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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初戀情人(三)

  幸好愛莎的事沒有為我惹來太多的煩惱,因為公司裡的事已經夠我煩瞭。

  公司的年末大型發展計劃是由太子爺亨利負責的,我隻是他的副手。在現在低迷的地產市道下,這計劃原本已經很不容易瞭。再加上地盆一直被附近的村民抗議,說計劃影響瞭他們祖墳的風水。而更加禍不單行的是:貼鄰建築地盆的荒地最近竟然被環保團體申請劃為自然生態保護區;如果他們成功的話,這計劃鐵定泡湯。

  但想不到最大的問題不在外面,而是在公司內部;簡單點說,是在亨利身上!自從他獨攬大權之後,沒有瞭大老闆的制約,性格上的缺點變得更加明顯。他不但缺乏主見,又「耳仔軟」;時常因為聽到少許不同的意見,便朝令夕改的把大夥兒早決定好的策略全盤的修改。而最難受的,是我發現他不能接受手下比他能幹。

  要繼續發展計劃,第一步先要解決的是那些貪得無厭地要求賠償的村民。他們藉口村裡的風水受到破壞,要求我們付出巨額的賠償,我們當然不會答應。因此他們一直在騷擾建築地盆的工程,截水斷電的「意外」隔天便會出現;又時不時的故意制造些沖突,就算驚動到警察,事件最後也是不瞭瞭之的。持續的滋擾使地盆的工程一直受到延誤。

  亨利認為我們公司在法理上沒有問題,一直強硬的不肯和村民對話。而事實上,我知道他根本不屑和「那些鄉巴佬」見面。

  我在這件事上持著相反的意見,於是在會議上向亨利爭取,嘗試和村民交涉。他在我拍心口擔保後,才勉強批準我繼續進行。但卻冷笑著看死我一定失敗,而且隻答應賠償一千萬,還不到村民要求的十分之一。

  我從來沒有打算和要求賠償的村民談判,反而直接走去拜訪他們的老村長,還痛陳利害,誠懇的說服瞭他接受瞭我們的建議;以替他們重建祠堂和重修入村的馬路來作為停止幹擾工程的交換條件。

  我計算過這兩項小工程絕對不用一千萬,因此在這件事上我沒有再徵詢亨利的意見。而且和那些鄉紳說話時,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們覺得你不夠份量、不能做決定。因此當我發覺他們的要求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便馬上一口應允瞭。反正區區一千萬,可以把工程提早一個星期完成所省下來的利息都不止瞭!但賺回來的時間和方便卻完全是物超所值的。

  那知道亨利事後竟然暴跳如雷的罵我擅作主張,還警告我以後凡事都要先得到他的批準。當然,在向外界公佈我們和村民達成協議,使工程可以如期進行時,他又是另一副嘴臉瞭。

  我沒有爭辯,一直忍耐著,但心中真的很不舒服。

  但更叫我難以接受的是他的公私不分,他借著工作上的方便去追女孩子的壞習慣已經不是甚麼新鮮事;外面的供應商、廣告商們都常常為此抱怨。但他竟然還厚顏無恥的向我暗示,要我幫助他追求慧琪。我隻有裝傻子不理會他;他十分不滿;開始在工作上諸多阻撓。

  蘋果的事也叫人心煩。她表面上的確開始瞭接受李察,還時常和他約會。但據李察說,他們之間一點進展都沒有,蘋果對他的態度還好像比從前更冷淡瞭。李察一有空便跑來纏蘋果,她不理他的話,他便可憐巴巴的跑進來向我訴苦。有幾次踫巧我正忙得一頭煙,火起來的便把他轟出瞭辦公室。

