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英、雲等四人同駕弭塵幡追許飛娘入金庭時,宮中妖人執事,業已死傷逃亡殆盡。甄兌因不及追隨英、雲,剛要另駕遁光跟蹤追去,不料旁邊飛過一個妖道,撞瞭個迎面,甄兌哪裡肯容他遁走。
這妖人是銅椰島天癡上人弟子,名叫哈延,聽許飛娘雲宮渲染紫雲宮三女慶壽之鋪張揚麗,不覺心動。年少喜事,不忌立場,往往就是誤交損友,惹禍之端。剛入席不久,便生禍變。不過思維有分歧,行為釀造叁差,後果會是迥異。哈延未能習慣眾妖人的當眾宣淫,赧於露體,未有進食陰魔三鳳的血光鬼焰,一身法力尚在。
易鼎、易震道力雖然稍差,所禦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卻是厲害無比,有此護身,滿殿橫沖直撞,有時乘隙暗放飛劍法寶出來會敵,不問成功與否,眾妖人不能傷他分毫,有勝無敗,先就占瞭便宜。妖人群起合攻,弟兄兩個索性將神梭停住,一幹妖人俱當他們被別人法寶所傷,紛紛施展妖法,放出雷火合圍。後見那團光華逐漸縮小,妖人連同宮眾,不由越走越近,萬沒料到易氏弟兄倏地暗施辣手。
易氏弟兄等到敵人層層包圍,突地發揮神梭威力,手掐真訣,喝一聲:“疾!”辟魔神梭立時疾如潮湧,往四外暴脹數十倍。太皓鉤等厲害法寶從神梭上施光小門內飛將出去。那神梭何等神妙,這一暴脹開來,首先是將雷火妖氛驚散。
化成無數根數丈長的金光,朝四外射去。再加以寶鉤、寶塊同時飛躍,疾同電掣。眾妖人再想抵禦,已是無及,也是被血光鬼焰燒毀元氣,法力虛弱。傷的傷,亡的亡,能全身遁逃的,不過才兩三個。至於那些宮眾,更是連看都未看清。因海眼奇險,必需按時出入;隻有幾個奉職看守迎仙島的宮眾,才持有沙母,出入神沙甬道,也不是投降反正,就業已死亡殆盡,不曾受傷的妖人也無從遁走。走到哪裡,俱有攔阻,隻能作困獸之鬥。
哈延本因師門傢法嚴厲,不敢在外面惹事生非,恰巧甄兌追弭塵幡擦過,哈延越覺敵人欺人大甚,絲毫不留馀地,就將飛鈸朝甄兌打去。甄兌竟被哈延的青光掃著一下,受傷倒地。哈延方要再下毒手,易氏弟兄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已耀著金霞紅光,電弩一般飛來。耳邊當的一聲響過處,青芒飛瀉,那面飛鈸被神梭上旋光絞成萬點青熒,散落如雨,轉瞬在光霞之中消滅凈盡。哈延見師門至寶一旦化為烏有,也是又驚又悔,又惜又恨。不敢再作戀戰,發揮本門最精妙的木公遁法,以東方正木克土,仗著飛娘轉贈的沙母和通天靈符,地行逃走,順神沙甬道遁出迎仙島去。
易震與甄兌雖是初交,彼此卻極為投契,見甄兌受傷,把敵人憤恨到瞭極處,也一指神梭,覷準敵人追去。光霞過處,沖激得那四外的五色神沙如彩濤怒湧,錦浪驚飛,兩下裡飛行俱是神速異常,一前一後,早已破空升起。易氏兄弟這番還加瞭點小心,恐又遭敵人暗算,並不探頭現身,隻從梭上圓門旋光中,覷準敵人前面那一道疾如流星的青光,跟蹤追逐不舍。哈延驚駭之馀,見易氏兄弟絲毫不留馀地,益發咬牙切齒痛恨敵人,自料至寶已失,師父責罰在所難免。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拼著再多擔些不是,將這兩個仇敵引往銅椰島去,島上有現成相克異寶,可以稍出胸中這口惡氣。
