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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慶功宴

  總算忙完瞭!今次賣樓的佳績,保證瞭我們公司今年的利潤不會比去年差。老闆為瞭慰勞一班同事,所以特別安排瞭一次慶功宴。

  其實我的部門這幾天都已經洋溢著輕松的假期氣氛瞭。一來是因為剛忙完,距離下一輪的售樓計劃至少還有兩、三個月的空閑。二來我這個出名勤力的波士快放要大假瞭;到時暫時換上李察做他們的臨時主管,表示他們可以很輕松很輕松好一陣子瞭。當然,今晚豐富的慶功宴也是叫人興奮的。

  今晚的慶功宴會安排瞭在高級酒店舉行,因此同事們都穿得特別的漂亮。真是男的俊,女的俏。尤其是女孩子們,更是爭研鬥麗的穿得十分隆重的打扮起來。連一些平時不起眼的女孩子也變得漂漂亮亮的,真的叫人目不暇給啊!

  蘋果原本已經算是明艷照人的瞭: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之後,她現在已經和「胖」這個形容詞完全拉不上任何關系瞭。今天她穿瞭條淺綠色的連身裙,充分的表現出她窈窕的身段。上班時,不少男同事都向她大吹口哨呢!

  但更叫人大吃一驚的是慧琪!她今天隻是薄施脂粉化瞭個淡妝,再隨便換瞭套比平時稍為清爽一些的吊帶背心裙子,但已經叫人有種窒息的驚艷感覺瞭。當李察過來找我時,我註意到他死瞪著這小美女,怎不肯把目光移開的急色相;心中也不得不驚嘆她的美麗。況且她今年不過十九歲,才剛剛踏出女人生命中最美麗光景的第一步;她的潛力真的是無可限量啊!

  海潮一早便說過今晚不會出席的瞭。自從上次不瞭瞭之的火警鐘事件之後,他和亨利的關系看來已經完瞭。雖然亨利在事後也找過她一兩次,但被她拒絕後也沒有怎樣繼續堅持。看來他對海潮的感情並不是太重視。唉!這應該是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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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其實也很清閑,沒甚麼特別事要辦,隻是在辦公室內發呆。一面隨手地翻看著日本旅行的資料,心中卻仍在回想著前幾天和鳳儀的見面。我剛介紹瞭我從前工作過的一個中型地產發展商給她,商討學校重建的計劃。

  我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怨恨瞭!反正我們都各自擁有自己的美滿傢庭,就算不涉及男女之私,我們仍然可以做對知己朋友吧!

  隻是情兒的事令我很擔心!

  我們公司和情兒公司的公關合約,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海潮是我們的法律顧問,負責審閱合約文件上的細節。她私下告訴我,我們公司開出的條件竟然比正常情況出奇地優厚;使她也不能不相信那些附帶著「其他交易」的傳聞。

  我原本想找情兒的,可是她的同事說她今天請瞭假去弄頭發。看來她也很重視今晚的宴會。

  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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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特地通融,讓部門的同事可以早些放工,到慶功宴會場打麻將、玩撲克牌、唱卡拉OK等…我自己因為提不起勁,便乾脆扮大方,自告奮勇看守大本營,留在公司內以防萬一。蘋果要代表我打點部門同事的耍樂安排,在午飯後便帶著一大班同事出發瞭。

  除瞭慧琪。她自願留瞭下來暫代秘書的工作,在辦公室陪著我挨到下班後才赴宴。

  我幾乎悶得打起瞌睡來。

  「扣…扣…」慧琪的敲門聲把我從睡夢的邊緣扯回來。

  她把咖啡放在我的桌上:「楊先生,要不要喝杯咖啡。同事們都不在,這個下午好悶啊!」她不自覺的伸瞭個懶腰,露出光滑的腋窩,豐滿的胸脯在拉扯下更加突出瞭。

  咖啡的香氣把我完全喚醒瞭。(其實她的胸脯也有點幫助!)我好辛苦才能把目光從那挺得高高的背心裙子上面移開:「真對不起!要你留下來陪我看守大本營,讓你沒得玩瞭!」

  「沒關系,反正我也不大喜歡熱鬧。」慧琪低著頭,有點害羞的說:「楊先生,你自己呢,為甚麼也不早點去玩一下。蘋果姐打電話回來說,推廣部的李先生一早便到瞭,正在和一班同事玩得很瘋呢!」