  我看得出他是很緊張蘋果的;否則以公司現在的形勢,以他以往的性格應該早已靠向當時得令的太子爺瞭。可是他近來卻十分安分,真的修心養性起來瞭。

  幸好還有慧琪和安妮,她們兩個不時的陪我說笑,又毫無怨言的陪著我開夜工去趕那些明知沒有用,但又沒完沒瞭的計劃書和分析資料。

  最順利的反而是鳳儀學校的重建工程。政府方面很快便批準瞭她遞交的圖則,校董會對她提出的重建工程更是全力支持,由開始計劃起隻不過是幾個月,工程已經差不多可以正式開始瞭。這兩個星期,我看著她上建築處和有關官員解釋圖則,又向學校的基金會匯報工程的進度,還要到地盆實地巡視。看著她充滿瞭魄力的,風塵仆仆的東奔西跑;十足十女強人的模樣,真的很難想像當年她隻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轉眼便是新校舍動工典禮的大日子瞭。鳳儀把我們一傢人都邀請瞭出席。在儀式完成後的酒會上,她興奮的抱著我的寶貝女小怡跑來跑去的招呼客人;好像抱著的是她自己的女兒似的。我和婉媚看見她那麼寵小怡,當然也是滿心歡喜的。

  大姐也有出席那酒會。這是自從我上個月從日本旅行回來後第一次見到她,可惜我們沒機會多說話,因為她是和姐夫劉大范一同出席的。聽說她們也是剛剛從巴黎渡假回來,看來她們兩夫妻已經言歸於好瞭。

  宴會上,鳳儀的傭人忽然說有急事,遞瞭個電話給她。婉媚馬上走過去抱回小怡,我則在另一邊陪著老何和一班建界的行傢繼續談論工程上的事。忽然間我們聽到婉媚的尖叫,回頭一看,鳳儀已經暈倒在地上瞭。

  後來我們才知道她的丈夫在加拿大心臟病發進瞭醫院,看見她焦急的情形,我知道她丈夫的病真的很嚴重。

  「鳳儀,你還好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察覺到她有些心不在焉,便和老何放下手中的文件,停止瞭討論。其實她整晚都在咳嗽,前天在動工禮上,她知道丈夫進瞭醫院之後;擔心起來連自己也染上瞭風寒。

  我補充說:「其實今晚差不多討論完瞭,不如早點回傢休息罷。」

  「是啊,反正大概上我們已經安排好一切,接下去的便是等待工程正式開始瞭。我會小心確保工程如期完成的。廖校長你大可放心,而且若有甚麼差池,阿光也不會放過我啊!」老何笑著說。

  鳳儀揉瞭揉眼睛:「何先生說笑瞭,有你這老行尊負責這工程,我是絕對放心的。阿光他隻是義務的顧問,他日間的工作已經夠忙瞭,我可不想他太花時間。這次我因為私事要突然離開幾個星期,校董會方面會派人繼續跟進工程的進度的;不過就要麻煩你看多兩眼瞭。」

  「沒問題!沒問題!」老何也打瞭個呵欠。他雖然健壯如昔,但畢竟六十多瞭,晚晚捱夜實在太辛苦瞭。

  我一面收拾文件,一面催老何回傢:「喂,老何。你快回傢吧,要不然何太太又要把涼瞭的湯再翻熱一次瞭。」

  老何笑著反駁:「你這小子竟然敢取笑我?算不算五十步笑百步瞭?你還是快些回傢陪你的寶貝老婆罷!噢,還有你那可愛的寶貝女呢!」老何和太太十分恩愛,但很遺憾的是他們結瞭婚快四十年瞭,還是一直膝下猶虛。

  鳳儀難得的露出瞭笑容:「看見你們兩個幸福男人,使我更加渴望快些飛到丈夫的身邊。」一說到丈夫,在憔悴的面上剛冒出來的笑容又不見瞭。

  「沒事的!不是說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瞭嗎?而且你明天就可以飛到他身邊陪伴他瞭。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好好的休息;不要讓自己病倒瞭。否則誰來照顧你的丈夫?」我體貼的說。