追逐中,易鼎也曾相勸易震窮寇莫追,但哈延一見神梭慢下來,即口出狂言相激,易震自然益發加緊追趕,一直追到銅椰島去。忽見前方茫茫海面,渺無邊際的浩瀚波濤,海天相接處,隱隱現出一點黑影,浮沉於驚濤駭浪之中。無數黑白色像小山一般的東西時沉時沒,每一個尖頂上俱噴起一股水箭,恰似千百道銀龍交織空中。二易生長在海岸,見慣海中奇景,知是海中群鯨戲水。銅椰島已是相隔不遠,哈延早將求救信號放出。
漫天水霧溟蒙中,果然現出一座島嶼影子,島岸上高低錯落,成行成列的俱是百十丈高矮的椰樹,直立亭亭,望如傘蓋倏地。島上弟子放過瞭哈延,前來攔截神梭。易氏弟兄見前面哈延已登岸,飛入椰林碧陰之中,便一催神梭,往椰林中追去。光華所到之處,迎敵各島上弟子,齊往深海之中隱去,整排大樹齊腰斷落,軋軋之音,響成一片。
忽聽一聲鐘響,聲震林樾,那神梭竟不再運轉,卻彈丸脫弦一般,直往前面雲中峰頂所噴射過來的一團白氣相接。被白氣裹向峰頂粘住,休想轉動分毫。旋光停處,五條黑影伸將進來,二童倏地眼前一暗,立時便暈瞭過去。醒來業已被捆住,吊在一間百十丈大小的圓形石室,壁上開有數十個門戶。蓮花寶座上面膝坐定一個相貌清瞿,裝束非僧非道的長髯老者。有八個童子,扶著蓮花寶座。
座後燦若雲錦的兩排羽扇底下,恭敬肅立一隊童子,俱穿著一色白的蓮花短裝,露時赤足,個個生得粉裝玉琢,身材也都是一般高矮。數十個穿白短半臂的赤足少年,在座前分成兩排立定。
這天癡上人得道已數百年,不知怎地會被他在這南海之西,銅椰島島心沼澤下面地心之中,尋著一道與北極真磁之氣相通的磁脈。南北陰陽兩極真磁相隔一千零九十三萬六千三百六十五裡,精氣混茫,仙凡俱不能有,又系天柱地維,宇宙所托,真磁神峰大逾萬裡,無論多大法力,俱難移動。凡是五金之精煉成的寶物,遇上均無幸理。正邪各派群仙中隻有三五件東西不怕收吸。天癡上人將那片沼澤污泥用法術堆凝成瞭一座筆直的高峰,引太乙元磁之氣上峰尖,使七百裡內,凡是金屬的全被吸去,幾經勤苦研探,竟能隨意引用封閉。
隻能借天地之威,處一丸之地,克制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天癡上人便狂妄自大,自命不可一世,認為易周應該把他的居處姓名告知子孫,免得犯瞭他的規榘,給自己丟臉。為掃易周面皮,要處治易傢兩童,卻又畢竟心虛,以先罰自己徒弟作為顯示公平,自欺欺人。打得哈延雪白的前胸後背,滿是紫黑色肉杠,交織墳起。
陰魔聚化在旁,心中有氣,更因收納瞭乃祖修為,自視更高,平生所彌聚的戾氣,已蠢蠢欲動,傢仇身恨已否定瞭人間有愛,隻等打完妖徒後,就鬧它一個狗走雞飛。
忽聽遠處傳來三下鐘聲,通傳有人拜島,上人到瞭前面浴日闌會會客。先前行刑二童,取來丹藥捏散,溶入水裡,著朝哈延噴去。那麼多條鞭傷,竟是噴一處好一處,等到一瓶子水噴完,哈延已可起立。上人回座,其首徒柳和領瞭易靜、陸蓉波、廉紅藥三女,歷階而升。
易靜早看到兩個兒綁吊在裡屋之內,心中有氣,並未形於詞色,從從容容,躬身施瞭一個禮,說道:“晚輩易靜,因往紫雲宮助峨眉兩位道友除魔,事後才知兩個舍追敵未歸。奉傢父傳諭,命晚輩同瞭瑛姆門下廉紅藥,極樂真人門下陸蓉波,來此拜山請罪。就便帶瞭兩個無知舍回去,重加責罰。不知上人可能鑒此微誠否?”