  「是嗎?可能是我老瞭,我也不太喜歡熱鬧!」我呷瞭一口香濃的咖啡,咦?味道不錯啊。我向她豎起大姆指,又示意她隨便坐下。

  「楊先生,其實你還很年輕嘛,怎麼整天說自己老的?」她掃掃裙子,乖乖的在我對面坐下來。

  「對著你們一大班青春迫人的實習生,怎到我們不認老?咦?慧琪,其實你自己才特別啊,年輕女孩很少不愛玩的啊!」

  「可能是由於從小就孤獨慣吧。」她東張西望的,最後眼光落在我的「全傢福」照片上:「我是傢中的獨女,媽媽在我很小時便死瞭,爸爸又長年留在海外,傢裡隻有我和傭人;因此我從小便習慣瞭清靜。」

  「是嗎?」我倒不知道她的身世,忍不住好奇的問:「為甚麼你會挑選來香港這麼遠的地方實習的?」我知道加拿大分公司那邊招請人頗嚴格的,通常挑選出來的實習生,都是一些高級職員的親屬,要不然一定是當地大學的高材生。

  「哦!」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因為我爸爸退休前,也是公司的職員;所以可以安排我參加實習。而且…,」她有些猶疑的看著我等待的眼神,吸瞭一口氣:「…我想來香港看看我從未見過的傢人!」

  「從未見過的傢人?」

  「這是我的秘密!」她把頭湊過來,背心裙子的領口不經意地垂瞭下來;一大團耀眼的雪白馬上跳進我的眼裡,連同撲鼻而至的清幽體香,把我所有的註意力都佔據瞭。

  她恍如未覺的咬著下唇小聲地說:「我媽媽不是爸爸的正室,他在香港有自己的傢庭…,一年才會去探我一、兩次。…我還知道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哦…!」我張大瞭口:「慧琪,其實這些私隱你不用告訴我的!」

  她的臉紅瞭,怯怯的說:「楊先生,我覺得你是可以信賴的人!而且…我一直把這秘密憋在心裡,覺得很辛苦!」

  我頓時有同病相憐的感覺,由衷的感嘆:「對!要找到可以傾訴心裡話的對象實在太艱難瞭!」

  「嗯…!」她也學著我在嘆氣,卻給人一種小孩扮大人的感覺。

  我們不約而同的嘆起氣,大傢你眼望我眼的,最後忍不住笑瞭起來。

  「慧琪,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把我當是你哥哥一樣。在不開心、或者需要找隻耳朵來訴訴苦、又或者需要一些建議的時候,你都可以隨時來找我。」

  她開心的拍著手:「好啊!我從小就希望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大哥哥的瞭!謝謝你,楊先生。」

  「不要叫楊先生瞭,你可以叫我光哥。」我高興的笑起來,少女無邪的笑容,的確可以使人暫時忘卻瞭煩惱。尤其是美麗的少女的笑容,威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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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琵的出現是宴會的高潮。她是今晚的嘉賓!原來名氣是可以使人變得更加美麗的,她甫出現馬上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想不到啊!幾個月前她還在為找工作而不擇手段,今天卻已經變成瞭廣告界中最炙手可熱的寵兒。新的廣告合約紛至沓來,遲些還會登上大銀幕拍電影。我遙遙的和她揮揮手,壓抑著上前和她擁抱的沖動。她的夢想已經慢慢的實現瞭,我應該祝福她。

  情兒也來瞭,她挽著太子爺亨利的手臂,態度親暱的坐在主人傢的席上。她今天穿瞭套名傢設計的黑色晚裝,非常雍容華貴,在含蓄中散發出成熟女人的懾人魅力。雖然她沒有像迪琵一樣吸引瞭全場的目光;但是我覺得,她的美麗沒有讓迪琵比下去。

