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魔嚴人英射離天外神山時,地底戰鼓聲盛,是地底妖龍正在裂地而出。那妖龍當初本是毒龍遺種,和妖蚿均是前古最厲害的兇毒爬蟲,修煉將近萬年,並和妖蚿生性相克,所具神通也不在妖蚿之下。當初毒龍因淫而為寒蚿所跨,逢天外神山地震,被囚入地竅深處。
那地方恰是地水火風微弱,妖龍因得而長成,又性素喜睡,便潛伏在裡面修煉。妖蚿先得勢,知道兩惡不能並立,百計防護。妖龍偶然發怒,想要沖出,因為所居地層太厚,又吃妖蚿邪法阻住,不得如願,無可如何,又不似妖蚿詭詐,隻得罷瞭。妖蚿自知自己巢穴隔離對頭伏處最近,時刻留心。準備萬年期滿,元嬰凝煉,可以任意飛行變化時,原體便可棄去。於是設下毒計,即以原體為餌,誘妖龍交合,暗中引發地火,將妖龍及自己原體化為灰煙,永絕後患。
不料大白蛛乘危叛變,企圖盜竊元嬰。妖蚿激怒忘形,妄施邪法用湖中玉泉將膠住秘穴出口。想做夢也沒有想到,先前錢萊受瞭龍猛指教,在它穴中放瞭一粒如意魔珠。此珠也是魔教中至寶,專與敵人心意相反,發出威力妙用。妖蚿害人未成,反將湖水乾涸,並把泉眼堵塞。
泉眼下面地竅本是氣候混濁,奇熱如焚。妖龍雖然生長其中,全仗泉眼通氣呼吸,一樣難受。妖蚿囚龍後,更將所有通路均用邪法封閉,單留這一處泉眼,以防自己功候未到前,妖龍氣悶不過,情急拼命,裂地而出。泉眼通路最小之處大隻如拳,其深數百丈,更有許多埋伏,禁制重重,防護周密。妖龍即便元神能夠通過,肉身也必毀滅,為此顧慮,遲疑不決,才得歷久相安無事。妖龍近年早已不耐蟄伏,表面裝睡,每遇妖蚿縱淫行兇,吸血醉臥之際,便在地底用水磨功夫朝妖蚿老巢進攻。意欲時機一到,便以全力猛躥出去,先將妖蚿所煉元嬰吞吃下肚,然後與之拼鬥。泉眼一閉,立時激怒,以全力向上猛攻。
乙休當時傳聲喚嚴人英快走,本身卻因恐丹毒之氣為害,特意送往離地萬七千丈以外兩天交界之處,借著乾天罡煞之氣與法寶之力,將其消滅,實是難於兼顧。盤算著利用金蟬眾人絆住妖龍,各用寶光防護,隻守不攻,以待後援。妖龍志在妖蚿元嬰,全力朝妖蚿老巢進攻,雖是神通變化也極厲害,但長年屈在地竅深處,缺乏滋補,比妖蚿相差甚遠。
妖蚿也隻馀三個化身,更已被陰魔嚴人英操得丹元受制,失瞭靈性,更留下瞭一個化身守護元嬰。兩個主體飛升天空,追逐乙休,盡力爭奪回丹毒之氣。對乙休威脅不大。乙休分出身外化身,攻入妖蚿老巢,把妖蚿化身困入禁網。妖蚿幾個化身全具神通,功力隻比當中主體稍差,仍是狡詐機警,不比尋常。妖蚿化身竟仗玄功變化,由一山峽縫中竄入來復線內。那地方原是為誘焚妖龍,引發地火的通道。乙休事前不曾查到,致被妖蚿化身竄瞭出去。
妖蚿化身恨極行兇,竟將極光太火引發,與敵拼命。雖然情急相拼,仍想全身而遁。本想將太火引上來復線後,便仗本能就此逃往中土,原無必死之意。乙休親身追入來復線,在禍發頃刻之間趕到前面,將由來復線引來的太火擋住。再用一幻象將妖蚿引入子午線死圈之內,並施大法力,將回路隔斷。妖蚿化身性太貪殘,為幻象所愚,一味窮迫不舍。等到追入死圈,幻象忽隱,方才醒悟,已經無及,還想引發太火。太火一被引發,天外神山必化劫灰。
