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之後,連月的眼睛還有一些微微的腫。
她慢慢服侍著季念把外套穿上瞭,又自己換好瞭衣服,坐在梳妝臺前,慢慢的化好瞭妝。
鏡子裡的人膚白貌美,明眸皓齒。
總是能讓人一看見就莫名的心生歡喜。
她現在得到的一切——
女人慢慢的擰上口紅,又看著鏡子裡動人的容顏,有多少是建立在這張臉上的?
大約是昨晚流過淚,又或許是湖水進入瞭她的眼。在被季念牽著手進入餐廳的時候,女人的眼裡還有粼粼的光。
因她化妝的緣故,他們到達餐廳的時間明顯已經晚瞭一點。桌上還有兩個空位,另外兩個男人已經坐在餐桌前。
喻陽面前放著半碗粥,還有一碟咸菜,手裡還拿著筷子。他的袖子微微挽起瞭一點,卻是沒有用餐——而是微微側頭,在和喻恒低聲在說什麼。
喻恒側頭靜聽,表情肅穆。
“到瞭?”
兩人牽著手進入的動靜吸引瞭兩兄弟的註意,兩人分開瞭。喻恒坐直瞭身體,挑眉打他們招呼,“早啊。不怪我們先動,我可是安排瞭服務人員去請你們的。”
“早。請瞭的,”
連月的手微微一縮,季念的手卻一下子捏緊瞭。她走在季念身後,聽到他的聲音沉穩,和昨晚判若兩人,“你們先用。”
走到桌前,他頓瞭頓,又招呼坐在主位的男人,聲音平靜,“大哥。”
喻陽點瞭點頭,視線從兩人緊握的手上掠過——又落到瞭身後的人身上。
女人今天穿瞭一條灰格黑邊的裙子,剪裁大方,顯得格外的有氣質。她長發微卷,披在身後,卻隻低著頭,卻並沒有看他。
也沒有喊他。
“先吃飯吧,”他從那嬌艷的紅唇上慢慢挪開瞭眼,聲音溫和,“別涼瞭。”
早餐隻準備瞭中式餐點,卻也十分豐盛。本來是有服務人員的,為瞭交談方便,卻是全部都遣瞭出去。連月坐在瞭季念旁邊,伸手去面前的蒸籠裡拿瞭一個饅頭。
“吃嗎?”饅頭有點燙,她的聲音低微,把手裡的饅頭遞給瞭季念。
“謝謝。”
男人伸手接過瞭,放在瞭面前的碟子裡。
“你要吃什麼?”他又問她。
“我自己來吧。”她低聲回答,又扭頭看看身後,又問他,“你喝什麼粥?”
粥擺在她身後靠墻的地方。
“隨便。”男人回答。
連月放下筷子,起身舀瞭一碗白粥放在瞭他面前。
“謝謝。”
美國長大的精英階層男性格外的有教養。
“連月,你也給我盛一晚。”
同樣是美國長大的另外一個精英階層男性顯然就肆意得多,他靠在椅子上使喚孕婦,神色自若,心安理得。
連月沒有說話,轉身也幫他盛瞭一碗,好歹也得瞭一聲謝謝。
把粥遞給瞭喻恒,連月走到瞭最後一個男人面前。
她垂著眼,看見瞭他幹凈挺立的襯衫領口。
昨晚有人,在她面前,慢慢脫下過它。
她捏瞭捏手指。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瞭,可是又好像什麼都一樣。
“大哥,”她站在他右手邊低聲喊他,伸手去拿他面前的碗,“我給你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