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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父親的遺產

  手持著狼牙棒的刀疤男,大棒一揮,攔腰向我掃來,與此同時,他身邊站著的那個臉色白得象僵屍似的無常鬼,也舞動著手中的大槍向我刺來。

  正在此時,一個身穿藍衫的少女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正朝我這個方位走來,她是希拉學校的同學,名叫飛羽,過去,我因為希拉的關系,倒是曾和她見過幾面。

  “飛羽!接著希拉!”

  我將懷中動彈不得的希拉高高地拋起,越過兩人的頭頂,向飛羽落去,與此同時,逆鱗再度出手,我必須全力阻止這兩個傢夥。

  “如夢!”

  如夢這一招是守招,使出來時,會在對手的身體四周佈下一重劍網,封死對方所有的進攻路線。

  逆鱗在我的手中幻出無數的劍影,有如霧一般地將兩人包住,兵器交擊的響聲不斷傳來,交手中的我們三人幾乎是不分先後地發出悶哼聲,最後再是一聲暴喝,他們從我的劍影從脫身而出。

  在剛才的火並中,我們三人都受瞭點小傷,刀疤男的左臂被我砍瞭一劍,但隻是割破瞭點皮,而那個白臉的無常鬼的臉上多瞭一道劍痕,鮮血汩汩流出,使得本就難看的他更加面目可憎。而我的胸口被對方的狼牙棒輕輕地擦瞭一下,幸好暗黑龍之鎧發揮瞭作用,僅僅劃瞭幾道小小的傷口,滲出瞭一點點的鮮血。

  希拉的身體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在空中不斷翻轉著,落下來的時候,包裹在她身上的披風松開,露出瞭美妙絕倫的身體,看得邊上的路人的眼都綠瞭,許多人都沒發現場上另外的三人剛剛進行瞭一場生死搏鬥。

  我以最快的速度閃到剛剛接住希拉的飛羽身邊,這時,我的四周已被他們團團圍住。

  ※※※

  我走不瞭瞭,如果我要單獨逃走的話,這八個傢夥絕對攔不住我,可是我不能丟下希拉和飛羽不管。

  “讓她們走,我留下陪你們玩。”我說。

  “你以為我們會答應嗎?基斯的兒子!”刀疤男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看瞭一眼形勢,對手有八個人,十二隻眼睛,少瞭四隻,因為有四個人是獨眼龍,一起都惡狠狠地盯著我,恨不得將我剝皮拆骨煮瞭吃。

  “基斯的兒子?”

  他們叫我老爸的名字,難道他們和我老爸有仇?

  對瞭,十字形的刀疤?

  這麼多的獨眼龍?

  好熟悉啊,好象在哪兒見過。

  我盯著少瞭隻眼睛的四個人,一段往事從塵封瞭的記憶中回流出來,我一下子就想到他們是誰瞭。

  “原來是你,獅狂班迪,你居然還敢到風都來!”我冷哼道。

  “真想不到,基斯的兒子,居然還記得我過去的名字和外號。”

  刀疤漢對於我能叫出他的名字,也不禁一愣,獅狂是他的外號,班迪是他的名字,隻是,這些都是數十年前的往事瞭。

  我當然認得這傢夥,因為他臉上的疤,就是父親給他留下的永生難忘的紀念。

  “真有趣啊,就好象是歷史重演一般,想當年你們四十三大盜,因為一個女人而惹來瞭殺身之禍,想不到二十多年後,又是為瞭個女人,你們又要再次自找死路!”我嘲弄著說道。

  “歷史是會重演的,隻不過這回雙方的角色要換個位置瞭!”我的話勾起瞭刀疤男心中的隱痛,他幾乎是一字一字地將話從牙縫中擠出來。

  ※※※※

  我的父親,基斯·秀耐達,一直是班迪和他周圍這四個獨眼龍心中的噩夢。

  班迪是魯亞基身邊的貼身侍衛,他是四年前才來到魯亞基身邊的,他現有九個狐朋狗友,是魯亞基最信任的人,他們在風都被稱為風都十虎。平日裡狗仗人勢,無惡不作,誰都拿他們沒有辦法。