不料乙休痛恨妖蚿淫兇陰毒,已在對敵時,竟拼舍一枚神鐵環,隱去寶光,束在妖蚿化身身外。妖蚿化身剛一竄進子午線,便被元磁真氣吸緊。那磁光太火仍順地軸纏道自為消長,分合流轉,並未起甚波動。妖蚿化身卻眼看即被太火化為烏有。陰魔嚴人英先天法身就於妖蚿化身生死一線間閃到,以先天真氣維持妖蚿化身於焚化邊緣。
宇內仙界中,無論仙妖邪怪,佛魔鬼魅,都有著自己的一片領域。除非受到脅逼,誰也不願見到宇內有霸主,但卻都妄圖稱霸。力弱則聯盟結黨,漸漸集化兩極。實力相差不遠的組群,則以遊離姿態,玩弄平衡,創設意識準則,目的是堤防強組侵凌。所以,強橫者要擴張,必先從受侵者內部挑選代理,方能名正言順。靈嶠宮一意驅虎吞狼,卻慷慨施惠,變成養虎為患。陰魔嚴人英要的隻是奴才,必先挑選其罪孽深重至無可容身,才出手拯救,瞞匿寰宇,再加以貫徹的掣肘,才收納下陳,根絕其反噬能耐。
天外神山得天獨厚,窺覬者遍及宇內。一旦妖蚿失鹿,必宇內紛紛。光得元嬰其名正言順,也隻能是泥塑木像,鎮壓不下狼子野心。眾口鑠金下,誰也無自辯馀地。要從妖蚿手上接來,得分潤有力靠山,再依元磁真氣與太火為衛,才免於糾爭。更有妖蚿化身入主,才能發揮元嬰威力,但也必須於元嬰體內,殖下處處禁制,也就不到妖蚿化身不兢兢業業,唯命是從。
妖蚿化身在此生死之間作選擇,由不得她不任由陰魔嚴人英擺佈。在神鐵環內,全無轉身馀地,巨吊直是針針到肉,花芯被偌大龜頭闖入,強烈地感受到那毫不保留、令她頭暈目眩的激情,排山倒海地掃過全身,迷亂的心情已被推往亢奮的欲潮,感到渾身熾熱難耐,血液在加速奔流、沖擊著興奮緊張的心弦。這娘們果然是個騷婊子,一碰到吊體就大發其騷,靈魂被欲火煎熬,口中不斷發出吟淫媚入骨的呻吟,似痛苦,又似饑渴。全身骨節酥麻酸癢得松散開來。體內深處猶如被融化的熔巖所吞掉,愈變愈熱,又酸又痛又熱又濕又緊又爽,一陣陣蝕骨銷魂的酥麻快感使靈臺暈眩,陷入半昏迷狀態。
魔吊慢慢的滑動,每一次拉出就像是要把子宮吸出來,強勁的吸力吸得她魂飛天外,意識瞬間離開瞭這肉體,像是在一片奇光異幻的深海中漂浮。肉身就熔解在太火烈焰下,與陰魔嚴人英法體並合瞭去。內丹元靈真氣則被陰魔嚴人英施展太陰吸魂法索入紫闕。以陰魔嚴人英先天真氣之能,熔化瞭的法身就瞞過瞭乙休的神鐵環,引接到護藏元嬰之秘窟。
元嬰已經成形,隻待瓜熟蒂落。一絲不掛的赤裸玉體雪白嬌嫩,一對尖柱形的玉峰圓潤飽滿,基窄中豐,龐大得互為碰靠,使頂上的鮮紅乳蒂不停晃動,更顯得柔韌結實。雲盤的秀發,修長均稱的玉腿,雪藕柔嫩的玉臂,潤滑圓膩的香肩,細膩深邃的玉臍,僅堪盈盈一握的纖纖細腰,盡是千嬌百媚的的活色生香,比妖蚿更多瞭一點處女的青春。光是仰臥著,那誘人胴體也散發著淫蕩艷女的魅力。加上一團烈火的艷麗紅唇,真是勾人心魂。觸手滑如凝脂,直是魔鬼與天使的結合調勻,使陰魔嚴人英巨吊如觸電般的亢奮。
那稚嫩的處女逼戶嬌滑濕軟,粗大的龜頭微一用力壓開瞭茸卷的陰毛,擠入嫣紅嬌小的聖潔陰唇,受到極其緊湊的箍勒。雖然元嬰未註元靈,無甚知覺,也是隻能逐分揳入,才得撬開膣壁內的粘膜嫩肉,不致損傷。粗長的魔吊把龜頭推入花芯,註入火鳳凰劫火修成的玄陰魔焰,鎖骨穿心,才起動元嬰的元陰。元陽使得逼內元陰滾動,才從紫闕放出妖蚿化身的內丹元靈真氣。
