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瞭六日的心力,將先前震碎的殘屍血肉收集攏來,施展邪法,使其凝成一個血人,再把元神附將上去,再放出毒蝗環身啃咬,拼受痛苦,使與本身心神相合,這一來更增加瞭極大兇威。等到邪法、妖陣全都準備停當,他再用晶環一看,門下妖徒已然傷亡殆盡。又看出鄭元規隻保自身,分明借刀殺人。怒火剛剛上沖,厲嘯瞭一聲,忽想起門下妖徒近日多懷怨望,所煉邪法主幡上又缺少幾個有力量的兇魂,本就打算殺死幾個,除法力最高,平日恭順,不曾腹誹的兩個外,索性將下馀蠻徒一齊殺死,取那生魂,連同那些未被敵人消滅的元神同作主幡之用。
死星照命之際,越發倒行逆施,敵人未傷一個,先就打算摧殘同類。當時想罷,便即發令。起身趕到時,瞥見石完隱身寶光之中。仇人相遇,分外眼紅,正待豁出受一點傷,施展玄功沖進寶光層內猛下毒手,殺以泄憤。無如石完命不該絕,一見他化為血人飛來,與地底所聞無影仙人留音預示一般無二,為防敵人警覺,不便明言,湊到甄艮弟兄身前,把二人手一拉,怪眼一翻,故意喝道:“妖人邪法厲害,二位師父允我先由地底遁往雲蘿娘那裡歇上一會,再來除他就容易瞭。”
說罷,當先便往地底鉆去。二甄不知何意,防他犯險,立即跟蹤趕去。去得極快,入地又深,等列霸多急忙想行法禁制,已是無及,隻揚手揮出一股血色火星往地下打去。金蟬料知厲害,忙把玉虎一指,虎口內立噴出大股銀星,將那妖光敵住,未令入地。易氏弟兄催動遁光趕來,大傢聯合一起。陰魔嚴人英受蘿娘之托而來,知他厲害,暗告眾人留意,隻守勿攻,專等列霸多放出毒蝗,大施邪法,眾人再行下手。那時蘿娘也必趕到,兩下裡夾攻,便可一網打盡,為未來仙凡除此巨害。
列霸多以為所煉妖火陰毒無比,能由自己心意追敵,中上必死。及見虎口所噴銀星神妙無窮,看去光並不強,勢也不猛,晃眼便將妖火全數裹住,竟然收不回來,不由又驚又怒。獰笑一聲,把手一揮,先前那片毒瘴立時再現,將當地罩瞭個風雨不透。跟著回手朝腰間所佩革囊一拍,立有長才三寸,各帶著一股黑煙的數十面妖幡,亂箭也似飛將出來,散佈空中,晃眼暴長十來丈,分列成一個妖陣,將眾人圍困在內。列霸多本人卻忽然不見。
那邪法果是厲害,自從妖陣出現,當地便被妖雲邪霧、毒煙瘴氣佈滿。四邊矗立著大小七八十面幡幢,都是又高又大,凌空植立,各有數十丈一幢的各色光焰黑氣環擁。上面所繪魔鬼妖魂均已離幡而起,紛紛厲嘯,此起彼應。中間還帶著好些大小血人影子張牙舞爪,目射兇光,作出飛舞攫拿之勢,待要向人撲來,卻被禁住,不能如願,神態忿怒若狂。一會,又互相轉動,時隱時現。陰風慘慘,鬼聲如潮,甚是淒厲,令人聞之心悸。
