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不……哦……啊。”
痛苦的呻吟正不斷從一名被綁在床頭的美艷婦人口中發出,她的手腳被絲綢緊緊綁縛在床頭四個床角上,絲綢並不是什麼天蠶絲隻是相當華貴的絲綢,如果換成昔日的她隻要微一運勁就能把這些絲綢震碎。
但現在她苦練瞭三十多年的精純內力早已經被那個自己一手養大的白眼狼用卑劣的采陰補陽的法門吸盡瞭,而最令她生不如死的是她那原本平坦晶瑩的小腹高高鼓起晃動著,那裡正將孕育出她被他強暴後懷上的孽種。
“上天,我求求你……不要讓我生下它……這個孽種……畜生……”美婦長發披散著拼命晃動著螓首嘶叫咒罵著,汗出如漿把身上潔白的床單早就浸濕瞭,修長的玉腿屈辱得被分開那紅色的玉蚌上佈滿瞭汗水和淫水,原本濃密的陰毛已經被剃個幹幹凈凈。
“娘……你面對現實吧,現在你連咬舌自盡的力氣也不會有瞭。”那個英俊瀟灑曾經一臉天真叫著她“娘”的禽獸出現在瞭床頭,那張臉依舊是顯得那麼純真善良,眼睛裡一點邪氣也沒有,可是誰能想到他會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義父義母做出瞭天地不容的惡行。
“嗚……畜生……我……我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嗚……歌吟……是我害瞭你……我真恨不得當初就把你千刀萬剮瞭。”美婦一見到他就瘋狂怒罵,隻盼能激怒他動手殺瞭自己。
但是顯然她要失望瞭,那禽獸依舊是一臉微笑望著她,笑得是那麼深情。
“娘……其實當初窺破瞭我的秘密,又不肯聽我的苦苦哀求非要把這事告訴爹,我也不至於對你下狠手,若非你屢屢想要逃走我也不至於把你的內力吸光,還要佈下假局讓爹以為你自盡身亡而退出江湖。”
“若爹就此退出江湖不問世事我也真是不想動手殺他,可惜他聽信饞言居然要進京對我興師問罪,結果我為瞭自保也隻好……唉……想來你和爹對我也確實一直很好,我這麼做也確實是有些良心不安啊,把爹逼下懸崖的一刻我的心真是好疼好疼啊。”
禽獸一副頗為內疚的樣子撫瞭撫心口。
“畜生……畜生……我……我……”美婦已經是泣不成聲,想要再罵可卻再也罵不出口瞭,對這麼一個完全沒有羞恥道德可言的禽獸難道她靠罵就能把他罵死?
禽獸笑著摸瞭摸美婦鼓起的肚子道:“娘,我們的孩子馬上就要來到這個世界瞭,從此你就好好相夫教子就是瞭,那白玉陽具還真是管用,居然真治好瞭你的不育之癥,我真是要好好感謝周神醫瞭。”
能給丈夫生下一個孩子是她多年來的夢想和心願,結果她的不育癥真的治好瞭,可懷上即將生產的卻是這個禽獸的孩子,這是讓她何等羞憤若狂的結局,早知如此她情願自己還是生不瞭孩子!
“我……我好恨啊……若非當日我對你手下留情……也不至於……”美婦充滿恨意瞪視著禽獸,那日她認清瞭禽獸的真面目和他動手,他那時受瞭內傷眼看抵擋不住她,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廢瞭他的武功,可偏偏那聲“娘”和充滿瞭委屈淚水的眼睛讓她遲疑瞭,是不是自己冤枉瞭他呢?自己會不會搞錯瞭?萬一弄錯瞭的話……
結果自己猶豫和心慈手軟換來的是永世的悔恨和沉淪,原本隻是封瞭他的穴道想帶他去見丈夫可卻在半途上被他所乘暗中下瞭迷藥和媚藥,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被他制住反復奸淫蹂躪更被吸取瞭吸取瞭大量的內力的元陰精華。
她的意志雖然想要反抗可是肉體卻完全被攻陷,在烈性的媚藥的刺激下隻知道跟對方盡情交歡做愛,數日下來苦修成的“血河神功”最高境界“龍門神功”亦被對方吸去瞭近九成。
而她被這獸禽關於禁地後軟禁,她亦想出假意屈服減少對方的警惕,可惜連逃數次都是功敗垂成,最後這禽獸為瞭阻止她再逃究狠下心腸將她最後的一成內力也吸個點滴不剩令她武功盡廢還用內傢手法震傷瞭她手腳的經脈。
喪失功力手足受創的她身體徹底虛脫甚至連走路都綿軟無力徹底淪為他的姓奴,更可悲的是自己治愈瞭的不育癥更讓自己懷上瞭這禽獸的孽種,她想盡辦法數次想要打掉這孽種都不成功,最後還讓這禽獸察覺將她綁住,結果數月下來肚子越來越大終於到瞭臨盆的地步。
老天爺,你開開眼吧!我跟歌吟行俠仗義一生從未做過一件虧心事,為何你要這樣對待我們!你要是還長眼就不要讓我生下這個孽種!
禽獸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聽著,一邊聽一邊繼續說著:“娘,我們的孩子很有力氣啊,我都能感覺到他(她)在踢我呢,你放心吧,我會把他(她)調教成絕世高手的,會將我方傢的血脈發揚光大的。”
“你……你……”美婦奮力掙動著,突然全身抽搐兩眼翻白腿間滲出大量液體,她感到自己的肚子就像要破開一樣,這……這孽種要出來瞭!
禽獸顯然明白瞭,他興奮的召喚來早已候在外面的產婆為美婦接生,產婆一邊安慰著晚衣一邊用力按動著她的肚子助孩子出來。
“這位夫人,您別緊張,生孩子就是個體力活,撐一把就過去瞭,您再忍忍啊,侯爺可是把您和肚裡的孩子都當成心肝寶貝,怕您傷著都綁著您。”產婆笑道。
“不……他不是我的丈夫,他……他是我的……我的……他是個禽獸……禽獸啊,我是被他強搶來的!我求你瞭,我求你不要讓這個孩子生出來,他是個孽種……孽種啊,求求你瞭,求你弄死我吧。”美婦歇斯底裡般哭鬧哀嚎著。
產婆似乎有些錯愕,回身望瞭望那禽獸,禽獸隻是笑著道:“我娘子最近神智有些混亂,硬說我是壞人要害她,硬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孽種,沒辦法,為瞭母子平安隻好綁著她瞭,你隻管最好你的事情,孩子順利的生,出來賞錢少不瞭你的,要是……”
他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嚇得產婆連忙稱不妨事低下頭繼續她的工作。
美婦拼命搖動著身體想要把這肚裡的孽種撞死可是隻是癡心妄想罷瞭,她自己明顯已經感覺到孽種的生命力是那麼強悍,居然正在自己從她體內爬出來,她想拼攏雙腿夾死這孽種,可是雙腿分開綁在床腳跟本無法並攏。
“唔……唔……”美婦小口大張身子弓起,她胯間竟冒出一個紅乎乎的孩子的腦袋來……
“好啊,出來瞭,出來瞭,孩子的頭出來瞭,用力,用力啊……好瞭……好瞭……”產婆欣喜得把孩子從美婦胯間慢慢拉出然後拍瞭一下孩子的屁股。
“哇。”孩子發出洪亮的哭聲,禽獸則迫不急待上前問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產婆抬起孩子的小屁股往下看瞭看滿臉都是喜色道:“恭喜侯爺,是個男孩子,恭喜侯爺,您有後瞭。”
“好……好啊……這孩子真是上天賜我的無價之寶啊,就叫他天賜吧,哈哈哈。”
禽獸從產婆手中接過孩子撫弄著笑得合不攏嘴,產婆則忙用剪刀剪斷臍帶。
“不……不……老天爺……你這賊老天,為什麼這麼不長眼,我做錯瞭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讓這孽種出世啊!”美婦看著禽獸抱著孩子得意大笑當真是悲憤難當隻能咒罵老天。
“好瞭,你出去吧,我的人會賞你的。”禽獸不再看產婆隻是隨口說道。
“多謝侯爺多謝侯爺。”產婆千恩萬謝後出門瞭,禽獸靜等瞭片刻後對門外道:“阿杜,在五天內讓她死,是死於一場意外,別讓人看出什麼破綻,念在她替我兒子接生的份上,不要讓她有什麼痛苦。”
“是,恭喜少主得子,隻是這產婆的傢人是否也要。”
門外傳來猶如冰冷的聲音,隻是聲音隻亦帶著一份喜悅之情,顯然他也在為自己的主人得子感到高興。
禽獸沉吟片刻道:“算瞭,就殺她一個就行瞭,給她三百兩銀子的賞錢也當是給她傢人的撫恤金吧,畢竟我兒子更出世我還不想讓他沾太多的殺孽之氣。”
“少主真是仁慈,小的去瞭。”那聲音隨即便消失瞭,阿杜做事禽獸一向很放心,因為他從不會讓他失望更從不會失手。
“你……你這禽獸……你為何連一個婦道人傢都不肯放過……你壞事做盡遲早會有報應的……”美婦喘息尖聲罵道,剛才生這孽種幾乎耗盡瞭她的體力。
“娘,你怎麼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啊,什麼報應啊,唉,如果這世上真有報應那你也該想想你前世是不是做瞭太多的壞事,爹前世是不是做瞭太多的壞事,否則你們善無善報,我惡無惡報豈不是太沒天理瞭嗎?我今生壞事做的太多可能是我前世做的好事太多瞭呢?”
