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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好事成雙

  洗車固然花掉我一個多鐘頭的時間,可是第二天艷姐聽完我昨夜的遭遇後驚得花容失色,在我趁熱打鐵的勸說下居然同意在沒有找到更好的住所前,暫時先搬來和我一起住,怎不叫我欣喜若狂?

  星期六我幫艷姐收拾房間退租,搬過來還整理瞭半天,沒有去軍分區,隔天倒是有人找上門來。

  早上八點左右,我摟著艷姐,正坐在沙發上陪她看碟。

  不知是不是因為以前身世有些淒涼,艷姐特別愛看生活片,據說以前沒事就租瞭一堆放傢裡慢慢看。常常影片人物一個小小的情緒波折都能讓她感慨半天,有時候我都覺得劇情安排太做作瞭,她卻唏噓不已。不愧是敏感體質的女人,連神經都那麼敏感,想來也真夠可憐的,我更該好好呵護她才是。

  正在感懷憐惜,桌上手機響起。接起來一聽,是薛成,說是向連長要瞭外出的名額,星期天幾個人出來逛逛,想到我傢玩玩。

  我自然是歡迎之至,幾個周末的共同相處,我已經和這群熱忱率真的子弟兵們打成瞭一片,特別談得來的就是薛成他們幾個二班的熱血青年。

  要不怎麼說當兵的人效率高呢,他們的動作還真是夠快的,不到半個小時,幾個身著軍裝的小夥子就笑嘻嘻地坐在沙發上喝茶瞭。

  說部隊污穢實際都是高層的事,最底層的兵還是蠻純潔的。除瞭薛成外,張玉勝、劉坤、白傑、許朝輝、鄭萬財五個人都來自農村,率直、淳樸、坦誠的個性讓我不禁回憶起小時候和爺爺住在一起時鄉下的童年玩伴們。

  “蕭哥,嫂子太漂亮瞭,你真有福氣。”薛成擠眉弄眼地調侃著,我回過神一看,幾個小夥子看著端來茶點又返回廚房的艷姐的背影,都有些呆瞭。

  “呵呵,好好幹,混個軍官當當,過幾年娶個比嫂子還漂亮的媳婦兒。”我並不以為忤,艷姐的美貌有時連我都把持不住,何況是這群天天關在軍營裡,少見美女的毛頭小夥子們?

  沒想到一聽見這話,幾個人的臉色都黯下來,一個個沉默的沉默,扭臉的扭臉,垂頭的垂頭。

  “怎…怎麼瞭?我說錯什麼瞭嗎?”我覺察到他們的情緒變化,有些愕然。

  “蕭哥,你不知道,”白傑二十四歲,在這幾個人中年齡最大,還算比較老成,“咱們六個人除瞭朝輝,其他都是今年服役期滿,馬上就要退伍瞭。”

  “嗯,怎麼?”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退伍是正常的,這有什麼好沮喪的?

  “退伍後該怎麼辦?我們真的不知道。”劉坤抬起頭來,眼神中透著一絲迷惘。

  “沒錯,馬上就要冬季征兵瞭,我們幾個都為這事兒煩心呢。”連平時不愛說話的鄭萬財都插上瞭口,看來這事兒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明白瞭,這幫小子是在為出路操心呢。

  “不會吧?我聽說退伍軍人不管回鄉還是留在駐地都有安排工作的呀!”我努力拿國傢政策開導著他們。

  “咱退伍兵不比復員幹部,要是服從組織安排,一般就是找個單位塞進去當保安經警什麼的,好單位都被那些和上頭關系好的給占瞭,差的單位一個月幾百塊,想養活自己都難,就更別說寄錢回傢瞭。”白傑神色黯然。

  “我是河南安陽的,劉坤是甘肅天水的,白傑是四川內江的,萬財是安徽安慶的,朝輝是江西宜春的,”張玉勝也是一臉沮喪,轉臉向著薛成,“我們不像成子,父母都是股長科長,找工作容易。我們要是呆不下去,回傢要麼務農,要麼放牧,過幾年攢點錢娶個媳婦,一輩子就這樣瞭。”

  “別扯我呀,”薛成不樂意瞭,“我當初要是肯聽老頭子的話乖乖念書,也不會跑來當兵瞭。依我說呀,咱們兄弟同進同退,一塊兒開個飯館得瞭。”

  “開飯館容易呀?你就別添亂瞭!”許朝輝一直沒有說話,被薛成一攪也忍不住跳出來。

  薛成見玩笑開得不是地方,吐瞭吐舌頭就不再言語。

  白傑又接著說:“蕭哥你說混個軍官幹幹,別說提幹瞭,現在連轉志願兵都難呀。本來指著實在不行就轉個志願兵,一個月也有一兩千塊的津貼,可臨瞭才知道志願兵也不是想轉就轉的,誰讓咱們沒錢送禮呢?”

