿瞭汽車,我們三輛車小心翼翼的停在瞭2單元的門口。兩輛獵豹都打著警燈,沒開警笛,藍色的警燈燈光在夜晚的黑暗中顯得那麼神秘。下瞭車,我讓兩個警察跟著我上樓,六子留在車裡。

  輕手輕腳的走上五樓,看見一個人坐在五樓通往六樓的樓梯上,抽著煙,地上散落著不少煙蒂。看上去是個20左右歲的年輕人,穿戴時髦,應該說在農村算是時髦的,在城市裡就應該說是“不倫不類”瞭。借著樓道感應燈的光線,我看見他額前的一縷頭發染成瞭金黃色,臉上有幾顆青春痘,五官看上去還算是周正。

  看到我打量他,他故意把頭低下,好像在仔細的尋找地面上的什麼東西一樣。

  不過,這個動作和微微顫抖的煙頭顯示出他內心的恐懼。沒錯,是個外強中幹的東西!

  “帶走!”我指著他,惜字如命的說。

  “起來,別說話,跟我走!”兩個警察一左一右的夾住他。

  “我咋地瞭?抓我幹什麼?”盡管他盡量的保持冷靜,但顫抖的聲音出賣瞭他。

  “想少遭罪,就閉嘴。”一個警察冷冷的說。

  “聽見沒?”另一個拿出一根電棍,啪啪作響的電棍讓他閉嘴瞭,乖乖的跟著兩個人下去瞭。

  “叮咚~”我按瞭一下門鈴。裡面沒有聲音。

  “開門,是我。”我撥通瞭手機。

  門開瞭一道縫,張晶恐懼的大眼睛向外張望,看清瞭隻有我以後,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一下子把門推開,突出的門把手把旁邊的墻壁撞瞭一個正著,然後死死的抱住我,哭!

  “好瞭,好瞭,進屋吧~”我摟著她走進去。

  是個一室一廳的小戶型,廳也就是個飯廳。直接進瞭臥室,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張沙發。能看出來,她剛剛進來沒多久,屋裡沒有多餘的擺設。床上一片狼藉,地上還有幾張已經破爛的報紙,桌子上面放著一個倒瞭的方便面桶,湯汁在桌子上面已經凝固瞭。好像是這間屋子裡面曾經發生過爭執,但我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扶著她坐在床上。剛坐下,她突然站起來,嚇瞭我一跳。

  “哥,……”

  “怎麼瞭?來,坐。”我拍瞭拍床。

  “我想……”

  “有話就說啊,想什麼?”

  “你能不能帶我走?我不想待這兒。”她好像很厭惡這張床。

  “嗯~,行。”想瞭想,我回答她,然後站起來。

  “我想找個旅館,可我沒錢……”她說話的聲音很小,身體靠著我,好像怕我跑瞭一樣。

  “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個安靜的環境,嗯~”我輕聲的安慰她,一邊帶著她下樓。

  下到樓下,我看見兩輛獵豹的車廂裡面都亮著燈,隻有我的凱旋孤零零的停在旁邊。我打開車門,把張晶按進駕駛室,然後讓座椅傾斜,打開CD,把音量縮到最小。

  “在這兒躺一會兒,我去看看。”

  “哥,快點兒回來。”

  “放心吧,我得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錄像,你在這裡躺一會兒,要是睏瞭就睡。

  打開車門,我看見車裡一共有4個人,六子坐在大力的旁邊,兩個警察就在六子後面。六子的腿上面放著一個文件夾,他拿著筆正在寫著什麼,大力就低著頭,兩隻手放在緊緊靠在一起的兩腿中間,神情沮喪。我先讓兩個警察到另外一輛車上面,我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的詳細情況。

