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大草原的西南部,一處大海子的旁邊,無數的營帳傍水建立,這裡就是漠南新貴裡吉族的老巢。
燃起的星星點點火把,遠遠的看就像是天上的繁星點點,再配上海子的寧靜美麗,頗有星空浩瀚的美感。
海子旁的帳篷周圍有著一堆堆的篝火,歡快的少女們正在和情郎跳舞唱歌,好一個其樂融融的場景,隻不過這個歡愉的場景,是建立在從西北搶劫回來的基礎上的。
因為裡吉族小公主碧蘭公主的策劃,這次黨項族逃脫大難,並且將漠南部落最害怕的“銀虎軍團”殺得差點全軍覆沒,故而最後在分配戰利品時,黨項族的族長克疾雲特別提議將最大的一份給瞭裡吉族,以感謝他們的幫忙。
裡吉族不但分得瞭八萬頭的牛羊,還獨得十萬女人和小孩,財寶和糧食總計兩千萬金幣,對裡吉族這樣的小部落是一筆很大的收獲,隻要好好放牧和分配,部落裡面的少年成長起來,而兒童也融入瞭部落,這些搶來的女人為部落的男人生下很多的孩子……十年之內,裡吉族的實力能翻上一翻。
其他幾族也一樣,雖然損失不小,但獲得的也不少,最關鍵是幾乎消滅瞭“銀虎軍團”擊碎一把懸在他們頭頂的寶劍,心情上非常的愉快。
本來五個部落在做著過冬的準備,然而一隻隻的信鴿飛落在各族的屬地裡,從中得來的消息,讓他們不得不再次集結在裡吉族的大帳,商討著生死存亡的問題。
被兇悍的六族近衛們圍著的帳篷裡面坐著六個部落的族長,連長老都沒有資格入席,不過除瞭這六人,還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獨坐一處。
美麗的少女約莫十七、八歲,嬌靨俏美又充滿靈動氣息,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深邃難測,盯著人看的時候能讓人感受到仙釀的醇厚,那精致小巧的櫻桃小嘴、粉嫩細滑的香腮更是烘托她的迷人。
少女的肌膚在大草原充足的日曬下,曬成瞭古銅色,腿長腰細,整個人都散發著炙熱的青春和健康氣息,常常會令看到的人幻想,這樣的少女,要是能壓在身下歡好,該是多麼的幸福!
沉迷於少女絕色嬌燒之中的人們,也同時都記得,碧蘭公主不僅僅是裡吉族的族長之女,還是花雲國國師葛佈律寒的徒兒,國師大人的護短遠近聞名,而他的超強武功和超人智慧更是草原人上下崇拜的。
察欽族的族長瑪姆達正在大聲說話:“各位兄弟,我們一舉稱霸大漠的機會到瞭!你們還等待什麼呢?趕快回去召集兇猛的族人們一起去殺掉那群敗軍之將,搶奪下他們的財富吧!隻要殺掉瞭他們這二十萬的大軍,骨力幹和葛洛兩族的女人和族人就歸我們瞭!”
贊成他意見的還有刺夷族的族長阿哲占:“兩條毒蛇欺壓我們多年,現在總算有瞭下手的機會,錯過瞭我們就是漠南人民的罪人!各位,請出兵吧!”
身為漠南最大部落的黨項族族長,克疾雲要謹慎許多:“他們再怎麼折損也有十五萬的人手,傷兵在緊急的時候也能起作用,這麼十七八萬的騎兵平日裡倒也沒有什麼,但現在我們五族也受創很大,全力拼湊也不過二十萬,能打贏嗎?”
寶土族族長束良點頭說:“是啊,我們六大部落全部加起來才二十萬,如果失敗瞭,我們該怎麼辦?不如先看看再做打算。”
泰烏族的族長雅塔是一個脾氣火爆的人,他頓時怒聲喝斥道:“看看?你知不知道,數百萬頭牛羊、一百萬匹華麗的絲綢佈匹、上億的金幣,這些東西流落到兩族的手中,他們會召集到多少的草原勇士?那些流浪的小部族全都會跑著去投奔他們。冬天過瞭,明年春暖花開後,他們第一個拿來開刀的會是誰?你難道還看不清楚嗎?”
