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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獅子和綿羊

  我在找一隻綿羊。

  “高手對決,武功戰術固然重要,鬥志和勇氣也是不可缺少的。吃獅子奶長大的綿羊也比吃綿羊奶長大的獅子要勇猛。”

  這是當年那個整天以虐待我為樂的赤發狂魔對我的教導,我現在不能逃走,隻有開動腦筋,尋找這八個對手的一切破綻,利用所有對自己有利的一切因素,來取得這場最艱苦的決鬥的勝利。

  我掃瞭一眼圍住我的這八個人,想看看有沒有長得象樣的。

  四個影響風都市容的獨眼龍就別提瞭,邊上那個手持巨斧,滿臉橫肉的蠻牛戰士,還有那個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弓箭手,他們的樣子也長得實在是對不起觀眾,唯一稱得上象模象樣的人,是那個立於我正對面的那個那個手持長劍的魔法劍士,他相貌清秀,衣著打扮也極有風度,倒是個美男子。

  “這位帥哥是誰啊,想不到魯亞基這個人妖手下倒還有這樣的人才。”我故作輕松地贊美道,反正我今天痛打高裡,早已經得罪瞭皇帝手下的第一大臣瞭,再罵他兩句也沒有什麼大不瞭的。

  “我排行老七,叫塞拉西·海莫森,但我兄弟都叫我木靈!你到地獄時可別忘記瞭!”

  他被我贊瞭一句,臉上露出一絲喜悅的表情,他的變身力量是樹精靈。

  我心中暗喜,這個叫木靈或是叫什麼要拉稀的傢夥,他的話很多,人又長得帥,生活也一定很多姿多彩。生活多姿多彩的人總是怕死的,他要比那些被父親閹瞭,一心隻想報仇的傢夥更留戀生活,更怕死。

  他,就是我要找的綿羊。

  “你們八人聯手,我又不能逃走,看來是必死無疑瞭。”我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不過單打獨鬥的話,你們連給我擦鞋都不配!”

  “我們隻想殺你,你別用激將法瞭!”班迪冷冷地說,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聯手對付我的,不過我相信,在我死之前你們中最少會有一半的人會陪我下地獄的。”我狂妄地笑著,“象你們這四個上面少瞭一隻眼,下面少瞭一條棒子的天殘門的傢夥,活著實在是生不如死,我就不要你們陪瞭,就要那幾個沒有殘缺的傢夥陪我好瞭!”

  我的把手指向那個要拉稀的傢夥說道,我說這句話的目的是為瞭讓這隻綿羊變成一隻影響大局的綿羊。

  果然,塞拉西的臉皮動瞭一下,他很清楚我的武藝遠勝過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如果我真要和誰同歸於盡的話,這裡沒有一個人是不能不去陪我的。

  “狂妄!”

  班迪被我捉住瞭痛腳,氣得火冒三丈,貼在嘴唇上的假胡須一動一動的,被人閹瞭是他心中最大的傷痛,這一直是他們四人心中最大的秘密,想不到被我當眾說出來,以後可別想再在風都混瞭。

  “操你媽的,臭小子,我要把你剝皮分屍!”他不顧實際地臭罵瞭起來。

  “你沒有棒,性無能,怎麼操啊!”我還在調侃他。

  戰鬥就這麼在雙方的對罵中開始瞭,一交手,我就發現今天這一戰我是兇多吉少。

  先攻來的的是班迪手中狼牙棒和那個白面鬼手上的長槍,兩件長兵器一左一右,各取我身體的兩個半邊;接下來的是手持巨斧的蠻牛戰士,他的變身力量是熊人,中路的進攻就由他包瞭,他的招式就象他的腦子一樣地簡單,可是要是被劈中瞭,保證我會象劈柴一樣地被劈成兩爿;而那個手持長劍的“要拉稀”,卻躍到半空中,從上到下向我發動攻擊,封死瞭我上方空間。

  此時,向我發動攻擊的四人,身上都透出一股淡淡的聖光,是那個白魔法師用光明魔法對他們進行戰場支援,那個獨眼龍真是隻狡猾的狐貍,我是暗黑龍,屬性是黑暗,用光明魔法正好可以克制我暗的力量。

