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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叛亂

  我對如月的不滿,並非是為瞭神龍王的龍之魄,龍之魄隻有一塊,憑如月父女倆的實力,被他們父女獨吞也是遲早的事。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它不可能是屬於我的。要怪也隻能怪我能力有限,技不如人。我所怨恨的,是這次如月開始第六變時,事先沒有透露過半點口風,不聲不響地就躲起來蛻變去瞭。回想起近一年來我為如月做的事,我有種被玩弄、利用的感覺。如月開始第六變,進入漫長的蛻變休眠期後,已近一年不理朝政的奧拉皇帝也從後臺回到前臺。此時北方發生民眾暴亂的消息傳來,風都城內上下一片嘩然。

  根據萊托省官方傳來的消息,暴亂發源於旦丁市附近的一座叫托雷亞的小城鎮,帶頭的人是個叫威廉·華萊士的傢夥。起初暴亂僅止於一個城市,但幾天後卻漫延到瞭附近的十幾座城鎮。

  皇帝的大哥,奧德親王是萊托省的地區執政官,封地就在旦丁。暴亂發生後不久,他的私人軍隊與地方部隊組成的聯軍前往鎮壓平亂,決戰地點就在托雷亞鎮外的平原上。

  然而四千名受過正規訓練且裝備精良的士兵對人數不過三千、裝備粗糙的“暴亂者”,結局竟是以軍方的慘敗而告終。這群暴亂者的指揮者,卻是一名叫威廉·華萊士的帝國軍官。

  好在“叛軍”人數不多,無力對旦丁市發動攻擊,他們在華萊士的率領下退入森林中,打起瞭遊擊戰。萊托省的駐軍幾次前往平叛,全都以失敗告終。對於帝國來說,這起叛亂不過是隻蚊子在巨人身上叮咬瞭一口,受到的傷害微不足道,但聲望上的損害則無法估算瞭。

  帝國自建立以來,人民安居樂業,衣食無憂(宣傳上的)。如月新政之後,贊美之聲更是此起彼伏。北方的萊托省,是牛皮吹得最響的:當地的民眾為瞭表達對如月公主的崇敬之情,自發募集資金,在萊托省的省會地旦丁市的中央廣場上為如月立瞭個雕像。如今卻發生瞭這種事,先前的牛皮全變成瞭諷刺。

  如月執政主事時,雖然反對新政者甚眾,卻無人敢說三道四。如今她處在昏睡蛻變中,不滿的聲音也趁機三三兩兩地出現瞭。

  首先發難的,是留在風都城內的幾個親王,皇帝的哥哥弟弟們。如月的新政,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他們,加上部分人和如月有“殺子之仇”,講話的口氣自然不會客氣。他們以這次民眾暴亂為借口,公開指責說暴亂是因為新政不妥當,弄得民不潦生,走投無路的平民才被迫揭桿而起,總之全是如月的錯。除去這些親王外,其他的門閥貴族也是喊得最大聲的一群人。他們過去因為害怕如月不敢開口,如今奧拉皇帝主事,少瞭這層心理障礙,就趁機群起發難。

  接著跟風而上的是一些白胡子白頭發的兩朝元老,一群頭腦僵化的老頭子,早就到瞭該拿退休金的年齡,未來的女皇前段時間對他們就不大尊重,這夥人亦明白將來新女皇登基時,就是自己回傢之日,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倚老賣老來個人生的“最後輝煌”。

  不過大部分的大臣還是持觀望態度,盡量保持中立,尤其是以希美亞公爵為主的新興貴族,更是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而這個時候,身為最高決策者的奧拉皇帝,他的反應就更讓人琢磨不透瞭。將自己關在後宮的練功房裡近一年,重新出來主政的皇帝並沒有像人們想像中那般容光煥發,反而是一臉的疲倦。皇帝的老把戲我現在已見怪不怪瞭,他照舊歪歪扭扭地坐在皇座上,擺出一副昏昏欲睡、半死不活的模樣。

  “琳太年輕瞭,做事有些沖動。不過不必急,我們還有得是時間……如今大雪封路,飛鳥絕跡,遠方傳來的消息,真實性實在令人懷疑,待消息確認之後再作應對吧!”

