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仙遷來玉清觀,最難受的要數那陰魔。玉清大師因他竟敢挑戰綠袍老祖,真怕到手的異寶玄精飛瞭,而時刻把他帶在身邊,又來往人多,不便真個銷魂。
小一輩的女弟子中,有不少絕色佳麗,陰魔當然垂涎三尺。眾女弟子更暗傳他的淫行,公認天下無雙,常借故挨近,沾粘瞭他的淫氣,更引得春情勃發,搔首弄姿,浪蕩挑逗,卻又若即若離,弄得他心癢癢的,又不敢采擷試劍,怕壞瞭一般女弟子的道基。更因自己師不師,父不父,是兄不是兄,是弟不是弟,心理上尷尬的要死。
到瞭十三日下午,眾弟子因行動言語俱受拘束,反不如山中自由自在。金蟬活潑淘氣,估量就是到瞭十五,有眾位老前輩在場,自己又有姊姊管束,未必肯讓他出去與人對敵,要偷偷前往慈雲寺去,殺掉兩個妖人,回來出出風頭。無奈單絲不成線,孤木不成林,便約瞭周輕雲及笑和尚,要偷偷前往慈雲寺,殺一個落花流水。
那笑和尚年才十四五歲,為峨嵋派領袖東海三仙之苦行頭陀的唯一弟子,聞得另一仙玄真子的弟子諸葛警我,隱喻慈雲寺兇僧殘殺瞭十多個士子,人天共忿,便往黃山尋到金蟬,約同前往成都,要申張正義。
嵩山二老之矮叟朱梅到黃山訪餐霞大師,見餐霞大師與妙一夫人已入關修煉,便告知餐霞大師的弟子女空空吳文琪、朱文,有關碧筠庵監視慈雲寺的事,更贈送與朱文以異寶天遁鏡,以壯聲威。這面三寸許方圓的銅鏡乃五千年前廣成子煉魔之寶,但朱梅就不傳口訣用法,幾乎令眾小喪命慈雲寺內。一場龍爭虎鬥,就在有心人挑撥下,由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手上,揭開序幕。
他們四童一同尋到玉清觀,被玉清大師留瞭下來,與周輕雲同聚。輕雲在餐霞大師門下,入門最淺,卻功夫最深,因藝高人膽大,雖然覺得事情太險,但去否都可,並不堅持一面。
笑和尚長就一個圓臉,肥肥胖胖,終日笑嘻嘻,帶著一團和氣,可是性情也和金蟬差不多,膽子更生來異乎尋常之大。加以生有異質,五歲從師,得苦行頭陀不惜把自己衣缽盡心傳授,練就一身驚人藝業。此次奉命前來到場,曾有信與二老,說他可以隨意聽候調遣,那意思就是他均可勝任。他本領大,心也大,自然是巴不得去闖個禍玩玩。
輕雲本是無可無不可的,見笑和尚小小年紀這般奮勇,怎肯示弱,當下也點頭應允。三人剛把話說完,齊靈雲、朱文、吳文琪也並肩走人後園,見他三人興高采烈,靈雲便上前問金蟬道:“你跑到這後園作甚?打算要淘氣可不成。”
金蟬聞言,冷笑道:“怎麼你可找朋友玩,就不許我找朋友玩?難道說這也不是嗎?”
這就是統治與被統治的分別。有著看管別人的心態,甚麼事都要合乎他的心意,而且必是雙重標準,恕己寬,律人嚴,無理可喻,定要別人毫無是處,才顯得他的存在。
靈雲正要回答,吳文琪連忙解勸道:“你們姊弟見面就要吵嘴,金蟬師弟也愛淘氣,無怪要姊姊操心。不過小弟兄見面,親熱也是常情,管他則甚?”
靈雲道:“師姊你不知道。這孩子隻要和人在一起,他就要犯小孩脾氣,胡出主意,無事生非。闖出禍來,我可不管瞭。”
人生在世,資源有限,茍有所得,別人必有所失,得者喜、失者悲。為名、為利、為生存,無可能不得罪別人,分別隻是在這個闖下的禍能否承擔得起罷瞭。自己不能作主,就誰也得罪不起,又有誰不願乘人之危,營謀多點資源呢?所以外有群鯊追逐,內有管頭束手縛腳,任是天大地大,也必無容身之處!
金蟬氣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誰要你管?”
