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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墜河

  江淺點瞭點頭,「嗯,走吧。」

  剛走出庭院,嚴武突然問江淺說:「對瞭,先等一下,洗手間在什麼地方?」

  「正門進去往左就有一個,還有剛才臥室出來右拐也有一個。」

  嚴武點點頭,「好,馬上出來。」

  江淺拿著行李箱先走瞭出去。

  不一會兒,嚴武就上完洗手間出來瞭。

  江淺一路驅車返回瞭市區中心,到市中心後,他問嚴武:「要先送你回警局還是?」

  「已經中午瞭,先回警局吧。」嚴武點瞭點頭,「我下午還要跟你媽匯報工作。」

  江淺隨後開車送他到瞭警局。

  「我還要把東西拿回傢,就不進去瞭。」

  「行,你先去吧。」

  嚴武朝他擺擺手,走瞭進去。

  江淺隨後便開車離開瞭。

  看到江淺離開,嚴武匆匆步入警局。

  他找到瞭費晴的得力助手何鵬,對他正色說:「讓化驗科的人幫我化驗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何鵬問。

  嚴武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透明封口袋,遞給何鵬。

  可以看見,透明袋子裡裝的是一些黃褐色的粉狀物。

  何鵬沒有問他東西從哪裡來,他接過透明小袋,帶著嚴武直接前往化驗科室,把東西交到瞭科室的檢驗人員手裡。

  嚴武問:「什麼時候可以出結果?」

  化驗室的工作人員回答他:「最快的話應該也要到傍晚。」

  嚴武點瞭點頭,吩咐道:「結果出瞭,立刻通知我。」

  「好的,沒問題。」

  另一邊,江淺開車把東西都拿回傢裡後,已經是臨近中午時分。

  他發信息給蘇凝,詢問她手頭上的工作是否已經忙完。

  得到肯定的答復後,江淺便開車準備過去和蘇凝一起吃午餐。

  但就在前去接蘇凝的路上,江淺突然在路邊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是安簡!

  還有羅東。

  他們親密的挽著手,走進路邊一傢中餐廳。

  江淺坐在車裡,愣愣地看著他們牽手走上瞭餐廳二樓的落地窗前。

  安簡穿著一件淺黃色的連衣長裙,外邊套瞭件白色的鏤空針織小外套,腿上裹著透明的白色薄絲襪,腳上是一雙珍珠色的高跟鞋,清麗溫婉,氣質彰顯。

  羅東沒有坐在她對面,而是坐在她身旁。一隻手親密地挽著她的香肩,在她的耳邊說著什麼,逗得安簡掩嘴一陣輕笑。

  看到他們親密的模樣,江淺心裡湧起難受的感受。

  之前蘇凝告訴江淺,安簡跟羅東鬧瞭別扭。

  現在看,安簡果然已經跟羅東和好瞭。

  看見兩人親密的模樣,江淺心裡堵得非常難受。

  他不想繼續看下去,準備開車離開。

  這時,他突然停瞭下來,皺起瞭眉頭。

  羅東的身旁,隱約好像出現瞭一個奇怪的小小身影。

  當江淺定睛看清楚的時候,他的臉色一瞬間就白瞭。

  冷汗瞬間打濕瞭他的後背。

  是那隻大頭鬼娃!

  它正站在羅東的跟前,正一臉獰笑地看著他。

  賀兵死時是白天,所以江淺知道那隻鬼娃在白天是可以出來的。

  可是當他親眼目睹這隻鬼娃在光天化日下出現時,他仍然難以抑制地渾身發冷。

  除瞭江淺以外,其他人全都看不見它。

  為瞭更看清楚一些,江淺還刻意把車子駛到瞭餐廳的樓下,悄悄降下車窗,並用手機攝像頭的長焦鏡頭拉近瞭畫面。

  羅東仍然一臉嬉皮笑臉的在跟安簡調笑著,完全沒有註意到,那隻面目猙獰的鬼娃,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用陰冷的表情在緊緊盯著他。

  它的眼神帶著一種難以言述的兇戾。

  比那天晚上,它盯著餘寶的時候更加可怕。

  羅東看不見它?

