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魔遙掃神光,探得毒手摩什盜用其師法寶,接連查看多日,幾乎遍覽寰區,均不見仙都二孿女影子,還死心不息。因與二孿女仇深恨重,立誓要殺她們,再因二孿女資質太好,恐到峨眉後,為人看中,出頭護庇,或收歸門下,則仇不易報。這一次特意刺瞭三個愛徒的心血來行法,與往昔不同。隻要仇人所到之處,任隔千百丈厚的山壁,也看得出形影,不是所尋的人,鏡中不現形跡。卻偏會查看不出,真乃自有此寶以來,未見之奇。峨眉目前不少能手聚集,二孿女與他們似無甚關系。他們不袒護便罷,如是若袒護,必定公然出面作梗,決不再作掩藏示怯之舉,二孿女定還未至峨眉。毒手摩什心料二孿女峨眉之行終須前去,急於在她倆未入峨眉以前下手,所以寶鏡碧影始終照在峨眉那一方面,也是向二孿女來路迎去。
陰魔顧念二孿女嬌憨可人,也不想她們喪在毒手摩什掌下,於是發動忍神尼秘藏的細作系統,向軒轅老怪道白二孿女身份,要求調開魔徒。軒轅老怪當然不會公開傢族秘密,隻借故傳命,命侍童傳喚魔徒。
陰魔算準時辰將至,收回主宰神尼的九疑鼎先天本命混沌元胎,代入忍神尼肉身。忍神尼體內佛魔二氣,佛以舍身為本,其修行是付出;魔以掠奪為自肥,其修行是收入。如此南轅北轍聚之一身,中樞被互相對反的牽力磨扯,受朝夕耗損,那不喪身。經離合神功調諧後,順其佛與魔的不同導向,移位重排。佛魔本是同源,隻是邪魔倒行作勢,其修行是收入自肥,掠奪於外;仙佛也須得施,其渴求與邪魔無異,不同的教以舍身為本,其修行是善信付出,是求舍於內。佛法魔法再無沖突,就是執其重心,玩平衡,把佛法揚之於外,叫人做,隨佛法舍身,喂忍神尼這隻老虎。而內藏魔法則大收大噬,內肥外亮,名利雙收,有光環又有元氣,比往日判若兩人。
陰魔順利入駐,以神遊回竅之態作蘇醒過來,捧出從誅黑醜時收來的陰雷,經無相心法洗滌後,顆顆有赤豆大小,金光閃閃,耀眼生纈,分給二孿女,指點她們避開毒手摩什的路線,以及陰雷改裝的舍利子用法。
看著二孿女似大未大,另有一種幼嫩的神韻,更挑撥欲念,以畫上靈符為借口,把二孿女剝光。何惜這兩隻雲英小雞,竟是道枯殘如朽木,不堪受奸。雖淫之不得,也要搓揉一番。未經賀爾蒙洗滌的香肌,柔中帶有水汪的擴張力,是細胞未繁殖到擁擠狀態,血液流動暢通,適應快捷。膚肌細致,毛孔纖幼,是供應充裕,活力無礙,成新陳代謝率低,對腎臟無過量壓力,無需汗腺發達,是成年人所無法比擬。
陰魔忍神尼撫摸著二孿女那小乳房,未儲脂肪,不受地心吸力影響,毫無塌狀,線條流暢,真是大有大的溫飽,小有小的香滑。嫩芽的一剎,雖難永恒,也是曇花至寶。欲火更被勾動,添上膏油,把雙掌拉下,搜挖穴,卻是株內空的千層樹。皮可剝,剩下零散粉末,黏在硬壁上。強烈的對比,令人倍加惆悵憐憫,更欲移天喚日,要以離合五雲圭上的三相虛境,重塑二孿女肉身。