  “你們怎麼不去讀軍校呢?有學歷提幹也容易呀!”艷姐圍著圍裙,端著一盤切好的甜橙從廚房出來。

  “嫂子你不知道,軍校每年幾個名額都是留給那些高幹子弟的,在部隊呆一兩年推薦上軍校,混兩年畢業提幹,然後復員安排到省裡市裡企業或政府機關,直接按副科級使用。我們?”劉坤搖瞭搖頭。“沒戲!”

  “上頭沒人打招呼,真正憑本事考上的少之又少。咱們幾個就白傑讀瞭兩年高中,還沒畢業,其他都是初中水平,連英文字母都認不全,難,難呀!”張玉勝越說越激動,“都說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服務,服務幾年到頭來軍校上不瞭,部隊呆不住,出來連自個兒都養不活,這叫當的哪門子兵呀?”

  “其實我們還有一個選擇,”劉坤這時的表情看上去咬牙切齒,“去年的老兵聽說有幾個入瞭黑道,打架放火,逼債脅迫,什麼事兒都幹,倒是也能穿金戴銀,左擁右抱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偵察兵出身的人別的沒有,打架都是一流的。”

  “堂堂人民解放軍退瞭伍跑去混黑道,”白傑話語裡那濃濃的自嘲味兒連聾子都聽得出來,“也真夠有出息的!”

  張玉勝從衣兜裡掏出香煙,是兩元錢一包的便宜貨,每人發瞭一支。薛成、朝輝和我都不吸煙,看著他們幾個吐出層層煙圈,仿佛要將心中的苦悶一口氣吐出來。

  “蕭哥,我們今天來是想求你一件事,”白傑猛吸幾口,摁滅煙頭,“你幫不幫這個忙?”

  “說吧,如果幫得上我當然義不容辭。”我已經猜到他們會求我做什麼,可是那正好是我沒法答應的。

  “聽說…聽說你和咱們連程希源程指導員關系不錯,能不能…能不能……”

  一到求人這份兒上,再直爽再豪快的人也有難以啟齒的時候。

  原以為是找我借點錢好送禮,目前所有資金都得保證立安的運作,又剛買瞭車,我確實是沒有閑錢,還真答應不瞭,沒想到是求這個。

  艷姐知趣地回到廚房,其他幾個人都不說話盯著我,雙眼炯炯,看來幾個人唯白傑馬首是瞻,而且是來之前都商量好的,就為瞭蔡勇那天說的我是程希源朋友的那句話。

  “這個……”我心中其實另有主意,故意沉吟瞭一下,“不是很好辦呀,程政委其實是我朋友的同學,我連見都沒見過,隻通過一次電話,真的不好再麻煩他……”

  我說的是實話,我可不想再找肖少峰搭橋,老是勞動他會讓他覺得我自恃功高,挾恩求報。再說瞭,關系到部隊利益沖突也不是程希源一個人就能解決的,更不是肖少峰出面就有用的。

  “唔,那…那也沒辦法瞭,”白傑話裡透著明顯的失望,“是我們唐突瞭,對不起。”

  一時間客廳裡的氣氛尷尬起來,還在動彈的就隻剩下繚繞的煙霧和正“吧唧吧唧”嚼著橙瓣的薛成,這小子到哪裡都這麼樂天,看來真沒吃過什麼苦,不知道貧困地區的日子是怎麼樣的,不知道戰友們為什麼寧願低三下四地來求人都不願意分配回老傢去。

  “這條路是走不通瞭,不過……”我掃視瞭一圈,幾張年輕臉龐滿是陰霾,“你們倒不一定要這麼絕望,我可以提供另外一個選擇給你們。”

  “什麼?是什麼?”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黑色的瞳仁中又閃出希望的火花。

  “跟著我幹,”我緊盯著白傑的雙眼,“是正行,不偷不搶,雖沒有什麼高收入,可我能保證,絕對不會少於你們轉志願兵每個月的津貼。”

  幾個人對視一眼,臉上盡是壓抑不住的驚喜,“真…真的嗎?”

  “我長得像是會騙人的樣子嗎?”我微微一笑,將右手伸出,掌心朝向上,“怎麼樣?考慮好瞭沒?跟著我幹可是要吃苦的。”

  “蕭…蕭哥,你給我們一條出路,我們…別的話我就不說瞭,你…你就等著看吧!”

  “啪!”白傑把手拍在我的手上,緊緊握住,跟著張玉勝、劉坤幾個人也把手握瞭上來,先前的陰霾一掃而光。

  “哎,我說咱這樣是不是俗點兒?”