“也許這報應也要到我下輩子才會有,我這輩子也完全可能是榮華富貴一生壽終正寢,所以你再逞這口舌之爭也實在是沒什麼意義,好瞭,你給我生瞭個兒子,我是不會虧待你的,我保你下半生吃喝不愁穿金戴銀,把你養個白白胖胖幫我再多生幾個孩子,來……讓天賜先喝喝娘的奶水吧。”
說罷禽獸把孩子的小腦袋湊到美婦那豐滿白嫩的大奶子上,孩子像是聞到瞭香甜的奶水一張小嘴已經咬住瞭深紅色宛若葡萄般的乳頭大口吸吮著。
“啊……不……不要吸啊……不這孽種拿開,不要讓他靠近我……哦……不要……”美婦感到這萬惡的孽種正用他那小嘴緊咬著她的乳頭,已經充滿奶水的乳房稍一擠壓就噴出大量乳白色的香甜奶水,孽種越喝越是高興含住她的乳頭不放。
禽獸看得甚是高興,亦伸出手來捏住美婦的乳房大力擠壓幫她射出更多的奶水,美婦激動得又哭又罵卻無可奈何,孽種喝飽瞭奶水似乎有些倦瞭閉上瞭一雙小眼睛打起瞭磕睡。
禽獸把兒子嘴邊上的乳汁擦幹凈憐愛的把他輕輕放在一旁的小床上,然後他蹲下身湊近美婦那佈滿乳汁的渾圓肥乳道:“娘,我們的孩子剛喝飽,現在你也讓我喝個飽吧,我其實從小就想喝你的奶水瞭。”說罷張開嘴含住美婦的奶子吸吮起來。
“不……不……你滾開……滾開……啊……”美婦淒厲尖叫著,終於承受不住雙眼一翻昏死過去瞭,但那禽獸依舊把臉緊緊貼在美婦的乳間盡情享受著她那甘甜至美的乳汁,啊!自己真是太幸福瞭。
甘約兒把這頁卷宗合上嘆瞭口氣道:“方歌吟夏晚衣也算當世頂尖人物,可惜終究被這歹毒之徒所騙,隻因當年在長空幫分壇他挺身而出回護夏晚衣,結果方大俠誤以為他真是少年英雄將自己一生所學傳授給他。”
“後來因為他救駕有功被冊封為侯,又將侯爺的爵位讓給瞭方應看,結果終鑄下大錯令這個禽獸有瞭翻雲覆雨的資本更導致瞭如今武林的這場浩劫,可惜當年我絲毫沒有察覺到此賊的野心,想來也真是慚愧。”
“幫主,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當年你也不過是個孩子加上令尊不幸逝世悲痛之下誤會瞭方夫人才會讓方應看這小人有機可乘,隻是……隻是當年他救人會不會隻是一出戲呢?或許他早就識得鷹燕雙殺瞭。”孫豹道。
甘約兒閉目沉思片刻搖瞭搖頭道:“當年他年紀雖幼應該還不至於能夠跟鷹燕雙殺這般高手結交還一起演戲欺騙方氏夫婦,而鷹燕雙殺兇殘暴戾卻也並非會化心思搞這種花招之人。”
“不過當年我和他被困在山洞中,我當時毫無睡意,卻莫明其妙覺得異常疲憊,或許是他搞的鬼,他弄暈我就是為瞭不讓我知道他背地裡在幹些什麼,可惜當時我沒能察覺此事隻是把義父的死怪罪於方夫人,如今想來他實在是深謀遠慮啊。”
“幫主,你也別太多慮瞭,就算這小子如奸似鬼還不是好幾次陰謀都被您識破瞭嗎?您才是他命裡的克星,這回他一定會是您的手下敗將。”孫豹笑道。
此時外面突然有人道:“幫主,金營中有人朝上面射上來一枝箭,箭上還帶著一封信是呈給您的。”
“什麼信,拿進來。”甘約兒道,一名長空幫幫眾拿著一枝箭和一封信走進帳內,孫豹接過後放在燈下察看一邊取出一枝銀針在信紙和箭上試著。
甘約兒贊許的點瞭點頭,孫豹跟隨自己多年如今也算是經驗頗豐,對這種來歷不明之物先是查驗是否有毒。
孫豹以銀針試過箭和信都沒有毒,他仍舊不放心撕下信紙一角將一截蠟燭切下放在帳外然後將那截信紙擲在蠟燭火上,信紙著火迅速燃燒盡瞭,而他則讓帳外人都遠離蠟燭,過瞭片刻後未見有何異狀。
“好啊,豹子,想不到你現在也變得如此精明,還怕這信紙表面沒毒內中含毒遇火會害人啊?”甘約兒在他身後贊道。
孫豹不好意思笑道:“幫主,這些年我跟溫吐絲先生也學瞭不少,這以毒害人的手段當真是層出不窮,您看完秘信有燒掉它的習慣,萬一這來歷不明的信紙中有遇火即著的劇毒那可要著瞭道瞭,方應看這人陰險歹毒明著不行就下毒暗算什麼陰招損招都使得出來,您是君子跟這小人較量可真是不能不防啊。”
“我明白,你是擔心我的安全,多長個心眼確實沒錯,你做的對,好瞭,這信是沒問題,給我看看上面寫瞭些什麼,我真想知道是誰會半夜三更從金營裡射箭給我送信。”甘約兒從孫豹手中取過信打開觀看。
甘約兒看完後面色大變,把信紙交給孫豹,孫豹看完臉都白瞭。問道:“幫主,這會是真的嗎?鷹燕雙殺帶同金國高手今夜要來刺殺吳大帥,而且吳大帥找來的妓女當中有金國安插的奸細?這般絕密的情報會是金營什麼人發過來的?是真是假呢?”
“不清楚,但是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豹子,讓兄弟們準備好,防備金國高手偷襲刺殺吳大帥?”甘約兒沉聲道。
“哦……好啊……好爽……真他媽的爽啊……幹……”
吳玠大聲淫叫著,他真是幹得很爽,身下這個美貌的處女破瓜時表情的痛苦讓他更加痛快,這個尚是處女的妓女是他指名要上的,這年頭稚妓可難找,隻是隻要願意花錢總能買得到,五百兩銀子足以讓一個處女出賣自己的肉體來換取他一刻的歡愉,這對他來說沒什麼可愧疚的,這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交易,何況五百兩銀子足夠讓一個普通人傢吃喝十幾年不愁瞭,說來自己也算做瞭件善事才對。
“啊……啊……”身下剛被破瓜的處女呻吟著雙手緊抓著他的背脊十指指甲深入他的背肌之中留下十道血痕,這讓他疼痛中更感刺激,真是爽啊,這雪白的肉體在他強壯的肉棍的沖激下和他緊緊絞纏在一起,當真是抵死纏綿,吳玠不知幹過多少女子瞭,但讓他幹得那麼爽那麼刺激還是不多的。
“用力……用力……好……啊……”吳玠隻感那緊縮的陰道把他的肉棍勒得實在是太難受瞭,他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把肉棍狠狠頂在女子的花芯當中噴射出他那炙熱的男精,一時間一泄千裡盡顯男兒本色。
“啊……”身下的女子也是尖叫一聲兩腿狠狠勒緊瞭吳玠的腰承受瞭他全部的男精,然後就全身無力虛脫躺在床上,一雙美目緊閉喘息不休眼角淌下兩行清淚,腿下流出的落紅已經把潔白的床單染成一片紅色。
“呵……呵……虹兒,你是叫虹兒吧?第一次是有點疼,不過,很快就會好的,你侍候的我很爽,五百兩銀子很快就給你。”吳玠亦感渾身疲憊趴在女子的身上喘息道。
“哼……哼哼……”那女子居然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吳玠感到不妙,一隻玉手牢牢掐住瞭他的脖子,而另一隻手上竟夾著一枚透明的細針。
該死,中計瞭!吳玠隻感渾身一涼冷汗冒瞭出來,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自己好色如命想不到居然真栽在這個字上瞭。
“你……你是金國的奸細!”吳階低聲道,他已經萎縮的肉棍依舊插在那女子體內,他現在是進退不得瞭。
“哼,狗賊,你沒想到吧?金國奸細?我才不會賣國求榮當金國的走狗呢,隻是你沒想到居然會死在我的手中,我今日犧牲我的貞操給你就是為瞭親手殺你報我爹的血海深仇。”那女子眼中透出刻骨的仇恨狠狠瞪著吳玠。“你不是金國奸細?可是你為什麼要殺我?我吳玠一生忠心為國宰殺金狗無數,你……你怎麼忠奸不分?我什麼時候害過你爹?”吳玠急道,他一方面確是不明就理一方面則是拖延時間希望外面的守衛能夠及時發生解救他。
“別妄想你的爪牙能夠救你的狗命。”那女子把手一緊,細針已經直貼緊他脖頸的肌膚,那冰涼的針尖讓吳玠渾身打瞭個冷戰。
“知道這是什麼針嗎?是九天十地十九神針中的一枚,雖然隻有一枚但卻是劇毒無比天下無藥可救,現在我隻要輕輕一插就可要瞭你的狗命,你好好想想你這一生中做的最無恥無不要臉的是哪件事吧。”那女子低聲冷笑道。
“我……我做的最無恥……最不要臉的事。”
吳玠心中一動,她說的莫非是……是那件事?這是他最不願意回想起來的事情,每次想起都會讓他的良心愧疚難當,可是……可是……
“想起來瞭嗎?想起來瞭嗎?好好想想你是如何把一個精忠報國的將軍以叛國之名陷害還把他活活折磨死的?”那女子流著淚咬牙道。
“啊……你……虹兒……難道你是他的?”吳玠恍然大悟道。
“不錯,我是他的女兒,你在我小時候還曾抱過我,隻是沒想到你為瞭榮華富貴竟可以狠心害死我爹,枉他多年來對你的提拔和重用,你不但害死瞭他還毀瞭他的名譽更害我們全傢被流放,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不殺你?”女子含恨道。
“我……我和你爹那是……那是私人恩怨,如今國難當頭,你以私仇害我性命,那吳傢軍沒瞭主帥仙人關必然難保,金兵一旦攻破仙人關就能長驅直入殺入四川,到時候……到時候要有多少無辜百姓喪命?可能我大宋半壁江山都要保不住瞭,你……你那時可就是千古罪人瞭。”吳玠顫聲道。
“哼,這時候跟我講起民族大義瞭?你說的真是很動聽啊,好像大宋沒瞭你就要亡國瞭,那你為何又要以私怨來害我爹?那時就怎麼就不顧民族大義瞭?我爹死瞭大宋也沒亡,那你死瞭大宋就一定會亡嗎?今日我就是要殺瞭你任你巧舌如簧也是無用。”那女子顯然不為所動。
吳玠嘆道:“罷瞭,這也算是我的報應吧,隻是當日我害你爹也實屬無奈,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當日這麼做確是他逼的,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你爹沒你想的那麼清白,我確實對不起你爹也對不起你全傢,但我對得起大宋的百姓。”說罷閉目等死。
“死到臨頭還要裝模做樣,受死吧。”那女子將手中的針向上一挑……
“嚓……嚓……”兩道金光自兩名吳傢軍士兵脖子上閃過,這二人甚至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倒瞭下來,而鷹燕雙殺在他們倒地前已經把他們的屍體接住然後放平在地上。
這已經是第三十五個和第三十六個被他們殺死的宋軍士兵瞭,帶著一眾金國高手憑著吳傢軍中的內應提供的地圖迅速潛入軍營中連過數道關卡,現在很快就要到宋玠的中軍帳瞭,現在隻要取下他的人頭那大功就到手瞭。
“飛霜,那個虹兒應該已經動手瞭吧?姓吳的挑中她這個處子也算是他報應不爽,以她跟他的血海深仇自然不會放過他,到時我們隻要取瞭他的首級就可回營交差瞭。”郭傲峰回身對妻子道。
“不錯,順便把那個虹兒宰瞭吧,我們要帶她出去可不方便,我們助她報瞭這大仇她也理當以死相報,不過最好是能把吳璘也一並宰瞭,這樣吳傢軍正副統帥全部命喪黃泉那時全軍必然徹崩潰,方應看那小子這回可就被我們壓得死死的瞭,回金國後看他還有什麼臉跟我們爭功,我們為六王子立下這等大功他自然會感激我們,他日他登基稱帝的話……”
展飛霜冰冷的玉面上也閃過一絲笑容,美好的未來似乎就在眼前瞭。
百丈之外已經何看見吳玠的中軍大帳瞭,而帳前也隻有二十多名士兵站崗,看上去甚是疲憊懶散,鷹燕雙殺不禁心中暗喜,正要再往前進突然感到周圍湧生殺氣。
郭展二人平生殺人無數所以對於殺氣的察覺最是敏銳,就在這一瞬間無數暗器箭矢自兩邊的十幾個營帳裡射出,郭展二人反應最快腳尖點地躍起五丈多高避開如如雨般的暗器,而他們所帶的三十多名金國高手可就沒像他們那麼幸運瞭,反應快的還能像他們那樣躍起避開,反應慢的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變成瞭刺蝟,有的勉強揮動兵器擋下部分暗器但仍有漏網之魚釘在身上頓時慘叫連天。
“可惡,怎麼會這樣?”郭傲峰怒道,在空中已經短劍出鞘,展飛霜亦不敢怠慢配合政府雙劍合壁將下方射來的第二波暗器盡數擋下,鷹燕雙殺不愧是絕世高手,雙劍絞纏在一起組成一道堅固的金網將沒有一枚暗器能射進去。
“金狗,你們被包圍瞭,還不快棄械投降。”一個長相宛若黑炭頭一身破衣的三十多歲的青年郎聲道,手中居然端著二十多個飯碗,而他身邊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白衣美貌女子,容貌甚是秀美赤著一雙玉足,和那青年並戶而立,而她剛才所發的暗器被射中的金國高手身體迅速開始腐爛發臭,顯然暗器上淬瞭極厲害的劇毒。
“好卑鄙,想不到中原武林居然也玩這種暗算的手段。”展飛霜破口大罵,環視一周心中亦感震驚,對方居然埋伏瞭上百人在這裡,而且看上去都是好手,自己一方在剛才的暗器齊射之下已經折損瞭近一半,形勢對他們來說實在是相當不利。
“二位就是鷹燕雙殺吧?久仰二位的大名,在下丐幫幫主張炭,既然是兩國交兵自然不是什麼江湖廝殺沒多少江湖道義好講,你們來此暗害吳大帥又算有什麼道義好講?你們若把兵器放下我保管你們不死,否則……”張炭話未說完,鷹燕雙殺已經如閃電般直朝他沖來,雙劍合壁一出手就是奪命殺招。
鷹燕雙殺心知自己已經身陷重圍,想要殺出重圍最好就是抓到一個有用的人質,張炭顯然是這幫人的帶頭人物,能抓到他的話周圍的人有所顧忌或許就能安全撤出去,而吳玠的人頭恐怕是取不到瞭,但是隻要能活著出去那以後還會有機會。
張炭也是早有防備,一甩手,二十多個飯碗分成左右各十個迎向鷹燕雙殺的雙劍,同時他身邊的白衣女子亦和他雙掌相交,一股古怪的勁力從飯碗中直透而出。
展飛霜的短劍正中飯碗中,但奇怪的是飯碗並沒如她想像中被刺穿或震碎而是傳來一股非常熟悉的劍氣,這……這不是傲峰的劍氣嗎?怎麼會從這碗裡射出來?