五個族長都表明瞭態度,現在是三比二,贊成的有三個,反對的有兩個,隻剩下最後一個裡吉族的族長朵魯班沒有說話。
朵魯班長得肥肥胖胖,臉色也和和氣氣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和氣老者,也難怪他的部落在此之前,隻有區區十五萬人的規模。
朵魯班見大傢望向瞭他,哈哈一笑,打瞭個圓場:“我覺得各位的意見各有各的考慮,都不錯,好像打或者不打都可以……至於具體怎麼樣,大傢大概還是想聽聽我女兒的看法吧?”
大傢心想:‘廢話,不聽美貌和智慧並存的碧蘭公主的話,難道有人喜歡聽你說那些下棋、品茶嗎?’碧蘭公主剛才一直是在聽他們說,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淡淡的笑容給人一種雲淡風輕的感覺,也正是這種什麼事情都瞭然於心的心態,才是她最令大傢佩服的地方。
既然是父親說話,碧蘭公主也頷首一笑:“各位叔伯長輩,既然你們看得起碧蘭,那麼碧蘭就直說瞭。這場和漠北部落的大戰我們一定要打,而且是必須要打,錯過這次機會,我們漠南的眾多薯就會被舊懺謬狗幹唱在壇下,永遠都不能翻身1。”
頓瞭頓,她又道:“不過,具體要怎麼打,需要怎麼才能打贏,這些都是要慎重考慮的,絕對不能因為要消滅兩頭惡狼就耗盡瞭我們的所有實力,讓其他人撿瞭便宜。”
少女一番話說得不偏不倚,其實實際上和她父親說的一樣,不過五個族長覺得,碧蘭公主的話怎麼聽怎麼舒服。
“好瞭,碧蘭,你就說吧,克疾雲叔叔相信你,我們六個部落又該到瞭聯合的時候瞭!”
黨項族的族長大人第一個起來贊成碧蘭公主,著實出乎大傢的意料,因為剛才他是最老成穩重的人,現在居然走向瞭另一個極端。
他們不知道的是,克疾雲在上次的戰爭中就是因為太過自負,差點被陳伏月包圍著一口吃下,雖然後面有五族的幫忙解圍,但由於教訓太過深刻,克疾雲從此以後就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沖動用事,也不要看不起天下英雄,所以先前才表現得那麼小心翼翼。
不過,在碧蘭公主出面的時候,已經深深折服於碧蘭公主智謀的克疾雲,馬上意識到,這位有著無比聰慧頭腦的少女一定是已經有瞭全盤的打算,才敢叫大傢出動,想起能得到那麼多好處,克疾雲覺得,必須要第一時間表明自己的態度才行。
雅塔這麼火爆脾氣的人也哈哈笑瞭起來:“對,侄女,你說吧,要怎麼做,我們一定全力配合,泰烏族的勇士可是對你佩服得緊,隻要你吩咐下去,他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其他三個人也馬上表達瞭同樣的意思,就是要依照碧蘭公主的計畫做。
碧蘭公主的威信,不僅僅是在上一次大破陳伏月的戰役中樹立的。
在擊敗瞭陳伏月後,她就讓六個部落的人直接離開西涼城,隻派一小部分騎兵在西涼城附近監視和恐嚇,其餘的迅速南下,將各地來援的援兵全部消滅後,再在懷遠城和西涼城之問掠奪。
然而,大傢沒有聽她的,在濃厚的西涼城情節下,六族聯軍選擇瞭攻克這座堅城,想要將裡面堆積如山的糧草和珠寶財富搶劫一空,想將裡面的數十萬女人小孩全部帶回草原,最大的願望就是搶劫到最後,把西涼城徹底毀掉,再也不要它成為大傢放牧西北途中的一顆釘子。
但這麼做的下場是,每次在快要攻克的時候就被西涼城的守軍扳瞭回來,最後西涼城城下足足倒下瞭不下十萬的六族勇士,甚至比圍攻“銀虎軍團”的時候損失得還多,最後他們再發出信鴿,求教回到裡吉族領地的碧蘭公主時,碧蘭公主就命令他們堅決不和西涼城的守兵力拚,隻是派人圍住西涼城,就在西涼城四周搶劫,最後才搜刮到瞭那麼多的財富。
回到族裡大傢一琢磨,如果打敗“銀虎軍團”後,一開始就按照碧蘭公主的策劃,不但不會損失這麼多人手,還可以深入西北腹地搶劫,獲得的東西比現在能多一倍!
