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喔——唷,”

  當聽到都木老師那熟悉的,趿拉著拖鞋走動的腳步聲,樸舅突然癱軟地向我貼靠過來,大醬塊咣當一聲低垂在我的肩膀上,非常老道地裝出一副爛醉之態。

  嘩——啦,房門緩緩地推開,我親愛的都木老師依然披著那件薄薄的睡衣,一臉不悅地站在門口,我攙扶著佯醉的樸舅東倒西歪地走進屋去,都木老師一邊關鎖房門,一邊氣呼呼地嘀咕道:“唉,又喝成這個熊樣!”

  “喝,喝,”

  我將樸舅剛剛放置在名貴的真皮沙發上,樸舅突然振作起來,順手從茶幾上抓過一瓶高檔水果酒:“小子,來,喝,喝,還得喝!”

  “還喝,你還有完沒完啊,那尿屄水有什麼好喝的啊!”

  都木老師走過來,正欲奪過酒瓶,卻被樸舅的黑熊掌生硬地推搡到一邊,打瞭一個踉蹌:“滾,他媽的,老子願意喝,用不著你管!”

  “誰希罕管你啊,喝吧,喝吧,往死裡喝吧,早晚得喝死你,哼,喝死拉倒!”

  “老師,藍花吶!”

  我急忙扶住都木老師,悄聲問道。

  都木老師秀眉一皺:“唉,瘋去瞭,又瘋去瞭,唉,這一傢人啊,瞅他們爺倆,我真是活夠瞭!”

  “老師,”

  我將滿臉怨氣的都木老師攙扶進臥室,笑嘻嘻地湊過臉去,都木老師立刻將方才與樸舅的不愉快全然拋至腦後,燥熱的面頰露出嬌艷的微笑,玉嘴一張,吧嗒親瞭我一口,我用手掌撥開都木老師薄薄的睡衣,手指在都木老師的胯間隔著短小的內褲頑皮地揉搓起來:“嘻噓,老師,您早點休息吧!”

  “嘻嘻,”

  都木老師的胴體微微地抖動起來,白手輕柔地撫摸著我的面龐,情意綿綿地瞅著我。

  突然,都木老師令我震驚地一屁股癱坐到寬大的席夢思床上,大大方方地撩起睡衣,叉開兩條肥腿,沖我淫糜地微笑著。

  我則乖順地蹲下身去,手指撥開都木老師的內褲,腥紅的舌頭快速地吸吮一番都木老師的小便,然後,悄然站起身來,拍瞭拍激情勃發的都木老師:“老師,等一會,等樸舅醉死啦,咱們,嘿嘿,”

  “嘿嘿,”

  都木老師會心地淫笑道:“孩子,去吧,照顧好你樸舅,讓他少喝點!”

  “小子,過來,喝!”

  我正站在臥室裡與都木老師眉來眼去的偷偷傳情著,甚至還肆無忌憚地吸吮一番都木老師的小便。

  客廳裡的樸舅扯著沙啞的嗓門,大聲小氣地沖我嚷嚷起來,我不敢再與都木老師沒完沒瞭地親熱,極不情願地沖著都木老師打瞭一個飛眼,然後,一邊吸吮著粘滿都木老師淫液的手指,一邊依依不舍地退出都木老師的臥室。

  樸舅已經將一隻斟滿水酒的高腳玻璃杯推到我的面前,我抬起手來,手指尖故意移到樸舅的鼻孔下,不懷好意地希望他能從我的指尖上嗅聞到自己老婆淫液的氣味,我心中暗罵道:操,還他媽的喝吶,一分鐘之前,你老婆的小便又讓我給摳瞭。

  而表面上,我假惺惺地擺著手:“不行,舅舅,我不能喝,一會,我還得開車回傢吶!”

  “他媽的,逃——兵,沒種的逃兵,”

  樸舅一把拽住我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回什麼傢、回傢,今天,你就住在舅舅傢裡吧,哼——你這個沒種的傢夥,什麼事都想逃,當兵,逃,喝酒,也想逃,哼,小子,你知道麼?如果沒有舅舅我幫你四處打點,你還能他媽的美瞭吧嘰地開著高級轎車,跟著我到處肥吃肥喝麼,如果沒有你舅舅我,你就得他媽地要飯去嘍。小子,告訴你,今天,如果你不陪舅舅我喝好,明天,你就別他媽的上班瞭,……”

  “舅舅,幹!”

  聽到樸舅這番話,我懊喪地坐下身來,盡管手臂氣得哆哆亂顫,可我還是努力地端起瞭酒杯:“舅舅,幹!”

  “幹!”

  樸舅終於收起陰沉的面龐,大醬塊露出一絲可貴的,但卻是極不自然的笑容:“啊,幹,爽,爽,榮光嘶噫噠!”