  江淺非常震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一直認為,餘寶的死跟羅東脫不開幹系。

  餘寶很大原因是因為他跟羅東起瞭沖突,而被羅東指使他身旁的鬼娃給害死。

  可是現在,羅東看上去似乎根本不知道那隻鬼娃的存在。

  那意味著他此前跟嚴武所推論的,都是錯誤的。

  另外,透過手機拉近的畫面,江淺還發現。

  一段時間沒見,羅東的臉色似乎比之前見到的時候差瞭不少,他的臉色有些呈現出一種有些不太正常的發青。

  他身旁的安簡似乎沒有察覺到這點。

  江淺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來不及多想,像是感覺到被人註視著,那隻大頭鬼娃忽然僵硬地扭過它的大頭來。

  它的目光投向瞭江淺這邊,惡狠狠地盯著他。

  一股寒意從江淺的背脊直往腦門上竄。

  他連忙迅速地關掉手機,開車離開。

  車子直開到瞭遠離餐廳的地方後,江淺才靠邊在路旁停下。

  他立刻撥通瞭嚴武的手機號碼。

  「什麼事,江淺?」

  嚴武聽到手機那頭的江淺呼吸沉重且急促,連忙問道。

  「我剛才無意間撞見羅東,跟安簡在吃飯,你猜……我看到瞭什麼……」

  江淺喘著氣,迅速地說道:「那隻鬼娃,出現瞭,它跟在羅東身邊,看它的模樣,它應該準備要對羅東下手瞭!」

  「你說什麼!」

  嚴武感到非常震驚。

  江淺把他的觀察告訴瞭嚴武,嚴武聽後,也得出瞭跟江淺相同的結論。

  「不好,對方接下來有可能會對羅東下手瞭!」

  「那怎麼辦?」

  江淺臉色很不好看。

  他雖然恨不得那二流子死在那鬼娃手上,可是從大局出發,羅東現在是僅剩的唯一一條最有用的線索。如果連他也死瞭,後續的調查很可能會陷入死胡同。

  嚴武立即跟江淺問清楚羅東的位置。

  問清後,他當即通知他的幾位同事,去全程監視著羅東。

  必要的時候,哪怕打草驚蛇,他們也會強行把羅東帶回警局,決不能任由那隻小鬼把羅東殺死。

  聽到嚴武的決定,江淺心中有些復雜,卻也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隻能這樣瞭。」

  ※※※

  嚴武接到檢驗科室電話的時候,正跟他的三位同事在密切關註著羅東。

  聽到化驗結果的時候,嚴武那冷靜理智的臉龐上,第一次浮現起震驚,甚至可以說是驚駭的神色。

  他讓同事繼續嚴密跟著羅東,第一時間返回瞭警局。

  當嚴武再三確認,得到非常肯定的答復之後,他的臉色凝重到瞭無以復加的地步。

  江淺中午給他打來電話,跟他說起羅東的事情的時候,嚴武很震驚,但他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直到這刻,當檢驗的成分結果出來,嚴武才終於驚覺,聯想到瞭一整串事件。

  羅東是最後一個目標!

  隻要他一死,對方從二十年前一直佈局到今日的陰謀就將成功!