而郭傲峰同樣驚詫,自己劍刺中的飯碗裡居然射出妻子的劍氣和他的劍氣相交,一時間四個頓成僵勢,而周圍的中原群豪則喊殺而上把一眾金國高手圍在當中廝殺在一起。
跟隨鷹燕雙殺來的三十多名金國高手有近一半身中暗器身亡或重傷,剩餘一半未受傷或隻受輕傷的亦是彪悍至極,雖然身陷重圍但個個背靠背各執兵器和人數多過他們十倍的中原高手拼殺在一起,一時間鮮血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雖然中原高手人多勢眾但對手武功頗高一時間相持不下。
另一邊鷹燕雙殺和張炭和白衣女子的內力比拼已經到瞭白熱化的地步,郭展二人身經百戰很快就明白瞭對方必是用瞭一門借力打力的功夫,借二人的劍氣互相對抗,這必是張炭學自上代丐幫幫主張三爸的獨門絕技“反反神功”,那白衣女子必是他的妻子無夢女。
無夢女本是常山九幽神君的弟子,因當年參與追殺四大名捕無情被無情的暗器傷瞭腦部失憶,為尋回記憶拜在元十三限門下當瞭他的情婦修習一部分“山字經”口決,在元十三限決戰“天衣居士”和諸葛先生之役和張炭結下一段荒誕怪異的“換體”之緣。
元十三限死後,無夢女又投奔方應看交出她所知的“山字經”以及“忍辱神功”口決想換個大靠山,卻不料方應看通過她騙取瞭王小石手中“傷心小箭”的口決後馬上翻臉無情殺人滅口,先斬她一手再用重手法重創她的頭顱。
然而當年和張炭“換體”之時受“反反神功”的影響令她也學會瞭部分“反反神功”的運氣法門,結果這一掌大部力道被傳至地下令無夢女保住一命,後被張炭所救,而更因腦部再受重擊而恢復瞭記憶。
在張炭悉心照顧之下無夢女傷愈被張的真情感動,再加上痛恨方應看翻臉無情終下嫁給張,多年來二人共習“反反神功”和“山字經”,二人合力能夠發揮出相當驚人的威力曾經擊敗過不少厲害的強敵,汴梁城被金兵攻破金風細雨樓亦被方應看剿滅,張炭無夢女僥幸逃出京城後張率丐幫南遷幫助長空幫幫主甘約兒共抗金兵南侵,此次助吳氏兄弟鎮守仙人關的南宋武林高手中除甘約兒外就數他們二人武功最高。
“反反神功”雖然神妙但畢竟隻是借力打力,鷹燕雙殺配合多年很快想到瞭破解之法,兩股劍氣神奇般匯合在一起變成瞭一股威力無窮的劍氣猛然間爆發出來,頓時二十多個飯碗盡數被震個粉碎,張炭和無夢女悶哼一聲倒退瞭十幾步嘴角淌血,而郭傲峰和展飛霜也被震得五內俱焚。
“哼,什麼反反神功?簡直是飯桶神功,你們的把戲就隻有這點瞭?那就受死吧。”展飛霜經剛才一震其實也微受瞭點內傷,但她心高氣傲覺得自己竟被兩個後輩弄得甚是狼狽實在可恨,當下一劍直刺向張炭心窩,無夢女左手一揚一隻鋼鉤直迎上去,她的左手已斷此時接上一隻鋼鉤,劍鉤相交鋼鉤頓時斷成兩截,無夢女眼見這金劍如此鋒利也不禁花容失色。
“小賤人,就讓你先死……”展飛霜大怒要一劍刺殺無夢女,但無夢女亦非等閑之輩乘著對方劍勢一頓袖中突然射出兩道黑色的水柱,一股腥臭之味撲鼻沖來,饒是展飛霜也不敢硬擋隻得退後數丈,黑水落地頓時把地面都化成一條溝,可見要是噴在人身上必然是皮開肉綻化為白骨的下場。
“妖女,隻懂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害人。”展飛霜險些被毒水噴中不由破口大罵,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要把無夢女一劍劍活剮瞭方解心頭之恨。
“老太婆,人老珠黃不值錢就會整天發脾氣這樣老得更快啊。”
無夢女和張炭雙手緊握同時運起“反反神功”和“山字經”療傷,一邊甜笑著嘲諷著展飛霜。
“妖女,你……”展飛霜怒火沖天正要再上,卻被郭傲峰一把拉住道:“飛霜,現在情勢不妙,不要再跟他們糾纏瞭,還是快撤吧。”
展飛霜雖然暴燥但卻也知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無法迅速生擒張炭那就唯有殺出去瞭,二人主意已定不再和張氏夫婦糾纏而是返身直向外殺去,鷹燕雙殺雙殺合壁威力驚人,隻見兩道金虹過處中原武林高手頓時斷肢亂飛人頭滾滾,轉眼間已經被他們斬殺瞭十幾人,而此時金國高手又死傷瞭數人,隻剩不到十人隨著二人左沖右突。
突然間一道青影閃在二人身前,鷹燕雙殺想都不想雙劍齊出直刺對方面門要害,來者卻是手中長劍的絞,一股強大的內力傳來竟硬生生將二人逼退一步。
“什麼人如此厲害?”鷹燕雙殺隻感手腕隱隱發麻不禁心中暗驚,定睛一看卻是個三十多歲的青衣漢子,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頭發呈灰白色,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有一種蒼桑感,正是長空幫幫主甘約兒。
“殺瞭他!”郭傲峰心知對方厲害想要讓自己一方的人先去試試他的功夫好讓他們能看出一些端倪,他身旁的是金國高手完顏烈,一身的“烈火神功”加上“火焰刀法”乃是金國一等一的高手,在這批人中他的武功隻遜於鷹燕雙殺。
完顏烈殺得紅瞭眼,就算郭傲峰不下令他也正想把這個阻擋他們的傢夥碎屍萬段,當下狂吼一聲雙手竟湧現出兩團火光,他是以掌化刀,能以“烈火神功”
的強烈炙熱氣勁將精鐵都熔彎,在他腦中已經想像著這個刀疤臉被他的烈火勁焚得焦頭爛顱在慘叫聲中一點點死去的景像,他一向喜歡這麼殺人,就算是強奸女人時也會因為在射精時過於興奮把身下女子的下體焚爛。
甘約兒隻感迎面一股炙熱氣勁襲來心知對方內功瞭得不禁叫道:“好內力,在下長空幫幫主甘約兒,今日就來會會金國高手。”他在這句話說完之即已經和完顏烈對瞭二十多掌。
完顏烈感到非常奇怪,他的“烈火神功”足以焚金煮石,從來還沒有人能夠連接他二十多掌仍舊面不改色寸步不退的,而他每次跟對方的手掌相交就會覺得自己的火勁像是無法攻出一樣,每次都被逼回自己的體內,這讓他感到五內如烈火般在燃燒著異常難受。
“可惡,這是什麼旁門左道,中原的蠻子有本事使出真功夫來。”
完顏烈眼中都像是要噴出火來,猛然間將“烈火神功”提升至頂峰雙掌狠狠向甘約兒壓來。
“好內力,隻是閣下恐怕要引火自焚瞭。”甘約兒冷然道,他已經從對手的武功招數上猜出瞭對方的身份,完顏烈殺名遠播且喜好奸殺婦女,在攻陷汴梁一役中他就曾奸殺過數十名女子還虐殺瞭數名宋朝宗室的公主,對這等兇人絕不可留情,甘約兒主意已定運功於掌上硬接對方的雙掌。
二人四掌相對完顏烈隻感自己威力無窮的火勁竟全部倒攻入自己的七經八脈之中甚至無法威脅到對方半分,這怎麼可能?難道自己修練瞭數十年的“烈火神功”竟會被對方完全破解瞭?自己體內的火勁完全不再受自己控制簡直像是完全聽命於對方一樣。
“你……你難道練過烈火神功?不可能不可能……”完顏烈渾身突然冒出一縷縷清煙隨即衣服胡須竟起火來,他那虐殺過無數人的烈火神功竟真的引火燒身把他自己給燒著瞭。
甘約兒把雙掌一撤,完顏烈已經變成瞭一個火人在地上打著滾大叫大號,但跟本沒用,這是源自他自己體內的“烈陽神功”產生的火焰,他的肌骨血肉全部變成瞭火引,任誰也不可能撲滅,被燒成焦炭是他唯一的結局瞭。
鷹燕雙殺目睹完顏烈的慘狀亦不禁色變,他們論內力雖高過完顏烈,但也不可能讓他這樣莫明其妙的引火自焚,莫非甘約兒的內功也是火勁?