眾人先將全身護住,再用神雷往外亂打。那麼強烈的太乙神雷打將出去,到瞭光層外面,竟比先前威力減去十之八九,不特未將妖火煙光沖散,雷聲也極悶啞,彷佛邪氣太濃,其力絕大,沖蕩不開。有時發雷太猛,剛把外面煙光沖湯開一片,轉瞬又被合攏,反更濃厚。總算玉虎金牌是仙府奇珍,寶光早已生出妙用。眾人身在一個十來丈長的玉虎神光之上,頭上金牌發出百丈金霞的一座金山,反卷而下,將眾人籠罩在內;身下玉虎射出萬道毫光,與口噴之銀花相應,靈雨霏薇,奇霞燭地,精芒森空,氣象萬千。吃外面妖火煙光一逼,激得銀星電旋,仍甚強烈,來勢越兇,反應之力越大,萬邪不侵。
鄭元規隻知妖師得有一部道書,所煉邪法極少炫露,相隨多年,始終不知他的深淺。這時頭次見他因為法體被毀,激動怒火,親自出手,才看出他的厲害,自己所學,還不到他的一半,陰謀篡位,豈非夢想?事完吉兇難測,越想越心寒。偶一回顧,瞥見妖師隱立空中,長眉倒豎,面帶獰笑。知他平時嗜殺,每下毒手以前,多是這等神態,面又向著自己。一時情虛,隻當於己不利,不知另有原因。萬分惶急之下,知道妖師法體已毀後,來去如電,全無顧忌,不論逃出多遠也被迫上,所受更慘。認定除瞭犯險擒敵,別無善法,便把心一橫,先幻出一個化身,揚手大蓬火彈朝前打去。
眾人早想除他,未得其便。金蟬正要取出修羅刀施為。忽聽陰魔嚴人英喝道:“此賊前在陷空島煉就身外化身,須防有詐。”
鄭元規本是情勢所迫,並非得已,一見寶光太強,詭計難施,也自退去。忽聽隱隱破空之聲甚是尖厲,隨見妖光、邪煙雜沓閃變中,數十面妖幡突然一齊轉動。緊跟著十幾道遁光擁瞭一夥妖徒自空飛墮,一到陣中,便掉頭往斜刺裡飛去。又聽遠遠破空之聲甚緊。同時列霸多也已現身。
先前二次出面,他已化成一個血人,這時更是周身烈火毒煙,火彈也似滿空上下飛舞,環陣而馳,四外妖火也一齊展動,比先前的妖火邪煙濃烈十倍。四面妖火已眾人包圍上來,晃眼之間,一齊逼緊,也分不出是火是煙,隻是一片暗赤妖光,其紅如血,重如山嶽,休想移動分毫。最厲害的是那些血人影子,明見寶光強烈,照舊沖將上來。吃眾人寶光、清光一撞,一聲慘號過處,血影雖然消滅,卻化成無數血色火星,朝寶光叢中沖進,紛紛爆炸,火便加甚,如非法寶、清光防禦嚴密,幾被侵入。就這樣,外面火力比常火熱上百倍。陰魔嚴人英知那血人影子均是妖徒的兇魂厲魄,經妖法祭煉,能發烈火,並具奇毒,稍被侵入分毫,便受重傷。
前時聽的那破空之聲早已到瞭上面,似在盤空急飛,眾人疑是本門中人。石生試用傳聲詢問來人是誰,空中立答:“妹子是凌雲鳳、向芳淑。”
聲隨人墜,一圈金光擁著凌、向二女,同駕遁光飛降。雲鳳手托宙光盤,由盤中射出大片其細如絲的銀色光線,所到之處,轟的一聲,毒瘴卻被點燃,火力大得出奇,如非妖人列霸多善玄功變化,更見機得快,連元神也幾乎受傷。用邪法環繞四面的殘馀妖徒和新來妖徒自然更擋不住,全都現身,當時死傷瞭好幾個。妖火一破,妖火、邪煙、彩雲、毒瘴似狂濤雪崩一般紛紛消滅。
列霸多怒吼一聲,揚手一道暗綠色的妖光先朝兩女飛去。那妖光便是七煞烏靈刀,這類妖刀最是陰毒,不論是什法寶、飛劍,隻一接觸,便被緊附其上,生出極大吸力,不見人血不退。等對方用力回奪,突然隨同飛來,稍微刺傷,立即回去。傷後不論多高法力的人,至多半年,毒氣攻心,化為膿血而死。陰魔嚴人英立指清光飛將過去,接應過來。