  「嗯。」鳳儀點著頭笑瞭。

  由於鳳儀吃瞭藥,不適宜駕車,所以今晚由我送她回傢。

  一路上,她一直挨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我看著那張被丈夫病危的消息折騰得毫無血色的蒼白素臉,心中一陣隱隱的痛。這個美麗的女人,可曾經是我生命中的全部啊!現在她卻為瞭另外一個男人,傷心得連身體都不顧瞭。

  「咳…」鳳儀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我連忙收慢瞭車速,看看她有沒有事。

  「怎麼瞭?鳳儀。」我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

  她用手掩著嘴:「…水,我想喝水。」

  我把車子停下,在附近一間便利店替她買瞭支礦泉水,又在櫃臺討瞭杯熱開水。鳳儀喝瞭兩口熱水,咳嗽終於停止瞭,面上也回復瞭點血色。

  「好點瞭嗎?」我關上空調,打開瞭車窗,讓外面清涼的晚風透進來;這一段路比較僻靜,空氣也比較清新。

  「我已經好多瞭,謝謝你。」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眼光忽然閃爍起來:「阿光,我有點害怕…!」

  我連忙安慰她說:「沒有事的,不是說你丈夫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瞭嗎?」

  她垂下瞭頭,把臉埋在手中:「我不是擔心他的病,我是怕…再見到他!」

  「甚麼?」我一頭霧水。

  「我怕他會感覺到我對他的愛已經改變瞭,我怕他會受不瞭…」晶瑩的淚水透過指縫,滴在她的裙子上。

  「鳳儀…?」我的心狂跳起來。

  她慢慢的放開手,面上已是淚痕片片:「阿光,我…連自己也欺騙不瞭,怎可能騙得過他?」她撲進我懷裡放聲痛起來。

  我不知所措的抱著她,任她盡情的哭。心中卻像推翻瞭的五味架,甜酸苦辣的味道一齊的湧上來。

  「阿光,我一直以為已經把你忘掉瞭,已經把對你的感情全部都轉移到他的身上。這十多年來我都沒有懷疑過。」她抽泣著,把我半邊身都哭濕瞭:「當我們再見時,我仍然很相信自己能夠把持得住的…」

  「但我錯瞭!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已經控制不瞭自己,再一次的愛上瞭你。我打電話給他的次數愈來愈少,通電話的時間也愈來愈短瞭;話題更是愈來愈難找、愈來愈勉強。我知他一定也感覺到瞭,所以才會這樣…」

  「我感到好辛苦…!明知道不可以、也不應該介入你現在的幸福生活;也明知這樣會對不起我的丈夫,但我就是壓抑不瞭自己的感情。阿光,我感到很迷茫,你教教我應該怎樣做罷?」

  我不知說甚麼好,隻是本能地緊緊的擁抱著她。心中亂作一團的,鳳儀突如其來的剖白,讓我有點措手不及。

  「光…」她慢慢的仰起頭,滿是淚痕的俏臉更加楚楚可憐瞭。透過晶瑩通透的滾滾淚珠,漆黑的瞳仁中滿註著濃濃的深情,把人牢牢的吸引住。微張的櫻唇好像在絕望中哀求著我的撫慰,慢慢的向著我迎上來。

  我的心仍在猶疑,但她的雙唇卻已經到瞭。嘴唇上的灼熱,馬上把我帶回瞭當日青蔥火熱的少年時代,爆出刺目的火花,燃點起那堆早已經熄滅瞭的初戀的餘燼。

  我不由自主的把她抱得更緊。雙手開始跟從著那些埋藏在腦海深處的殘餘記憶,在她的玉背上遊移。許多許多年前的那一晚,我們是不是也是這樣開始的呢?