其實這乃是甘約兒習自大俠蕭秋水所傳下來的神功《忘情天書》,忘情天書的武功,十分怪異,著重的是境界、感覺、情態、氣勢。忘情天書的武功,隻適合一人所學,多人學習使心意不能相通,學習愈精專,愈加苦研,結果感情愈易決裂,自身性情不由控制,後果不堪收拾。
忘情天書所錄的劍法,其實也就是心法、身法、招法、技法……隻差沒有內功。
忘情天書共分為十五訣,依次是天意、地勢、君王、親思、師教、金斷、木頑、水逝、火延、土掩、日明、月映、風流、雲翳、我無共十五法門。所謂的劍招,皆在這十五項變易之中,變變生易,易易回常,常即是我。
譬如要在逸遠遼闊的大地上擊敗敵人,可仗“天意”或“地勢”二訣勝之。
借溪流之水激濺而施殺手。乃屬“水逝”之快。借月芒相映使對方如罩寒霜,奪其心魄,則是“月映”訣,借風吹飛花間擾亂敵手視線而斬殺之,則是“風流”訣,人融入山影之中,借山勢嶙峋破敵人殺勢,則是“土掩”。
共十五勢,分十五法,總共一十五訣,則上天入地,任何一石一物、片杉片瓦,亦可充分發揮。可隨音樂創新招,可隨畫意生無極。總之層出不窮,永遠是創新之生命……
學瞭忘情天書之後,要能忘情,一旦不能忘情,便不能拋舍己身,成為一無所有的劍客瞭。使忘情劍法時,天地之間,隻一個人、一把劍,千山萬水,眾生百相,都是他的劍而已。
如果有情、情襲他念,便無法進身融入其他人心中。如君王一訣便是仗帝皇之積威,嚇服敵人,乃王者之劍,如人有情在,則無法完全放棄自己,成為九五尊的人上人。而且忘情天書,乃是天地萬物生意,不是無敵,反是有敵,若有一日,有一人,施展的是他本身就是高山大海,或萬民之尊,或生者父母,或日月聖明,你的劍法,面對這完全融人於山河的人,便無法可施瞭。
而剛才甘約兒所使的乃是忘情十五決中的“火延”,此決不但可以借火傷人更能令習練火勁者體內的強大火勁失控破體而出最終引火自焚。
“二位就是鷹燕雙殺吧?你們這些年來助金狗殺瞭我們大宋不名名將,今日二位還是快點棄械投降的好,否則休怪甘某無情。”甘約兒厲聲道,他不是方振眉,後者始終堅持不殺的理念,但他已經久戰殺戮的修羅場,一旦狠下心來就絕不會留情。
“哼,完顏烈這個廢物死不足惜,你能殺他算是有幾分本事,就讓我們兩夫妻來試試你有幾斤幾兩。”郭傲峰嘴上雖然說得輕巧其實是一點都不敢大意,以他們兩個前輩的身份來合攻一個後輩本就是大丟臉面的事,隻是單打獨鬥實在沒有把握隻得二人齊上,要說他們以二敵一出道以來本就極少,除瞭當年敗給方歌吟之外再無失手。
“好,既然你們執迷不悟,那就休怪甘某劍下無情。”甘約兒亦知二人雙劍合壁的厲害抽劍在手迎上二人的劍勢,兩道金虹一道藍芒瞬間絞纏在一起火星四射。
鷹燕雙殺見他能將完顏烈弄得引火自焚料想他的內力自然甚是高深,自忖比拼內力恐非其對手,但論劍術對方則應遠遠不如,因此一出手就是雙劍合壁中的殺招“鷹燕十八式”,希望以精妙劍術重創對手。
但甘約兒面對二人瘋狂如電的劍勢,卻是絲毫不驚,手中的長劍使得瀟灑無比,長劍和對方的兩把金劍交拼百招亦不折不損顯然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可惡,姓甘的,這是什麼鬼劍法。”展飛霜隻感心頭煩亂,對方的劍術看上去平平無奇招術絲毫談不上精妙,但偏偏甘約兒一舉手一抬足都充滿著一股詭奇的力量,令這平平無奇的劍法居然發揮出莫大的威力將他們雙劍聯手的精妙劍法一一化解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傢父甘百霸所傳的回風落葉劍。”甘約兒不緊不慢說道,手中的劍勢宛若無孔不入的回風慢慢將鷹燕雙殺的劍勢完全反壓回去。
“回風落葉劍?這種三流劍法也能跟我們為敵?你放屁。”展飛霜不禁暴怒若狂,回風落葉劍她當然知道,但這路劍法在武林中實在不登大雅之堂,無論是武當昆侖的入門弟子的劍法都比這劍法要強,他們這兩個當世劍術頂尖高手豈會受制於這麼一路三流劍法?
“劍法無分高低,隻看用劍之人,二位枉稱劍術名傢,其實也不過是井底之蛙。”甘約兒嘲笑道,回風落葉劍確實隻是一種平凡無奇的劍法,但融入瞭《忘情天書》中的“風流決”馬上就化腐朽為神奇,“風流決”令自己的劍勢變得更加難以捉摸而令對方劍勢逐漸陷入混亂。
鷹燕雙殺久戰不下,而身後廝殺之聲漸止,顯然那幾個金國高手已經是兇多吉少瞭,再若不出殺手鐧恐怕今日真要死在這裡瞭,二人雙目相交後會意猛然竟雙劍暴漲一尺數寸,這劍上的機關乃是他們輕易不會動用的殺招,在短劍變長的一刻他們同時施展出“鷹燕雙殺”的,劍勢之快竟在瞬間已經刺到瞭甘約兒胸前衣襟處,衣襟竟已被強大的劍氣挑破。
“幫主……”一旁的孫豹也不禁面色一變,正要出手加入戰團,卻見甘約兒身子一個倒躍同時手中劍橫斬而出,三劍相交暴出刺耳金刃相交之聲。
鷹燕雙殺的雙劍刺中對方胸口時竟感覺像是刺中瞭一段朽木之中再難刺入,正在詫異間對方後躍同時揮劍猛斬,他們出劍相迎,隻感一股冰冷的金刃之氣直沖入體內頓時四肢百髓都像是要被凍僵一般,好在他們本已無心戀戰借對方的劍勢彈開在空中借力施展絕世輕功直向營外沖去。
甘約兒雙腳落地隻感胸口疼痛,剛才中劍的一刻他施展出《忘情天書》中的“木頑”決,令中劍處猶如朽木精脈穴位轉移,所以這兩劍隻是傷瞭些皮肉,但劍氣依舊傷瞭他的內腑令他受瞭內傷,暗道鷹燕雙殺果然厲害,自己應該一出手就使出殺招,稍一大意就險些為他們所乘,隻是剛才他那一斬運用瞭“金斷”和“月映”兩決,對方的內傷隻怕遠在自己之上。
“幫主……您沒事吧,要不要繼續追殺這對狗男女。”孫豹上前扶住他道。
“不礙事,隻是點皮肉傷,由他們去吧,他們的輕功甚高而且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硬要攔恐怕隻會平添傷亡,他們傷得也甚重估計不養個一個月是無法痊愈瞭。”甘約兒從懷裡取出金創藥給自己的傷口塗抹上,他傷得不重把衣服一蓋外表甚至看不出受傷,此時另一邊那些金國高手已經盡數被殲,張炭和無夢女率眾上前。
“甘幫主果然瞭得,這鷹燕雙殺也算金國頂尖高手,想不到今日也敗在你的手中,小弟佩服。”張炭抱拳由衷欽佩道。
“哪裡,若非張幫主和張夫人領導有方佈下這陷阱,隻靠我們可無法全殲這夥金狗。”甘約兒笑道。
“哪裡哪裡,要不是甘幫主神通廣大將臥底安插在金營之中我們又怎能洞悉這幫金狗夜襲吳大帥營帳的陰謀呢?”無夢女眨著迷人的雙眼甜笑著,那迷人的甜笑讓周圍的中原武林群雄看瞭都有種深吸急促的感覺。
“張夫人過獎瞭,其實是有人從金營下射箭留書被我的手下獲得,信中告知瞭在下鷹燕雙殺夜襲帥帳以及吳傢軍中有內奸,那個妓女是臥底之事,報信之人是誰我也不清楚。”甘約兒皺眉道。
“哦,那可就奇瞭,莫非金營中也有身在金營心在宋的好漢?此人能洞悉如此隱密之事恐怕在金軍中地位可不低啊。”無夢女沉思道。
“不管怎麼說,今天可是打瞭場大勝仗,不但挫敗瞭鷹燕雙殺的刺殺又斬殺瞭三十多條金狗,真是大快人心啊。”張炭大笑道。
“對瞭,吳大帥怎麼樣,那個虹兒為何沒有下手殺他呢?”甘約兒問道。
“吳大帥沒事,我們得到她是內奸的消息後連忙趕去,結果進帳後她竟放下針束手就擒並沒有傷害吳大帥,或許是她怕殺瞭吳大帥我們不放過她所以……”
張炭其實也不明白為何這個不惜犧牲處子之身來刺殺吳玠的亡命刺客竟會突然怕死?
此時吳玠穿著一身便裝已經走出營帳看著滿的血腥死屍的場面不禁長出一口氣,想不到金國的高手竟能潛入自己軍中行刺自己,好在他們的陰謀被挫敗瞭。
甘約兒忙上前道:“大帥,您受驚瞭,來襲的刺客隻有鷹燕雙殺逃脫餘數盡數被殲,那個女刺客虹兒她……”
“不用多說瞭,姓吳的,你殺瞭我吧,我既然不殺你,就是把這條命交給你瞭,你隻管下令殺我,在我死前要告訴你,你的身邊確實藏有金國的臥底,隻是我不知道他是誰,話已經說完瞭,你隻管動手吧,我曲虹兒也算對得起大宋的百姓瞭,隻望你守住仙人關莫要讓金狗禍害咱四川的百姓,否則我變成瞭鬼都不會放過你。”被軍士推上來雙手被綁的虹兒大聲道。
“曲虹兒,大哥,她莫非是……是……”一旁的吳襄面色大變道。
“不錯,她是曲端的女兒,她本是要殺我為父報仇,結果……她……她放過瞭我,她是為瞭民族大義放棄瞭為自己爹報這血海深仇的機會啊。”吳玠搖頭苦笑道。
吳璘聞言也是面帶愧意看瞭看曲虹兒對哥哥道:“大哥,那件事我們確實做的……唉,雖說是逼不得已,可也……我看不如放瞭她吧。”
“嗯,不錯,她不應該死的。”吳玠看瞭看她的胯間的衣襟處仍染有血跡,想到剛才自己剛奪瞭她的處子之身更感慚愧,上前道:“曲姑娘,我……我確是對不住你全傢,你走吧,我一定會守住仙人關不讓金狗害我四川百姓,隻是你爹那事我也委實是迫於無奈……”
“住口……”曲虹兒聞言杏眼圓翻怒道:“你還有臉提他?我爹曲端本是四川抗金名將一心為國,本來他聽說張浚這狗賊乃是朝庭中的主戰派一心輔佐他共抗金兵,卻不想張浚不過是一個好大喜功背信無恥的小人……”
“住口……”張炭吼道:“你敢這麼侮辱張丞相,他為我大宋百姓奔波與朝中的奸黨為敵,豈是你這一介小女子能夠毀他名譽的?”