  直至此刻,嚴武依然不明白對方不停以兇殘手段害人的目的,究竟是為瞭什麼。

  但他很清楚,不管怎麼樣,羅東的生死關系到瞭這一連串案件的重中之重。

  嚴武坐不住瞭。

  他幾乎要第一時間把所有事情跟江淺的媽媽匯報。

  但嚴武不知想到瞭什麼,又硬生生的忍住。

  性格向來果斷決絕的他,第一次在臉上露出瞭猶豫之色。

  他沉吟瞭片刻,最終步出瞭警局。

  時間是晚上十九點十七分。

  大部分的人們已經結束瞭一天繁忙的工作或學業,返回傢裡,與傢人共度溫馨晚飯。

  嚴武開著跟何鵬借來的一臺私傢車,一路駛向瞭郊外的方向。

  接近晚上八點的時候,他抵達瞭目的地。

  在距離目標地幾百米外的地方,他把車子停放在瞭一棵不起眼的樹下。

  下車之前,嚴武在車裡擺弄瞭一會,低聲說瞭一句:「十九點五十五分……」

  嚴武隨後下來,往前走去。

  沒多久,他來到一座整潔幹凈的小四合院前。

  正是今天早上,他跟江淺一起前來的蘇凝的住處。

  嚴武繞到小院的西側。

  四合院庭院兩邊的圍墻隻有兩米多高,對於他這種訓練有素的警員來說,翻越過去不是什麼難事。

  天已入黑,路邊沒有行人。

  散落在不遠處四周的院子隱隱約約透著燈火,隻有眼前的小四合院裡一片漆黑。

  嚴武看準瞭時機,翻過瞭圍墻,進入到瞭庭院裡面。

  雖然知道蘇凝應該已經到瞭江淺的傢裡住,今晚一定不會回來,但出於謹慎的心理,嚴武沒有去打開屋子裡的燈。而是打開手機的閃光燈,快步的走瞭進去。

  他徑直的走進蘇凝的臥室房間。

  進瞭臥室,他停下瞭腳步。

  白天的時候,嚴武看到蘇凝臥室這張梳妝臺時,心裡就已經泛起某種怪異的感覺。

  現在四周一片漆黑,借由手機的閃光燈照射在整張梳妝臺上,不論是上面的橢圓形銅鏡,還是那個暗紅色的小香爐,在漆黑的背景下,都呈現出一種非常詭異的色彩。

  像染上瞭一層幹涸的血,讓人心裡發怵。

  嚴武深吸瞭一口氣,開始在房間裡翻找瞭起來。

  他翻找的動作很小心,盡量不弄出半點聲響。

  同時一邊找,還不忘小心地觀察著四周。

  如果可以,嚴武真的不想出現在這裡。但是事與願違,他沒有想到,化驗的結果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是的,今晨他和江淺一起來這,離開之前嚴武說要上廁所,其實是個借口。

  江淺不知道,嚴武當時重新進瞭臥室,用最快的速度,把梳妝臺上的小香爐裡僅剩的最後一點未燃完的香刮瞭下來,拿到瞭化驗科室去檢測成份。

  而化驗出的結果,也讓嚴武驚駭。

  嚴武立即就想通瞭此前很多沒想通的地方。

  單憑他所掌握的線索,幾乎就已經足夠讓費晴出動警力。

  但嚴武並不希望這樣做。

  他依然想做最後的確認,他希望這件事情,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四周忽然變得詭異的安靜。

  空氣中的溫度,也不知什麼時候變冷瞭下來。

  嚴武感覺到瞭不對勁。

  身後似乎站著一個人!

  他在心裡輕輕一嘆,關掉瞭手機的閃光燈,站起身,轉過身來。

  月光投照在門後的走廊地面上。

  嚴武看到瞭蘇凝。

  她波浪卷的頭發慵懶地垂在肩膀上,身上穿的仍是今天早上嚴武看到的針織衫,牛褲長褲和平底鞋,裝束是那麼的溫婉。

  但她此刻卻是冷漠地站在門後,靜靜的看著嚴武。

  精致美麗的臉龐,看上去卻是那麼的陌生。

  蘇凝的出現,完全出乎瞭嚴武的預料。

  她的出現,也讓嚴武知道,他今晚是兇多吉少瞭。

  但嚴武的臉上不見絲毫的恐懼,隻是略有點傷感,「你不問,我為什麼在這裡嗎?」

  「也是。」嚴武自嘲地說,「不管問不問,反正我今晚都沒辦法活著離開的瞭,何必浪費唇舌呢。」

  聽到他自嘲的話,蘇凝冷漠的臉上才稍稍有些變化。

  她浮現起少許遺憾,「我其實也想把你當成是朋友的,隻可惜,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嚴武這時問瞭她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江淺身上發生的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蘇凝沉默著,沒有回答他。