  但是她身旁的亨利卻可能有另外的想法;因為迪琵到場後,他的目光整天都圍繞在她身上。

  雖然我們坐在同一席,可是情兒卻刻意坐到我對面的李察和亨利的中間,離開我遠遠的。我想找機會和她說話,她卻總是詐作看不到。

  宴會開始前,老闆娘突然罕有地臨時出現瞭!除瞭公司的周年晚宴之外,她還是第一次出席我們的員工聚會。

  「楊先生…,」蘋果在我耳邊小聲的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老闆娘呢!她看起來真的很年輕啊;而且還很漂亮呢!」

  是的,老闆娘李玉蓮看起來絕對不像快五十歲瞭,可能是保養得好吧。我記得大姐說過,她不但仍然活躍在上流社會的各大舞會中;而且是「怨婦俱樂部」的會長,時常和男明星、男模特兒混在一起!但表面上她和大老闆卻是對恩愛的夫妻!

  我們全部人都站瞭起來,看著她傲慢的走到老闆旁邊的女主人的位置旁邊,眼尾斜視著坐在那兒的迪琵。

  會場內頓時鴉雀無聲的,都在屏息靜氣的看著迪琵的反應。我倒不會為她擔心,她那麼世故,絕對知道自己甚麼時候應該做甚麼事的。果然她十分大方的站起來,讓出主人傢的位置,不但半點不滿的神態都沒有,還十分誠懇地稱讚老闆娘美麗呢!

  老闆馬上親暱的扶著太太坐好,亨利也馬上騰出身旁的坐位,讓迪琵坐下。

  宴會正式開始。

  整個晚上,亨利都顧著和迪琵調笑,明顯的忽略瞭情兒。但情兒卻似乎不在乎似的,隻是心不在焉的和李察不停的在灌酒;眉宇之間那股淡淡的哀愁卻更加濃烈瞭。

  大老闆倒像沒事人似的,完全表現出一個體貼的丈夫的殷勤態度。晚宴後他馬上陪太太先走瞭,留下瞭一班同事繼續狂歡。

  我看到情兒已經醉的得七葷八素瞭,心中又急又亂。於是找個機會溜出去打電話找仲華。我記得昨天吃晚飯時丈母娘說過,仲華今天會回香港辦點事的。

  好不容易才接通瞭仲華的電話。

  「喂,仲華嗎?我是二姐夫。」

  「咦?光哥?你這麼晚找我幹甚麼?」

  「是有關情兒的…,」

  我還未說完,他已經截住瞭我:「我和她已經完瞭,沒有甚麼可以談的瞭。」

  我焦急的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來一趟,情兒她喝醉瞭酒。」

  「甚麼?這女人真麻煩!光哥,老實告訴你!我們今天已經正式簽瞭分居協議書,以後各行各路,她的事,已經與我無關瞭!」

  「甚麼?你們今天簽瞭分居協議書?…算瞭!但一場夫妻,你怎也應該照顧她吧!她喝得很醉…,」

  「那是她自己的事!」

  「難道你任由她被其他男人騙上床嗎?」我一時情急,連不應說的都沖口而出瞭。

  「哈…哈…!」仲華竟然乾笑瞭兩聲;「我就知道這女人!上午才撇下瞭老公,晚上已經去勾三搭四瞭!就算叫人騙瞭也是她自己找來的!」

  「仲華…」他的態度真叫我意外,想不到他們的關系會弄得這樣僵!

  「光哥,謝謝你通知我?現在我連一點後悔都沒有瞭!…我要趕尾班車返深圳,收線瞭!」

  「仲華!」

  「…」已經掛瞭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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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會場,赫然發覺情兒竟然不見瞭!連亨利、迪琵和李察都不見瞭!