靈魂深處得充實瞭,眸子閃耀著湛亮的神采。雖是逼穴未經淫道,也乘受瞭妖蚿的煙視媚行,加上處子的清新嬌姿,更顯其千嬌百媚的風情萬種。一陣陣電流從酥酥麻麻的乳房向靈臺泛淹,刺激得她不停扭動,高聳的肉峰一起一伏,晃動急遽,份外誘人。
窄緊的逼膣被撐得難受,扭的淫艷妖嬈,纖細的柳腰一扭一擺,豐盈的翹臀迎磨送匝,既嬌媚又淫蕩,骨子裡就是天生媚骨,鮮紅嬌艷的櫻桃小嘴羞羞怯怯地嬌啼輕哼,嚶嚶嬌喘。不住地發出嬌膩的呻吟,回應著魔吊在緊窄陰道內的每一下抽出、刺入,直達花心,刺激著魔吊更加動作猛烈。柔若無骨的嬌軟玉體隨著魔吊在她貞潔的陰道內的抽動而蠕動起伏,電擊般的輕顫。
骨子裡的騷媚浪勁全吸出來,逼道內熔爐般火熱,並且抽縮,吸納著釋出的元靈。火燙粗挺的魔吊不斷抽動。每次一深入她就無法控制的淫叫,快感在每顆細胞裡擴散,與元靈結合。元嬰抖得更劇烈,顫抖得渾身發燙,享受著那閃電般的強烈刺激,在美艷淫女的胸膛裡不斷地轟嗚,炸響。覺不到鳳凰劫火的控制,深入元神。
寒蚿的萬載修為亦轉為陰魔嚴人英所用,狂貫流入陰魔體內,共同在這無邊的宇宙一齊運轉,達致天地之精神,實乃我之精神,天地之能量,乃我之能量,,直入致虛極守靜篤的精神領域。
當此無蚿無我之際,峰下地穴法陣在隱現交替中疏漏紛呈,把大白蛛引誘入甕。大白蛛本來是寶殿妖侍,孰悉地穴中纏度,乘隙沖入,隻見元嬰被陰魔嚴人英操得活蹦,卻覺不到妖蚿元神在陰魔嚴人英體內。慌忙投入泥丸宮去,卻為大熊爐所熔化。
大白蛛雖是女體,實是純陽之性,與寒蚿純陰之質,纏入循環不息之境。隨著元陽的溲泄盡後,生起至陰之氣,至陰之氣溲泄,又回復至陽。陰陽二氣達無邊廣闊的天地,再也分不開是陰是陽,不外一太極而已。陰極則陽不生,物窮則反,道窮則變,生生不息,天之為天。一闔一開,至陽赫赫,至陰肅肅,得益實在不小。
萬載寒蚿已吞噬瞭大白蛛,意圖冒充作為大白蛛所代替,即可解脫過去。這正好名正言順從萬載寒蚿手上接收光明境,也消除同盟一眾的疑慮。
幹神蛛有五行肉身阻滯,闖到時,寒蚿已經舍吊試功,又那知就裡,一聲怪笑,便朝寒蚿撲去。妖蚿本就心狼手辣,本就厭惡幹神蛛這等醜陋低能的畸形怪物,更陰魔嚴人英密令除掉禍胎,也不動聲色,隻輕揮玉掌。妖蚿人既美艷,手又纖柔,這一掌彷佛打情罵悄,看似並無甚力,輕輕拍瞭一下。幹神蛛竟禁受不起,忽的一聲慘嗥,跌出老遠。
妖蚿修煉萬年,功力頗高,那元嬰乃妖蚿精氣凝煉而成,賦有它的本來魔性,對標榜清高純潔,內裡藏污納垢的名門正宗形像卻是格格不入。大旃檀佛光發出一片極柔和的祥光,朝元嬰身上照過,將惡質沉淀。旃檀香氛閃處,元嬰臉上立改莊容,不似先前那麼輕佻神氣,容光也更美艷。賜名朱靈。
金蟬眾人跟尋幹神蛛而到,得見陰魔嚴人英手上抱著一個十二三歲的赤身少女,美如天仙,容光嬌艷,上半露出雪白粉頸,下面白足如霜,玉腿半裸,長得與妖蚿一般無二。朱靈見瞭眾人,滿面嬌羞,倚在陰魔嚴人英懷內,星眸微閉,越顯得姣小玲瓏,楚楚可憐,低頭不語,神情甚是親熱。