  “怎麼樣瞭?”我問。

  “張隊,你看看。”六子裝的還挺象的,把文件夾和身份證遞給我。

  我大致的看瞭一下,上面寫瞭一些大力的自然情況,估計是六子裝模作樣的“審訊結果”。他叫吳大力,今年23歲,傢住梅河口,目前無業,高中畢業。

  前天坐火車來到沈陽的,找到瞭張晶以前的同鄉打聽到張晶現在的住處……

  “大哥,我真的沒……”這小子突然一口哭腔的開口,嚇瞭我一跳。

  “別吵,閉嘴,我沒問你就閉嘴!”我提高瞭音量,餘光看見六子好像也嚇瞭一跳。

  “我問你,你跟張晶是什麼關系?”我平靜的問他。

  “對象,她是我對象。”他好像挺想我問他,回答的很快。

  “什麼時候開始處對象的?”

  “04年開始的,今年……”

  “今年,怎麼瞭?說!”

  “今年黃瞭。”

  “什麼時候黃的?”我問的很快,根本就不給他思考的時間,這也是審訊的一種手段。

  “2個月前。”

  “那,現在你跟她沒關系瞭?”

  “嗯”

  “那你還來找她幹什麼?”

  “我後悔瞭,想看看她。”

  “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們就來瞭。我什麼也沒幹,我都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抓我,我咋地瞭?”他突然提高瞭音量,好像自己挺有理似的。

  “別大呼小叫的!沒有懷疑,我們不會隨便抓人,再說現在是調查情況,不是正式拘捕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別隱瞞,別撒謊,聽見沒?”

  “嗯,你問吧。問完瞭,我是不就能走瞭?”想走?想走就好辦。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是問你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昨天下午。”

  “住在哪裡?”

  “就住這啊~”他的表情,仿佛是我問瞭一個愚蠢的問題。

  “中間離開過沒?”

  “沒有。”

  “那,你為什麼坐在樓道裡面抽煙?”

  “我跟她吵架瞭,她就把我攆出來瞭。吵架不行啊?”他這回抬起頭來瞭,好像豪情萬丈的看著我。

  “吵架可以,確實不犯法。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晚上,你在她的屋子裡都幹什麼瞭?”

  “呃……,呆著來的,呆著不行啊?”他好像沒想到我會掉過頭往回問。

  “詳細說,都幹過什麼?一件事情都別落,不要隱瞞,也別撒謊,這是最後一次提醒你。”

  “嗯~,吃瞭一碗方便面,睡瞭一覺,上瞭兩趟廁所,看瞭會兒報紙,……

  沒瞭。“這小子盡量的保持著冷靜,但閃爍的眼神說明他肯定遺漏瞭什麼。

  “不對吧?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還幹瞭什麼瞭?最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別讓我告訴你你究竟幹過什麼!”說到最後一句,我突然提高瞭音量。

  “我……,還……,還幹那個瞭。”

  “哪個?”

  “上床瞭。”他被我的厲聲詢問嚇瞭一跳,匆忙回答。

  “也就是發生性關系瞭,是不?幾次?”

  “一次,就一次。”

  “是你主動,還是她主動?”

  “她主動。”他想瞭想,估計是以為說女性主動就可以排除他強奸的嫌疑,幼稚!

  “嗯~?說~實~話!”

  “我……,我主動提出來的。上床不犯法吧?我跟我對象上床,不犯法吧?

  “別吵!然後呢?上過床完事兒呢?還有什麼?”