  班迪的左眼是個空洞,那是二十多年前被人硬生生地給挖掉瞭,在過去整整二十多年的時間裡,他不敢踏進風都半步,因為他怕一個人。

  二十多年前的他,身邊可不光有九個兄弟,而是有四十二個人,號稱四十三大盜,在風都附近小有名氣。有一天,一個好色的兄弟搶瞭一個絕色的美女回來,幾十條淫蟲都被她的美麗給驚呆瞭。

  那個女孩實在是太漂亮瞭,雖然他們奸淫婦女無數,卻從沒見過如此出色的美女,聽說她還是風都第一美女。

  “老大,我到現在還是個處男,應該讓我先上瞭她!”最小的第四十三兄弟說。

  “放屁,你的處男身早在去年就被窯子裡的那隻燒雞給破瞭,還敢無恥地說出這種話!”謊言才剛說出口,就被人給戳穿瞭。

  “該讓我先來上,我都快三十瞭,到現在還沒有個兒子呢!”有個傢夥喊道。

  “你媽的,昨天那個喊你爹的野種是誰?”有人怒吼道。

  “老大,美女配俊男,我長得最帥,該讓我先上!”有個自以為是的傢夥說道。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個熊樣,什麼東西啊!”此語一出,立刻引來漫天的攻擊。

  人類靈魂醜惡的一面在這裡暴露無遺。

  “該我來!”

  “該我來上,我來開苞!”

  為瞭搶這個美女,幾十個親如手足的結拜兄弟就差沒動起手來,做為老大,班迪也有些罩不住瞭,也難怪,這個美女實在是太漂亮瞭,他自己也想一人占為已有,好獨自享受,

  對於自己將要面臨的悲慘的命運,那個被搶來的少女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笑瞇瞇地看著一幹人狗咬狗。

  “你不怕嗎?”班迪問道。

  “怕?”

  “我為什麼要怕?我的他,很快就會來救我的,而你們,由於做惡多端,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少女說,“而且,我感覺到,他已經來瞭,而且很生氣。”少女說著閉上瞭眼睛。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巨響,門破瞭個人形的大洞,象天使一樣美麗的他,穿著黑色的披風,背後生著巨大的黑色的肉翼,象幽靈一樣地出現在門口。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個女孩就已在他的懷裡瞭。

  “該怎麼處置他們。”他問少女。

  “這些壞蛋早就該下地獄瞭。”

  少女的一句話決定瞭班迪一夥人的命運。

  “好!”黑衣男子說著溫柔地在少女的臉上吻瞭一口,接著就用傳送魔法送走瞭她,然後,他就揮舞起手中那柄黑色狹長的寶劍。

  第一個死的是四十三個兄弟中身體最強壯的那個肌肉男,他力氣最大,也最魯莽。

  “鐵拳爆裂!”

  他揮動著自己變身後有如刀子般鋒利的爪子向對方的胸口抓去。

  他的化身是熊人,他對自己的力量極為自信,這個美女是他搶回來的,可是卻被人救瞭,他非常地憤怒,現在他要把怒氣發在這個不知從哪裡來壞他好事的人身上。

  他的速度極快,力量也極強,可惜他的對手比他更快,更強。

  因為他的對手是龍戰士,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戰士。

  他躲過瞭他的攻擊,用同樣的方法,同樣的力量,同樣的位置。在他的胸口開瞭個大大的天窗。

  接下來的事,對於班迪還有他的四十二個兄弟來說,根本就是場噩夢,以至於數十年後,每一次做夢,他都要想起那個俊美得象天使,出手卻兇狠得象惡魔的男子。每一次想起他來,他就渾身直冒冷汗,從夢中大叫著醒來。

  男子手中的長劍不斷地揮舞著,在他面前,生命就象草芥一樣的脆弱,四十三個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聯手,隻不過在他手下走瞭不過瞭數百招,一個個象螞蟻一樣地在他的劍下化為粉末,最後隻剩下七個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此時的班迪,早已被屠殺嚇破瞭膽,和他的兄弟嚇得開始求饒,但他並不想放他們。

  “放瞭你們,隻會讓更多的女孩受害!”