為何有人要來管呢!這就是悲劇的所在,是宿命吧。離得開,才有新生路,淒涼的是擺不脫,生不如死。
金蟬說完,不等靈雲開言,竟自走瞭去。靈雲轉過來,剛要問笑和尚。笑和尚生平從不會說假話,也不答理,把大嘴咧著,哈哈挕聲狂笑,圓腦袋朝著眾人一晃,無影無蹤。眾人見他這般滑稽神氣,俱都好笑。周輕雲也怕靈雲追問,托故走開。
有管頭,就難有朋友,地位弱一點的人,誰敢招惹麻煩。要是高攀得上那些地位強過那管頭的人,也不用受管瞭。所以不外闖,必無生路可言。
靈雲越發疑心金蟬做有文章,知道他們不會說,但雖然起瞭疑心,還沒料到當晚就要出事,況且她自己也約同瞭吳文琪、朱文一齊夜探慈雲寺,隻得暫時放下,當下密談瞭一會,便各自在月光底下散去。
僥幸她本身有事,才躲得過被幹涉到底。成功那裡不是有著僥幸的因素,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隻是假手人力而行矣。其僥幸之極者,不泛有不勞而獲,視乎各人能否有此大福緣吧瞭。
靈雲回到前殿,忽聽玉清大師招喚。那玉清大師自淫索陰魔玄精初乳後,所得最多,修為突飛猛進,竟能觀相入微,預知兇吉,對靈雲道:“靈姑近日紅光直透華蓋,吉兇恐在片刻。我這裡有一件防身法寶,專能抵禦外教中邪法,些些微物,不成敬意,請你笑納吧。”
說罷,從腰間取出一個用絲織成的網子,細軟光滑,薄如蟬翼,遞在靈雲手中,說道:“此寶名為烏雲神鮫網,用鮫絲織成,能大能小。放將出去,便有畝許方圓,將自己籠罩,不致受人侵害。天已不早,你如有約會,請便吧。”
真是不勞而獲。內中“愛”是主宰。這一點感情,非常飄渺,可說是來不知其來,去不知其去,不可捉摸,更是連當事人也無法解釋的。宗教知其存在,卻克意求工,定為教義,勉強別人遵守,結果壓力越大,反效果越強,所以中世紀的宗教,非常殘忍。到近世已地位奠定,要維持既得利益,必需褂上〈愛〉的畫皮,毒在心間,迫人去愛。陰險狼毒之輩,得其精華,更不單純去講,更迫受托人去做,這〈揠苗助長〉的毒計,恣意玩殘受托人,功效就是激發受托人的反感,轉而盡力針對。被強迫而為之,心底下積存無量仇怨,惡之欲其死,受那些受托人照顧的人,那能不慘無天日,更可隻手遮天。發自心底的〈愛〉則迥然不同,以能取悅對方為樂,當然非有過人的因緣不可。
玉清大師得妙一夫人送瞭陰魔這瑰寶來,更是當時得令人物,對其子女當然愛屋及烏。靈雲暗自佩服玉清大師有先見之明,當下也不便深說,連忙接過,道謝走出。這一切都瞞不過陰魔。陰魔的先天無相心法血影神光有瞭小成,對一觀之范圍已能掃描大概,知道越亂越好,正好趁機完成滅口心願,也躍躍欲試,拿個艷姬作練功爐鼎之用。
二更左右,六人先後偷偷溜瞭出觀,駕起劍光,徑往慈雲寺而去後,觀前樹旁石後,竟轉出一位相貌清瞿的禪師,口中喃道:“這一幹年輕孽障,我如不來,看你們今晚怎生瞭得!”
話言未瞭,忽見玉清觀內又飛出一道清析劍光,飛越樹林追蹤前去,看出正是那陰魔。人走後,這位禪師重又現身出來,暗想:“無怪妙一夫人要暗中保護此子,看來他功力不高,卻是如斯的流暢自然,非是同儕後輩的有形無神,動作僵硬可比,一般前輩也有所不及。峨眉門戶轉眼光大,豈能少得瞭他,何以長眉真人所推許的三英二雲,竟無他在內?”
