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醒來,嶽母已經在廚房做著早餐,穿一條半透明的白裙,裙擺過膝,描繪著鏤空的蕾絲花紋,看起來既恬靜又優雅。

  嶽母是個含蓄而內斂的女人,可是她的身材實在太過於性感,尤其是那無與倫比的豐滿肥臀,即使穿上端莊保守的長裙,每次出門還是會成為周圍男人的視奸物件,更不要說她今天的穿著如此清新,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妖媚的極品風韻。

  「媽,今天吃什麼?」

  我來到廚房門口,看著毫無察覺的嶽母,明明是如此溫馨的場景,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這些天我自己做瞭面包。」嶽母回頭看我,淺淺的笑瞭笑。

  「你還會做這個?」我有些詫異。

  「我也是在網上學的。」嶽母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從孟雲笙離開以後,嶽母身上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憂鬱,一種形單影隻的孤寂感,我不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來,雖然她和嶽父偶爾吵架,但是兩人感情一直很好,隻有這一次,她不但離開瞭將近兩個月,還和一個高中的男生搞在一起。

  「快來嘗一嘗。」

  嶽母把面包端到客廳,還不忘給我拿瞭一雙筷子。

  「味道怎麼樣?」

  我剛剛咬瞭一口,嶽母就迫不及待的發問。

  「好吃。」我說,這倒不是刻意的恭維,嶽母的廚藝本來就很好,而且做事細心,很多東西看過一遍就能輕易學會。

  「好吃就多吃點,廚房還有。」嶽母笑著說。

  吃過早餐,我來到酒店取回車子,下午沒事,就和嶽母到超市閑逛,嶽母來瞭這麼多天,我一直沒能好好陪陪她。

  「我們新店開業,情侶裝最高可以打五折,兩位要不要看一下?」

  一個女人把宣傳單遞給嶽母,或許是嶽母的保養做得太好,看起來就像一個新婚的少婦,跟她出門常常遭人誤會,我剛要開口解釋,嶽母忽然回頭說:「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嶽母似乎很感興趣,我便點瞭點頭,店裡客人很多,我跟在嶽母身邊,能感受到周圍男人異樣的目光,嶽母挑瞭幾條裙子,來到試衣間依次換上,如此完美的身材,無論何種風格的穿著都可以輕松駕馭,就像是一場極品的模特秀,讓在場的男人大飽眼福。

  我平時很少跟嶽母逛街,從來不知道她有著如此活力,我們一起逛瞭很久,買瞭衣服、化妝品、零食、各種雜物,甚至還有一個小魚缸。

  回到傢時已經天黑,推開門,妻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穿一條黑色的蓬蓬裙,裙邊上裝飾著白色的蝴蝶,看起來有種莫名的可愛。

  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妻子,自從和王立君在一起以後,她的穿衣風格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麼多年我沒能做到的事,一個高中生輕而易舉便做到瞭。

  「媽,你們去哪兒瞭?」妻子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們給你帶瞭禮物。」嶽母笑著說。

  這一次我沒有喝醉,妻子就真實的出現在我面前,可是我卻沒有太多情緒波動,既不開心也不悲傷,這好像是兩個普通朋友見面,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麼瞭,我無法上前擁抱這個沉魚落雁的女人,也無法做到痛哭流涕互訴衷腸,我們似乎已經陌生到看不清對方的樣子瞭。

  「今天我來做飯吧。」我對嶽母說。

  「可以嗎?」嶽母轉頭看著我,自從她來瞭以後,我便幾乎沒有進過廚房瞭。

  「當然。」我點點頭。

  其實我的廚藝還算不錯,雖然比不過嶽母,但也會做幾個拿手好菜,因為妻子喜歡吃,所以我特意學的,記得有一段時間,妻子忙著過考核的事,我一個人無聊,幾乎每天都學著做一個新菜,雖然味道不怎麼樣,總是被妻子吐槽,但是廚藝算是保留下來瞭。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個,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瞭,我像過去那樣轉頭看向妻子,她和嶽母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吃飯瞭。」