張浚乃南宋丞相一直主導北伐收復失地,朝中主張派將領如韓世忠嶽飛皆拜其為恩師,在民間的聲譽極高,虹兒如此辱罵於他周圍的一眾武林中人和士兵皆甚是憤慨。
“夫君你也別那麼生氣,如果這位虹兒姑娘說的有理,那就讓她說好瞭。”
無夢女笑咪咪的在一旁勸道。
“哼,反正今天我也活不成瞭,我就說個明白,當日我父反對大軍冒進富平和金軍主力決戰,可是張浚他剛愎自用,一意孤行還和我爹立下賭約,若是他勝則讓我爹獻上人頭,若他敗則把自己的人頭獻給我爹。”
“結果富平一役,宋軍大敗,張浚忠言逆耳以至弄得損兵折將更損失戰略要地,可他不思悔悟卻是百搬抵賴把責任推給別人,他怕我爹提起賭約之事,而這個昔日在我爹帳下被重用的傢夥……”虹兒狠狠瞪著吳玠,吳玠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竟向張浚提議誣陷我爹圖謀造反,將我爹繩捆索綁押入牢中,本來此案應交大理寺過堂審問,但是張浚和吳玠這對狗賊怕誣陷我爹的事敗露,竟然讓跟他有仇的康隨用各種酷刑折磨於他,將他關在鐵籠之中,鎖上手腳,灌入燒酒,用烈火烤炙致死,你們就算要殺他何必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將他折磨死?”
“他一死就算此案瞭結,皇上下旨把我們全傢發配邊疆充軍,我們背負這等冤屈你們都知道嗎?我逃出來就是想要殺瞭這些狗賊為我爹報仇,結果鷹燕雙殺的人找上瞭我,要我假扮妓女混入軍營配合他們刺殺這狗賊。”
“本來我早就不在乎這身子和性命瞭,剛才我本可殺瞭他,隻是……隻是我曲虹兒乃是堂堂大宋子民,豈可為瞭傢恨而不顧國仇?我再恨他也不能便宜瞭山下那些金狗,我曲虹兒寧死也不當漢奸。”虹兒揚起頭大義凜然道,直聽得周圍眾人啞卻無聲。
“唉,虹兒,你爹其實……”
吳璘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卻被吳玠揮手阻止道:“夠瞭,二弟,什麼都別說瞭,你讓他們送曲姑娘走吧,給她一千兩銀子當盤纏。”
虹兒冷笑道:“你少來假仁假義瞭,表面放我走背地裡把我殺瞭往山裡一丟不用多久就能讓豺狼把我的屍體啃個精光,你就算真放瞭我也別以為我會感激你就此不再報仇,若是金兵退瞭我還是會找機會來殺你的。”
吳玠像是一下子老瞭十歲一般神情甚是沮喪隻是一個勁搖頭道:“你要來報仇也罷,隻是我這條命還需要留著保衛四川,我不能死在你的手中,隻是我也不會傷害你,帶她走吧,把她送得越遠越好,誰也不得傷害她。”
兩旁的宋軍士兵推著虹兒離去,眾人仍舊是一臉疑惑,看樣子,虹兒所言不假,曲端看來真是被張浚和吳玠合謀冤殺的,張浚為瞭那場荒唐的賭約想要保住腦袋整死曲端並不奇怪,但吳玠又是為瞭什麼要害死自己的上峰曲端呢?莫非他確如虹兒所言是個無恥的小人?
“今夜晚瞭,多謝各位瞭,還是請回營休息吧。”吳玠一拱手之後回身入帳瞭,吳璘則上上前說瞭不少感激之詞,不久也回營去瞭。
“張幫主,勞煩你多怕人手保護吳大帥,我也回帳中去瞭。”甘約兒道。
“甘幫主放心,我會派手下把吳大帥的帳子守個水泄不通,以防鷹燕雙殺去而復返。”張炭道。
甘約兒回到帳中坐在椅子上運氣療傷,鷹燕雙殺的劍氣甚是凌厲,若非他的護體氣勁瞭得恐怕早被對方的劍氣洞穿瞭。
此時孫豹走進帳內道:“幫主,傷勢不打緊吧?”
“豹子,你放心吧,鷹燕雙殺的劍雖然厲害但還要不瞭我的命,這點傷不打緊的,你有什麼話想說嗎?”甘約兒睜開雙眼道。
“幫主,吳大帥真如那個曲虹兒所言是個卑鄙小人嗎?他……沒有反駁曲虹兒所言,那麼說就是默認瞭?為什麼?他可是在和尚原大敗金兵的大英雄啊,我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孫豹仍舊搖頭道。
“豹子,這世上沒有完人,他是抗金英雄不假但不代表他在道德上就是完美的人,曲端之事我也早有耳聞,民間卻有傳言他是被誣陷而死,若非吳大帥在和尚原大敗金兵聲威大震,恐怕他現在也大宋已經是聲名狼藉為千夫所指瞭,每個人有時候或許會迫不得已做出些違背良心的事情,吳大帥恐怕也有他的難言之隱吧?”
“而且在曲虹兒眼中他的父親是完美的,但事實是否如此呢?未必,我曾聽說南宋有幾支義軍的殘兵曾指證曲端騙他們與金兵相交卻見死不救,不斷誅殺異已吞並義軍的部隊來壯大自己的力量,抗金的功績卻是乏善可陳,也許吳玠也有非要除掉曲端不可的理由,但是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助吳大帥守住仙人關,一切都要等打退金兵之後再說。”甘約兒正色道。
“是,小人明白瞭,哦,幫主,剛才的卷宗還要再看下去嗎?”孫豹抬頭笑道。
“嗯,我要繼續看下去,剛才應該是到這裡吧……北城城主周白宇與白欣如成親,成親當日方應看也曾參加這場婚禮……”甘約兒又低頭看起瞭卷宗。
“可惡,想不到今日居然栽在這幫小輩的手中……哇……”郭傲峰拉著妻子逃至半山腰處終於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詭異的是鮮血落地時竟已化為紅色的冰晶。
“哇……”展飛霜也是壓制不住傷勢口吐血色冰晶,他們本以為甘約兒的內力應是灼熱無比卻不料他剛才那一劍中竟帶著如此陰寒氣勁,直攻入他們的五內之中,好不容易壓著傷勢逃出宋營但逃到這裡已然堅持不住瞭。
鷹燕雙殺見宋軍,唯恐有詐並未出營追殺,當下盤膝坐在一塊大石上運功療傷,片刻間頭頂已然冒出兩團白霧。
郭傲峰忽然想到瞭什麼,睜開雙眼道:“飛霜,這幫小輩怎麼會事先知道我們會去刺殺吳玠還會設下埋伏?這等隱密之事軍中也沒有幾人知道,除非……除非是軍中有奸細出賣瞭我們。”
“什麼……咳咳,是誰那麼大膽……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我非把他撕碎瞭不可。”展飛霜怒道。
“哼,我看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郭傲峰話音未落,一道紅色的光芒突然從地底射出直射他的心窩,好在他反應神速及時一仰身,雖然避過要害但右肩仍被箭矢洞穿鮮血從血洞中如泉湧般噴出。
“傲峰。”展飛霜大驚之下,隻感背後一道劍氣直射而來忙拔劍和對方的劍相抵,此時驚覺對方的劍刃竟然沒有,這是一把……無劍之劍,眼前映入的是一個打扮成男子的俏麗女子,一身黑衣黑褲,她是……雷媚!
郭傲峰右肩被洞穿一臂被廢但左手持劍正要上前助妻子夾攻雷媚,但身後一團銀光閃過回旋直斬向他的後背,他被逼回身揮劍相迎。
一聲金刃交拼的巨響後,郭傲峰隻感左臂酸麻難當,丹田更是劇痛,他在療傷之時被地底的箭偷襲時本就內息走岔,偏在這時又跟偷襲者硬拼,頓時傷勢更重,手中的金劍竟也拿捏不住脫手飛出瞭。
此時那團銀光回到瞭一個獨臂青衣文士手中,此人長相也算英俊但卻塌著個鼻梁看著就讓人發毛,正是方應看的得力助手顧惜朝。
“好啊,果然是這狗賊出賣瞭我們,飛霜,快殺出去見六王子,我們絕不能輕饒瞭這小子。”郭傲峰頓時明白瞭出賣他們的隻能是方應看,害他們刺殺行動失敗得益最大的當然是他瞭,但此時展飛霜被雷媚擋住如何能夠脫身?
“狗賊,我跟你拼瞭……”郭傲峰想給妻子脫身創造機會,當下不顧傷勢沉重,將全身功力提升至頂峰猛然間左掌直拍向顧惜朝,正是“大漠孤煙掌”的絕招。
顧惜朝亦毫無懼色,事實上他已看出郭傲峰不過是強弩之末罷瞭,將小斧插入腰帶中左掌使出“碎玉掌”迎上對方的“大漠孤煙掌”,雙掌相交顧惜朝面色一變隻感對方的掌力不重卻重重疊疊柔勁無窮,沒想到這老鬼重傷之下仍有如此餘力。
二人比拼內力之即兩條灰影猛然間從石後躍出,四掌齊出,重擊郭傲峰的後背。
“傲峰,小心背後偷襲……”展飛霜尖叫著提醒丈夫自己卻險些被雷媚一劍刺中,郭傲峰耳聽八方其實也察覺到背後有人偷襲,奈何此時雙掌和顧惜朝的手掌粘在一起如何躲得瞭?
“啪啪啪啪……”幾記碎人心魄的重響之下,郭傲峰渾身的骨節發出可怕爆響之聲,同時顧惜朝的“碎玉掌”全面攻上將對方的左臂經脈骨骼震個粉碎,這個絕世高手瞬間就像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上。
任勞任怨一臉慈悲站在郭傲峰身旁,剛才偷襲的就是他們兩個,“禽拳”和“獸掌”兩種以折磨人為樂的拳掌全部打在瞭郭傲峰的背上,他的任督二脈已經盡斷從此一生都無法再運氣瞭,這兩種陰損至極的武學曾經被夏侯四十一用來重創過王小石的師父“天衣居士”許天衣,現在的郭傲峰已經是個比廢人更廢的廢人瞭。
“傲峰……”展飛霜眼見丈夫重傷不顧雷媚轉身像瘋瞭般朝幾人沖去,雷媚嫣然一笑卻也不在她背後落井下石,雖然她完全可以這麼做。
“不要管我……快走,去找六王子……”郭傲峰心知自己一身武功已經盡廢已經是生不如死,隻盼妻子能夠脫身。
展飛霜雖兇殘暴戾但和丈夫數十年的感情亦是極為深厚豈能拋下丈夫不管,不顧內傷甚重把手中劍使得如金蛇狂舞般直刺顧惜朝和任勞任怨三人。
顧惜朝抽出腰間的小斧直迎上展飛霜的金劍,而任勞任怨則是蹲下身給郭傲峰的傷口上上藥,他們二人是審問逼供的高手,逼供之時最忌把人整死,所以他們所帶的靈藥能夠認受刑者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卻總能保住性命,很多落在他們手中的人寧可自殺也不願意被他們逼供,隻因就算意志再堅強的人也不可能承受他們各種變態刑罰的折磨。
二任的靈藥果然靈驗,郭傲峰原本已經隻剩半口氣藥一下口性命就被吊住,臉色也變得紅潤瞭,但他眼中卻露出驚恐之色,張口想要咬舌頭但下巴被一擰頓時上下顎就無法合在一起瞭。
任怨一臉慈善的笑容道:“郭前輩,您為我大金立下如此多的汗馬功勞,我們怎麼能讓你這麼容易死啊?您和您的夫人年紀也不小瞭,何必還要跟侯爺爭什麼功勞呢?這次失手折損瞭我大金如此多的高手可真是太失敗瞭,六王子你們這邊也不好交代瞭,罷瞭,你們就此退出江湖隱居山林得瞭,你們的劍法掌法也算是武林一絕,不如就留下給侯爺參祥參祥也好讓他幫你們的武學發揚光大。”
狗娘養的混蛋,出賣偷襲我們竟連我們的武學都要?真是一群貪得無厭的畜生!郭傲峰想要大罵可是嘴裡隻能發出“哼哼”聲,雙眼血紅的死瞪著眼前的二人,可是如今經脈盡斷武功盡失的他又如何能傷到對方分毫?