  “完瞭,就吵架,完瞭就把我攆出來瞭。沒瞭~”

  “不對,你沒說實話。我看你還是看我太容易說話瞭,騙我對不?得瞭,既然你不想說實話,那行!走,回隊裡再說。”說完,我沖六子擠瞭下眼。

  “你媽瞭個逼,犯倔是不?讓你說個話,怎麼這麼費勁呢?”六子的眼睛瞪著他,我幾乎能感覺到吐沫星子飛濺到吳大力充滿猥瑣表情的臉上,暗自好笑。

  “真……”

  “痛快點兒,不就完瞭?非得找不自在是不?”六子一邊溜縫,一邊把電棍開的“啪啪”作響,連我都聽得有點起雞皮疙瘩。

  “呵呵,看來大傢都有點兒情緒。也對,這麼晚瞭,攪瞭大傢的好覺,實在是讓人挺不爽的。別這樣,沒必要激動。”我笑著對六子說。

  “你也不想耽誤時間是不?我看這樣吧,我問你答。因為,剛才我已經大致的問過瞭張晶發生過什麼事情,所以大概的經過都瞭解的差不多瞭。問你,隻是個程序上的過程,不是說因為不知道而問你。你也別有思想包袱,因為你的計劃還沒得逞,所以算不上什麼大事兒。隻是,我自己的幹妹妹出瞭事兒,我得問問不是?這麼晚瞭,我也想早點兒完事兒。我也不想為難你,但你也別給我找麻煩,明白沒?”我顯得很和藹。能看出來,他聽到“幹妹妹”這個詞的時候,他的臉上出現瞭異樣的表情。

  他點瞭點頭。

  “好,幹脆點兒。你主動提出要求,進而跟張晶發行瞭性行為,對不?”

  “嗯”

  “回答,是或者不是,漢語聽不懂是不?”六子又開始瞪眼睛。

  “是”

  “然後,你要求張晶賠償你跟她相處這段時間的青春損失費,是不?”

  “啊~,我就是跟她借點兒錢。”

  “好,就算你跟她借的,借瞭多少?”

  “幾百塊錢。”

  “具體的數目是多少?”

  “我……,就這些……”他急忙從兜裡掏出來一小沓鈔票遞給我,我沒接。

  “也就是說,你不知道是多少是不?”

  “我……,對瞭,我是不是有權保持沉默?”他好像找到瞭救命稻草一樣的,兩眼放光。

  “呵呵……哈哈……嗯?”我和六子被他逗笑瞭。

  “呵呵,嗯~,你說的是美國著名的”米蘭達權利“,我國沒有這樣的法律。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拒不承認,我可以給你加一條妨礙司法。“

  ”從現在開始,別那麼多廢話,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聽見沒?我的耐心有限!“

  “你跟她借錢,然後不知道借多少,而錢,不管是不是她願意的,總之現在在你手裡,是不是?”沒等他回答,我接著問。

  “是”他顯得垂頭喪氣。

  “既然借到瞭錢,你就應該離開,可是你嫌不夠,還要,是不是?”

  “是”

  “床也上瞭,錢也借瞭,你他媽還想怎麼地?”六子開始嚷嚷。

  “別吵!”我大聲的呵斥六子,實際上是做給吳大力看的。

  “張隊,跟他費什麼話啊?直接拉回去,扔號子裡不就得瞭?”六子還在演戲,演的真不錯。

  “然後,你要求她給你更多錢是不是?”我沒理六子,繼續問。

  “是。”這次,他回答的挺幹脆。

  “要多少?”

  “1萬。”這個數字,我沒想到,張晶也沒跟我說過。

  “她給瞭嗎?”

  “你不都知道嗎?還問我幹嘛?”

  “她給瞭嗎?”我繼續問。

  “沒有!”

  “然後你又增加瞭一個要挾條件,跟她要,是不是?”

  “是”

  “什麼條件?”

  “我說,我把上床的過程錄瞭像瞭。她要是不給我1萬塊錢,我就把錄像放到網上公開。完事兒,她就害怕瞭,說是讓我陪她到銀行取錢,等我一出門,她就變卦瞭,把門鎖上瞭,我就一直在樓梯上等著她出來。完事兒你們就來瞭,就這些,沒瞭!”他沒好氣的說,好像是想趕快結束這樣的審問。

  “你錄的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以前。”

  “確切的日期。”

  “今年三月份,她放假回傢,具體哪天我記不住瞭。”

  “還有什麼時候的?”