  嚴武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橫豎過一會我就會跟餘寶、賀兵他們一樣,被你控制的那隻小鬼殺死,在我死之前,我想驗證一下我猜測的事情都這麼吝嗇嗎?」

  蘇凝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但依然沒有打算回答他。

  一個全身灰白的小小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蘇凝的腳邊。

  月光投射在對方的臉上,它頂著一顆佈滿瞭彎曲紅痕的碩大腦袋,一雙幾欲噬人的兇戾目光,惡狠狠的看著嚴武。

  嚴武目光有瞭變化。

  他終於看見江淺嘴裡一直提到的,那隻大頭鬼娃!

  嚴武輕輕一嘆,看著蘇凝:「在死之前,我想認真地問你一件事。」

  「你真的,愛江淺嗎?」

  蘇凝臉上看似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

  但是嚴武清晰的看到瞭,在他提到江淺的時候,蘇凝的眼中浮起瞭一絲溫柔,接著被難解的復雜所替代。

  「你不會明白的。」

  嚴武聳聳肩,「我不明白的地方多著呢,比如,你跟畫中那隻女鬼究竟是什麼關系?它為什麼會聽從你的命令,去糾纏江淺?」

  「當江淺被它纏身後,跟安簡分瞭手,你立刻安排羅東趁虛而入,目的又是什麼?」

  蘇凝不置可否地說:「你有什麼證據?」

  嚴武看著她,說:「江淺提起過,安簡有一段時間失眠,但她到瞭你這兒後,她的失眠就好瞭,你跟安簡說是這些安寧香的功勞,但其實是裡面的屍蠟、屍油和人血混合的功勞吧?」

  「我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如果不對,還請你指正。」

  蘇凝的臉上仍然沒有變化。

  嚴武繼續說:「我猜測你應該是基於某種特殊的目的,必須要讓羅東追求到安簡,所以你一手制造瞭江淺和安簡分手的整個流程。」

  「江淺被厲鬼纏身,精神輕松被逼到崩潰邊緣,安簡也在這過程中飽受折磨,不得不暫時跟江淺分手。你趁她處於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利用這些詭異的香,用或控制或催眠的手段,讓安簡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羅東趁虛而入。」

  「我隻是有一點想不太明白,你跟江淺在一起,到底是有別的目的,還是……你真的愛江淺嗎?」

  蘇凝沉默著。

  她身旁的鬼娃兇戾地盯著嚴武,看它的模樣早就已經想要撲過來瞭。

  但它身旁的蘇凝沒有發令,鬼娃隻能強忍著沒有動作。

  這種兇戾的鬼物,如此聽從一個人的命令,叫人難以置信。

  嚴武沉默著看著這一幕。

  「你不會明白的。」蘇凝淡淡地說,「我隻是有點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發現這些的,你還知道些什麼?」

  她的話,等於承認瞭嚴武的推斷都是正確的。

  確認瞭自己的推論,嚴武心頭微松一口氣,他表面不露痕跡,說,「很簡單,安簡絕對不是喜新厭舊,貪慕虛榮的人。她那麼愛江淺,沒有道理在江淺遭受困難的時候就舍他而去。江淺當局者迷,沒有想到這點,但其實整件事情完全不合常理。」

  「江淺跟我提及過,安簡和羅東確認交往的時間就在短短的幾天裡,而恰巧,那幾天是安簡到你這裡過夜的時間。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被某種外力所影響,或者所控制。」

