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上午,朱婉君去市衛生局送完一份資料,回來時又到街上逛瞭一圈,回到班上時,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半瞭。她匆匆處理好一些工作上的瑣事,便興沖沖地直奔內三科。她秀發飄飄,滿面紅光,神情興奮,春機盎然,身著一套雪白的女式休閑服,腳踏一雙紅色的高跟皮鞋,給人的感覺依然是那樣的清馨靚麗。
她的目的當然是找胡磊,讓他陪自己上街逛逛,她今天看上瞭一件意大利品牌的女式加厚風衣,隻是價格高得有點嚇人。雖然她口袋裡的銀行卡足以支付,問題是那是自己的錢,可以的話,還是要盡量讓胡磊來掏腰包。放著金礦不開采,豈不可惜,何況自己還用肉體出著“維護費”呢……經過護理站時,她匆忙地與正在擺藥的小劉護士打瞭個招呼便一閃而過,小劉護士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神情有點古怪。
朱婉君來到醫生辦公室,奇怪的是胡磊竟然不在。“去哪裡瞭呢?”一般情況下胡磊外出都是有自己陪伴的,即便是一個人外出也會和自己打招呼,這次可真的有點不同尋常瞭。朱婉君難以置信,又在辦公室裡掃瞭一圈,眼前隻有四位女醫生,一個男醫生,哪有胡磊的影子?“去哪兒瞭?”朱婉君又朝走廊左右看看,還是沒有。
她還在疑惑當中,科室的李主任正好從自己的小辦公室出來,朱婉君趕忙走過去,向她彎瞭一下腰:“李主任好!”
李主任一看:“哎,是小朱呀,你來瞭,怎麼有事嘛?”
朱婉君道:“我來找胡醫生,他不在,您知道他去哪裡瞭嗎?”
李主任道:“啊!他上午給我打瞭電話,說是有點事要辦,你沒有見到他?我還以為你倆在一起呢。”
朱婉君眼睛瞪大瞭:“上午我去瞭趟衛生局,剛回來呀,嗨,我給他打個電話,李主任您忙您的,我先走瞭。”她沒等李主任回答,轉身就走,出瞭內三科,拿出手機,撥瞭號碼——關機。“咦,這怎麼可能?”她又撥瞭一次,還是一樣。這下把她弄懵瞭,朱婉君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一下子定到那裡,腦子裡十分混亂。
“這個胡磊搞什麼鬼呢?和我玩捉迷藏?”朱婉君詫異到有點神志飄忽,靠在走廊的墻上,路過的人有的和她打招呼,她都茫然不覺。
忽然間靈光一現,她想到瞭一個人,對瞭,去理療科看一下,這人要是在的話問題就不大。一直以來,醫院裡都沒有人敢和朱婉君爭胡磊,即便是有一些女孩子與他接觸,也是偷偷摸摸的,拿點好處就收手。畢竟相較之下,這些女孩子跟朱婉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不具有競爭力。
醫院外面,胡磊也有曖昧不清的女孩,但從這兩年她與胡磊的交往來看,也沒人可以跟她相提並論,大多數時間,胡磊都一門心思纏著自己。然而現在不一樣瞭,必須先把那個人排除掉才能放心,朱婉君這樣想著,直奔理療科。
理療科位於住院部大樓與門診大廳之間一套分支出的一層建築裡,有五間按摩室、兩間烤電室、一間特別治療室,還有更衣室、休息室、值班室、主任辦公室等。值班室很少用,一般鎖著。朱婉君在各個能進去的房間都轉瞭一圈,就是沒有見到薑怡的身影。她拉住走過來的一位理療科的醫生:“哎,蔣醫生,你今天看到薑怡瞭嗎?”
蔣醫生道:“早晨交班會上就沒有見到她,怎麼,朱助理找她有什麼事嗎?”
朱婉君的心一下子沉重起來,臉上變得有一些僵硬,擠出一點笑:“沒什麼大事,你忙你的吧。”
朱婉君還是不肯放棄希望,直接去敲主任辦公室的門瞭。裡面的人說瞭聲“請進”,朱婉君推門而入:“沈主任早!”
沈主任抬頭看一下:“啊,是小朱呀,有事嗎?”說著,他摘下眼鏡,站起身來:“來,快請坐。”
朱婉君忙道:“不瞭,謝謝!我冒昧地問一下,薑怡今天沒來上班嗎?”
