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一天，肖涵就悄沒聲地搬著大包小包去瞭許悠然傢。

　　肖磊傍晚到傢，阿姨正拿著一籃衣服從二樓下來去洗衣房。

　　見他回來，忙放下衣服，擦瞭擦手說：「回來啦，吃飯瞭嗎？沒吃阿姨現在就去做。」

　　肖磊看瞭眼空空的餐桌，又看瞭眼二樓，問阿姨：「她又鬧著減肥？」

　　向阿姨一笑：「沒有。涵涵去悠然傢瞭，說是寒假就住在那，悠然可以幫著檢查作業什麼的。那孩子學習成績好，可以幫著咱傢涵涵不少呢。」

　　「她老師不是要求傢長簽字？」

　　「啊，我聽著好像是悠然她哥哥可以一起簽瞭。具體怎麼回事阿姨也沒聽明白。那丫頭蹦蹦跳跳地收拾東西，也沒顧上跟我說清楚。」

　　「這是躲我呢。」 肖磊轉瞭轉脖子，然後理所當然地打瞭個電話。

　　「爸，肖涵寒假她自己都安排好瞭，我這兒也一堆事兒呢，我可就不管瞭啊。」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傳出爆吼：「誰同意她自己安排的？考那點分自己心裡沒點數？磊你去把她抓回來關在傢裡！」

　　「她去許傢瞭。」

　　「哪個許傢？」

　　「還能有哪個許傢。」

　　那邊沉默幾秒，說：「她跟許傢丫頭玩得好，估計也不願回來。但許驍的脾氣你也知道，你過去看著點。肖涵怎怎呼呼的別惹著他。」

　　肖磊笑說：「怎麼著，您這意思許驍還能對個小姑娘動手？真不至於。」

　　「許驍要跟你一樣揍她兩下倒真沒什麼，要幹瞭別的就危險瞭。」

　　肖磊倒是沒猶豫：「他不喜歡肖涵這樣的。」

　　「肖涵對他有意思你看不出來？許傢小子脾氣是爆，但人長得好這沒有二話吧？到時候肖涵犯傻送上門去，哪個男的到瞭嘴邊兒的肉還不吃？」

　　肖磊沒說話。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美人兒，滿眼愛慕地喊他哥哥，這他媽不吃就是有毛病。

　　那邊老爺子繼續說：「怎麼著？沒話說瞭吧？你倆當兄弟再要好，那是另一回事。那檔子事兒上你倆都差不多。」

　　「行我知道瞭。」

　　能跟許驍一個桌吃飯，肖涵笑得跟朵花一樣。

　　越看許驍越覺得養眼。

　　驍爺在外面脾氣爆，回瞭傢一點也不兇。

　　肖涵正尋思著找個什麼有趣的話題，還沒等開口就被門鈴聲打斷瞭。

　　許驍起身去開門，來瞭客人，許悠然就也去瞭門口。

　　肖涵自己樂呵呵地喝果汁，結果就聽見瞭許悠然輕柔地叫瞭聲「肖磊哥哥」。

　　手上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她不死心地問瞭句：「悠悠，誰來瞭？」

　　緊接著看到的就是邁進門內的一雙強勁修長的腿。

　　然後聽見瞭熟悉的聲音：「裝修不錯嘛，我在這兒住個把月沒問題吧兄弟？」

　　肖涵心頭一涼，真的是他。

　　倆人對視的第一眼就充滿火藥味，肖涵二話沒說就要回房間收拾東西走人。

　　許悠然想勸她，還沒等她答話，就聽見外面肖磊說：「寒假三十天呢，老頭給瞭三十萬，不管你是想住傢裡還是想住酒店，咱都住得起。涵涵，隨便挑啊。」

　　一句「涵涵」叫得肖涵一哆嗦。

　　腦子開始飛速轉瞭起來。

　　在這兒住起碼還有許悠然和許驍，總好過跟肖磊獨處。

　　她難得的當機立斷，「誰說我要走瞭？我就住這兒！」

　　兩對兄妹的合住生活就此開始。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倒是沒有肖涵想象中的那麼難挨。肖磊和許驍幾乎是同出同回，基本隻在傢裡睡個覺。