列霸多隨即手掐靈訣往外一揚,再將腰間革囊一拍,隻聽轟轟發發狂風暴雨之聲由革囊口內飛出千萬毒蝗。那毒蝗初出時細才如豆,迎風暴長,通體暗綠,約有酒杯大小,目射紅光,口噴的毒焰又勁又直,遠達數丈。到瞭空中,便自分散,密層層好似一個其大無比的空心火球,將眾人裝在其內,為數不知多少,不住向寶光飛撲,口中毒焰噴射不已。
這原是轉眼間事,二女剛剛與眾人會合,身外已被毒蝗包沒。金、石二人以為修羅刀專誅妖邪,這類毒蝗邪氣大重,必有兇魂厲魄附身其上,意欲以毒攻毒。哪知刀光飛舞中毒蝗雖死瞭不少,死後全化成瞭血色火星,隨著刀光亂絞,越變越多,竟難消滅。
眾人正想收回飛刀,忽聽空中有一女子喝道:“諸位道友,放出去的法寶此時萬萬收不得!這類妖火難於消滅,除非永遠用法寶防身,稍有空隙,被它乘虛侵入,便永附在人的身上,不死不止,休想解脫。我已有除它之法,隻請諸位道友留意,等身外毒蝗盡滅,邪法全消,即合力除那些妖徒,勿令逃走,以免後患便瞭。”
話未說完,便聽異聲洪洪,震撼天地,先是百十個口噴紫焰,紅頭藍身的雕形異鳥,由當空突然飛墮。還未到達,口中紫色火焰先已射入飛蝗陣中。驚虹電射,略一掣動,毒蝗凡是被紫焰罩住的,直似殘雪向火,紛紛消溶,化為一股紅煙,向雕口中投去。雕身更發烈火,星丸跳動,上下飛騰。隻見數十股紫焰似靈蛇吐信,沖向蝗群之中頻頻閃動,吞吐不休,所射之處,全無幸免。這類毒蝗最是兇惡,又經妖法祭煉喂養,與列霸多元靈相合,雖然物性相克,為火雕吞食消滅,疾如風雨,因受妖法催動,依舊不退,為數反倒越來越多,陣中全被毒蝗佈滿,並未十分減少。
列霸多自從蘿娘一來,已不是一個血人,仍恢復美少年的相貌。殘馀妖徒個個憤激,似因毒蝗厲害,隻作旁觀,各有一幢血色妖光籠罩全身,不戰不退,因為火雕盡管追殺飛蝗,並不向人進攻。
列霸多忽然獰笑道:“醜潑婦,我已煉成不死之身,今日肉體雖受暗算,元神凝固,玄功深厚,便大羅神仙也無奈我何。終是多年夫妻,何苦逼人太甚?如肯善罷,我情願破例,將這些峨眉小狗放他們回去,從此兩不相幹,仇也不報,你意如何?”
蘿娘罵道:“你這忘恩負義,殺師叛徒,禽獸不如的惡鬼,今日惡貫滿盈,還想花言巧語,行使陰謀毒什麼?你以為盜去那少虛寶冊,加上妖師傳授,便可為所欲為,竟狼子野心,毒逾蛇蠍,行同梟獍,將我父母全傢害死,又連暗算我三次,定要使我形消神滅才快心意。誰知恩師洞悉前因,今日之事,也無一不是預有安排。我早將寶冊末章用真火焚化,藏入腹內,又有恩師所留異寶神符,仍被你邪法暗算,殘毀容貌肢體,受瞭三百馀年慘痛冤苦。你將小諸天少虛不死身法煉成,隻等元神復體還原,便成不死之身。那末章寶冊正是你的克星,當此功候將完之際,就能除你。今日胸前靈符忽然發出遺音,說你轉眼惡報臨身。羅網佈就,你想要逃命,豈非做夢?”
列霸多聞言大怒,始而滿臉憤急,時作獰笑,一言不發。聽到後來,面上略帶驚慌。聽完,忽然大怒,厲聲喝道:“今日有你無我!”