表明背後靠山眾多,除自傢的祖父易周,師父一真上人外,還有峨眉、青城、瑛姆三派,真若大軍壓境前的先禮後兵。上人隻得以笑掩飾內心的慌張,指著哈延對三女道:“令輩追到島上,橫沖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將我數千年的銅椰仙木撞折瞭七十四根。我想此事釁自我門人所開,專責令,未免說我不講理,心有偏向;如果專責哈延,未免又使眾門人不服,說我畏懼令尊,人已打上門來,還一點不敢招惹,未免說不過去。本擬用蛟鞭當著令打完瞭哈延,再同樣代令尊責罰子孫,然後命人送他二人至玄龜殿,請令尊來此,將我那七十四株銅椰神木醫治復原。哈延已經挨瞭一百馀下蛟鞭,令輩卻是身上塵土未沾。就這麼放走,縱然令尊傢法嚴峻,將他二人處死,我們也未看見;萬一護短溺愛,哈延也打得略有一點冤枉。我想還是由我處治。令輩照他數目領責,也決不使其多挨一下。如何?”
那易震素來刁鉆,一聽天癡上人色厲情虛,連乃祖也罵其內。反正難免吃苦,把心一橫,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不要臉的老鬼!用障眼法兒打門人,還好意思說嘴。你看你那孽徒身上有傷麼?”
天癡上人原不護短,傢法也嚴,隻因來人將他心愛仙木撞折,才動瞭真怒,執意非打來人一頓不可。明知打完之後,眾門人必要徇情庇護,雖未授意醫治哈延鞭傷,並未禁止。進來時看見哈延身上傷痕平復,並未在意。及至被易震一駁,匆促中,竟回不出什麼話來。眉頭一皺,勃然大怒道:“小畜生,無端道我偏向,難道我還怕你祖父易周,成心弄假不成?我也照樣用障眼法兒打你,打完也給你醫便瞭。”
陰魔戾氣激發,聞上人言語囂張,不甘由易靜示弱,發動九天都篆陰魔大法,煽動廉紅藥這淫奴。在紅藥的意識中,也隻覺是一時沖動,嬌聲斥責道:“由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這老鬼自恃一個小小磁峰,包庇罪孽,混淆是非。是公平的,就應把孽徒攔截在島外,依規服罪。窩藏歹徒,與匪同罪。隻毀瞭幾株朽木,尚未傷到你這不要臉的老鬼,你好要感恩戴德瞭,還敢繞舌,真要姑奶奶將你這狗島翻過來不成!”
看廉紅藥平日為人,矯揉造作,一旦被劈開門,撕下雲英面具,潑起來何真夠味。天癡上人竟回不出什麼話來,眉頭一皺,畢竟掛不住面來,勃然大怒道:“難道我還怕瞭你不成?既犯我銅椰島,決難寬容。我就打瞭他們,看你怎樣翻過來。”
上人說罷,便命行刑。陰魔也已祭起離合五雲陰圭,夾雜血光鬼焰,紅光照耀。一時間,各人都錯認是對方出手。在離火將發未發之際,猛聽鐘聲連響,一道青光飛入,一個穿白半臂少年現身跑稟道:“磁峰上起瞭一片紅光,磁氣忽然起火,請師父快去!”
言還未瞭,就在這忙亂之際,滿室添上金霞,圓門外現出一個赤足駝背的高大老頭,聲如洪鐘,大喝道:“癡老頭,別來無恙?你這麼大年紀,還欺凌後輩則甚?人我帶去,你如不服,岷山白犀潭尋我,不必與人傢為難。”
說時,早把手一招,易氏弟兄綁索自然脫落,剛巧被易靜一手一個接住。地下兩妖童的蛟鞭已打瞭上來,蓉波手指處,兩片碧熒熒的光華將蛟鞭接住,絞為兩段。一陣霹靂之聲,連乙休和易靜等五人俱都不知去向。陰魔尚未心甘,待要發難。