  因為時間較短,我隻做瞭四菜一湯,都是些普通的傢常菜,嶽母和妻子一同站起來,妻子的身體卻明顯頓瞭一下。

  「怎麼瞭?」嶽母疑惑的問道。

  「不小心扭到腳瞭。」妻子說。

  不過我卻知道,她傷的恐怕不是腳,而是別的地方。

  餐桌上我們依舊沉默,嶽母倒是很開心,似乎並未察覺到有什麼異常。

  吃過飯我便回到瞭臥室,妻子和嶽母依舊在客廳閑聊,我坐在床上,無趣的看著地板,記得新婚那天,妻子也是這般在房間等著我,那是我們戀愛四年後,好不容易走進新婚殿堂的特別日子,那時候我們如此天真,還以為會永遠幸福下去。

  不知過瞭多久,妻子推開門,我們四目相對,曾經無話不談的兩人,此時都陷入瞭沉默,或許我唯一慶幸的是,妻子沒有戴著王立君送給她的戒指和項鏈。

  「鎮皓,我有話跟你說。」

  最終還是妻子打破瞭平靜,這樣的稱呼我已經忘瞭多久沒有從妻子的口中聽到。

  「我也有話跟你說。」

  我看著妻子的手,她的指甲塗成瞭粉色,雖然很淺,但是可以說明,她正在嘗試著為瞭某人改變自己。

  「那你先說吧。」妻子走進房間,隨手把門關上。

  我把這些天查到的線索,包括王鐵成的死,蔣非被王立君收買,整個綁架事件的諸多疑點,全部都告訴瞭妻子,雖然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幾乎可以斷定,這一切都是王立君為瞭報復我,同時也是為瞭得到妻子而處心積慮謀劃的一出戲。

  妻子聽完卻十分平靜,平靜得讓我感覺這一切都無足輕重,我以為她至少會大發雷霆,又或者是崩潰大哭,可是什麼都沒有,妻子的態度讓我感覺她似乎沒有聽懂。

  「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知道瞭。」妻子的聲音一如往常那般溫和平靜。

  「那為什麼?」

  我一直以為她是受王立君所騙,現在看來好像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可以不說嗎?」妻子逃避似的低下頭。

  「難道我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嗎?」我繼續追問。

  「我隻是不想再傷害你。」妻子的聲音很是無奈。

  「可是我想知道為什麼?」我靜靜的看著妻子,就像一個一心求死的異教徒。

  妻子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輕聲嘆息。

  「一開始我隻是想完成兩人的約定,可是後來發現,我已經慢慢喜歡上瞭這種感覺,我已經離不開他瞭。」

  妻子的話猶如高懸的利刃終於把我殺死,雖然我早有預感,可是心裡還是震得厲害,王立君一直想要得到妻子的全部,我以為那是天方夜譚,可是他真的做到瞭,他不僅得到瞭妻子的身體,更是得到瞭妻子的喜歡,在這場我本該占盡無限優勢的賭局當中,我卻輸得一敗塗地。

  「你說的都是真心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

  「我從來都不想騙你。」妻子的眼神充滿瞭愧疚。

  「那你這次回來想跟我說什麼?」我強行保持鎮定。

  「我們離婚吧。」這一次終於由妻子提出。

  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瞭,王立君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要麼是得到瞭妻子的許可,要麼是得到瞭妻子的縱容,無論何種可能,都代表著妻子已經下定瞭決心,我們不可能永遠逃避,幻想著時間將所有痛苦的事情瞭結。

  「明天嗎?」我問,我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妻子點點頭,說:「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認識這麼久,妻子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她是如此驕傲,從來不會輕易開口求人。

  「什麼?」我問。

  「王立君有時候會做事沖動,不顧後果,但是他本性不壞,我希望你能高抬貴手,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放過我們。」

  妻子把她和王立君綁定在一起,為瞭這個欺負自己的學生,不惜跟我求情,忽然感覺有種莫大的諷刺。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已經認定他瞭,無論結果如何,那都是我的命。」

  妻子的這些話,讓我想起瞭我們曾經也擁有過的那些誓言,如果王立君在場,我想他一定會高興得發瘋,可是對我而言,這是最致命的砒霜。

  我無法回應妻子,她已經表明瞭自己的立場,我所尋找到的所謂的真相,忽然間都成瞭一個笑話。

  妻子離開後,我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忽然間失去瞭所有力氣,就像一個逐漸沉沒的溺水者。