打發二孿女離去後,陰魔也脫出忍神尼法體,重新代入先天本命混沌元胎,在二孿女娘親的道內,發泄那由其女所勾起的欲火。元胎與三屍元神無系結,穴的生理反應更因中樞輕松而靈活,更反應強勁,急速收緊,將陰魔的肉匝個結實,不是龍山雙艷的內則篇那樣死抓得動也不能動。
赤裸袒逞的忍神尼也不再是泛紅遍體,代現的是霞光。清艷的面龐於性感成熟外,加上嬌媚。粉嫩豐腴肌膚更晶瑩剔透,與羊脂溫玉似的飽滿美乳一樣,多瞭水溶的蕩力,入手飄搖,似動非動。乳肌動,蒂顆反應更佳,更靈敏的牽引壁,發出漩渦般的牽引力道。於回抽時,更是吸力十足,陣陣劇烈的摩擦產生無與倫比的快感。纖秀的嬌驅也給陰魔感到絲絲震顫,逸出撩人心魂的愛液微薰,麝香陣陣,受得住陰魔的盡情猛插。受著無羈的沖刺,因無意識的淫火,而積存淫液不多,更令陰魔莖少瞭點潤滑劑,而更覺磨擦力強。強烈激情狂潮不因陰魔的修為深厚瞭而遲來,比上次更盡情刺激,隻是少卻心識,如機械化的人做皮囊,缺乏神韻,隻適合此時有欲無愛的需求。
陰魔在忍神尼身上沉醉淫欲,卻幾乎誤瞭這泄欲工具的女兒性命。於享受完自由瀉精的快感後,放出神光掃探峨眉方面的情況時,二孿女已陷入千鈞一發的險境。
原來大咎山魔宮鄰近峨眉,從小寒山往峨眉去路,與妖人魔宮對面來路相迎,於大雪山主峰分歧。由此大雪山主峰去峨眉一段,與妖人來路斜對,成三尖角的方向,有高出天半的大雪山主峰掩蔽。二孿女飛出小寒山禁地,便以全力加急飛行,兩道紅光並在一起,如流星般搶往大雪山駛去。飛近雪山主鋒,忽聽東北遙空傳來一種極洪厲的異聲,知道妖人晃眼即至。
這時毒手摩什才匆匆趕回大咎山魔宮,照見二孿女已飛近雪山主鋒,問知在小寒山左近出現,心想那一帶並沒有聽說有什麼人隱修,越加奇怪。照路途,二孿女去峨眉,本該從峰前往東偏飛行,毒手摩什自料從峰後搶先截入往峨眉的去路,滿擬必可撞上。但二孿女卻背道而馳,改道向西,繞山而過。當妖人由飛過峰東時,二孿女剛巧由峰西繞出,反倒走上妖人適才截入往峨眉去路時所經的路。全仗來路所經高出天半的大雪山主峰掩蔽,差不到一晃眼的工夫,便被發覺。
真是時機危急,間不容發。
妖人循路急追,直到飛過應該相遇之處,還沒見著紅光影子,好生驚奇,又心疑仇人有瞭警覺,往小寒山來路退去,仍循路往前急飛。已快追到小寒山左近,才想起就她們中途退回,憑自己的遁光,也萬無追不上之理。忽然想起二女似初出山,途向生疏,也許還不認得去峨眉的道路,徑由主峰頂上越過。來時疏忽忘瞭回顧,反被漏去。心念一動,立即回飛往高處瞭望,徑往峰上飛去。
妖人剛到峰頂,便瞥見前側面雲層霧影中,一道朱虹擁著兩個仇人,往去峨眉的正路上電駛急飛,甚是迅速,途向一點不差,分明胸有成算。妖人才知上瞭大當,忙縱妖遁趕上。厲聲起處,妖光煙雲由遠而近,潮湧追來。貶眼間,那烏金色的光雲已經首尾相銜。謝琳妄想把手上那兩發陰雷,勻做三回卻敵,等快到峨眉,妖人追上之時,把姊姊那兩份齊發,給他一個狠的。謝琳自作主張,可不知陰雷的適當量不是她想的這樣簡單。用少瞭,傷不到毒手摩什,不能使他後退;用多瞭也不使爆炸的范圍擴大,不使毒手摩什退得更遠,成浪費。
