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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分析

  「不可能!」

  江淺吃驚得幾乎要跳起來。

  江淺爸現時依然處於半植物狀態,怎麼可能是他安排這一切?

  如果不是跟他說這些話的人,是他從小到大關系最好的死黨,江淺幾乎連聽都不想聽下去。

  嚴武對他的震驚,似乎不感到意外。

  他平靜地抿瞭一小口啤酒,十分冷靜地反問江淺:「你細心回想一下,難道你就不覺得,發生在你身上的一連串事,未免都太過巧合瞭嗎?」

  面對嚴武的提問,江淺沉默下來。

  自從他在江淺爸的出租屋裡拿到那幅畫後,那隻厲鬼就出現,跟著一系列的事接踵而來,直把他壓得喘不過氣。

  但這並不代表江淺沒有靜下心來,思索過整件事情。

  整個事件巧合的地方確實很多。

  但是如嚴武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現時刻對外界毫無反應的江淺爸一手安排的,江淺決不相信。

  哪怕江淺知道,嚴武從小到大智商一直是高出旁人一等,他分析的事幾乎很少有出錯。

  江淺拿出手機,推到嚴武面前,把江淺爸那天發給他的語音信息翻到他面前。

  「我爸當時出瞭車禍已經在醫院裡,我就在他身邊,那時發到我手機來的這條信息,又該怎麼解釋?」

  嚴武拿起手機,聽瞭一遍。

  又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摸出瞭一對無線耳機,連上瞭江淺的手機。

  他跟著把江淺與江文景的對話往前翻,一直翻到江淺爸出車禍前更前的地方,點開瞭他以前跟江淺的對話信息。

  仔細聽瞭幾遍之後,他把手機跟耳機一並推到江淺面前,說:「你仔細聽聽看,這條最後發來的信息,跟之前江叔發給你的其他語音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江淺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還是對比瞭下。

  過瞭一會,他皺著眉頭說:「我聽不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的的確確是我爸的聲音,我絕對不會聽錯的。」

  嚴武搖頭說:「我指的不是這個。」

  「你仔細聽,江叔最後這條語音信息,他的音色明顯要比他平時的更為渾重,這條語音是他事先早就錄好,然後由音箱播放的時候,再發送到你手機裡來的。」

  聽到他這麼說,江淺又重新認真地聽瞭一遍,果然發現瞭其中的差別。

  他不禁愣住。

  這其中雖有差異,但這差異真是很小,如果沒有嚴武提醒,他想基本不會有人註意到這一點。

  江淺張瞭張嘴,很快又想起瞭另外一件事。

  「可是,我爸的手機當時在我手裡,又是誰在他的微信上給我發來這條信息?我確認過,我爸的手機卡一直在手機裡。」

  嚴武說:「這簡單,江叔在車禍之前,事先把他的帳號在其他手機登上去就行瞭。」

  然而他的回答,卻讓江淺疑慮更深,他搖瞭搖頭。

  「我還是覺得不可能,我爸的朋友都是一些關系很普通的朋友,如果是他安排瞭這些事,誰能這麼信任他,幫他做這一切?」

  「他的手機連我都不知道密碼,更不要說把他的個人微信登陸到別人的手機上,而且對方還這麼配合他,我實在想不到有誰能跟我爸的關系這樣的……」

  說到這裡,江淺突然停瞭下來。

  他瞪大瞭眼睛,抬頭望向嚴武,有些不敢相信地說。

  「你是說,登錄我爸微信,幫他做這些的是……」

  江淺雖然沒有說完,但嚴武顯然知道他要說的人是誰,微一點頭。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江淺喃喃說著,滿臉的難以置信。

  「當時我在我爸身邊,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我真的一瞬間驚出瞭一身的冷汗。如果真是他們安排的一切,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弄得這樣近乎故弄玄虛?」

  嚴武沉吟著,說:「我想,江叔應該是在提前給你打預防針。」

  「他想提醒你,接下來你要面對的是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事物,想讓你提前有心理準備。」