  蘇凝靜靜地聽著。

  嚴武頓瞭頓,看瞭她一眼:「那個方大師,也是你的人吧?」

  蘇凝很詫異,沒有說話。

  但她驚訝的表情已經證實瞭嚴武的猜測。

  「那方大師人在東南亞,但他知道江淺身上的事,本身就是非常奇怪的事。我是不信有人能神通廣大到,知曉幾千裡外某個人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事,就像親眼所見似的。」

  嚴武看著蘇凝,說:「打從一開始,羅東就踏進瞭你們聯手佈置的圈套裡。你們利用他狂切地想追求安簡的心理,為他安排瞭一出好戲。」

  「他到東南亞去見方大師,想必不外乎你們安排賀兵對他透露,方大師有能幫人追求姻緣的能力。隻要他在羅東面前露一兩手,羅東肯定信以為真。我隻是一直想不通,羅東既然是你們最後一個目標,那你們安排他和安簡在一起,究竟是為什麼?」

  蘇凝靜靜地聽著,微微一嘆:「才幾天時間,就發現瞭這麼多事,嚴武,你真的很聰明。」

  就在這時,一把低沉沙啞的男聲傳進瞭嚴武的耳中。

  「跟他說那麼多做什麼。」

  一個男人出現在嚴武的眼前。

  借著稀落的月色,嚴武勉強看清瞭對方的模樣。

  那是個年紀在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個子不算高,中等身材,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

  他出現在蘇凝的身旁,悄聲無息,沒有發出半點動靜。

  他的相貌很普通,甚至可以說長得並不好看,但他有著一雙無比陰鷙的眼睛。

  對方的目光射來之時,嚴武有種被毒蛇盯住的寒意。

  蘇凝身旁的鬼娃看見陰鷙男人出現,兇戾的臉上似乎有些興奮。

  嚴武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對方,說:「那方大師,就是你吧?」

  陰鷙男人瞇起瞭眼睛,緊緊盯著嚴武,目光浮現出毫不掩飾的驚詫。

  他冷哼瞭一聲,說瞭一句。

  「那女人今次找來的幫手真不簡單,如果不是我提醒你,恐怕我們今晚堵不到他。」

  嚴武聽到他的話,立即確認眼前的陰鷙男人,就是那神秘的方大師。

  當然,他也未必就真姓方,說不定方大師隻是化名。

  他跟蘇凝一起出現在這裡,毫無疑問,嚴武知道他今晚是沒有逃走的機會瞭。

  但他仍然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斃。

  「咔嚓」一聲。

  嚴武以極快的速度置出手槍,迅速上膛,並將槍口對準瞭數米外的陰鷙男人。

  「嗤……」

  陰鷙男人一臉不屑。

  嚴武目光微凝:「你笑什麼?」

  那隻大頭鬼娃在兩人腳邊,神色兇戾,一臉躍躍欲試。

  但它離嚴武有數米的距離,它撲過來的時間,足夠嚴武這位一個訓練有素的特警把陰鷙男人當場射殺。

  他想不出陰鷙男人有什麼地方好笑。

  陰鷙男人陰惻惻地說:「我笑你蠢。」

  他話剛落下,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從嚴武的背後蔓延瞭上來。

  嚴武感覺脖子後有些癢。

  無數黑色的發絲,從他的脖頸處纏繞瞭上來。

  嚴武在心裡大叫「不好」。

  他知道自己犯瞭一個致命的失誤!