  “沒瞭,就那次,我偷著錄的。”

  “錄像在哪?”

  “手機裡。”

  “手機呢?”

  “在這兒。”六子回答我,遞過來一個MotorolaK1.

  “我再問你一遍,你給我聽清楚瞭!”我提高瞭音量,表情萬分嚴肅的說。

  “第一:除瞭這次以外,還有沒有其它的錄像?第二:除瞭這手機裡面的以外,還有沒有另外的拷貝?第三:錄像的事兒,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你想好瞭,再回答我。你要是敢說假話騙我,我操你媽的,我叫你橫著出去!”我突然改變的嘴臉,顯然把他嚇著瞭。

  “沒瞭……沒瞭,真沒瞭……”他顫抖著回答我。

  “想好瞭再說,我不想逼你~”

  “想好瞭……,真沒瞭……嗯……”

  “”嗯“什麼?痛快兒點兒。”

  “靠,……”靠背“是什麼?”他一臉的茫然,問我。

  “靠背?我沒問你靠背,你他媽……”

  “拷貝是不?”六子突然插嘴,我才反應過來。

  “我是問你,除瞭這部手機裡面的錄像,別的地方還有沒有?”我有點哭笑不得。

  “沒瞭,真沒瞭。大哥,真沒瞭。”

  “都記下來沒?”我問六子。

  “記下來瞭。”

  “好,很好!你聽著,吳大力!你現在涉嫌犯瞭這麼幾條罪:第一,賣淫,雖然你是男的。第二,搶奪他人財務。第三,勒索。這三條都是刑事犯罪。你還犯瞭一條民事罪,侵犯他人隱私。聽懂沒?”我一字一句地說。

  “賣淫?我什麼時候賣淫瞭?”他還委屈瞭。

  “你跟張晶發生性行為以後,收取她的錢財,這不是賣淫是什麼?”

  “我……”他瞠目結舌瞭。

  其實我這裡有一個巨大的漏洞。既然說他賣淫,那第二條搶奪他人財物就不成立,而且我國也沒有關於男性賣淫的處罰條例。說實話,我也是有點氣糊塗瞭,說完瞭我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是,我不能改口。如果他能找到我的錯誤,那我就說他第一強奸,第二搶奪他人財物。想到這裡,我的心才算放下來。同時,也深刻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再犯這樣明顯的邏輯錯誤瞭,呵呵~

  “張隊,一共26.3M,32分17秒,隻有這一個視頻文件,其它的都是些MP4.”六子把文件已經拷貝到自己的筆記本中。

  “知道瞭,別動,保存好證據。”演戲,也得演的像不是嗎?

  “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我現在正式逮捕你,然後由張晶起訴你,至於怎麼判那是法院的事兒。第二條:把你解回原籍,由當地派出所接管。你看看哪一條適合你?畢竟你和我幹妹妹曾經好過,我給你個選擇的機會~”我點著瞭一根煙,斜眼看著他。

  “哥,我錯瞭……,我……”這個沒囊沒氣的東西,居然放聲痛哭起來。

  “你他媽還是個老爺們兒不?還哭!”我不耐煩瞭,厭瞭。

  “我知道……錯瞭……,求求大哥,原諒我吧……”

  “原諒?你以為你是小學生抄作業?說原諒就原諒?你這是刑事犯罪,知道不?”