  我急得滿頭大汗。蘋果看見我焦躁的樣子,馬上走過來對我說:「楊先生,我知道張小姐是你的親戚,因此在你走開後我一直替你留意著她。她看來喝醉瞭,剛和迪琵一齊跟太子爺和李先生走瞭。」

  「走瞭…?」我嚇得冷汗直冒。

  「不過我聽到王先生他們說要去甚麼地方!」

  我大喜過望,幾乎要吻她一口作獎勵。馬上拉著她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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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瞭:是這裡瞭!我認得小老闆的車子。」蘋果指著泊在停車場內的一輛紅色平治跑車。

  我咬咬牙點著頭,這兒是富豪級的私人會所。我之前曾經陪過大老闆來過幾次,所以蘋果一說,我便知道是這裡。可是…,我不是這兒的會員,他們不會讓我們進去的!怎麼辦呢?

  「蘋果,無論怎樣,今晚我怎樣也要救張小姐的瞭!你願意幫助我嗎?」

  「我當然願意!」她連想也不用想便爽快的答允瞭。

  「謝謝你!蘋果,那要委屈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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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推開會所的玻璃門,那西裝筆挺的經理已經笑容滿面的迎上來瞭。

  「先生…?」

  我不等他開口,已經把一張五百元的大鈔塞過去:「我是XX公司王先生的朋友,我們原本是一道來的。但他太心急瞭,把車子開得飛快的,我趕不上…他們是不是已經到瞭?」蘋果搖搖欲墜的靠在我身上裝醉。她把連身裙的衣領松開瞭,連乳罩的肩帶也拉瞭下來掛在臂上,露出瞭大半個雪白的胸脯,還隱隱約約的可以窺見少許粉紅色的乳曇。

  「王先生嗎?他們才到瞭幾分鐘。」那經理馬上禮貌的應道。

  我怕他還有懷疑,連忙把搭在蘋果肩上的手再伸下一點,直接的按在那滑嫩的峰巒上。同時裝作急色的催促說:「可不可以快一點!要是她醒過來便麻煩瞭。」那經理隻顧色迷迷的瞪著蘋果的胸脯在猛吞口水,一點懷疑都沒有;「對…對…!我馬上帶你到他們的貴賓房去。」

  我摟著蘋果跟在他後面,由於怕他發覺,我不敢松開抓在蘋果胸脯上的怪手;她也沒有急著要掙脫,隻是臉紅紅,氣喘喘,全身好像沒力的掛在我身上。倒裝得真像喝醉瞭酒。

  一推開房門,我們便看到李察親暱的摟著迪琵在唱卡拉OK。

  這小子看到是我,登時面色大變。

  我反手關上房門,沖上前不由分說的一把揪住李察的衣領怒罵道:「我早已警告過你,說情兒是我老婆的弟婦,叫你千萬不要踫她的!為甚麼你還要打她的主意?」

  他苦起瞼一味的求饒:「阿光,不關我的事啊…!是太子爺…!」

  「是太子爺又怎樣?你明知她是有丈夫的,你們這樣做會害死她的呀!」我執著拳頭作勢要打他:「你快說,她現在在那裡?」

  「她和太子爺在…隔壁的房間…」他好不情願地說。

  「你快過去把她帶出來!否則兄弟也沒得做!」

  「但…,阿光,太子爺在裡面啊!」他一面的無奈。

  我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一手把李察丟在沙發上:「好!你怕太子爺、我可不怕!我自己去問他要人!」就要開門沖出去。

  李察這小子還有點良心,馬上撲上來拉住我:「阿光,你想清楚!這樣一過去,等如直接和太子爺翻面的瞭!」

  蘋果也拉著我的手哭著說;「是啊!楊先生,我們還是不要太沖動,先想想還有甚麼辦法吧!」

  「還想就來不及的瞭!」我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

  迪琵一直在冷眼旁觀,這時也走上來說:「阿光,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也大概知道!但張小姐她似乎是自願的…!」

  情兒是自願的…?