  皇帝一句情況不明,就把事情推得幹幹凈凈,暫時封瞭眾人的口。在朝會結束後他悄悄地將我留瞭下來,與我一起被叫到密室裡的,還有特務頭子拉古斯。我暗暗叫苦,心想我將你女兒騎瞭又騎,搭完車後堅決不買票,要是叫我補票的話那可慘瞭。如月是個對生理欲望控制力極強的女人,男女間的歡好隻是被她視為宣泄壓力的一種手段。盡管到一個月前,我與她的關系仍處在極佳的狀態,但掰開手指算算,從第二次上床到現在,我和她約會開戰的次數,平均起來還不到每月一次,平日裡連抱抱親親都不允許。

  盡管相會的次數不多,但此事終究瞞不過皇帝,若他逼我趕走傢裡的女人娶如月,那我當如何是好?幸運的是,皇帝將我留下來,並不是為瞭此事,他留我的目的,竟是要我去對付他的親大哥,居住在旦丁市的奧德親王。

  “你知道嗎,秀耐達侯爵,這場叛亂,和奧德親王有脫不開的關系!”

  在一旁的拉古斯替皇帝解除瞭我的疑慮,他交給瞭我一份報告,我接過草草地看瞭一遍,終於明白瞭這次暴亂的真相。

  如月實施新政後,確實令萊托省的財政收支情況大大改善,但她走得太急的後遺癥,也慢慢地顯示出來。對居住在帝國北部數省的農民來說,今年是個很不順的災年,先是遭遇瞭百年難遇的旱災,田地裡的莊稼枯死大半。好不容易下瞭一場暴雨,緩解瞭災情。原以為可以趁著這時機趕種第二季的莊稼,誰知道暴雨過後不久,又來瞭一場更可怕的災難——蝗災!

  萊托省是受災較嚴重的省份之一,當年全省的糧食幾乎顆粒無收,從而就造成瞭一個很大問題:如月實行的借貸法,由國傢出面低息貸款給農民投資生產,秋後返還。然而今年糧食絕收,欠債的平民當如何還債?

  這時有人及時將此事書寫在神龍廣場的說墻上,提醒如月。於是如月下令受災數省針對民間的借貸全部減半並暫緩償還,同時往各省調撥大批的糧食救災。然而負責萊托省事務的地區執政官奧德親王,竟對如月暫緩還貸的命令視而不見,而且還膽大妄為地將救災物資扣押,從中倒賣以牟取暴利。當平民在吃野菜草根度日時,大量的糧食卻堆在各地的倉庫裡發黴發臭。

  帝國以武立國,民風尚武,普通的民眾並非任人宰割的羔羊。冬天來臨,由托雷亞鎮起頭,幾千名饑寒交迫的市民首先哄搶瞭那兒的官倉,奪走大批糧食。有瞭帶頭的,附近的幾座城市也有樣學樣,暴亂的星火由此引燃。

  “從表面看,這些暴亂隻不過是數起大范圍的哄搶行為。然而我們設在那兒的部門傳來消息,這次暴亂是有人在暗中搗鬼推動。”

  “是奧德親王嗎?”

  拉古斯搖頭道:“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不過暴亂發生之初他的處置就很不得當!他不但沒有好好地反省,安撫民眾,亡羊補牢,反而愚蠢地派出軍隊鎮壓,殺瞭不少人,結果引起公憤,導致軍隊叛變,將事情越攪越大。”

  所謂的“殺瞭不少人”,實情是奧德親王的二千親兵在托雷亞鎮裡大肆屠殺饑餓的平民。暴行引起瞭其他地方軍中部分有正義感的士兵的不滿。威廉·華萊士是附近駐軍的一個千夫長,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出於義憤,他挺身而起,違抗軍令,率領一群義憤填膺的部下出面幹涉,一場混戰後,奧德親王的親兵不敵退走。