  “小子,”

  樸舅再次抓過酒瓶,咕咚咚地將我的空杯重新斟滿,話題又讓我很不舒服地轉到當兵那檔子讓我永遠不堪回首的往事上來:“小子,告訴舅舅,你為什麼要開小差?嗯,當兵不好麼?你看我,當瞭半輩子的兵,實話說,我還有點沒當夠吶!可是,老鄧這一大裁軍,我不得不轉到瞭地方。”

  “舅舅,”

  聽到樸舅的問話,我哪有膽量和顏面合盤托出自己開小差的真情實況,萬般無奈之下,我便信口開河地胡扯起開小差的緣由來,隻見我雙肩微聳:“舅舅,你是軍官,在部隊裡,當然舒服自在,當然不會當夠,可是,舅舅,你當過小兵麼,你知道當個小兵有多苦麼?”

  “再苦,還有囚犯苦麼?”

  樸舅不服氣地問道。

  “差不多,跟囚犯差不多!”

  我坦然答道。

  “此話怎講?”

  樸舅追問道。

  “囚犯受管教的凌辱,當兵的,受小官的欺侮,舅舅,你說說,這跟囚犯有什麼本質的不同?”

  “誰欺侮你瞭,嗯,哪個小官欺侮你瞭?”

  “班長,最基層的班長,最能欺侮我們這些小兵!”

  “哦,班長是怎麼欺侮你的,嗯,能不能說給我聽聽啊?”

  “哼哼,”

  聽到樸舅的話,我頓時心潮澎湃,感慨千萬,我啪地放下酒杯,激憤地講述道:“舅舅,我到瞭軍用機場,班長一看見我,就好像前世跟我有報不完的冤仇似地黑上瞭我。

  舅舅,你知道麼,我媽媽從來不做針線活,她沒那個耐性,可是,為瞭我,媽媽終於耐著性子拿起瞭針線,媽媽怕我在部隊挨凍著涼,起早貪黑地給我縫制瞭一件羊毛坎肩,舅舅,那個小坎肩,別提有多精制瞭,我一穿到身上,就喜歡的不得瞭哇,一看到那件小坎肩,我就想起媽媽瞭,一想起媽媽,我的身上就暖洋洋的。

  “”嗯,嗯,“樸舅贊同地點點頭:”

  是的,是的,你媽媽長得的確不錯,雖然談不上特別的漂亮,可是,你媽媽的皮膚,特好,特有肉感!……“他媽的,我心中好生不悅:好個老淫棍啊,對我的媽媽也評頭品足起來,我急忙打斷樸舅的話,繼續講述道:”

  舅舅,可是,一到瞭部隊,班長看見我身上的小坎肩,就鄭重其事地警告我:部隊裡有規定,當兵的不允許穿民間的衣服!

  得,沒收瞭,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看到那件小坎肩!

  舅舅,那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坎肩啊,它滿含著媽媽對我的一片關愛之情啊!

  “”嘿嘿,“樸舅咕嚕喝瞭一口酒,然後,咧瞭咧厚嘴唇,淫邪地笑道:”

  嘿嘿,小子,剛才,咱們說到哪瞭,哦,對瞭,想起來瞭,小子,你知道麼?

  過去,我追求過你媽媽,可是,她不同意,這不,就把你的老師介紹給我瞭!

  其實啊,“樸舅瞪著紅通通的醉眼:”

  小子,舅舅最喜歡的,還是你媽媽啊!

  可是,你媽媽嫌舅舅我學習成績不好,沒有考上正牌的大學,不得不進瞭一所吃喝穿用全部免費的軍校,你媽媽罵我沒出息,總他媽的說:好男人不當兵!

  哼哼,人各有志嗎,榮光嘶噫噠!

  不過麼,話又說回來瞭,我和你媽媽的事情,還有一個最大的障礙,這也是無法逾越的障礙——不是一個民族的!

  唉,……“說到此處,樸舅非常傷感地嘆息起來:”

  唉,小子,還是你媽媽好喲,在學校那咱,你媽小人不僅長得很不錯,穿戴上也是最漂亮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每到夏天的時候,你媽媽最喜歡穿一條當時最為流行的佈拉吉,並且,總是打著一把遮陽傘。

  哦,對瞭,你媽媽還特別喜歡玩相機,小子,那個時候,有幾個學生能夠買得起相機啊,哼,榮光嘶噫噠!

  別說相機,平時連吃飯都要精打細算的,可是,你媽媽人傢就有相機,據說還是相當不錯的進口相機吶!

  “望著大醬塊嘴角緩緩流淌著的涎液,我惡心到瞭極點:好個大醬塊,你真是他媽的賴蛤蟆想吃天鵝肉哇,如果我是媽媽,也斷然不會嫁給你這麼個大醬塊的。

  不過,我突然為樸舅感到榮幸:大醬塊,你啊,你啊,沒有娶到我媽媽,算是便宜你瞭,你偷偷地樂去吧。

  大醬塊,坦白地講,我的媽媽隻是徒有其姣好的容貌、迷人的身材以及特別令你垂涎的肌膚,而媽媽的心靈,套用一句日本鬼子的話,那就是:良心大大的壞瞭!