  我看著迪琵,斬釘截鐵的說:「她隻不過因為和丈夫吵架,受瞭很大的刺激;才會一時胡塗的想歪瞭。我知道她一定會後悔的!而且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被拖進瞭這趟混水中,被亨利乘虛而入。這全是我的錯!我有責任把她拯救出來!」我激動的一拳打在門上,發出瞭隆然巨響,把他們三個都嚇瞭一跳。

  「無論如何!今晚我都要把她完完整整的送回傢!以後怎樣,由她自己決定!」我的眼濕濕的。

  迪琵呆呆的看著我,眼眶也漸漸的紅起來。

  「好!阿光,我幫你!」迪琵一咬牙說。

  「迪琵…」

  她別過臉,伸手擦去面上的淚水。然後才轉頭輕蔑的向著李察說:「我現在進去纏著亨利,你乘機把張小姐救出來吧!」

  「你…?」李察難以置信的望著迪琵。

  迪琵卻臭著臉鄙視地瞪著他,冷冷的說:「看甚麼的?不是連這小小的膽量都沒有罷?」

  「有…,有的!」李察忸怩的看看我,又看看迪琵,最後看見連蘋果也是一面不屑的表情,終於才鼓起勇氣的說:「算瞭!誰叫我是你的兄弟,我便陪你死吧!」

  「迪琵,謝謝你!」我由衷的感激。

  「不用謝我,阿光。你和張小姐都對我有知遇之恩。你們的情我是一定要報的!何況…,」她沒有再說下去。

  迪琵隨手把自己的秀發弄亂,又微微的拉開瞭晚禮服的衣襟。最後才看著我幽幽的道:「而且…,我很羨慕她…!」

  「迪琵…」

  「阿光,好好照顧她…!」迪琵有點黯然的說。避開我的目光,惡狠狠向李察呼喝著:「喂!我們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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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啊!怎麼你竟這麼忍心把人傢拋在隔鄰的房間啊…?」迪琵嬌嗲的聲音從門縫中傳出。聲音又甜又膩的充滿瞭誘惑,把我和伏在門邊偷聽的蘋果都聽得心中一蕩。

  「噢…,迪琵!我怎會…,」亨利的聲音很狼狽:「但老爸說過不準我踫你的…!」看來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踫迪琵。

  「我沒有打算告訴他…,」迪琵說:「你會嗎?」

  接著是一陣沈寂。我忍不住輕輕把門推開少許。原來迪琵和亨利已經倒在長沙發上吻成一團瞭。亨利的長褲掉在地上,身上除瞭松開的襯衣外,隻剩下條內褲。迪琵的晚裝也褪到瞭腰間,露出瞭完美無瑕的上身。

  情兒衣衫不整的臥在長沙發的另一端,李察卻不知所措的站在門邊。

  迪琵氣喘喘的嗔著說:「快點嘛!人傢等不及瞭!」

  亨利淫笑起來:「是不是老爸已經不成瞭,因此喂你不飽?」

  迪琵吃吃笑:「…不告訴你。喂!快叫他把這女人搬走吧!她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但…?」亨利有些不舍得。

  「哼!」迪琵不悅的嬌嗔起來:「是不是舍不得?你一是要我;一是要她!你自己選吧!」

  「這…,」亨利略一猶疑,迪琵已經甩開他要站起來。亨利馬上拉著她,猛在陪小心:「我當然要你瞭!她怎能和你比!」

  「喂!」他伸手招呼李察:「把她帶到鄰房,小心看著她!」

  李察唯唯諾諾的馬上扶起情兒,正想退出來。亨利卻急急的追上來,我和蘋果馬上躲開。隻見亨利向李察小聲的說:「喂!你千萬不要動她啊!我一會兒才過來。」說完便回身撲向半裸著胴體,橫陳在沙發上的美麗名模:「美人兒,我來瞭!我告訴你,我比我老爸強得多瞭,一定可以叫你「食過翻尋味」的。」

  我從李察手上接過情兒,她還是醉得不醒人事,秀麗的臉上卻滿是淚痕。精心梳理的發型亂成瞭一團,名貴晚裝撕破瞭好幾處,零零碎碎的披在身上;酥胸半露的,連乳罩都也不翼而飛瞭。