  這一夜妻子睡在客房。

  第二天醒來,嶽母已經做好瞭早餐,是很簡單的雞蛋面。

  「鎮皓,生日快樂!」

  嶽母把一個紅包遞給我,似乎在她眼中我永遠都是一個孩子。

  「媽,我們要離婚瞭。」

  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時候,妻子終於還是說瞭出來。

  「什麼?」嶽母有些疑惑,好像根本就不相信。

  「我們已經商量好瞭,是正常離婚。」我笑著說。

  為瞭不讓嶽母我擔心,我和妻子都表現得很是平靜。

  「為什麼?」嶽母問。

  「是我在外面找瞭別的男人。」妻子說。

  嶽母頓時愣住瞭,或許是因為想到瞭自己。

  最終她什麼也沒有說,雙手扶著桌面站瞭起來,有種搖搖欲墜的無力感。

  我和妻子都低著頭,像兩個做瞭錯事的孩子。

  直到嶽母回到房間,我才把剩下的面條吃完。

  「走吧。」我說。

  妻子點點頭,我們一前一後離開,就像是去上班的普通早晨,隻是這一次我們沒有再牽手。

  一路上我們始終沉默,迎著陽光前行,如此璀璨而又絢麗,就像逐火而去的慘烈飛蟲。

  因為沒有孩子,也不存在任何糾紛,相關手續倒也簡單,離開民政局已是中午,熾熱的陽光在天空高懸,一輛金色的法拉利停在正門口,豪氣十足的少年沒有坐在車上,而是站在烈日下焦急的等待。

  「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小顏看瞭我一眼,最終還是向著少年走去。

  這個為瞭滿足自己的欲望,不惜把女老師肉到受傷的瘋狂少年,居然真的獲得瞭女神的芳心,感覺這個世界已經扭曲成我看不懂的模樣。

  王立君看著女老師向自己走來,殷勤的打開車門,兩人不知道說瞭些什麼,小顏捂著嘴羞澀的笑瞭。

  「老大。」

  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我轉頭看去,隻見蘇穎正站在不遠處,上半身是粉色的長袖,下半身是白色的絲襪,看不到褲子的痕跡,有種說不出的俏皮感和神秘感。

  「你怎麼來瞭?」我問。

  「是歆顏姐讓我來的。」蘇穎說。

  我才意識到,一切都跟小顏預想的一樣。

  「老大,我們走吧。」蘇穎催促道。

  「去哪兒?」我問。

  「去吃飯,我都餓死瞭。」蘇穎說。

  我不由得苦笑,離開前我看向後視鏡,金色的法拉利正在向著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我和蘇穎來到一個商場,我才知道原來她已經訂好瞭餐廳,服務員很快上菜,還有一個精致的小蛋糕。

  「老大快點許願。」

  蘇穎點燃蠟燭,迫不及待的看著我。

  過去這些年,我許過的所有願望都和小顏有關,可是最終還是彼此分離。

  我直接把蠟燭吹滅。

  「不用許願瞭。」我說。

  蘇穎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好好工作吧。」我想瞭想,認真回答。

  「你都好久沒去公司瞭。」蘇穎嘆息說。

  「最近大老板心情怎麼樣?」我問。

  「不知道,他這些天好像很忙。」蘇穎說。

  「又出什麼大事瞭嗎?」我最近都沒有關註每天的新聞瞭。

  蘇穎搖搖頭:「最近都挺平靜的,可能是他傢裡的事吧。」

  吃完飯,我們又去看瞭最新的電影,兩個人在商場逛瞭很久,直到黃昏,我們在一傢甜品店,看廣場的行人和落下的夕陽。

  「這些都是小顏安排的?」我問蘇穎。

  「你怎麼知道?」蘇穎很是詫異。

  「因為這些都是她喜歡的。」我苦笑著說。

  雖然我知道她是好心,可是如此安排讓我感覺始終離不開她。

  「本來我還擔心你會走不出來。」蘇穎笑著說。

  「將要做出決定的時候確實惶恐,不過真的到瞭這一天反而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瞭。」