六矮眾人隻聽得邊荒語言鉤輸格碟,不知是說些什麼。陰魔嚴人英囑金蟬石生道:“隻要見毒蝗一滅,一任蘿娘去與妖人相拼,不論勝敗死活,均無須過問,也不可從旁出手。由我一人相機應付,下馀諸人合力誅殺妖黨,詳情將來再說。”
眾人因他助蘿娘護法歷時七天,必有成算,各用傳聲議定,依言行事。就這幾句話的工夫,便換瞭一個境界。列霸多雙手往外一揚,立有十二隻毒蝗由身畔革囊中飛出。這蝗比先前所見的要大得多,約有五寸大小,通身都是碧光,亮晶晶的,精芒四射,宛如一蓬其亮無比的流星,飛將出來,出時甚快,到瞭蘿娘面前,便自分開。蘿娘剛要行法抵禦,忽聽有大喝道:“今日妖人已用本身血肉喂瞭妖蝗,此是他的毒計,不可妄動。”
聲才入耳,一蓬灰白色的光網閃得一閃,那十二隻毒蝗立時全被網去,一片吱吱怒鳴,略閃不見。眾人聽出是幹神蛛的口音,心中大喜,不禁齊聲呼喚。列霸多萬沒有想到陰謀被人看破,事敗垂成,見狀大怒,手掐法訣,朝側一揚。隻聽幹神蛛又喝道:“無知妖人!你以為煉就蝗母,與本身元靈相合,可以由心運用,化成毒雷陰火,害人快意,誰知遇見對頭。我這同伴專能吞吃這類妖物和你這樣妖魂煉就的元神,你的心思又白用瞭。”
蘿娘也把手一揮,轟轟之聲重又大作,空中火雕立時佈滿,雕外更有一片極濃厚的紫氣將當地罩住。千萬火雕俱各振羽空中,停飛不進,隻有雕口火焰激射如箭,看去宛如萬千火箭,作一個穹頂形四面包圍,齊朝中心閃爍飛射。蝗群隻要被射中,立時消滅。當時便消滅瞭一小半。列霸多哈哈狂笑,張口噴出一綠一赤的火焰,飛向蝗群之中。蝗群全數爆散,化為無數血色星砂,密層層滿空飛舞。空中雕群奮力一吸,全數吸入腹內。忽聽叭叭連聲,密如雨雹,空中火雕似萬千爆竹同時爆炸,一片血肉紛飛中全數死亡,空中紫氣竟被震破一個小洞。
列霸多突運玄功飛遁,化為一溜血焰刺空便起。紫氣忽閃瞭兩閃,化成兩片煙網,都是電一般急。一片往下一壓,將那震散空中的火雕殘屍血肉,連同那些殘煙、邪火,全數網去;另一片便朝列霸多所化血焰迎頭罩下,也不進逼,隻將妖人罩定,相隔十來丈,如影隨形,一任妖人飛騰變化,左閃右避,均無用處,似凍蠅鉆窗一般,沖瞭幾下,未得沖脫。
妖人不知此是前師靈符妙用,見蘿娘身形早隱,隻當是仇敵元神所化,意欲與之同歸於盡,仍想逃死,便暗發密令說:“我自己法力遠勝仇敵,好些尚未施展,更有七煞烏靈刀等至寶不曾使用。本意遁回中洞取寶雪仇,並非真逃,爾等不必害怕。”
眾妖徒本已看出形勢不妙,也似慌瞭手腳,因妖人法嚴心毒,不曾發令,不敢退走。聞言想起好些法寶和七煞毒刀果還未用,又大信服,精神大振,不知妖師欲令替死,以便逃身。頭一個鄭元規先就恨極仇人,立以全力迎鬥。眾妖徒相繼上前。