當下把身形一扭,也駕起無形劍光,直往慈雲寺而去。
且說慈雲寺內智通、俞德等人,自從綠袍老祖死後,朝夕盼望救兵。應邀而來的人,有一多半是經許飛娘輾轉請托而來。除瞭法元和女昆侖石玉珠外,差不多都是些淫魔色鬼。加上稍後才來的百花女蘇蓮、九尾天狐柳燕娘兩個女淫魔,尤其是特別妖淫,彼此眉挑目逗,你誘我引,公然在禪房中白晝宣淫,簡直不成話說。那智通因在用人之際,索性把密室所藏的歌姬舞女,都拿出來公諸同好。
好好一座“敕建慈雲禪寺”活生生變成瞭一個無遮會場。
這時慈雲寺內群邪正圍聚大殿,囂叫助慶。一群蕩姬露出白玉般的赤裸嬌軀,互相半遮半掩的對舞,模擬著淫穢的動作,取悅這群邪妖。忽而轉身急快的玉腿大翻,讓粉彎雪股間的方寸之地,隻露與驚鴻一瞥,引得群邪嗶然噓叫,與歌舞之聲響徹大殿。
陰魔劍遁快捷,後發先到,見楊花、鳳仙二女不在歌舞群姬隊伍中,便轉入密室尋芳。液化的法身瀉通無阻,經過客房,便聽見金身羅漢法元同龍飛口角起來,為的是龍飛天生淫惡,性情剛愎,又經蘇蓮、柳燕娘兩個女淫魔架弄,用迷香將武當派的女昆侖石玉珠迷倒,法元忙跑來勸解。
原來這石玉珠接瞭飛娘的請柬,雖經她姊姊縹緲兒石明珠再三勸告不要來,也明知慈雲寺內並無善類,但因曾被許飛娘相救,不能不報,執意前來赴約。看這一班妖孽晝夜宣淫,簡直不是人類,越看越看不慣,心中厭惡非常。每日早起,便往成都名勝地點閑遊,直到晚間才回來安歇。天天如此,很少同眾人見面。
隻盼到瞭十五,同峨眉分個勝負之後,急速潔身而退。
百花女蘇蓮與九尾天狐柳燕娘見石玉珠孤伶不入群,不肯適應環境,更可憐她不知喜歡禪的滋味,浪費瞭天賦本錢,暴殄天物,未免可惜。隻要砌出一個好的出發點,就可以引用地缺魔君的《黑貓白貓》魔法:假好心辦真壞事,慫恿龍飛用迷香把石玉珠擄過來。那迷香乃是龍飛煉來采花用的,人聞瞭以後,兩三個時辰內,身體溫軟如棉,不能動轉,卻知覺無損。隻要給她嘗過欲仙欲死的滋味,保證她聽教聽話。
石玉珠受瞭被那不知死活進退的小靈猴柳宗潛暗算,一陣異香觸鼻,登時覺得四肢綿軟,動彈不得。神思恍惚中,被蘇、柳兩淫婦抬往密室以內,放躺在一個軟綿的床上。一切落在知客僧瞭一眼中,慌忙通知法元。法元頗知石玉珠之師半邊神尼是個招惹不得的人物,許飛娘千方百計搬動妖邪圍困石玉珠而暗中救之,再拖石玉珠落水,也是志在半邊神尼。這件事非同小可,並且還要因此與武當派結下深仇,那還瞭得。龍飛勢成騎虎,如何肯聽,兩下幾乎爭鬥起來。
陰魔知武當本是昆侖一脈,同一鼻孔出氣,與自己不無怨隙。趁石玉珠百脈受制,卻存知覺下,正好暗中奸淫她的弟子,嫁禍慈雲寺,給五臺派點個大火頭,分化敵人的力量。密室雖是機關處處,在當日匿伏寺內時,已在血影神光的觸物知感下,摸索個透,磐石厚鋼,不下透明,對樞紐瞭如指掌。今朝液化瞭的法身,更是無孔不入,無須操作機關,即尋到石玉珠所在。
石玉珠本是童女修道,又得武當派嫡傳,雖然中瞭龍飛迷香之毒,原是一時未及防備,中瞭暗算,心裡還是明白。躺在密室中床上,便暗用內功,要將邪氣逼走,無奈因為四肢癱瘓,運氣很覺費力,幾次將氣調純,又復散去。幾番想撐起身來,怎奈用盡氣力,也動轉不得,被陰魔尋到時,已是精疲力竭。