  「情兒…,」我輕拍她的面頰,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要帶她走!」我冷冷的向李察說。

  他一面的無奈:「那…我怎向太子爺交代啊?」

  我不理他:「那是你的事,大不瞭你可以告訴他,是我帶走瞭情兒!」

  他嘆口氣:「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對,但我是不會那麼「衰仔」出賣你的!」

  看到他那樣子,我的語氣也軟瞭下來:「我知道也不全是你的錯。這樣吧,你告訴亨利,說情兒半夜酒醒瞭,知道他和迪琵攪上瞭;大怒起來嚷著要走!你怕她把事情弄大,又不敢騷擾他和迪琵的好事;隻有無奈的任由她自己離開。」我拍拍他的肩膊:「況且,亨利今晚休想有氣力可以走出這房間!」我對迪琵很有信心。

  我脫下上衣,披在情兒身上,遮掩住那半裸的嬌軀。然後向蘋果說:「蘋果,我們走吧!」

  蘋果臨走時,還回身向著李察說道:「我好鄙視你!」李察氣得直瞪眼,隻能無奈地目送我們離開。

  那會所經理見到我們這麼快便走出來,馬上一面惶恐的迎上來。

  我皺起眉頭佯怒說:「他們在裡面玩3P,竟然不預我!我就帶走這兩個妞兒去玩一王雙後!氣氣他們!」

  「那…?」他怕開罪我,因此不敢攔阻:「我們還有其他貴賓房,你要不要…?」

  我扮作不耐煩的說:「別囉唆瞭!這兒雖然夠豪華,但硬瞭少瞭那股出來玩的味道,我還是喜歡到九龍塘。」

  那經理竟然認同地說:「哎呀!其實我也深有同感啊!唉…,可惜我沒有老兄你這麼好艷福!隻有看沒得嚐!」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情兒的半裸嬌軀。

  「喂!不說瞭!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要幹的實在太多瞭!」我勉強堆起瞭淫邪的笑容:「再見瞭!下次再找你喝茶。」又塞多一張五百元紙幣給他。

  其實我在擔心再不走的話會被識破:蘋果雖然在裝醉,但聽瞭我們露骨的對話後,竟然面紅起來,嬌軀還在微微的顫抖。我急急腳的扶著她們上車,直到車子駛出瞭停車場才松瞭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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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果在車上替情兒整理著衣衫。看到情兒的慘況,她忍不住哭起來:「想不到太子爺和那死鬼李察原來是那麼壞的!幸好我們及時趕到,否則張小姐她…?」

  我從倒後鏡看到她惱到小臉都紅瞭,唯有安慰她說:「上流社會其實是很黑暗的,太子爺和他爸爸隻是很普通的例子。至於李察,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已罷瞭!」

  「總之我鄙視他!」她仍然悻悻然的說。

  「蘋果,對不起!」

  她奇怪的問道:「楊先生,你為甚麼要向我道歉?」

  「剛才為瞭救情兒,我迫於無奈對你無禮瞭!因此一定要向你道歉的!」

  她的臉脹得通紅,納納地說:「救人要緊嘛,而且…我也沒怪你!」

  「謝謝你,蘋果!」

  她仍然紅著臉低著頭;「其實可以為你做點事,我不知感到多麼高興!而且比起迪琵小姐,我根本沒做過甚麼…!」她頓住瞭沒有再說下去。

  「你說得對!迪琵真的是個好女孩。」

  「…」蘋果沈吟著,但卻沒有開口。我知道她也感覺到瞭我和迪琵之間的關系,絕非一般的泛泛之交。

  「噢!楊先生,你還是先把張小姐送回傢吧!我可以自己坐計程車回傢。」

  我有些猶疑:「但現在似乎太晚瞭!你一個人回傢不怕嗎?」我看看儀表板上的數字鐘,快午夜瞭。

  「我住得太遠瞭,你若果要送我,一來一回的話至少要個多小時。你還是先送張小姐送回傢吧!她這樣子很容易會著涼的!我會打電話叫傢人到樓下接我的瞭。」

  我望望情兒,她一面的蒼白,像隻垂死的白天鵝。

  「好吧!蘋果,那你自己要小心瞭。」

  我把她送到最近的「的士」站,又目送瞭她上瞭車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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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情兒輕輕的放在沙發上,又把我的上衣蓋在她的身上,以免她著涼。然後走到洗手間想取熱毛巾為她敷敷面。