  華萊士此舉,若讓如月和皇帝來處理,運氣好的話,他或許還會被嘉獎。但在奧德親王一手遮天的萊托省,他的義舉就成瞭大逆不道的“兵變”和“叛亂”。華萊士本人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安頓好當地的居民後,他率領參加“叛亂”的部下退入森林中,躲避即將到來的“平叛”討伐隊。

  退入森林後的華萊士,並沒有靜靜地躲在森林裡聽天由命,反而四處遊動,襲擊、劫掠各地的糧倉繼續救濟饑餓的平民。他的行為獲得瞭當地民眾的支持,“叛亂”的隊伍也因此不斷地擴大。不過華萊士隻是出於義憤,被逼著走上“叛亂”的道路,他對帝國對皇帝仍然忠心耿耿。他一邊幹著“違法”的事,另一邊卻派人千裡傳書,將發生在萊托省的一切如實上報。信使到達風都時,如月正在進行六變,信被交給瞭阿蘭德,最後由他轉交給皇帝。

  信件的內容無非就是一番針對此次“叛亂”自我辯解,對皇帝的忠誠表白,以及對奧德親王的控訴。華萊士在信裡說隻要皇帝派出欽差大臣拯救民眾於饑苦中,並給奧德親王應有的處罰,他不但立刻投降而且還會自縛到皇帝面前,接受處罰。也算他運氣,華萊士的信使到達風都不到一天,來自黑鷹騎士團的報告也送到瞭。拉古斯設在萊托省分部的負責人也是有正義感的傢夥,他沒有和奧德親王沆瀣一氣,其報告書恰好證明瞭華萊士的話。

  看完拉古斯交給我的文件,我終於將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弄清瞭。我感到很奇怪,一切皆因奧德親王而起,隻需皇帝一道指令下去,將他處分,再派人安撫民眾,事件也就平息下去。就算是皇帝不信華萊士,真的要用武力對付這夥“叛變”的軍人,調動萊托省附近幾省的地方部隊就綽綽有餘瞭,把我叫來參予此事,難道皇帝是想動用新成立的青年近衛軍不成?這也未免大張旗鼓,小題大作瞭吧?

  我為此疑惑不已,皇帝丟給瞭我一封信,我拾起一看,不禁愣住瞭。

  信是奧德親王寫給皇帝的,其中大部分內容,當然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對此次“暴亂”、“叛亂”進行瞭另外一種版本的描述。在結尾處他十萬火急地向皇帝提出要求,要他派我這個堂堂的副統領親往北方平叛。

  加裡斯一戰後,法比爾傢的門閥貴族我從上到下得罪瞭個遍,奧德親王對我自然也沒有好感,但這回他在信裡卻毫不吝嗇地對我卻極盡贊美之詞,說隻有我這位絕代名將才可以平息叛亂雲雲。

  “難道他傢裡有人被我淹死在加裡斯?想把我騙過去宰掉?不過前幾年帝國保衛戰時,萊托省根本沒有經歷戰火,我應該和他無仇吧?”

  正當我細思奧德親王此舉的用心時,拉古斯在皇帝的示意下,悄悄地退瞭出去,並且合上瞭門。

  當門咔嚓一聲合上時,我心裡大叫糟糕。沒有瞭外人,皇帝肯定會和我提起如月的事瞭。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皇帝的想法道:“陛下,無論怎麼說,這隻是一起小叛亂,派個巡查官,再加上地方軍隊的配合,安撫為主,武力為輔,就足以平息一切。若我這個副統領親自出馬處理,殺雞用牛刀,隻會惹得民間聯想連連,弄得人心惶惶,反而不好。而且此事涉及皇室,我這外人插手似乎並不太適合?”

  我話音剛落,兩道目光射到我的臉上,皇帝冷笑道:“外人?到這個時候瞭,你居然還在我面前自稱是外人?你當我不知道你和琳的事情嗎?”