雖是在密不透光的地下暗室中,陰魔的先天真氣血影神光竟能突破可見光的局限,經過適應後,眼球底視網膜的感應細胞重組,攔截紅外光,所以能虛室生明,看石玉珠兩行珠淚串連灑落,無力抗拒,被剝個清光溜溜的。雖然身份高貴,但貌美還及不上鳳仙。鬢發粗濃,撐出如帚掃,是性剛好勇;面大郭弱,多勞少益,隻能終生為人作嫁;額低平而眉粗毛硬,是童年叛逆;環目神弱,智頑而近乎任性;直鼻帶鋒,雖有信而嫁必克夫致早亡;唇厚嘴尖,是沖動而牙尖嘴銳,為盛世的禍害,亂世也是梟雌;頰闊而平,子女見嫉;頜尖頤撐,反面無情;頸粗氣盛,膊闊肩橫,是典型的鬥牛。幸得發潤帶澤,才得身列武當門墻,煉氣有方,養得肌膚潤滑;腰雖粗卻圓渾,有剛健之婀娜;挫入磨石般的臀躉,厚而外突,支出粗腿的象腳,共拱尖削的恥阜,亂毛糾纏,承接得起野獸式的強搗猛插,純肉欲的發泄。也隻是龍飛在邪魔叢中,少見絕色,受淫婦挑撥,想高攀半邊老尼,才垂涎冒險。
圓柱形的軀幹,突起兩堆乳房,像墳前的坯土,雖項大如湯碗,卻是傾斜向外,如叁商二星的遙遙遠拒,中隔銀河沼沼的闊海掰分。陰魔見其挺而不垂,握而捏之,卻真是硬實如金,是五行乳形的下品,金形帶木。在此龍飛、法元隨時到達的時刻,陰魔也無心理會,即劍及履及,怕她認出語音,也不敢打話,更不想榨出她的慘叫,驚動機關內的其他人,於是試演初成的神功,把巨型莖束幼,但也奇熱不減,緩緩的直闖道,穿過處女膜的空隙,再逐漸擠裂撐闊,激起一陣陣的熱麻泛濫石玉珠全身。石玉珠雖是心情悲憤,卻抗不瞭生理上的反應,竟不知是愛是恨。
炙熱的龜頭抵入嬌嫩敏感的穴花芯深處,玉珠即被塞得軀體顫動,嗚嗚的哼著,幾乎昏眩過去。一股熱氣從陰魔龜頭傳入,隨意遊走石玉珠四肢百骸,施展催生大法中,搜掠玄髓,慢慢地匯聚底玄關,至盈滿花芯,陰魔才運動龜頭馬眼,刺而撬之。石玉珠的玄關就好像給洞穿瞭,花芯傳出陣陣性趣快感,酥麻中樞,淘醉元靈,子宮狂烈收縮,玄陰玉津頓時洶湧無儔疾瀉而出,子宮裡的酥麻,山洪暴發般從花芯深導入靈臺,陶醉三魂七魄。待收盡玄髓,陰魔再傳過真氣,刮盡石玉珠全身竅穴,玄髓再度狂泄而出,使她昏瞭又醒,醒瞭又昏,顫抖不止,無法平復,真的嘗過猛男的壯,甘心雌伏,不枉此生。一連二十三撬,把石玉珠重創得不單隻再難有寸進,連保持現也難上加難。
陰魔束自律,隻為毀她的道基,本身全無性趣可言,待搜羅掠盡後,見獵物雖然珠淚長流,但依戀之色竟溢盈於顏表。陰魔本為深種仇恨,存心嫁禍,撩撥兩派火拼而來,看她竟存眷念,頗願委身,如此後果,勢必投入慈雲寺去,自己弄巧反拙。激發出恨火仇心,必虐而後快,但又投鼠忌器,不能令她痛極嗥號,驚動敵人,則必尋到自己身上,難逃法網,隻能極盡精神上的創傷,還要她羞於發聲,能夠做的就隻有令她拉屎拉尿。
陰魔轉而幼莖,撬入石玉珠肛門,不再給她快感,長長的直挖直腸深處,傳入真氣以擾亂直腸的功能,即見石玉珠屁滾尿流。這隻能令石玉珠覺得委屈,還未到羞憤心態。下一步就是把屎漿滿糊瞭糞便的幹,強行撐入石玉珠口腔內,長長的深入喉內,刮刷深喉,令她吐也吐不出來,嘔得石玉珠氣機若絕,珠淚帶血,雙目失神,面容蒼白。這才令她羞憤,更在高潮疊起後,滿懷希望之際,有著肉隨砧板上的屈辱,憤懣哀痛更是強烈。早前宣泄的快感,壓不下仇根恨火,也不示弱叫罵,心中訥喊著:誓要報仇。
陰魔初步成功改變瞭石玉珠的心態,那就可隨心所欲,任何動作都被認作侮辱行為,更毫無憐恤的把她的舌頭鉗出來,將莖上的糞便揩掃乾凈。由糞便留在她舌頭上,也隻殘害她的味覺矣,要把污穢物沖入她的腸胃去,才是永久的心識創傷,當然是要他和尿咽下肚裡。把石玉珠的口腔作尿壺,分段射入尿液,到夠滿口腔,就捏著她的鼻,強她張口呼吸,把尿液和糞便吞下肚子去。石玉珠被淫辱傷透,雖無劇痛,卻心靈片片粉碎。最慘是性滿足後,大大的希望長相斯守,隨來的卻是難堪的摧殘,那污喉,屎尿入肚,三生難忘。