上人因全島命脈,存亡所關,已一指寶座,疾同電閃,駛向磁峰。陰魔神光飛射,比天癡更快,看到磁峰人不能近,朱梅隻在磁峰上放起幻火,使敵人誤以為勾動地心真火,使其內燃,鬧瞭個手足無措。上人飛駛到磁峰,朱梅已溜走,磁峰要緊之處仍是好好的,並無動靜。陰魔從乃祖遺付意識,盡悉朱梅來歷,知朱梅不具好心,以時機未熟,不想打草驚蛇,更犯不著為奸徒作嫁,便放過銅椰島,轉去救援神。
陰魔凌空射達崇明島,神光搜索下,竟探不到妖孽盤據,全島亦感應不到任可妖人,不禁對蒲妙妙的妖法,有高深莫測之感。隻掃描到島中峰頂妖氣蒙,幻出蜃影憧憧,英瓊、輕雲在峰頂為蜃影所迷。
那英瓊、輕雲二女從紫雲宮禦劍飛來,一路上盡是無邊大海,駭浪滔天,波濤山立。忽然前邊海面上卷起一陣颶風,天際陰雲密佈,激成一片吼嘯之聲,震動天地,海水被風卷起數百丈高下,化成好些根擎天水柱,在怪霾陰雲中滾滾不休,前面島嶼已在陰雲弭漫之中失瞭影子。二女知道這類水柱力量絕大,打算繞越過去,那些水柱卻倏地發出一片極淒厲的怪吼,飚馳電掣,齊向二人擠攏。輕雲首先覺出嘯聲有異,以地隔崇明島又近,不禁心裡一動,疑是妖人弄鬼。英瓊早嬌叱一聲,一按遁光,直往水柱叢中穿去。輕雲也得將身劍合一,跟蹤直穿過去。這一紫一青兩道光華,恰似青龍鬧海,紫虹經天,那些水柱雖有妖法主持,如何禁受得住,隻聽霹靂也似一聲大震過處,頭一根水柱挨得最近,先被紫光穿裂,爆散倒塌,銀雨凌空。所過之處,巨響連聲,那麼多的高大水柱,轉眼工夫,紛紛消滅。前面青螺浮沉,一座孤島,業已呈現面前。
島上巖壑幽深,花木繁秀,四面洪濤圍繞,頗具形勢。沿海一帶,奇石森列,宛如門戶。二女駕遁光分途搜尋,抵全島中心,見一座高峰,矗立前面,峰頂仿佛平廣,叁天直上。峰頂直塌下去,深約百丈。像是古時的一個大火山口,年代久遠,火已熄滅。又經瞭人工佈置,把穴底填平開辟,約有百畝方圓,自上望下,形若仰盂。當中一片,地平如鏡,石比火紅,不生一草一木。近地十馀丈的一圈峰壁也都齊整整往裡凹進,形若仰盂,北面略高,似有一座洞府,隱在壁內。
二女見石土佈置,處處暗合奇門生克妙用,更聽得神長嘯從下面傳來。輕雲不敢輕率闖下,卻想引敵露面,便取瞭一件法寶,朝下擲去。這是寒萼的小玩意,聲勢卻是不小,卻無甚威力,更驅散不瞭幻影。陰魔心知那蒲妙妙巢穴定必深藏地底,要給她來個撥草尋蛇,這小玩意的聲勢可掩飾自己的施為。自兼並得乃祖修為後,陰魔的第七層驟化已威力深厚,唯是還需借五行有相法物引發,真氣導入寶光,縮壓碰激而泄,沖擊成雷。
一片五彩霞光,才行打落地面,竟似點燃瞭一座火池,忽然轟的一聲大震,化作萬千團雷火,千百丈烈火紅光,夾著一片煙雲,比電還疾,立時噴將起來,二女忙運劍光護身升起。就在這起落停頓之間,那麼聲勢駭人的烈火煙雲,競如曇花一現,轉瞬消滅。適才所見那座火山穴口,已經不知去向,已變作瞭一座完整的峰頂,上面雜花群樹,綠色油油,紅紫芳菲,爭妍鬥艷。那座火山穴口,已經不知去向。
英瓊英瓊執意說那峰頭是五行挪移妖法的障眼法,妖人怯敵不出,下面必是妖穴,硬要雙劍合璧,將青紫兩道劍光,匯成一條數十丈長的彩虹,向剛才那洞穴現處攻去,在塵霧弭漫中,上下沖突,恍如電閃龍飛。滿峰花草狼藉,枝幹斷折,沙石驚飛,聲震天地。