石完性暴,揚手一道墨綠光華,便往少女身上射去。少女已張口一片灰白色的光網,將石完劍光敵住。金石諸人一見少女口噴白光,全都認是大白蛛取得妖蚿元嬰,忙將石完喝住。對於幹神蛛新喪,幹夫人即移情別戀,以小呆瓜艷福的層出不窮,也就見怪不怪。
妖蚿主體覺到失去元嬰,慘敗恨極,誓以全力拼命,引發的元磁真氣。那地方在妖蚿所居廣殿後側地底深穴之中一處地竅,與元磁真氣發源之處相連,便是龍猛前來偷襲的來路。乙休消滅丹毒之氣,頗費瞭一些時候,以致晚到一步,於是暗用六合旗門埋伏四外,將妖蚿困住,化出好些幻象與之相持,再用一道神符幻出嚴人英緊追妖蚿,與之相持苦鬥,自往地穴全力鎮壓。
而且還須防備日子越多,地下磁光火力越大。雖有一件法寶可以抵禦,也隻暫時鎮壓,不能消滅。再為法寶鎮壓,不能宣泄。一個鎮壓不住,元磁真氣必被地火引燃,威力之大,不可思議。引起海嘯,那定要深藏海眼之下的許多精怪,存身不住,也要興風作浪。非將妖蚿兩個主體中的腦中元珠內丹得去,不能善後。但是妖蚿機靈,稍被看破,自知不能幸免,必將元珠自行毀去。
妖龍也透視出妖蚿元嬰凝煉,自己必然劫數難逃,慌張狂亂下,竟把當中瓊原翠峰下的洞窟揭爆。乙休覺到形勢危急,正要施展玄門最高法力,逆天犯險平禍,鯀珠嚴人英一眾忽然飛到。
鯀珠嚴人英借得九疑鼎,帶著尹松雲、李洪和龍娃,騎在神鳩背上,同往小南極天外神山飛去。神鳩負荷四人,其飛遁神速竟不在三人以下,不覺飛入南極海洋上空。忽見前面暗雲低壓,水霧迷漫,隱隱有金光紅影閃動,並有無數火星飛射如雨,看出內中劍光是本門中人。神鳩兩翼突收,由高空中電也似急往下射去。目光到處,瞥見前面翼道人耿鯤口噴火球,兩翅橫張,各有丈許來寬,由翅尖上射出千萬點火星,和凌雲鳳鬥得正急。
耿鯤乃人與怪鳥交合而生,生具異稟;又在一無人海島上得到一部道書,修煉多年。仗著天賦本能,修煉年久,兩翅上面長短羽毛均是極厲害的法寶。對敵時,翅尖上所發火星兇毒無比,不論仙凡,為其打中,不死必傷,更精於玄功變化,邪法甚高,端的厲害非常。仗著邪法神通,橫行東南兩海,素性兇殘,強暴無比,犯者無幸,海中生靈遭其殘殺者不知多少。
因生長在遼海窮邊的無人島上,又最戀故土,不常去往中土為惡。性雖兇暴,隻是性暴剛愎,無故不肯害人,所殘殺的俱都是海中精怪之類。所收妖徒多是異類,也隻偶然背師在近海諸山攝些婦女縱淫為惡。正派群仙知他數限未盡之際,均未與他計較。年時一久,耿鯤以為神通廣大,無人敢惹,越發夜郎自大,誰也不放在眼內。近來又受許飛娘等妖邪蠱惑,專與正教中人作對。
自從那年為與寶相夫人作對,被神駝乙休所傷,將他一個得力妖徒用烏龍剪殺死,將另一個收服擒去。到寶相夫人超劫未一天趕來報仇,又被東海三仙驚走,才知敵人不是易與,越發懷恨。從此隻要遇見正教中修道之士,便視為切齒之仇,決不輕易放過。
與雲鳳巧遇,看出是峨眉門下,觸動舊恨,意欲報仇出氣。雲鳳自非其敵,幸仗神禹令勉強支持。耿鯤急切間無可奈何,正待施展玄功變化,避開正面的神禹令的寶光,出其不意,猛下毒手。雲鳳眼看危急,嚴、尹、李三人的飛劍、法寶早先飛將出去。
鯀珠嚴人英知此人飛行神速,來去如電。日前正當一班同門下山行道之際,一旦狹路相逢,稍為疏忽,難免不遭毒手,實是未來隱患。意欲就勢將他除去,先不放出天璇神砂,以免打草驚蛇,隻把飛劍發將出去誘敵。