  他的臉上一點憐惜的表情都沒有。

  但他到底沒有殺他們,因為這時,一個穿著很邋遢的青年從破瞭的門洞走瞭進來,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瞭幾句話,他的臉上顯過驚訝的神情,那是種夾著喜悅的表情,他放過瞭他們。

  不過他們全被他給閹瞭,每人還挖去一隻眼睛。

  那個男人的名字就叫基斯·秀耐達,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的父親。

  救他們的青年叫西斯菲爾德,是個星術師,我的義父。

  至於被搶的女孩子,她後來嫁給瞭他,並為他生下瞭下一代的龍戰士,他的兒子就是我。

  擁有父親幾乎全部的記憶的我,自然也知道當時發生的這一切。

  父債子還,四個活下來的獨眼龍,現在當然也不會放過我瞭。

  “老大,他殺瞭老四和老九!”變身為雷精靈,手持著嵌著龍牙的黃金魔法杖的那個黑魔法師說。

  “你放心好瞭,我會把這個臭小子碎屍萬段的!”

  臉上剛被我破瞭相的白面無常鬼用他那隻獨眼死死地盯著我,恨不能食吾肉,寢吾皮。

  形勢對我是極為不利的,希拉現在動彈不得,飛羽雖是朱雀學院的優秀的學生,卻遠不是這些絕頂高手的對手,而我又要分心保護她們,這一仗不打也是知道結果會如何。

  “如果我存心要逃走的話,你們絕對攔不住我的。”我努力地調節自己的語氣,以免把自己心中的懼意從說話的口氣中暴露出來。

  “你怕瞭嗎?基斯的兒子。你是決不會扔下她們不管的。”班迪冷冷地對我說,他們又被閹又瞎,實在是恨透瞭我父親,也恨透瞭我。

  “你說得對,我確實是怕瞭。”我說,“如果你答應放她們走,我將留下來和你們玩到底!”

  在那一瞬間,我有瞭個主意,也許是個餿主意,可我還是決定用它,因為我已沒有別的辦法瞭。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談條件!”獅狂惡狠狠對我說,幾乎咬碎一口的鋼牙。

  “就憑我是龍戰士!”我說。

  “這算什麼,你現在最多隻擁有龍戰士第二次褪變的力量,憑什麼和我們八個人打。”

  “憑什麼?就憑這個!”我冷笑一聲,手一抖,猛地將逆鱗放在瞭飛羽的脖子上,飛羽愣住瞭,驚訝地看著我。

  “憑我單打獨鬥的武功都比你們高,憑我是潛力無窮的龍戰士!”我瞪圓瞭眼珠說道。“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我就先一劍殺瞭她們,然後全力逃走!你們絕對攔不住我!”

  “那又怎麼樣?”班迪喝問道。

  “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天都要小心我的追殺和報復。我是龍戰士,力量增加得比誰都快。不要忘記瞭,以我現在的力量,單打獨鬥你們已遠不是我的對手,而幾年之後你們就更不是瞭。”

  “哼,你下得瞭手嗎?”班迪陰森森地說。

  “為什麼下不瞭手?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她們一定會落在你們手中,那她們下場將是生不如死,還不如我一劍將她們全殺瞭來得痛快。”我淡淡地說道,表情之冷漠,連我自己也感到心驚。

  “但那樣的話你們最好希望自己將來不要被我活捉,不要有親人,我會用最殘忍的手段將你們一一地虐殺,包括你們的親人在內,聽著,是最殘忍的手段!如違此誓,我天誅地滅,永不超生!”