陰魔則暗中用神光探索妖人反應,果然妖術被破,法氣回巢。追朔得約有三十馀裡外,環島叢山中,一面凹壁大洞處,形勢佈置,與峰頂蜃影一般無二。感應出妖氣流轉,飛出一道白煙,現出一個周身穿白,容顏妖艷,短衣赤足的少婦,是金線神姥蒲妙妙媳玉飛來鳳四姑。這妖婦淫質天生,挺胸晃蕩,碩臀翹彎,搖曳生姿,毫不掩飾對性欲的渴求,發放自然的天瀨。
兩性之間,貴乎坦誠率真。多少令夫婦反目的婚外情,起因就是性趣不協調,皆為女方矜持掩飾,自欺欺夫所致。婦女惑於性事為恥,抬而高之為奉獻,要求回饋,變成任性勒索,自視為主宰。終於:由“誤會”而結合,到“瞭解”而分開。此“誤會、瞭解”全屬六識塵埃,那個是“誤會”來,那個是“瞭解”處,真個天曉得。人文科學永遠都是錯誤的。歸根究底,就是因社會壓力或自身欲求,人永遠不說真心話。錯誤的資料,所引導出來的理論,那能不錯。
但眾人皆醉中的獨醒,也鮮能入群,必為眾所棄,甚至無力自保。所以玉飛來鳳四姑之流,隻能墮入邪教。更象齒焚身,遇到陰魔窺覬蒲妙妙的妖陣玄奧,又那能不飛蛾撲火。
陰魔現出馮吾美貌,聚攏顛倒迷仙之法於目光之中,射出情深款款。鳳四姑這姣婆遇到脂粉客,四目交會中,隻見閃閃霞光,幻出雄威莖,伸縮轉舞,龜頭抖起重重圈影,誘卿註目入重圈深處。鳳四姑目眩神蕩,隨巨神遊,即墮入迷。一股陽氣由鳳目透入,炙得面紅睛濕,神彩嬌艷,襯托出目中水盈,珠光晶亮。陽氣直湧下丹田,鼓動得心跳澎湃,嬌軀微震,乳頭縮硬,畫起衣裳上陣陣波紋,若沖衣欲出,也若向情郎招手,誘君入甕。自身觸覺更添敏銳,扯牽花芯,令穴潮湧動蕩,贅累腰臀,酸麻軟擺。多年煉就專長淫毒之氣散放出來,成瞭一團白氣圍繞全身。要親近玉人,心心相印,必須深深沾粘這淫毒之氣,為所扣押,給玉人一個保證,也是女性的自衛。
但世事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陰魔的無相法身,無掛無礙,妖婦隻能得到一個虛假的保證,那能不墮入萬丈深淵。陰魔初試迷仙法,竟邂遇此天生淫質,雖是無相心懷,亦生依戀。無奈蒲妙妙匿法精密,要在此淫婦身上學來,不得不發動血影神光,不無可惜。
欲擒必須故縱,陰魔吸盡淫毒之氣,任由遍遊全身血脈。一陣陣亢奮推展元氣,熱烘烘的燒灼每個細胞,盡情膨脹起來,融和舒暢,懶洋洋的筋脈不願勞頓,欲長駐溫柔氣流中。淫氣滋長,亦無宣泄之隙,齊齊湧入下丹田,聚成火團,湧入瞭本來已是巨的肉莖,令巨之巨,更上層樓。幸好陰魔非真的主宰被奪,不想嚇煞佳人,凝神收莖為隻比一般尺碼稍壯,力求模仿受制樣子。
鳳四姑已欲火內焚,眸中水霧已泛淹眼珠,半閉難開,卻阻隔不瞭淫光閃閃,水霧中看陰魔,更添色彩,恨不得和水吞噬,永黏溝結。鼻翼盡管擴張,也中和不瞭血脈翻騰。見陰魔被淫毒之氣所主宰,更無暇細察其偽,更因自來未有失手,亦無心細察。嬌呼喜叫,抖散全身衣著,飛撲前來。
黑潤的秀發如彗星罩來,一雙水袋形的乳房如錘揮舞,先纖細的腰肢直轟陰魔身上,熱中帶蕩,其軟軟的沖擊力透憾心懷,令翻騰的血脈更凝激勵,破莖欲出。秀長的四肢亦繼至,如若一頭雪白碩大的蜘蛛,張牙舞爪,網罩而下。嬌軀未到,陰魔衣著已先離體,長發再由妖婦身後拂樸上來。面龐被搔得酸癢,鼓勵體內淫氣,澎湃激蕩。更透澈絲絲淫香,貫註靈臺,瀕添醺醉,令淫火臨風,破體欲炸。
