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梅爾迪斯麗今年二十七歲,意大利熱那亞出生。是一個有著一起七八的身高,火紅色頭發,纖細的腰肢,高聳的胸部的美麗女人。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參加過電視臺的成人節目,和兩個小有名氣的足球明星傳過戀情。所以她一向認為自己是明星。

  可是隨著時間,她像一個泡沫在無數更年輕的女孩的沖擊下消失在娛樂界。沒有人記得她的名字,沒有人給他工作。兩年前,她來到特拉福,變成瞭特拉福夜總會的一名妓女。三個月前,她來到瞭這傢名叫浮世繪的日本色情酒吧工作。

  這裡的薪水不錯,消費也可以拿很多。雖然有時要免費陪日本經理上床,但是相比收入,也算值得。

  她成為明星的夢,依然在心中的某一個角落中燃燒。

  梅爾迪斯麗剛接待瞭一名來自韓國的客人,這個韓國客人親吻她脖子的時候,就像是一隻粗野的惡狗。而且小費也給的很少,嘴裡還有一股大蒜味,令梅爾迪斯麗非常生氣。下次再有韓國人來,一定交給其他的侍應女生處理。

  在洗手間的梳妝鏡前梅爾迪斯麗將自己有些消融的口紅補上,最近客人很多,如果順利應該還能夠再接幾個客人。最好是中國的那些官員,隻要能夠給他們中國的發票,他們出手會非常大方。特拉福每個女人都會說,“你好,有發票,可以報銷,歡迎再來。”這四句中文。

  正在補妝時,鏡子中似乎有一處變得霧蒙蒙的,遮住瞭梅爾迪斯麗的臉孔。罵瞭一句意大利臟話,梅爾迪斯麗抽出一張面巾紙,擦試著鏡子。

  霧氣被擦掉,鏡子裡面卻浮現瞭一隻長著兩隻彎彎犄角,牛頭虎口的青紫色怪物。在梅爾迪斯麗剛剛驚呼時,青黑色的手抓住瞭她的脖子,將梅爾迪斯麗扯進瞭鏡子中。梅爾迪斯麗的香奈爾手提包落在瞭地上,粉盒在地面上骨碌碌的滾動著。

  鏡子從正中裂開瞭,先是一點,接著蜘蛛網一樣的龜裂,隨之整個鏡面爆炸瞭,碎裂的鏡子碎屑在燈光下,閃爍著大小不一的光芒。這些光芒閃爍著,漸漸的聚合在一起,變成瞭人形。從透明的光線漸漸的變成瞭實體,最後梅爾迪斯麗站在無數鏡子的碎屑上。她和剛才相比,一對深紫色的瞳孔,似乎閃動著迷離的光芒。

  梅爾迪斯麗觀察著衛生間的環境,大聲笑瞭起來。她抬起瞭右手,右手似乎是從熔巖中撈出來的,被燒灼的漆黑變形。還有無名指和小指是從中間斷裂。

  梅爾迪斯麗舌頭就像蛇一樣伸出一尺多長,添著自己的右手。笑得聲音更加瘋狂。

  門打開,日本經理走瞭進來。“剛才是怎麼回事?什麼聲音?”看到鏡子的殘骸,經理心痛的大叫一聲:“這是從威尼斯購買的高級梳妝鏡,梅爾迪斯麗,你再幹什麼?”

  梅爾迪斯麗好奇的看著經理,一步步的走進。日本經理隱隱感到有些不對:“你的眼睛怎麼瞭?梅爾迪斯麗,你要做什麼?不要接近我。”

  經理拉開門想要逃出去,可是跑出一半的身體又被一股大力拉瞭回去。隨即洗手間的門砰的一聲關閉瞭,片刻後,梅爾迪斯麗打開門走瞭出來。她隨手從桌子上抽出紙巾,擦試著美麗的大嘴。

  紙巾蝴蝶般的落在地板上,梅爾迪斯麗離開瞭酒吧。紙巾上,是一片刺人雙目的鮮紅。

  特拉福精神病醫院中院長室中,看到瞭李長信的院長發出一聲哀嚎。“怎麼是你?”

  小島驚訝的問道:“你們認識。”

  李長信微微的詭異一笑道:“打過一點交道。以前他曾經顧過我工作。”讓小島在門口等候,李長信走到院長身前俯下身,魔幻般的雙目緊緊的盯著院長。“親愛的院長,受人尊敬的教授,你欠我的債什麼時候才能還給我。這筆債再拖下去,我可要用合法的手段來要瞭。”

  “錢我已經打進瞭你的戶頭,你不要得寸進尺。”院長咬牙切齒道:“你不覺得你的條件很過分嗎?”

  “很過分,怎麼會。”李長信大感委屈,他低聲在院長耳邊說道:“相比你們向某些客人提供安全的,說話也沒有人相信的十三歲以下的孩子,讓他們做的事情,將一些不知道怎麼就在醫院中死亡的病人的內臟拿到黑市去賣。我的要求相比這些一點也不過分,你不應該推托的。”

  “你怎麼知道?”院長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自認為絕對的保密的消息暴露,令他慌張不已。將送來治療的男孩女孩和年輕的病人用來做地下色情交易,每年為院長帶來一百五十萬歐元的收益。在特拉福,性是合法的,但是對未滿十三歲的孩子發生性關系的人,制裁的很重。是絕對不允許的,不過總有些特殊癖好的人,而他們大都是有錢的主。

  “不要擔心,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人權組織的傻瓜,更不是那些孩子的傢長。至少目前,我還沒有接到找到那些孩子,或者殺瞭你復仇的委托。你隻要把我想要得到的東西給我,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個條件,你不吃虧。”

  “可是我到那裡去找你要的東西,那些孩子的事情,我們可以用催眠術抹消他們的記憶。那些器官是他們死亡瞭我們才摘取的,反正火化瞭對於他們也不再有用處,還不如給需要的人。”

  李長信提醒道:“不對,是還不如賣給需要的人。”

  院長的壓低聲怒吼著,避免被門口的小島聽到。“你要我女兒的眼珠,那怎麼可能?我可以給你別的,但是這一條,我絕對不能答應。”

  “當然可以,院長,答應瞭人的契約就一定要遵守。我不管眼珠是從何而來,我希望在期限到之前,你將兩顆眼珠送給我。如果時間到瞭你不能拿來,後果自負。OK,就這樣定瞭。現在,請讓我去見見我的金主,小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