謝琳把手中神沙取瞭三分之一,發將出去,立時便有萬點金星朝後飛射。妖人驟不及防,頗受瞭一點創傷,妖光也被神沙炸毀瞭些。可是這一分,少去好些威力,妖人受創不重,遁退不遠,又從新追來。第二次神沙發出,妖光一沾即退,卻似未受甚傷,而且退得快,回得更快。第三次更糟,竟連妖光都未消滅一點。神沙飛出,吃妖人放出一片綠黃二色的火星,迎在頭裡,一撞全消,竟是全師而退,晃眼又被追來。等第四次追近,雖已到瞭峨眉後山上空,卻比預計離峨眉的位置遠得多。二孿女幾乎被妖光罩住,謝瓔便把雙手神沙同時全數發出去。紅光中發出千萬道金星,朝後面烏雲中打去。這次神沙之力,雖比前長瞭三倍,但范圍卻不因此擴大,雖比前三次退遠些,卻不夠遠任二孿女趕到地頭。
陰魔恰巧在此時在其母體內射完精液,電射而至,混入陰雷叢中,以先天真氣,加強爆炸的威力,操控著陰雷分批引發。雙方勢子都是迅猛異常。驟出不意,未容妖人逃避。首批金星爆裂,散瞭半天金雨,也把馀下陰雷,朝妖人退路送去,於前一批陰雷爆炸范圍外連串再爆。妖人一退再退,遁向遠處。等妖人收拾殘馀,二孿女已經催動遁光,到達峨眉後洞飛雷徑外的仁雲亭來。
亭址本是髯仙的飛雷洞,於當日華山派都天烈火陣攻山時,被妖火震毀。群仙特地行法驅遣丁甲,將飛雷故址殘破山石全數移去,削出一片平崖,建瞭這座廣大亭子,派弟子分別在亭內、峨眉後洞出口兩處輪值,延接仙賓,並防妖邪乘隙闖入飛雷秘徑。此時亭中守衛就是專司對付毒手摩什的金蟬、石生。
原來英瓊回歸峨眉,終不放心謝傢二女,知玉清大師智深道高,料敵如神,又平易近人,便告以二孿女事。玉清大師笑道:“是謝傢二女麼?真個可愛極瞭。如論追她那妖人,隻有本門七修劍合壁是他克星。最好是福澤深厚的一二同門,將七修劍帶在身旁,必能將他逐走。”
正說之間,金蟬、石生恰巧走來。英瓊知金蟬好勝,最為相宜,七修劍經教主新近重分,頭一口天嘯劍就在他手中。但使將不如激將,故作尋思,委決不下,玉清大師也隻微笑不言。金蟬自從在紫雲宮大開殺戒,好似得瞭甜頭,又得瞭口七修主劍,更恨不能找個妖人試手,忍不住插口道:“你們要是沒人,我去如何?再令石師弟幫我,他也是個有福的。”
英瓊笑道:“這一說,小師兄更是有福的人瞭。但你私自出洞行嗎?”
金蟬受激,自願討令,前往仁雲亭,代人輪值。英瓊隨把自佩的一口陽魄劍先交金蟬。金蟬尋到齊靈雲,一說值班之事,竟受應允。又把輕雲的水母劍、紫玲的金鼉劍、朱文的赤蘇劍、若蘭的青靈劍、莊易的玄龜劍一一要來,共是龍、蟾、龜、兔、蜈蚣、雞、蛇七口。臨出洞時,又把朱文的天遁鏡、牝珠司徒平的烏龍剪借來,與石生二人分帶身上。於玉清大師推算二孿女到來的時日,與石生同到仁雲亭守候。滿擬妖人不久追到,哪知越等越沒影子,隻接待瞭楊瑾,帶著葉繽與凌雲鳳。
那葉繽於元江采寶後,和楊瑾、雲鳳同往川邊倚天崖飛去。入龍象庵覲謁芬陀大師。芬陀大師看出葉繽胸前雙乳隆起,秀眉含潤,媚目流波,顰眸之間春情溢露,哪裡是一個處女?知道這人形工具破瞭身,對謝山再無威脅,先對葉繽笑道:“賢不久功行圓滿,可喜可賀!”