悉時,蜘蛛擁擠入懷,柔嫩軟滑的乳房壓下陰魔胸腔,火熱卻不灼燙,點燃那無邊欲火,瞬間燎原,絲絲霞霧,已泄出炮口。更添一身白肉,其軟如棉,擁之若無著處,令人緊張急迫。尋常修士已可等不及劍及履及,即可一射如註。難穴波濤顛簸下,還先來個深深一吻。芳香的唾沫,渦回齒腔,先行導出真氣,註入獵物丹田,代守玄關,妖婦還怕獵物不濟事呢。
一般婦女在社會意識下,以男上女下的被動為天經地義。實則婦女的性欲感覺處,散佈甚廣,非如男士的集結龜頭。更長久受力於一處,知覺漸次遲鈍,又羞於啟齒。縱是扭腰抬臀而迎合,也被目為淫蕩,因一旦采取主動,一般漢子即告棄甲仞兵,是以為歷代權威人士所詬病。世俗意識形態之下,婦女未敢在親夫胯下放肆,隻能裨益奸夫瞭。
妖婦自認擒下陰魔,當然主動在手,移勘就船,套巨入穴內。一時陰陽觸合,巨的熾熱元氣,排山倒海的沖入花芯。莖的爆炸,帶給陰魔無法形容的性趣。洪流的暴泄,陽極陰生,靈臺泛遍寒流,轉投極邊冰川,急匆暴縮,倍驅熱浪,掃蕩全身每個細胞,享受到劫後清寧。
妖婦花芯納入狂飚的元氣,疏導不及,穴若化熔巖,波濤起伏,擦磨陰魔巨,激化成無可操控的性趣,蔓延百脈,回蕩每條筋絡。花芯內那熔化似的抖擻,解散任脈藩籬,直淹三屍元神,狂嗥失控。淫氣帶著陰魔的元陽,匯聚妖婦的元陰,解化妖婦每個細胞,炙熔膨漲,若化入太虛初火,重歸混沌。
火勢蔓延,陰陽互動,經柔軟的乳球回饋陰魔心脈。點起陰魔那靜極思動的淫念,抽拉巨,扯索花芯熱流,舒緩妖婦任脈靈臺熱壓。妖婦陽擊陰生,寒氣凍抖經脈,四肢抓擁陰魔,渾身擻震,若火海圍攏陰魔,把熱流重新擠回陰魔體內,也帶回淫婦體內的感覺,這才是心心相印的最高境界。毫無矯揉造作,肉體互觸之處,若把脈的覺到對方的脈沖,共諧頻震。
淫氣團周遊於二淫侶體內,如太火重朔混沌,不歇的爆炸,配合妖婦的狂嗥,令陰魔樂不思蜀。與那些標榜賢妻良母的自我臘封,如乾屍臘像無異的感覺,真是天淵之別。可惜新成的太虛,感應到遠來的劍氣。
魯莽的英瓊強拖輕雲,依初時的幻影洞穴處,攻入所見火山穴口,穿瞭數十丈深的一個大洞。計算適才所見火山穴口的深度,已將到底。仍是石土,並無異狀。鑿入甚深也不得要領,才知上瞭人傢的大當,肯依輕雲勸解,重新搜索沿海巖洞,轉向沿岸尋來。
陰魔雖惜淫質難求,但亦知緣僅於此,借淫氣聚積龜頭,放出玄精。妖婦早已盡解藩籬,當然受害極速,九天都篆陰魔大法直擁妖婦三屍元神。陰魔無相法身即消失在鳳四姑體內,故意朝二女現出身影。英瓊一指劍光,飛上前去。隻管劍光追逐,疾如電掣,卻無礙陰魔鳳四姑在空中奔馳,竟與紫郢劍一般神速。輕雲的青索劍光合璧追來,也阻不瞭陰魔鳳四姑奔往下面洞去,引二女入窟。
陰魔鳳四姑依那留存的意識啟開石門入窟時,已得妖陣的大概。裡面地方甚大,合洞光明,都成青色,正中有一個矮小法臺,臺上立著一個大轉輪,飚飛電駛,旋轉不休,那千萬道光絲便從輪中發出。輪後高坐一個身穿金色坎肩,赤臂赤足,豹頭環眼的胖大老婦。左側也有一個法臺,臺上有一座丹爐,爐前光絲密網中,倒吊著神。
那神在迎仙島空中盤飛時,江蘇崇明島金線神姥蒲妙妙帶著乃三手仙郎蒲和,應許飛娘約請赴會。蒲和不知死活,竟敢妄想收神為己有,不料一照面,便被神抓裂投入海中。蒲妙妙心痛愛,看出神威力不尋常,除卻引它回去,用島洞中設置的三七輪和碧血神焰,將它制死,以報殺之仇。當下便一縱三七遁法,誘敵逃走。神貪功不舍,被三七遁法誘來,一到便被三七輪上發出來的金光線綁吊起。再由鳳四姑發動碧血神焰,打算用妖法將神煉化成灰。那碧血神焰甚是厲害,隻這一半日之間,神鐵羽竟被燒殘好些。