  此語一出,我立刻後背冷汗涔涔,連忙站起跪下請罪。不管怎麼說皇帝的女兒終究是被我幹瞭,怎麼說都是我理虧。

  我隻聽見皇帝在耳邊咬牙切齒道:“達克·秀耐達,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傢夥!若不是琳一再替你求情說好話,若不是看在姬娜的面上,若不是……我早就……嗨!”

  連著幾個若不是之後,他的聲音突然軟化下來,變得柔和的語氣甚至隱隱透著一點蒼老。

  “姬娜說得對,年青人的事,應當由年青人自己去決定!你起來吧……”

  已經兩次瞭,剛剛還對我咬牙切齒,眨眼功夫態度卻突然軟化。自從那次遭遇天劫之後,皇帝的脾氣我是越來越摸不透瞭。

  皇帝語氣柔和地對我說道:“既然琳選擇瞭你,那你就不是外人瞭,我也給你說一些我的傢事……”

  “我有十三個兄弟,我的大哥奧德也算是個有點抱負的人。令人遺憾的是,他並沒有繼承三頭黃金龍的力量,為此他心裡一直很不平,不過他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皇帝推開窗戶,一股冷氣立刻灌入殿中,冷餿餿地刺骨無比。屋簷下,窗欞上到掛滿瞭大小不一的冰錐,皇帝把手伸到窗外,扳下一塊冰椎,握在手中把玩。

  “在過去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我的大哥在自己的領地裡盡管有些不大安份,不過也隻是小打小鬧的小玩意。在心裡他或許一直計劃著某些絕對不可能實現的陰謀,聊以自慰……對此我可以容忍,我是皇帝,應當有允許別人做白日夢的胸懷!”

  皇帝望著手中的緩緩融化的冰椎,臉上帶著古怪的冷笑。我心想:你不會是在指桑罵槐地說我及我的老爸吧?老爹當年搞的陰謀,你早就心裡有數瞭吧?

  我開口問道:“陛下,莫非有人最近不大老實,您要我這個不是外人的外人,幫您解決這個難題嗎?”

  皇帝轉過身,搖頭道:“萊托省發生的事,我感到十分奇怪和意外!我大哥還不至於笨到這種地步,他現在的所做所為,根本是自尋死路!我對他一直很優待,這一年來琳的新政,他的損失雖然不小,但比起其他人可就輕多瞭。看在他是我大哥的份上,我在其他地方也盡力做出補償!可是從拉古斯那邊傳出的消息,這傢夥最近很不老實,非常地不老實……”

  他回過頭,沖著我說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輕輕地點著頭。天很冷,跪在地上的我,努力地調節自己的呼吸節奏,非常小心地掩飾著自己的緊張和恐懼。

  “滋”的一聲,皇帝運轉龍力,掌心裡燃起一小團火焰,幾百度的高溫立刻將冰椎融解氣化。他雙手負在身後,繞著我跺起瞭步子。

  “我並不相信我的大哥會蠢得去做這種傻事,除非——”

  一根手指搭上瞭我的太陽穴,輕輕地抹瞭一下。

  “咦,你流汗瞭?很熱嗎?”

  我單膝跪著,不答話也不抬頭。奧拉皇帝不是糊塗蛋,更不是笨蛋,這點我很清楚……其實到目前為止,我一直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輕輕地刺瞭我一下,皇帝沒有在汗水這事上和我再做糾纏,接著道。

  “秀耐達侯爵,我的好女婿,你和我的大哥不一樣!你有才能,而且膽大包天,什麼事都敢做,什麼話也都敢說……你比他更讓我感到不舒服……幸好你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你沒有野心!我一直容忍你的缺點到現在,也就是這個原因。”

  輕輕地拍瞭拍我的肩膀後,他稍稍提高語氣道:“話又說回來,如果你是個低聲下氣,察言觀色的人,別說是琳,就連我也看不起你!琳從小喜歡你,也正是因為你的這一點。好在她能壓得住你,看在她的面上……嗚,沒必要再跪著瞭,你站起來吧!”