  “對呀,幾個大男人你手拉我手,惡不惡心哪?”

  “就是,我說…喂,成子,咱們幾個托蕭哥的福,你跟著瞎摻和什麼?”

  “我哪有?朝輝,不也沒你什麼事嗎?你明年這時候才退伍呢!”

  “關…關你什麼事?我先預訂不行嗎?”

  “滾一邊去,吃瞭橙不擦手,粘乎乎的就往咱手上放!”

  “啊,也沾瞭我一手,這小子皮癢,揍他!”

  幾個人圍上去把薛成摁倒就是一頓海扁,人多勢眾,這小子雖強卻也沒法還手,抱頭嗷嗷求饒,原本死氣沉沉的客廳裡又響起歡笑聲。

  我含笑看著幾個大孩子胡鬧,心情也是好得無以復加。在現在這個事事講究團隊合作,個人英雄主義無處容身的社會,平白多出一幫得力臂助對我來說是多麼幸運的事啊?建立起自己的心腹班底,等於向前邁出一大步,前面的路一定會越走越平坦的。

  轉頭一瞥,艷姐也面帶微笑,倚在廚房門邊看著我,笑靨如花,嬌艷可人。

  呵呵,今天可真是個美好的星期天啊!

  俗話說好事成雙,更讓我驚喜的事還在後頭。招待薛成他們吃過中飯,剛把他們送走不久,茶幾上的手機又響起來,來電顯示赫然竟是黃佩蕓。

  “你好,小蕭嗎?”

  “喂,經理呀,大星期天的,不是叫我加班吧?”

  “唔,你猜對瞭一半兒,是有事兒找你,不過不是公事,是私事。”

  “私事?我能幫得上忙嗎?”

  “嗯,電話裡不方便說,你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個飯。”

  ……

  約瞭時間地點,掛上電話,我心中詫異有增無減:私事?找我談?不方便在電話裡說?黃佩蕓啊黃佩蕓,你還真懂得吊人胃口,隻字不提原因,這樣的約會我能不去嗎?我言行舉止又該如何拿捏?畢竟她是我上司,我對她又不是沒有非份之想,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出亂子。

  艷姐的意思是順其自然、隨機應變。我深以為然,對這種有主見有心機的女人,想把握到她的想法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任務,隻有到時見步行步瞭。

  八點差一刻,我已經西裝筆挺地站在位於X市最繁華步行街上的一傢店名叫GorgeousDamask的西餐廳門口,來這種高檔餐廳肯定得穿得正式一點兒。我早到瞭,約的是八點,可有風度的紳士總不能讓女士等吧?

  等瞭不到十分鐘,一道亮麗的身影翩然出現在我視野中,黃佩蕓蓮步盈盈向這裡走過來。

  今天的她真是美艷無方:新燙的頭發沒有挽髻,自然寫意地披在肩頭,卷曲的發稍隨著步伐一彈一彈,相當活潑。那招牌樣的金絲眼鏡依然沒有戴,好像在正式場合很少看她這樣。玫瑰花般的嘴唇抹瞭淡淡的一層唇彩,更顯嬌艷欲滴。

  她身著一套寶藍色晚裝,手上拿一個黑色坤包,同樣是藍色的透明紗巾披在肩頭,隱隱看到兩邊雪白的香肩被晚裝的肩帶分作兩段,相當誘人。本就緊窄的晚裝從腰部開始束緊,真讓人擔心那搖曳生姿的豐臀會不會將緊裹的薄薄衣料撐裂。裙擺開衩不高,兩截白得耀目的小腿不時閃現,引人垂涎。一雙亮銀色高跟涼鞋讓玉足更增嫵媚,前端十粒鮮紅的蔻丹讓我心跳加速。

  她真是上天賜下的恩物,這樣走在街上,男人的回頭率肯定是百分之百。所有男人都想要以她為獵物,想要把她收入房中,我呢?我準備好瞭嗎?我是一個合格的獵手嗎?

  “我來得早,沒想到你來得更早。”黃大美人帶著一陣香風走到我身邊,言笑盈盈,吐氣如蘭。

  “沒…不,我也是剛到,”美女當前我也有些手足無措,半天才想起手中的那束鮮花,忙遞過去,“喏,送給你的,香花配美人。”

  送什麼花可著實花瞭我一番心思,我準備的是粉色風信子與白玫瑰,花語分別是傾慕、浪漫和純潔、高貴,應該還算得體。

  “謝謝!”她接過去,嫣然一笑,宛如雲開日出、彩虹初現,頓時手中的鮮花都失去瞭顏色。

  “我已經訂好位瞭,我們進去吧?”她伸玉臂挽著我的手,倚在我身邊,輕扯著受寵若驚的我向餐廳內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