  我們的雙手都在渴求著更真切的感覺,進入瞭對方的衣服之內。鳳儀的身體比當年更豐盈,更柔軟瞭。冰涼的肌膚隨著我的撫摸急速的發燙起來,軟潤的乳房在松開瞭的乳罩下解放出來,在我掌握之中猛烈的抖動。我捏著那脹硬發大的蓓蕾,鼻裡充斥著鳳儀因動情而激發的濃濃體香。

  我松開瞭她的嘴唇,吻在那雪白的粉頸上。鳳儀「嚶」的一聲,仰首喊出肉欲的呼號。嘴吧沿著扯開瞭的襯衫下滑,印在久違瞭的高挺乳峰上。

  情欲之火在車箱中熊熊的燒瞭起來。侵入瞭裙子下面的手,狂野的從裸露的膝蓋上移,沿著光滑的腿縫,撫在絲質的小內褲上。鳳儀乞求著挺起纖腰,向我全面的獻出那裡在下面的飽滿肉丘。

  真絲的內褲馬上被扯下,手掌已經急不及待的覆蓋著濕漉漉的花丘。鳳儀長長的嚥瞭口氣,玉腿自動的張開,把掛在大腿上的真絲內褲拉成瞭一條直線。

  手指撥開瞭沾滿瞭花蜜的柔絲,馬上被焦急的肉唇咬含著,陷進瞭春水泛濫的淺溪,輕易的在狹谷中發掘出細小的泉眼,再毫不猶疑的沖進緊迫的小徑中。鳳儀抖顫著泄出熾熱的蜜液,嬌軀緊繃著抵在座椅上,弓起身的讓我的手指可以更加深入。

  我伸手松開腰帶,釋放出那掙紮瞭許久的勇猛巨龍。正要跨上那誘人的胴體,鳳儀的嬌軀一震,熾烈的欲火卻忽然頓瞭一頓,面上也好像有點矛盾似的。我馬上感應到她的猶豫,堅硬如鐵的攻城棍在闖關前的一刻剎住腳步。手肘無意中踫到瞭掛在倒後鏡上的護身符的小銅鈴上,響起清脆的「叮」一聲。

  …婉媚!

  婉媚!那是婉媚在黃大仙廟為我求回來的平安符!

  像一盆冷水照頭淋下似的,我忽然也清醒瞭。堅硬的火棒迅速的軟化。鳳儀也是一樣,我們同時從彼此的眼中看到瞭冷卻的熱情,也尋回瞭理性的目光;兩人馬上分瞭開來,各自整理著凌亂的衣服。

  我們的眼神在一剎那間相遇、避開、再相遇。

  「對不起!」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

  「…」

  最後還是她打破瞭沉默:「多謝你,阿光,你是個君子。想不到在最後關頭你仍然能夠把持得著!」鳳儀苦笑起來:「我們剛才真的太沖動瞭。」她已經扣好襯衣上的鈕釦,正在扭動著身體把內褲穿好,大腿間的烏黑柔絲在掀起的裙子下若隱若現的。

  我馬上移開瞭目光:「鳳儀,你不要騙我瞭。剛才仍然控制得住的是你才對!你知道我其實和你一樣,對我們過去的感情也是一樣感到迷茫的!我不能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著你,我對你也是仍然存有感覺的!」我嘆著氣說:「可是情況不同瞭,我們都有瞭自己的傢庭,有瞭生命中的另一半。」

  我凝望著她的眼睛:「在最後那一剎那,我想起瞭婉媚!…我想信你也記起瞭你的丈夫,是嗎?」

  她咬咬下唇,點點頭。「其實我們心中還是放不下的…」

  她帶點靦腆的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說:「你說得對!我也應該重新思索一下。原來我一直低估瞭他在我心中的份量。」

  我微笑著說:「…同時也高估瞭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是嗎?」

  她瞟瞭我一眼,笑著說:「那倒沒有!我真的沒有忘記過你。」

  我開懷的笑起來:「我也是一樣。」

  「好朋友是不會忘記的!是嗎?」

  我們相視一笑。

  「對的,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