  而八人中那位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大地精靈弓箭手,則念動咒文,把灌註瞭破龍斬力量的殺龍箭架在瞭拉滿瞭弦的裂風弓上,對準瞭我,弦上的箭雖然還沒有射出,卻比射出來還要更可怕,因為我不知道他何時會射出手中的殺龍箭。

  這種情況下,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後退,用閃退的方法躲開這四人的聯手進擊。可是我很快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笨重瞭不少,移動起來有點困難,這是因為,那兩個黑魔法師在一旁對我施展抑制魔法。

  龍的天性可以抗拒任何的抑制魔法,我的力量還遠不如真正的暗黑龍,但多少也繼承瞭他的這一特性,否則的話,現在就不是感到速度稍微有點兒慢這麼簡單的瞭。

  而且,當我和這四個劍士的距離剛剛拉開的一瞬間,那個大地精靈弓箭手手中的裂風弓就毫不猶豫向我射出致命的一箭。

  幸運的是,我在進行第二次褪變,喪失理智的那段時間裡,從暗黑龍王殘留的意識中學到瞭用心眼來看世界的本領。隻是憑著心靈感應產生的直覺,我就清晰地判斷出瞭這支殺龍箭的軌跡,逆鱗重重地一挫,將它擊落。

  就在我擊落殺龍箭的一霎那,兩道閃電從天而降,擊在我的後背上,強烈的電勁傳遍瞭全身,那種麻痹和痛苦的感覺刺激得我慘喝起來,兩位黑魔法師趁著我與四個劍士距離拉開的時候向我發動瞭魔法攻擊。

  我噴出一小口鮮血,勉強運勁將這兩股電勁導入地下,四個劍士已再度撲上來,把我團團圍住。

  吃過剛才的苦頭,我再也不敢和這四個傢夥拉開距離進行遊鬥,隻能和他們進行近身的肉搏,但近身肉搏戰同樣是兇險萬分。手持巨斧的蠻牛,獅狂班迪的狼牙棒,白面鬼的槍,木靈的長劍,已弄得我手忙腳亂,加上還要提防那個不斷施放冷箭的精靈弓箭手,而邊上的二個黑魔法師不停地向我施展抑制魔法,束縛我的行動,還時不時地給我加餐,來個閃電或火球術什麼的慰勞我,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交手不過數招,我的身上又多瞭三處傷痕,一處是燒傷,一處是狼牙棒的擦傷,還有一處是箭傷。若不是我的第三隻手——翅膀,在戰鬥中發揮瞭不少的作用,我會傷得更重。

  我的對手也受瞭點小傷,但是那個可惡的白魔法師立刻就將他們治好瞭。

  此時我不禁暗暗後悔,要是我能把先祖的絕技“間不容發”學會就好瞭,這些傢夥的配合並不是真的天衣無縫,還是有隙可尋的。“間不容發”這四字要決,最適合在這種情況下做戰。書到用時方恨少,到瞭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明白瞭父親以前逼我練武的良苦用心。

  後悔歸後悔,打還是得打,必須變招,改變戰術,否則的話我會連皮帶骨頭都被他們給吞瞭的。

  我一劍架開班迪攻來的狼牙棒,躍向半空,雙翼展開,我要出絕招瞭。

  “墮落的生靈啊,應黑暗中的使者之邀,張開你的胸懷,盡情地吃吧,將一切蝕盡吧!”

  我打出我最強的黑暗六級魔法,“惡靈降世”

  借著嵌在逆鱗上的黑暗紋章,已經龍化的身體吸收大自然裡至邪至惡的邪氣,融合體內的暗黑龍的龍氣,加上血液中出自魔族血統的魔氣,合而為一,化成一個手持著沉默鐮刀的死神幻像,立於我身後。

  我持逆鱗的手一揮,死神的魔像受著逆鱗上黑暗紋章的牽引,發出一道充滿黑暗力量的鐮刀,劈向地面的三個魔法師。

  “聖靈術,黑暗護盾!”班迪大叫著,面對著我拼死的一擊,他們誰也不敢掉以輕心。白魔法師開始詠唱聖靈術的咒文,黑魔法師則放出專門用來抵禦黑暗魔法的黑暗魔法護盾,在他們一層層的抵抗下,惡靈降世的威力被不斷地消化。

  但這隻是我的虛招。

  我攻擊的主要目標並不是他們,而是那個大地精靈弓箭手,他的殺龍箭分瞭我不少的心,不殺他我是必死無疑。

  與此同時,那個大地精靈弓箭手又向我射出瞭第六支殺龍箭。

  這正是我所要等待的機會!