哪知古神鳩看出敵人稟賦奇特,介於人禽之間,腹中煉有內丹,起瞭貪心,欲撿便宜,忽將兩翼微振,示意眾人下騎。李洪放起金蓮寶座,帶瞭龍娃飛身其上。嚴、尹二人也飛起。神鳩倏地一聲長嘯,便朝寶光叢中耿鯤飛撲上去。勢又絕快,竟搶在鯀珠嚴人英前面,爭先發難。
耿鯤一照面,便看出神鳩氣候不似尋常。神鳩卻因近來功力深厚,寶光已先掩去。耿鯤不曾看出厲害,正想施展邪法試它一下,兩翼一振,翅尖上大片火星像暴雨一般剛剛飛出。神鳩即一聲怒嘯,身子忽又暴長十倍,同時鳩身上又現出一十八團栲栳般大的金光,環繞全身。比海碗還大的火眼金睛,精光電閃,遠射數十百丈,威勢越發驚人。耿鯤方知要糟,隻為兇橫已慣,不甘敗逃,仍想試為抵敵。
就這微一遲疑之際,猛瞥見神鳩把口一張,立有六七尺粗一股紫焰激射而出,翅尖上的火焰及護身光氣,挨著便被沖散消滅。同時敵人方面六七道劍光、寶光,連同雲鳳手中神禹令所發青蒙蒙的光氣,也正電舞虹飛環攻上來。心方一驚,便見神鳩兩隻樹幹般粗細的鋼爪已當頭下擊。匆迫之中,想起此鳥乃眾妖人平日所說的古神鳩,本就猛惡無比,更有至寶、佛光環繞全身,如何能與為敵?忙用玄功掙逃,才覺出身子已被紫焰吸緊,吸力甚大。驚惶失措之下,慣性的拼舍損耗元氣,忙把苦煉多年,新近才得煉成的一粒內丹火珠噴將出來,將紫焰暫行擋住。仍用翼尖上火星抵禦其他強敵,一心等運用玄功化身逃走後,再行將內丹收回。
誰知神鳩狡猾,運用腹中丹氣將耿鯤吸住,就是迫使他噴出元丹。耿鯤果然上當。神鳩瞥見對方張口噴出一團火球,心中大喜,奮力一吸,將那粒被紫焰裹住的內丹雖吸入腹內。耿鯤見此情形,早嚇瞭一個亡魂皆冒,乘著紫焰收回,慌不迭飛身遁走。剛一回身,猛又瞥見空中現出三朵畝許大的金碧蓮花,各射出千重血焰,無量毫光,帶著轟轟雷電之聲,三面環攻而來,將去路阻住。身後寶光大亮,天璇神砂己化作大片金光星雨,鋪天蓋地潮湧追來。內中並還夾著許多法寶、飛劍和兩環佛光祥霞,電馳飛到。太乙神雷打個不住,千百丈金光雷火密如雨雹,上下四外一起夾攻。震得天驚海嘯,濁浪排空,精光萬道,上達雲霄。
耿鯤做夢也沒有想到,幾個無名後輩竟有如此神通威力,不由心膽皆裂。古神鳩也吸完內丹,又二次鐵羽橫空,飛撲上來。此時危機一發,耿鯤哪裡還敢停留。隻得拼耗元氣,自殘肢體,運用玄功變化,由兩翅上卸下三根救命長翎,化作三個化身,假裝情急拼命,渾身火星銀光亂爆如雨,向那血焰迎去。那三朵血焰金蓮已經飛近,血焰神雷已全數爆發,三個化身相繼粉碎。真身卻在暗中隱形遁去。要不是神鳩一心專註敵人內丹,紫焰回收,耿鯤自無幸免,非但命喪敵手,連元神都許保全不住。
星濤血焰怒湧中,鯀珠嚴人英方覺有異,忽聽神鳩怒嘯,往星砂中沖去。鯀珠嚴人英因神砂厲害,神鳩雖有珠光護身,猶恐其疏忽誤傷,方在運用神砂,不令生出感應。神鳩已由千層光焰之中,將耿鯤最後一個化身抓起。眾人還當真身被擒,忙收法寶仔細查看,乃是一根七八尺長的鳥羽,色彩鮮艷,雖有好些地方殘破,仍是鐵翎如鋼。神鳩身子也復瞭原狀,飛向李洪身前,將那鳥羽向龍娃手裡一塞,龍娃連忙接住。尹松雲便向龍娃道:“此是鳩師怕賜你的見面禮,將來必有用處,還不拜謝?”