  我站起來,抬起頭看瞭皇帝一眼,他一臉和藹的微笑,正用賞識的目光看著我。我心想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是什麼意思,騙我賣命當炮灰,還是真心器重我?心理上,我當然是選擇前者。

  見我抬頭,皇帝將話扯入正題。

  “你認為是什麼緣故令我的大哥鋌而走險,做出這種事來?”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除非他擁有瞭可以對抗龍戰士的實力……不過這似乎不大可能……”

  帝國最大的基礎就是龍戰士在民間的威望,人民對龍戰士近乎盲從的信任。除非能打倒龍戰士,摧毀他在民間的威望,否則任何不詭的陰謀最終都會失敗。

  皇帝點頭道:“琳她走得太快瞭……其實半年前琳絞死那些人時,事先已經和我通過氣瞭,我十分反對她的做法!可是我沒想到她竟會違抗我的命令,瞞著我,私下走瞭這一步!”

  皇帝又背過身,仰起頭,目光投到窗外鉛色的天空,自唉自嘆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二十多年前我正是因為有諸多顧忌,所以最終才會失敗——你有基斯的記憶,肯定知道這一切!琳正是看到瞭這一點,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將事情做盡、做絕!我知道她這麼做是為瞭把自己逼到沒有顧忌、沒有退路的地步。……”

  我瞧準機會跟瞭一句:“重病用重藥!我理解她!不過她做得確實急瞭點,陣痛期可能很長,但隻要熬過瞭,一切應當就會好起來的!”

  “我的好女婿,你說得對!重病用重藥!琳這孩子畢竟太年輕、太沖動,走得太急,為自己增添瞭許多不必要的困難……不過沒關系,她的不足之處我們來替她補上……”

  每次提起如月,奧拉皇帝就不像個皇帝,說話的語氣、言行舉止都像一位為女兒操心的父親。他又是女婿又是我們,如此恩寵,聽得邊上的我又怕又疑。怕的還是他要我趕走傢裡的女人,疑的卻是他對我這麼親近,莫非又想給我出什麼難題?

  我的肩膀上搭上瞭皇帝的右手,鼓勵般地輕拍瞭兩下,奧拉皇帝用期許的目光望著我,臉上掛著的微笑充滿瞭親切的味道,他用嶽父對女婿的口氣道:“就這樣吧,我的好女婿!萊托省的事就交由你全權負責!青年近衛軍剛剛成立,以後得靠他們辦大事,趁現在這個機會帶到北方鍛煉一下吧!”

  我以“女婿”的姿態猛點頭,心情怪異到瞭極點。

  “這次叫你去旦丁,平亂並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你替我調查一下,我的大哥暗裡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這次任務你不會是孤身一人,帶什麼人去,帶多少人去全由你作主!我給你自主決斷權!同時我會讓拉古斯配合你的行動,並且盡快召回喬西,讓他助你一臂之力。”

  銀翼龍喬西此時並不在風都,二個月前他被如月派到外地辦理公事,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在我的心裡,他才是處理萊托省事件的最佳人選。

  鄭重地交待完任務後,皇帝又冷冷地補充瞭一句。

  “到瞭那邊,如果你發覺我的哥哥確實有不老實的行為……天寒地凍的,你也不必費力把他帶回風都,就地處理好瞭!”

  “就地處理?我明白瞭,隻是這個處理范圍有多大?”

  皇帝冷哼道:“謀逆之罪,當然是滿門抄斬,雞犬不留!”

  我打瞭個冷顫,實實在在的被他嚇到瞭。如月的手段已經夠狠辣瞭,想不到她的父親,發起狠竟也一樣的六親不認。想到自己這一生都要和這對虎狼成性的父女打交道,真是令人心寒。

  當我退出房間時,耳邊飄來瞭一句低低的自語。

  “大哥,你是自找的……正好我也需要一隻駭猴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