  「這麼說的話,我還要恭喜你瞭。」

  「我們現在都一樣瞭。」我笑瞭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和蘇穎碰在一起。

  「失意者聯盟嗎?好像還不錯。」蘇穎也跟著笑瞭。

  「蔣非有聯系你嗎?」我不禁問道。

  蘇穎搖搖頭:「聽說他已經辭職瞭。」

  「終究還是沒有當面告別嗎?」

  蘇穎輕聲嘆息:「畢竟他心中有愧,而我也動機不純,這也是為瞭彼此的體面吧。」

  吃過晚飯,我把蘇穎送到樓下,今天的她似乎很開心,一邊喝著奶茶一邊看著我。

  「怎麼瞭?我臉上有東西?」我疑惑的問。

  蘇穎搖搖頭,笑著說:「老大,如果沒有地方住,要不要來我傢?我是說,我可以把房間租給你,這樣我們就可以當室友瞭。」

  「這也是她的安排?」我不禁問道。

  蘇穎卻很認真的說:「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我這個人不講衛生,還是不打擾你瞭。」我婉言拒絕。

  對於蘇穎的暗示,我如何聽不出來,可是現在剛和小顏離婚,就住進另一個女人的傢裡,如果被人傳出去,無論對我還是對蘇穎影響都不好。

  「那隨便你吧。」蘇穎的情緒有些失落,下瞭車,俯下身子跟我招手。

  「謝謝你陪我過生日,回去早點休息。」

  蘇穎這才笑瞭,點頭道:「明天見。」

  當晚我隨便找瞭個酒店住下,第二天來到公司,同事們都很熱情的跟我打著招呼,因為我常常出差,他們也都見怪不怪瞭。

  不過這一次我是無故曠工,還以為會被大老板痛?一頓,結果他卻一個勁的對我噓寒問暖。

  「是不是傢裡出瞭什麼事?有困難你可以跟我說,你是我最看重的得力幹將,能幫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有點手足無措,本該想要辭職的話到瞭嘴邊完全說不出口。

  「我沒事,都已經解決瞭,不勞煩您費心。」我笑著說。

  大老板嘆息一聲:「你也不必太過跟我客氣,到瞭我這個年齡,過不瞭幾年就不行瞭,到時候公司還是要交到你們這些年輕人手中。」

  我連忙道:「怎麼會呢?沒有你主持大局,我們可撐不起來。」

  大老板語重心長道:「我也不瞞你,我的肺病越來越嚴重,最近好不容易約瞭個國外的醫生,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到時候公司的事就交給你來管理。」

  這著實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曠工瞭這麼久,非但沒有受到責罰,反而被委以如此重任。

  「可是很多事情我還不懂。」

  大老板拍瞭拍我的肩膀,道:「沒關系,你盡管放開手大膽去幹,我信得過你。」

  大概這就是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吧,不過正好可以把生活的重心轉移到工作上。

  因為這些天的曠工,堆積瞭不少工作,忙完已經天黑,抬頭一看,公司裡隻剩蘇穎一個人,穿著橘紅色的百褶裙,頭上別著蝴蝶流蘇發夾,很有學園少女的感覺。

  「你怎麼還不走?」我問。

  「我在等你呀。」蘇穎說。

  我無奈的笑瞭笑,稍微整理一下桌面,帶著蘇穎到路邊去吃烤串。

  「老大,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蘇穎的表情有些猶豫。

  「怎麼瞭?」我問。

  蘇穎沒有說話,隻是把她的手機給我,我接過一看,忽然有些愣住,螢幕上是一張照片,在漆黑的公園裡,一個極品身材的女人,脖子上戴著項圈,屁股上長著尾巴,像母狗一樣趴在地上,赤身裸體,被一個少年牽著走。

  雖然兩人都戴著口罩,但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出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