葉繽覺著大師話裡有因,心中一動,方欲叩問,大師已轉對楊瑾道:“還有那隻古神鳩,經我佛法禁制,已漸馴服。到瞭下月望日,便是峨眉開府之期,去今隻二十馀日,我因事不能親往。妖鬼徐完之事由瑾兒你而起,但齊道友還有用你之處,期前便有職司,不能分身出敵。妖鬼吸神影之法,神鳩便是他的克星。嵩山二友命你們開府前五日,帶瞭此鳥趕往峨眉,在去飛雷洞的要路,二十六天梯懸崖之上搭一茅棚,將此鳥暗藏棚內。”
囑咐吧,即離庵出行。三女隨往後洞石殿觀看神鳩。龍象庵背崖而建,外面兩層殿堂,法壇建於崖洞之內,特就庵後危崖,叱石開山,另建一層石殿。殿內隻剩那隻惡骨已化的獨角神鳩獨守,周身仍被牟尼珠所化金光彩虹圍繞未退。此鳩本已通靈,受瞭陰魔先天無相洗腦,已知取舍,受芬陀大師連日佛法度化,業已悟徹前因,兇焰盡。三女守候瞭幾天,神鳩忽由金虹中脫身飛出。楊瑾知它到瞭火候,便照大師手示,命它吐出元丹,指揮金虹,教以臨敵運用之法。之後,三女便連同神鳩一齊上路。
飛行迅速,不消多時,便抵峨眉後山,把遁光降落,查看沿途地形,尋那二十六天梯。那二十六天梯在凝碧仙府的東南,是座突起嶺背的高崖,崖勢孤突,三面削立,獨偏西一面散列著二十六處天然磴道,可以盤旋曲折上升崖頂,極易辨識。楊瑾知道就在近側一帶,竟未尋到,心中奇怪。葉繽卻見右側相去裡許,有一簇淡煙飛揚,隻管隨風飄蕩,並不揚去,因天氣格外晴明,那煙搖曳空中,看去稀疏,煙中景物卻被罩住,什麼也看不見,分明是異教中散睛迷蹤藏形之法。運用慧目細一查看,那煙果是人為。能做到似煙非煙的輕靈地步,必非尋常人物。為何在此賣弄玄虛?
楊瑾忽然省悟那有煙的所在,正是二十六天梯那座危崖。各將遁光一偏,連人帶神鳩,往那有煙之處飛去。煙中忽見飛射出幾道光華,是監視著妖煙的峨眉門下,從對面迎來。除餘英男曾在元江見過外,有三英中的李英瓊、女神嬰易靜、墨鳳凰申若蘭、元元大師弟子紅娘子餘瑩姑,同奉教主之命,來此修建茅棚,為古神鳩藏伏之所,並在二十六天梯下面烏龍嶺脊上,分五方八面設下禁制,以備誅戮徐完帶來的三千妖魂。
佈置停妥,將神鳩留在當地,李、易等五女也須回山復命,便陪瞭楊、葉、凌三女同往凝碧仙府飛去,到瞭仁雲亭外落下。金蟬、石生搶著要引路延客。李英瓊笑道:“你兩個不是因那姓謝的孿生姊妹要來,怕有妖人隨後追趕,情願在此守望,為她打接應嗎?等才半日,怎又離開瞭?”
金蟬氣道:“我真上你的當瞭。哪知等瞭大半日,妖人和那雙胞姑娘不見一點影子。還不如在裡面說笑有趣呢。”
英瓊坑人更賣乖,搶口答道:“拿妖人試新傳的法寶,這是多好買賣,我誰都沒有說,隻告訴玉清大師,卻被你聽瞭去,總共等瞭半日,就埋怨人。還是修道的呢,一點耐性都沒有。”
葉繽本隨楊、凌、易、馀諸人要走,一聽二人鬥口,心中一動,接口問道:“瓊妹說那姓謝的孿生雙女,何處相識?如何知她與軒轅老怪為敵?還到此地?能見告麼?”
