砵蘭街是一條很長的街，什麼都有賣的，當然最吸引人眼珠的還是各種各樣樓鳳的招牌，用詞都很露骨，不寬的街上穿梭著衣著暴露的各色賣淫女，什麼花樣都有，全身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公然裸露在外面，任人觀賞。

　　香港本地人是見怪不怪，趙江波卻是目不睱接，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呀，真是太喜歡瞭，特別是他兜裡有錢的時候。

　　街邊攤位上全是賣黃書的，裡面的美女都是想不到的姿式，想不到的衣著，想不到的性交花樣，錄像帶更是滿大街都是，內容之豐富，都是趙江波做夢也想不到的。

　　菠蘿發現趙江波對地攤上的錄像帶感興趣，嘻嘻的笑道：「全是盜版帶，他們賣的很貴喲，砵蘭街還不算多的，最多的是廟街，女人街，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從我們洪興進貨，不過一次至少一百盤，可以是不同的內容混批，少瞭就要算零售價瞭！」

　　趙江波道：「一次進一百盤沒問題的，就是似乎帶不過海關！」

　　菠蘿笑道：「交給我們洪興呀，隻要給我們一個地址，付點郵費要多少有多少，包你過關！」

　　趙江波笑道：「這樣啊！那我走的時候多買一點，這些帶子我們大陸都買不到噢！」

　　菠蘿看他高興，立即動瞭心思，媚眼兒直轉，拉住他的胳膊道：「你看我這身衣服，都給你揉爛瞭，一天下來也全是汗，穿在身上難受死瞭！」

　　趙江波好笑，菠蘿這小妞兒有百分百的概率是他的表妹，給表妹買點東西沒有什麼的，何況還操瞭她，聞她敲詐點頭道：「你看中替你買幾套就是瞭！」

　　說話時，想到另外一個表妹張雨桐，要是張雨桐有菠蘿這麼乖巧聽話，那就不用怕她瞭。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嫡親大舅張裕寬，這時正開著警車沖到糯米巷，氣勢洶洶的要找他算賬呢！

　　「真的──？」菠蘿高興：「那我買瞭，你可不要心疼喲！」

　　趙江波道：「你買吧！」

　　菠蘿摟住他，就在街上在他嘴上狂親瞭一通，然後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到一傢稍有檔次的精品服裝店，很快的拿瞭一套她早就想買的連衣裙，在身上比劃著給他看，嘻嘻的問道：「我穿好不好看？」

　　趙江波道：「你在身上比劃，我怎麼看得出來，你去換瞭吧，這身衣服太象雞瞭！」

　　菠蘿低聲在他耳邊道：「什麼象雞？我就是一隻雞！一隻小騷雞小野雞，你喜歡嗎？」

　　「喜歡！」趙江波笑：「去試衣間，換上好看的話，我就送給你！」

　　菠蘿親瞭一下他的嘴，看瞭一眼櫃臺上她特別中意的一雙高跟皮鞋，跑去換衣服去瞭，兩分鐘不到，一個漂亮的少女出來瞭，頭發也紮成瞭馬尾，氣質就象同桌的女生，就是胳膊上的紋身太礙眼，跑到趙江波面前轉瞭一圈：「怎麼樣？」