恨就會把一切感受轉為負面。對一切玩弄軀體的動作,本來受諸於心慕者,是受喜逢鑒賞,羞中帶愛。但在強奸不願的心情下,則是天大的侮辱。陰魔把石玉珠擺弄出極其淫蕩的姿勢,獻上穴,然後逐條陰毛扯撥,更深入她的肛門、道,作肆虐性的挖探撥剔。把她硬實的陰唇拉得長長,然後再猛地松手讓它縮彈回去,這敏感陰唇所受的創痛,難已想像。陰魔盡情侮弄個夠,才虐罷離去,裝作不慎逼開她丹田內氣也不知道,由她自己暗用內功,將邪氣逼走。
石玉珠強忍恥辱,將五行真氣引火歸元,再凝神定氣,將五行真氣由湧泉穴引人丹田。也顧不得身體受傷與否,猛地再用盡平生之力,將真氣由七十二個穴道內迸散開來,這才將身中邪毒驅散凈盡。隻因耗氣傷神太過,元氣受瞭大傷。
勉強從床上站起身來,也一陣頭暈眼花,幾乎站立不住,睜眼看四面俱是黑洞洞的。這是兇僧的行樂的四個密室之一,四面俱是對縫大石,用銅汁灌就,上面再用錦繡鋪額,任她察看瞭好一會,也不知道門戶機關在哪裡。把一個女昆侖石玉珠,急得暴跳如雷。陰魔隱在暗中,見她無礙,尋思試劍後,才將她放出,先往別室尋姬妓。
尋到另一個密室之中,則是俞德摟瞭楊花,摟瞭鳳仙,赤身露體在床上幹那快活勾當,真是自在而又快樂。正在得趣之緊要關頭,卻連接兩三次緊急報告,也以為不過又是些峨眉派小輩鬧事,滿不放在心上,如何舍得丟開胯下淫娃。
原來法元才離開大殿,往勸龍飛時,笑和尚已拉著金蟬,腦袋一晃,駕起劍光,飛到瞭慈雲寺來,落在殿房屋脊之上。囑咐好金蟬伏在這鴟首旁邊,笑和尚獨自下去要搗一個小亂,說要將敵人引出來。笑和尚駕無形劍走到大殿之中,忽地現出身形,笑嘻嘻他說道:“諸位檀越辛苦。化緣的來瞭。”
智通還當作是掛單的小和尚擅入大殿,而忘瞭自從周雲從逃走,毛太、俞德受傷後,就不準別廟僧人前來掛單。況且從前殿到大殿,隔瞭好幾層殿宇,有不少的暗藏機關,到處又有人把守,豈是個凡僧入得來。門下弟子的無敵金剛賽達摩慧能,更是有眼無珠,輕率的將笑和尚抓在手中,撲搭一聲,一條抓人的手臂業已同自身分傢,被笑和尚將手臂斬去。
眾人才知來瞭敵人,心中大怒,十幾道劍光同時飛出。那笑和尚見瞭這般景況,哈哈大笑,便往殿外一縱。眾人急忙追將出來,也隻見月明星稀,清光如晝,再找笑和尚時,業已蹤跡不見。月光下看到一個小孩子,在這樣寒天,赤著雙足,穿瞭一雙多耳麻鞋,一身白色繡邊的對襟露胸短衣褲,頸項上帶著一個金圈,梳著兩個沖天髻。生得白嫩清秀,活似觀音座前善才童子。這是金蟬手中拿著他母親妙一夫人賜給他一對鴛鴦霹靂劍,飛上殿脊,高聲說道:“你們這群兇僧業障,快來讓小爺發個利吧!”
將劍往下一指,便有兩道劍光,一紅一紫各自從劍尖上發出。劍光到處,草上飛林成祖已被分為兩段,小火神秦朗左臂也連衣帶肉被削去一片。眾人俱將劍光放出迎敵,但金蟬的劍光舞起來好似兩條蛟龍,夭矯飛舞,任是人多勢眾,也討不瞭一絲便宜。智通急忙喚人去請法元、俞德,一面咬牙迎敵。
小靈猴柳宗潛為人最是奸狡,先從房中出來,繞到殿屋脊後,見金蟬毫無準備,心中大,打算趁金蟬一個冷不防,便將他師父七手夜叉龍飛傳給他的喪門劍一搖,一道綠沉沉的劍光,直往金蟬頭上飛去。誰知周輕雲也已到臨,運動一道青光從天而下,將柳宗潛斬為兩段,再同紅紫兩道霹靂劍光聯成一氣,如閃電飛虹般,把慈雲寺一幹妖邪逼得氣喘。鐵掌仙祝鶚一個疏神,被連肩帶臂削去一大片,馀人更是岌岌可危。忽聽一聲怪叫道:“大膽峨眉小孽種,敢到此地猖狂!”