  江淺張瞭張嘴,說不出話來。

  「這些隻是我的個人猜測,不一定真就是這樣。而且,這隻是目前的第一個疑點。」

  嚴武手指敲瞭敲桌子,繼續說道:「第二個疑點很復雜,涉及到瞭五個對象。他們分別是纏著你的女鬼,安簡,那個叫羅東的人,他嘴裡那位方大師,以及最後那個害死你同事的小鬼。」

  嚴武問他:「在你看來,這五個對象隻是個別之間有一些關聯對吧。但其實,他們都被一條看不見的線牽綁在瞭一起。」

  「首先是我關心的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安簡為什麼突然間跟你分手?」

  嚴武這個問題,擊中瞭江淺內心深處最深刻的痛處。

  想次想起與安簡分手的事,他的心就像被刀狠狠刺瞭進去。

  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抿著嘴,痛苦地回答說:「我和安簡分手,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我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那隻厲鬼,我和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說到這裡,他說不下去,狠狠把跟前的半樽啤酒灌進喉嚨裡。

  但嚴武聽後卻是搖瞭搖頭:「原因絕對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

  他仔細地幫江淺逐一分析。

  「據你所說,安簡跟這個姓羅的人以前是同學,他們在你倆交往之前就已經相熟,他也一直在追求安簡。但如果安簡對他有一丁點意思的話,應該早就答應他的追求瞭,絕對不會等到那麼久,最後反而選擇跟你在一起。」

  「連我這個旁人都看得出來,安簡非常愛你。要說就因為你近來發生瞭這些事,她就這麼輕易地移情別戀他人,怎麼看都不可能。」

  「我也很確定,安簡絕對不是那種遇到困難,就會輕易拋棄戀人的女人。」

  嚴武的話令江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與安簡交往時甜蜜幸福的過往。

  他嘴角苦澀:「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安簡的的確確已經成瞭羅東的女朋友瞭。」

  「不。」嚴武搖頭說,「這很重要。」

  「因為不論我怎麼分析,安簡對這個叫羅東的人,一直都隻把他當普通朋友,絕對沒有愛上他的可能,或者說這可能性實在太小。」

  「你們倆交往的時候,那人消失瞭一段時間,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是知難而退的瞭。可是他後來重新出現,而且咄咄逼人地搶走安簡,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怎麼不對。」

  江淺苦澀說:「那姓羅的二流子,最擅長甜言蜜語,而且又混得很不錯,我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這混蛋是真的挺有手段,安簡或許是給他的條件最終打動。」

  嚴武聽後,搖瞭搖頭,反問他:「我問你,安簡的傢境怎麼樣?」

  「你知道的,她爸媽都是知識份子,傢境當然是很殷實的。」

  「沒錯,安簡從小在優越的環境下長大,羅東混得不錯跟能不能追求到她根本沒有直接關系,因為安簡並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她又是傢裡的獨生女,你認為安簡接受他追求的主要原因是因為羅東條件好,這個假設並不成立。」

  「更何況,你媽位居江城警界高層,論社會地位比安簡的爸媽要高得多,你們在一起才是門當戶對。打從一開始,你的思維就陷入瞭一個誤區。」

  嚴武看著他,沉著聲說道:「我有一種感覺,安簡之所以會突然跟你分手,絕不是你說的明面上的這些原因這麼簡單。背後,一定還有一些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江淺聽得臉上變幻不定。

  他雖然智商不能跟眼前的嚴武相比,但江淺本身也是一個聰明的人。

  他陰沉著臉,說:「你是指,那個二流子對安簡使用瞭某種不同尋常的手段?」

  「具體的情況是怎樣,我無從得知。」嚴武沉吟著,「但是這個叫羅東的人,他身上的確藏著很大的古怪跟嫌疑。」

  「特別是,他的身旁為什麼會跟著那樣一隻可怕的小鬼?那隻小鬼從哪裡來?為什麼會聽從他的話?這一點非常的重要,它關系到瞭後面的一些極為重要的線索。」

  江淺聽得愣瞭愣。

  他有些詫異地看瞭一眼嚴武:「說起來,你好像一點都不懷疑我所說的這些事情的真實性。」

  「你不是一向都跟我媽一樣,是個無神論者,從來不信這些事情的嗎?」

  嚴武推瞭推鼻梁上的眼鏡,回答他:「我以前的確是不信這類事,不過這兩年也算是碰上過一兩件比較詭異的案件,對於科學沒法解釋的事,我不再像以前那樣持全盤否定瞭。」

  聽他這麼說,江淺思索瞭片刻,深吸瞭一口氣,問他:「那……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害死餘寶的那隻大頭小鬼,就是羅東養的小鬼?」