  嚴武想要扣下扳機,但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像被凍僵,連一動都動不瞭。

  他的視線前方,無數頭發從額頭上方垂下,接著蔓延覆蓋瞭他整片視野。

  嚴武的手仍死死抓握著槍支,但為時已晚。

  他的身體,已經不再屬於他。

  從身後出現的那隻女鬼,已經徹底控制瞭他。

  在嚴武徹底失去身體的控制權時,他腦海裡泛起瞭最後的念頭。

  一個欣慰的念頭。

  江淺會為他報仇的。

  ※※※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以驚人的速度,在路上呼嘯而過。

  前方不遠處出現瞭一座橋,黑色轎車突然一陣詭異的轉向,速度不減,以可怕的姿態沖破瞭橋欄。

  「轟」的一聲。

  車子撞開橋欄之後,直直地一頭紮進瞭十多米深的漆黑河水中。

  幾個眨眼的功夫,車子就沉進瞭河底。

  遠處,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裡,兩雙眼睛靜靜地看完瞭全程。

  劉大軍遙遙看著嚴武駕駛的車子,一點一點完全沉入到瞭冰冷的河水裡後,他的眼睛裡似乎有難以言述的火光在跳動。

  他低沉的聲音裡,難掩著微微抖顫的興奮。

  「終於死瞭,那個姓羅的小子,也已經成功把我施種在他身上的色降以射精的方式轉嫁瞭出去,這一天,我們等瞭足足二十年瞭……」

  說完瞭這些話,劉大軍看見副座駕上的蘇凝一反常態的沉默,很是奇怪。

  「怎麼回事?為何你看上去似乎並不高興?」

  蘇凝收回凝望窗外的視線,淡淡地說:「我高興得很。」

  「你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劉大軍淡淡的一笑。

  但他對蘇凝言不由衷的回答並不以為意,也沒有深究的興趣。

  他的興趣在別的地方。

  劉大軍的目光在蘇凝的身上巡遊瞭一遍,看著蘇凝那張精致絕美的臉龐,他的眼睛裡升騰起強烈的欲望。

  「我現在興奮得什麼都不想,隻想和你做愛,到我住的地方去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不像是在征求,也非是懇求,像在說著一件普通平常的事。

  蘇凝搖瞭搖頭,「江淺很快要來接我,我現在要回診所。」

  「別忘瞭,你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劉大軍的臉上,掠過一絲深深的妒忌。

  「我知道,現在馬上就去。」

  他緊緊盯著蘇凝,淡淡地說:「在這之前,先用嘴幫我弄弄吧。」

  蘇凝看瞭他一眼。

  略一停頓,她沒有拒絕他。

  蘇凝解開瞭劉大軍的腰帶,褪下瞭他的褲子。

  接著俯下身,張開紅潤的嘴唇,將劉大軍強烈勃起陰莖吮進瞭唇中。

  「啊……」

  劉大軍閉上瞭眼睛,頭靠在座椅上,面上露出無比享受的神情。

  隨後他睜開眼,低頭看著蘇凝俯身埋首在他的胯間處,緊緊盯著他那根黝黑健壯的陽具,在蘇凝的紅唇間一進一出。

  遠處,有經過大橋的車子發覺到瞭異常。

  幾個路人司機從車上下來,在橋上觀望著下方的河水,其中一個似乎發現瞭什麼,已經拿出手機準備要報警。

  劉大軍對那幾個司機的舉動似乎毫不關心,看瞭一眼就收回瞭目光,專心致志地註視著蘇凝為他口交。

  蘇凝伏在他身下,嘴唇吞吐的動作很熟練,像並不是第一次給劉大軍這樣做。

  口交瞭五六分鐘後,劉大軍就喘著粗氣,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地在蘇凝的嘴裡射瞭精。

  蘇凝停下瞭口交動作,等到劉大軍停止射精後,她才吐出嘴裡疲軟下去的陰莖。

  抽出紙巾,把嘴裡的精液都吐幹凈後,蘇凝便將紙團扔到瞭車窗外的草地上。

  她擦拭著嘴角,臉色平靜地吩咐說:「走吧,我先回診所,你辦完事後過來。」

  劉大軍宣泄完,暫時得到瞭滿足。

  他點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