龍娃連忙謝過。雲鳳向眾人禮見,神鳩已連聲嗚嘯催走。眾人一同坐上鳩背,往南極天邊飛去。神鳩飛行甚快,不消多時,便由南極荒原雪漠之上飛越過去,到瞭地殼之下。
眾人除鯀珠嚴人英外,多是初次經歷,覺得天體有異,天氣奇冷,所見星辰都較往日為大,地面上凹凸之處甚多,時見方圓千百裡的深穴,有的地方長河千裡,繡野雲連,隻是鳥獸大而不多,形態特異。偶然發現叢林深處大河兩邊有些野人,身材俱甚瘦長高大,膚黑如漆,縱躍如飛,每人身上隻圍著一片獸皮、樹葉之類,拿著石條和樹枝所制成的兵器,飛馳往來於林野草樹之中。李洪笑道:“這裡的人怎還似上古之民一樣?”
鯀珠嚴人英笑道:“我們此時已在地殼下面。因在日中奇熱無比,晚來天寒奇冷,外人到此絕難生活。人之所以有智,是大腦的功能。腦細胞過熱側亡,嚴寒則眠,於如此冷熱懸殊之地,難望開智。中間又隔著數萬裡的冰洋大海、雪漠荒原,憑這類人,如何能夠飛渡過去。限於天時,隻好穴居野處瞭。”
正說之間,忽見天宇漸低,身外似有霧氣籠罩,前途一片混茫,天星早已隱跡。神鳩的雙目金光,本來是電炬般直射濃霧之中,先前尚能照出數十丈遠,此時也在逐漸縮短。眼前暗沉沉一片氤氳,似無量數的圓圈密層層旋轉不休。鯀珠嚴人英猛覺手中所持寶鼎,似被甚吸力吸住,知道已飛近天邊氣層之外,前途不遠,就是子午、來復兩線交匯之處,極光大火相隔漸近,便告示眾人留意戒備。
凌雲鳳不敢再演嬌縱,躬身答道:“昨奉乙師伯轉來仙示,宙光盤和天璇神砂,均能穿越元磁真氣和那極光大火。有一已可無害,何況會合一起。不過此寶用時費事,愚妹功力不濟,須先準備,不似師兄神砂可以隨心運用罷瞭。”
雲鳳隨將宙光盤取出,眾人猛覺身子一輕,已飛出氣層之外,眼前一亮,重放光明。前面極光已現,茫茫天宇已成瞭一片雲霞世界,又彷佛面前橫著一道其長無比的光墻。上邊整齊如削,下半如山如林,如崗如阜,隻是芒尾倒立,根根向下。奇光燦爛,幻為五彩,氣象萬千,極盡光怪陸離之致。龍娃笑問李洪道:“這便是宇宙磁光麼?我們穿過時,必更好看呢。”
李洪笑道:“你這小娃兒知道什麼?此是極光反射的虛影,如何沖過?那元磁真氣是一股混元之氣與萬古凝煉不消的太火,厲害無比,不論仙凡都不敢去惹它。我們如非備有克制之寶,不要說沖過去,稍為挨近,便化成煙氣消滅,萬無生理。磁光尤其厲害,聽說多厲害的法寶,隻要是五金之質,全被吸去,化為烏有。你小小年紀,功力直談不到,如非嚴師叔寶光防護,當此陽魄始生,極光猶盛之際,天氣奇冷,你早凍死瞭。”
話未說完,已離大地氣層之外,神鳩忽然往側一偏,兩翼便即停住,未再前飛。內有兩次,並往後掙退神氣,口中嗚嘯不已。眾人身邊所帶,多是精金煉成之寶。九疑鼎原體更是重大,本來越往前越覺前面吸力加增。如非眾人法力高強,所用法寶、飛劍與身相合,早被相隔萬千裡外的元磁真氣吸去。後經神砂、星光連人帶鳩一起籠罩,也隻稍為好些。鯀珠嚴人英手中寶鼎仍被吸緊,除瞭雙手緊持,隨著吸力前飛,已經無法與之相抗。