　　趙江波道：「非常漂亮，就是紋身太礙眼，我說你一個小姑娘，紋身時不怕疼嗎？」

　　菠蘿抱住趙江波道：「什麼紋身？我用的是紋身貼，抗水洗的，這種紋身貼好貴的，貼上後一、兩年都管用，肥皂什麼的都洗不掉，要洗掉得用專用的藥水！」

　　趙江波道：「洗瞭吧！太難看瞭！」

　　「嗨──！才貼上去沒多久呢，一百塊錢一張呢？」菠蘿抗議，她又在撒慌瞭。

　　趙江波親瞭她一下道：「洗瞭吧，逛街時再看到替你買一打！」

　　服務員走過來道：「先生！這件連衣裙你還滿意吧？」

　　趙江波道：「滿意，要瞭──！」

　　服務員點頭道：「好的，要拿件新的包起來嗎？」

　　趙江波道：「不必瞭，就這樣穿著瞭，把舊衣服扔瞭吧！」

　　菠蘿道：「你真替我買呀？一千兩百塊錢呢？舊衣服可不能扔，那是我的工作服，扔瞭的話瓜哥會要我賠錢的！」

　　趙江波笑：「那買個包包帶著吧？把那個包拿過來看看！」

　　「嗨──！你不會愛上我瞭吧？」菠蘿驚叫，香港人沒這麼大方的，她雖然漂亮，但就是一隻低檔的雞而已，沒人對她這麼大方的，除非頭腦不正常。

　　趙江波拿過那個白色的女士包，服務員笑道：「仿ＬＶ的，一千五百塊港幣，價格很合適的，請問先生你是刷卡還是付現金？」

　　趙江波笑道：「現金！但不要急，把那雙鞋拿過來！」

　　菠蘿不好意思瞭，但香港女人沒有不拜金的，那雙鞋子她也好喜歡，可是要八百塊呢！她試瞭好幾次，但都沒舍得買。

　　「你穿多大碼？」趙江波問。

　　「38碼！」菠蘿小心的道，她身高1.72米，穿38碼鞋子並不奇怪。

　　服務員拿來瞭鞋子，菠蘿穿上走瞭走，感覺非常好，那邊趙江波已經把她那雙幾十塊錢買的劣質高跟鞋丟進瞭垃圾桶，她舍不得想喊，但話到嘴邊又停住瞭。

　　今天真是釣到凱子瞭，而且是大凱子！但是洪興濤哥交待的任務還是要完成的，穿著中意的高跟鞋站起來，挽住趙江波的胳膊，感覺這男人自己根本就是以前認識的。

　　接下來趙江波又替她挑瞭幾套性感漂亮的衣服、鞋子，共花瞭八千多塊錢，想叫服務包起來拿著走時，菠蘿才小聲道：「東西太多瞭，他們可以送貨的！」

　　服務小姐點頭道：「隻要給地址，我們就能按時送到！」

　　趙江波道：「我們可能玩得很晚！」

　　服務小姐道：「沒關系，我們到凌晨兩點都有人，明天送也可以，您要我們送時，打個電話就行！」

　　趙江波點頭，留瞭手機和賓館信息，拿瞭服務員開的單子看瞭看，收進衣服口袋。

　　菠蘿真是愛死他瞭，把他抱得緊緊的，這男人真是她男朋友就好瞭，恨不得整個人化進他的懷裡，轉頭親著他的嘴道：「我們去玩吧！」

　　趙江波問：「去哪？」

　　菠蘿很小心的試探道：「你喜歡賭石嗎？」

　　趙江波笑瞭起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偏頭問道：「我不會賭石，什麼叫賭石，我們大陸沒有的，可以去看看！在什麼地方？」

　　菠蘿被帶出來瓜皮是知道的，瓜皮知道公司裡的人也知道，她要是不帶他到洪興的賭場或賭石場，為洪興爭取最大的利潤，公司是要搞她的，趙江波為她買瞭衣服、鞋包，她實在不忍心把趙江波帶到賭場挨宰，相比之下，賭石就好點瞭，隻要趙江波買一小塊原石，她任務就完成瞭，聽趙江波問她，立即答道：「在珠寶一條街上，跟我來！」

　　九十年代初，揭陽還沒有取代香港賭石市場的地位，位於旺角彌敦道的翡翠原石市場生意紅火，滿條街有二十多傢賭石店鋪，而且這條街也是香港珠寶金飾店必爭之地，在這裡見到的珠寶金飾店，像周生生、周大福、金六福、謝瑞麟等，都是香港有名氣的金鋪，每傢分號各自占據有利位置，有些甚至在同一條街就開瞭幾間分店。

　　菠蘿帶著趙江波很隨意的沿滿街的金鋪挨個的逛過來，媚眼看著玻璃櫃臺裡的飾品，把性感的嘴唇舔瞭又舔，胸前那個翡翠掛件，是奶奶送她的生日禮物，花瞭五百塊港幣呢，這是奶奶能送的最好的翡翠瞭。

　　趙江波看她盯著一個翡翠佛公看，嘴角露出不屑，這些店裡賣的都是什麼玩意呀？全是石頭，一件冰種的也看不到，菠蘿盯著看得拔不出眼珠的佛公，是一個糯種的玩意，白底飄綠花，蠟打得太重，拋光粉太重，雕工一屄屌糟，形態呆板，連個梳毛的手法也不用，和機子雕出來的沒兩樣，底子還薄，整一片子，背部挖空透光，就一垃圾的貨色。