　　肖磊倒也真不像是來監視她的。

　　如此，警戒心一點點變低。

　　況且寒假裡她自己也很忙，藝考將近，白天要上專業課，晚上許悠然還要幫她復習文化課，作業一大堆。

　　考前最後一節專業舞蹈課下課後，肖涵剛拿起手機就接到瞭肖磊的電話。

　　她接起來：「幹嘛？」

　　「晚上出去吃飯，悠悠說要預祝你藝考成功。我在樓下，麻利兒下來。」

　　肖涵老遠就看見瞭肖磊那輛紮眼的大奔還有嚇死人的車牌，肖磊也老遠就看見她裹著風衣出來，風吹起衣角，隱約能看見裡面的舞裙，露在外面的小腿纖細勻稱，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順著往上尋覓。

　　她坐進來，心情還不錯地說瞭句：「走吧走吧！吃大餐去嘍！」

　　肖磊打瞭方向盤拐出停車場：「跳舞跳傻瞭這是？」

　　「切，舞蹈的事兒說瞭你也不懂！今天老師誇我瞭，我這舞蹈老師賊嚴格！能得她一句誇獎可不容易瞭！」

　　「誇你什麼？」

　　「誇我動作到位，身姿輕盈地像個小仙女！」

　　肖磊想瞭想說：「剛你前邊兒出來好幾個，個個比你瘦，老師還誇你輕盈？別是記混瞭人吧。」

　　肖涵噌地就要冒火：「誰比我瘦？你哪隻狗眼看見有人比我瘦？我們每回稱體重就我最瘦！」

　　「得得得不說瞭，悠悠說吃啥你定，咱去哪大小姐？」

　　肖涵擺正姿態，一揚高貴的下巴：「喊我仙女。」

　　肖磊點頭：「吃啥，胖仙女？」

　　「停車！我不吃瞭我要下車！我不跟你一桌子吃飯！」

　　一頓飯吃得火藥味十足，聽瞭來龍去脈的許悠然和周博揚笑得噴果汁，連許驍都難得向著肖涵說話。

　　他跟肖磊碰瞭杯：「人傢要考試瞭你就不能讓著點兒？」

　　肖磊一臉無語：「有完沒完？全世界她最美行瞭吧！」

　　藝考肖涵隻報瞭本市的兩所大學，都是表演專業。三試結束後肖涵舒舒服服地睡瞭整整一天一夜，然後跟許悠然計劃著年前出去瘋狂購物一把。

　　這段時間專業課加文化課差點沒把她累死。

　　晚飯過後倆姑娘趴在床上翻雜志。

　　「肖涵，明天咱們去逛街的話，叫不叫周博揚啊？」許悠然問。

　　「叫他幹嘛，吃吃喝喝的叫他還行。你忘瞭上次他陪咱倆買衣服，在商場裡睡得摔地上去瞭？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行，那就不叫他。」

　　說到逛街肖涵就來勁，「正好MOCA來國內的第一傢旗艦店明天開業，咱倆剁手去！」

　　許悠然向來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出去逛街都是聽肖涵的。

　　她正要問肖涵想買什麼風格的衣服，就見她噌的一下從床上坐瞭起來，表情相當嚴肅。

　　許悠然也趕緊跟著坐瞭起來，問肖涵：「怎麼瞭？」

　　肖涵說：「那傢的衣服有點貴。」

　　許悠然也想起肖涵現在被掐瞭零用錢，「我有錢的。」

　　肖涵問：「你有多少？」

　　許悠然想瞭想說：「我哥給的生活費，應該還剩五六萬。」

　　肖涵摸瞭摸許悠然的腦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許驍哥隨便一塊表就幾十萬，就給你這點生活費？你知不知道他跟我哥一年賺多少？以後不給錢不叫他哥！」

　　「雖然不多，但咱逛街應該夠瞭呀。」

　　肖涵搖頭：「撐死買件風衣。」

　　許悠然這才知道行情，她拍拍肖涵的胳膊：「那我去問我哥要。」

　　肖涵一把拉住她，「我去要！吃你的住你的還花你的錢，這也太沒骨氣瞭，不是我肖某人的風格！」

　　許悠然一笑：「咱倆說這些幹嘛。」

　　說著就要下床去找許驍，結果就看見肖涵跑到她前面沖瞭出去。

　　許驍在房間洗澡，就剩肖磊一個人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懶洋洋地轉悠著遙控器，電視裡正播著球賽回放。