楊瑾也聽出英瓊所說,好似葉繽至友謝山昔年恩養的仙都二女謝瓔、謝琳,得英瓊把前事告知,才放瞭心。
光陰易過,一直守到子夜,妙一真人、玄真子、各位長老,連同一些與峨眉有深交的前輩嘉賓,已早在中洞升座。眾弟子俱在室外候召,挨次召進,分配職責。到秦紫玲和廉紅藥出來代值,守飛雷秘徑洞口時,已差不多分配停當,金蟬、石生二人卻未見提起。聽說隻等一位老前輩來後,諸位仙長便要閉關,開讀師祖洞壁所藏法諭,依諭在內祭煉,須待庚辰日午正,開府之日,運用玄功無上法力,裂地翻山,同時開辟五府後,方能出洞。
石生還不怎樣,金蟬便發起急來。石生笑道:“蟬哥哥,你急什麼?這次開府,為千古以來神仙未有之盛,大遭異派妖邪嫉恨。眾同門各有專責,不許擅自行動一步。事情一有專任,便不能由己心意行動。我們如有職司,便不能隨意敵鬥。乾看著妖邪惹厭,也是有氣;何如這樣,無拘無束,遇上可以出手的機會,便拿他試試新的法寶、飛劍,豈不是好?”
正說之間,忽聽東南遙天際有極輕微的破空之聲傳來,行甚迅速。才見遙空金星飛駛,晃眼面前金霞閃處,來人已經現身,乃是一個白發飄蕭的老道婆,手裡柱著一根鐵拐杖,生得慈眉善目,神儀瑩朗,隻是周身並無光霞雲氣環繞,好似就這麼凌虛飛來神氣。二人早聽師長說過,來人乃方今數一數二的老前輩劍仙江蘇大湖西洞庭山妙真觀老觀主瑛姆。金蟬不敢怠慢,忙和石生就空中便要禮拜。
瑛姆前在川邊青螺峪外清遠寺,收瞭蠻僧九九修羅刀,加以祭煉。與魔教旁支,魔宮權重長老特懷魔君勾結,趁軒轅老怪最心愛的大兒子五淫尊者肆虐長白山水之外,尋上門去。妖徒自恃妖法高明,又擅玄功幻化,身外化身,煉就三屍元神,魂魄均可分化,任何厲害的飛劍、法寶俱不能傷。隻要早有防備,遇上強敵,則在動手以前,將元神遁去一個。下馀形神縱使全數被消滅,也不過再尋一副好廬舍,修煉一甲子。大劫也奈他不何。瑛姆以潛光蔽影避開老怪萬裡傳真環中縮影之法,尋上門去,乘他正要奸淫婦女之時,突然出現。一照面,先將秦寒萼拼鬥朱洪時收得的混元祖師遺寶太乙五煙羅暗中放起,以防元神逃遁。再用九九修羅刀,將他形神一齊化盡。瑛姆事後,再按玄門妙用,把九九修羅刀化為三套,各為二十七把。
此時,借見面禮為名,一套賜給記名弟子廉紅藥,馀下兩套贈與金蟬石生,蓄意賈禍峨眉。再呼喚秦紫玲從對面洞口過來,把當日秦寒萼飛青螺誅妖人朱洪時,所收的太乙五煙羅交授紫玲。妙一真人、玄真子等諸長老也迎將出來,直到亭上,將瑛姆迎進洞去。
諸仙進洞還沒盞茶光景,駐守四人便聽天空異聲如潮,接連不斷,由東北遙空傳來,聲勢甚盛。聲一入耳,金、石二童,便已飛起。隻見雲凈天高,碧空如洗,月光之下,兩道紅光似流星過渡一般,直往峨眉飛來。紅光後面,一片烏金色的雲霞展佈甚寬,濤崩潮湧,電也似疾,向紅雲簇擁上去,看去來勢比紅光快得多,晃眼首尾相銜,快要追上。金蟬不禁“哎呀”一聲,剛喊:“石弟快隨我上前!”