  我走過睡房時,發覺房門打開瞭,衣櫃的門也全趟開瞭,地上亂七八糟的散滿瞭衣物。

  唉!仲華真的走瞭!他把自己的一切全部都帶走瞭。

  我忽然感到有些內疚!我有沒有份導致他們兩夫妻弄到今天這不可挽回的地步呢?

  床頭的相架給扔在地上摔破瞭。我把它拾起,那是仲華和情兒的結婚照。如今隻剩下瞭情兒的一半;另外半張相片卻被人撕走瞭。那是仲華!他已經不再是情兒的丈夫瞭!

  「他走瞭?」

  我猛地回頭,情兒吃力的扶著門邊,絕望地看著一片凌亂的房間。

  「情兒!你醒瞭?」我馬上搶上前扶著她。

  她從我手上搶過那摔破瞭的相片框,眼淚一滴滴的滴在那隻剩下孤單的新娘的結婚照片上。纖弱的手一直在抖,用力的握著那破相片框。

  「繃」的一聲,滿是裂痕的玻璃終於爆裂,情兒的手噴著血;一個蹌踉仰後便倒。

  「情兒…?」我及時把她扶住。

  她急怒攻心,已經昏厥瞭。我連忙扶她睡好在床上,她的手心割傷瞭,滿手都是血。我小心的為她清理好傷口包紮好,幸好割得不太深。再到浴室中取濕毛巾為她敷面,又為她抹去面上斑斑的淚痕。

  忙瞭一大輪才把碎玻璃清理好,情兒也終於睡著瞭。我看著那憔悴的花容,心中一陣刺痛。

  我小心的為她蓋上薄被。然後撥瞭個電話回傢,告訴婉媚有關情兒的事。我沒有把情兒幾乎被太子爺騙瞭的事告訴她,隻是說情兒受不住仲華離開的刺激喝醉瞭,為瞭怕她幹傻事,我今晚會留在她傢中看著她。

  婉媚不但沒反對,還囑咐我好好的照顧情兒。在這件事上,她也是站在情兒一邊的。

  我把凌亂的房間匆匆收抬好,然後累得挨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不覺的睡著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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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裡,我從淺睡中驚醒。原來是情兒,她想為我蓋上被鋪。

  「光哥,是你送我回來的嗎?」她見我醒瞭,便在沙發上坐下來。蒼白的臉在微弱的燈光中有種難言的淒美。

  「你怎麼樣瞭?好些瞭嗎?」我輕輕接過她手上的薄被,看見她的手上仍紮著繃帶,忍不住憐惜的抓著她的小手。

  「還痛嗎?」繃帶上的血跡已經乾涸瞭。

  她搖搖頭,兩眼紅紅的,剛哭過?「仲華真的走瞭?」

  我點點頭:「是的,…你們昨天不是已經簽瞭分居協議嗎?」

  她含著淚說:「是他告訴你的?」

  我無奈的說:「你今晚喝醉時,我打過電話叫他來接你…」

  「…」

  我避開情兒的眼光:「他說在深圳,不能趕下來…」

  她搖搖頭苦笑起來:「光哥,你不用騙我瞭。他是不是不肯來?」

  「嗯…」我回避瞭沒有答她,隻是關切的問道:「情兒,你知道嗎?你今晚喝醉瞭,亨利他想…」

  「我知道的!」她淒苦的說:「我當時的確喝得很醉,但是卻很清楚發生過甚麼事!」

  她忽然抬起頭:「光哥,為甚麼?你為甚麼還要救我?」眼眶中滾著大顆的淚珠:「乾脆讓我沈淪下去不是更好嗎?反正我隻是個失敗透瞭的女人!在事業上我一事無成,淪落到出賣色相;在感情路上我更是一敗塗地!不但做不成一個稱職的好妻子,…甚至連老公都留不住瞭…!」