  「哦?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嚴武反問他。

  「先不提羅東這麼做的動機,就說說你的結論。」

  江淺思索道:「我並沒有什麼結論,隻是一些隱約的推測。首先我聽安簡說過,羅東這小子消失的這段時間,他是跑到東南亞那邊,在那裡遇到瞭一個方姓的大師。」

  「你知道,東南亞一帶的國傢,一直以來都盛傳著一些巫術,蠱術,降頭之類的邪術。養小鬼在那邊也非常盛行,甚至很多港臺的富豪明星也都聽說有跟這類事物扯上關系。我有理由懷疑,那隻大頭鬼出現在羅東身邊,是否跟那個姓方的大師有什麼關聯?」

  出乎江淺意料,嚴武聽到他的結論後,居然點瞭點頭:「你的推測,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羅東從東南亞回到江城,立刻明目張膽地從你身旁搶走安簡。他憑什麼認為他能比得過你?又憑什麼認為安簡會愛上他?」

  「按照正常的情況,我認為不論他怎麼做,都不會有半點機會。但結果偏偏跟我猜測的相反。而你那位同事為瞭你跟他起過沖突,又突然遇害,更加深我對羅東的懷疑。他必然用瞭某種我們所不瞭解的手段,成功地讓安簡移情別戀,而且……」

  嚴武臉色凝重地補充說,「雖然可能有些讓人難以相信,但安簡很有可能由頭到尾,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暗中影響,在不是自己本願的情況下,答應瞭跟羅東的交往。」

  江淺立即就聯想到瞭一些他曾經看過的老式電影,裡面一些人用下降頭之類的邪術,對女性進行精神上的控制。

  他的臉色當即有些慘白。

  怒火在他的胸腔積聚。

  見他怒目切齒,嚴武很善意地提醒他,「江淺,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有沒有想過,那個遠在東南亞的方姓大師,為什麼能像親眼看見的那樣,知道你近來被鬼纏的事?」

  這件事,江淺之前也百思不解,找不到答案。

  現在嚴武提起,他不得不認真思索,並得到瞭一個他自己不願意得出的結論。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隻有我媽,安簡,還有蘇凝她們三人。你的意思是說,她們當中有人……」

  嚴武搖瞭搖頭,「應該不會,我懷疑的是你在畫中放出的那隻厲鬼,與那個方大師之間有種我們想像不到的關聯,所以才會被對方所知。」

  「這些東南亞的巫師,有些擁有旁人難以想像的異術,如果真是這樣我絕對不會覺得奇怪。」

  說到這裡,他停頓瞭一下,「本來,我對自己突然間被調派到江城這邊來,還一頭霧水的。今晚在這兒碰到你之後,突然間,我明白我被調到這裡來的原因瞭。」

  他望向江淺:「你知道是誰突然向我的上級總部,申請把我調派到江城這邊過來協助調查案件的嗎?」

  江淺有些愕然,搖瞭搖頭。

  他也很奇怪,為什麼嚴武忽然間會從千裡之外被調派到這來。

  「是晴姨親自申請,把我調過來的,跟我同來的還有另外三位重案組的同事。」

  江淺睜大瞭眼睛。

  嚴武對他說:「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剛才會那樣說瞭吧?」

  江淺瞪大眼睛,臉上佈滿瞭震驚。

  他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整件事情,是我爸跟我媽他們一起……」

  嚴武突然朝他作瞭一個噤聲的手勢。

  「雖然這隻是我目前根據所知的線索作出的一項推斷,具體真相如何尚不清楚。但這件事情,比你我想像的都更加的不簡單,暫時不作討論。等明日一早我到警局報到,見過晴姨後,才能驗證是否如我所想。」

  話雖如此,但他面前的江淺根本平靜不下來。

  他胸膛急促地起伏。

  江淺真的作夢都想不到,他遭遇的這一切,竟很有可能是出自江淺爸跟江淺媽的一手安排。

  嚴武的推斷實在太過驚人。

  甚至可以說是嚇人。

  從小到大,江淺一直是他爸媽的唯一。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們甘願把最愛的自己當成誘餌?令他厲鬼纏身?