  我完全沒有想到,小顏的墮落居然如此迅速,曾經高高在上的女神教師,不但嫁給瞭自己的學生,還成瞭一條可以牽出來散步的可憐母狗。

  雖然我不知道王立君是如何說服瞭小顏,不過在畫面中,女人的姿勢是如此標準,一對巨乳幾乎垂到地上,肥臀高高撅起,可以看出小顏並沒有半點反抗。

  「這張照片是從哪裡來的?」我問蘇穎。

  「是今天有人發到瞭我的郵箱,說要投稿。」蘇穎說。

  我們公司確實有接投稿的活動,稿件一旦采用,原作者可以獲得兩百到一千元不等的獎勵,但是一般發的都是身邊的趣事,像這麼露骨甚至瘋狂的照片,他們就算給瞭我們,我們也不敢發到網上。

  「我已經把獎勵發給那人,並警告他不要把照片外傳,不然要負法律責任。」蘇穎接著說。

  「謝謝。」我把手機還給蘇穎,明明小顏已經不是我的妻子,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我衷心希望她能獲得自己的幸福,可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雖然這次被蘇穎僥幸攔下,但是兩人長此以往,終究會一發不可收拾,我實在不願看到小顏就這麼把自己毀掉。

  「老大,可以跟我說說歆顏姐的事嗎?」蘇穎忽然問。

  「怎麼瞭?」

  「因為你說過的,作為一個媒體工作者,不瞭解一個人就不可以妄加批判,我跟歆顏姐相處不多,但是我感覺,她應該不是這麼……下賤的女人。」蘇穎說著忽然紅瞭臉,照片上的女人雖然不是她,但如此變態的一幕也是讓她難以適從。

  「可是我也不知道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我苦澀的笑瞭笑。

  「你沒有試著去瞭解過她嗎?」蘇穎問。

  我搖搖頭:「我曾經以為自己是這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

  吃過宵夜,我把蘇穎送到樓下,兩人告別之後,終於還是決定回傢一趟,一是收拾行李,二是把已經沒有意義的攝像頭拆除。

  推開門,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隻見嶽母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趴在餐桌上,幾瓶白酒已經見底,還有一瓶拿在手上,瓶口朝下,酒水流瞭一地。

  完全沒有想到,我和妻子離婚,最傷心的人居然是嶽母。

  「媽,你沒事吧?」我推瞭推嶽母的肩膀,不知道她喝瞭多少,醉得厲害,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隻能把嶽母抱回房間,正要放下時,她卻緊緊抓著我,兩個人重心不穩,一起倒在瞭床上。

  「鎮皓,抱抱我。」不知什麼時候,嶽母居然已經醒瞭。

  「媽,你感覺怎麼樣?」我小聲問道。

  嶽母沒有說話,可是我卻聽到瞭啜泣的聲音,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嶽母雖然溫柔,但是從來沒有見她哭過,而且哭得如此傷心。

  「要不要我給你泡點茶?」聽著哭聲越來越大,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嶽母沒有說話,隻是把我抱得很緊,雖然我猜到瞭此次離婚會傷到嶽母,但是沒想到會傷得如此之深。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瞭?」我不禁問道。

  「沒有……什麼都沒有……」

  嶽母的哭聲如此慘烈,讓我心裡異常難受,我之前一直拖著不敢離婚,就是怕傷害嶽母,可是終究還是無法避免。

  我知道現在說再多都已經沒用,隻能把嶽母抱在懷裡,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嶽母就這麼哭瞭很久,直到在酒精的作用下,再一次睡瞭過去。

  我把嶽母松開時,她的眼睛早已哭得紅腫,心裡不由得有些後悔,或許今晚回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我幫嶽母擦瞭擦臉上的淚痕,蓋好被子,希望她明天醒來時,回想到的隻是一場夢。

  我來到臥室,收拾瞭部分衣服和生活用品,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能帶走的畢竟隻是少數。

  我看著周圍的一切,落瞭灰的梳粧臺,許久沒有整理的衣櫃,不知什麼時候產生裂痕的全身鏡……每一個事物都變得如此熟悉。

  我來到每個房間,把攝像頭全部回收,看著正在熟睡的嶽母,無聲的做瞭告別,拉著行李箱穿過客廳,心中雖有不舍,但終究沒敢回頭,我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傢,隨著砰的一聲,大門徹底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