　　菠蘿這麼喜歡，要是個高冰的，趙江波馬馬虎虎也替她買瞭，但是糯種還過度處理的玩意，以後時間長瞭，沾瞭汗水和其它東西，蠟和拋光粉耗光時，垃圾底子就原形畢露瞭，趙江波打死也不會做這冤大頭的，拉瞭拉菠蘿的手，把她帶瞭出來。

　　菠蘿也認為，就算趙江波再凱，也不會替她買這件標價六萬港幣的佛公，被他拉出來也沒有什麼不高興，伸嘴親瞭一下他的嘴，把他往洪興經營的賭石攤點上帶。

　　洪興為瞭廣開財路，也學著經營起賭石鋪子來，看店的叫做老莫，以前是雲南瑞麗的，文革時逃到香港來，就是他建議洪興參加翡翠原石經營的，他傢和老緬幾個礦主都有交情，能進到一手的貨，這些年也為公司賺瞭不少錢。

　　老莫抬頭，看見菠蘿穿得象個乖乖女一般，帶著一個極俊的高大後生進來瞭，嘴角不由就是一撇，這丫頭真是頭腦進水瞭，這樣的小年輕知道什麼叫翡翠，知道什麼叫賭石，看菠蘿這婊子和他親密的樣子，俊男靚女倒是班配的緊，不象是嫖客跟妓女，倒象是一對小情人。

　　趙江波一進店門，左手無名指上，已經隱形的戒指就是一陣跳動，這店裡有上萬塊的原石，好料子也不少，意識流裡傳來的信息，粗探瞭一下隻是冰種以上的就有三十多塊，有大有小，眼睛隨著意識一轉，看向靠在一邊墻壁的巨大保險櫃，那裡面有一塊玻璃種的鸚哥綠原石並且塊頭不小。

　　菠蘿假馬日鬼的喊：「老板！有好石頭嗎？」

　　老莫躺在躺椅上，都懶得理這沒腦子的丫頭，愛搭不搭的道：「好的你們賭不起，保險櫃裡最差的二十萬起步，你們兩個要看，看那邊的蒙頭料吧！看你們年輕，照顧你們一次，一千港幣一公斤！」

　　菠蘿也不想趙江波挨宰，她以前跟著濤哥、瓜皮等混混來過這裡看人傢切石，常有人花瞭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切出來就是一堆爛磚頭，能切出值錢翡翠的人少之又少，她隻是為瞭完成任務，當下拉瞭拉趙江波，把他往保險櫃對面那片占地一百多平的蒙頭料堆裡帶，隻盼他好歹買一塊，交完差後就帶他去吃宵夜然後睡覺去瞭。

　　趙江波卻笑，指著保險櫃邊上的一堆料子道：「這裡一堆呢？」

　　老莫道：「還沒挑呢！你要的話算你三千塊一公斤！」他這是說慌，準確的是挑過瞭還沒搬到蒙頭料區。

　　趙江波傻傻的道：「沒挑啊！那好，我去挑幾塊！」

　　菠蘿明知老莫說慌，但是也不敢當面揭穿，隻得在邊上幹著急。

　　趙江波過去，極隨意的搬瞭三塊原石出來，都是高冰帶滿色，其它的原石雖然也有不錯的，但都沒達到高冰以上的，他不想要瞭，左手按在石堆上，心中暗道：長龍汲水！

　　這堆料和保險櫃連著的，靈氣能穿金屬，雖然原石數量多，但高品質的並不多，所蘊靈氣也少，隻片刻間，翡翠變磚頭。

　　老莫還以為他蹲著看石頭呢，要是知道他幹這種事，不殺瞭他才怪？

　　趙江波拍拍手站起來，對菠蘿道：「幫我看好這三塊石頭，我去那邊再看看！」

　　菠蘿這個氣喲，她也看過其他人挑原石，哪個不是把個石頭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松花，找蟒帶的？手電更是打個不停，哪個象他？就象挑個西瓜一樣的隨便。

　　老莫哼一聲：「放心，沒人會拿你的！」

　　趙江波也不理他，跑到那片一百多平的蒙頭料區，說是蒙頭料，其實也有開窗的，隻是表現垃圾，也被扔到蒙頭料區，就是騙大陸客的。

　　趙江波在石頭堆裡走來走去，不大一會兒，就挑出三塊大點的料子，都有三公斤左右，又挑出七塊小料子，從幾十克到一公斤不等，看瞭看菠蘿，又挑瞭三塊三百多克的小料子，然後又是一個「長龍汲水」，幾千塊的料子又成磚頭。