沈主任道:“嗯,是這樣,今天上午她請假瞭,估計中午才能過來,找她有事?”
朱婉君著急起來顧不上禮節瞭:“那麼,是她自己親自請的假呢,還是別人代請的?”
沈主任很清楚朱婉君與胡磊的關系,胡磊一向大方,近日來送瞭許多筆墨字畫之類的自己喜歡的東西,因此說出話來有點支支吾吾的:“啊,是,是這樣,是……”
根本不用再聽他說瞭,一切都已明瞭。朱婉君意識到自己這樣質問般地跟科室主任說話,實在太不禮貌瞭,連忙彎瞭一下腰:“沒什麼事,對不起!打擾瞭,那麼我先走瞭。”
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口,朱婉君神情木然,腦子裡卻很清晰。現在她什麼都清楚瞭,對她來講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瞭。她想不到,自己隻是離開瞭一個下午,胡磊就被別人釣走瞭。自從遇到薑怡,朱婉君就一直對她有所防備,隻要有時間就守在胡磊身邊,尤其是最近一些日子,她發現薑怡特別註意胡磊。胡磊本人或許沒有察覺,可是她的一舉一動絕對逃不過朱婉君那雙敏感的眼睛。
還是想不到啊,她能用這麼短的時間,將胡磊從自己手中奪走。胡磊對薑怡感興趣毫不稀奇,讓人不能理解的是,薑怡是使用怎樣的手段成功的。朱婉君與胡磊從相識到相伴也用瞭兩天一夜的時間,薑怡不錯,很漂亮,足以與自己相媲美,但自己在各個方面也不比她差呀,憑什麼她對胡磊就有那麼大的誘惑力?!
此時朱婉君很惱火,既怪胡磊這麼沒有抑制力,更恨薑怡用卑鄙的手段從自己身邊劫走金山,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朱婉君憤憤地踢瞭墻根一腳,心想一定要找到他們,狠狠地臭罵他們一頓,特別是那個薑怡,這人最不識好歹,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
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湊巧,朱婉君剛要回去,轉過拐角,就發現前方有一男一女向自己迎面走來,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兩個人——胡磊和薑怡。兩人勾肩搭背,相互依偎著,越走越近。或許這對“金男玉女”還都沉浸在浪漫的歡愉之中,並沒有發現站在前面不遠處的朱婉君,胡磊一隻手摟著薑怡的細腰,另一隻手時不時地在薑怡裙子下那滾圓白嫩的大腿上偷偷摸索。薑怡依偎在胡磊的肩頭,她個子比較高,身體隻好向兩人中間傾斜,胡磊有點承受不住她身體的壓力,不時被擠到墻邊,然後再用肩膀把她撐回去。兩人就這樣一邊依偎著,斜倒著,推搡著,嬉笑著,一邊向朱婉君走來。
薑怡今天穿得很性感,一件黃棕色的加厚風衣敞著扣,裡面是一件做工精細的半緊身皮衣,下身是一條紅褐色的皮質中裙,蹬著一雙黑亮及膝的高跟長筒靴,皮裙與靴子中間的是那兩條充滿彈性的美腿,嫵媚中又透著一絲妖異。看胡磊那雙的貪婪眼睛不停地往她身上掃,就知道胡磊對薑怡的這身著裝是何等的癡迷。朱婉君心臟猛地跳瞭一下,薑怡身上的那件風衣,就是自己今天上午在街上看到的最喜歡的款式,現在卻穿在瞭她的身上,心裡頓時積滿瞭化不開的苦澀,旋即又變成滿腔的怒氣。
薑怡現在裡面穿的這一身,朱婉君自己也有,也是胡磊與她剛認識時給她買的,無論是皮衣、皮裙還是那一雙女人味兒十足的高跟長筒皮靴,款式都與薑怡的一模一樣,隻是朱婉君的那條皮裙是黑色的。那時朱婉君認為這一身太輕佻,並不符合自己莊重溫雅的氣質,因此一次都沒有穿過,胡磊就算是不高興也沒有用。現在胡磊滿意瞭,不過不是自己賞給他的,而是薑怡這個看起來妖媚十足的賤貨。
薑怡一邊雙手纏著胡磊的手臂,一邊親昵地在胡磊耳邊說著挑逗的話,忽然間看到瞭站在他倆前方的朱婉君,一下子愣住瞭,停下瞭腳步。胡磊還想向前走,卻被薑怡帶住瞭,他不解地看著薑怡,見她的眼睛正冷冷地直視前方,也不由得順著她的目光瞧去,這一瞧差點把他驚得跳起來!朱婉君一動不動地站在他們前方不到五米處,那雙亮麗的眼睛裡閃動著兩道陰寒的光,掃在他倆身上。
胡磊見狀心驚膽寒,不由得退瞭一步,支支吾吾道:“婉君?你……你……你怎……怎麼在這?”