鯀珠嚴人英說道:“我們來快瞭一步,正當元磁真氣最盛之時,其吸力甚大。那磁光的本質雖然隻是一團灰白光影,乙師伯那高法力都不敢犯險沖入,何況我們,雖有制它之寶,仍以小心為是。此時鳩道友已經停飛,尚且如此快法,想必相隔已近。這東西說來就來,神速無比,凌師妹先把宙光盤準備,以防萬一吧。”
雲鳳初當大任,早看出下面大地山河,不見一點影跡。腳底青冥杳靄之中,反有不少天星出現,光均強烈,比平常所見要大得多,料知快到地頭。聞言,立把手上宙光盤往上一揚,此寶脫手便自暴脹,約有六七尺長,三四尺寬。盤中滿是日月星辰纏度,密如蛛網。中心浮臥著一根尺許長的銀針,針尖上發出一叢細如遊絲的五色芒雨,比電還亮,耀眼欲花。針頭上的精芒突朝前面自行激射,伸縮不停,快射出光盤之外。立有長圓形一盤奇亮無比的五色金光飛出神砂光層之外,懸向前面。
宙光盤才一出現,盤中子午神光線也並未射出,前面吸力便似有瞭抵消,神鳩飛行也可停住。眼前倏地一暗,那橫亙左側天半的大片極光忽全隱去。鯀珠嚴人英以前曾經過,知已飛入磁氣死圈之內,忙道:“師妹留意!左側面如有白影黑點出現,連用此寶朝正南方沖去。”
同時把手一揚,又放出大片五色星砂,將前面擋住。尹、李二人也各把兩圈佛光飛出。雲鳳寶光照處,方始看出,連人帶鳩已飛入一股粗大無比的黑氣之中。最前面現出一團灰白色的影子,相隔極遠。那麼濃厚的黑氣,竟能看見光影,光之強烈可想而知。剛一發現那團灰白光影,眾人便覺身上由冷轉熱。白影圈中突現出飯碗大小的黑點,料是陰衰陽盛,太火將現。
雲鳳先聽鯀珠嚴人英一說,格外留心,一見白影黑點相繼出現,立將法訣一揚,盤中針頭上光線突然電也似急射去。初出時,光細如發,並不十分長,卻又勁又直,猛烈異常,離盤隻兩三丈,便宛如千萬根比電還亮的銀針,刺向前面,閃爍不停。一經射入前面黑氣之中,便似百萬天鼓同時怒嗚,雷聲轟轟,震耳欲聾。兩旁黑氣本最濃厚,無異實質,光線剛一射入,轟的一聲巨震,立化為大片暗赤色的奇怪火花爆散,對面便沖破瞭一個大洞。
神鳩似知厲害,身上珠光驟亮,將頭一偏,兩翼往裡一束,便往新現出的衖中急穿進去。同時眾人均覺身後奇熱,百忙中回頭去看。就這晃眼之間,黑氣爆散以後,這環亙地殼之外的元磁真氣已被引燃。元磁真氣邊層為宙光盤沖破,太火受瞭感應,發出比常火熱出千萬倍的熱力,看去雖是一片暗赤色的萬丈火雲,彷佛無量頑鐵被火燒紅情景。往四外蔓延開去,火力之猛,熱力之大,從來未見,卻非真火。因在地殼之外,四外均有大氣包沒,除南、北兩極邊界上當時感到一陣奇熱而外,並無他害。
眾人那高法力,又在寶光籠罩之中,俱都烤得難受。龍娃更是通體汗流,連氣都喘不出。而那層黑氣隻是混元真氣的外層,勢子比較稍緩,但也逐漸引燃,一路燒將過去。幸仗神鳩飛行神速,一路急駛。鯀珠嚴人英又發出千百丈的星砂,擋住後面燃燒之勢,才得穿過。回顧身後赤雲雖在蔓延,兩旁氣層也有千百裡厚,似潮水一般狂湧而來。因神鳩飛得快,相隔漸遠。
