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送他回去瞭。”
黎嬌嬌在傢卸瞭妝洗瞭澡,舒適地穿著居傢服坐在床上玩平板的時候接到瞭王叔的電話。
“您辛苦瞭。”
黎嬌嬌客氣完又沒個好氣地接著問:“他在哪裡下的車?”
可別是夜場的雜物間,要孟景同為瞭那個破地方拒絕瞭她的中心公寓,黎嬌嬌覺得自己可真得氣死。
“一院宿舍附近。”王叔說:“小夥子好像明天早上還要去醫院查房,也挺不容易。”
“他活該。”黎嬌嬌放下心來,手指繞著頭發,語氣依舊冷淡可嘴角卻悄無聲息地揚起:“那你有沒有問他今天來這是發瞭什麼瘋,站在那跟個神經病一樣嚇死人瞭。”
“好像是孟小姐說聽你嗓子很啞,他怕你得瞭流感所以過來看看。”
“……”
這人可真是夠直男的。
黎嬌嬌嗤笑一聲:“那你有沒有把我罵他那些話轉達給他?”
“轉達瞭。”雖然是稍微修飾過後的版本。
“他沒生氣?”
“沒有。”確切來說好像還有一點高興。
那還真是奇瞭怪瞭。
黎嬌嬌沒有如願聽到孟景同生氣的消息有些失望,她本來還想著她措辭都那麼過分瞭氣氣他也算回個本兒,結果誰知道這人怎麼回事一夜之間就轉瞭性。
“哦對瞭,他還托我轉達一句話給你。”
聽見這句話,黎嬌嬌總算是稍微來瞭點勁兒:“什麼?要是不中聽的就別說瞭,我不想聽。”
“倒不是不中聽的。他說他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不對瞭,你生氣是應該的。”
王叔想起孟景同說出這些話時的語氣其實還挺共情的,腦海中又不自覺浮現出孟景同的聲音:
“麻煩您轉告她,我會從現在開始改,也會學著從頭開始當一個最普通的追求者,爭取和她重新開始的機會。”
孟景同當時措辭非常懇切,語氣中溢滿瞭落寞與苦澀,讓同為男人的王叔也頗為感慨。他還記得後座的這個大男孩之前每一次見眼神中都洋溢著一股清冷的傲氣,但很顯然,現在他已經為瞭黎嬌嬌放下瞭自己骨子裡的傲,甚至願意把這樣示弱的話語交由他這個第三人代為轉達。
任誰都看得出他有多無助。
“……嘁。”
那邊的黎嬌嬌聽完沉默瞭一會兒,反倒是有點笑不出來瞭。
“誰要給他機會,我的追求者要從我傢門口排到美國,比他有錢比他帥情商還比他高的不知道有多少,我有毛病才去吃這個回頭草。”
這話不知道是對著電話那頭的王叔說還是對著自己說。黎嬌嬌掛瞭電話之後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發起瞭呆。
道理都清楚,但黎嬌嬌也確實沒想到孟景同會把姿態放低到那個程度,她甚至現在都有點不敢確定那些話到底是孟景同親口說的,還是王叔添油加醋潤色一番之後的成果。
如果真的喜歡她,得是多遲鈍的人才會熬到現在才發覺。但如果不是喜歡,孟景華的事情已經解決瞭,他還有什麼必要屈尊降貴來找她。
黎嬌嬌在床上翻瞭個身把臉埋進瞭枕頭裡,又聽見門外傳來黎茂根的聲音:“嬌嬌,昨天鬧這麼晚才回來今天早點休息,明天我們還要去沈叔叔傢做客呢,你到時候可不許賴床。”
昨天黎嬌嬌一覺睡到下午起床才知道沈嘉陸昨天也住在這裡,早上吃瞭早飯之後才離開的,黎茂根批評她自己在外面還敢喝個爛醉之後又說這兩天要帶點禮物和黎嬌嬌一起去感謝嘉陸,就約在瞭明天。
“我知道啦我才不會賴床呢!”
黎嬌嬌嘟著嘴非常不滿地拿羽絨被把自己裹起來,嘴裡說著要睡覺實際上眼睛閉上腦海中卻還是浮現出剛才路燈下孟景同半身白雪的模樣。
她從來沒見過那樣狼狽的孟景同,之前哪怕是他為瞭五千塊錢折腰的時候也沒有讓她有這樣的感覺。
那雙眼睛裡裝滿瞭她讀不懂的空洞和迷茫,就像是在大霧中找不到方向的人,讓人一眼望去便好像被一下拽入他身處的那一場霧境中去。
但是那又怎麼樣。
短暫的感性被理性戰勝,黎嬌嬌給自己翻瞭個面兒重新面朝天花板躺平,緩緩地吐出長長一口氣。
她追在他屁股後面當舔狗當瞭幾個月,現在舔狗不舔瞭,他知道舔狗好瞭舔狗就得回頭啊,沒這麼便宜的事。
不是要當個最普通的追求者嘛,那就追上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