朱婉君沒有吭氣,眼芒裡逼人的陰森寒氣更加凜冽瞭。胡磊被朱婉君身上的那種肅殺凌厲壓抑得幾乎喘不上氣來:“你……你聽我說,聽我……我解釋……我隻是無意……無意……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薑怡站出來,半個纖細的身軀擋在瞭他的身前。她冷靜下來瞭,心裡很清楚該如何對付朱婉君。
薑怡有自己的盤算。她斜眼瞧著朱婉君:“呦,你就是那位叫朱婉君的小姐吧?模樣還是挺漂亮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幹嘛擺出這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朱婉君仍然沒有吭氣,把目光聚在她身上,依然是那樣的冷峻。薑怡看得出來,朱婉君那帶著寒氣的眼中發出的分明是嫉妒的火焰,心中竊喜,一邊毫不回避地與她對視,一邊又為瞭繼續打擊她,給她的心理造成恐慌,把自己那白嫩細滑的纖纖五指深深插在胡磊的手指縫中,抓著胡磊的大手背,炫耀似的貼到自己的臉上。果然,朱婉君面子上再也掛不住瞭,邁開步子朝他倆走來,腳上的那雙紅色高跟皮鞋踏著地板,“咯咯咯”的聲響在走廊內回蕩,頓挫而陰森。
胡磊嚇得再次退瞭半步,身體變得側斜。朱婉君幾乎是貼著他站定,這是她第一次開口:“我今天真的長見識瞭,你真行啊!”說完甩開步子,像陣直來直往的風一樣,決然而去。
胡磊這下真的著急瞭:“婉君,婉君,你等一下,聽我解釋,唉,你聽我說呀!別走,等等我……你松開呀,別拉我,婉君!婉君……”有兩句是對著死死拽著他手臂的薑怡說的,無奈他根本掙不過薑怡,隻好眼睜睜地看著朱婉君冷冰冰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朱婉君一邊走,一邊偷抹瞭一下眼角的淚珠。她滿腔悲憤,一腔怒火無法發泄,她的心在滴血。在別人看來,她是憤袖抽身,翩然遠去,她卻感覺自己惶惶如驚弓之鳥,忙忙如漏網之魚。
這天下午,上級部門要來醫院檢查醫療設備,也會抽查一些科室的工作情況,為此,院裡的領導決定中午不回傢,全院集體包瞭一傢快餐店吃午餐。胡磊和薑怡端著餐盤,在店中比較不顯眼的一角坐下。胡磊開始有些悶悶不樂,薑怡在一旁不停地跟他說笑,一會兒捏他的腰,一會兒又把粉腿搭到他的膝蓋上,再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光滑的大腿中部。美女的誘惑總能讓人淡忘一切,何況這位浪蕩公子,胡磊沒一會兒就眉開眼笑瞭,專心享受起美女的柔軀。
正當薑怡捏著一隻雞翅送到胡磊的嘴邊時,突然一副餐盤在他們的桌子上摔瞭一下,把兩人都嚇瞭一跳。抬頭一看,果然是朱婉君,正惡狠狠地瞪著他們。胡磊驚詫中又帶瞭喜意:“婉君?你……”薑怡則有點火瞭,根本不讓胡磊說完,回瞪著朱婉君:“你神經病呀你!吃飽瞭撐的,來這撒野?”