忽聽神鳩歡嘯,五人一鳩已全飛出磁圈之外。雲鳳回身將手一指,盤中針頭上立有一串細如米粒的銀星朝那暗赤色雲氣中射去。說也奇怪,磁圈本是一道長大無比的暗虹,橫亙天心,無邊無際,兩頭望不到底,看去形勢那麼驚人;這麼小一串銀星,無異大千世界著上一粒微塵,相形之下,端的渺少得可憐。可是一經射到火雲以內,遙聞一連串的風濤交哄之聲過去,便由濃而淡,轉眼恢復原狀,變成瞭一股同樣長大的青氣,作一環形,靜靜地橫湧天邊。
元磁真氣與太火互相吸收抵消,隻要算準兩儀消長盈虛之理,便可通行無阻。人世上九州萬國卻全都風調雨順,氣候也可轉為平和,稱太平盛世。可是人性物性仍是因聚而惡,向心力則強奪暴斂,極致壟斷而橫沖直撞,久之,仍必復原,不是根本消除。
前面又現出一道其長經天的青氣,雖比來路所見要小好些,望去也有數千裡長一圈。天宇空曠,又是遠看,絕看不出那是一股混元之氣,隻是色彩鮮明得多。難關將到,俱各緊張。一會便已飛近,等到穿入氣層之中,隻覺上下四外氣流甚亂,吸力之外加上阻力。鯀珠嚴人英看出有異,與上次所經不同,料是妖蚿已將這元磁真氣引人地竅之故,便令雲鳳先莫動手。既然吸力不大,索性由自己用天璇神砂開路沖過,以免和先前一樣發火蔓延,生出奇熱,毀損下面仙景,再被妖蚿警覺,激出變故。隨將神砂放出,沖蕩氣層而進。費瞭不少心力,居然將這數百裡厚的氣層磁圈平安通過。李洪遙望前面仍是一片蒼茫,除有許多大小星光疏落落上下閃耀而外,什麼也看不見。
擁抱著寒蚿元嬰的陰魔嚴人英不想同門知悉其劫火元胎與五行玄胎的可分可合,令鯀珠元神道聲“緊急”,即行隱去。
神鳩正在上升,已飛高瞭好些丈,倏地一個回翔,反折瞭上去。遠望過去,那地方恍惚天空中虛懸著一片其大無比的另一世界,上面有山有水,萬象包羅,霞蔚雲蒸。猛瞥見左前面突現奇景:到處仙山樓閣,棋佈星羅,瓊林花樹,宛如錦繡。並有大片海洋,碧浪滔天,紅霞萬丈。神鳩已經飛過瞭頭,再由上而下斜飛過去。飛行越近,越覺那地方壯麗莊嚴,景物靈妙。
神鳩已經飛過瞭頭,再由上而下斜飛過去。此時相隔少說也有好幾百裡,地面上的海濤洶湧,島中心又被紅霞佈滿,分明妖蚿正在賣弄神通,與乙休鬥法,以致引起海嘯地震。神鳩已越飛越近,耳聽風雷水火夾著海嘯之聲,隱隱傳來,光明境已經在望。隻見當中瓊原翠峰之間,寶光劍氣電舞橫飛,霞光萬道,雷火千重,霹靂之聲密如擂鼓。隻百馀途程,晃眼便已飛近。
乙休忙用傳聲,令陰魔嚴人英將九疑鼎放在坎宮旗門之內,對付妖蚿主體;又令空中神鳩隱身守伺;再令李洪帶瞭龍娃往地穴,用金蓮寶座代為鎮壓元磁真氣。陰魔志在毒龍元丹,隻支使鯀珠玄胎主持嚴人英外相往後殿佈置,溢出無相真身隱在毒龍體內,等待下手。尹松雲這才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