  「情兒…!放棄你是仲華的錯!損失的是他。…不是你!」我捉緊她的雙肩讓她坐直起來:「至於亨利的事,我不知應該怎樣說…,迪琵說你是自願的!」

  她慚愧地垂下瞭頭:「媽媽和仲華迫我接受那女人的孩子,又威脅說要離婚;我一氣之下,才會應承亨利開出的條件!反正仲華已經背叛瞭我,難道我還要忠於他嗎?」

  「情兒!我完全同意!仲華既然放棄瞭你,你確實不須要再忠於他…;」我直視著她的雙眼,不讓她避開:「但是你要忠於你自己!更加不可以放棄自己!難道你真的甘心用身體來換取成功嗎?如果是的話,那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情兒瞭!」

  我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厲聲的說:「看著我!隻要你看著我說一聲你願意,我便馬上把你送回亨利那裡。以後再也不過問你們的事!」我決絕的說。

  她的眼淚如雨落下:「可是我不甘心!看著身邊的人一步登天,而我已經比她們努力一百倍,但也得不到一半的成績。我知道隻要我肯像她們一樣,躺下來分開雙腿,我也可以輕輕松松地攀上高位。但我仍然一直堅持著…,」她雙手掩面在啕嚎大哭,:「就是為瞭仲華…」

  我忍不住把她擁進懷裡,讓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到我們的婚姻出現危機後,我的信念曾經動搖瞭。」她嗚咽著:「是你再次讓我恢復信心的!你的處事態度、你的辦事能力、你對感情的執著,都深深的吸引瞭我。」我聽得心裡一直在痛,隻有更加用力的摟緊她。

  「到我知道瞭原來仲華早在上面養瞭個女人,還…還連孩子都有瞭的時候,我感到很失落。可是又沒有人可以訴苦…,」她把我半邊身都哭濕瞭:「後來我知道你和迪琵好瞭,於是我也想得到你的慰藉…,」

  她抬起淚眼,看著我幽幽的說:「但…你又不要我!你連迪琵都要瞭…,就是不要我!」眼淚又落下來瞭:「我恨仲華!我甚至想過,出去胡亂找個男人放縱一下來報復他,但我又不忿,而且也不敢!我也知道亨利隻是想玩玩我,但那又有甚麼所謂呢?反正,…都沒人要我瞭!」

  「情兒…,是我不好!」我溫柔的撫著她弱小的身軀;「我隻看見自己的種種顧忌,完全忽略瞭你的感受!」

  「不!光哥,我知道你是很為難的!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很愛二姐的,迪琵隻不過是些沒感情的逢場作戲而已。你不要我,是因為你真的喜歡我!」她緊緊的摟著我:「其實我從來沒有妄想過要和二姐分享你的愛;也不敢奢望你給我任何承諾!隻要你偶爾肯像現在一樣,分少許溫暖給我,讓我知道還有人真心的疼我、愛護我、關心我就夠瞭!」

  我真的不知該說些甚麼,我從沒想過她原來是如此寂寞的。

  「記得我問過你,如果我不是仲華的太太,我們會不會有可能嘛?」她慢慢的抬起頭,面上一片紅曇:「當時你沒有答我,…現在我想知道答案。」

  我在她的額上親吻瞭一下,凝望著那雙註滿瞭深情的美目:「情兒,你也知道我是真心的喜歡你,但是我不要你因為想向仲華報復才和我好!」

  「我想得很清楚!」她沈默瞭一會,然後抬起美目,帶著堅定的目光看著我:「我喜歡你,今晚…我想得到你的愛。可以嗎?」

  我沒有回答,隻是慢慢的把我的答案印在那期待的紅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