一個錯誤的決定就讓六族多損失十萬人,這樣慘痛的教訓讓他們堅定瞭擁護碧蘭公主決定的念頭。
碧蘭公主何等瞭解這群人,心念一轉,神情肅然:“各位叔伯長輩,你們千萬不要以為這次由我出謀劃策,就一定會勝利,事實上,這次我們是被人逼到瞭火架上,稍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的地步,要十分小心才行。”
眾人嚇瞭一跳,阿哲占問道:“怎麼?難道除瞭那二十萬大軍,我們還有什麼危險?”
碧蘭公主正待說話,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站在門口的一個侍女掀開帳篷佈簾,從來人手中接過來一隻信鴿,將上面的紙卷取瞭下來,雙手呈上給碧蘭公主。
美少女公主一瞧上面的內容,嘴角旋即露出一絲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惱怒的笑容,但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把寫有情報的紙張遞給瞭六位族長。
“哈哈哈,太好瞭!居然又被西涼城吃掉瞭兩萬軍隊!那他們就隻剩下十三萬完好無損的人力,這次我們勝利的希望更大瞭!”
雅塔第一個笑瞭起來,其餘的五個族長也是興奮得緊,這不是上天要我們吞並漠北嗎?
“你們真的這麼想?”
碧蘭公主反問道。
大傢看著她表情淡然,笑容不覺淡瞭下來,束良說道:“碧蘭,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難道不該高興嗎?”
“高興?我為什麼要高興?”
碧蘭公主輕輕一拍腦袋,“哦,對,我真的很高興,西涼城真是我們的好朋友呢,怕我們吃不下這二十萬人,又幫我們減少敵人的力量瞭,少瞭這兩萬人,我們雙方更可以打得你死我活瞭呢。”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六個族長都是出色的人物,稍微一琢磨就想出來瞭,瑪姆達一拍大腿道:“原來他們是想要坐山觀虎鬥!”
“我們兩敗俱傷……最後得到好處的不就是流風國的那群軟蛋嗎?”
一直以強硬態度出現的雅塔,也禁不住揣揣問道,“碧蘭,要不我們和兩族商量一下,要他們留下一半的財物就放他們離開?”
他這個提議差點把碧蘭公主氣得哭笑不得,她轉目一瞧,卻發現大傢都好像有點贊同的意思。
“諸位長輩,你們如果抱有和雅塔叔叔一樣的想法,那就最好等著別人吞並我們的部落吧!”
碧蘭公主堅決的道,“漠北的兩大族從來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在正常情況下,他們的十五萬人就足以打敗我們二十萬人。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去找他們要東西,不是虎口奪食嗎?恐怕當時就得打起來!而正面交戰,我們能有贏的希望嗎?”
碧蘭公主說得很直接,六位族長的臉都紅瞭,但草原人的性格還是豪爽一些,轉眼他們就恢復瞭原樣。
朵魯班輕咳瞭一聲:“碧蘭,你就別賣關子瞭,該怎麼辦,怎麼去做,你詳細的給我們說說,爹爹知道你有應對的法子,別盡是嚇唬我們,我們可禁不住嚇。”
少女心中贊嘆瞭一句,別看父親平日不怎麼理事,但在此時出來打一下圓場,的確是處事圓滑的表現啊,也正好給瞭自己一個說話有轉折的機會。
“爹!”
碧蘭公主一跺腳,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我說你們,是害怕你們又像上次在西涼城一樣小看敵人,從而落得損兵折將的下場呢!”
幾個族長老臉一紅,心想這個丫頭不厚道,怎麼老提過去的事情。
碧蘭公主嬌靨很快就變得嚴肅瞭起來:“各位叔伯,現在,我就講一講我的看法,你們有什麼疑問,隨時可以問我。”
她打定瞭主意,不能像上次那樣賭氣回傢,從而害得大傢損失慘重,這次一定要說服他們,唯有通力合作才能獲得勝利。
“好,快說吧!”
六個族長趕緊坐直瞭身子,眼睛動也不動的看著她,那表情像極瞭學堂中的孩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