“傲峰,傲峰……你怎麼瞭?”展飛霜見郭傲峰沒瞭聲音急忙連出十幾劍想將顧惜朝逼退,論武功他本勝對方一籌,但久戰重傷之餘已經令她神疲力乏,反觀顧惜朝氣圓神足一斧接一斧斬來,每一記硬拼都震得她手腕發麻。
此時突然天際間一枝紅色的小箭自上而下直射下來展飛霜閃避不及,小箭貫穿她的小腿前入後出。
“啊……”展飛霜慘叫一聲身子一歪,顧惜朝乘機一斧斬飛她手中的金劍,同時起腿踢中她身上數處大穴,展飛霜頓時渾身一僵栽倒在地上。
顧惜朝制服展飛霜收起小斧朗聲道:“恭喜念祖少爺練成傷心箭決,一出手就把鷹燕雙絕給射倒瞭。”
此時一個白衣少年提著一把黑色的長弓笑嘻嘻施展輕功躍近道:“顧先生過獎瞭,我這兩箭隻有爹的五成本事,要不是這兩個老傢夥受瞭重傷我這新學成的傷心箭決還沒那麼容易射中他們。”那少年正是方應看的義子方念祖。
顧惜朝心中暗道:“若非你用的是後羿神弓加追日神箭,這兩箭恐怕連侯爺兩成本事都不到,侯爺當年助金人攻陷汴梁,從諸葛神侯府中獲得的寶物也傳給瞭你,當真是對你寵愛有加啊,不過怎麼說你也隻是個便宜兒子,和天賜少爺終究沒法比。”
方念祖笑嘻嘻走上前,踢瞭踢地上動彈不得的展飛霜道:“怎麼樣,老臭婊子,剛才不是還挺狠的嗎?還拔劍想殺我呢,怎麼那麼快就落得如此下場瞭?我爹又沒得罪你們,你們偏要吃飽瞭撐的到仙人關來跟咱們搶功,還要當眾羞辱我爹,現在後悔瞭吧?快點交出你們的劍術和掌法密笈,小爺我高興瞭還會幫你們在我爹面前美言幾句放你們回傢養老。”
“你這姓白的騷貨生出來的雜種,老公剛死沒多久就跟方應看這畜生勾搭在一起,嘿嘿,你那真正的死鬼老子才真是氣得棺材板直跳啊……”展飛霜此時情知必然無幸,索性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著方念祖盼能激怒他動手殺瞭自己。
崩口人忌崩口碗,方念祖最忌的就是自己不是方應看的親生兒子,更不能容忍別人這樣侮辱自己的母親,頓時雙眼兇光暴射上前兩記耳光直把展飛霜打得玉面馬上腫瞭起來,他揪住對方的長發獰笑道:“老臭婊子,你想激我殺你?可惜本少爺不是傻瓜,你這身功力反正也不需要瞭,就讓本少爺來享用吧,你的功力能溶入我的體內是你幾世的福氣?要說你的身材還挺不錯嘛。”
“你……你想幹什麼?”展飛霜臉色發白,雖然她很明白對方想幹什麼,以往她也曾縱容自己的門下奸淫對頭的女性,隻是這種屈辱的事情她實在是做夢也沒想到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明知故問,真受不瞭你們這些女人……”念祖不耐煩的猛然抓住展飛霜胸前的皮裘用力一撕,皮裘頓時分成兩截露出裡面白色的裡衣,沒瞭皮裘那對碩大的乳房向外突出的輪廓看得更加清楚瞭。
“淫賊……我……”展飛霜想到瞭咬舌自盡,但重傷之下牙齒咬在舌頭上隻是微微有些發疼跟本無法咬斷,隨即腮幫子一麻已被念祖點瞭穴道。
“臭老婊子,還想咬舌自盡瞭?裝什麼烈女啊?本少爺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瞭,辦正事吧。”念祖說罷伸手解開展飛霜的褲帶把她的長褲連同裡面的褻褲一起拉到膝彎處露出胯間粉紅色的玉蚌和濃密的烏黑陰毛。
展飛霜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眼中含著憤怒又恐懼甚至帶有哀求的眼神,念祖看得很滿意,又順手把對方的白色裡衣和紅色抹胸一並撕下來露出那對晶瑩碩大的乳房在冰冷的空氣中晃動著。
“嗯……嗯……”展飛霜拼命扭動著玉體,不知是羞恥還是方應看剛才觸到瞭她腿上的傷處,那豐腴的成熟玉體扭動掙紮的樣子隻有讓念祖的褲襠撐得更高更加興奮。
“哦,傷口很疼嗎?別擔心,本少爺不會讓你流血流死的。”說罷念祖點瞭她腿上的穴道止血,接著握住她那穿著長筒雲紋長靴的纖足。
這雙頗為名貴的靴子是用南海鮫魚皮所制成的,光是靴尖上的兩粒明珠恐怕就要價值數千兩銀子,念祖一向有收集被她奸淫的女子的靴襪的習慣,這雙靴子甚合他的胃口,一看到就讓他有一種性感的味道,正確說是配上展飛那兩條健壯的長腿加上踝骨突出的纖足更顯性感瞭。
念祖捏住她的腳踝慢慢幫她把長靴脫下來,露出裡面穿著白襪的纖足,他把鼻子伸進靴筒中感受著裡面冒出的熱氣和足底的汗香,雖然還帶著點臭味,但他還是很喜歡,他從小就有偷聞母親靴子鞋襪氣味的怪癖,隻是畢竟是自己的娘,就算想幹她也隻能腦子裡想想不敢真去做。
此時雷媚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消失瞭,或許是她回去向方應看回復,也可能她並不想看同性在自己眼前被奸淫的場面,不過方念祖並不在乎,有任勞任怨顧惜朝陪著他就足夠瞭。
“嘶嘶……”展飛霜的褲子連同腳上的白襪也被念祖一並擼下來,現在她真是赤條條躺在一塊大石上一絲不掛瞭,無比的絕望已經完全籠罩在西域金燕的身上。
念祖捧起展飛霜一隻玉足放在鼻下細細聞嗅著,就像是一隻狗在覓食,展飛霜的玉足要比尋常女子大一些,足心處有些老繭,畢竟多年騎馬廝殺這雙玉足不可能完美無暇,不過這不妨礙念祖品嘗它們,他大張著嘴將兩隻玉足在嘴裡反復親吻啃嚼著,就像它們是他最親密的情人一般。
“嗚……嗚……”郭傲峰像瘋瞭般嘶吼著想站起來跟念祖拼命,奈何全身都像散瞭架一般連爬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看著念祖奸淫自己的愛妻。
任怨把郭傲峰的身子翻過來讓他能看得更清楚,他笑道:“郭前輩,您年紀也大瞭,平日行房恐怕不能完全滿足郭夫人的需要吧,咱們少爺就幫你個忙吧,好好看別閉眼哦。”
念祖能夠感受到展飛霜玉足的顫抖,那十隻足趾正不斷縮起彈動著,像是在做著最後的抗議,似乎以為這樣能夠減輕她的一點屈辱似的。
哼,不識抬舉,就這讓你徹底爽個夠,念祖分開她的雙腿,解開快要撕裂的褲襠露出那截一尺多長的龍根,龍根呈紅褐色兩個大肉袋晃蕩著,這可怕的兇器對準展飛霜那毫無前戲的幹燥陰道狠狠捅瞭進去。
“嗚……嗚……嗯……”
展飛霜隻感下體一陣劇痛,像是被一根鐵棒捅瞭進去,這讓她有一種被人做成串燒般的可怖感覺,她一生隻有郭傲峰一個男人,今日竟被這麼一個無恥小人強奸簡直是讓她痛不欲生,一瞬間她後悔太多太多,為何不早點殺瞭她,為何非要冒險去刺殺宋將,為何非要爭這功勞,為何非要相助六王子?