  “我還小啊~,我求求你瞭……大哥……”他居然把沾滿瞭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手伸向我。

  “你看著他,我過去看看張晶。”我皺著眉頭下瞭車,掐滅瞭煙,朝自己的車走去。

  輕輕的打開車門,張晶已經睡著瞭。一對細細的彎眉,緊緊閉合的雙眼襯托出長長的睫毛,仔細看,借著車裡的燈光還能看到臉蛋上面淡淡的淚痕,嬌艷的小嘴隨著呼吸微微的張開,過肩的直發散落在放倒的座椅上部,兩隻手抱在胸前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看著她的模樣,真的讓人心疼。這麼一個天真、單純的女孩,怎麼會有人舍得傷害?媽的,這個“老倒子”(方言:對農民的蔑稱)。

  “醒一醒~”我輕輕的搖晃她的肩膀,同時輕聲的喚醒她。

  “哥~”她睜開眼睛,抓住我的手,抓得很緊。

  “清醒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哥,這……,這座兒怎麼立起來啊?”

  “呵呵,來,哥給你立起來,小笨蛋~”我笑著,手越過她的身體,搬動調整鍵。胳膊就壓在她的大腿上面,充滿彈性和溫熱的豐滿大腿立刻給我一種沖動。

  媽的,這是什麼時候?我這不是流氓嗎?

  “我太睏瞭,就睡著瞭。”她紅著臉,一邊整理頭發,一邊說。

  “等完事兒瞭,哥帶你回傢,好好睡一覺兒,然後哥帶你去吃必勝客~,好不?”我好像真的把她當成瞭妹妹。我沒有兄弟姐妹,我真的很想有一個妹妹,讓我這麼寵著,關心著,愛護著。

  “好啊~,走吧~”她好像忘瞭剛才的遭遇。

  “清醒沒?”

  “醒瞭。”她給瞭我一個甜美的笑臉。

  “我問你,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變得嚴肅起來。

  “什麼事兒啊?”

  “吳大力是不是要求跟你發生性關系?”我問的很直接,因為現在不是婉轉的時候。

  “是”她倒是顯得很鎮定。

  “你同意瞭?”

  “沒有,他打我,我被迫的。”

  “你恨他嗎?”

  “哥,自打你上次開導完我,我早就對他死心瞭,我不想再看到他瞭。”

  “現在,你可以起訴他,或者我通過關系拘留他,也可以把錄像拿回來,然後讓他滾蛋,或者打他一頓給你出氣。一切,都憑你自己怎麼選擇。”我看著她,想知道她的反映。

  “他真有錄像?”張晶的呼吸明顯的開始急促。

  “嗯”

  “我……,哥,我聽你的。”她堅定的目光直接落在我的臉上。

  “我是想問問你的意見,然後再決定怎麼處理。”

  “我沒意見,我聽你的,哥,你看著辦吧。”

  “真的?”

  “嗯”她重重地點瞭點頭。

  “我的意見,嗯~,我的意見~。我的意見就是~,放他回去,不打不罵。

  你能接受嗎?“

  “能,哥怎麼說就怎麼做,我聽哥的。”她沒有半點猶豫,這讓我的心裡很溫暖,有一種想要保護眼前這個善良女孩一輩子的沖動,可我畢竟過瞭那個隨便承諾的年齡瞭,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我喜歡~

  “我是想,不管你怎麼處理他,你們倆的事兒都會在你傢裡公開,對你個人沒有什麼好處。而且,如果他真的判刑,也不會太長,早晚得出來。人一旦進瞭監獄,出來以後的性情就會變得乖張,變得不可理喻,做出來什麼事情也說不定。

  我怕將來他放出來以後會對你不利。當然瞭,我會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然後讓他滾蛋。我的目的,就是讓他想起你就會做噩夢,自己就絕瞭再來找你的念頭。

  然後你就可以當作從來都沒有過吳大力這個人一樣,徹底擺脫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說,這樣行不?“

  “哥,你對我太好瞭……”她開始嗚咽。

  “乖,不哭,啊~。哥這就去教訓那混蛋,然後帶你回傢。”我說著,下車,奔警車走去。

  “把他的卡格瞭,給我格仔細瞭。嗯~,直接文件粉碎。”上車以後,我對六子說,還特意囑咐瞭一下。

  “嗯”六子開始格式化那張可惡的TF卡。

  “你他媽真有狗屎運~”說著,我點著瞭一根煙。

  “大哥……”他又開始那副讓我厭惡的表情。

  “閉嘴!”我嚴厲的吼著。

  “我問你,張晶這一年多以來沒少給過你錢吧?你小子怎麼就這麼混蛋呢?