那蒲妙妙妖法另成一傢,邪術也頗驚人。所煉法寶,俱須有一番設置,不便攜帶赴會,才給神爪裂瞭子蒲三郎。所謂入門難,是難在得其匙,既得其絲頭,則抽絲剝繭,無所秘矣。知雖易行卻難,要佈此陣,可非經年屢月不可,何似取其現成。那非消滅蒲妙妙不可瞭,莫如借刀殺人。
二女跟蹤追到凹壁正中的洞門,兩扇滿繪符的石門雖已關得緊緊的,洞門裡冒起一團極濃的白霧,但已給陰魔鳳四姑暗中解瞭符的法力。可惜二女雖然感不到法力回旋,也不敢攻堅,但蒲妙妙即可發覺。陰魔鳳四姑急須催促二女,知英瓊性急,可虐引蛇。於是移向爐旁,披發仗劍,往爐中一指,便從爐中升起一團綠火,向神燒去。那碧血神焰甚是厲害,隻這一半日之間,神鐵羽竟被燒成遍體傷殘,但先天靈覺竟未受阻礙,即覺到眼前鳳四姑是陰魔入體。所放碧血神焰也無甚殺傷力,悟出陰魔鳳四姑用意,故作哀鳴不已。
石門外,英瓊耳邊漸聞神長嘯之聲,心中焦急,不問青紅皂白,便指劍光往門上沖去,輕雲飛劍在旁相助。石門火花四射,煙霧蒸騰,頃刻粉碎。猛然眼前奇亮,千萬道又長又細的金光,撲面射來,同時又是一陣大震過處,地底火花飛射,四壁凹處無數小洞穴中,像炮火一般打出許多火球。那千萬道金光也在空中交織,成瞭一面密層層的光網,當二女頭上罩下。二女忙將雙劍合壁,化成一道長虹,在光網火球之中上下沖突。那光網破瞭一層,又是一層,地底火花和四壁火球,更是隨射隨發,越來越密,風火熊熊,甚是震耳。
外表喧嚇,其實難符者極多,怯而不進是自取其敗。陰魔鳳四姑加大火勢,令風火聲中,漸聽神鳴聲越急。英瓊恐神被妖光煉死,把心一橫,徑直沖破千層光網,把那蓬蓬勃勃的千絲萬縷金光,往外拋出,直飛進去,見裡面地方甚大,合洞都成青色。正中有一個矮小法臺,臺上立著一個大轉輪,飚飛電駛,旋轉不休,那千萬道光絲便從輪中發出。輪後高坐一個身穿金色坎肩,赤臂赤足,豹頭環眼的胖大老婦。左側也有一個法臺,臺上有一座丹爐,爐前不遠,光絲密網中,倒吊著神。適才逃走的妖婦正站向爐旁,披發仗劍,指起爐中一團綠火,升向神燒去。
英瓊劍光繞處,倒吊神的光絲先已沖破,神便已脫綁飛起。二女忙用劍光將它護住,往外沖出。蒲妙妙不舍仇敵逃脫,隱身追瞭出去。正好給陰魔鳳四姑詳究妖陣精要,收納符。
英瓊素來把神愛如性命,幾曾見它吃過這等虧苦,把妖婦恨如切骨。安置下神,便再飛將下來。輕雲已聽得下面山崩地裂之聲,金光火雲中,碎石塵沙飛揚而上,怎能任其孤身入險,隻得跟蹤同下。紫青雙劍便朝陰魔鳳四姑射去。
陰魔鳳四姑知蒲妙妙已發動陣勢,對妖陣精微,必難及其深悉。若被甕中捉鱉,自己可以無礙,但二女則大費工夫瞭。隻得氣化法身離去,留下鳳四姑軀殼,任由長虹卷處,血肉紛飛。
英瓊收回劍光,從妖光邪火中,去殺金線神姥時,卻見法臺上妖輪依然懸轉,金光如絲,千條萬縷密層層拋射不已,敵人卻不知去向。英瓊性暴,劍光朝著妖輪亂繞亂轉,一片爆音,密如串珠,連軸帶輪,斬成粉碎,隻剩殘馀下來的妖光邪火弭漫四外。劍光飛過,先將大的一座斬裂瓦解。正要再破去那座小的,猛聽妖婦在暗中大喝道:“此乃紅發老祖五行神爐,賤婢毀它不得,看我仙法取你狗命!”