　　趙江波把六塊大的，十塊小的放在莫老板面前道：「看看吧？多少錢？」

　　象這樣挑石頭的，根本就是十賭十輸，莫老板砸巴砸巴嘴，也不站起身，隨口道：「給兩萬塊錢吧？」

　　菠蘿道：「秤都沒秤就說兩萬？」

　　趙江波一笑，拉瞭拉菠蘿，叫她別吵，背包裡拿出兩刀百元的港幣遞瞭過去，莫老板看也不看，把兩刀錢丟進櫃臺。

　　趙江波也是悶聲把原石往包裡裝，左手暗動，裝在包裡的原石又都收進介子空間。他前面挑的六塊大的，有兩塊是玻璃種一級綠，四塊高冰滿色，七塊小的全是玻璃種滿色的，後面的三塊小的是高冰種滿色的。

　　菠蘿見他把原石往包裡裝，不禁問道：「不切開看看嗎？店裡的切石機可是免費用的！」

　　趙江波笑：「不切瞭，我拿回去做個紀念！」

　　莫老板譏笑：「不切的好，切開全是磚頭！」

　　趙江波拉著菠蘿就走。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在其它的原石鋪子裡轉，這些鋪子有大有小，但都沒有洪興莫老板掌管的店面大。

　　趙江波戒指的介子空間要突破，所以寧殺錯不放過，雖然這些原石店裡高冰以上的料子很少，靈氣有限，但有總比沒有的好，小料把玻璃種的挑出來，三、五公斤的大點料子把高冰滿色的挑出來，再大的或色不好水不足棉太多的都不要瞭，除非是玻璃種，就算是玻璃種，不滿意的也不要。

　　然後不分好壞，都是一個「長龍汲水」，大點的鋪子花兩、三分鐘汲光店裡原石的靈氣，小點的就是一分鐘不到，所以一個小時不到，在十二點鐘鋪子關門前，所有鋪子裡的原石就全部變磚頭瞭，介子空間的突破也到瞭臨界點。

　　趙江波害怕介子空間忽然突破，自己有什麼異常引起人的懷疑，拉起菠蘿就要回賓館，菠蘿笑道：「逛瞭兩個多小時你不餓嗎，我們吃瞭宵夜再走！」

　　若是吃宵夜時介子空間突破，趙江波在菠蘿面前發一會兒呆的話，料來沒有什麼麻煩，當下點頭答應，兩個人正要離開，忽然傳來一片叫罵聲。

　　菠蘿臉色一變道：「是老莫的店，我們過去看看！」

　　隻見老莫臉色鐵青，對面站著幾個大老板一樣的人，十幾個隨從如狼似虎，三臺切石機面前是一大堆的石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道：「你開的是什麼屌店，十賭十垮，全是假料嗎？」

　　莫老板道：「我要是做假死全傢！」

　　趙江波聽不懂粵語，問菠蘿：「他們吵什麼？」

　　菠蘿低聲道：「對面是新義安的丘老，帶來的是香港賭石大王張老，看樣子他們切壞瞭石頭！」

　　趙江波笑：「切壞就切壞唄，有什麼好吵的？」

　　菠蘿低聲道：「問題是他們把三塊上百公斤的料子全切垮瞭，這就奇怪瞭！聽內容，三塊原石加起來一千多萬呢！賭石大王張老出手，沒理由三塊全垮的？」

　　趙江波笑：「這有什麼奇怪的，別看瞭，我肚子餓瞭，吃完瞭宵夜，我要吃你！」

　　菠蘿咯咯的笑，這事和她沒關系，脫光瞭給趙江波嫖才是正事，摟著趙江波擠開人群吃宵夜去瞭。

　　第二天，整個香港珠寶界都動瞭起來，周生生、周大福、金六福、謝瑞麟等珠寶商聽到昨夜賭石大王張老三塊全垮的消息後，本能的感覺事情不對，各帶瞭本公司最好的賭石師傅，把香港二十多傢原石鋪子翻瞭個底朝天。

　　然選中的原石，切出來的全是磚頭料，連以前看不上眼的馬牙種、狗屎地都沒有，事情透著邪性，由此帶來的後果就是所有翡翠成品價格翻瞭一翻，香港又是內地翡翠的風向標，香港翡翠的價格一動，內地也跟著瘋漲，帶來原石的價格也跟著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