　　肖涵走過去站到他面前，肖磊嘖瞭一聲：「閃遠點兒，擋著我看電視瞭。」

　　肖涵沒動，面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我愛你。」

　　肖磊抬眼：「沒吃藥？」

　　「……」

　　肖涵正琢磨著怎麼接話，結果就見肖磊關瞭電視去洗澡瞭。

　　完全沒按照她想象中的發展。

　　她上次見許悠然對許驍說瞭兩句軟話，許驍二話沒說就給她一張卡讓她隨便花。

　　肖涵摸著下巴回房間。

　　都是男的，都是當哥的，這麼差這麼大？

　　許悠然在房門口看瞭個全程，肖涵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許悠然在笑她。

　　她美眸一瞪：「你這是在嘲笑我？」

　　許悠然點點頭：「肖涵，你那哪是撒嬌啊，我愛你說得跟我恨你一樣。肖磊哥要是這樣都能把錢給你那就是在做慈善瞭啊。」

　　肖涵歪著腦袋：「你確定不是他反應遲鈍？」

　　許悠然被她逗笑：「好瞭好瞭，還是我去找我哥吧。」

　　肖涵一把拉住她：「你不許去！看不起誰吶？你在這兒等著，我再試一把去！」

　　正好這時候外面有動靜，應該是肖磊洗完澡回房間瞭。

　　肖涵二話沒說就沖瞭出去，象征性地敲瞭兩下門，「我進來瞭！」

　　肖涵推門而入的時候，肖磊正在拿T恤。

　　門「嘭」地一聲被推開，肖磊裸著上半身看向門口，「我讓你進來瞭？找打？」

　　肖涵本能地瞄瞭眼男人的腹肌，輪廓似乎更分明瞭些……

　　肖磊索性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盯著肖涵，「有屁快放，放完滾蛋。」

　　要是平常，就這態度肖涵得立馬撲上去打一架。

　　但肖涵權當沒聽見，眼睛一閉喊瞭一聲「哥！」

　　精致的臉蛋上是一副要幹大事的表情。

　　肖磊好笑地看著她，「您請說。」

　　無非就是要錢，還能翻出什麼新花樣？

　　誰知道肖涵雙腳一踮，雙手一伸，環住瞭肖磊的脖子。

　　溫熱的氣息圍上來的一瞬間，男人微微失神。

　　肖涵沒註意到他的走神，憋足瞭一口氣在他耳邊喊道：「哥我愛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下輩子我還要你做我哥哥！」

　　一不做二不休，「吧唧」一口親在瞭肖磊臉上。

　　做完這些，肖涵一臉悲愴。

　　墮落瞭，真的墮落瞭！

　　為瞭錢居然說瞭如此昧良心的話！幹瞭這麼昧良心的事！

　　她的唇又暖又軟，觸到時男人下意識想到瞭那天她趴在他腿上咬他的樣子……

　　抱上來的時候胸前的豐滿也跟著緊緊地貼上來，軟得他渾身一僵。

　　那晚鏡子前的雪白軀體和嫩粉乳尖兒劃過眼前。

　　肖磊頓瞭頓，對上肖涵的目光。

　　肖涵一點沒發現他的不對勁，還做作地眨瞭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嬌著嗓子問：「哥你也愛我嗎？如果你也愛我，就要用行動表現出來呢……」

　　肖磊閉瞭閉眼，扯開肖涵，「抽屜裡有卡自己拿。」

　　下一秒就見那道粉色的身影跑過去翻騰抽屜，拿瞭卡連句謝謝都沒有就閃瞭出去。

　　剩他一人僵在屋裡。

　　肖磊低頭看瞭看，隨後轉瞭轉脖子，「誰他媽教她玩兒這招的……」

　　直到凌晨肖磊也沒睡著，幹脆去陽臺抽煙。

　　許驍拿瞭兩罐冰啤酒過來，遞給他一罐。

　　兩人碰瞭碰，肖磊正要喝，就見許驍似笑非笑。

　　肖磊遞給他一根煙，「有話就說，笑得瘮人。」

　　許驍問：「你最近什麼情況？」

　　肖磊挑眉：「怎麼個意思？這還突然關心起兄弟來瞭？」

　　「你這天天晚上都在我傢算怎麼個意思？」

　　肖磊一笑：「不都說瞭嗎，看著那丫頭。怎麼著想收房租？」

　　「少瞎扯。我說的不是這個。」

　　肖磊沉默兩秒，「那你啥意思。」

　　「兄弟，你最近清心寡欲到我以為你出毛病瞭。」

　　「操！少他媽詛咒我！那事兒幹多瞭傷身不知道？」

　　許驍嗤笑一聲：「自己幹的荒唐事兒你全忘瞭是吧，那時候沒想著傷身？」

　　肖磊自然不會承認的確出瞭點問題。

　　他的小兄弟，現在不太聽他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