言還未瞭,劍光過處,爐鼎碎裂地上。忽然天旋地轉,四外塵昏,除劍光所照之處,到處黑霧漫漫,神號鬼哭,一片沉沉黑影,已是當頭壓下。輕雲猛地想起妖婦會大挪移法,定使移山妖術。忙將天遁鏡取出,放出百十丈金霞,竟照不見底,敵人更是聲影毫無。上沖、橫闖瞭好一會,總是不能出險,被顛倒五行挪移乾坤迷形大法所迷惑,無論往何方飛行,均被受迷法顛倒,自行移向下面。陰魔詳審大法,趁神在峰頂上和妖婦飛撲,炸開蓋掩。恰巧易靜離開銅椰島後,奉命趕來。
那易靜被乙休的霹靂遁光帶離銅椰島,到一座絕高峰頂。隻見四外雲氣混茫,千百群山,隻露出一些角尖,環繞其下。上面滿是奇松怪石,盤纖攫拿,乘著天風,勢欲飛舞。偏西角頂邊上,繁陰若蓋的老松下面,有一塊平圓如鏡的大盤石,石上設有一盤圍棋,殘局未終。矮叟朱梅也追到,算計英瓊、輕雲二人往崇明島救援神,尚欠一個幫手,命易靜前往,由廉紅藥領瞭蓉波、易鼎、易震三人,同返峨眉。
易靜一到便見神迥非初見時神駿威武,大有不敵之勢。運用法寶飛劍攻上前去。蒲妙妙情知萬難抵禦,暗中咬牙嘆息,便自化成一團白氣逃走。易靜忙著救人,從蓋隙處看見黑暗沉沉的下面,時有劍光閃動,便用滅魔彈月弩給二女引路。一陣霹靂過處,一大團烈火紅光自側面打下來,二女猝不及防,連劍光都被震蕩瞭一下。卻見睹一線天光,也聞易靜招喚,忙照火發處沖出,妖法無人主持,二女轉瞬脫險。
忽聞神啞聲長鳴,離地旋低飛,兩爪在攫拿追逐。易靜知是畜牲器官靈敏,揚手一道寒光,早飛上前,英、雲二人醒悟,知道妖婦轉身回來。蒲妙妙逃至中途,想起那座五行神火爐鼎,借自紅發老祖門下,原是私相授受,如今為敵人毀去,異日以何相還?當下把心一橫,隱著身形回轉。神神目如電,蒲妙妙隱身法怎能瞞得它過,仇人相見,自然拼命飛撲上去。蒲妙妙因為此事系由這隻惡而起,又驚又怒,癡心還想傷瞭神,再行逃走。輕雲將天遁鏡照去,破瞭蒲妙妙她的隱身之法。妖婦隻得飛身逃走,三女窮追不舍。陰魔預料妖婦逃不脫三女毒手,留下接收妖婦的顛倒五行挪移乾坤迷形大法。
神傷重難飛,顛撲於妖穴洞口。陰魔因得美人蟒的紅珠,才趕上種種機緣,愛烏及鳥,何忍神落難,帶瞭它,飛往離此百馀裡的依還嶺幻波池,為它剪毛洗身。後來才知此舉,收伏瞭神歸順之心,未有揭露他化身之秘。原來畜生的原始天賦甚強,無相法身瞞得過修道者,但在道行高深的畜牲嗅覺內,是認出分別的。若給英瓊那莽女知悉,必吵翻瞭天,要存身峨眉正派則難於登天瞭。
陰魔上次入幻波池時,已得池中五行之秘,更悟透乃祖連山大師的五行微塵陣後,無須再穿隙竄罅。按五行交替,順生克循序漸進,無須觸動埋伏,帶神穿透西洞五行法障,到煉丹大鼎前,揭開鼎蓋,丹藥已經煉成。陰魔取下毒龍丸給神服下,吊神於蓋底,蓋入鼎內,任藥氣調理傷患。事畢,陰魔心中轉念三女,從紅珠氣機覺到激鬥,忙追蹤前去。追索到一個葫蘆形的大山谷,遙見峨嵋雙劍已鬥上瞭紅發老祖的化血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