  怎麼說,她也跟你好過,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怎麼就能下的去手?“

  “我問過張晶瞭。要按我的意思,你他媽就得進去,可是張晶……算瞭,你是希望我是張晶的大哥,還是隊長?”平靜瞭一下情緒,我接著說。

  “大哥。”

  “你跟我下來。”說著,我示意他跟我下車。

  “我能走不?大哥……”

  他剛下車,我對準瞭他的肚子就是一腳,這一腳幾乎是用盡瞭我全身的力量。

  吳大力瞬時就向後倒去,整個身體幾乎成瞭一個以肚子為圓心的半圓形,重重地裝在車子的B柱上面,我看見車子都被他撞得傾斜瞭一下。然後他呻吟著,坐到瞭地上,兩隻手捂著自己的肚子。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頭發,在他無力的掙紮下把他拎起來。對準瞭他的面部,左右開弓,一口氣扇瞭他7、8個大嘴巴。

  媽的,竟然沾瞭我一手的口水。

  “你他媽給我記住嘍!如果再讓我看見你,你小子就算是走到頭兒瞭,你今天的口供就是你的證據。下次再碰見我的話,連初審都不用瞭,現成的,還要多加上一條逃逸。你聽清楚沒?”

  “嗯……”他已經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瞭。

  “今天發生的事兒,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怎麼辦。要是再有一個人知道張晶的事兒,你他媽自己掂量著辦~。剛才那幾下子,算是我做大哥的賞你的,也讓你長點兒記性!記住沒?”

  “嗯……”他還是那副欠打的樣子。

  “嗯你媽瞭個逼,記住沒?”我簡直就是怒不可遏。

  “記……住瞭”他掙紮著說,手還捂著肚子。

  “把你搶的錢拿出來!”

  “小子,你的身份證信息我已經記下來瞭,雖然今天的口供不算是案底。但是,如果你敢把張晶的任何事情說出去,後果不是你這樣的爛菜貨能夠承擔的瞭的,這一點,你最好記住瞭!還有,以後再讓我知道你來找張晶或者給她打電話,後果一樣嚴重!滾!”接過錢,我不耐煩的又扇瞭他一個大嘴巴。

  那小子,捂著肚子踉踉蹌蹌的走瞭。

  我從後備箱裡面拿出兩條中華,塞給瞭那兩個跟著來的警察。我沒問他們的姓名,隻是嘴上感謝的話說瞭不少,畢竟人傢跟著忙瞭大半夜。然後目送他們開著兩輛警車離開。

  “本子給我,你開車,送我回去。”和張晶坐在後排座位上面,我對六子說。

  “回傢?”六子回過頭問我。

  “回傢。”我的語氣堅定嚴肅。

  張晶把頭埋在我的胸前,兩隻手環抱著我的腰,上半身整個就靠在我的身上。

  閉著眼睛,不知道睡著沒有,但是呼吸過程中偶爾還有抽泣,臉上的淚痕是那麼明顯。車子奔馳在蒙蒙亮的馬路上面,六子開的很快。早晨的空氣有點涼,我把車窗全都關上,然後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蜷縮在我身上的張晶肩上,順勢抱緊瞭她。

  兩旁閃過瞭寥寥無幾的車子和準備出攤的早點攤子,偶爾還能看到路上有環衛工人在清掃馬路,灑水車在路旁的綠化帶中噴灑著。雖然張晶的少女充滿誘惑的胴體就在眼前,雖然軟玉在懷,可是我的目光始終都盯著窗外,心無旁騖!

  天快要亮瞭,新的一天就要開始瞭,我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