  你要殺人,自然也就會給別人殺的機會。魔法弓箭手的攻擊力最強的時候就是他們箭上弦,弓滿弦,魔法箭將射未射之時,而最脆弱的一刻就是他們將弓箭射出的那一瞬間。

  每一支飽含魔法力量的弓箭的射出都要消耗相當大的精神力量,弓箭射出的那一瞬間正是魔法弓箭手精神力量消耗隕盡構未回復過來最低潮的一刻,也是最好擊殺他們的一刻。

  逆鱗從我的手中射出,與射來的殺龍箭交擊,殺龍箭在空中爆為碎片,有如節日裡的煙花,放出燦爛的光芒。

  就在這一片光芒中,那個大地精靈弓箭手倒瞭下去,成瞭一具沒有生命的死屍,逆鱗射穿瞭他的胸膛,將他硬生生地釘在地上。

  這時候,我打出的惡靈降世已被他們完全化解,那四個在地上的劍士開始反擊瞭。

  我若向天上飛,那三個魔法師的魔法球就會活活地打死我,我隻有落下一戰一途。

  “丹!”四人大叫著,在憤怒之中,手底下的活卻沒有停下來,獅狂班迪的狼牙棒,蠻牛手中的巨斧,白面鬼的槍,木靈的長劍,四個人,四件兵器,四個方位,瘋瞭似地向正在落下來的我身上招呼。

  此時我手無寸鐵,而且剛才那一擊,消耗極大,現在還沒有回復過來,根本就無法接住他們的聯手攻擊。

  “我的綿羊,這回該看你是不是真的綿羊瞭。”我心中暗自祈禱著。

  我無視木靈向我心臟刺來的長劍,避也不避,讓中門大開,捏緊左拳,狠狠地向他的胸口搗去,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架勢。

  我在賭,賭我的綿羊到底怕不怕死。

  綿羊到底是綿羊,他不願意和我同歸於盡,側身讓開瞭一道空間,讓我闖瞭出去,但他的劍借機在我的背部又砍瞭一下。

  我突出重圍,身上又多瞭三處傷痕,獅狂班迪的狼牙棒,白面鬼的長槍也在我身上招呼瞭一下,右肩和翅膀上各中瞭一擊。暗黑龍之鎧雖堅硬,卻也受不瞭,龍氣結成的盔甲在受創的地方全部被擊碎,我吐出第二口鮮血,傷得不輕。

  唯一例外的是那個蠻牛戰士的巨斧,他的腦袋不大好用,沒想到我會從木靈那兒突圍,變招慢瞭,如果再加上他的話,我一定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我強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向三個魔法師撲去,我這回要殺的是那個白魔法師,如果他一直在為這些傢夥療傷的話,這一仗也別打瞭。

  “老三老五,封龍印!”獅狂大叫著,兩個黑魔法師迅速地從懷裡掏出兩個封龍印制成的魔法卷軸朝我丟瞭過來。

  “無盡的大地,挺起你無邊的胸膛,將世界切斷!”

  “土之城邦!”

  白魔法師念動咒文,雙手指地,他面前鋪著石板的大地猛地突起,四周的泥土和石板聚集起來,在他面前形成一堵高高的土墻,擋住瞭我進攻的路線。

  我毫不理會向我擊來的封龍印,繼續攻向那個白魔法師,這兩個威力達到三百格雷的封龍印足以封死我身上龍戰士變身的全部力量。先祖們雖然留下瞭不少對付封龍印方法,但這都要在力量沒有全被封住的情況下才有效的,如果一下子力量就被封死的的話,那也沒有辦法。

  在我的鐵拳擊中土墻之前,兩個封龍印已先後擊中瞭我,一股奇異的冰冷的感覺隨之傳遍瞭全身,我感到大腦一陣發昏,腦海裡波的一聲輕響,當我回過神來時,我身上的暗黑龍變身已經消失瞭,我還原成瞭普通人。

  “沒有瞭龍戰士變身,你又能怎樣?”