向芳淑搶在前面,用納芥環收瞭妖徒飛叉,就勢飛劍過去一斬兩段,轉身又向另一妖徒追去。下馀眾妖徒被金石易六人,用法寶、飛劍連傷瞭好幾個。凌雲鳳的神禹令專破邪法,尤為厲害,所到之處,妖氛盡掃,邪法無功。晃眼之間,隻剩下鄭元規和幾個邪法最高的尚在拚鬥。妖人見替死鬼一個也未找到,本就情急,待用毒刀傷敵,猛瞥見地下飛出三道遁光,正是先前毀他肉身的幼童同瞭兩個矮子。
二甄隨石完到瞭地底,所行竟是去往妖窟一面,入地甚深。二甄本想將其喚住,不料石完異稟傢傳,本來就難追上,石完又見師父追來,隻當領會,越發得意,飛行更快,相隔又近,晃眼便到妖窟中洞之下,取得大量靈玉膏,成功回來。二甄貪功飛出,石完緊隨在後,剛出地面,瞥見列霸多還在耀武揚威。列霸多想起深仇,一指刀光,電也似急斜射過去,一片暗碧光華夾著一股奇腥之味,已迎面向三師徒飛到。
甄艮不知厲害,來勢又急,不及閃躲,百忙中用飛劍抵禦。不料妖刀變化無窮,比電還快,得隙即入,才一照面,接連急閃瞭兩下,甄艮左膀先被毒刀掃中,當時身子一麻,脹痛非常。甄兌恰是相繼發動,也被掃中左肩,同時受傷。幸虧兩人久經大敵,知道不妙,忙將真氣閉住,並放出法寶防身。石完如非逃遁得快,也差點沒被砍中。
列霸多情急拚命,志在多殺,甄氏弟兄見勢兇險,也同遁入地內。凌雲鳳將神禹令一揚,一股青蒙蒙的光氣飛射過來,恰將神刀裹住。向芳淑料知時機已至,忙把青蜃瓶取出。果然妖刀一被裹住,先前那片紫煙突然由稀而密,成瞭大片深紫色的煙網,朝列霸多迎面兜去。列霸多始終認定那是仇人元神所化,見狀隻道仇敵故意激他放出妖刀,再行隔斷,由另一敵人再下毒手拚命,隻要上身,便即同歸於盡。列霸多盡管平日兇橫,當此生死存亡一息之際,也自心驚膽寒。妖刀偏收不回,連適才所存萬一之想俱都無望,一著急,怒吼一聲,二次待化血焰飛遁。
就這千鈞一發之間,妖人剛剛回身,元神未及幻化,眼前一花,頭腦微暈,蘿娘突然出現,周身紫光奇亮,撲上身來,雙方迎個正著。那片紫煙也兜將過來,將妖人和蘿娘一起網緊。雙方幾於成瞭一體,就在空中連聲怒吼飛騰起來。
此時妖人邪法尚在,明知惡貫滿盈,仍妄想收回妖刀作那困獸之鬥。妖刀在禹令神光之中尚自沖突亂掙。芳淑將青蜃瓶往外一揚,一股具有五彩奇輝的青色寶光,神龍吸水般由瓶口內飛射出來。雲鳳會意,把神禹令寶光微微一收,妖刀立即乘虛沖出,吃青蜃瓶寶光裹住,嗖的一聲,立被收入瓶內不見。妖人空自急得怒吼,無計可施。
妖人正在連用玄功強行掙紮,忽見又一蘿娘空中現身,戟指罵道:“你這喪盡天良的惡賊也有今日,我那肉身已然受污,仍還送你受用。你也深知恩師靈符威力,莫非還要我下那毒手麼?”