  我舉起右手,立下瞭這麼一個毒誓,身邊的飛羽一臉愕然,想不到我竟會這麼說。

  “你在嚇我們嗎?”班迪也有點聲色俱厲瞭。

  “嚇你們也好,我怕瞭也好,你到底答不答應。”我惡狠狠地問道,無辜卷入這場紛爭的飛羽是一臉地茫然,不知所措地望著和班迪同樣是聲色俱厲的我。

  他們一定會答應的,千萬要答應啊。我忍不住捏緊瞭手中的逆鱗。

  風都十虎中的那幾個沒有瞎眼的傢夥,因為我的話,卻全都動瞭容顏,畢竟要是惹瞭龍戰士做仇傢,都將是很可怕的一件事。龍戰士在帝國有著超然的地位,就算是他們全傢都被我毫無理由地殺個精光,皇帝也不會拿我治罪的。

  “班迪,我知道你很想殺我以報當年的一箭之仇,你別忘記瞭,現在大傢都知道我是暗黑龍的傳人,我很快就會被皇帝封為伯爵瞭,到時候你們可就再也沒有機會殺我瞭。今天,你們倒是可以打著為主子護院的旗號,名正言順地殺死我,如果你們有這個本事的話。”

  我是要他們知道,這已是他們最後的復仇機會瞭,過瞭這村可就沒瞭這店瞭。

  事實上,我內心也很怕,要是他們不答應我的要求的話,我也不知自己是否能真的狠得下心來殺死希拉。

  圍著我的八個人交換瞭一下眼色,班迪又和那個白臉的無常鬼低聲交談瞭兩句,最後同意瞭我的要求。

  我則以歷代祖先的名義,立瞭個誓言,表示絕不會臨陣退縮,中途逃走,我們的戰鬥將至死方休。

  飛羽的臉色有點兒蒼白,剛才她從鬼門關上走瞭一著。

  “還愣著幹什麼,快走,跑得越遠越好!別理我!”

  我一掌打在她身上,暗黑龍的龍勁送出,將她高高地拋起,以飛羽的力量,這樣做決不會傷瞭她。

  這個女孩看來還不算太笨,看見眼前的情景,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瞭,她在空中變身為狼人,落地後飛也似地跑瞭,倒是省卻瞭我不少的心思。

  飛羽帶著希拉逐漸地遠去,我望著把我圍住的八個人,心中暗暗叫苦。

  “不能逃走,以一敵八,天!”

  我冷汗直流,忍不住又在心中暗暗大罵老爸做事不幹不凈,難道不知道除惡務盡的道理嗎?竟隻是因為義父的一句胡說八道的話而放過瞭這群混蛋,害得我現在要為他擦屁股。

  我的那個變態義父對他說的話竟是:“這七個人雖是微不足道,卻影響著你兒子將來的命運,如果你放過他們,你的兒子一定能戰勝那個詛咒!”

  可是當時我還沒有出生啊,想不到因為這個賣狗皮膏藥的星見的一句話,給我惹來瞭這麼多的大便。

  眼前的八個對手,全是可以變身的新人類,有二個黑魔法師,一個白魔法師,一個精靈弓箭手,外加三個強力的劍士,一個魔法劍士,這樣的配制,互補不足,可謂是夢幻組合,八個人可以發揮出十六個人以上的威力。

  當年父親對付他們時,他已完成瞭龍戰士的五次變身,當時的四十三大盜,也遠沒有現在這八個人那麼可怕,而現在的我,隻達到瞭龍戰士變身的第二個階段而已。

  這一戰,我是半點勝算都沒有。

  我很想殺出重圍落荒而逃,以我的武藝,如果要逃走的話他們肯定攔不住我。

  可是我不能這麼做,雖然我很想這麼做。

  誓言對於我這個被神所詛咒的人並不起多大的作用,可是我現在正站在神龍廣場的正中央,左邊是七位龍戰士的雕像,右邊是十賢者的石像,背後是七層高的龍戰士紀念塔,前面是龍戰士紀念碑,這些含有“偉大的象征意義”的歷史遺物,就象是無形的鎖扣,緊緊地鎖住瞭我。

  作為暗黑龍的第八代傳人,我不能不顧及到龍戰士的名譽,帝國最強的龍戰士如果不戰而逃的話,那會是個大笑話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這是在老掉牙的騎士小說中常說的對白,過去我總以為是笑話,現在終於體會到它的真正含意瞭。

  廣場上的其他路人遊客早就被嚇得不知躲到哪去瞭,最奇異的是我們在這打得天翻地覆,守衛廣場的那些士兵卻不來幹涉,隻是遠遠地觀戰。

  我現在隻有靠自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