  他們究竟想要引出什麼?

  回想起他此前幾次追問的時候,費晴都沒有表現出一絲半毫的異常。

  江淺呆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目光呆滯。

  「我爸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嚴武不答反問地對他說道:「你爸媽你最親近的人,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隻有你自己。」

  江淺愣瞭愣。

  他神情變幻,想瞭很久,抬起頭來。

  「我媽這個人嫉惡如仇,她的眼裡容不下半點罪惡。如果有什麼事能逼她要做出這樣的選擇,那一定是某些殘忍到罪大惡極的事,令她不得不這樣做。」江淺語氣冷靜地說著。

  「至於我爸,他雖然為人灑脫,對名利財富也不屑一顧。但他最愛我媽,如果我媽鐵瞭心執意要做一件他不願意去做事,需要我爸幫忙,我想,我爸他一定舍不得讓我媽犯險……」

  嚴武贊同地點頭:「江叔確實很愛晴姨,記得小時候去你傢找你玩,你爸媽在傢的時候總膩在一塊,現在長大瞭回想起來都有點肉麻。」

  江淺看瞭他一眼,沒有告訴他,他爸媽早就已經分居,江淺媽在這過後還交瞭新男友,他甚至親耳聽到江淺媽跟她男友做愛的場面。

  江淺此前並沒有意識到,這些事情與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有所關聯,所以連江淺爸其實已經搬到江淺媽男友傢裡住的事,都被他略過沒提。

  在嚴武跟江淺分開的這短短幾年,他爸媽之間的關系,早已跟以前天差地別。

  嚴武並不知道這些。

  他隻是有感而發地對江淺說瞭一句:「江叔他,絕對不是一般人。」

  江淺以前絕不會這樣認為。

  但現在回想起來,他那個看上去隻是個二流畫傢的爸爸,細想下的確並不簡單。

  就拿那張詭異的畫來說。

  那的的確確是江淺爸的手筆沒錯,可誰又能想到,那張看似普通的畫,裡面其實封藏著一隻可怕的厲鬼。

  江淺更是想到,江淺媽當年在警校畢業的第一年,就憑一己之力獨破瞭兩宗久懸的命案,獲得極大表彰。

  正因為江淺媽能力這麼出眾,她才能這麼年輕就攀上江城警界的高位。

  可就是江淺媽這樣一個追求者多到數不清的美麗警花,當年卻跟江淺爸未婚先孕,早早生下瞭江淺。

  以前他從來沒有深思過這一點。

  現在細細地想,如果不是江淺爸有著格外出眾的地方,優秀如江淺媽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愛上他,而且在婚後多年一直那麼恩愛。

  想到這裡,江淺突然愣瞭一下。

  在這之前,他一直認為江淺媽要跟江淺爸分開,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江淺爸不思進取,連她破例走後門幫他安排的工作他都拋下不幹,對他徹底失望,最終感情破裂。

  可是經過嚴武今晚的逐一分析,江淺猛然醒悟一件事。

  那就是,江淺爸跟江淺媽之間,就真的如同表面上的那樣,早已經感情破裂瞭嗎?

  他是有懷疑的理由的。

  自己是他們唯一,也是最為疼愛的兒子。

  可他們為瞭完成某一件事,連他這個最愛的兒子都不惜當作誘餌。

  如果不是嚴武的到來,以旁觀者的角度,用他敏銳到可怕的洞析力幫江淺分析出瞭一切,直到今夜,江淺依然被蒙在鼓裡,對此一無所知。

  那為什麼不可能,江淺爸跟江淺媽之間的關系,以及他們所做的一切,其實全都隻是在演戲呢?

  演給他們想要演的人看。

  然後,引誘對方入局!