朱婉君原本抹不開面子,心想至少不該這麼快就與他倆接觸,可當她看到薑怡不停地挑逗胡磊,而胡磊卻又像把自己忘瞭似的與薑怡黏在一起,那股嫉火便再也按捺不住瞭,她絕不能允許薑怡這般肆無忌憚。朱婉君早已經預料到瞭薑怡的態度,並沒有跟著她發怒,反而心平氣和地坐下來,用小勺撥弄著飯菜:“不知道是誰做瞭虧心事,還恬不知恥地在這裡現眼,這人一點都不懂得廉恥。”
薑怡放下東西,咯咯一笑:“這樣的人至少要比剛才還灰溜溜地逃走,現在又不知道廉恥地坐到這裡的人要好得多。有些人啊,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其實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找對自己的位置,弄不好會摔得更慘。”
朱婉君板起臉來,以教訓的口氣回敬:“我請你說話註意點,你才來醫院幾天,以後自己的行為最好檢點一些,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哈哈,你嚇唬誰呀?你是何方高人?竟然跑到這來教訓別人,鼻子上插蔥不知道自己是誰瞭。”
“別管我是誰,已經足夠教訓你這樣的人瞭,咱們走著瞧。”
胡磊連忙兩頭作揖:“啊呀呀,兩位姑奶奶,別再吵瞭行嗎?讓別人看到不好。”
薑怡咯咯樂瞭,滿臉不屑地看著朱婉君。她不能不給胡磊面子,沒再吭氣,但是看那副神氣樣子,根本就沒把朱婉君放在眼裡。兩個人一時低頭嚼飯,沒有再吵。
這時,胖墩墩的老院長走瞭進來,一邊擦著汗,一邊四處瞧,心不在焉地與四周向他打招呼的人揮手。終於,他看到瞭胡磊,以他那臃腫的身形所允許的最快速度小步走來。胡磊、朱婉君、薑怡都站起身來跟院長打招呼,院長沖著薑怡和朱婉君擺擺手,讓她們繼續用餐,小心地把胡磊拉到旁邊的餐桌上,低聲談起事情。
朱婉君和薑怡各吃各的飯,兩人都故作悠閑地翹起二郎腿,修長的小腳顛呀顛的,隻是不時抬眼瞪對方一下。沒過多會兒,朱婉君感到自己蕩在桌下的腳尖碰到瞭什麼東西,不用看就知道碰到瞭薑怡的腳,便毫不客氣,腳腕一甩,將薑怡的腳尖撥到一邊。
沒等片刻,薑怡的腳又靠瞭上來,朱婉君再次用腳腕去撥,卻沒有撥動。這次薑怡有瞭準備。兩人的腳的整個側面都貼在一起,鉚上瞭力氣擠壓對方,一時間她倆腳尖上的力量差不多,誰都沒能夠壓制對方,於是開始扭動起腳腕,飛旋著纏鬥在一起,腳尖猛磕對方的腳尖。兩隻穿著高跟皮鞋的腳互相磕碰,發出輕微但脆亮的響聲。
如此糾纏瞭好一會兒,雙方都失去瞭耐性,當兩人的腳再次碰在一起時,便向著對方一伸,將彼此的腳踝牢牢地別在一處。朱婉君加大瞭腳上的力氣,狠狠別著對方,想讓薑怡忍不住疼痛而退縮,薑怡也不甘示弱地在腳上加大瞭力氣,用力回別。由於院長就在一旁,兩人誰都不敢吭氣,悶聲地用腳勾扯。
這種硬碰硬的角鬥,誰也占不到便宜,用力過度加上硌痛,使得兩女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雙方或許都受不住瞭,同時抬起另一隻腳加入瞭戰團,四隻腳瞬間纏在一起,相互扭別、擠壓對方。薑怡一隻腳的鞋底與朱婉君互相抵住,另一隻腳在與朱婉君腳的擠蹭中,擦著她那光滑的高跟皮鞋滑開瞭,連忙想收回來,腳後跟卻與朱婉君的鞋跟磕在一起,於是兩隻腳同時加力回扯。無意中,薑怡竟然將朱婉君這隻腳上的高跟皮鞋蹭瞭下來。
脫掉對方的一隻鞋子無疑也是對她的一種羞辱,薑怡興奮中再接再厲,纏住朱婉君的另一隻腳。朱婉君因被對方脫掉瞭一隻皮鞋而慌瞭神,有點心不在焉瞭,幾乎毫無招架之力,很快,另一隻高跟皮鞋也被薑怡拔脫,兩隻穿著黑色絲襪的秀美纖足都暴露在瞭空氣裡。