話到人到,一個相貌兇惡的道人,從殿旁月亮門跑將出來,來人正是七手夜叉龍飛。龍飛聽得前面僧人報信,說峨眉派前來尋釁,大眾抵敵不住,再顧不得再同室操戈,搶先從殿旁月亮門跑將出來。手起處,九子母陰魂劍發出一道綠陰陰的劍光,連同八道灰白色的劍光,鬼氣森森地飛上屋脊。輕雲的劍光,才與來劍接觸,便覺暗淡無光,且喜金蟬霹靂劍不怕邪污,還能抵擋一二。同時法元從後趕來,也把劍光祭起,輕雲不是對手。四面俱被敵人劍光圍住,二人都是氣喘籲籲,汗流不止,暗恨笑和尚不夠朋友,也不知跑向何方去瞭。
原來笑和尚的無形劍尚未登峰造極,隻能借劍隱身,不能似苦行頭陀可以身劍同隱。因聽金蟬說霹靂劍天下無敵,想看此劍妙用,便將敵人引出後,隱身不動。齊靈雲帶著朱文、吳文琪飛來,見已交上瞭手,難作暗探,氣金蟬一絲也不聽話,瞞著自己,任性而行,便止住大眾,隱身屋脊後面,給他一個教訓。金蟬霹靂劍雖然厲害,到底雙拳難敵四手。笑和尚見勢不佳,哈哈大笑道:“蟬弟休要驚慌,我同齊師姊等三位在此多時瞭。”
笑和尚首先飛出去一道金光,正巧法元頭頂紅絲飛劍迎個正著。同時靈雲等三人一齊嬌喊,各將自己劍光放將出去,便是兩道金光,同一道青光從南面飛下。齊氏姊弟的劍不怕污穢,抵住瞭龍飛的九子母陰魂劍。笑和尚見法元的劍光是五道紅絲,便將自己煉成的五道劍光同時發出。金紅兩樣顏色,十道劍光絞作一團。朱文、吳文琪、周輕雲三條母大蟲卻不是其馀妖邪所能擋得住,登時又再聲威大震。
俞德再接幾次警報,說七手夜叉與金身羅漢全都上去瞭,竟然不能取勝,才有些著慌,顧不得等莽頭陀,徑自先行。莽頭陀見俞德先走,正合心意。皆因俞德所奸淫的楊花雖然姿容平凡,卻是個尤物,隻貴賓級才可分潤,但也爭的人多,輕易撈不上手。如今眾人俱在前面迎敵,無人來爭這塊禁臠,正好趁此機會去親近一番,便餓虎撲羊般往套間中沖去。撲向楊花身上,說道:“好乖乖,管什麼峨眉派,我先死在你肚皮上吧。”
可憐那本在莽頭陀胯下的鳳仙,在緊要關頭上,那死鬼竟見異思遷,好生不快;又因吃瞭幾杯酒,渾身覺得懶洋洋地,不大對勁,再聽隔壁傳來一陣微妙的聲息,越加鬧得她不能安穩,恨得她將兩隻玉手抓緊被角,不住的在嘴邊使勁猛咬。她本就是淫賤,在難受的當兒,忽然有人攬上來,正是求之不得,樂得有人來替她解悶,也不理會誰打誰,卻成為陰魔的第一個爐鼎。
陰魔原想趁眾同門把慈雲寺鬧翻天時,偷偷擄個淫娃出去。見鳳仙已經開透,無須花費時間作前奏替她解體,即時現身揮直刺穴花芯。鳳仙雖然學有小小根基以便連場征戰,也是舊重臨,但也抗不瞭神功初成後的巨那強勁灼熱,勁氣直透每個細胞,震顫入神經深處,靈魂即時飄蕩離體。連呼叫舒壓也不能,因陰魔已經口對口把她的嘴巴封起來,吸入她離體的魂魄。她那軀體隻能在陰魔身下,像一條被勾上的大白魚般顛簸扭曲,抽筋搐脈。被陰魔灌入體內的玄精,把三屍元神消化瞭,再填補真空,引入無相法體替代。盞茶時分,陰魔漸漸在鳳仙身上消失,化入瞭鳳仙體內,鵲巢鳩占瞭。原鳳仙也無甚功力,無須花費多大工夫煉化,隻是得益不多,試劍吧瞭。
轉化中,陰魔雖已把鳳仙嘴巴封起來,但也有絲絲漏網。那是真的銷魂蝕骨的喘息,聽得在隔壁的莽頭陀與楊花也神魂飄搖,要由套間中走去外床,一同取樂。陰魔變瞭“鳳仙”後,不想就蛻殼回復原身,返庵受拘束,卻又未習慣女身,怕莽頭陀糾纏,正想冒泄秘之險,放劍偷襲,忽聽笑和尚喝道:“膽大兇僧!擅敢宣淫佛地。今日你的報應到瞭。”