如果不是那麼爭強好勝,如果不是那麼念戀權勢,自己和傲峰一起找個地方隱居過下半輩子有什麼不好呢?權勢財富這輩子享受的還不夠嗎?為什麼還不滿足呢!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很多人隻有在失去時才會知道後悔但卻太晚瞭。
念祖那尺把長的龍根,正在展飛霜幹燥狹窄的陰道中盡情馳騁著,才幹瞭十幾下就已經令對方淚水直流,劇烈的摩擦令陰道壁受傷滲血就像是處女被破身一樣。
“操,真他媽的痛快,你個老臭婊子的騷逼還真他媽的帶勁啊,夾的我老二好疼哦,幹!”念祖把展飛霜的兩條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用嘴咬著她的足趾一邊賣力大幹特幹,他的肉棍忽長忽短忽左忽右,片刻間已經施展瞭數個變化,龍頭頂住展飛霜的子宮口開始,一隻手則在她的玉蚌上的蚌珠上大力按動擠壓著。
“呼……嗚……不……嗚……啊……”展飛霜簡直無法想像自己的身體竟在對方的奸淫之下開始不由自主扭動起來,她開始發出快意的叫床聲,這是隻有她跟丈夫行房做愛時才會發出的聲音,小腹下的熱流宛若化為熱浪般席卷全身,她的情欲已經完全被對方撩撥起來,小口大張香舌吐出,媚眼如絲般看著念祖,渾然沒有瞭剛才兇狠的眼神。
任勞任怨相視一笑,少爺的魔功最近有精進瞭不少,以展飛霜的定力被他插到現在才發姣已經算很瞭不起瞭,被他那桿從小就浸泡過各種淫藥春藥的神奇肉棍插上的女人就算是三貞九烈的女俠也要變成蕩婦,去年昆侖派鼎鼎大名的昆侖四鳳被他擒住幹過一遍後四女爭搶他這一棒甚至廝打扯頭發,完全沒有瞭昔日俠女的尊嚴和氣節。
不可能,不可能,飛霜,你怎麼可以對他……他在強奸你啊!郭傲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愛妻竟在對方的暴力強奸之下顯得很舒服受用?他閉上雙眼不忍再看,但任怨卻點瞭他眼角的穴道,他的雙眼隻能不由自主的睜開看著眼前淫穢的景像,身上的傷再痛也比不上他的心痛。
“別急啊郭前輩,我對女人感興趣對男人也一樣有興趣。”任怨伸出手指捅瞭捅郭傲峰的屁眼,感到他肛門劇烈的收縮夾緊瞭他的手指,他不禁咧開嘴露出瞭邪惡的笑容:“很好啊,這屁眼我喜歡,等會我就來侍候你保管日到郭前輩的菊花爽到極點……”
任勞在一旁聽瞭也感渾身有些發毛,跟任怨比他的性取向還算是正常的,這小子真是夠瘋的連男人都喜歡搞,好在他從來沒想來搞自己的屁眼……
“啊……”展飛霜發出一陣高亢的淫叫聲,雙腿繃得筆直,雙足齊飛,兩隻眼睛翻白小腹用力向上挺動著,大股大股的陰精淫水直湧而出,念祖運起魔功心法順勢將對方的精純內力和元陰精華盡數吸納入丹田內。
展飛霜數十年的精純內力著實瞭得,念祖的龜頭隻感一波波精純內力湧入丹田顯些把丹田都撐爆瞭,他當機立斷一拍對方的小腹把龍根抽出躍後一丈多遠盤膝坐下運功化納自展飛霜身上吸納的功力,而展飛霜則已經陷入昏迷中,但依舊玉體長腿抽搐不休,嘴角依舊帶著滿足的淫笑。
念祖運功片刻不頭頂白霧繚繞,他雙眼一睜眼中精光四射隨手一掌拍在身邊的一塊磨盤大的石頭上,石塊頓時碎成十幾塊。
顧惜朝道:“恭喜念祖少爺功力大進,這婊子雖然又老又醜不過功力還算瞭得,能助少爺提升功力也算她的造化。”
念祖站起身提起褲子看瞭看兀自抽搐不已的展飛霜道:“嘿嘿,這老臭婊子的騷逼還算不錯,她的內力還沒全吸光呢,把她跟她老公帶回去吧,來日方長我還要慢慢玩呢,爹要他們的劍術和掌法,二位師父就看你們的瞭,最好今晚就讓這姓郭的嘴撬開。”
任勞任怨低頭道:“少爺放心,我們必然不辱使命。”
念祖點瞭點就撿起鷹燕雙殺的兩把金劍,還有展飛霜那雙名貴的長筒雲紋長靴,挎著後羿神弓背著追日神箭的箭壺得意的回營去瞭。
鷹燕雙殺從此就在江湖上徹底消失瞭,江湖上的傳言稱他們刺殺宋將失敗又損失瞭三十多名金國高手自感沒臉再見兀術和金主,於是回西域從此隱居瞭,而在十幾年後一個金兵小校喝醉酒後跟自己的同伴說他曾見血劍侯的幹兒子方念祖手那晚手中把玩著一雙女人的長靴,那雙靴子好像就是金燕展飛霜腳步上穿的,結果第二天他就被發現失足落入一口井中溢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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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吳玠曲端和張浚》
說來有些慚愧,本人就是看瞭百傢講壇的“兩宋風雲”系列講座,就是當前在各個貼吧中被熱烈討論、褒貶不一的袁騰飛的講座,才曉得抗金英雄中還有個吳玠這樣一位功勛卓著的將軍,之前,我的印象中宋朝抗金的隻有一個嶽飛;就連有名的黃天蕩大戰,我也隻記住瞭一個梁紅玉,對韓世忠反而是沒印象,而且他的功勞還不小,縱然比不上嶽飛,但排第二應該沒有問題。
有瞭“吳玠”這個關鍵詞,在網絡上一搜索才知道,關於他的文章、資料、戰役評述也不算少。(感嘆一下,網絡就像海洋,包羅萬象;但你要是漫無目的地遊覽,卻真會被淹死,什麼也找不到得不到)
對吳玠這個人物瞭解多瞭,才意識到百傢講壇所介紹的並不全面。本人無意去挑袁騰飛老師的刺兒,講座時間有限,不可能將紛繁復雜的兩宋交替之際的歷史,作一個面面俱到的描述。
所以盡管專門用兩集的時段(“十二、將帥失和”和“十三、吳玠守蜀”)
來描述宋金川陜之戰,張浚和曲端這兩個人物的介紹仍是不全面的。
在講座中,張浚隻突出瞭其不知兵事、剛愎自用、黨同伐異的一面;曲端隻突出瞭其將才優長、耿直敢言的一面。但這卻不是他們的全部。
(1)都不單純
可以說,張浚、曲端和吳玠都是極端的人,都具有兩面性。
吳玠自不必說,講座裡都說得挺清楚瞭,他是人性上的極端,善與惡同樣鮮明。無論他與曲端有何種恩怨、誰的責任更大都不是替他開脫誣陷之罪的理由;獨擋川蜀、連奏大捷,卻也是誰都不能否認的蓋世之功、忠義情懷。
張浚,他是功業上的極端,功與過同樣突出。他一生力倡北伐、收復故土,可以說是南宋所有主戰將領的“總後臺”,他慧眼如炬,選任吳玠,等於給南宋朝廷選擇瞭一道佇立西南的鋼鐵長城。
但同一個張浚,一場富平之戰將西軍的傢底賠得幹幹凈凈,更兼一朝敗落膽氣皆喪,硬是將富平一役的敗績擴大成關陜盡失、江南岌岌的危局,至於值三軍士氣低迷、人心惶惶之際,擅殺大將,更是令人費解的昏招兒,看來,富平一戰不光打掉瞭這位張大人的心氣兒,連他的為官之道和智商也打掉瞭不少。
而曲端,他是才能上的極端,優與劣同樣顯著。他堪稱文武全才,能於名將輩出的大宋西軍中拔得頭籌,他的過人之處毋庸置疑;但他絕不僅僅是一位忠正耿直的武將,也不僅僅有恃才傲物這一條缺陷,他也算得上一位“窩裡鬥”的高手,為瞭奪取西軍的最高指揮權,他甚至不惜借金人之手削弱西軍其餘幾路兵馬的實力,他的才能未得在抗金舞臺上盡情施展,責任不全在別人過早冤殺瞭他。
我有一點兒理解講座裡為何不將曲端的灰暗面描述出來,因為他對待同僚的種種行徑,涉及的是大宋西軍由來已久的派系鬥爭,更有文臣武將之間的爾虞我詐,太過深刻也太過復雜,相信就以此內容開個專題也沒問題。而在兩宋交替的大背景下,刪繁就簡以求表述明晰,是正確的、明智的。
(2)曲、吳結怨
按講座所說,曲端與吳玠是在對金軍作戰勝利之後,開始出現矛盾。輕描淡寫,倒好像這兩人是為瞭爭奪戰功而鬧別扭似的,果真如此吳玠後來陷害曲端到真成瞭十足的嫉賢妒能、小人行徑瞭,話說當初按照講座的描述,我就弄不明白何以吳玠對曲端仇恨如此之深,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
但史實並非如此,兩人矛盾實為生死之怨、生死之恨,且不是產生於戰勝金軍之後,而恰恰是產生於為金軍所敗之後。這場讓兩人結下瞭深仇大恨的戰役,就是彭原店之戰,在宋、金交戰史上也算是一場有名的戰役,但卻是宋軍先勝後敗。就這樣一場說不上漂亮也說不上不漂亮的仗,居然也能讓張浚自信心極度膨脹,足見當時宋朝官軍對金軍的作戰記錄是何等慘不忍睹。
勝,是吳玠的先鋒部隊重創撒離喝所部,宋軍士氣一時大振,金軍賺回一位“啼哭郎君”。
敗,是在金軍卷土重來時,吳玠向他的上級曲端請求增援,卻意外得知上司已經帶領大部隊向後跑路,扔下他生死由命。吳玠率部死戰突圍,最終以麾下一員猛將戰死、部隊傷亡無算的代價,勉強逃脫劫難。
這還沒完,大難不死的吳玠回到曲端那裡,自然怒氣沖天,質問曲端當初甩瞭他的因由。
而曲大將軍呢,向下屬道歉想都沒有想,這我可以理解為上司長官的面子問題,連安撫慰勞半句沒有,這我可以理解為曲端的性格問題,也許他天生就不曉得怎樣去勸慰別人,倒是給吳玠送上一頂違反軍令、不聽調遣的大帽子,將他降職處理。哎,這讓我該如何理解?怎麼看都是曲端在找茬兒收拾自己原本的得力手下。
所以說,吳玠恨曲端是有道理的。在此之前,一向是曲端指到哪裡吳玠就打到哪裡,上下級配合尚算默契;一朝曾經的好長官翻臉不認人,要整肅自己瞭;可想而知,吳玠當時的心境如何,憤怒、沉痛、不甘、委屈,當然,還會感到憂懼。
吳玠會憂懼是理所當然的。作為曲端的長期屬下,他很清楚曲端的過往。他不會忘記,西軍其餘各路軍馬、甚至一些關陜義軍,是如何輕信瞭曲端的合兵並進之約而導致慘重損失、甚至魂斷沙場;他不會忘記,為瞭排擠朝廷特使、文官王庶,曲端坐視金兵圍困延安城而不救,而後卻以失地之罪反咬王庶一口,險些置他於死地。
多少與曲端同階同級的將領、多少與曲端互不統屬的義軍首領,都在不知不覺中著瞭他的道兒;甚至身受朝廷保護的特使,也要受曲端的鉗制;而吳玠身為屬下,曲端對他有絕對的生殺大權,他的命既然被曲端盯上瞭,也就等於危如累卵。
當然,吳玠恨曲端有理,卻不代表他誣陷曲端謀反有理,這個是非還是要明確的。
(3)陷害思路
如此看來,曲端得罪下的人還真的不少,活人和死人都有。死人,逝者長已矣,倒也不用擔心虛無縹緲的魂魄會來找他算賬;活人,就大大的麻煩瞭,都在攢足瞭勁兒等著、策劃著曲端的現世之報。
虎落平陽的曲端在富平之戰後,有瞭一絲復起之機。吳玠、王庶等人當然坐不住,他們必須將這一絲復起之機扼殺在張浚的府衙裡,為瞭自保也為瞭報復。
最簡單最快捷的方法,自然是制曲端於死地,死人永遠沒有翻盤的機會。於是,吳玠和王庶都想到瞭“謀反”這個萬劫不復的罪名。吳玠激起瞭張浚的虛榮心,啟發瞭張浚的思路;王庶給張浚提供瞭證據,盡管這證據連傻子都騙不過;康隨充當瞭張浚的劊子手,最終讓曲端死無全屍。