說時,那環繞妖人與蘿娘肉身的紫氣,由於妖人急掙圖逃,突然發射出萬道毫光,細如牛毛,爆射不已。自從蘿娘元神出現,妖人便即停止掙紮,不住用土語連聲哀呼。及聽對方這等說法,妖人面色立轉慘痛,厲聲喝道:“事已至此,本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由你這潑婦報仇便瞭。”
蘿娘面帶慘笑,手掐靈訣往外一揚,紫氣之內忽起瞭一片極強烈的火光,隻閃得一閃,內中男女二人全都不見,隻剩下一團紫色煙網,內中包著一團黑、紅二色的邪煙。蘿娘把手一招,氣團由大變小,收瞭回去。
眾妖徒也被眾人用法寶、飛劍和兩套修羅神刀殺瞭個死亡殆盡。剩下一個邪法最高的妖徒和鄭元規被眾圍困,尚在苦鬥。凌、向二女雙雙趕來,禹令神光先將妖徒飛刀、飛叉制住,破瞭妖徒護身血焰。妖徒運用滴血分身邪法化成一溜血光逃走,迎頭遇見蘿娘擋住去路,不由大怒。陰魔嚴人英始終隱去清光,跟隨蘿娘元神之後,清光現處,妖徒立被消滅。
鄭元規早想脫身,見妖師一死,同黨全滅,越發心驚膽寒,便運用玄功,把陷空島主所傳分身化形之法施展出來,身形一閃,一片寒碧光華飛處,立現出好些化身,四散飛逃。此是鄭元規前師嫡傳心法的玄功變化,神妙無比,善於以實為虛,所有化身均由真身主宰,一個緊接一個,各發出一條金精神臂,四下飛竄,有的還在迎敵,各具神通,苦苦相持,與尋常幻影不同。真身隻是一條碧光環繞的人影,反倒像個假的,飛遁絕快。本來仗以逃生,並非無望。
偏生劫運臨頭,不可避免,真身已在接連閃變幻化之下沖出重圍,迎頭遇見向芳淑手持青蜃瓶飛來,因知此寶來歷用法,看出對方所駕遁光、飛劍又非金、石諸人之比,百忙中忽起貪心。兩肩搖處,那條重加祭煉的金精神臂立化成一隻丈許長烏金色的怪手,在邪煙籠罩之下飛上前去,想將芳淑抓死,奪取寶瓶。
金、石二人惟恐被其漏網,著急之下,人還未到,先指修羅刀追去。不料行傢在側,芳淑又是故意誘敵使其上當。鄭元規不合途中停頓,那隻烏金怪手剛剛抓下,向芳淑忽收寶光,縱向一旁,納芥環金光驟盛,往上一迎,恰將怪手套住。鄭元規法力也實不弱,一見上當,身後敵人又復大舉追來,忙運玄功,使先分出的幾個化身回攻,以分敵人心神,妄想就勢帶瞭納芥環逃走。一片清光突自側面飛來,金、石二童的修羅刀也已趕來,連同各人飛劍一齊夾攻。
鄭元規覺著金環重如山嶽,清光更是難當,知道弄巧成拙,隻得咬牙橫心,自斷神臂,二次待要化身遁走。神臂剛斷,耳聽一聲怪笑,身上一緊,猛聞奇腥撲鼻,當時被數十條灰白光影綁緊,奇痛入骨,神志立昏。眾人飛劍往上一合,白影散處,形神皆滅。同時幹神蛛也含笑現身。
蘿娘也在空中下拜道:“多蒙嚴道友與諸位道友相助,使難女得報奇冤,脫難轉世。妖人陰毒,如非於道友提醒,將他自用心血煉成的蝗母網去,仍不免於重傷,轉世便要減少好些道力瞭。道友高足雖將鄭元規前盜的靈玉膏得到,隻能用以止痛,不令毒氣攻入太深,易於封閉氣穴而已,要想復原,仍非陷空島冷雲丹與萬年續斷不可,此行越速越好。難女轉世之後再行拜見吧。”
說罷,一片紫光疾如電射,往東北方飛去,晃眼不見。眾人雖然建此奇功,無如有人受傷,美中不足。幻波池諸女同門雖有萬年續斷,但無冷雲丹,陷空島之行反正非去不可。幹神蛛心跡早明,凌、向二女也是得他通訊而來。金蟬便令凌、向二女往金石峽防守。甄氏弟兄雖然受傷,幸不甚重,功力又高,敷上靈玉膏,仍能行動。七矮、石完、幹神蛛諸人便往陷空島飛去,上來便把遁光連在一起,把臂同飛。
陰魔也把討藥之事看得容易,換上鯀珠元神主裡嚴人英肉身,無相真身潛往軒轅魔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