原來那俞德雲雨之後,拋瞭楊花,直往前面走去。才到天井,便見上面五顏六色數十道劍光,如蛟龍戲海一般,滿空飛舞。其中有兩道金光,同兩道紅紫劍光,尤為出色。他將身一縱,便到殿角,手起處,將圈兒飛起,化成一道華光,將敵人的劍光圈在中間。忽聽叉喳一聲,俞德的如意圈,竟被金蟬的劍光震碎,化作流光四散。俞德心中大怒,將身縱起空中,一把紅砂撒將下來,頓時紅塵漫漫,陰風慘慘,天昏地暗,星月無光,一片黃霧紅雲,夾著隆隆雷震之聲,漫天著地,朝著靈雲等人,當頭罩將下來。
除法元同龍飛兩人練就旁門劍法,不怕邪污,還是緊緊與敵人拼命爭持外,馀人俱是一聲呼哨,各將自己劍光收轉。笑和尚也就顧不得金蟬,把腦袋一晃,無影無蹤。齊靈雲急忙伸手到懷中,摸出玉清大師所贈的烏雲神鮫網,往空中一拋。這時紅砂離眾人頭頂不到三尺,立時被一團烏雲起向空中,有畝許方圓,護著眾人頭頂,將紅砂托住,不得下來。紅砂不能侵害,各妖邪的劍光也好似被什麼東西攔住,隻在網外飛騰,不能越雷池一步。俞德更是大怒,便將葫蘆內所有追魂奪命紅砂全數放將出來、將靈雲等六人團團圍住。
那笑和尚先借無形劍遁起在空中,回頭見於事無礙,便想趁眾人全神註意前面時,去到後面搗一個大亂。當下飛身走入後殿,忽見一個和尚探頭探腦,往一堆假山後面走去。此僧就是瞭一,見寺中眾人俱在迎敵,便偷空溜瞭出來,啟開機關,招呼石玉珠逃走。隻見瞭一到瞭假山石洞中間,伸手將一塊石頭撥開,露出一個鐵環。將這鐵環往左連轉三次,便聽見一陣軋軋之聲。一霎時現出一個地穴,裡面露出燈光,有七八尺見方,下面設有整齊石階。
笑和尚隱身跟在瞭一後面,見瞭一走進有兩丈遠近,便有一盞琉璃燈照路,迎面一塊石壁,上面刻有“皆大歡喜”四個鬥大的字。隻見瞭一先走到“歡”字前面,摸著一個銅鈕一擰,便有一扇石門敞開瞭。一伸頭往裡一看,口中低低說瞭一聲“該死”,便自回轉頭來。笑和尚估量這裡定是兇僧供淫樂的密室,不知瞭一為何說“該死”二字。等瞭一轉瞭身,便也伸頭一看,不由怒氣上沖,正是俞德、莽頭陀與楊花等行樂之地。
笑和尚哪裡見得這般醜態,在喝罵聲中,縱到室中。莽頭陀正待招架,已被笑和尚劍光將他的首級斬落。笑和尚提瞭莽頭陀腦袋,看見床角還躺著兩個赤身女子,似是嚇暈過去,為不願多事殺戮無辜,便縱身出去。陰魔鳳仙正好消滅這最後一個隱患,也吐劍把楊花首級斬落,再液化法身,追隨笑和尚而去。
笑和尚再尋瞭一,已不見蹤跡,也照樣走至原來的石壁跟前,到處摸按,尋那暗室機關。陰魔本在當日的男盜女娼時候,早已對得血影神光之助,透過石壁,清楚瞭解機關的操作,以及隱藏的樞紐,便以液化的肢體,替笑和尚開啟機關,去放石玉珠出來。笑和尚還以為是無意之中被他發現,但聽得一陣隆隆之聲,石壁忽然移動,現出一個可容一人出入的甬道,自持藝高人膽大,便不假思索地走瞭進去。
陰魔鳳仙的液化法身瀉出密室秘道,見靈雲等受困,雖是有同門之義,但這師徒關系也隻系在奸淫勾當,及榨索玄精,從未獲得絲毫傳授,所以在心識中,他們的生死對自己無甚相幹,更自誅斬綠袍老祖後,為玉清大師嗔責,才知綠袍老祖竟是妖界中撥尖級數,自己已太露鋒芒,不敢再度出劍。唯是掃蕩慈雲寺,徹底消滅當年醜行,有志一同,於是欲效圍魏救趙之策,任由雙方僵持,自己潛回寺內,安排一舉摧毀全寺樁柱。