朱婉君又羞又惱,溫熱的雙腳纏住薑怡的一隻腳,也想將她的鞋子拔下來,問題是薑怡穿的是黑色及膝的高跟長筒靴,長長的靴筒緊裹著小腿,這讓朱婉君所做的一切都變成徒勞。惱羞成怒中,朱婉君不顧一切地用兩隻僅僅穿著絲襪的腳,照著對方的小腿猛蹬,然而薑怡有靴筒的保護,小腿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來而不往非禮也,薑怡也毫不客氣地與朱婉君對踹,吃虧的當然還是朱婉君,薑怡靴子上的高跟蹬到她的小腿上,痛得她直吸冷氣,沒有一會兒,就感到自己的腳底、腳踝、小腿全都吃不消瞭。情急之下,朱婉君大力一腳踹過去,薑怡沒防好,被踢到大腿上,帶得椅子向後翻倒,好在背後是墻,頂住瞭。薑怡哪能吃這個虧,也用力一腳踹回去,腳底蹬到朱婉君的膝蓋上。朱婉君就沒那麼幸運瞭,連椅子帶身體一起向後翻倒在地。
胡磊一邊聽院長說話,一邊註意到瞭朱婉君的紅色高跟鞋與薑怡的高跟長筒靴在餐桌下的混戰,大感興趣。院長找他的意思,他也明白瞭個大概,不過是醫院的一臺CT機用瞭好多年,想換臺新的,還有口腔科的幾臺設備也老舊瞭,根本不符合三級甲等醫院的標準,想讓胡磊找他老爸商量一下,要來一些資金,產生效益後雙方分成。這種事,他老爸與醫院也不是第一次合作,收益還是不錯的,估計沒問題。
此刻胡磊一見朱婉君翻倒在地,便再也顧不得和院長說話,奔過去要扶朱婉君。朱婉君羞惱中一下子把火發到胡磊身上,一把拍掉他伸來的手:“滾一邊去,誰用你幫忙瞭!”
院長也過來瞭:“小朱,你怎麼瞭,出瞭什麼事?”
朱婉君忍著痛,對院長笑瞭一下:“沒事呀院長,是我挪椅子時不小心摔倒瞭。”
薑怡在一旁偷笑著,嘲弄地看著朱婉君的倒黴樣,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她堂而皇之地將兩隻紅色高跟鞋踢給對方,朱婉君隻好在兩個男人沉默的註視下,狼狽地穿好鞋,跟院長打瞭招呼,便頭也不抬地走瞭。胡磊喊道:“婉君……你……你慢點兒!”想追上去,然而院長還沒有跟自己談完事,隻好眼看著朱婉君越走越瘸地離去。
朱婉君拖著兩條酸痛的腿,艱難地回到辦公室,空蕩蕩的房間裡隻有她一人。薑怡現在可以說是她的情敵瞭,自己接連兩次與她對陣,都是以失敗告終,心裡又是急又是氣,一時卻又找不到有效的辦法來走出困境。毫無疑問,胡磊還是愛自己的,可是面對薑怡的糾纏,他也無能為力,想到這裡,朱婉君忍不住哭瞭出來。寬敞的房間裡,她蜷縮在沙發上,雙肩一聳一聳的,顯得是那樣的淒涼無助。
然而人們常說“哭”能給女人帶來勇氣,能讓女人激發智慧,此話看來不假。朱婉君止住哭泣後,用一塊繡著一朵君子蘭花的雪白手絹,擦去淚花,沉默起來。她有點搞明白瞭,自己的兩次失敗不是沒有原因的,薑怡這人長得漂亮不說,還能夠準確地把握住男人的心理,掩藏好自己的情緒,滿副心思地討取男人的歡心。
她膽大、心細、機敏、狡詐,又能準確地把握時機,而自己卻總是把個人的愛憎放在第一位,以典雅、雍容、貴氣為榮,自以為是,儼然把自己當作一位高貴的公主,現在想來,那是多麼幼稚可笑。事實上,自己在男人眼中不過是一隻漂亮的娃娃玩具,若想借助男人達到自己的目的,便隻能投其所好,放下矜持,拋開顧慮,敢於同情敵展開面對面的直接對決,除此之外,絕對沒有其他方法可循。
朱婉君很清楚今晚胡磊會在哪裡,薑怡也必然陪在他的身邊,她下定決心,要在薑怡身上找回自己過去24小時丟掉的一切,還要讓她在胡磊面前出醜。想到這,朱婉君毅然打開衣櫥,取出瞭那身放瞭近兩年,卻依然光鮮奪目的女性皮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