  想到這裡,江淺不僅驚出瞭一身的冷汗。

  更感到難以置信。

  他簡直沒法想像,到底是一件什麼樣的事情,要令江淺爸跟江淺媽作出這樣巨大的犧牲。

  是的。

  是犧牲。

  坦白說,在知道自己極可能被父母當成瞭一道誘餌的時候,江淺心裡真的很復雜。

  甚至多少有一些對他們的不解與怨氣。

  可如果他推測的這些事沒有錯,那不就意味著,江淺爸跟江淺媽其實一直都深深愛著對方。

  他們是為瞭共同完成某件重要的事,不得不得假裝感情破裂,並且分居。

  結果,江淺媽跟別的男人交往,甚至與她根本不愛的男人同居。

  而江淺爸則必須得搬離他所愛的傢,自己一個人遠遠離開,忍受著與心愛的妻子分離。

  甚至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江淺媽在床上和別的男人做愛,江淺爸隻能自己一個人獨自忍受著那份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安簡被羅東搶走,所以江淺能分外體會到,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做愛,那是一種多麼深入骨髓的痛楚。

  江淺真的不敢想下去,若是這樣,江淺爸搬出傢的這兩年,他都是怎麼過的。

  他是那麼的深愛著江淺媽。

  相比自己,江淺爸獨自忍受的痛苦,比他更甚十倍。

  「這些都隻是我個人單方面的猜測,未必作準,你不必太往心裡去。」嚴武看他臉色蒼白,連忙勸慰他道。

  江淺其實很想把這些事情,吐露給嚴武知曉。

  畢竟他的分析能力這樣出色,他肯定能給他更加正確的結論。

  但這些事畢竟涉及到他爸媽之間的感情,江淺還是決定等明天過後再看看要不要說。

  「對瞭。」

  嚴武那冷靜沉著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些許靦腆的神態。

  「我聽說蘇小姐在江城這邊開瞭一傢心理診所,我記得她跟安簡是好朋友,你應該知道她的診所開在什麼地方吧?」

  江淺難以避免的感到有些尷尬。

  因為嚴武喜歡蘇凝。

  而嚴武還不知道,蘇凝現在是他的女朋友。

  江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他開口。

  隻能先把蘇凝的診所位置告訴他。

  嚴武有些欣喜地記下瞭。

  眼見時候不早,江淺也似乎沒興致再喝下去,嚴武起身說:「時候不早瞭,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江淺點瞭點頭。

  嚴武驅車送江淺到他的小區樓下附近。

  江淺知道他預租的地方跟這不順路,在路邊就讓他停下,讓他小心點開。

  嚴武朝他一揮手,便走瞭。

  江淺獨自走在種滿瞭梧桐樹的街道邊,慢慢走向前方的小區。

  他不停在腦海裡思索著今晚跟嚴武的對話。

  眼前陡然一黑。

  接著一股劇痛從後背傳來。

  江淺驚醒過來,他被人偷襲瞭!

  對方三個人,手裡都拿著非常結實的棍棒。

  江淺突然受襲,一時間被打得眼冒金星,無法閃避。

  幸好在他拼命朝地上打瞭個滾,費盡力氣終於把罩在他頭上的佈袋扯開的時候,轎車的轟鳴聲由遠而近。

  伴隨著嚴武憤怒的大喝聲。

  「警察!」

  「都給我抱頭蹲下!」

  嘩啦一聲。

  那幾個襲擊江淺的人,迅速地溜走,跑得沒魂沒影。

  「江淺,你沒事吧?」

  嚴武從車上快步跑瞭下來。

  「幸好你才剛走,不礙事,他們沒打到要害。」

  江淺受擊的部位多在後背,他本身也時常有鍛煉身體,所幸沒有大礙。

  「看樣子,你似乎惹到什麼人瞭。」嚴武一邊扶他起身,一邊觀察瞭周圍,「這幾個人倒挺會挑地點下手的,這附近剛好沒有監控。」

  「我不用猜也想得到,一定是羅東。」

  江淺強忍著背上的疼痛,冷冷地說,「我本來還想著該從什麼地方著手查他,他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要找這三個人不會多難的,附近的大路總會有監控拍到他們,還是先送你到附近的醫院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