無可否認,吳玠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但在陷害的思路上,我卻認為吳玠與張浚、王庶是不同的。
吳玠雖也享有文武雙全之名,文化水平在武將之中也應算上乘,但不致於無聊到去翻老上司的故紙堆,撿出兩句模棱兩可的話就充當謀反之證;這與他的軍人秉性不相符。
在吳玠看來,曲端的“窩裡鬥”行徑是西軍諸路有目共睹的,此前甚至朝廷都懷疑過曲端要謀反;如今隻需將曲端之前的行為公之於眾,再稍稍上綱上線,將這些行為與謀反通敵相聯系,算得上是有根有據,既可殺死曲端又可睹悠悠眾口。
當然,吳玠這樣的思路已經是非常陰損瞭,曲端內耗不假、“窩裡鬥”也不假,但降敵謀反卻絕對是假;金軍入侵關陜日久,真要謀反投敵,曲端早已不為宋將瞭。曲端對同僚、部下再怎麼不地道,卻沒有失去民族氣節,這一點還是應該充分肯定的。
不過,吳玠再陰損,也陰損不過那些個飽讀詩書的文官。張浚可能覺得翻曲端舊賬會卷自己的面子。張浚入蜀前,曾以全傢性命向朝廷力保曲端無反謀,但說實話富平之戰後無論在朝堂還是在軍中,他的面子都沒剩下多少瞭。
但基於物以稀為貴的精神,張浚是面子越少越要愛護,所以他寧願接受另一個無聊文人王庶的不算證據的證據,也不願給曲端一場公平的審判;其結果就是張浚視如性命的面子蕩然無存,原本不安的川陜軍民之心更加動蕩。
史傢評價說,曲端有可殺之最,而張浚非殺其之人;在我看來,張浚並非不可以處死曲端,但他的文人惡習讓他有意識地充當瞭一次“秦檜”,他的急功近利讓他選錯瞭殺曲端的時間和方式。
在陷害冤殺曲端這件事上,吳玠也罷、張浚也罷、王庶也罷,都起到瞭重要的作用,無需為他們任何一個人開脫。但本人認為,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張浚。吳玠寫在手上的四個字,開啟的是張浚的邪惡之門,擊碎的是張浚的善意,不過話說回來,張浚復用曲端的善意,這麼容易被擊碎,其可信度也值得懷疑;王庶奉上的兩句詩,鋪設的是一條張浚造就冤獄之路。
但殺不殺曲端、如何殺曲端,最終要由張浚拍板決定;吳玠和王庶隻是搖旗吶喊、推波助瀾而已;相反,張浚若鐵瞭心復用曲端,吳玠和王庶再喊再推也沒用,這兩人誰也無權控制和幹涉身為川陜最高長官的張浚的行止。
(4)心態變化
讀曲端的傳記,總會讓本人覺得他缺少一個能夠引導他、幫他克服自身缺陷而充分發揮他優勢的人。當然,這樣一個人本身就要才華橫溢,既有文人的博學多識又有武將的謀略果斷,才能桀驁不馴如曲端者心服口服。
初到川陜的張浚,多少具備瞭馴服曲端的條件。張浚向朝廷力保,曲端無反意,是對曲端的救命之恩;築壇拜曲端為威武大將軍,是對曲端的知遇之恩。
迅速協調、整頓西軍諸路人馬,使得上下同心戮力,一致對外,是張浚的行政之才;汰庸者而選賢將,用趙開而拓財源,使得西軍在無糧餉之憂,是張浚的識人之才。恩同再造、才足折服,可以說,曲端至少在富平之戰前是對張浚滿懷感激和崇敬的。
表現就是,富平之戰的戰前軍事會議上,曲端直言不諱地提出自己的見解。
這固然是出於他軍人的本能、責任感和他一貫的用兵之道,但又何嘗不是對恩公的善意提醒,盡管他的語氣並不友善,不忍見恩公在決定宋、金命運的決戰中遺憾終生。
否則,曲端若真懷著奪取排擠之心,大可以像之前一樣,聽憑張浚實施他那漏洞百出的作戰方案;敗瞭,輪不到他這個具體實行者承擔責任,倒足可叫凌駕於自己頭上的張浚在四川無法立足。
可就從這次會議開始,環繞張浚的光環迅速退色、崩壞。戰場上的慘敗、逃路上的狼狽,難道還會讓曲端對張浚存著當初的敬畏之心?斷斷不會。大宋西軍的衰落、四川的人心惶惶,足以向曲端證明張浚並不比之前那些文官高明多少,敬畏之心既退、輕蔑之心即起。
就算曲端終能東山再起,他還會與張浚密切合作如初?面對金軍入川在即的危局,曲端會首先像吳玠那樣心甘情願地死守和尚原,還是會奔赴張浚府衙追究責任、以便進一步攫取川蜀的最高軍政大權?今人不好論斷古時從未發生的事,因為那永遠是假設,也就永遠沒有是非對錯之分。
因為曲端冤獄與嶽飛冤獄的相似性,都是以“莫須有”的謀反之罪,有人便將兩人的才能也放在一起比較,並認為曲端之才不在嶽飛之下。
這種說法我卻不能同意,文采姑且不說,誰的文采高這是見仁見智的問題;武功上,嶽飛、吳玠等人都是在有生之年立下瞭實實在在的顯赫功勛的,而曲端的抗金功績不能說絕對沒有、但乏善可陳,而假設曲端活著會立下多少功績是沒有意義的,沒有發生過的事永遠是空中樓閣、虛無縹緲,拿來和嶽飛、吳玠等人的功績相比實在不著邊際。
但我至少可以肯定一點,在大將風度、容人之量上,曲端遠遠不如嶽飛,這一點有他生前的一貫行事作風為證,即使曲端長壽到可以與嶽飛並肩作戰時,他的成就也決不會達到嶽飛的水準。
(5)吳玠之死
宋史明文記載,吳玠死於女色和丹藥。本人相信這是有根據的,歷史上的吳玠確實有著兩方面的愛好;不過我認為這不是吳玠死因的全部。
當然,這種觀點並不新鮮。《吳傢將》中就曾提出過吳玠的死因除瞭上述兩條,還應該包括因政治失意、戰事停息、北伐無期而導致的心情極度抑鬱。這一點我贊同,南宋時主戰派至多隻能在廟堂占一時之上風,但永遠不會得到一心茍安的皇帝趙構的真心支持。
除瞭上述3個因素,在我看來,還有一個因素也是有很大可能的。當然,我無法就此進行嚴密的考證,更不會引經據典,隻是說出我的一種推測而已。那就是,吳玠的貪好女色和丹藥,也有做給朝廷看的成分,是他對朝廷猜忌的一種應對之策。
剛剛在將軍百戰之下得以茍延殘喘的南宋王朝,轉臉敵視這些百戰名將更甚於外敵,無他,趙氏傢風悠長而已。
而吳玠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軍功處於醒目耀眼的地位,南宋朝廷防范他不會比防范後來功績更加燦爛的嶽飛少;加之四川偏遠,宋廷更是時刻擔心吳玠擁兵自重、甚至擁兵自立,威脅宋廷西南邊疆。
而吳玠為瞭使宋廷放心、為瞭維護自身和傢族的安全,未必不會適當擴大、甚至宣揚自己的這兩項本不便對外人道的嗜好;韓世忠想得到廣致田宅以自污名節,吳玠未必想不到。隻是這兩項嗜好都傷身勞神,也促成瞭吳玠的英年早逝。
總之,在我看來,女色和丹藥是吳玠死亡的原因,但隻是淺顯的表層原因;宋廷的猜忌和偏安政治理念的甚囂塵上,才是導致吳玠死亡的深刻裡層原因。
吳玠這員名將卻很有些異於同時代其他將領的“另類”之處。吳玠對朝廷的態度是恭謹和強硬兼而有之,相應地,朝廷對他的態度是打壓與拉攏雙管齊下。
終其一生,吳玠保持著與中央朝廷的適當距離,這種距離不僅是地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他的軍隊遠駐川蜀,卻能讓朝廷感到這支軍隊是可以掌控的。吳玠軍的糧餉供給一直由朝廷控制和把關,軍無糧自潰,這是朝廷對吳玠軍能夠相對放心的理由。
他與其他將領、朝臣交往甚少,似乎遊離於中央軍政決策之外,卻能讓朝廷時刻顧及他的存在。每當南宋朝廷罷黜張浚、劉子羽等人時,勢必要考慮這些處罰對吳玠的影響,而慎重決策;他有卓絕的才幹、蓋世的戰功,卻也有眾所周知的弱點,他的好色之名既然載入史冊,在他生前恐怕也不是什麼秘密,這樣能力與弱點兼備的將領會令趙構消除不少的戒心。
吳玠與南宋朝廷、與皇帝的若即若離,是令他個人得以不遭受嚴厲迫害,以及他的傢族得以興盛近八十年的關鍵;但同時,也使他在仙人關之戰後即迅速退至戰場和政壇的配角位置,在南宋最輝煌的紹興北伐之前他已撒手人寰;於是,囿於地域觀念、或者對吳曦反叛恨之入骨的史傢和文人們,刻意淡化吳玠這位既是名將也是叛徒祖先的功績。
甚至有人論斷吳曦之叛,與吳玠晚年好色、傢風不正有關,真是毫無道理、欲加之罪。吳玠再怎麼瞭不起,也管不瞭一個他生前尚未出生的侄孫半個多世紀後的為人行事。
除瞭吳玠,吳氏傢族也再無人有好色之名,又何來的影響傢風之說?吳曦反叛,是由於朝廷的猜忌壓迫和金人的誘降,又不是因為什麼紅顏美色之類,難為這位學者竟能產生這樣的聯想。哎,世人常說祖先造孽會報應在後代身上,吳玠卻是典型的後代造孽拖累祖先英名。
吳玠是不可犯之人,也是可交之人。
對觸犯他底線的人,吳玠絕對心狠手辣。不過看來看去,終吳玠一生,也隻有曲端一個人觸犯過他的底線。而說到底,吳玠的底線也很低,隻要不設計他的性命、危害他的安全就可以瞭;身為征戰沙場的將軍,吳玠不會怕死,但絕不想稀裡糊塗地挨黑槍。
話說回來,彭原店時吳玠的遭遇放到其餘任何將領的身上,都不可能不怨恨曲端,不可能不表達自己的憤怒;當然,光明磊落如嶽飛者,會不在曲端落難之時再落井下石將他推向萬劫不復。
但同時,吳玠也是可交之人。
知遇之恩,以死相酬。張浚、劉子羽都是賞識、提拔他的恩人,沒有這二人就沒有後來威震川陜的吳玠大將軍;而每遇張浚、劉子羽遭朝廷貶黜,必定有吳玠的聲音上達天聽;他甚至不惜用建節的恩榮和自己的戰功,來換取朝廷減輕對劉子羽的處罰。
千裡贈姝,英雄相惜。按說吳玠如此鄭重其事地將美人送到嶽飛處,卻被嶽飛輕描淡寫地駁回,無論如何都是很掃面子的事。但吳玠是何反應?他更加敬重佩服嶽飛瞭。通過不納美人這件事,吳玠看到的是嶽飛勵精圖治、不尚奢華、正直廉潔的高尚情操,而不是嶽飛卷瞭他的面子、薄瞭他的美意。
所以,這個故事的最後是皆大歡喜。嶽飛是英雄,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英雄,吳玠也是英雄,盡管這個英雄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點,所以吳玠能欣賞嶽飛的品格,而不是像張俊那樣忌恨嶽飛的完美。
治軍有道,大將風范。《宋史》中明確記載瞭吳玠的為將之道,這裡就無須重復瞭。其實,隻要詳細瞭解和尚原之戰、饒鳳關之戰、仙人關之戰的經過,就足以看出吳玠的大將素質。
很難想象,一個不得將士愛戴的主將,怎能率領他的部下抵擋住金軍一次又一次、一日復一日的瘋狂進攻?一支軍紀不嚴、訓練不精的部隊,有怎能做到臨危不亂、進退有節、戰勝數倍於己的強大敵人?吳玠生前,是川蜀宋軍無可爭議的領袖,能讓眾多猛將智將甘心在其麾下效力,吳玠身為主帥的魅力不可小視。
總之,與吳玠相處,做上司、做朋友、做屬下,都會是很愉快的;但是做仇人,卻會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