因慈雲寺中濕氣大重,智通又力求華麗,除瞭入門有機關的地方是石塊鐵壁外,其馀門窗、問壁以及地板,多半用木頭做成;再加上傢具床帳,都是容易引火之物。隻要對五行木氣施行血影神光的零化後,一經著火,變迅速焚化漫延,非凡水可救。陰魔才將東西配殿、後殿的一切木材施法後,最後料理後殿吊掛琉璃燈的一條銅鏈。忽聽震天的一個大霹靂,就從前面發出,震得屋瓦亂飛,樹枝顫動,忙飛身往前殿走去。
原來烏雲神鮫網支持約有半個時辰,便漸漸顯出有點支持不住,這塊烏雲受瞭紅砂壓迫,眼看慢慢往眾人頭上壓將下來。靈雲等正在危險萬分之際,忽然空中震天價一個霹靂,霎時黃霧無蹤,紅雲四散。從空中降下兩人:一個是相貌清瞿的禪師;一個是白須白發的胖大和尚。靈雲認得來人是東海三仙中苦行頭陀,同黃山紫金瀧的曉月禪師,但不知他二人一正一邪,怎生會同時來到。
這苦行頭陀正是那位暗中吊著陰魔的禪師,看陰魔乘虛偷入寺中密室,隻道那些密室靠機關開啟,不是外人進得入的,不知陰魔練的血影神光,已超越第二層的液化肉身境界,可由罅隙處瀉入,失去蹤影,更化身“鳳仙”瞭。苦行頭陀遍尋下,在雲路中遇上曉月禪師從金佛寺駕劍光前來。
曉月禪師看苦行頭陀突然出現在雙方激烈沖突之時,來意可知,不由大吃一驚。知道行藏被人窺破,索性實話實說道:“貧僧因當年受瞭一個朋友之助,現在他同峨眉派有些爭執,約貧僧前去相助一臂之力,義不容辭。久聞師兄早晚間成佛升天,怎麼也有此清興到紅塵中遊戲呢?”
苦行頭陀聞言,哈哈笑道:“我也隻為有些俗緣未瞭,同師兄一樣,不能置身事外呀。邪正不能兩立,師兄何苦加入漩渦,為人利用呢?”
曉月禪師道:“師兄言之差矣!天下人管天下事,峨眉派自我標簽正派,專註投機,高掛”民為主“的招牌,卻是非奴即敵,殘伐民生,操縱輿論,私心自用,隻顧眼前一片樹葉,漠視整個森林,更縱容門下弟子,仗勢欺人。即如今晚,你看前面劍光,難保不是峨眉派來此尋釁。今日之事,勢成騎虎,少不得要同他們周旋一二瞭。”
苦行頭陀嘆瞭一口氣道:“黨爭當前,事關劫數,誰也不能解脫。軒轅老怪說得好:螞蟻懸槐誇大惡。就看看這些蟻民有何力量,助你超劫。今晚究竟非是正式比試,待雙方約定,我等再行領教便瞭。”
曉月禪師聞言,冷笑一聲,說道:“如此甚好。”
不俟苦行頭陀答言,駕起劍光先行。苦行頭陀卻在一眨眼的工夫,業已趕到他的前面,用五行真氣太乙神雷震散紅砂。曉月禪師雖然心驚苦行頭陀厲害,又恨在心裡,也是無可如何。
苦行頭陀朝著曉月禪師交代一下,說道:“師兄犯不著與他們這些後輩計較,適才之言,務必請你三思。如果不蒙允納,明後日我同二老諸道友在玉清觀候教便瞭。”
不等曉月禪師答言,將袍袖一展,便滿院金光。陰魔在後殿殿角,看著苦行頭陀帶同靈雲等五人,俱各破空而去,而後殿的琉璃燈也倒下地來,火光燃著殿中紙錢。一群邪妖忙著救傷埋死,無人註意。到石玉珠飛身來到前殿屋脊上,一切已清理完畢,空中地上,俱都是靜悄悄的,全無一些動靜。那院中兩行叁天古柏,在月光底下,迎著寒風颯颯,響成一片濤聲。夜色清幽,全不像個殺人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