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四這回開瞭一輛10萬出頭的普通車過來,何力也沒有說什麼,拉著張梅就上瞭車:“四哥,去南郊石榴山。”
龍四也不做聲,直接開出瞭別墅,到瞭外面主道上,龍四說瞭一句:“力哥,你買的東西我都搬到這輛車上瞭,中午賈助理安排的車雖然是賓利,但是現在一般是屠二開著,我不大喜歡開,這輛車雖然很普通,但是我的私傢車。”
嗯?何力扭頭看著窗外,沒有表示什麼,但臉上的神色很不好看,車開到郊外時,何力意外地讓龍四停下車,然後拉著張梅下瞭車。
龍四有點意外:“力哥,石榴山還沒有到,怎麼現在就下車瞭?”
“我不去石榴山瞭,這裡就到地方瞭,謝謝四哥相送,車後的東西麻煩你有時間郵遞到古城吧。”何力從張梅坤包裡翻出一張紙,用口紅寫下南郊別墅的地址,然後遞給龍四。
龍四也不疑有他,收起地址,隨口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別墅?我來接你。”
何力卻擺擺手拒絕瞭:“不用瞭,我今天辦完事就回古城,下次回來再請你喝酒,你去忙吧,再見!”
龍四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嘆瞭口氣還是開走瞭。
何力點瞭支煙,思索瞭一會兒,摸出手機給田小萍打瞭過去:“小萍,李生和小惠既然在城中村住著,你們現在不用等瞭,立即上去逼問孩子的下落,再弄清他和小惠怎麼走到一起?有問題嗎?”
“沒問題!”田小萍一點都不咻,這樣痛快淋漓的方式才是她喜歡的。
何力也不多說,掛瞭電話,又招手打瞭輛車,拉著疑惑的張梅上瞭車,隨便說瞭一個靠近南郊的城區公園的地址。
二十分鐘後,何力和張梅已經身處在公園的一處假山頂上。時間已是傍晚,夕陽的餘暉透過樹影之間的縫隙,斑駁地撒落在林蔭之間。
“小力,發生瞭什麼事?”何力異常的舉動和凝重地的神色,都讓張梅感到瞭異乎尋常的味道。
何力沒有回答,點瞭支煙,靜靜地思索起來。可他的手機卻來瞭電話,打破瞭山頂的寂靜。
何力拿起手機,看見來電,遲疑瞭好大一會兒才滑開接聽鍵:“小力,你怎麼走瞭?我還等你一起吃晚飯呢。”
“媽,對不起,我已經在機場瞭。古城有急事,我必須趕回去,下次我再來看你。”
“小力……”何梅在電話裡的聲音已經哽咽瞭,何力眼角也濕潤瞭,可他毅然掛斷瞭電話。
“小力,為什麼?”何力人還在這裡,可他卻撒謊瞭,張梅心中越發不安。
何力沉思瞭幾分鐘,抬頭看著張梅,不知該不該把心中的猜測告訴她:“我也隻是猜測,小梅,你不覺得今天在傢裡很奇怪嗎?”
張梅搖搖頭,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見到何梅,緊張之餘她不會感覺到什麼。
“這次是我兩年之後的第一次回傢,我想和母親私下說說話還得通過那個賈助理,你不覺得這很諷刺嗎?”
“嗯?”張梅再腦洞大開也預料不到,何力竟遭遇到這樣奇葩的事:“也許你多心瞭。”
何力搖搖頭:“情況要比你想象的還要糟糕,她已經變瞭,變得我都快不認識她瞭。上次在海南,我遇到那樣嚴重的境況,她幫是幫瞭,可還是很快回到花城,有什麼事比兒子的安全還重要?”
何力去海南之時,張梅還不認識何力,對何力的說法也摸不清底細:“畢竟是母子,世上沒有什麼事情能讓這份親情變味的。”
“是啊,我是她唯一的兒子,誰又能不相信母子之情?可一個外人可以隨時可以和她在任何地方,而我這個兒子倒做不到,你不覺得奇怪嗎?”
張梅怎麼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也許媽沒有註意到這一點,她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
何力的神色冷瞭幾分,和張梅的辯解,使他心中的想法更加清晰瞭:“你不明白,這是花城,在這裡沒有人能對她做什麼,除非她自己願意!”
最後一句說出口,何力心中猶如刀割,這種痛比當初遭遇蘇青青的背叛更讓他痛徹心扉。
“如果我猜測得不錯,我們已經處在危險當中,媽媽不會做什麼,不代表別人不會做什麼,尤其是我還是總公司唯一的合法繼承人,這個身份就是一種危險,財帛動人心,千古如此!”
“啊!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任性要跑來這裡,你不會遇到這些糟心的事,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張梅雙手緊緊抱在何力的腰間。
何力也伸出手反抱住她,並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這是天意,如果沒有你我還不會發現這些東西,晚一點情況會更糟,所以我還要感激你的任性。不用怕,我在這裡,天就塌不下來。”
何力抱著張梅靜靜地坐在假山頂的一塊石頭上,看著暮色中的花城,心中五味雜陳。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田小萍兩人也趕到公園,按何力電話中的指引瞭來到假山頂上。
“何局,我們回來瞭。”
何力起身握瞭握田小萍的手,又給另一個中年幹警點上一支煙:“辛苦瞭,情況怎麼樣?”
“李生和那個小惠,在南郊城中村租住瞭一套房子,他們兩人應該在一起瞭。我們蒙面進去,李生嚇壞瞭,還以為我們是來打劫的呢。”
中年幹警想瞭想,接過話頭:“孩子暫時應該找不回來瞭,李生是隨手把孩子給瞭一對膝下無子的中年夫婦,他也不認識對方。但是,孩子比在他手中更幸福,畢竟李生是個癮君子,什麼出格的事都能幹出來。”
何力點點頭,心情沉重地看著張梅:“你想怎麼做?找不到孩子就找不到抓李生的證據,不過我可以另找個理由抓他。”
張梅的眼淚簌簌落下,良久,她才擦幹眼淚,神情也冷靜瞭下來:“算瞭,抓瞭他孩子也找不回來瞭,隨他去吧,一個吸毒者隻是混吃等死而已。孩子被人領養也好,至少他還活在這個世上,今後有緣總會見到的。”
何力嘆瞭口氣,心煩意亂地點瞭支煙,一個人走到一邊,看著夜色中的燈火輝煌的都市,腦海中如潮湧,久久不能平靜。
幾近半個小時,何力連抽瞭幾支煙才轉身回來,臉上已經是一片冰冷:“小萍,你們和張梅連夜去機場乘機返回古城,我在這裡還要處理點私事,事不遲疑,你們現在就走吧,凌晨有回古城的班次。”