一言未瞭,前半妖雲已被震散,好些隨著星光明滅,化為無限縷遊絲,裊蕩空際。那烏雲也真快得出奇,就這麼略為退縮,至少已被遁出百裡以外。同時那兩道紅光也似驚弓之鳥,盡管得勝,並不回身追敵,反乘妖雲微一頓挫之間,催動遁光,加緊往仁雲亭這一面飛來。光中擁著兩個美如天仙的孿生幼女,面上微有驚恐之色,迎面遇著金石二童,隻雙雙含笑,把頭一點,便往亭中飛降。金石二童便隨瞭一同下落。雲亭忽然連人隱去。
那妖雲去得快,回來得更快,二童猛覺空中一片烏霞閃過。二女忽然搖手,示意噤聲,跟著平空落下一個妖人,卻怒氣沖沖向著對面洞口立定。紫玲、紅藥本要還言,見對面亭址,妖人背後的空中平空現出“二位姊姊,不要理他,少時愚姊妹說完瞭話,將手一舉,再請諸位哥哥姊姊相助”一行拳頭大小的紅字,一閃即滅。
妖人全無所知,朝紫玲、紅藥將手一舉,說道:“我乃西崆峒軒轅法王座下第四尊者毒手摩什,與貴派素無嫌怨。隻因有兩個乳臭未乾的賤婢,欲借貴派盛會,避此一劫,保不投身貴派門下,以求護庇。我素重情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遇事深思熟慮。知道那時我再殺她,豈不傷瞭雙方和氣,仇怨相尋,彼此不值?既被逃進洞內,我不能不打個招呼。有煩速進洞去告知令師長們,最好將二賤婢逐出,憑我擒回處治,足感盛情。如無見逐之理,也望鑒諒微意,略看薄面,勿令列入門下,以免為此小事,彼此不便。”
毒手摩什說到“深思熟慮”之際,極致著自我欣賞的神韻,真令人發啼笑皆非。深思熟慮成瞭優柔寡斷,拖延誤事,議而不決,決而不行的代名詞。深的隻是時間而不是質素,結果還是地妖的狗奴才!看來他是贊嘆他自己的文過飾非,說得起勁。忽聽身後嬌聲罵道:“不識羞的狗妖人!我姊妹隻是赴會心急,懶得和你師徒糾纏,當是真怕你麼?你枉偷老怪傳真縮影之法,如非我們故現形跡,引你趕來上當,你做夢也休想看出一點形影。休說不知我們來歷,如今人就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出來,還說什麼千裡萬裡,真沒羞呢!知趣的,快滾回去,靜候天戮。我姊妹就不願與你一般見識,污我仙劍。你在仙府門前胡鬧發狂,這四位哥哥姊姊容忍不得,要你狗命,我卻不管。”
仙都二女人既生得玉貌朱顏,比花解語,嬌麗無儔。語聲更如出谷春鶯,笙簧互奏,怡情娛耳。又相貌穿著俱都一樣,無獨有偶;好似造物故顯奇跡,聚匯兩間靈秀之氣,鑄瞭一個玉雪仙娃,鑄成以後,尤嫌不足,就原模子再鑄一個出來。峨眉門下少女雖有幾個天仙化人,仍嫌比她倆少瞭幾分憨氣,又都少瞭一個配對的。可人憐愛這就是女兒傢的本錢,功能埋泯是非曲直。
妖人聞聲回顧,亭口立定二孿女,正是所追仇人。才對人發狂,說瞭大話,仇敵近在咫尺,竟未看見,不由又驚又怒,又急又愧。因怎麼也查算不出底細,自見面起,連受創傷,對面又被瞞過。再一聽這等口氣,估量必有大來歷,弄巧還長於玄功變化,不易擒捉。切齒痛恨之馀,決計拼著樹下峨眉一處強敵,說什麼也要用金刀將仇人生擒回去,報仇雪恨,並祭煉妖法。現在峨眉門口,一發不中,夜長夢多,仇報不成,徒自結怨。盡管耳聽譏嘲,心中憤極,卻一貫鄉願外表,隻也不還言辱罵,眼射兇光,卻在深思熟慮,未能下手。
駐守四人聽二女出語尖俏,使對方難以下臺。一面覺著仙都二女天真有趣,一面惟恐妖人驟下毒手,各自暗中戒備,靜俟迎敵。遲遲才見妖人將手向空一揚,一片烏金色雲光先往空中飛起,一晃間天便遮黑。每指一處,便有千百縷極細遊絲射出,晃眼無蹤。石生指著妖人大罵道:“不管你和二位姊姊有仇無仇,在仙府門前放肆,便叫你吃不瞭兜著走。看我先破你這些烏煙瘴氣的鬼門道。”
