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票?”旋明再次怔住,“誰告你瞭?”
鐘執的眼靜得離奇:“說反瞭,我把別人給告瞭。”
他的話燙得旋明心頭一緊,但她還是很懵懂:“到底生瞭什麼?”
“依舊是之前那件事。”鐘執頓瞭一下,在腦海中搜刮著最委婉的措辭,企圖避開她的傷疤,“我找出瞭最開始在網上散佈個人信息和謠言的那個人。”
然後他一字一句道:“最後到法院以侵犯隱私和侵害名譽的罪名起訴瞭他。”
鐘執的話清晰地鉆入旋明的耳中,大腦反復震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緊接著細密的慌亂破土而出,讓她再也說不出話。
鐘執扯著旋明的手臂,用力把她拽進懷裡擁緊:“放心,原告是我不是你……我不想讓你再牽扯進這件事瞭。”
旋明隻覺整個人瞬間如墜湖中,在冷水中浸透瞭又被拎出來吹幹,隻有噪聲在她耳邊哄哄作響。
“什麼謠言……”喉嚨也幹澀如旱地。
鐘執剛想說以前在網上流傳的他“強暴”她,害死她“母親”,諸如此類的話,最終還是選擇咽瞭下去。
不等鐘執再次開口,旋明又急切地問:“為什麼是你……”
就算散佈個人信息是事實,侵犯隱私也是事實,但事情因她而起,雖然鐘執受她牽連也背負瞭罵名,但她所受的傷和痛都更加直接和沉重,以鐘旋明的名義起訴才是最合適的,理由也才是最充分的。
這些,鐘執也都考慮過。但是他最想要的補償是公開道歉,以旋明的名義也就意味著又要把她推向風口浪尖上。但鐘執也不願再次強調他們之間的關系,因此有意選擇瞭把問題往“侮辱他人”的方向引導。
因為鐘執細細分析後,才覺這件事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他作為網絡暴力事件一開始的事外人,卻因為個人信息的泄露,莫名遭到他人的持續騷擾。這些人一扇風就著火,僅僅是因為網絡博主從楊念獲取的片面之詞,對他的品行和人格進行誇大和辱罵,但楊念對他和旋明本身就不瞭解。
而那個煽風點火,泄露他信息的博主,就是他要告的人。
旋明攥緊鐘執的衣袖,再次追問:“你的證據呢……我是說,除瞭侵犯隱私。”
“證據還不夠多嗎?罵人的短信以及……”說到這,鐘執拿出自己的手機隨意扔在桌面上,“那些打給我罵我的電話,我全都錄瞭音。”
這時,旋明才明白為什麼當初讓她幾乎捏爆手機的辱罵電話,鐘執卻能那麼冷靜淡定地提起。
“全都?你到底接瞭多少個?”
鐘執道出的事實,隻讓旋明覺得脊背陣陣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鐘執到底還做瞭哪些事?
她所看見的生活是壓抑且瑣碎的,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卻沒現原來自己也是那隻依靠著鐘執刨食的螞蟻,每一天都在壓榨他的精力和血液,然後躲在他的身後心安理得地避風擋雨,卻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對自己引來的風浪。
哪怕他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