  如果樸舅你真地與我媽媽結合在一起,嘿嘿,我敢用腦袋跟你打賭,我的媽媽能折磨死你,用媽媽的話來說,就是:讓你骨頭不痛,肉痛!

  “你媽媽好哇,”

  對媽媽的心靈毫無所知的樸舅,依然癡呆呆地意淫著媽媽,笨拙的黑熊掌模仿著媽媽給同學們照相時的靚姿,大醬塊可笑地搖動著:“站好,別眨眼,哦,好,我按瞭,啪——完瞭!啊,小子,我跟你媽媽還合過影吶,我記得,那張照片你媽媽收藏起來瞭,你看沒看到啊?”

  “舅舅,”

  我喝瞭一口水果酒,望著樸舅的淫態,更加氣忿難當,重新將話題扭拽到難忘的兵營生活中來。

  “舅舅,舅舅,你聽我說,你聽我說!這還不算,班長還問我有沒有現金,當時,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就實話實說瞭:有哇,臨走時,媽媽揣給我不少錢,說是留著平時零花用的。

  班長一聽,嚴肅地說道:現金可要看管好,不能隨便亂放,萬一丟瞭,可就麻煩瞭。

  我剛說完謝謝,班長手一伸:把你的現金放我這裡吧,我替你保管,你什麼時候想花,什麼時候就沖我要。

  樸叔,你說,我敢不給他麼?

  第二天訓練的時候,無論我怎樣努力,班長就是說我站立得姿式不對勁,總也不及格。

  晚上,我趴在被窩裡思來想去,苦苦想瞭大半宿,最後,我終於想明白瞭:我訓練不及格的原因不應該出在我的腳脖子上,而應該出在班長幫我保管的那些現金上。

  第二天,我找到班長,悄悄地,非常含蓄地向他透露:你幫我保管的那些現金,我不要瞭。

  “”結果呢?

  “樸舅暫時忘記瞭媽媽以及媽媽的肌膚,瞪起瞭醉眼,關切地問道,我雙手一攤,嘿嘿一笑:”

  及格瞭,立馬就及格瞭!

  ““哈哈哈,”

  樸舅聞言,頓時開懷大笑起來,繼爾,表情冷峻地嘀咕道:“我雖然在部隊多年,可是對基層這些事情真的一點都不瞭解,看來,腐敗這股臭氣,已經刮進瞭軍營,可怕啊,可怕啊!”

  “哼哼,”

  我接茬道:“舅舅,什麼還已經啊,腐敗之風,大老早就刮進瞭軍營,現在早已是徹底的腐爛開瞭,正如列寧所說的:正在散發著臭氣!

  舅舅啊,現如今,在部隊裡,像我這樣多少有點錢的老爺兵,日子還好混一些,而那些來自偏遠農村的,傢境貧寒的小兵們,還不比囚犯吶。

  班長看你沒錢,根本榨不出什麼油水來,一瞅你就特別扭,一看見你,氣就不打一起處,想打就打,一點也不用客氣,一點面子都不用講,那架式,跟管教對待勞改犯一個樣。

  你媽的,“我放下酒杯,模仿著班長的兵痞之相,手掌啪地往樸舅面前一揮,做出抽扇的姿式,樸舅因恐懼,本能地將大醬塊,向沙發靠背上移挪開:”

  這,這,班長竟敢無故打人?

  ““為什麼不能,”

  我收回手掌:“舅舅,怎麼能說是無故打人吶,班長想打你,理由很多啊,並且很充分。最起碼,你的風紀扣沒有扣好,軍容不整,媽的,老子就揍你瞭,咋的吧?……”

  “傻——爸,”

  我與樸舅面對著面,坐在客廳的茶幾旁,正且飲且聊著,藍花那嬌巧可愛的靚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客廳裡,那原本極為清秀的面龐,因飲酒過度,紅脹得好似熟透的大栗子,即使這樣,卻絲毫也沒有忘記習學著影星那造做的微笑:“傻——爸,”

  已經徹底沉醉,但行為舉止依然處處模仿影星的藍花以前進一步,後退兩步的可笑步履,一搖三晃地踱到沙發旁,一屁股癱坐在樸舅的身旁,纖細的小手非常自然地,或者說是習慣性地探進樸舅的褲兜裡。

  樸舅喜滋滋地撫摸著女兒臊熱的面龐,明知顧問道:“我的寶貝姑娘,你又要幹麼啊?”

  藍花的小手在樸舅的褲兜裡盡力地搜尋著,同時,另一隻小手做出嫻熟的,數點鈔票的樣子:“嘻嘻,傻——爸,女兒找你,還能有什麼事啊,這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