  躲在土墻後面的白魔法師狂笑著,他說得沒錯,現在的我已無法再次變身成為龍戰士。

  “出來吧,墮落天使!”我大吼一聲,右手鐵拳一拳打出,將土墻擊得粉碎,此時我的背上又多瞭對翅膀,這一回,不是龍的那種帶有爪子的黑色的肉翼,而是長滿瞭黑色的羽毛的翅膀,我的第二種變身,墮落天使變身。

  我們傢族的龍戰士變身太有名瞭,以至於人們很多時候都忘記瞭秀耐達傢族還擁有這世上僅次於龍戰士力量的變身力量——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

  在拳頭擊碎瞭由泥土和石板構成的土墻之後,我的身體穿過障礙,左拳再度出擊,一拳打在瞭滿臉盡是錯鍔神色的白魔法師的胸口上,整個拳頭都深深地陷瞭進去。

  我的左手一把捏住他跳動的心臟,“龍魔噬魂!”

  暗黑龍蝕的特性有兩種含意,一種是腐蝕、侵蝕、破壞,另一種卻是吸蝕,吸納的含意,這一回,我用的是蝕的第二種特性。至邪至惡的魔氣有如水銀一般地滲入白魔法師的體內,瞬間將他全身的精華吸個精光,原本還算健壯的身體在一眨眼間就成瞭具幹屍。

  此時那頭蠻牛已經趕到,躍向半空,手中的巨斧劃出一道白光當頭向我劈來。

  龍魔心法是從天魔心法轉變而來,在溶入瞭暗黑龍的龍氣之後,變得更加霸道,更加歹毒。吸食別人的血肉精華對我的身體並沒有多大的好處,不同的人體質不一樣,吸來的能量也不相兼容。我根本就不想要他的能量,我隻是把他的力量吸來做為我下一波攻擊的武器而已。

  吸收來的能量和我體內原本的力量互相沖突,我將它們逼到胃中,當蠻牛的斧子當頭劈下時,我回過頭,口一張,將存在胃內早上吃的山雞什麼的全吐瞭出來,帶著胃酸的穢物噴得滿天都是。

  這些東西包含瞭那個白魔法師全部的精氣,威力自然不同凡響。蠻牛全身立刻被射瞭好幾個洞,鮮血飛濺,可是他強悍無比,仿佛不受影響似地,巨斧仍然毫無阻礙地當頭劈下。

  無奈之下,我被迫伸出右手托住瞭他劈下來的巨斧斧柄。

  唔!這傢夥的力道可真不小,他從上到下的這一擊,加上身體的慣性和重量,壓得我的兩隻腳都深深地陷入瞭地下。

  此時,我的左手剛從白魔法師的胸膛中掏出來,還滴著鮮血的鐵拳一揮,一記勾拳,重重地擊在他的小腹上,隨著骨骼咯嘣咯嘣的暴響,蠻牛笨重的身軀高高地拋起,遠遠地飛瞭出去,掉在地上時全身上下已沒有一根完整的骨頭瞭。

  他的強悍出乎我的意料,這是我唯一計算錯誤的地方,他的這一擊:讓我的身體停頓瞭一下,那兩個魔法師得以向我發出另外兩個封印——專門用來對付魔族的封魔印。

  我被封魔印封住瞭,墮落天使化身的力量也消失瞭,現在的我,真的是一無所有,赤手空拳瞭。

  更壞的是,在失去變身力量的同時,原本對我作用不大的抑制魔法,此時也發揮瞭作用,我感到自己舉步維艱,連移動一下腳步都變得極為困難。

  “你完蛋瞭,基斯的兒子。”早已殺紅瞭眼的班迪,高舉著手中的狼牙棒,和另外兩人一起,向我猛撲過來。

  “沒法變身,沒法逃跑,完瞭!”死亡的陰影開始湧上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