手揚處,天遁鏡放出百丈金光,妖煙立即由隱而現,成瞭片片烏雲,雜著無數魔鬼影子,慘嘯如潮,隨著寶光照處,跌跌翻翻,重又化為殘煙飛絮,由現而滅。妖人一見,方自急怒交加,金蟬也將七修劍化為七色七樣彩光,連同自有霹靂劍,齊朝妖人飛去。仙都二女也各將手一舉,跟著紅光飛出。對面秦紫玲看出妖人厲害,惟恐二孿女有失,弭塵幡一晃,一幢彩雲先朝二孿女飛去。
妖人眼看仇報不成,弄巧還要丟人現眼在這幾個無名小輩手裡,並且從此結仇,後患無窮,益發把仙都二女恨如切骨。不願所煉魔光為寶鏡所毀滅,一面放起數十道烏光抵禦七修劍,一面運用玄功把未破的魔光收瞭回來。竟緊跟著拼損耗精血,猛下毒手,施展魔門極惡毒的玄陰神煞,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化為千百朵暗碧色的焰光,直朝二孿女飛去。
恰值紫玲飛到,忙把彩雲往前一擋,就勢將二孿女擁住。那一簇血焰撞上雲幢,全都爆散,宛如千百霹靂同時爆發,砰砰之聲,震得山搖地動,崖側飛瀑俱都倒湧驚飛,弭塵幡連人帶雲幢也被蕩開老遠,也徑往洞口一同飛回。如非紫玲久經大敵,長於知機,二孿女幾遭不測。
天空的玄陰神幕也似天傾一般,罩將下來,立時星月無光。如非寶鏡、飛劍精光照耀,對面幾不相見。七修劍本應七人合運,金蟬更功候尚淺,不能獨自完全發揮七修劍妙用。但妖人也費瞭不少心力,拼損七股飛叉,任叉化的烏金色光華才滅即生,才生即滅,才得勉強絆住,不令七修劍合壁。天遁鏡金光也隻能將天空妖雲阻住,不能破它。
妖人的玄陰神幕是軒轅老怪的魔宮至寶,內藏十三億兇靈,殘暴無比,視死如歸,潛伏偷渡更是無孔不入,豈是幾件受駕馭不力的法寶所能令其安份。可惜兇靈也是元靈,被陰魔的先天真氣觸發天性,迷茫若失,再經血影神光普照,全數不知所措,如同虛設,但外表還是潮流洶湧。秦紫玲忙喝:“廉師妹,你那修羅神刀還不放起除妖,等待何時?”
紅藥、金石二童齊被提醒,各將三套共八十一口修羅刀相繼飛出手去。妖人指揮玄陰神幕,不見功效,已暗暗心驚,一聽是修羅刀,知道此刀是本門中最怕的克星,以暴壓暴。當日修羅刀在清遠寺被元神大手收去,狙殺瞭大師兄五淫尊者,就是查不出下落,連仇傢也查不出,不料竟是峨眉的所作所為,不禁心膽皆裂。那八十一道血焰金光已分三面夾攻而來,妖人料定今日之局萬難討好,把一口鋼牙一錯,一聲怪嘯,匆匆收轉飛叉,運用玄功變化,駕上妖雲遁走。
敵人飛叉一收,七修合壁無瞭牽絆,金蟬身劍合一,化為一道七色彩虹,連同自己和石生的飛刀,一齊追上前去。妖人一見兩般克星俱都趕到,那多年辛苦煉就的玄陰神幕,再被截住絞散,實在可惜。隻得忍痛用化血分身遁法,自斷一指,一片煙光閃過,斷指替瞭原身,滿身都是血光火焰圍繞中,惡狠狠回頭撲去。金蟬修為還弱,未足以發揮合壁之威。陰魔志在瞭解分化十三億兇靈,根絕魔宮基礎,無暇分出先天真氣,指輝七修合壁,任彩虹金光往前合圍。
猛覺妖雲盡退,星月重明,清光大來。對面妖人火焰血光,也被劍光絞散,紛紛下落。殘焰消處,隻有幾縷極細碎的血肉零絲。妖人由妖光遮掩中借遁逃走,也把烏金鐵幕內覺悟瞭的兇靈帶回去,感受著魔宮給與的一災換一災,一害易一害,終於在華山第三次全宇宙劍仙大火拼中,反噬魔宮徒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